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修《了解性,超越性》
了解性、超越性
目錄
第一部 從性到超意識五個演講
第一章 性--愛的根源
第二章 從壓抑到解放
第三章 靜心的頂點
第四章 性--超級原子
第五章 從色欲到上帝
第二部 有關性的事情
Ⅰ 解構性的制約
Ⅱ 道德的和不道德的
Ⅲ 幻象與事實
第三部分 既不是原始的,也不是罪
Ⅰ 實務上的了解(一)
Ⅱ 實務上的了解(二)
引言
我有一個朋友約翰,他住在加拿大,在我第一次要赴印度之前,我們在一個錯別會上碰面、18個月後,我從印度回來,他穿著藍色的牛仔褲,而我穿著橘紅色的衣服——是一個道道地地的奧修門徒。
約翰把我叫到一旁問我一個問題,有一件事深深地困擾著他,他希望我可以幫上忙。我根據在印度的經驗和奧修所顯示給我的來回答他,當我講完的時候,約翰瞪了我一眼,然後說:「你剛剛摧毀了我過去所有的信念。」
那是四年多以前的事,自從那時以後我就再沒有見過他。
編纂這本《到達真愛的旅程》是為約翰所做的。
這本書所刊載的五個演講是奧修在1968年夏末秋初在孟買(Bombar)所講的。今年是1978年,現在你在普那(Poona)的奧修社區所看到的情景,在各方面和十年前你能夠在吹著悶熱的季候風的傍晚在孟買所看到的有一個很大的距離。
我跟隨奧修已經進入了第六年,在這段期間我看著他在改變。愛是愛,不判斷是不判斷,憐憫是憐憫——這些在現在都還是和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同樣地強烈和無條件,但是他本身已經有所不同了、怎麼形容呢?我所能夠說的是他的震動(vi-brations)更精微了,比以前更微妙了,就好像他慢慢在消失一樣,現在在他的周圍有一種深讀的寧靜和安詳的冷淡,而在1968年的孟買,你會發覺他是一團爆烈的火。
在那個時候,整個印度的人都時常談到一個年輕人、一個老師、一個來自古其瓦達(Kuchwada)的奧修。古其瓦達是印度中北部馬達亞普拉德西省(MadhyaPradesh)的一個小村落。據說他來自一個有名望的耆那教家庭,兩年前他放棄在傑波普(Ja-balpur)的梭加大學(saugaruniversity)很好的教授職位,把自己獻身給神、他們說他36歲,單身,很英俊、是一個具有鼓舞力量的演講者,而且已經有相當多的跟隨者、在某些圈子裏,他們說他已經成道了。
一群朋友邀請他到孟買作一系列的演講,他們選「愛」未作為他演講的主題。
我猜想,在他的第一場演講裡,奧修已經完全摧毀了那些邀請他來演講的人的所有信念。跟我的朋友約翰不一樣,他們甚至沒有聽他講完就散掉了。這一系列的演講就因此而取消了,奧修回到傑波普。
但是儘管印度人對性的態度還停留在20世紀初期的英國人的情況,有些人聽了還想再多聽一點。一個月後,奧修回到孟買,在戈伐利亞坦克麥當(GowaliaTankMaidan)面對著15000人再演講了四個晚上。
還有一件事。
在這本書裏面,除了有一些能夠使你的眼睛睜得更大的東西之外,你還會發現你可以看到一個更偉大的人——一股潛力,一個可能性。我讀過很多書談論關於改善人類的計畫,無疑地,你也一定讀過,你知道你在讀一個幻想的東西,它可能很美,也給予很深的印象,但是你知道你是在讀一個夢,然而奧修十年前公開說出來的看法正在逐漸變成事實。
現在,在他普那(Poona)社區的裏裏外外,以及世界各地千千萬萬奧夠的門徒正在慢慢地但很確定地移動,經過性,到達它的第四個和最後一個階段——到無欲,到印度人所稱的布拉瑪查亞(brabmacharya)(譯注:brabmacharya意即無欲),到最終的與整個存在結合。當它發生的時候,當小孩是由兩個深深的精神結合的配偶所生出來的時候,當這對配偶的性能量已經提升到越意識的境界,地球上將會有新的種族出現,它植會是一個有男有女的種族,帶著上帝的恩典來到這個星球,它的數目將會很少。
奧修將會像雨滴融入大海,而我們——他的門徒,也將會消失但是在我們所有人裏面將會留下一個火焰。
如果你來到普那,在你的周遭看一看,你將會看到奧修所看到的美景。即將要讀到的這些祈禱文正在好好地被實現當中。
克裏希納•普藍於普那
第一章 性——愛的根源
第一個演講1968年8月28日孟買
愛。
愛是什麼?
去感覺它是容易的,要定義它還真是難。
如果你問一條魚說海像什麼,那麼它會說「這就是海,海就在我的周圍,那個就是那個。」但是如果你堅持清地對海下定義,那麼問題就真的變得很困難。
生活裏面最好的和最美的事可以去體驗,可以去瞭解,但是卻很難下定義,很難描述。
人的痛苦是這樣的;在過去四五千年裏,他只是在談論關於他應該熱心去體驗的事、他應該從內在去了解的事——愛。有許多關於愛的冠冕堂皇的論調被說出來,有無數關於愛的迴曲被唱出來,有一些很虔誠的聖歌一直在寺廟和教會裏被唱出來,有什麼事沒有以愛的名義來做呢?——然而在人們的生活裏仍然沒有容納愛的地方。如果我們深入探討人類的語言,我們將無法找到比「愛」更不真實的字。
所有的宗教都在談論愛。但是我們到處可以找到的那種愛、那種像一些遺傳上的不守包圍著人們的愛,只能夠在人們的生活裏堵住所有的愛之門。但是群眾景仰宗教領袖,將他們視為愛的創造者,而他們卻把愛弄得很虛假,他們遏止了所有的愛之流。這種情形不論在東方或是在西方,在印度或是在美國,基本上都沒有差異。
愛之流尚未在人們身上顯現出來,而我們將之歸咎於人本身,我們說那是因為人被腐化了,所以愛才沒有被發展出來,所以在我們的生活裏才沒有愛之流;我們將它歸咎於我們的頭腦,我們說頭腦是有毒的,其實頭腦並沒有毒,是那些將頭腦貶低的人把愛毒化了,他們不允許愛成長、世界上沒有一樣東西是毒素,在神的整個創造裏沒有一樣東西是不好的,每一樣東西都是美好的,就是人本身把整杯的甘泉變成毒水,主要的罪魁禍首就是所謂的老師,所謂的道德崇高的聖人,還有政客。
仔細想想這些事情,如果這個病態的情況沒有馬上被瞭解、沒有馬上被糾正過來,那麼不管是現在或未來,在人的生活裏都不可能有愛。
矛盾的是,關於此事,我們盲目地接受了一些原因,而這些原因就是為什麼一開始愛沒有在人裏面出現所應該受到譴責的。如果幾世紀以來這些誤導的原則一再地被重複、被反複的說出來,我們就無法看到在這些原有的原則背後所隱藏的基本謬誤,這樣就會造成混亂,因為要變成這些不自然的原則所說的那樣,人在本質上就辦不到,結果我們就只能接受說人是錯誤的。
聽說古代有一個沿街叫賣扇子的小販每天都經過國王的宮殿。他慣於誇張他的困於是獨一無二的,是多麼地好,他聲稱從來沒有人看過這樣的扇子。
國王從世界各地搜集了各式各樣的扇子,所以他很好奇,有一天他從陽臺上探身出來看這個叫賣又好又是獨一無二的扇子的人。那些扇子對國王來說,看起來很平凡,幾乎不值一文錢,但是不管怎麼樣,他還是把那個人叫到上來,國王問他說:「你那些扇子的獨特性怎麼樣?價格又是如何?」
小販回答說:「陛下、這些扇子不貴,如果就它們的品質而言,這個價格是很低的;一把扇子只賣一百盧比。」
國王吃了一驚:「一百盧比!這種劣質房子市場上到處都是,你居然叫價一百盧比!這些扇子到底是怎麼個特別法,那個人說「品質!每一把扇子可以保證使用一百年,即使用上一百年,它也不會壞。」
「從它的外表著起來,似乎連維持一個禮拜說不可能,你想騙我嗎?這是不是徹底的謊言?連國王你也敢騙?」
小販回答說:「陛下,我豈敢!陛下您知道得很清楚,我每天賣扇子都經過您的陽臺下面,價格是每把一百盧比,如果它不能維持一百年,我負責。我每天都會到街上來,尤其您是此地的統治者,如果我騙你的話,我怎麼能夠安全呢?」
那把扇子就按照他所要求的價格被買了下來,雖然國王不相信那個小販,但是他懷有強烈的好奇心,想知道那個人是基於怎樣的理由才這樣講的。小販被命令第七天要再來報到。
第三天扇子中心的柄就跑出來了,在一個星期終了之前,整個扇子就解體了。
國王確定那個賣扇子的一定不會再出現,但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那個人按約準時在第七天出現了。
「陛下,請吩咐。」
國王非常生氣:「你這個惡棍!你這個蠢材!你看,這就是你的扇子,全部都支離破碎,在一個星期之內,它就變成這樣,而你卻保證說它可以維持一百年!你是瘋了或者只是一個超級的騙子?」
那個人謙恭地回答:「恕我冒昧,似乎我的主人您不知道如何使用扇子。這把扇子一定可以維持一百年,我可以保證。您是怎樣扇的呢?」
國王說;「我的天啊!難道我還必須學習如何扇扇子嗎?」
「請您不要生氣。這把扇子為什麼會在七天之內就落到這個地步?您是怎麼扇的?
國王拿起扇子就扇給他著。
那個人說:「現在我了解了,您不應該這樣扇。」
「難道還有其他方式嗎?」國王問。
那個人解釋說:「把扇子抓牢,固定在您面前,然後擺動您的頭,這樣用的話,扇子就可以維持一百年。您會過世,但是扇子將會保持完整。扇子並沒有什麼不對,是您的方式錯了、錯在您,不在我的扇子。」
人類就是被指控犯有類似的錯誤、看看整個人類是多麼地病態,從五、六千年到一萬年的病都累積下來,人一再地被強調說他是錯的,而不是文化的錯;人是腐敗的,但人的文化卻被推崇。我們偉大的文化!我們偉大的宗教!每一件事都是偉大的!
再看看它的結果!
