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白 Chapter 8

2018-11-26  本文已影响3人  dfcc03756558

心理学上讲,孩子是通过破坏事物来认识事物的。我曾经以为似乎用爱情定义我跟阿正的关系,太过狭隘。但也许说到底,我从没爱过他,只是自私而不成熟地在爱自己。见到小海的当晚,我就决定离开阿正。

彼时我租了人生第一套房子,阿正付了一大半房租。他仍旧常常出差,只偶尔回京,在我们的小屋落脚。小海一如既往地寡言,开口问我的第一个问题是:你一个人住吗?我点点头。同时也从他似有若无的笑里,明白他领悟了这个点头背后的含义:可以上床。

与三年前的我所不同的是,我已经学会了「欲擒故纵」,我说今天太晚了,我先回家了,周末看电影吧,小海说好。

那个周末,我穿上新买的吊带裙,请了专门的化妆师来家里化妆,等着晚上赴约。阿正却突然开门进来,他风尘仆仆,脱掉外衣,随意扔在床上,着急地吻我,嘴巴里还满是烟味。他说公司出了点事,他提前回了北京。问我打扮这么好看是要出门约会?我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又遇见小海了。

阿正跟我大吵一架摔门而去,我仍旧赴约,跟小海一起,看了毕赣的《路边野餐》。这是阿正绝不感兴趣的题材,他热爱超级英雄电影,还活在渴望拯救世界的梦想里。电影散场后,我跟小海牵了手,我故作轻松地问了那个问题:你女朋友呢?小海一愣,淡淡地说,在你之后,我没有谈过女朋友。

在我们分手之后的不久,他所在的 NGO 机构就因讨论敏感话题而被警方查封,核心高层被迅速逮捕,迄今仍被羁押。他与其他同事流窜四方,惶惶不得终日。半年后,他被捕,但因情节较轻,只关了一阵就放出来了。我问他,现在做什么。小海惨淡地笑笑,已经将近待业小一年了。

那晚,我仍旧一个人回了家。阿正在家里等我。他说你去见小海了?我说是。他把我扑倒在床上,撕开我的衣服。

那之后的一个月,我沉浸在不可自拔的甜蜜里。阿正被公司紧急召离北京,我天天盼着跟小海见面。在鼓楼的夜色里,我们久久地接吻。阿正说他收到了一条奇怪的短信,我拿过手机去看,赫然看见阿正对我的爱称,柔柔。柔柔的事儿,我们认真来谈一谈吧。

我有多厌恶自己,就有多厌恶那些让产生自我厌恶的旁人。小海并不知道我跟阿正的事儿,我说你不用管,也不用谈,我会处理好的。小海笑笑,继而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我,我要是无家可归了你能收留我吗?

当我跟阿正说,希望他搬走时,他哭了。他说我过阵子再搬好不好,公司那边项目做砸了,他借了高利贷,利滚利现在欠了六十多万,他这时候搬走,已经连下个房子的房租都付不起了。我想到了小海,和那个让我欲罢不能的吻。我说,你去你朋友那住吧。

那天北京刚下了暴雨,阿正只带了几件随身衣服,便走了。几天后,我发微信过去,要他新的快递收件地址。他说不用了,我不想做你的敌人,也不想做你的朋友,我只想做你的陌生人。

我大哭,天亮时打下六个字,对不起,回来吧。微信消息发出去,系统弹出提示:该消息已被绝收。

第二天,小海来了。我们同居了。我没有料想到,在这场蹩脚的三角关系里,最残忍的人,竟然不是我。两个月后的某天,小海吃着外卖,跟我说,他妈妈给他在北京买了婚房,房子现在装修好了,他明天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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