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骨大地

候鸟

2024-10-05  本文已影响0人  南明离火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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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渐浓,天地萧杀,不知不觉中,已然又是一秋。南归的鸟儿,不知是否已经准备妥当,还是业已归去。

多少次,春去秋来迁徙的路上 ,那些,不被人铭记的故事,也曾感动着无数寻常的相聚与别离。

春天屋檐下的燕子,秋风里阵列天际的大雁,或者是水暖时的几只野鸭,都曾给人无限的遐想和感慨。然而谁曾留意,候鸟般存在的还有形形色色的人们。

当一栋栋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后,那些曾经在此日以继夜赶工的红色安全帽们,又开始了他们新一轮的迁徙。无论什么季节,不管繁华与落寞他们都随工地而聚散。不知他们是否也幻想过,身后阑珊着的万家灯火,在某一天里也有属于他们的一盏。

那些鸟儿,在北方的日子里惯看春花秋月,却不曾见到这里有过的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中的银蛇乱舞。也不知道盼春的人儿是怎么样,让奇思妙想在干枯的树枝上一夜之间如梨花绽放。

那些鸟儿,在冬日的暖阳里嬉戏于江湖,却不曾想过那里的夏天“赤日满天地,火云成山岳”,更何况:

万瓦鳞鳞若火龙,日车不动汗珠融。
无因羽翮氛埃外,坐觉蒸炊釜甑中。
石涧寒泉空有梦,冰壶团扇欲无功。
余威向晚犹堪畏,浴罢斜阳满野红。

这样的酷热更是不曾体会到。谁也不知道这些鸟儿,在一次次历经艰辛的长途跋涉奔走中,到底是得到了还是错过着什么。

那么,城市里的喧嚣繁华,那些没有春夏秋冬的谋生岁月,那些交通拥堵的假期。到底是人们依依不舍的坚持收获,还是他们焦虑生存的如履薄冰。

然而,人是可以通过丰富的情绪和各种方式方法,表现自身的喜怒哀乐和相聚离别的。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还有,“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甚至“人生南北多歧路,君向潇湘我向秦”这些流传千古的,不也是出自候鸟一样的人们穿越时光的绝唱吗?

那么,假期里拉爆的高速和人头攒动的景点,正是这个时代候鸟迁徙的倾情演绎。春运,冬运里沉甸甸的行囊,还有雪地里顽强延伸着的道道车辙,是不是在刻画他们栖息的故事呢?

鸟儿们逐暖阳而往,人们为生活而奔波劳碌,一个情字是系在他们心头的纤丝,经管他们无形但是却有质。无论千山万水,风霜雨雪只它不触动都能引发,一次次的归心似箭的迁徙。

栖息数年甚至数十年的城市,那些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街道商圈,那些堂皇的楼宇静室,在某些时候竟然败给了几间破破烂烂的瓦房。酒店里厨师精心烹制的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在某些日子真的不抵那张上了年头的木桌上,几碟走不出地界的粗食菜蔬。

五花八门的娱乐活动里,城市的白天不懂夜的黑,它恣意的疯狂延伸不停模糊界限。丰富的夜生活改变和奴役着睡眠原本的规律,放纵与算计的快乐和精明,却赶走不请自来又挥之不去的失眠和恶梦。

多少时光我们忘记了夜的始终,只是在白昼安排下忙碌,机械地运行自己的社会功能。难得假期里几日停滞便要开启一次短暂的迁徙,南来北往、东奔西走。

那根根无形的纤丝拉紧、伸缩,两头系着无数期待与守候,相聚和离别。它们密密的交织,错综复杂的纠结,最后编成这红尘的情网,世间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被编织其中。

任岁月如何交替,世界怎样变迁,这网上面角色的名称换了一茬又一茬,他们的故事也不停的推陈出新轮番上演,却从来不曾越过这网的范畴。就像树叶绿了又黄,黄了又绿;就像上面的花儿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就像那果实熟了落,落了又熟……

树还是那树,叶还是叶,花还是花,果依旧是果。它们随着四季的更替轮回不止,也好像从来都没有没有停歇。时间到了叶子照样会黄,花儿依旧会谢,果子呢还是会熟,会落。只是目睹或者说体验这一切的那个主体,不知道是不是有过什么样的留意。

情网也好,大树也罢。人们也许只是其中的演绎变幻的一些角色,只是轮回中的一些现象衍化者而已。他们只不过是随着这些现象的潮汐,不断开启一次次关于各种主题的迁徙而已。就像树叶、花儿、果实;就像那春运、冬运、那拉爆的高速、人头攒动的景点;就像那些流传千古的关于阴晴圆缺地绝唱。

一别都门三改火,天涯踏尽红尘。依然一笑作春温。无波真古井,有节是秋筠。
惆怅孤帆连夜发,送行淡月微云。尊前不用翠眉颦。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迁徙是候鸟的宿命,奔波是人生轮回的主题。其中一个“情”字牵引着,束缚着纠结着,演绎着人们候鸟般的奔波,也促使他们不停的编织着红尘情网,并为其涂上他们时代的颜色。

候鸟不畏艰苦的南飞北归,只为追逐繁衍生息的适宜条件。人们在繁衍生息中的奔波,好像是在追逐一方温暖的空间,只不过他们要安放在不光是那小小的躯壳,还有他们心头牵扯的那一份等待和希望。

候鸟追逐的目标是南方或者北方,只是不知道人生追逐的目标,到底是止于安放还是终于轮回。就像是那大树之外的主体,他留意过它绿叶枯荣,花开花落,果熟果落。那么 他会不会认为,树叶萌芽到枯荣也是能量迁徙,花儿盛开前的艰苦努力和花期来去也是个生命的轮回。

如果他摘下来一颗果实,是不是也完成了种子的一次迁徙。那么它的终点又在哪里?有人说:“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那么梦外的真实又是什么?人生这场几十年的迁徙又会去什么样的地方过冬?

“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等到山花烂漫时,谁的笑脸在写满阳光的春风里奔跑。那些新绿的叶儿,含苞欲放的花儿是否还是曾经的模样。他们有会上演一场怎么样的迁徙,给这尘世的情网涂上什么样的颜色?

天高云淡,望断南飞燕。远飞候鸟,你此行的目标到底是哪在一站?心头的纤丝,此刻可否系着某人的归心似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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