他們說:「人是錯誤的;人必須改變他自己。」但是沒有人站出來質問說事情是否並非如此,而是因為我們的文化和宗教以虛偽的價值來作為基礎,因此在一萬年之後尚無法用愛來填滿人的心。如果愛在過去的一萬年裏面沒有被發展出來,那麼依我看,在這個文化和宗教的基礎上,即使想要在將來看到一個有愛心的人也是不可能的。在過去一萬年裏面無法達到的事,在未來的一萬年裏面也同樣無法達到,今天的人在明天還是一樣的,雖然外表包裝在禮節。文明和科技隨著時間而改變,但人還是和以前一樣,而且將來也永遠還是一樣。
我們並沒有準備好要重新評估我們的文化和宗教,然而我們卻高唱讚美它們的言語,吻著它們的聖徒和監護人的腳。我們甚至不同意向後看,來反省我們的思考方式和方向,來檢查一下它們是否真的沒有將我們誤導,來看看它們是否全部都錯掉了。
我想說:它們的基礎是有缺陷的,它們的價值是虛假的,現代人就是證明,苦命學可能有什麼證明嗎?它證明了什麼?它證明了那顆種子一定是有毒而且是苦的,但是要預言某一顆種子將來是否會長出苦果的確很困難。你可以仔細看,你可以任由它,或將它剖開,但你還是不能預測將來的果實是否會是甜的,你必須等待時間的考驗。
播下一顆種子,一株植物將會發芽,幾年之後,一棵樹將會出現,將會伸展它的樹枝到天空,然後開花結果,唯有到那個時候你才會知道所播下的種子是不是苦的。現代人是那些一萬年前所播下的文化和宗教的種子,也就是從那個時候就開始被培養的種子所產生出來的果實,這個果實是苦的,它充滿了衝突和悲痛。
然而我們就是頌揚那些種子的人,我們希望愛能夠由那些種子開放出來,我要重申——那是不可能的,因為任何會產生愛的可能性都已經被所謂的宗教所扼殺掉,這個可能性已經中毒了。愛在那些沒有宗教和文化的鳥獸植物身上比在人類身上更能夠看得到;愛在那些不文明的人、那些住在落後山林裏的人,比在所謂文明進步的現代人身上更明顯,而且不要忘記,那些比較原始的人並沒有高度發展的文明、文化或宗教。
為什麼人類當他聲稱文明、文化和宗教各方面都越來越進步,而且經常到廟宇朝拜或教堂祈禱時,卻變得越來越缺乏愛?那是有原因的,我希望討論一下這些原因,如果這些原因可以被瞭解,永恆的愛之流就可以不斷地湧現,但是它被深深地埋在石頭裏,沒有辦法跳出表面,它在各方面初被封住了,所以恒河無法向前奔流,無法無拘束地流動。
愛存在人裏面,它不是從外界引進來的,它不是從市場上買來的商品,它是生命吐露出來的芬芳,它存在在每一個人裏面,愛的追尋和求取不是一個主動的行為,它不是一個明顯的行為,藉著這個行為你可以從某個地方將它拉出來。
雕刻家在石頭上做工,有人要來看雕像是怎麼做成的,他來看的時候卻看不到雕像的樣子,只看到石頭被鑿子和鐵鎚在這裏敲敲,在那裏打打。
「你在做什麼?」那個人問:「你不是要做出一個雕像嗎?我現來看雕像的,但是我只看你在打石頭。」
藝術家說:「雕像已經隱藏在裏面,你不需要去做它,只要把它跟那些和它們在一起的石頭分開,雕像就會呈現出來,雕像不是做出來的,它是被發現的、被曝露出來的、被展露出來的。」
愛被關在人裏面,它只需要被釋放出來,問題不在於如何去製造它,而是如何將它顯露出來。我們到底覆蓋了什麼在我們自己身上?那些不讓愛表露出來的東西又是什麼?
問問醫生看什麼是健康,很奇怪地,沒有醫生可以告訴你什麼是健康!整個醫學都在關心健康,難道沒有人能夠告訴你什麼是健康嗎?如果你問醫生。他會說他只能告訴你疾病是什麼,或者症狀是什麼。他或許知道每一種疾病不同的醫學名詞。而且或許也能夠開出治療的處方,但是關於健康他什麼也不知道,他只會描述說當沒有疾病的時候就是健康,那是因為健康隱蔽在人裏面,健康無法被定義。
疾病是外來的,因此它可以被定義;健康來自內在,因此它無法被定義,健康反抗定義,我們只能說沒有疾病的存在就是健康。真正的情況是;健康並不是被創造出來的或者被疾病阻隔起來,或者當沒有病的時候它自己就顯露出來了。健康已經在我們裏面,健康是我們的本性。
愛也是在我們裏面,愛是我們固有的本性,基本上要求一個人去創造愛是錯的,問題不在於如何去創造愛,而是去研究找出為何它不能自己顯露出來,阻礙在那裏?困難在那裏?阻礙的堤壩在那裏?
如果沒有阻礙,愛會自已顯露出來,不需要去說服它或引導它。如果沒有虛偽的文化和墮落、或毒害傳統的阻礙,每一個人一定都會充滿愛,沒有東西會遏止愛,愛是不可避免的,愛是我們的本性。
恆河流自喜馬拉雅山,它是水,它只是這樣流,它不會問教士:到達大海的路線要怎麼走。你是否曾經看到一條河流在十字路口問員警說大海在那裏?不管大海有多麼遠,不管它藏在那裏,河流一定會找到路線,那是不可避免的;她有內在的沖勁,她沒有旅行指南,但是她一定會到達她的目的地;她會衝破山丘,跨過平原,橫越鄉間,以她的水道來到達大海。一個無法滿足的欲望,一股力量,一束能量存在於她的內在深處。
但是假定人類在她的水道上設下障礙的話呢?假定人類築起水壩呢?河流能夠克服和衝破自然的障礙——到頭來那些障礙對她來講根本都不是障礙——但是如果加上人為的障礙,如果人們橫跨河流築起水壩,她或許就無法到達大海。萬物之靈的人類可以阻止河流流向大海,如果他決定要這麼做的話。
基本上自然界是一體的、和諧的。自然的阻礙,在自然界所能夠看到的明顯對立的東西,它們是一些喚起能量的挑戰,它們都是喚勢潛力的呼聲,自然界沒有不和諧存在。
當我們搖下一顆種子,似乎覆蓋在種子上面的土層把它給壓下去了,阻礙了它的成長,它看起來似乎是如此,但事實上那層上並不是阻礙,沒有那層上,種子就不能發芽,土壤將種子往下壓,使它能夠成熟,裂開,使自己變成一株樹苗。表面上看起來似乎土壤悶住了種子,但土壤是在完成一個朋友的任務,那是一個臨床手術。
如果一顆種子沒有長成一棵植物,我們會推斷說土壤可能不適宜,種子可能沒有足夠的水份,或者沒有接收到足夠的陽光——我們不會怪種子,但是如果花沒有在人生中開放出來,我們就說人本身要負責,沒有人會想到是肥料的品質不好,或是缺乏陽光和水份,然後設法補救,只有人本身被指控他是不好的,所以人這一棵植物就一直沒有發展,被不友善所壓抑而無法達到開花的階段。
自然是一個有韻律的和諧,但是人類加諸于自然的人造物、橫跨於河流的水壩和一些機械裝置等阻隔人投入了生命之流,遭成很多地方都有阻礙,而停止流動。在這種情況下,河流本身居然被認為是罪魁禍首,人們說:「人是壞的,種子是有毒的。」
我想請你們注意一個事實,那就是所有基本上的阻礙都是人為的,都是人自己創造出來的,否則愛之流會無拘無束的流動。流到神的大海。愛是人類所固有的,如果這些阻礙有知覺地被移開,愛就可以流動,那麼愛就可以上升而碰觸到神,碰觸到那至高無上的神性。
這些人為的阻礙是什麼呢?首先,最明顯的阻礙就是對性的反對,對熱情的譴責,這個阻礙摧毀了愛誕生在人類的可能性。
簡單的真理是性乃是愛的出發點,性是到達愛之旅的起點,愛的發源地就是性和熱情,而每一個人卻將之樹為敵人一般、每一個文化、每一個宗教、每一個師父、每一個先知都在攻擊這個發源地,愛之流因此就被堵塞了。他們一直高喊著:「性是罪惡,性是反宗教的,性是錯。」但是我們似乎從來不瞭解最後旅行到達內在愛之海的就是性能量本質。愛是性能量的轉變,愛的花朵來自性的種子。
看著煤。你一定從來沒有想到,當煤改變之後會變成鑽石。煤所含的元素和鑽石所含的元素是一樣的,在最主要的部分它們並沒有基本上的差別,在經過幾千幾萬年之久,煤就變成了鑽石。
但是煤被認為不重要,當媒放在家裏,它被收在客人看不到的地方,而鑽石卻被掛在頸項或胸前,使每一個人都能夠看得到。鑽石和煤是一樣的;它們是同一種元素在旅程上兩個不同的點。如果你反對媒,因為當你第一眼看到它的時候就覺得它除了會帶來黑色的煤煙之外並不能提供什麼,那麼要它變成鑽石的可能性馬上就停止了。煤本身可能被轉變成鑽石,但是我們討厭煤,所以任何進展的可能性都停止了。
唯有性的能量可以開花成為愛,但是每一個思想家,包括人類偉大的思想家在內,都在反對它,這個反對將會使這顆種子不能發芽。當愛的宮殿還在基礎的階段就被催毀了,對性的敵意損毀了愛的可能性,因此煤就無法變成鑽石。
因為基本觀念的錯誤,所以沒有人覺得先承認性,然後再去發展它轉變它的過程是需要的。我們是它的敵人,我們反對它,我們一直在跟它抗爭,我們怎麼能夠轉變它呢?人被迫和他自己的能量抗爭,人被教導要抗拒他的性能量要反抗他的性欲。
人被教導說;「思想是毒素(The mine is poison),所以要抗拒它。」
思想存在於人裏面,性也存在於人裏面,然而人卻被期望要免於內在的衝突,他被期望要和諧地存在,因此他必須去抗拒,同時去安撫,這就是他的領導者所教導的。一方面他們把他逼瘋,另一方面他們設立精神病院來治療他;他們散佈了致病的疾病,然後建造醫院來醫治疾病。
另一個重要的考慮是人不能和性分開,性是他主要的起點,他是由它生出來的。神把性能量作為創造的起點,偉大的人們卻把神本身都不認為是罪惡的東西認為是罪惡的!如果神認為性是罪惡,那麼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比神更大的罪人,在整個宇宙也沒有比神更大的罪人。
你難道從來不知道花的盛開是熱情的表現,是一種性的行為?孔雀開屏跳舞的壯麗,詩人為之歌唱,聖人亦因之而充滿喜悅,但是難道他們不知道那個舞蹈也是熱情的明顯表現,是以性為主的行為嗎?孔雀跳舞是為了要取悅誰?孔雀是在呼喚它所鍾愛的伴侶成為它的配偶。布穀鳥在歌唱?一個男孩已經變成一個青少年;一個少女正在成長變成一個女人,所有這些是什麼?這是什麼樣的遊戲,這些都是愛或性能量的表現,愛的表現是變化過後的性的表現——愛的表現洋溢著能量,它承認性的存在。在一個人一生當中所有愛的行為,所有愛的衝動和態度都是原始能量的表現。
