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生事

生非异也。

“根本就不存在早恋或者偷食禁果，无论什么样的年龄。”

那年恰逢我第一个本命年。那会刚放暑假，天气酷热，在没有手机也没有网络的时代里，少年无趣，无处可去，我便在家里的饭店帮忙做事。

第一次看见她，她也含笑看着我，就像是有一只手温柔而有力地抓住我的心脏，同时温柔而有力地把我往她那边扯过去。目光交织中我慌乱地看向别处，装作无意地走开了。

在21世纪第一个10年里，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几乎是刚成年便从老家来我们这边打工。我从她与别人的交谈中听到她来自湖南，这打破了我对湖南女孩一贯的印象——从小我就认为所有的湖南女孩都偏矮偏胖，都有一双小弯腿——直到见到她。

她总是扎着马尾，走路时健康的黑色马尾总会一颠一颠的，她颠啊颠的，就这么颠到我心里去了。印象里她总穿着工作时的短袖，配上淡蓝色的牛仔短裤，双腿匀称而修长。少年的我发育较晚，有次我经过她时略略地垫了脚，才大概到她的鼻梁位置，这让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感到屈辱。不过她的笑让我如沐春风，我总会先盯着她看，等她看过来就躲开的她眼睛，接着用余光去感受她的目光——她的目光如烈火，熊熊燃烧在我的心头。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心里暗自喜乐，很享受这种感觉。久而久之，这仿佛成了我跟她之间特殊的沟通方式。

日子一久，假期已过大半。有天中午已过了饭点，她才和同伴来店里。此时我刚看完火箭的比赛。她和同伴坐在里面一排看着电视，我坐在靠外面一排看着店铺，同时在她的侧后方尽情地用余光打量她。她还是和往常一样的穿着，侧面望向她，她的一举一动总会撩拨我的心。我比以往更大胆地看着她，我看着她的秀发，她的眼睛，她的脖子，手臂，她的衬衫下若隐若现的肌肤，曼妙的腰身，她的浅蓝色短裤，她的嫩白且匀称有致的腿...

她忽然朝我偏过脸来，用她明亮有神的眼眸望了一眼我，我像个被当场捉住的小偷，感到脸上发烫，燥动的心脏扑通扑通不停。那束目光像温和的深渊，深深地吸引着我，我仿佛要坠落了去。

她的同伴先起身，见她不走，嘱咐了几句就先离开了。

我用手挡住肚子往里走，经过她时我猛地吸了一下鼻子，然后逃跑似地拐进了侧屋，推上了门。侧屋是另一个门面，大门上了锁，用来存放大米和一些原材料。

我斜靠着成袋的大米，心跳不停。这时候，门被推开了。

她眉眼带笑，反手关了门，轻声轻步地朝我走来。每走一步，就在我的心头颠动一下，每走一步，就让我的呼吸紧促一阵。

她的气息穿过我的思想，萦绕在我的鼻间，这一刻我的心跳动不停，但我的整个脑海彻底地静止了。温热的身体贴在我的心头，香甜而迷人的气氛在我们周边环绕，好似有了千钧重量向下牵住了我快蹦出胸口的心脏。我猛烈地亲吻她的嘴唇，手指穿过她的秀黑长发，托住她的后脑，另一只手不停地在她的后背、腰间游走。我用双手轻揉她的微挺的胸前，握紧她的翘起的腰下，我抚摸她嫩滑紧致的双腿，顺势向下托起她优美的小腿....我们在这安静的午后努力地压低声息，我们又尽情地抚摸彼此，贪婪地呼吸对方的气息，肆无忌惮地在彼此肉体上放肆自己，在这紧张而激烈的氛围下碰撞着......

银瓶乍破水浆迸，猛烈的抽动过后，一束白光贯穿我的脑海，时间骤然停滞。白光过后，我托住她的脸颊，亲吻了一下，然后勾住她的脖子停了下来。

汗珠挂在她的笑容上，她的眼神不松不紧地钳住我的心，饱含了更多的温柔。我贴在她黏腻的肌肤上感受着她的余温，感受着她眼里的温存...

在最后的半个月里我没有再见到她。我经常会在店里午休时到侧屋去。我轻碰门锁反手关上了门，站在她站过的位置，闭上眼想象她还在的时候，然后在空气中抓挠一下，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抓住。

后来的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终究没见过她了。开学后的周末我去了她工作的超市，兜兜转转一个下午也没有遇到她。

有时强忍不如放过思念，习惯之后也定然一心清宁。

又是一年暑假，她在我的脑海里已经淡去许多。这一天，我和伙伴打完篮球后在大树下大口喝冰水，一个熟悉的身影陡然跃入眼帘——她的身边还有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男人。

触恸，痛苦，思念，愤恨，跌落，释然......万般情绪在我心头奔涌而现，交错相间，疯狂肆虐在心头。

“那个姐姐长得挺好看的。”同伴说完，头偏向我，“你汗流眼睛里了啊？”

她忽然间望向了我，目光相遇，会心一笑。

那天，烈日当空，天空蔚蓝，万里无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