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一个特殊的“气球”

这天天气正好，老王带着孙子出来镇上溜达，老王看着镇上来来往往的人，有些走神，任由孙子拉着走，突然，孙子停住了，“爷爷，这个气球好漂亮啊，我想要玩！”

老王抬头，看见眼前是一家卖小娃娃用品的店，偌大的招牌上写着“宝贝母婴店”，店门前摆着一个大桌子，旁边立着一个牌子，上面写道：新店开张，凡带小孩者可以免费领取气球一个。

老王看到“免费”二字，就开始挺直了腰板，带着孙子走到大桌子旁，乐呵呵地问道：“你好，我想免费领取一个气球给我孙子，可以吗？”

“好的，大爷，麻烦填一下这个问卷资料，就可以领取了。”售货员拿了一张表，递给老张，老张看了看，基本上是问小孩喜欢的玩具类型和吃的零食种类，老张想了想，便在上面写上了孙子喜欢的类型以及签上自己的名字电话，便交给了售货员。售货员看了看，随后弯着腰，笑着问老王孙子：“小朋友喜欢哪个气球呢？阿姨给你拿。”老王孙子看了看爷爷，老王微笑地点点头，小孙子就高兴地指着小鸭子气球，“阿姨，我想要那个，可以吗？”

售货员看着他手指的方向，随后给他取下挂在桌子上面的鸭子气球，递给他，“小朋友，拿好了，我们店里还有其他很好玩的玩具，还有一些好吃的，小朋友要是想要什么，可以来我们这里哦。”老王的孙子接过手里的气球，眉开眼笑，对着售货员点了点头，“好的。”便心满意足的把玩起手里的气球。

老王正想拉着孙子离开，突然眼前看到一个粉色心形气球，被其它动物气球挤在一旁，老王突然想到什么，指着心形气球问：“我可以要哪个爱心气球吗？家里还有一个小孙女。”售货员想了想，又拿出一张问卷交给他，“那你再写一张吧，填你孙女的喜好就行，名字电话就留你家里其他人的。”

老王拿着那张问卷，随手一填，最后在名字那块，郑重的写下了老伴的名字，电话那块写下一串他熟记于心的数字，最后交到售货员手里，售货员看了看，便取下爱心气球，交到老王手里。

老王拿到气球，到了句谢谢，就带着孙子离开了，走了一段距离后，小孙子好奇地问：“爷爷，我什么时候有个妹妹的？我怎么不知道，家里不是就只有我一个吗？”老王眼神闪了闪，拉着孙子块步往回走，“这你就别管了，这个气球我有用，你拿你的玩就行了，我们该回去了，快走。”

说着，两个人一老一小走在回家的路上，老王有些着急，走的比平常快乐些，小孙子跟在后面有些跟不上，小跑着跟着，等到了家里时，小孙子累得气喘吁吁。谁知，到家后，他还没来的及休息一会，就被爷爷撵出去找小伙伴们玩了，正好，他新得了一个气球，可以让小伙伴们也新奇新奇，小孙子也不觉得累了，拿着气球，屁颠屁颠地跑去找小伙伴们了。

老王看着跑远的小孙子，笑了笑，抬手给自己捋了捋头发，随后拿起自己手里的爱心气球，大吸口气，走进屋里的卧室里。“老婆子，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回来？”老王笑嘻嘻地走到床边，用手轻拍着老伴的后背，大声说道。他知道她醒了，她那急促的呼吸声，已经暴露了，“带了什么这么高兴，可惜我看不见了。”老伴缓缓转过身子，一双空凋无神的眼睛不知望向何处，眼角还能映出泪渍，老王伸手扶了扶老伴，将她的身体撑起，随手拿起床边的枕头，放在她的后背上，让她靠坐着，随后牵起她的手，放在他带回来的气球上，“你摸摸。”老王坐在床边，托着气球，任由老伴那双布满褶皱的手，在这个粉红靓丽的气球上婆娑，“摸着像个气球，给我拿这个干吗？让咱们小虎拿去玩，我一把年纪了，玩不动这个了。”老太婆的脸上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你再摸摸，看看是什么形状的气球，这可是我仔细挑选的，小虎他有一个，这个是给你的。”老王仍旧笑嘻嘻地说着，他又拉起老婆子的手，放在气球上。“嗯？气球中间有一个凹槽，不是圆形的，是爱心形的？”老婆子有些怅然，自己要是可以看见就好了。

“没错，就是爱心形的，你看吧，即使看不见，你还是这么厉害吧，老婆子，我把我的心都送给你了，你还不明白吗？咱们眼睛生病了，咱就去治，钱到时候再想办法，治不好也没关系，以后我就是你的眼睛，所以，老婆子，以后不要再哭了好不好，你想彻底病倒了留我一个老头子一个人么，你太狠心了，咱们一起走过这么多大风大浪，所以这一次也不要放弃好不好？”老王将手搭在老伴手上，紧紧抓着，他有些哽咽道。

这些天因为老伴病倒，眼睛失明，老伴总会偷偷地流泪，脾气也变得有些怪，总想要一走了之，他天天提心吊胆，害怕哪天醒来，突然就看不到她了，这些天他已经联系好孩子们，让他们找好市区里的眼科医院，就等着他来劝说老婆子过去接受治疗了。

老婆子摸着老头子的一颗“心”，无神的眼里又冒出了滚烫的眼泪，“好。”她对着空气郑重地点了点头，那只被老头子抓着的手，也有力地回握着老头子那只布满褶皱老茧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