宗教和文化將反對性的毒素灌輸到人們的頭腦裏,他們制造衝突,製造戰爭;他們使人從事於反抗他們自己原始能量的戰役,所以人變得很虛弱、粗陋、粗俗、缺乏愛、充滿了虛無感。對於性,我們所需要的不是敵意,而是友誼,性必須被提升到一個比較純的高度。
當大家在祝福一對新婚夫婦的時候,一個聖賢告訴新娘;「希望你成為十個孩子的母親,最後,希望你的先生成為你的第十一個孩子。」
如果熱情被轉變,妻子可以變成母親,如果色慾被超越,性可以變成愛,只有性能量可以成熟而轉變成愛的力量,但是我們使人充滿了對性的敵意,結果愛變得無法成熟發展。唯有先接受性,才可能有後來的發展,愛之流無法衝出,因為有強大的阻力;在另一方面,性一直在內在奔騰,因此人的意識就被性意念所汙染,人類的意識變得越來越帶有性。我們的詩、歌和畫,還有在真實生活中所有我們寺廟裏的四處都集中在性的周圍——因為我們的思想也是在性之軸的周圍旋轉。世界上沒有任何動物像人帶有這麼多的性意識。人到那裏都帶著性,不管睡覺或醒來,不管在習俗或禮俗裏,每一個片刻人都被性所禁擾著。
由於對性的敵意,由於對它的抗拒和壓抑,人類從內部開始腐化,他永遠無法從自己生命的根部開放出來,而且由於這個經常性的內在衝突,他的整個人就變得神經不正常,他是有病的。很明顯地,在人類身上可以著到的歪曲的性意念就是由於那些所謂的領導者和道德崇高之人的教導所致,他們應該負責。直到人能夠免于這些教師、道德與宗教領袖和他們的假道學之前,愛在他身上呈現的可能性是沒有的。
我想起一個故事……
有一個星期天,一個貧窮的農夫正要出門的時候在門口碰到他孩提時代的朋友,那個朋友正耍來看他。
農夫說:「歡迎!這麼多年了,你鎮在那裏呢?請進!你看,我已經答應要去看一些朋友,想跟他們延期也很困難,所以請你先在我家休息,我大概一個小時以後就回來,我會很快回來,然後我們就可以促膝長談。」
他的朋友說:「不要,我跟你一起去不是更好嗎?但是我的衣服很髒,如果你能夠借我一些乾淨的衣服,我換好衣服之後就跟你去。」
前些時候,國王給了農夫一些貴重的衣服,農夫將那些衣服藏起來,要等到比較盛大的場合才穿。這時,農夫很高興地把那些衣服拿出來給朋友穿。
他的朋友穿上這些珍貴的衣服、頭巾、目巾和那雙漂亮的鞋子,他看起來就好像國王一樣。望著他的朋友,農夫覺得有點妒嫉,比較之下,他看起來好像是一個僕人。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做錯了,把他最好的衣服拿出來。他開始覺得自卑,他想,每一個人一定都會看著他的朋友,而他卻像一個陪侍,像一個僕人。
他試著將自己想成是他的好朋友,也想成是一個屬於神的人,他下定決心只要想神和高貴的事情,「畢竟一件好的外套或一條昂貴的頭巾又算得了什麼呢?」但他越是用理智告訴自己,那件外套和頭巾就越佔據他的頭腦。
他們兩個人走在一起,行人看他的朋友,而沒有注意到他。他開始覺得沮喪,他表面上限他的朋友聊天,但是內心裏所想的無他,只有那件衣服和頭巾!
他們到達了所要拜訪的朋友家,他介紹他的朋友說:「這是我的朋友,孩提時代的朋友,他是一個很可愛的人。」突然間他迸出一句話說:「他穿的衣服是我的。」
他的朋友嚇了一跳,主人也嚇了一跳,他自己也意識到這句話不該說,但是已經太晚了,他懊悔地的失言,內心暗自責備。
走出那個朋友家的時候,他向他的朋友道歉。
他的朋友說:「我得走了,你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話」
農夫說:「對不起,我的舌頭不聽話。我錯了。」
但舌頭是從來不撒謊的,如果有什麼東西在一個人的頭腦裏,話就會脫口而出,舌頭從來不會犯錯。他說:「請原諒我,那句話是怎麼講出來的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但是其實他知道得很清楚,那個思想是由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來的。
他們又出發到另外一個朋友家去,現在他下定決心不要說那些衣服是他的,他已經封住了他的頭腦。當他們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已經作了最後的決定,決定不要說那些衣服是他的。
那個可憐蟲不知道說當他不說的決心下得越重,他的內心就越會感覺到那些衣服是他的,而且,這種堅定的決心是在什麼時候下的呢?當一個人下了一個堅定的決心,比方說像戒欲的發誓,那只是表示他對性的興趣正在從內部強而有力地衝擊著地。
如果一個人下決心從今天起要吃少一點或斷食,那只是暗示他倆還即帶著相多吃的欲望,像這樣的努力不可避免地一定會變成內在的衝突,我們的弱點是怎樣,我們就是怎樣,但是我們決定要控制它們,我們決心要跟那些弱點抵抗,如此一來,這就很自然地變成了潛意識衝突的來源。
因此,處於內在衝突的狀態下,我們這個農夫進入了朋友家,他小心翼翼地開始說:「他是我的朋友。」但是他意識到沒有人在注意他,每一個人都以敬畏的眼光著看他的朋友和他朋友的衣服。突然間有一個強烈的念頭在他的腦海中升起;「那是我的衣服!我的頭巾!但是他再度提醒自己不要談關於衣服的事,他已經下定決心、「不論貧富,每一個人都有某種衣服,不是這種,就是那種,那是不重要的。」他對自己解釋,但是衣服就像鐘擺一樣,在他的眼睛面前來來回回地擺蕩著。
他重新再介紹:「他是我的朋友,一個孩提時代的朋友,是一位很棒的紳士。至於那些衣服?那是他的,不是我的。」
那些人都感到驚訝,他們以前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介紹:「那些衣服是他的,不是我的。」
等到他們離去之後。他再度向他的朋友致十二萬分的歉意,他承認這是一項重大的失言,現在他對於什麼要做什麼不要做感到很混亂,他說:「衣服以前從來沒有像這樣抓著我,老天爺啊?我到底怎麼了?」
他到底怎麼了?這個可憐蟲不知道他對他自己所用的伎倆即使由神本身未嘗試,衣服也同樣會抓住他!
他的朋友十分氣憤地說他不願意再跟他繼續走了,農夫抓住他的手說:「請你不要這樣,請你不要以這麼壞的態度來對待朋友,我會感到終生遺憾的,我發誓不再提有關衣服的事,用我全部的心,我對神發誓,將不再提起有關衣服的事。」
但是一個人必須永遠都要特別注意那些發誓的人,因為當一個人下定某種決心的時候,他牽涉到某種更深的東西,決心是由表面的頭腦來下的,而相對於決心的東西卻停留在潛意識的迷宮裏。如果頭腦分成十個部分,它只占了一部分,只有上面的部分用在下決心,其餘的九個部分都會反對它。例如,戒欲的誓言又是由頭腦的一個部分來做,而頭腦的其他部分都在熱衷於性,放在呼喚著那種將它深植於人的東西。關於這事我們暫時討論到此。
接下來他們進入了第三個朋友的家,農夫很嚴格地克制住他自己。克制的人是很危險的;因為有一座活火山存在於他們內心之中,外表上他們是僵硬的,充滿了克制,但是那些想放開來的衝動卻被緊緊地控制在他們裏面。
請記住,任何強迫性的東西既不能持續,也不能完整,因為有著強大的壓力,有時候你必須放鬆,有時候你必須休息,你能夠將拳頭握緊多久呢?二十四小時嗎?你握得越緊就越容易疲勞,也就越想快些讓它張開。你越是努力去做,越是用力,就越快疲勞,每一個動作都會有一個反應,而且它會立即出現、你的手可以一直張開著,但是它不能一直緊握著,任何會使你疲倦的東西就不能成為你自然生活的一部分。每當你用力在某一件事上面,一段時間的休息必定會隨之而來。所以,越老練的道德崇高之人就越危險。經過了二十四小時的壓抑,根據理論上的規則,他必須至少放鬆一個小時;在這段休息的時間裏,將會有壓抑的罪惡湧現,而他將會覺得他置身於地獄裏。
所以農夫很嚴格地按捺住自己,不提有關衣服的事。想像他的情況,如果你稍微具有一點宗教觀念,你就可以想像他現在的頭腦情況,如果你曾經發過警,立下誓言。或是為了一些宗教上的理由而克制住自己,你將會很瞭解他頭腦的可憐狀態。
他們走進了另外一個朋友的家,農夫全身冒汗,簡直是精疲力竭,他的朋友也很擔心。
農夫被焦慮凍僵了,他很慢而且很小心地說出每一句話來介紹:「來見見我的朋友。他是一個老朋友,是一個很好的朋友。」
他猶豫了片刻,感受到內在的一股壓力,他知道他敵不過這一股衝力,就大聲地脫口說出:「那些衣服?對不起,我不說,因為我已經發誓不再提起那些衣服了。」
發生在這個人身上的事情同樣發生在整個人類,由於責備的緣故,性變成了縈擾不去的欲望,變成了一種病,或是一種變態,它變成被毒化了。
小孩子從很小就被教導:性是罪惡。男孩女孩成長過了青春潮之後結婚,懷著性是一項罪惡的信念開始進入熱情的旅程。在印度。女孩子還被教導說她的丈夫是神。她怎麼能夠把將她帶入罪惡的人的尊敬為神呢?男孩被教導說:「這是你的太太,你的伴侶,你的另一半。」經典裏面說女人是進入地獄之門。是罪惡的泉源,因此男孩子就覺得他有一個活的魔鬼來作為他的終身伴侶。
男孩子在想;「這是我理想的另一半嗎?一個在地獄走、朝向罪惡的理想的另一半嗎?當他具有這種觀念,在他的生活裏怎麼可能有任何和諧發生呢。
傳統的教導毀壞了整個世界的婚姻生活、當婚姻生活充滿偏見,充滿毒素,愛是不可能的。如果基本上先生跟妻子不能自由地、自然地愛對方,那麼又有誰能夠受難呢?然而這個擾亂的情況可以改正,這個被污染的愛可以被淨化,這個愛可以被提升到可以打破所有障礙、解決所有情結的高處,然後把先生和太太帶入純粹和神聖的喜悅裏。這種崇高的愛是可能的,但是如果它在蓓蕾的階段就受到傷害,如果它被悶住了,如果它被毒比了,那麼由它產生出來的將會是什麼呢?它怎麼能夠成為一朵至高無上的愛之玫瑰呢?
