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传:他没有多好,但他不可或缺
明天《悟空传》的同名电影就上映了,这离原著《悟空传》在2000年出版,已经过去了十七年。
趁马上上映,回顾一下原著《悟空传》。
原著就像榴莲一样,喜欢的人非常喜欢,讨厌的人也对其各种批判。即便享有“网络第一书”的美誉,依然有相当一部分人,或许根本不看网文,也压根儿就没听说过他。
回想当年我还是个初中生,在学校旁边的一家书店,偶然拿起了《悟空传》,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进去。坐在书店的墙角,一口气读完全书,之后又付了款把书带回家中。那真是热血沸腾的一个下午。
《西游记》是我们中华民族的经典,而《悟空传》,则是为当年又热血又中二的那一群少年书写的小传。
在《悟空传》里,玄奘所坚持的不再是目标——去西天取得真经;而是探求真理的理想——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我们有多少人,每日每夜完成的,只是别人给自己制定的目标。
猪八戒明知道西游只是个骗局,却自知无力改变,只能顺从。他说着幽默的笑话,思念着不能相见的人——俺老妈把俺生下来时,也没告诉俺猪一生的意义是什么?俺正在苦想,一看其他兄弟都先抢着把奶头占光了,才知道什么叫真他妈蠢。
我们又有多少人,因为无力改变,只能笑着对自己说说,这样也很好。
沙僧最悲剧,他对天庭一片忠心,天庭却只把他作为监视孙悟空的一个棋子。他一生的目标只为找齐琉璃盏碎片重回天庭,可玉帝与王母早就忘了琉璃盏这回事儿了。
是不是也经常有这种情况,你竭尽全力努力做好的,别人根本不在乎。
孙悟空,整本书的主角,“若天压我,劈开那天,若地拘我,踏碎那地,我等生来自由身,谁敢高高在上”,是他;“我终于明白,我手中的金箍棒,上不能通天,下不能探海,没有齐天大圣,只有一只小猴子”,也是他;“从今往后一万年,你们都会记住我的名字,齐天大圣孙悟空”,是他;“也许每个人出生的时候都以为这田地都是为他一个人而存在的,当他发现自己错的时候,他便开始长大”,也是他。
《悟空传》里,没有突出孙悟空的七十二般变化,没有突出他的身如玄铁火眼金睛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突出的是他内心的痛苦、挣扎和迷茫。
正如我们每一个人,都曾有过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少轻狂,也经历过无论如何努力终究改变不了结果的压抑失望。
《悟空传》结尾处,孙悟空宁愿死,也不肯输。这是浪漫自由的至死方休。与《老人与海》中的“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被打败”异曲同工。这样的结局,却比《西游记》的取得真经大团圆结局,易接受多了。
《西游记》里孙悟空最终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修成斗战胜佛,这才是让人更心疼。戴荃的《悟空》里有一句歌词——叫一声佛祖,回头无岸。孙悟空低头认佛祖的那一刻,佛界只不过多了一个可有可无的斗战胜佛,但天地界,却少了一个敢爱敢恨敢于齐天的孙大圣。这才是悲剧。
我并不喜欢用阴谋论来解释《西游记》,在《悟空传》里,如来、观音、玉皇大帝一个比一个腹黑,孙悟空则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如果把取经五人组与天庭、佛界完全对立,比起原著,《悟空传》不免落了下乘。所以如果让现在的我,给《悟空传》这本书打分,抛除情感因素,我想我可能并不会打太高。
但对于《悟空传》,我心怀感激。他没有多好,但他不可或缺。
在读《悟空传》之前,我对《西游记》的理解,就是打妖精,一路向西打过去,就能取得真经。
《西游记》的许多观点都是十分隐晦的,而今何在,以跳跃的意识流和片段化的风格,写出了是小说又似散文诗的《悟空传》,以更直白的方式,解读了他对西游记的理解,给当年年少轻狂的我,以及另外千千万万的读者一个警醒——生活不以谁为中心,谁都有做不到的事,谁都可以去努力奋斗,让做得到的事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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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以结果为导向的时代,愿我们都能像《悟空传》里的孙悟空一样,可以放肆地说出——这个天地,我来过,我奋战过,我深爱过,我不在乎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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