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城市--01 搬家

2020-08-18  本文已影响0人  李秀珍的

        十点之后城市的夜是被看不清的云雾围绕着的,像是晚上莫名其妙来的情绪一样。它们漂浮着,轻飘飘得,它们团在一起,不漏出半点空气,明明看似轻轻一碰就会消散,但又相信它们散开会聚来更多。

      住在最高层这个云雾总是比在一楼看着更真切些,像是有了上帝视角,是这个城市这个夜晚的旁观者。

       安静的氛围里做梦都变得比白天容易些。

       我从阳台回到客厅,继续收拾搬家的东西。把七零八碎的东西装在袋子里再把袋子装进打包盒里,连带着把自己也打包起来,扔进另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房子里,继续工作生活。

        这个房子已经住了一年多了,最喜欢的地方就是它的阳台,早上可以看日出,傍晚看日落,夜深了,看城市的夜景。它不大,也不新,除了门的颜色是喜欢的原木色,其他的都不是我会喜欢的元素。东西一点点被收拾起来,没有了沙发套的沙发恢复了它本身朴素的模样,是灰色的,有着欧式的花纹,几块大的污渍,中间有些凹陷,是大的组合沙发,旁边还有两个小的,平日里基本上都用不到。墙面上城市的贴纸也露了出来,茶几变回原来的黑色,撕掉冰箱外拍立得的照片,撕掉墙上的街拍照,夜晚静悄悄的,手里的动作停下来的时候,只有墙上秒针走动的声音,猫时不时会过来捣乱一下。搬家的念头半年前就有了,在一个地方住久了,生活形成一定的模式,每天下班坐同一个公交车,车子走着同样的路线,从同一个门进小区,电梯按到33层,开门,左边是鞋架换鞋,包放在前面的餐桌上,脱了外套放到再往前几步的沙发上,然后在沙发里坐下来刷手机。每个物品都有了它最佳的摆放位置,好像自己也是,它和你的就像是结婚多年的夫妻,经历了新鲜感,经历了磨合期,然后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相安无事的日子,你想要逃离,想要新的新鲜感,但一想到要丢掉这些彼此培养出来的习惯,要带走这些因为它添置的越来越多的东西,一想到要去找新的所要面临的幸苦和成本,搬家的念头就放弃了,这样住着不是也挺好的么。一边在这些一成不变里找安全感,一边又因为着这些一成不变焦虑。终于是到了不得不要搬走的这一天啦,看着这个被恢复到原样的房子,和地上打包起来的大大小小的包裹,从桌子上拿回手机拍起来。收拾的疲惫感,和收拾完的成就感一起大概都记录在了那几张照片里。

和上一次的搬家一样,同住的室友梁月又出差在外了。不对这一次学聪明了些,在她出差前便督促她打包好了自己的东西,要来了搬家师傅的搬家费。但想到要自己一个人搬走这一大屋子的东西还是暗地里骂了她好几回。

梁月是和我完全不同的两种人,认识的这几年里她常常不到80斤,我没有低于过100斤;她不吃豆腐,我最爱豆腐;她的衣服是五颜六色,我是黑白蓝;她日常杂乱无章,我是半个断舍离;她敏感脆弱,我冷漠无情;她男朋友和追求者不断,我独自美丽。要说是什么让我们成为了朋友,大概就是她老板说的,我们俩都是奇葩,一种轴了吧唧的奇葩。喜欢她老板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很像是看不惯又干不掉我的样子,当时说完这句话她就逃跑了。我一直坚信,她老板也是这样的人。当然了我们也是有相同之处的,像是都喜欢压马路,喜欢赖床甚至是喜欢在床上吃东西,我们都热爱电影,关心虚无缥缈的灵魂。最重要的一点大概是,她常常需要倾诉,我习惯倾听。

我们已经一起住了两年了,在北京,能已年为单位去介绍的好朋友中她是为数不多中的一个。很多时刻我都觉得自己很幸运,可以有一个这样的朋友,生活多了一种颜色。有些时刻我也会不安,像是小时候和好朋友的那些美好约定一样,被忘记,被时间冲淡。搬家加剧了这种不安。

新的住处是一个一居的loft,在一片老城区里的一个新小区里。小区很小只有两栋,很安静,有个很远方的名字,叫香格里拉。loft是我之前没有住过的,所以即使房租超预算了,在最后还是选择了它,我觉得我太需要新鲜的东西了,我想要改变些什么。

我把梁月的东西也全都搬了过来,仔细看了看家具,两个人住的话会缺一个衣柜。她最近和男友正处于热恋期,按我的猜测的话,两人应该要同居了。我把她的东西堆在客厅的电视旁边,三个大箱子叠在一起,跟衣柜一样高。像以前一样,鞋架里有她的鞋,洗手间有她的牙刷和护肤品。像是她的第二家。

用了整整一个星期把新家归置整齐,然后开始淘宝新的适合新家的小物件,按自己的习惯不断调整家具的摆放,把旧的新的房东的我的东西慢慢融入到这个新房子里。这个过程让我兴奋充实,日子变得满足。一个月后,和这个房子完全适应了。给所有的东西都找到了合适的安置点,连睡衣都有了它专属的地方。

一个人和一只猫的独居生活在北京最美的季节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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