一個流浪的苦行借在一個村莊紮營,有一個人來告訴他說他耍實現神。
苦行僧問他:「你是否曾經愛過任何一個人?」
「沒有,我從來不冒犯這種世俗的事。」那個人回答「我從來沒有把自己降格到這麼低,我要實現神。」
那個苦行僧再次問道:「你從來沒有感覺到愛的痛苦嗎?」
那個追求者強調說:「我所告訴你的是真話。」
那個可憐蟲說的是實話。在宗教的領域裏,曾經愛過是不合格的,他報確定地知道,如果他說他曾經愛過某一個人,那個苦行增一定會要他除去愛——放棄情感的執著,脫離所有凡塵的感情,再來尋求地的指引。所以即使他曾經愛過某人,他也覺得他必須回答沒有、你在那裏可以找到一個從來沒有愛過一些的人呢?
苦行增第三次問道:「仔細想想,告訴我,難道沒有說曾經對某一個人或任何人有一點愛嗎?你難道從來沒有愛過一個人一些嗎?
這個追求崇高理想的慕道者說:「請原諒,但是你為什麼重複地問同一個問題呢?再給我一根十尺長的竿子我都碰不到愛,我要達到自我實現,我要神。」
就他這個樣子,苦行增回答道:「那麼你必須原諒我,請你去找別人,經驗告訴我,如果你曾經愛過某人,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只要你即使只是窺見過愛,我就可以幫助你將它擴大,我就可以幫助你使它成長——或許成長到可以達到神。但是如果你從來沒有愛過,身體裏面沒有東西,你沒有種子習以長成樹,那麼請你去找別人。朋友,在沒有愛的情況下,我看不到進入神的門戶。」
類似地,如果夫妻之間沒有愛——如果你認為不愛妻子的先生會愛他的孩子,那你就錯了,妻子能夠愛她先生的程度跟她能夠愛她兒子的程度是一樣的,因為孩子是她先生的寫照。如果對先生沒有愛,怎麼能夠對孩子有愛呢?如果孩子沒有被給予愛。如果在他的成長過程中沒有愛的滋潤,那麼你如何能夠期望他去愛他的父母?家庭是生活的一個地位;世界是一個大家庭。但是家庭生活已經被對性的譴責所毒化了,而我們卻抱怨說沒有地方可以找到愛。在這種情況下,你怎麼能夠期望在任何地方找到愛呢?
每一個人都說他有愛,母親、妻子、兒子、兄弟、姊妹和朋友都說地們有愛,但是如果你將人生作一個整體的觀察,人生裏面根本就沒有明顯的愛。如果那麼多人都充滿著愛,那麼一定有很多愛,一定有一座花園——充滿花朵,更多更多的花朵,如果每一家都有一個愛的燈在照耀著。那麼在這個世界裏不知道會有多少光!然而我們所看到的卻是彌漫著厭惡的氣氛,在這個不幸的安排裏找不到一絲愛的曙光。
相信到處都是愛,那是在自我欺騙,只要我們仍然沉浸在這個幻象裏,對真理的追求甚至無法開始,在這裏,沒有一個人愛任何人。直到自然的性毫無保留地被接受之前是不會有愛的。在這之前,沒有人能夠愛任何人。
我要說的是:性是神聖的。原始的性能量有神的反映在裏面,很明顯地,它是產生新生命的能量,它是所有力量當中最大、最神秘的。
結束對性的敵意。如果你想要在你的生命裏充滿愛,你就要放棄和性的衝突、欣然接受性。承認它的神聖,感激地接受它,深深地擁住它。你將會感到驚訝,性居然能夠顯露出如此的愛,它能夠顯露出多少神,要看你接受它到什麼程度而定,如果你對它的態度是罪惡的,不尊敬的,那麼在你面前的性將會是隨便的,罪惡的。
當一個人接近他太太的時後他必須有一種神聖的感覺就好像他要進入寺廟。當太太接近她的先生。她必須充滿崇敬,就像在接近神一樣、在性行為發生的時候,愛人經過交合,那個間段很靠近神的殿堂,靠近他以創造性的無形來顯現的地方。
據我猜測,人類第一次明顯地帶見三摩地(Samadhi)是在性交的經驗當中。唯有在性交的時刻,人們才瞭解到,感受如此深刻的愛、經驗如此鮮明地喜樂是可能的。那些在正確的思想架構之下去靜心冥想這個真理的人,那些會靜心冥想和性交的現象的人,他們達到一個結論:在性高潮的時刻,頭腦空空的沒有思想,在那個片刻,所有的思想都被排開,這個頭腦的空或真空,這個思想的凍結,是神聖的喜悅湧現的原因。
揭開奧秘到這個地步,人類再進一步探討,如果頭腦可以免於思想,那麼根據推理,如果意識上的思想微波可以用其他方式來使它流動,那麼人就可以達到純粹的喜樂,基於此種想法就發展出瑜伽的系統,也發展出靜心冥想和詩。這種新的方法證明,即使不要性交,意識也能夠停止而沒有思想,人類發現絕大部分在性行為當中可以獲得的快樂也可以用其他的方式獲得。
按照這個過程的本質,性的行為只是短暫的,因為它牽涉到一個能量之流的耗盡。一個通曉瑜伽的人所達到的一直都存在的純粹喜悅、完全的愛和喜樂慰藉,配偶只能達到片刻,而基本上它們之間並沒有差別。說放縱於感官之樂和沈迷於神這兩種人是兄弟的人倒是無意間陳述了一項真理,兩者來自同樣的源頭,唯一的差別是天與地之間的距離。
此階段我希望給你們第一個原則。如果你想要知道愛的基本真理,第一個必要條件就是要敞開心靈,接受性的神聖,接受性的神聖就如你接受神的存在一樣。如果你敞開你的心靈,開放你的頭腦,對性接受得更完全,你就有可能不受它的牽絆,反之,如果作越壓抑它,那麼你就越會受到它的束縛,就好像那個農夫成為他衣服的奴隸一樣,你對它接受的程度就和你能夠免於它的束縛的程度是一樣的。對人生和人生裏面所有自然的東西以及人生裏面所有神給予我們的東西的全站接受將會把你引導到神性的最高境界,引導到一個至高無上的未知領域,引導到一個神聖的高處。
我稱那個接受為有神論,而對神所給予的一切抱著信心就是達到解放之門。
就人生純潔和自然的形式來接受它,在它所提供的豐富情況裏充分發展,人生所提供的豐富情況會一步一步地將你提升,同樣地,對性的接受將把你提升到一個在你想像中認為不可能的寧靜高處。如果把性比喻作煤,有一天它一定會變成鑽石,那就是第一個原則。
我要告訴你們的第二個基本原則是。到目前為止已經被文明、文化和宗教所硬化的東西,那個東西就是自我,也就是「我是」的意識。
性能量的本質驅策它流向愛,但是「我」的障礙就像一道牆把它給擋住了,所以愛無法流動。不論在好人或壞人裏面,在神聖或不神聖的人裏面,這個「我」都是強而有力的。壞人可能以很多方式來強調「我」,但是好人也把「我」取得很響:他們要進入天堂,他們要被解放。他們已經放棄世俗。他們建造了寺廟,他們沒有犯罪,他們要做這,他們做那,但是那個「我」,那個引導的信號一直都在。
一個人的自我越強,他就越難和任何人結合,自我便在中間,「我」強調它自己,它是一道牆,它宣稱:「你是你,我是我。」所以即使是最親密的經驗也無法將人們互相拉近,身體可能接近,但是人卻離得很遠,只要裏面有這個「我」,那麼,無可避免的,你就會感覺到有別人。
有一天沙特(Sartre)講了一句非常好的話,他說;「別人就是地獄(the other is hell)。」但是他沒有進一步解釋為什麼別人就是地獄,或甚至為什麼別人就是別人;別人就是別人,因為我就是我,當我就是我的時候,圍繞在我周圍的世界都是別人,都是不同的、分開的、分離的,而且沒有和諧一致的關係。
只要還有這種分離的感覺。愛就無法被感知。愛是結合的經驗,是隔離之博的拆毀;兩個能量的結合就是愛的經驗;愛就是當兩人之間的增崩潰瓦解時,當兩個生命相會時,當兩個生命結合時的狂喜。
當這樣的和諧存在於兩個人之間時,我稱之為愛,而當它存在於一個人與一群人之間時,我稱之為與神溝通。如果你能夠和我一起注浸在這樣的經驗裏——以致于所有的障礙物都融化了,以致於靈性層面(SPirituallevel)的滲透發生了——那麼那就是愛,這種成就,這種融合就是與神同在,與萬能的上帝、與全知的上帝。與宇宙意識、與至高無上的神,或不管你怎麼稱呼的他同在,所以我說愛是第一步,神是最後一步——最卓越的也是最後的目的地。
如何能夠抹去我自己呢?
