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个道姑朋友
我的一个道姑朋友
(可以边听歌边看)
引
而你撑伞拥我入怀中
一字一句誓言多慎重
你眼中有柔情千种
如脉脉春风
冰雪也消融
顼珩,你可还记得缃婳?
多年之后,你牵着公孙璃与孩子的手走在街上时,若看到我,千万别让目光停留。
形同陌路,应该是你我最好的结局。
顼珩,那年长安街上的雨好大,我不小心撞进你的怀里。
我是真的喜欢你。
可当我看到你与你的心上人一块时,所有的所有仿佛都成了笑话。
你让我变成了一个连自己都嘲讽的人,也让我做了一场极美的梦。
我不知道应该感谢你还是应该恨你。只不过,那一场烟雨誓言,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一
甚少人家的长安街上,正接受着春雨的洗礼。
她一身白衣四下寻找客栈,见雨越下越大不得不跑进旁边的人家,悄悄在屋檐下躲雨。
躲雨的人很多,十分拥挤。
一个不小心,她被周围的人推进了他的怀里。
抬眸。
视线相互碰撞。
他的眼神淡漠,似纯阳宫中夹着几分华山细雪的微风。
“姑娘没事吧?”
他嗓音沉稳,莫名令她紧张不已。
“没,没事。”
她离开他的怀抱,垂着头不去看他。
“在下顼珩。”
他沉稳的嗓音再次传来。
“我叫缃婳。”
她轻开口。
二
后来,他与她互相知晓了对方的身份,决定相伴游玩。
一路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夜晚,他会为她搭上披风。
清晨,她会为他备上早饭。
乱世之中的片刻安宁,使她对他生得了情愫。
而他,似乎也对她有了几分说不出的感觉。
这种感觉,胜过好感,又低于爱情。
那年他的生辰,她用自己的贴身玉佩为他换来一个鹦鹉。
他每喂一口食,鹦鹉便说一生“顼珩生辰快乐”。
那天,他们在一个荒废的茅草屋内饮了许多酒。
三
夜半十分,天下起了雨。
她走出门,任由细雨打湿衣袖。
虽是春意正盛,却仍有丝丝寒冷透过布料轻扫皮肤。
“你总不记得打伞。”
他带着酒气埋怨她。
说完,她头上便多了个遮雨的工具。
总不记得?
她皱眉,又展开。
可能是初见那次自己也没打伞的缘故。
微风拂过。
她下意识用双臂抱着自己取暖,下一刻却突然被他拥入怀中。
他下巴抵在她左肩上。
“以后我都为你挡雨,好不好?我以后,再不会让你孤身一人。”
她背对着他,只感到他的嗓音如平常温柔,却又多了几分慎重。
可她并未看到,他俨然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那是她初次体会到情爱,也注定了得不到它。
四
待到第二天醒来时,他已离开。
她不明缘由,以为他只出去一阵,只得等在原地。
一日,两日。
第三日清晨,她看着备好的早饭,终下定决心离开。
不久,七秀坊传来消息。她的一个江湖朋友大婚,左右无事,她便应约而去。
五
顼珩!
人群中,她只一眼就看到了他。
满堂的大红色,他仍白衣如旧。
她刚想走上前去,却在看见他身旁的佳人时生生止住了步子。
只见那人一袭粉衣曵地,站在他身边巧笑倩兮的模样,像极了秀坊春雨晕开的桃花。
女子眸子中好似藏着扬州瘦西湖的潋滟水光,一举一动,又不失江湖儿女的潇洒。
佳人一双长剑交叉背后。剑柄处挂着带有孔雀尾羽的流苏,不似纯阳宫那冰冷的三尺青锋。
她听旁人说,那人唤公孙璃。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真是个极好的名字。
六
女子的感官都是天赐的敏感。
她自进入喜宴,视线从未离开他。
公孙璃顺着目光望去,远远便看见人群中正不知所措的她。
“这是谁啊?”
公孙璃指着她问他。
“哦。不过是我的一个道姑朋友。”
他说完,逃似的拉着公孙璃走开。
一个道姑朋友?
她自嘲的笑了笑,握着杯子的手越来越紧。
明明那么近,又感觉远的不行。
她突然想问问他,是相见时她不够好,还是那个鹦鹉不够打动他?亦或,只是她的眉眼间与她有几分相似?
她又彷徨踌躇,不解他早有了心爱之人,又何必来招惹自己?
“多般配啊!”
身旁的人眯着眼一脸羡慕。
“是很般配。”
那她呢,她又算什么?
她苦笑,无动于衷地默默饮下一杯酒。
“道姑可知顼珩道长与公孙璃的故事?”
她握紧了酒盏,抬眸道:“不知。”
七
“这顼珩道长与公孙璃第一次见面就是在七秀坊。只一面,便对公孙璃上了心。也是滂沱的雨中,顼珩道长立誓此生为公孙璃遮风挡雨,两人这才成就了一段佳话。”
立誓?此生遮风挡雨?
她听后身子一僵,恍惚间想起了他之前说的话。
那日雨中,他说过以后不会再让她孤身一人,他说会为她挡一辈子雨。
却原来,这些誓言本就不属于自己。
一切,原就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不过是有始无终罢了。
她突然想趁着醉意冲上前去抱住他,边贪婪地嗅着他的气息边诉说他们的故事,哪怕那些誓言那些爱意都不属于她。
但她不能,也不愿。
她以为自己整颗心都给了他,可其实这颗心早于某一刻变成了细针。不是伤自己,就是疼他人。
八
她走出七秀坊,庆幸自己漂泊多年的心早无惧再多添一道伤疤。
不过是对的时间遇到了一个错的人罢了。
独自走过南屏旧桥,天又下起了小雨。
她看着远方,想着他可还记得伞下拥她入怀,轻诵誓言?可还记得,生辰的那只鹦鹉?可还,记得她?
错了,都错了,错在了最初,错在了相逢。
尾
后来,她走过许多地方,见过许多烟雨。
她听别人说,他还俗了,如愿的与公孙璃完婚生子。
而她,就像个笑话一样。
那年伞下的拥抱与誓言,于她来说慢慢地变成了梦。
梦中的愁苦悲伤,也渐渐随着年华散去。
只是,没人知道当她听到他的消息时,还是会隐隐作痛。
今后,会有人替他煮好酒,做好饭菜。那些饭菜定比她预备的更合他的胃口。
顼珩,也罢,梦醒之后,她和他再无关联,也无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