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马青春7.朋友(2)
“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女孩子不和你玩也有你自己的问题。”
“我是有,我自己也知道。可我一点也不想改。”
“我知道我错了但是我就是不改是吗?”
“对,就是不想改。”
(2)
这个我好好讲啊,因为这件事对我人生影响还是挺大的。
上大学后,我曾经对一个女孩真的是掏心掏肺当自己亲妹妹一样好过,这简直是让我对朋友这两个字的价值观颠覆的巨大因素。
那是五年前的事了,五年前我已经在天津生活了,当时一起去韩国的天津学生一共三名。我,小楼,洋洋。这事刚开始还有个小插曲,洋洋原本和小楼在国内是室友,关系也很好,到了韩国我却和小楼分到了一个寝室。我那时候特别懒得和人应付,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一般般就是一般般,我对洋洋就是不喜欢。她是个很会在长辈面前卖好,又想让别人对她第一印象极好的姑娘,不好在她做的太过火了显得格外做作。
可惜真不巧我能看出来怎么办啊,那我看着就假我怎么办啊。我本来就无感得人,天天对着我假情假意的笑我当然烦了,当谁傻子看不出来啊?自然而然我也不会去找她玩,尽管在韩国那时只认识她们两个。小楼第一天到韩国并没有回寝室睡,和我解释了半天,大概意思是觉得洋洋没人陪,她去陪陪洋洋,明天就回来。
我还挺诧异,心想这是你人身自由啊,我和你也不熟我没什么好生气的啊,我倒是挺喜欢一个人睡得,我一直都没住过寝室,本来就担心不习惯,你天天睡那都行。不过她确实只陪了一天就回来了,小女生的规矩嘛,一起住总是要彻夜长谈一晚的,了解了解对方。
我和她挺聊得来的,而且也感觉得出小楼性格至少这么看上去不坏。
连这几天住在一起同吃同住同出门的,洋洋不乐意了。先是说说话就找茬,见了面也像我是她杀父仇人一样。我大概猜到是因为她觉得小楼被我抢走了,心里不平衡。可我真的懒得想这些啊,我那时候最担心的是我看不懂韩文的菜单我不能点菜,我已经吃了半个月的炸鸡了……
“你就知道吃。”
“你吃不到饭你就理解了,天天让你吃烤鸭没有别的你也恶心。”
开学也就不到一个月,洋洋突然有一天就跟疯了一样,过来把我打了。洋洋一米七多,体重目测140至少,我他妈身高一米六体重不足80,两个我都不是对手。还有个在我们寝室玩的中国女孩和我差不多高帮我一起打,也没打过。打完了之后我脖子被掐的一圈紫痕。我气得快疯了,一个电话就打去学校了,想着刚开学你无缘无故的打我一顿,凭什么啊?赶紧滚蛋。我能不生气吗?她道歉说得好听,因为刚来没有朋友,小楼又和我玩没人理她,她害怕。你害怕你打我?你害怕回家啊!再说你怎么不打小楼啊?你当两女争一男在这跟我争风吃醋呢?
说到小楼,在我冷静之后想起来,全程她只是站在旁边看着,没有拦架,没有帮忙,甚至没有去叫老师。
“这样的人你还想继续她做朋友?”
“首先,我没有别的选择,我总不能刚到韩国也是孤身一人啊。其次,我没有那么理智,我想的是也许刚认识的原因吧。”
这事就是所谓的小插曲,这之后我们和洋洋各走各的阳关道,各过各的独木桥。
我和小楼的关系也越来越好,我觉得她比我小一岁,在家里也不是独生子女,上面还有个姐姐宠着她,那我在异国他乡的就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吧。啧啧啧,我那时真的又天真又善良的。
在去韩国的第二个月,我和哥哥在一起了,异地恋。天天在宿舍视频,语音,哥哥和小楼也不见外,经常三个人一起对着电脑屏幕说说笑笑。平心而论,小楼不漂亮,也不是很擅长打扮自己的姑娘,我从没有担心过她抢走我什么。她那时也的确没抢,只是无意中翻看手机发现她和哥哥告状,说我和别的男人出去吃饭,晚上和哥哥说睡了其实还在玩手机。
……?