除非我不用我自己,別人怎麼能夠與我結合呢?別人是相對於我這個「我」而產生出來的,我越大聲喊出「我」,別人的存在就越有力,別人就是「我」的回音。
這個「我」是什麼呢?你是否曾經冷靜思考過它?它是在你的腳或是在你的手裏面?在你的頭或是在你的心裏面?或者它只是自我(ego) 。
你的「我」或「自我」是什麼?它們在那裏?對它的感覺是有,但是它無法在一個特定的地方找到、靜靜地坐下片刻來找尋那個「我」,你或許會感到驚訝,不管那個找尋有多麼強烈,你都無法在任何地方找到你的「我」、當你向內在深處找尋,你將會了膝到並投有「我」,也沒有「自我」,當「自己」的真相(the truth of the self)在的時候,「我」(I)是不存在的。
備受尊崇的那格森(Nagse)和尚被馬林德國王召見來榮耀他的朝廷。使者來到那格森面前說:「那格森和尚,國王想見你,我是來邀請你的。」
那格森回答說:「如果你要我去。我會去,但是,請你原諒,並沒有一個所謂那格森的人在這裏,那只是一個名字,只是一個暫時的代號。」
廷臣問國王報告說那格森是一個怪胎;他回答說他要來,但是並沒有一個所謂那格森的人在那裏。國王驚訝地愣住了。那格森乘著皇家的馬車難時來到,國王在門口迎接地,他說:「那格森和尚,我歡迎你!」
聽到了這些話,那個和尚開始笑,他說:「我以那格森之名來接受你的款待,但是請你要記住,並沒有那個叫做那格森的人。」
國王說:「你在打謎語,如果你不是你,那麼是誰在接受我的邀請?是誰在回答這個歡迎詞?」
那格森往背後看了一下,然後說:「這不是帶我進來的馬車嗎?」
「是的,就是這個。」
「請將馬移開。」
等他們將馬移開之後,和尚指著馬車說:「這是不是馬車?」
國王說:「馬怎麼可以稱為馬車呢?」
依照和尚的指示。馬被牽走了,用來拴住馬的那些竿子也被移開了。
「這些竿子是不是你的馬車?」
「當然不是,這些是竿子,不是馬車。」
和尚繼續叫他們一樣一樣地移開,對於每一個問題,國王都不得不回答說:「這不是馬車。」
最後什麼東西都沒有了。
和尚問說:「現在你的馬車在那裏?對於每一樣拿走的東西你都說「這不是馬車」,那麼請你告訴我,現在你的馬車在那裏?」
這個啟示使國王吃了一驚。
和尚繼續說:「你有沒有懂我的意思?馬車是一個組合,它是某些東西的結合,馬車並沒有它自己本身的存在,請你向內看,你的自我在那裏?你的『我』在那裏呢?你將無法在任何地方找到『我』。它是很多力量的一個顯示,就是這樣罷了。一個一個地想你四肢的每一臉,一個一個想你自己的每個面,然後一樣一樣地除去,最後將不會有任何東西留下來,愛就是由那個空所產生出來的,那個空就是神。」
在一個村子裏有一個人開了一家魚店,掛著一個大招牌:「新鮮的魚在此出售」。
第一天有一個人走進店裏,看到「新鮮的魚在此出售」,他笑了,「新鮮的魚?難道有不新鮮的魚在任何地方出售嗎?寫「新鮮的魚」是代表什麼意思呢?」
店主認為他是對的,何況「新鮮」這個字眼全使人聯想到「不新鮮」,所以他就把「新鮮」這兩個字從招牌上拿掉,招牌上剩下「魚在此出售」。
隔天有一個上了年紀的婦人來到店裏,大聲讀道:「『魚在此出售』難道你還在其他地方出售嗎?」
所以「在此」這兩個字也被去掉了,現在招牌上只剩下「魚出售」三個字。
第三天,另外一個客人來到店裏,他說:「『魚出售』難道有人免費贈送的嗎?」
「出售」兩個字也被去掉了,只有「魚」字被留下。
一個老人來到店裏告訴店主:「魚?一個瞎子甚至在遠遠的地方就可以聞出來有魚在此出售。」
於是「魚」字也被去掉了,招牌變成空白,行人經過,問道:「為什麼要用這塊空白的招牌呢?」
因此招牌也被拿掉了,經過剔除之後留下來的只是空,招牌上的字一個一個被丟掉,留下來的什麼都沒有,只是一個空。
愛只能由空產生出來,只有空能夠與另外一個空融和,只有零能夠完全與另外一個零結合,並非兩個個人,而是兩個真空才可以會合,因為這樣才沒有障礙,除了真空以外,所有其他的都有障礙物。
所以第二件要記住的事是當個體性消失的時候,當「我」和「別人」不復存在的時候,愛才會誕生。個體性消失之後所留下來的就是一切,是沒有界限的,但是沒有「我」,有了這樣的達成之後,所有的障礙物都會倒塌,那一直都準備好的恒河之流就會開始奔騰。
我們挖了一口井,水已經在那裏,不必再從任何地方帶過來,我們只是把泥土和石頭挖起來,拿開。我們在做什麼呢?我們只是創造出一個空間,好讓埋在裏面的水能夠找到地方進入,找到一個能夠顯示它自己的地方。埋藏在裏面的東西需要地方,需要空間,它渴求它本來沒有得到的空間,好讓它能夠流出來,能夠湧出來。如果一口井充滿了沙和石頭,那麼當我們移開這些沙石的時候,水就會送上來。同樣地,人充滿著愛,但是愛需要有空間來顯現。只要你的心和靈魂還在說「我」,那麼你就是一口充滿沙和石頭的井,愛之流將無法從你裏面冒出來。
我聽說從前有一棵古老的大樹,枝葉向天空散佈,當它即將開花的時候,各色各樣的蝴蝶都會在它的周圍飛來飛去;當開花結果的時候,鳥兒會從老遠的地方飛來,在它周圍歌唱,枝葉就好像向外伸展的手,祝福著所有來到它樹下的每一個人、有一個小孩經常到樹下來玩,因此大樹已經發展出對那個小孩的關愛。
如果大的沒有感覺到他是大的,那麼大和小之間的愛是可能的、樹不知道它是大的,只有人具有那種觀念、大的總是有他的自我作為主要的考慮,但是就愛來說是不分大小的,愛擁抱著所有走近它的人。
所以那棵樹對這個經常來玩的小孩已經發展出愛,它的樹枝很高,但是它將它們向下彎曲好讓他可以摘到它的花和果實。愛總是準備向下彎,自我則從來不準備彎曲、如果你接近自我,它的枝葉將會更向上伸展,它將會變得很堅硬,使你無法接近。
當那個小孩來玩耍的時候,樹就會彎下它的樹枝;當那個小孩摘下幾朵花的時候,樹就感到很高興,它的整個存在充滿著愛的喜悅、當愛能夠給予什麼東西的時候,它總是很高興;當自我能夠得到什麼東西的時候,它總是很高興。
孩子一直在長大,有時候他會在樹的枝幹上,有時候他會吃它的果實,有時候他會帶上樹花做成的皇冠,扮演成像叢林中的國王。當愛的花朵在那裏的時候,一個人就變成好像是一個國王;但是當自我的刺存在的時候,一個人就變得貧乏可憐。那個小孩帶著樹花做成的皇冠在那裏跳舞,樹就充滿了喜悅,它抱著愛心在點頭,在微風中輕唱、小孩子越來越長大,他開始爬到樹上,襲著樹枝擺動,當那個小孩在它的樹枝上休息的時候,樹就感到很高興。當愛給予某人舒服的時候,它就感到很快樂;當自我給予不舒服的時候它才會感到不快樂。
隨著時間的流逝,那個小孩有了其他責任的負荷,他的野心也增加了,他必須通過考試,他有朋友要聊天,要一起閒逛,所以他並不常來,但是樹渴望地等待他的來臨,它從它的心靈深處呐喊著:「來!來!我在等著你!愛日夜都在等待,那棵樹就是在等待。當男孩沒有來的時候,樹就感到傷心。當愛不能分享的時候,它是悲傷的當愛不能給予的時候,它是悲痛的;當愛能夠分享的時候,它是感激的;當愛能夠完全臣服(Surrender)的時候,它是最快樂的。
當男孩繼續成長,他來到樹身邊的機會越來越少。當一個人變大,當他的野心增加,他就會發覺他留給愛的時間越來越少,男孩現在已經專注在世俗的事情之中。
有一天,當地經過的時候,樹告訴他:「我在等你,但是你沒有來。我每天都在等待著你。」
男孩說:「你有什麼東西?為什麼我要到你這裏來,你有錢嗎?我在追求金錢、咱我總是要有動機來激發,唯有當有目的要達成的時候,自我才會來,但愛是沒有動機的,愛就是它本身的報償。
樹驚訝地問道「是不是當我能夠給你什麼東西的時候,你才會來?」拒絕給予並不是愛、自我總是在積聚但愛是無條件地給予,樹說:「我們沒有那種病,我們很快樂,我們開花、結果,我們給予舒服的樹蔭,我們在微風中跳舞,唱歌,即使我們什麼都沒有,天真無邪的鳥兒也會在我們的樹枝上吱吱喳喳地跳來跳去,當我們涉及金錢的那一天,我們就會像你們這些脆弱的人一樣,也要到廟裏去,去學習如何獲得安寧,去學習如何找到愛,不,我們一點都不需要金錢。」
男孩說;「那我為什麼要到你這裏來呢?我要到有錢的地方去我需要錢。」
自我要求錢,因為它需要權力。
樹想了一下,然後說:「親愛的,請不要走開,摘下我的果實,將它賣掉,這樣你就可以得到錢。」
男孩馬上開朗起來,他爬到樹上摘下所有果實,甚至沒有成熟的果實也被搖了下來。樹感到很快樂,雖然有一些樹枝被折斷了,也有一些葉子掉到地上,即使愛了傷,愛還是會感到快樂。但是即使獲得錢自我仍然不會快樂,自我總是欲求更多、樹沒有注意到男孩甚至沒有回過頭來謝它一聲。當男孩同意樹的提議要摘下果實來賣,樹就已經有了它的感謝。男孩很久都沒有回來,現在他已經有錢了,而他正在忙著用那些錢去謀取更多的錢,他已經把樹全都給忘了。幾年過去了,樹感到悲傷,它渴望男孩回來——就好像一個乳房充滿著奶的母親,但是卻失去了孩子,她的整個存在都在渴求她的兒子,她瘋枉地尋找她的孩子,希望他能夠點回來。這就是樹內在的呼喊,它的整個存在都陷入了極大的痛苦。
經過很多年,男孩已經長大成人,他來到了樹旁。
樹說:「來,我的孩子,來擁抱我。」
那個人說:「停止那感情的沉溺,那是小孩子的玩意兒,我已經不再是小孩子了。」自我把愛著成是瘋狂,看成是幼稚的幻想。
但是樹依然邀請他;「來,在我的樹枝上擺蕩,來跳舞,來跟我玩。」
那個人說:「停止所有這些無聊的話!我要蓋一座房子,你能夠給找一座房子嗎?」
樹喊道「一座房子!我沒有房子。」有人住在房子裏,除了人類之外,沒有其他動植物住在房子裏,你有沒有注意到當人被局限在四片牆裏面之後的情況,他的建築物越大,他的人就變得越小,「我們不住在房子裏,但是你可以砍斷我的樹枝然後或許你就可以用這些樹枝來蓋房子。」
絲毫不浪費時間,那個人就把斧頭帶來,砍下所有的樹枝,現在樹只剩下赤裸裸的樹幹,但是愛不會介意這些事情即使他的四肢為所愛的人而被砍下,他也不介意。愛是給予,愛永遠都準備給予。
那個人甚至沒有想到要感謝樹,他蓋好了房子,時光飛逝,又過了幾年。
樹幹等待又等待,它想要去接他來,但是它既沒有樹枝也沒有樹葉可以給它力量;和風吹過,但是它甚至沒有辦法給予一個訊息它的靈魂仍然只念著一個祈禱:「來,來,親愛的,來。」但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隨著時間的流逝,那個人已經變了,有一次他從樹那裏經過,站在樹的旁邊。
樹問道:「我還能為你做什麼?你過了這麼久才來。」
那個老人說「你還能為我做什麼?我要到遠方去賺更多的錢我需要一條船作為旅行之用。」
樹根高興地說;「那沒有問題,我的愛人,砍掉我的樹幹,用它來造一條船,如果我能夠幫助你到遠方去賺錢,我會感到很高興,但是請你記住,我會一直等著你回來。
那個人帶來了鋸子,把樹幹鋸下,做了一條船就航向遠方。
現在樹只剩下小小的樹樁,而它在等待若它的愛人歸來,它等待等待又等待,但是那個人一直都沒有回來、自我只會到可以得到什麼東西的地方去,而現在樹已經沒有什麼東西了,完全沒有東西可以再提供了,自我不會去沒有東西可以獲得的地方,自我永遠都是一個乞丐,一直都處於需求的狀態下。但愛是慈善的,愛是一個國王,一個皇帝!有比愛更偉大的國王嗎?
