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育良CP:我们应当如何追寻生命的意义?
01
高育良书记
陈清泉、孙连城、高育良,这个三个人有什么共同点?
答案是,都很爱学习。
陈清泉爱好学俄语。
有一天晚上,市中级人民法院副院长陈清泉喝了酒,高小琴把他送车到门口,让他早点休息,没想到他学习兴趣非常高,说:
“休息啥?得学俄语!哈拉索……”
他说话时的义正言辞和坦诚,把我都羞到了——实在想不到他会这么赤裸裸。
然后,他就和俄罗斯姑娘卡秋莎在床上,赤裸裸地被抓了个现行。难怪有人说,学外语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外国女朋友。
02
孙连城,不爱民生爱星空。
官场原地踏步20多年后,逐渐心灰意冷,爱上了看星星,原著中写得极为精彩:
“特别最近几年他狂热地喜欢上天文学之后,方知宇宙之浩渺,时空之无限。人类算什么?蚂蚁?尘埃?李达康算什么?高育良算什么?沙瑞金算什么?蚂蚁尘埃罢了!孙连城开悟了,一颗心也放平了。”
他躲在一颗抑郁不得志、自以为受伤害的心背后,架起望远镜,数起了星星。
但是我真怀疑他认得几颗星星、几个星系,或者讲得出什么宇宙的历史,那不过是粗人喝茶说“好茶”,不读书的人说“好书”,一个模样:不懂装懂,聊以自慰而已。
当然,如果他真是青少年宫的一名天文学辅导员,我们得为他的爱好点赞,可惜他是:堂堂光明区一区之长,管着几十万人口的民生大事。
03
高育良的爱好,很多人会说:园艺,因为他好摆弄花草,还向专家请教。
其实我们错了。育良书记真正的爱好是:明史。
首先,他娶了个老婆,吴慧芬,是明史的历史学教授。
当然,娶个教授,不代表对明史感兴趣,就好像嫁个杀猪的,并不能说对猪感兴趣一样。
但,还有最重要的例证。高小凤,一位农村的姑娘,没读什么书,穷的连鞋子都没有,硬是把吕州市委书记高育良拿下了,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她靠的是什么:一本《万历十五年》,和明史。
后来我们都知道,这是赵瑞龙和杜伯仲为高育良设下的局。高小凤是送给高育良的礼物,这个礼物不但走肾走心,而且对口。
后来,育良书记经常去高小凤的别墅研究学术,谈明史,谈《万历十五年》,直到育良书记苦恨春宵短,单手解罗衫。
这个高小凤,成为高育良的船票,从此他登上赵瑞龙、祁同伟和高小琴的船,从此,他分权利,打土豪,任人唯亲,陷害忠良,一发不可收拾。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明史不负卿,只是你负了你的职责。
04
过不去的墙陈清泉、孙连城、高育良,他们的第二个共同点,是违反党纪和法律,最终受到了法律的惩处。
还有第三个、也是最重要的共同点,他们三个人,都碰到了某种瓶颈,走到某种障碍面前,再也无法突破,无法向前走了。
首先,他们的政治生涯,戛然而止,但更重要的是,即使让他们在官场、职务上,再往上升,又能如何:陈清泉变成正院长,孙连城变成副市长,高育良变为省委书记,这道障碍仍然横在他们面前。
记得小时候看过一个动画片,一群人用一条大虫吃土挖地道,想攻入另外一个城市。结果到了城墙外,被一块巨大的石头挡住去路,无论如何也通不过,于是一群人不得不停下来。
陈清泉、孙连城、高育良三个人面临的处境,像极了这条被挡住的大虫——他们迟早会被挡住,只是离城墙远近不同而已。
这块巨大的石头,使得他们的生命,失去了向前的延展性;他们的生命,也像一道光,被一堵墙活生生挡住了。
05
这堵墙,无声无形,却真实存在。
《权利的游戏》北方长城陈清泉、孙连城、高育良可能会认为,阻碍他们的,是政治上的一次失足、职位上的未被提拔,他们以为这堵墙,小小的一块,很容易突破,搬走或者绕开即可。
但是,如果他们有机会,抽身出来做全局观,就会发现,这堵墙巍然耸立,直入云霄,八方四面,不知其几千万里,而他们才是细如尘埃,微如蝼蚁,如何能绕得过?
