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旧时光每天写1000字忘忧社

心情不好时,就去跑跑步

2017-09-19  本文已影响241人  夏花有约
图片转自网络

文丨赵自力

我常常去跑步,特别是心情不太好的时候。

可能有朋友说,哈,成天看你是没心没肺的,你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是啊,“不如意事常八九”,不是工作就是家庭,哪有事事顺心的呢。心情不好,就别憋着,找个渠道发泄出来,将负面情绪释放出来,就像释放情绪的甲醛一样,这样就不会中毒了。

我觉得大自然是最高明的调理师,任何负面的情绪,不佳的心情,都经不住她魔性手掌抚摸。

如果心情不太好

听听音乐泡个澡

再美美地睡上一觉

如果一切都没改变

不如去操场跑跑

让汗水成为空气里好闻的味道

这是我随性掐的一首小诗,算是对跑步人生的一点小感悟吧。

01

还是读小学三年级时,那年夏天我看着很多伙伴都穿上了或灰或白的衣服,而我一直是那件海军蓝。

我心生羡慕,多次跟母亲有意无意地提过,想要一件白色的确良衬衫。那个年代,蓝色是衣服的主色调,可以从春一直穿到冬。印象中,父辈一直就是穿那样颜色的衣服的。

当时快十岁了吧,心底的虚荣还是有的。明明知道家里条件困难,还是忍不住再次向母亲开口。母亲良久没做声,默默地收拾碗筷。“我想想办法”,母亲说,“看看能不能扯点布,让隔壁的王姨做一件。”

当母亲到街上把布扯回后,隔壁王姨却走亲戚去了,那件衣服搁置了许久,一直没做。直到暑假,我还是穿着那几件海军蓝。有次伙伴们相约去镇上赶集,都纷纷穿上自己喜欢的衣服,而我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已是少年的我,借口家里不让去。

我把衣服扯下,一把甩在椅子上,什么话也不说,转身跑了出去。

那时乡村都是机耕路,凹凸不平,跑在上面高高低低的。我甚至把拖鞋也甩了,拿在手上拼命地跑。路上没有汽车,没有摩托,只有少数的行人和无限茂密的庄稼。我摆动着双臂,像一只小鹿似的跑得飞快,耳旁有风呼呼刮过的声音,风吹在脸上,凉凉的,很舒服。不久,汗水就大颗大颗地滴落下来,砸在泥土上。赤脚扬起灰尘,那是一种自豪的感觉。

那是我的第一次肆意地跑步,小小的心,偶尔有了委屈,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于是选择用跑步来释放内心的不满和无助。

对了,那还是一次裸跑呢,从那以后,我从来没裸跑过。看来,越是长大,越落伍了。

02

在学校教书时,我谈了一场恋爱。

女孩家在红安县城,她在七里坪镇上工作,而我在檀树岗,两地相隔十余公里。

女孩文静羞赧,却写得一手好字。我在师范学校时也练过五笔字,尤其是毛笔字还说得过去。我们以字会友,然后延伸各种话题,双方在心田里播种爱的种子。

那时都是二十出头,正是想撸起袖子干一场的时候,把工作放在了第一位,自然冷落了我和她的爱恋。她常常来学校看我,多次邀我出去游玩均被我搪塞过去。我们常常争吵,往往最后以我的服输又和好如初。接着再吵,和好,如此循环(不是良性的)。

一年的秋天,快要到国庆节吧,记得学校操场上晒满了花生和油栗。她打电话让我去她那里谈谈,我却推托了几次,这有点像《平凡是世界》里,田润叶多次让孙少平带信孙少安一样。后来,我们吃了顿晚饭,是她做的,我还打了下手,没想到那是我们“最后的晚餐”。

晚饭后,她告诉我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我不能给她想要的。于是,我们和平分手了。

我是个很爱面子的人,把面子看得比底子重要得多。我转身就走了,头也没回,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我能感觉到,那凉凉的泪水,从我的脸颊上不断滑过。

当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公路上早已没有客车了,只有货车呼啸而过。我木然地在公路上朝着学校的方向走着,漆黑的夜晚,我丝毫没感觉到一点点恐惧。后来,我干脆奔跑了起来,皮鞋踏在柏油路上的声音在夜晚格外响亮。我满脑里都是她的影子,我知道我忘不了她,在最美好的青春里,谁都不能轻易忘记一位给过爱和温暖的异性。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结束了,我只能被动地接受。享有爱的时候,不一定能感觉爱的重要,一旦宣判要失去时,心不痛才怪。

夜更黑了,偶尔有汽车灯发出一束亮光,在道路两旁的林间摇曳。慢慢清醒的我,渐渐有些落寞和惆怅。我想起了那个叫张继的失眠诗人,因失眠而写出不朽的诗作,“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而我失恋了,又能成就谁的不朽呢?

