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一位公交车司机想到的

今天我去市里办事，几年来很罕见地坐了一回城里的公汽，一直很愉悦的心情却让一位公交车司机给搅了，似乎兜头被人浇了一盆凉水，心情一下变得沮丧起来。

今天出门时，我也预感到最近疫情似乎有所反弹，公共场合最好还是戴上口罩。初出门时，这边的公汽司机并没有太强调戴口罩一事，乘客中戴口罩的也不太多。等到了市里，画风似乎一下改变了，放眼望去，整车七八名乘客几乎人人都戴着口罩。车厢里很沉默，那种气氛有些诡异，似乎人人如临大敌呢！嘴上的口罩捂得严严实实，有两位近视眼镜的镜片泛着白光，镜片后的眼珠骨碌着，散发出机警的光芒。

天气有些热，午后两三点，这正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我在一处树荫下的站牌蹲着，乜斜着眼睛看一眼头顶明晃晃的太阳，心里骂一句：这狗日的天，热邪乎了！于是将罩在嘴巴上的口罩摘下来，让呼吸更加顺畅而惬意。等了半天，路面上的公交稀稀落落，这让我疑心自己是否到了偏僻的郊外。终于发现一辆29路公汽开过来了，这正是我需要赶乘的目标车辆。

一直以来，我不太习惯用支付宝，出门在外消费，我一直习惯用微信，偏偏这坐公交刷码需用支付宝。无奈自己手机没下支付宝App，只好准备充足的硬币来应付在几处来回乘坐公汽了。上了公汽，我在口袋里摸索了半天，微微愣怔时恍然意思到，零钱似乎花光了。

正窘迫间，司机嘟哝着发了脾气，一副嫉恶如仇的眼神。我一时不明就里，没料到那司机为这点小事会大为光火，那是一张肥硕的怒气冲天的脸。这是什么鬼，城市人民原来这么不友善么？我的司机大哥，你代表的可是一个城市的形象，说话瓮声瓮气，似乎吃了铳子儿一样！电火火石之间，终于弄明白他是在埋怨我上车没戴口罩呢！我尴尬地一笑，明白了自己的疏忽，赶紧掏出口罩戴上，一边终于找到两元钱，投了币，这才在车前门边的座椅上安然落座。

什么人啊，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尼玛，好像跟俺有深仇大恨呢，整个把俺当成一新冠患者了。近前的一名男乘客也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似乎代表了那司机向我发出无声的拷问：干嘛不守规矩，不戴口罩呢？

只是我很快调整了情绪，老实说，这个年龄段自我感觉早已笑看风云，看透了人世间的林林总总，完全不像年轻时那样敏感而自尊，这一点点插曲就能让自己愧恧含愤么？轻蔑的眼神瞟过去，就看见了眼前背对着的手粗腿壮的黑汉子。这是个什么人呢，脾气这么暴戾！大约是职业习惯使然了，每天他要面对各种各样的乘客，不厌其烦地纠错，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儿去了，出言不逊已成习惯，毕竟他占着一点理儿呢！

我原知道省城的司机脾气大多火爆，不想这G市的司机也当仁不放啊，尽管或许只是个例。如果他今天遇上一个疾言利色不讲道理胡搅蛮缠较真的硬茬儿，是不是又会引发一场无谓的口角呢？做人或许还是宽厚点好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