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猫
我不知道这只猫去黑的还是白的?或是花色的,仔细想想,我甚至都不确定是否有这只猫。都不确定,为何说是恶猫呢?因为它撕碎了我对生命的怜悯。
我所在的县城,因为规划发展,众多安置楼拔地而起。现在的项目,在一条河畔跟前,四月,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也是我不玩弹弓的时候。下午,几个工人在下面作业,交待完后,回头看见一个水管预留口,一只燕子与我四目相对。就是一只燕子,静静的与我对视着,僵持数十秒。恋人间的对视不过几个眨眼,两个相差不能比较的物种之间,强大与极度的弱小,这十秒已经分外漫长。起初,以为是一只干尸,之前见过一只壁虎掉进粮仓,因为麦子晒干,所以没有水分,那只壁虎就成了干尸,类似与古代的木乃伊。待我到跟前去,燕子惊走,片刻已经不见踪影。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到水管口,看见树枝和草屑搭造的窝,伸手掏出,看见五颗鸟蛋。鸟蛋,现在对我来说,已经属于稀罕物了。记得打小,村子西有一片树丛,其中一棵树当中树冠处有一洞,年年我们都能在里面掏鸟窝。原来对生命虽说有疼爱之喜,却无敬畏之心。特别是初为人父时!我端着鸟窝到办公室,打开手机背后光源,置鸟蛋于光源上,里面细细的、血红的经脉清晰可见,每一颗都是受精卵。也就是说明,每一颗都能孵化。
手捧着鸟窝,出了工地,到了外面,突然发现,现在的世界已经它们的安家之处。之前麻雀在厦房屋檐下,随处安身,与我们是互不干扰。现在,满目疮痍,一切都在拆迁,都在新建。已经找不到可以安置一处巴掌大小的地方放一鸟窝。不能放回原处,因为基础马上回填,那个鸟窝迟早要被掩埋,我只能给它们另觅他处。不远处有一果园,因为拆迁不要的废家具和枯木柴禾都在里面放着,寻思着这应该是一个好地方。
果园应该还有人耕种,土壤犁的很松,脚踩上面,很舒服。仔细看看,想找一个隐蔽又安全的地方,柴禾堆里肯定不行,树杈上又经不住风吹雨打。只能放在果园里这个废弃的小屋,好久无人居住,肯定不怕被打扰。放好后,回身继续工作,燕子应该在某处盯着我会把鸟卵放置何处?不用担心无人照料。
放了几天,期间没有去看过,一次吃饭回来时,正好路过,就想去看看孵化没有?结果到了跟前,看见鸟蛋少了一个,墙下有羽毛,狼藉一片。想想,应该是被某只猫给吃了,近些年,田野间好多流浪猫,都是主家遗弃的。因为这些猫,田间没有了黄鼠,沟渠也没有蛇了,唯独刺猬多了。静静的端详着窝里的四颗蛋,一阵无语,母亲已逝,它们应该不会出世了。
将鸟窝放归原处,心中一直默念着古老的的诗句,反反复复,无限凄凉。“旧时王谢堂前燕,旧时王谢堂前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