有一個夜晚,我在樹樁的附近休息,它對我身前低語;「我那個朋友還沒有回來,我很擔心他是否會被淹死,或迷失了,他可能迷失在那些遠方的國度裏,他可能甚至已經沒有活在人間,我是多麼地希望有他的消息!在我接近生命終點的時候,如果至少有一些他的消息,我也會感到很滿意,那麼我就可以很快樂地死去,但是即使我能夠叫他,他也不會來,我已經沒有什麼東西能夠再給予了,而他只了解攝取的語言。」
自我了解攝取的語言,給予的語言就是愛。
我已經不能再多說些什麼了,而且,也沒有能夠比這個再說更多的了,如果生活能夠變得像那棵樹一樣,將它的枝葉散佈得又寬又廣,讓很多人可以在它的樹蔭底下得到保護,那麼我們就可以了用愛是什麼。愛沒有經典,沒有地圖。沒有字典,也沒有一套原則。
我不知道關於愛我能夠說什麼!愛很難形容,它就在那裏,如果你來到我面前看著我的眼睛,你或許就可以看到它,我不知當我的雙臂張開來擁抱的時候,你們是否可以感覺到它。
愛。
愛是什麼?
如果你沒有從我的眼睛裏、從我的兩隻手、從我的寧靜當中感覺到愛,那麼它就永遠無法從我的話語來瞭解。
感謝你們耐心地聆聽,最後我向住在我們每一個人裏面「那至高無上的」鞠躬。
請接受我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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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ac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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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發表於 2013-2-3 14:39:54 |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從壓抑到解放
第二個演講1968年9月28日於孟買
早上一大早,太陽還沒有出來一個漁夫到了河邊。在岸上他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他的腳下後來找出來是一小袋的石頭,他拉起袋子,將漁網放在一旁,坐在岸邊等待日出。他在等待黎明,以便開始一天的工作他懶洋洋地從袋子裏拿出一塊石頭丟進水裏,然後又一塊一塊丟進水裏,沒有其他事可做,地繼續把石頭一塊一塊丟進水裏。
慢慢地太陽升起,大地重現光明,那個時候除了一塊石頭之外其他的石頭都丟光了最後一塊石頭在他的手裏,當他襲著白天的光看到了他手中所拿的東西時他的心跳幾乎都要停止了那是一顆寶石!在黑暗中他把整袋的寶石都丟光了!在不知不覺當中,他的損失有多少!充滿懊悔,他咒駡他自己,他很傷心地哭得幾乎失去理智。
他在無意間碰到的財富足夠豐富他的生活好幾倍然而在不知不覺當中,在黑暗中地又把它丟掉了,但是就某方面來講他還是幸運的還有一顆寶石留下來在他把那顆寶石去掉之前,天已經亮了,一般來講,大多數的人甚至還沒有那麼幸運。
周圍一片漆黑,而時間又過得很快,太陽尚未升起我們就已經浪費掉所有生命中的寶石。生命是一個大的寶庫,人類沒有好好利用它,只是白白地將它浪費掉,等到我們知道了生命的重要性時,我們已經將時光消磨殆盡,生活的秘密、奧秘、快樂、解放、天堂——一切都丟盡了。而一個人的一生就這樣過去了。
在往後的幾天裏,我打算來講關於生活的寶藏,但是對於那些處理生命就好像在處理那一袋石頭的人來說,想要點亮他們是很困難的。如果你叫他們注意一個事實說他們所丟掉的寶石,而不是石頭,他們會覺得很苦惱,他們會馬上震怒,並不是因為你所說的有什麼不對,而是因為他們自己的愚昧荒唐被顯露出來了,因為他們被提醒他們所失去的東西因此他們的自我介入了,所以他們感到生氣。
即使過去已經失掉很多,即使所剩下來的生命變得很短,即使只有一顆寶石被留下來,你的生命仍然可以被拯救,要學習是從來不會太晚的,接受幫助仍然是可能的,尤其在追求真理的方面,它從來不會太晚,仍然有理由讓你覺得有自信。
但是由於我們的無知、由於我們在黑暗裏,我們認為生命的袋子裏所充滿的無他,只是一些石頭而且我們將之視為理所當然。由於缺乏勇氣,我們在作任何努力追求真理之前,就先接受挫敗。
在一開始我要對宿命論的陷阱提出反對的警告,警告這種認為一定會挫敗的幻覺、生命不是一堆沙和石頭,如果你用正確的眼睛來看它,在生命當中有很多好的東西,在生命裏面作將會找到通往神的階梯。
在這個有血、有肉、有骨頭的身體裏存在著超出這些東西的某物或某人,它與血、肉,或骨頭無關,它是不朽的,它無始無終。不具形體。它就在我們每一個人的核心中,從你無知的黑暗裏,我要促請你去渴求那永恆的火焰!
但是那不朽的火焰藏匿在會腐朽的煙幕裏,所以我們沒有辦法看到光,我們一碰到煙就向後卻步,那些比較勇敢的人會再追求一些,但也只是在煙幕裏,所以他們也無法到達火焰,到達那發光的源頭。
我們如何能夠使這個旅程超越煙幕,走到火焰——走到存在於肉體裏面無形的真理我們如何能夠實現大我,達成宇宙性,我們如何能夠知道那被掩蓋在自然裏面的,那隱藏在自然裏面的東西?
我要以三個階段來談論它。
首先我要提出來講的是,我們用偏見、誇張的觀念和虛假的哲學將我們自己栓住了,以致於我們自己剝奪了我們去看赤裸裸真理的能力。不必知道,不必追求,也不必有任何好奇心,我們已經有了關於生命現有的假設、幾千年以來我們被教導生命裏無意義的,它是無用的,是苦難的,我們被催眠去相信我們的存在是沒有用的,是沒有目的的,充滿了憂傷;應該輕視生命,應該規避生命,這種觀念一而再地被重複,把我們的頸部勒得越來越緊,使我們幾乎快要窒息,所以現在我們感覺到生命只不過是一個大噪音、一個大吵鬧、一個充滿苦難的熱床。
就因為這種對生命的輕視,使人喪失了所有的歡樂和愛,人現在變成只是一個沒有形態的一堆,他是一個充滿憂傷而動盪不安的海洋,由於這些錯誤的觀念,人已經不再試著去反省自我這種情形根本不值得驚奇,為什麼要在醜陋的一堆裏面找尋美呢?而當一個人堅信生命本來就沒什麼好珍惜的,就是要被拒絕的,那麼去認定它、去淨化它、去美化它又有什麼意義呢?整個努力似乎都沒有用。
我們對生命的態度就像火車站的乘客在使用候車室一樣,他知道他會在那裏停留一會兒,很快就會離開,所以候車室又有什麼重要呢?再怎麼說它都不重要,它是全然地無足輕重,所以他就亂丟紙屑,隨便吐痰,把它弄髒毫不關心、他不會去顧慮自己的行為,畢竟他很快就要離開。同樣地,我們把生命當成是一個暫時的住處。
時下有一個趨勢在問為什麼我們要在生命裏找尋真理和美,在此我要強調,生命在一個適當的時機就會到達終點,然後人就必須去面對生命的實體,我們可以改變我們的房子,改變我們的身體,但是我們生命的本質依然跟著我們,那就是「自性」,這個自性是完全無法摒除的。
我們的形成按照我們的所作所為而來。最終來講,我們的行為造就了我們或毀了我們,它們改變了我們的生命,它們形成了我們的生命,它們塑造了我們的靈魂,我們怎麼樣去生活,在生活裏面做了些什麼,這些都形成了我們的未來。一個人對生命的態度引導著他靈魂的路線以及靈魂如何開展,它將釋放開什麼迄今未知的奧秘,如果人能夠知道他對生活的態度會形成他的未來,他一定會馬上丟棄認為生命不和諧,認為它沒有用、沒有意義,這種消沉的看法,那麼他很可能會瞭解,認為整個存在充滿苦難的想法是錯誤的,認為所有的事情都沒有被安排的想法是錯誤的,他很可能會知道每一件與生命對立的事情都是反宗教的。
但是我們被人用宗教的名義來教導否定生命,宗教哲學一直都是死亡指向,而不是生命指向的。宗教倡導說來生是重要的,但是在死亡之前所發生的一切一點都不重要。直到目前為止,宗教都在尊敬死亡,而不是尊敬生命,沒有一個地方可以找到對生命的花朵和果實的欣然接受,到處都是對死亡之花頑固的執著,我們的生命就是對死之花的墳墓的讚美!
