老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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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树

孤独地兀立着

脚下的花盆

断开了

她和大地的仅有的距离

这是一棵老树

那怪状畸形的枝干

佝偻弯曲

又显得肥大的根茎

还有裂开的表皮

死去的褐色

是岁月刻下的痕迹

却成了美丽

没有风

也没有雨落

每天享受着阳光的抚慰

还有月儿的亲吻

活在这个透明的庭院

准时的浇水

是人们最大的恩赐

老树静静地活着

不要担心害虫

更没有鸟儿会啄食

她枝头

仅有的几片叶子

然而

她是卑微的

原本挺拔的枝干

让钢丝缠绕

只能躬着腰

唯一昂起的是那可怜

仅剩不多的几片娇绿

剪刀

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的伤痕

无法反抗

零落在脚下的

不只是多余的枝条

还有她的自由

与尊严

老树

苟延残喘活着

盘根错节

成了一种美

送上了富贵人家的庭院

似嫁入豪门

换上古老的盆

置上红木的架子

好美

人们惊叹她的磅礴伟岸

是大自然的恩赐

那绕指柔弱合着

粗旷的残缺

然而，她

只想要自己的自由

用粗壮的根须

扎进大地

吸收母亲的乳汁

享受天空

带来的清风雨露

自由生长

展示不一样的美丽

也许

那只是一个梦想

却不属于老树

牺牲

成就人们的艺术

只能接受歪曲

老树还活着

又已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