大脑里当时就这么两个符号。莫名其妙。第一,我不觉得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吃饭得人是一起打工的留学生,小楼也在。单纯的吃个饭就回来了。我是个民以食为天得人,虽然不说一顿饭就把我拐跑了,可是刚到韩国我连菜都不会点,去吃点我自己点不到的对我来说是太大的诱惑了。
我质问小楼,她哭呀让我原谅啊,我心软了。不然我还能怎么样呢?毕竟认识两个月了,我也不讨厌她。不过那件事是个疙瘩,让我一直不舒服。谁也不会愿意自己所谓的闺蜜做出来这样的事。
别的暂时没什么问题,她爱玩,我懒,她比较迁就我这点,也不太出去逛街或者旅行。语言学院毕业后,我们选了一样的专业,不过不是一个年级。不过慢慢因为我的对她得好,她很多问题就浮现出来了。
我爱睡懒觉,她起来的很早,起来后和家里人视频声音开得很大,抽屉关关合合的声音也能分分钟把我吵醒,我傻逼,觉得她还小。学校要求准备的文件或相关的素材从来不自己准备,全部丢给我,然后理直气壮的撒娇:“姐姐,我不会嘛~”,我傻逼,觉得她还小。每个月她的生活费不多,最开始只是因为觉得心疼,就多请她吃吃饭,结果她似乎习惯了,每个月的前半个月她是绝不会用自己的钱的。看我曾经借给她二十万,折合人民币大概一千二百左右,她从来没提过还。我傻逼,觉得她还小。
我在韩国的朋友也随着时间越来越多,她无论别人喜不喜欢她,她喜不喜欢别人,一定会跟着我去。哪怕别人请我吃饭,如果不带她去,她一定会生气。我傻逼,这回是觉得她毕竟依赖我。
她会因为我自己和属于我的朋友出去玩,和我两天不说话。用我的化妆品,穿我的鞋子,背我的书包,换我的衣服,只要我有的,她都想用。她觉得我穿着好看用着好看的东西她都要。
这样的事情演变到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多,当我心里也有怨言时我脸色不会太好。我俩在同寝第二年后,已经不太对劲了。我可以接收她任性,但我绝不能忍受一个人毫无底线在你忍让时频频的得寸进尺。
我的心第一次冷是我在韩国生病。我当年二十一岁竟然得水痘了!?当我发现身上的小泡泡头一大,已经怀疑了。之后开始发烧,那时专业学生已经放假,我传染病不能过海关。小楼已经得过水痘了,按理说应该有抗体。可我发高烧的那一周是我自己挺过去的,她躲到了别的寝室。我口干舌燥烧的快脱水又没力气去烧水时,是个韩国女孩在照顾我,我和韩国女孩刚认识半个月。
第二次,我在学校附近的超市给她买了她喜欢的卡通袜子,带回去后她随便看了一眼说:“放在那吧。”
看上去很小很小的事,却是把一颗炙热的心脏扔在地上摔。
人心总不会一直热,我能理解她最初也许并无什么坏心眼,她只是单纯的秉承着我是姐姐事事都该照顾她让着她的心态,像孩子对父母索取一切一样理所当然。可问题是,我并不是她的父母,也不是她有血缘的亲姐姐,这些人她都有,她该去真正属于她得人地方撒这些奇怪的娇。我不是菩提,没必要普度众生。
这世界上有一种生物叫做寄生物。它不能离开宿主,否则会死,她就是这样的人。
这不是一个叫做《八一八我的极品室友》的帖子,所以我不想细数她的不好,因为我心里比谁都明白,这是我惯出来的。
那学期结束,我依旧和她申请了相同的宿舍,但是找了找关系,让学校把我和刘苏分到了一起。小楼问我我只作不知。她也许能猜到,不过对我不重要。
结果就在那学期,她简直让我失望透顶。
我和哥哥分手后,喜欢上了一个韩国男孩,叫永续。他和我还有小楼经常一起旅行,吃好吃的。永续喜欢中文,在台湾留学过一年,所以中文还算不错。