这座墙,也是一个分界线,就好似《权利的游戏》里那座北方的冰雪长城,隔着人和鬼。
但是有墙必有门。当《人民的名义》的上百位的配角、主角,都走到这座墙下时,有的人辗转徘徊一辈子,往前挪动半步不得,但有的人,却轻轻松松,穿门而过,扬长而去。
他们是:易学习、陈岩石、陈海、侯亮平……
易学习官做得不大,但是他的生命,一直往前延伸,根本看不到停下来的节奏,而且越往前越勇猛;
陈岩石退休了,他就像他手里的那个火炬,照亮着周围的人。
最有意思的是侯亮平和高育良。高老师就着城墙搭台,登高而呼,发表关于辩证法,关于为官为民的演说,激情澎湃,唾沫淹死了几头牛,但是城门就是不开。
而侯亮平,带微微笑,坐小车,朝老师挥挥手,在老师惊愕的注视中,城门洞开,他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高老师的心,彻底稀碎。
高老师一世精明无比,却很难明白,他们的区别就在于:侯亮平为的是正义,而他,为的是派别、利益和名声。
就好像易学习为的是人民,陈岩石为的是公平一样。
这回,要通过这扇门,按规矩来:高尚是高尚者的通行证,卑鄙是卑鄙者的墓志铭。
这扇门,叫做生命的意义。
06
在这堵墙和这扇门面前,我们不可以停下来,一停下里,就会出事。
最严重的,是自杀。有个日本青年,年纪轻轻完成了环球旅游,然后自杀了,因为他觉得再没什么好看的了。其次,是各种抑郁症。最普遍的则是,我们不知道该做什么。
心理学上所说的“周日神经症”,就是指当我们结束一周的繁忙工作,却突然感觉到了内心的空虚和生活的乏味。
而很有意思的事情是,当我们找不到生命的意义,在这堵墙面前停下来,百无聊赖东张西望时,微信应运而生,它刚好填补了这片空白。
于是放眼望去,城墙之外,惟余莽莽,全是屏幕。因为,既然越墙不过,入门不了,不如加个好友,发个朋友圈,或者结个婚生个下一代,让他们把我们未入的门一起入了吧。
或者,我们也学一回易学习、弗兰克,自己动手。
07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我们必须追寻生命的意义,找到这扇门,穿越这堵墙。
维克多-弗兰,是奥斯维辛集中营的幸存者,同时也是维也纳第三心理治疗学派 - 意义治疗的创办人。他在搬运尸体和经历过很多次室友的自杀事件之后,发现了一个现象。
这其中有两个人自杀未遂。第一个人突然记起他的孩子还在外国等他,而第二个是位科学家,还有一本书等着他去写。
弗兰克发现,当一个人有了一件非他不可、不可替代的事情等待他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他存在的“为什么”,因此他也将承担起所有的“为何”。
这也是尼采说的:“懂得为何而活的人,几乎任何的痛苦都可以忍受。”
在《追寻生命的意义》中,弗兰克认为,生命的意义,就在我们能够意识到我们的责任,并且提出三种途径来实现这种意义:
1、通过创造一件工作或者做一件实事;
2、通过体验一件事,如真、善、美、自然、文化,或者体验一个人,如爱;
3、经受苦难。
正因为如此,他们才得以穿过奥斯维辛的生死折磨,生存下来,这也是易学习、侯亮平、陈岩石等人,为什么能够穿过城门的根本原因。
他们这些人,一如世界上有很多人,不论现在或过去,即使他们处于低位,困于难境,或者限于残疾,仍然能延展他们的生命,一往无前,而毫无阻碍,而陈清泉、孙连城、高育良之流,不得其门,故一生困苦。
08
当陈清泉苦学俄语的时候,我们看到的是他急不可耐的赤裸裸的色欲,
孙连城仰望星空,我们看到的一颗抑郁不得志,扭曲变形的心,
高育良研究明史,我们看到的则是道貌岸然下猥琐的灵魂。
每当夜深人静,无人在侧时,我们又能够看到,在自己的身体里,是一颗什么样的心呢?
或者,我们生命的意义又在哪里,是什么呢?
09
王阳明在龙场我们应当如何追寻生命的终极意义呢?
这让我想起了一个人:王阳明。他是明朝一哥,也是最贴近我们内心的一位哲学家。
王阳明的心学极为简单,就是三个字:致良知,或者四个字:知(良知)行合一,文字不同,表达的意思却一样。
他有一个很好的入口,我们每个人都听得懂学得来,就是:
“一念发动处即是行”,就是说,起心动念时,我们尤其要小心谨慎。有坏的念头产生,要立即掐掉,有好念头出现,要想办法施行。
500年后,阳明先生在日本有个学生,学得很好,就是稻盛和夫。他在《活法》中非常庄重地说:“生命的终极意义,是为了在人生谢幕之时的灵魂,比人生开幕之初更纯洁一点,或者说带着更美好、更崇高的灵魂去迎接死亡。”
如果陈清泉不学俄语,拿起案卷;孙连城眼光向下,脚踏实地;高育良放下明史,回归政法,他们的生活,会怎么样呢?肯定会更加踏实,意义非凡。
那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