记起父亲常说的一句话,“一个人走夜路就大声唱歌”。我开始大声地唱了起来,边跑边唱,管它什么歌词,管它什么跑不跑调,唱得声嘶力竭,唱得泪流满面。那晚,尽情地奔跑,尽情地唱歌,吼上几嗓子,感觉很舒服,很惬意。

一个人压抑太久,一下子释放时有种不可名状的快感。

跑到临近学校时,我还那么有精神,浑身像打了鸡血似的。当时有个人骑自行车,我没看到,只是听到了自行车的铃声。我顿时顽劣起来,捏着鼻子飙起了海豚音,一嗓子还没接束,就听见自行车倒地哐当声,比那铃声响亮得多,接着是骂骂咧咧的咕噜声。我暗自窃喜,强忍着笑,蹑手蹑脚快步离开现场。时隔多年,被我怪异声音吓倒的大伯,不知道是否摔伤了。直到很多年后,我还惦记着这件事,一个善良青年,偶尔做下了恶作剧,会总是担心造成了严重的后果的。所以,有窃喜,有自责,现在回想起来,是那年分手后最快乐的回忆。

到教师宿舍后,双脚发麻,全身湿透,顾不上梳理乱如麻的心绪,洗澡后倒头就睡,好像一次失恋,也没想象中那么痛苦。

大自然是公平的,她给你了多少痛苦,也相应地要给你多少快乐。我从这次失恋中,学到了很多,我感谢那个女孩,给我苍白的青春,上了最好的一课。

03

我是1996年参加工作的,当时分配在一所农村中学,学生淳朴,学校偏僻,但也自得其乐。

后来,大约是2000年左右,看着同事们纷纷调进县城工作,我也心有不甘,毕竟县城教学条件要优越多了,在那里可以更好地实现人生价值。

当我委婉地跟父亲说了心底的想法后,父亲沉默了,就像当年我跟母亲要白色衬衫母亲沉默一样。父母在农村种了一辈子的庄稼,哪有什么社会关系能帮我进城的。我的要求,显然让父亲为难了,一生要强的父亲,一边抽着烟,一边眉头紧锁。看着父亲的模样,我收回自己的话,还劝慰父亲,其实农村也蛮好,空气清新,生活简单。

父亲憨厚地笑了笑,一眼看穿了我的心思,他说:“我还是想想办法吧。”

当我快把这事忘记时,父亲突然有天叫我和他一起进城,去找一个远房的表叔。那天,我们带上了一壶花生油,一半袋炒好的花生,还有一大袋瓜子。当我们爷儿俩兴冲冲地到所谓的表叔家时,被吃了闭门羹。表婶说表叔不在家,她不认识我们,坚持不让我们进屋。当父亲说明了来意后,表婶态度更加坚决了,把我和父亲推出门外,砰地一时关上了门。我和父亲尴尬地愣在门口,还是父亲大度,怕委屈了我,拉着我就下楼。

如果事情到这里为止,我还不太生气,站在表婶的角度,对两个陌生人,她的防范是理所当然的。

那时我就意识到,城里没有多少人情味,那厚厚的防盗门,把人与人直接的距离拉得很大很大。

在我们走到楼下时,隐隐听到开门的声音,随即是一声闷响,像是把东西往外扔。然后又是砰地一声,隐隐有人压低声音在说话。

父亲忽然停住脚步,让我回楼上看看,他是多么希望表叔如表婶所说的那样不在家。而我看到的是,我们辛苦背来的一袋花生,被扔了出来,袋口开了,受不了委屈的花生撒了一地。一个男人正好把门打开,将一小袋垃圾放在花生袋上转身就进屋了。

我匆匆下楼,跟父亲说“没什么,表叔是不在家,我们回去吧。“

那件事,让一直在农村工作的我,开始知道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父亲满以为靠得住的表叔,也被世俗同化,不再念及过去的情分。那天回家,我一脸平静,反而不断安慰着父亲。然后在学校操场疯狂地奔跑,一圈又一圈,好像越跑越能把心中的不满心中的愤懑发泄出来一样。

我在奔跑中悟出了一个道理,世界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自己的命运得靠自己拼命去把握。就这样,我安心在乡下中学教了十七年的书,送走了一届又一届的毕业生。每年的中考优异成绩,都在不断刷新我的存在感。

04

后来,由于工作的需要,我进城了,在别的部门工作,脱离了教育系统。

新的工作,充满挑战性和艰巨性,工作有压力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我兢兢业业地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长期跟上访群众打交道,自然积攒了一些负面情绪。而我最不该的是,把工作的情绪常常带回家。

刚开始那段时间,我无端地朝妻子和孩子发脾气,有时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我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没有处理好工作和家庭的关系。

于是,我还是选择了跑步。当工作有压力时,当心情纠结甚至忧郁时,我不想影响家庭,就去疯狂地奔跑。有时跑得缠缠绵绵,有时跑得淋漓尽致,有时跑得风生水起,有时跑得气喘吁吁。跑过后,洗洗澡,和老婆孩子聊聊天,不谈工作不想工作,工作之余就是享受生活。所以,直到现在,我仍然在拼命工作,也在拼命享受生活。

我要感谢我的妻子,她在我没有理顺的那段时间,悉心疏导我。

我要感谢跑步,她总在我需要的时候,给了我一个情绪发泄的出口。

05

跑步的每个日子,都成为我印象中最深的风景。

许渊冲先生说过,“生命不是你活了多少日子,而是你记住了多少日子。”

是的,我会记住每个跑步的日子,我也一定会一直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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