宗教的思索一直都集中在死亡的另一邊——集中在天堂、在涅磐、在莫克夏(解放)—一好像根本就不顧慮發生在死亡之前的事。我要問,如果你在生前無法好好地生活,你怎麼能夠應付死後的事呢?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如果我們生前無法在此好好處理我們的事情,我們將永遠無法準備死後的事情,也無法在死後就變得合格。一個人對死亡的準備必須在有生之年當中完成,如果死後還有另外一個世界,我們在那裏也會碰到我們在這一生當中所經歷的事情,儘管你一再重申要放棄這一生的事,這一生所留下來的後遺作用還是無法免除的。
我說除了生活本身以外沒有神,我也說去愛生活就是去實踐個人的宗教,就是一個人到達神的路,真正的宗教就是一個人要對生活敞開自己。達成存在於生命裏面的最終真理就是走向達成完全解放吉祥的第一步,一個人如果錯過生活,那麼他也一定會錯過其他所有的事。
然而一般家教的傾向剛好相反拋棄生活,拋棄世界。宗教並沒有告訴你要正視生活,它並沒有幫助你去過你的生活;它並沒有告訴你說當你真正過生活,你才能夠找到生命,它只是告訴你說,如果你的生活是痛苦的,那是因為你對生活的認知不純正,只要你知道如何以適當的方式去生活,生活就可以帶給你莫大的快樂。
我把宗教稱為生活的藝術。宗教不是一個損害生活的途徑,它是一個深入挖掘存在奧秘的媒介,宗教不是與生活背道而馳,它是坦率地正視生活;宗教不是逃避生活,它是完全擁抱生活,它是生活的全然達成。
由於這些基本觀念錯誤的結束,這些日子以來有年紀較大一輩的人顯示了一些對宗教的興趣。在神的地方——在廟裏,在教會裏,在宗教師父的寓所,在回教寺院裏,你都可以找到老人為什麼呢?只有一個解釋;我們的宗教已經變成一個上了年紀的人的宗教,它是為那些害怕死亡的人而存在的,它是為那些接近生命終點的人。為那些充滿焦慮、不知道死後會變成怎麼樣的人而存在的。
一個以死亡哲學為基礎的宗教怎麼能夠照亮人生呢?即使經過五千年的宗教教育,整個世界還是會漫漫陷入更壞的地步,雖然在這個星球上並不缺乏廟宇、回教寺院、教堂、牧師、老師、苦行僧,以及諸如此類的人,它的人民還是沒有變得具有真正的宗教性,這就是因為宗教有著虛假的基礎,因為宗教沒有以生活作為根本,因為宗教建築在死亡的基礎上。宗教並不是生活的象徵,宗教是一塊基石,這種偏見的宗教永遠無法把生命帶進我們的生活裏。
所有這些情況的原因是什麼呢?
在這幾天裏,我將要來討論生活的宗教,活的信仰的宗教,以及一些一般人從來沒有被鼓勵去發掘,也不曾被提起的基本原則、在過去,這些生活的基本法則都被儘量用毯子蓋起來,這些真理都儘量被壓抑,這個重大錯誤的結果導致世界性的通病。
一般人的基本驅策力是什麼?
神?不是。
靈魂?不是。
真理?不是。
存在於人的核心裏面的是什麼?深藏在一般人裏面的基本動力——在一般人的生命裏,在那些從來沒有靜心修煉,從來沒有尋求他的靈魂,從來沒有踏進任何宗教路程的人裏面的基本動力是什麼?
奉獻?不是。
祈禱?不是。
解放?不是。
涅槃?絕對不是。
如果我們尋找一般人的基本動力,如果我們尋求生命背後的力量,我們將會發現它既不是奉獻,也不是神;既不是祈禱,也不是對知識的渴求,我們會找到不同的東西——被壓進暗處的東西,從來沒有清醒地被面對的東西,從來沒有被評估的東西。
那是什麼東西呢?如果你剖開來分析一般人的核心。你會發現什麼?
暫且把人擱在一邊,如果我們著看動物界和植物界我們在每一樣東西的核心會找到什麼?如果我們觀察一株植物的活動,我問會找到什麼?它的成長導向那裏?它的整個能量指向產生一粒新的種子。鳥兒在做什麼?動物在做什麼?如果我們密切觀察自然界的活動。我們會找到只有一個過程,只有一個全心全力的過程在進行,那個過程就是繼續的創造、繁殖、產生新的和不同的自我形式。花有種子,果實也有種子,種子的命運如何呢?
種子的命運就是要長成一棵新的植物,長成新的花,長成新的果實,長成新的種子,以便重複本身的迴圈,這種繁殖的過程是永恒的。生命就是一股持續地自我再生的力量,生命是一股創造力,是一個自我創造的過程。
人也是一樣,而我們把這個過程定名為「熱情」或「性」,我們有時候稱之為「色欲」,這種封號等於是在罵人,它是一種濫用,就是這種毀謗本身污染了整個氣氛。
那麼,色欲是什麼?熱情是什麼?被稱之為「性」的力量又是什麼?
自古以來,海浪一直在卷起,衝擊著海岸,海浪進來,破散之後又流回去,然後又沖進來它們推進它們奮鬥,然後又再度分散而流回去、生命有一種內在驅策力在進展,在向前推進,在這些海浪裏面有著一種永不停息的力量,這種永不停息的力量也存在於生命之流。生命裏面有一件持續的努力想要達成什麼,它的目的是什麼呢?是一個想達到較好位置的強烈欲望,是一個想達到較偉大的高處的熱情,在這個永不停息的能量背後就是生命本身——生命在奮力求得一個好的生命,生命在奮力求得一個較好的存在。
自從人類開始出現在地球上為期並不久,只有幾千年,在那之前,只有動物;自從動物開始存在為期也不算很久,在那之前有一段時間沒有動物,只有植物在這個星球上存在的時間也不是很久很久,在那之前只有岩石、山脈、河流和海洋。
這個有岩石、山脈、河流和海洋的世界又在蠢動些什麼呢?還是在努力產生植物,漸漸地、很慢地植物開始出現,生命的力量以一種新的形式來顯示它本身,然後整個地球都覆蓋著植物,它繼續將生命向前推進,繼續繁殖繼續開花結果。
但是植物也不安靜它們對本身也不滿意,它們內在的驅策力也在尋求更高的東西它們渴望產生動物和鳥類,然後動物和鳥類出現而佔據了這個星球很多年,那個時候看不到人,但是人一直在那裏,隱藏在動物裏面,努力要衝破障礙而被誕生出來,然後在適當的時機,人就出現了。
現在,人又怎麼樣呢?人不停地努力去創造新的生命,我們把這個傾向稱為「性」,我們稱之為「熱情」或「色欲」,但是這個「色欲」的意義是什麼呢?
基本的動力就是去創造,去產生新的生命,生命本身不希望終止,但是這些都是為什麼呢?是不是人從他的內在就想要產生出一個更好的人、一個更高形式的自己?是不是生命在期待著一個比人更好的存在?聖賢從尼采到阿魯賓多(Auroblndo),從派坦加利(Patanjali)到羅素,在他們內心深處都孕育著一個意象,孕育著一個夢,看著一個比他們更優越的人或一個超人如何來到。他們一直在問。另一種比人更好的人或存在物如何可以被產生出來。
我們刻意地責備繁殖的動力已經有好幾千年了,我們不但沒有接受它,反而去虐待它,我們將它貶到最低的地方,我們把它隱藏起來,假裝它不在那裏。好像生命裏面沒有容納它的地方,像神在事情的安排上沒有它的地位。
事情的真相是:沒有比這個動力更具有實力的,而它必須被給予一個正當的地位,藉著將它隱藏起來和蔑視它,人類非但沒有把自己釋放出來,相反地,他更把自已糾纏在裏面,這個壓抑產生出與期待相反的效果。
想像一個學騎自行車的新手,路可能又寬又廣,但是如果有一塊石頭放在路旁,那個騎車的人將會害怕他會撞上那塊石頭,要撞到那塊石頭大概只有百分之一的機會,即使一個瞎子也能夠安全通過。但是由於害怕,那個騎車的人只感覺到石頭的存在,石頭在他的頭腦裏變得很恐怖變得越來越大,路就消失了,他被那塊石頭催眠,被它淹沒,最後就撞了上去他盡力使自己不要撞上那塊石頭,但是卻偏偏撞上。
路又寬又廣。那個人怎麼會有意外呢?
心理學家庫(Cone}說一般人的頭腦受反效果定律所支配,我們會撞上那個我們盡力要避免的東西,因為我們所害怕的事會變成我們意識的焦點。在過去的五千年裏,人類也是想以同樣的方式來使自己免於性。結果是;性到處以各種不同的形式面支配他,反效果定律抓住了人的靈魂。
你難道從來沒有觀察到頭腦就是被你想要避免的那個東西所催眠或拉去嗎?
那些教導人去反對性的人要負完全的責任,他們使人如此地感覺到性的存在,存在於人類裏面過度的性意識應規咎於錯誤的教導。
今日我們都害怕去討論性,為什麼我們如此強烈地害怕這個主題呢?那就是人們預先假定,只要他們談論到性,他們會變得有性欲。這種看法完全錯誤,畢竟在性和性意念之間有著很大的不同,唯有當我們能夠發展出以理性和健康的態度來談性的勇氣,我們的社會才能夠脫離性的魔掌。
唯有介著瞭解性的各個層面,我們才能夠超越性,你無法將你的眼睛閉起來就算免於那個難題,只有瘋子才會認為如果將眼睛閉起來,他的敵人就會消失。沙漠中的駝鳥就是這樣,駝烏將它的頭理進沙堆裏,既然它看不到它的敵人,它就認為的敵人不在那裏。這種邏輯在鴕鳥是可以原諒的,但是在人是不可原諒的。
就性而言,人類的做法並沒有比駝烏更高明,他認為要閉起他的眼睛,只要忽視它,性就可以消失。如果這種奇跡能夠生活,生活將會變得很容易。但是你看,將簾幕拉下來,東西沒有消失,相反地,它證明了我們對性的害怕,它的吸引力比它們的抗拒力更具有威力。因為我們覺得我們無法征服性,所以我們把眼睛閉起來,不去看它。
把眼睛閉起來是脆弱的象徵,整個人類都對它感到罪惡,對於性,人不僅明顯地將他的眼睛閉起來,他同時與它產生無數內在衝突,這個和性戰爭的害怕結果已經為人所知了,不必在此一一列舉、有百分之九十八的心理症或神經病都是因為性壓抑,有百分之九十九罹患歇斯底里和相關疾病的女人都是對於性的異常。現代人的害怕、猜疑、焦慮、緊張和壓力等的主要原因就是情欲的壓力。人拒絕了一個固有的而且強有力的驅策力,由於害怕,我們將我們的眼睛閉起來,而沒有試圖去了解性,這樣做的後果是很不幸的。
要這些事實的真相只要去調查一下我們的文學——我們頭腦的鏡子——就可以了。如果一個人從月球或火星來到我們這裏看過我們的文學,讀讀我們的書和我們的詩,看看我們的畫他一定會感到驚訝,他一定會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我們的藝術和文學都集中在性的周圍。
他一定會問:「為什麼所有人的詩、小說、雜誌和故事都充斥著性?為什麼每一份雜誌的封面都有一個半裸的女人?為什麼每一部電影都關係到色欲呢?」
他一定會很困惑,外來的訪問者一定會覺得奇怪,為什麼人不想其他的事,而只想性。如果他碰到一個人,聽他談話,他一定會覺得更混亂,因為那個人一定會努力去給他一個印象,使他認為他完全不知道有性的存在,那個人一定會談論靈魂、神、天堂和解放等事情,雖然他整個人都充滿了性的觀念,他一定會對性隻字不提、當外來的人了解到,人甚至發明了一千零一種方法來滿足他的欲望,卻對這個欲望不吭一聲,他一定會更感到驚訝!
