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网瘾少年的独白
文/始于初见
初中毕业后,由于没考上高中,而家里人也不愿意再花钱供我读书,所以我辍学了。
那年我15岁,跟着村里的人去了浙江打工。我的第一份工作是一个工厂的普工,每天从早上八点上班,一直工作到晚上八点,月薪是1000。
工厂里人很多,但是像我这么小的人却很少。有一个比我大两岁的男孩子,叫刘昊。由于我们之间年龄相当,所以我们共同话题很多。
到浙江打工后,我对城市里的一切都感觉异常新奇,看着傍晚到来时城市的华灯初上和灯红酒绿,我第一次觉得城市真好。
有一天傍晚下班之后,刘昊神秘的告诉我,等会儿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那时的我,并不知道好玩的地方是啥,只是觉得新奇,便也欣然应允。
刘昊带我去的是浙江的网吧。虽然我们村的集镇上,也有一家网吧,里面放着破旧不堪的几台电脑,地上全是缠绕在一起的黑线,但是我只看见同班同学二狗子玩过,我自己从来没有玩过,最根本的原因是:没钱。
那天,我跟着刘昊走到网吧门口,我一个人站在装修得富丽堂皇的网吧前,既有点害怕,也有点期待。
我不断的拉扯着刘昊的衣服说:“我们回去吧。这个看起来消费好高的,我怕我消费不起。”而刘昊只是笑着对我说:“没事,没事,去看看呗,又不会少块肉是吧。”
于是,我被刘昊拉扯着进了酒吧里。刘昊大胆的和老板谈话,问老板上网一个小时要多少钱,老板说一小时三块,包夜20。
那时候,20块对我来说算是很大一笔费用,我拉着刘昊的手,说:“我们走吧。”刘昊好像不以为然,他大大方方的交了五块钱,刷了身份证,然后拿着帐号和密码去了一台电脑旁。
我看着他坐在电脑上,熟练的开机,输入帐号密码,然后打开电脑桌面。输入自己的游戏帐号和密码,开始了他的游戏之路。
我在他背后看着他欢快的玩耍着,时而戴着耳机说几句我听不懂的话,心生艳羡,于是我心里动摇了,所以,我拽着手里皱成一团的明天中午吃饭的五元钱,颇有仪式感的将其递给了老板。
老板按流程给我帐号和密码,我走到刘昊旁边,学着他先前的样子开始给自己的电脑开机,输入帐号密码,然后进入了主界面。
我叫他帮我注册了游戏帐号,然后在他的引导下开始游戏,我磨磨蹭蹭的和畏畏缩缩样子让他无奈了,他一边抽着一支烟一边拿走我的鼠标说:“来来来,哥哥教你。”
然后,我在他的教导下,也学会了网上打游戏,除此之外,我还学会了抽烟。像他一样,嘴里叼着一根烟,幻想自己在仙境,吞云吐雾。
从那次之后,我们经常相约着去网吧上网,然后在网吧柜台上合伙买一包烟,由此开始我们的惬意人生。
由于沉迷上网,我越来越不想上班;而由于每天上网上到很晚,所以我每天上班都觉得好困好困,除此之外,我每个月赚的钱也逐渐贡献给了网吧。
我每天都为了上网熬通宵,一个月挣的1000月钱根本不够花,而那时的我,网瘾已经变得很大了,我和刘昊开始合计,通过什么办法搞钱去上网。
后来,我们决定去抢劫。我们制定好战略目标,将抢劫对象放在晚上独自一人走在路上的女人身上。为了预防那些女人反抗,我们还专门花5块钱去五金店买了一把小刀,用来吓唬她们。
万事俱备,第一天晚上,我和刘昊守在昏暗的小路上,看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独自一人走在路上,我们首先左右埋伏好,等她慢慢走过来,我们拿着刀对着她说:抢劫,把钱拿出来。
那是我第一次抢劫,我明显感觉到我的手在抖,但是我还是强烈的克制住自己,凶神恶煞的对着她。
那女孩看见我们,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她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我们,并梨花带雨的求我们别杀他,我们本来就是求财,所以也没过多纠缠,拿着她的钱,向网吧跑去。
有了第一次抢劫的经验后,我们开始第二次,第三次抢劫。每天晚上抢个两三单,逐渐有点收入,我甚至觉得,抢劫真是一个好工作,来钱快,犯罪成本还低。
直到,我们遇见了那个女人。
那天,我们像平常一样埋伏在小路两旁,那个女人手里拿着厚厚的一个包疾步的从小路走来,我和刘昊都觉得这次肯定赚大发了。
我们等那个女人过来,一前一后围着她,说:“抢劫,把钱交出来。”可是那女人真是一个顽固不化的人,我们都说了,只要钱,可是她把钱狠狠的拽在手里,死活不给我们。
嘿,我这暴脾气。我过去要拿她的包,她非不给,嘴里说着什么“不行啊,这是我女儿的救命钱啊,不能抢啊。”
切,那来的那么多悲情故事,我不以为然,我和刘昊继续抢着她的钱,她还是不给,我看着有行人从小路那头过来,我想着:“妈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所以,我用我手里的刀,刺向了那女人的腹部,要抢那包,那女人还抓着那包不放,我就再刺了她几刀,然后抢着那包,和刘昊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那天,真是大丰收啊,我们一直没抢到这么多的钱,足足十万块,我们看着包里雪花花的票子,相视而笑。
第二天,我听好多人说,昨天晚上死了一个女人,腹部中刀十几刀,是被抢劫犯刺的,那个女人拿着一个包满了钱的包,是去医院救她女儿去的,她女儿因为一场车祸,现在还在医院长睡不醒。
后来,他们说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我只知道,我杀人了,我恍恍惚惚的找到刘昊跟他说,我们杀人了,怎么办?刘昊也很紧张,他说,快,我们快去把刀扔了,快啊。
然后,我们趁无人的空隙,将自己的刀扔在了垃圾桶里,我们恍恍惚惚的过了一天,安然无事,我们都松了一口气,告诉自己,没事没事,然后还是像平常一样,毫无异样。
第二天,警察来到了我们厂,把我们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