国际宿舍楼门前有一片空地,环境很好,有喷泉有小超市。夏天晚上我们一群朋友就会点一点炸鸡,喝点啤酒,在空地上打打羽毛球抽抽烟扯扯淡之类的。那一阵也是永续带头,我们喜欢上了扔朋友拖鞋……(在韩国,不去特别远的地方比如自习室,或者楼下或者教室,穿拖鞋时间很正常的事情。)
一次和永续在打闹,他抢我鞋子我单脚蹦着去追他,结果一下摔倒了,他扶我起来一个劲用韩语说对不起,那一刻我差不多知道自己完蛋了。不得不说,永续很好看,圆圆的眼睛又大又亮,也确实名副其实的有双大长腿。
我想的挺简单的,我喜欢就去表白嘛,成不成的那也是人家的选择。小楼我曾经和小楼讲过我喜欢永续,她不停地泼我冷水,告诉我不可能。
表白确实被拒绝了。
不过我也没矫情,感情也不是强迫来的,大不了还做朋友。不过可能永续这个人就是贱,他发现我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后,像是懂人事了,我俩的暧昧期就正经开始了。永续表白的那天,我心想真是风水轮流转。
那天小楼的脸色很不好,我沉浸在喜悦里根本没注意,这些都是刘苏提醒我的,她问我:“小楼是不是喜欢永续?”我摇头坚定表示不可能,她喜欢我也不能喜欢永续。
真打脸,没几天永续就和我说了,小楼在永续和我表白的那天夜里,半夜去找永续表白了。
“恶心吧?”
“她挺好玩。”
“是啊,而且好要装作自己受伤了的样子。”
我是知道自己在和女生相处时也有问题的。我这人心眼太多不愿意吃亏,所以我不能找比我聪明的,我控制欲又强性格也强势,所以我的大多数朋友性格都比较绵软。可是软绵的人喜欢依靠朋友,我又懒。就我这样确实活该没女的愿意理我。小楼曾经是我以为适合我的朋友,可也有一次巴掌打脸告诉我,我遇人不淑不说,我看人也有问题。后来我问起小楼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时,她只告诉我她自卑她嫉妒。她觉得我有的,她凭什么不能有。
我有的都是我自己努力来的,而不是靠朋友送到嘴边吃现成的。
我难过的并不是她去不去表白,我难过的是她喜欢可以很早就和我说。当我对她好的时候希望她不要得寸进尺,当两个人能做朋友就不要想那些电视剧里的相爱相杀剧本,只是做朋友不好吗?那么多狗血的事,我都要经历一遍,我一点也不想要,我也没想当什么电视剧主人公,我只是想要一个懂得回报的朋友而已。
小楼之后跟我道过很多很多次谦。我也原谅了,可是很可惜,是她让我知道真心并不会换回来什么,当你不能保证自己遇对人时,多少还是给自己留下点老本,让被伤害后不会所剩无几。
我和小楼并不是没有值得回忆的,那么多次我们坐在GV(国际宿舍楼的名字)的顶楼,她手里捧一杯热水,我带着一盒烟就可以聊着聊着看着太阳升起来。我的笑点她永远懂,她的梗我也总接的上,我们一起回国一起在飞去韩国,那么多个人生地不熟的日日夜夜,是相互陪伴着度过的。
可惜最后都是枉然。
“你现在还生她气吗?”
“这种事一辈子都不会忘的。”
“你不是和她最近也联系吗?”
“没必要,我知道我该把她放在什么位置就好了,已经过去的事,我不再犯她也不再犯,大家就能和平相处。”
“看着她应该就会生气啊。”邵拉达站起来直了直腰。
“就这样才能提醒自己以后别那么傻逼,我得谢谢她,不是她我也许现在不懂得做人留一线的道理呢,这一线不光是给别人,也是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