人類死亡指向的宗教使他的頭腦充滿了性,它還從另外一個角度來使他變得不正常,它把無欲的黃金高峰顯示給他,但是如不引導地跨過第一步,不引導他了解無欲的基礎,了解性。
首先我們要承認性而且對它加以瞭解,我們必須去瞭解這個基本的驅策力,唯有如此,我們才能夠努力去超越它,提升它,然後達到無欲的階段。如果沒有瞭解這個基本生命力的所有形式和它所有的面,那麼人對它的防止和壓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幫助他墮落成一個病態的、語無倫次的瘋子,然而我們並沒有用心在基本的毛病,卻好高騖遠地追求無欲的崇高理想。人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病態、這麼神經質、這麼不幸,或這麼不快樂,人類是完全的性錯亂,他在根部就被毒化了。
有一次我經過一家醫院,看到一塊招牌,上面寫著;「有一人被毒蠍刺到,在此醫治一天就出院了。」
另一塊告示牌上面寫著「有一個人被蛇咬到,醫治之後回家,三天之內就康復了。」
第三塊牌子上面寫著「有一個人被病狗咬到,在過去八天之內一直都在接受治療,很快就會好。」
然後還有第四塊牌子上面寫著「有一個人被另外一個人咬了,」告示牌上這樣寫「那是那幾個星期以前的事。他現在沒有知覺,而且恢復的希望渺茫。」
我非常驚訝,難道一個人的咬有這麼毒嗎?
如果我們仔細觀察,我們會瞭解人裏面積聚了很多毒素,也許這是因為有許多庸醫所造成的,但是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本身拒絕接受在地裏面自然的東西,拒絕接受他基本的東西、我們試著去控制和消滅我們天生的性能力而未能奏效,卻沒有想要去改變它們。去提升它們,我們以錯誤的方式強迫我們自己去控制那個能量,那個能量在我們裏面沸騰,就好像熔化的岩漿,它總是由內部推出來,如果我們不小心,它隨時會將我們推倒。你不知道當它有了一個小小的出口時會怎麼樣?
我將用一個例子來說明:
一架飛機失事了,你在附近,隨後趕到現場,當你看到有具屍體躺在失事的殘骸裏,你頭腦裏第一個浮現的問題是什麼?
「這個人是印度教教錠或伊斯蘭教徒?」
不。
「這個人是印度人或中國人嗎。」
不。
在那一刹那,第一個最先想到的,你會先看看那個屍體是男的還是女的。
你知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問題會首先出現在腦海?那是因為性的壓抑,就是因為性的壓抑,使得你那麼注意男女之間的差別你可能會忘記一個人的名字、面孔,或國籍——如果我見過你,我可能會忘記你的名字、你的面孔、你的社會階級、你的年齡、你的地位,以及關於你的每一件事,但是你從來不會忘記一個人的性別,你從來不會忘記某人是男的或是女的、你是否曾經猶疑和你交談過的人,比方說去年在開往德里的火車上認識的人是不是男的?
為什麼呢?當你忘記一個人其他的所有東西,為什麼你不能從你的記憶中抹去那一點?那是因為對性的知覺很深蒂固地深植在人的頭腦裏,在他的思想過程裏,性一直都在,一直都很活躍。
只要男女之間的這道鐵幕、這個距離存在著,我們的社會或我們這個星球就永遠不會健康,只要這燃燒的火在他內部橫行,只要它固守在這一點上面,他的內心就無法平靜、每一天的每一個時刻,他都必須努力去壓抑它,這個火在燃燒著我們、在烘烤著我們,但即使是如此,我們也不準備去面對它,不準備去洞察它。
這個火是什麼?
它不是一個敵人,它是一個朋友。
這個火的本性如何?
我要告訴你,一但你瞭解了這個火,它就不再是一個敵人,它將變成一個朋友。如果你瞭解這個火,它不會燃燒你,它會溫暖你的家,它會為你煮飯,而已它也將成為你終身的朋友。
電在空中閃了好幾百萬年,有時候它會打死人,但是從來沒有人想到就是這個同樣的電能,有一天會轉動我們的風扇、會點亮我們的家,那個時候從來沒有人能夠想像這些可能性,但是今日這個電已經成為我們的好朋友,這是怎麼來的呢?如果我們把眼睛閉起來,不去看它,我們就永遠無法探測到它的秘密,無法利用它,而它就永遠都是我們的敵人,永遠都是一個可怕物件。但是人對電採取友善的態度,他對始去熟悉它,去了解它。慢慢地、漸漸地,在它們之間發展出持續的友誼,如果不是這樣的話,現代人的生活不曉得要怎麼過。
人裏面的性或性本能甚至比電更有生命力。一個小小的物質的原子毀滅了所有廣島的10萬人口,但是人類能量的原子可以創造出一個新生命、一個新的人!性比原子彈更強而有力。你是否曾經想過關於這個力量的無限可能性,關於我們如何能將它改變成更好的人類?一個胚胎可以變成一個甘地、一個馬哈維亞(Mahavir)、一個佛陀,或一個基督,一個愛因斯坦也可以從它發展出來,一個牛頓也可以在它裏面顯示出來,一個非常對的性能量的原子有著一個像甘地這麼巨大的人在它裏面!
但是我們甚至沒有嘗試去了解性,甚至連要公開討論它,我們都必須鼓起勇氣。到底是什麼樣的害怕在折磨著我們,使我們不準備去了解這個生出整個世界的力量?這個害怕是什麼?為什麼性會使我們如此地驚恐?
當我上個月第一次在孟買談到性,聽眾都跟震驚,我收到了許多憤怒的信。叫我不要以這種方式談論,信上還告訴我說我根本就不應該談論這個主題。我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一個人不應該談論這個主題?這個動力是我們與生俱來的,為什麼我們不應該去談論它?除非我們能夠瞭解它的行為。能夠分析它,否則我們怎麼能夠將它提升到一個較高的層面呢?試著瞭解它,我們能改變它、能夠克服它、能夠昇華它,除非能夠如此,否則我們到死都仍將無法脫離性的掌握。
我的看法是,那些禁止談論性的人就是那些會把人類推進性的深淵的人,那些對性有恐懼感而說服他們自己說他們對性是天真無邪的人是神經不正常的瘋子,他們陰謀將整個世界變成一個巨大的瘋人院。
宗教考慮到人能量的轉變,宗教的目的是在整合人內在的本性,這包括地清高的渴望以及他的基本驅策力。換句話說,宗教應該把人從較低的引導到較高的,從黑暗的引導到光明的,從不真實的引導到真實的,從短暫的引導到永恆的。
但是要達到什麼地方,一個人必須先知道他的起點。我們必須從我們目前所處的地方開始,我們一定要先知道這個地方,這個時候這個地方比我們想要到達的地方更重要。就此而言,性是一個事實,是一個真實的東西,性是起點,但是神?神離這裏很遠。我們要達到神的真理唯有籍著瞭解這個旅程的起點,否則我們甚至無法向前移動半寸,我們會迷失,我們會像坐在跑馬燈上面一樣,那裏也去不了。
當我在第一次聚會演講的時候,我就可以感覺到你們並沒有準備好要面對生命的實質,這樣的話,我們還能做什麼呢?我們還能達成什麼呢?這樣的話,這些關於神和靈魂的喧囂忙碌都沒有意義。都只是缺乏信念,都只是虛偽的談論。
唯有藉看得到某一件事的真實知識,我們才能夠提升到它之上。事實上知識就是超越,而最重要的,我們必須瞭解一個事實,人是由性生出來的,有了性行為的發生,整個人才會產生出來,人充滿了性能量,生命本身的能量就是性能量。
這個性能量是什麼?為什麼它對我們的生活產生這麼大的挑戰?為什麼它遍佈在整個生物界?為什麼甚至在到達生命的終點時,我們都還繞著它在旋轉?這個驅策力的來源是什麼?
聖賢和先知們貶低性已經有好幾千年了,但是人仍然沒有被說服。多年以來他們倡導說我們應該公然反抗性,我們應該驅逐所有關於它的思想和欲望,好讓我們能夠脫離這個虛幻的世界,然而人還是沒有辦法打破它的枷鎖,像這樣你是沒有辦法除掉性的,這種方法是錯的。
每當我碰到妓女,她們從來不談性,她們會問關於靈魂和神的事。我也碰到過很多苦行僧和和尚,每當我跟他們單獨相處的時候,他們所問的問題沒有別的,只有性。我感到很驚訝苦行增一直都在倡導反對性,卻似乎被它所迷惑。他們對它很好奇,也被它所困擾,他們自己對它有一個心理情結,卻公開在講關於宗教和人的動物本能。而事實上性是很自然的。
我們既不想要,也不嘗試去瞭解這個問題,我們從來不去挖掘為什麼性有這麼大的吸引力的原因。
誰教導你性?
整個世界都在反對教導性,父母覺得不應該允許小孩子知道它,老師也同意這種看法,教條裏面所寫的也都一樣、沒有一個學校或大學在教性的主題,每一個學習機構都在禁止知道它。但是在青春期,年輕人覺得他自己的整個人、整個生命都充滿了對性的渴望,這顯示自古以來的防備失敗了,而性成功了。
這是怎麼發生的?他們教導真理和愛,但是這些教導不能持久,它們是脆弱的。
性深深地根植於我們所有人的核心,但是它停留在那裏?這個自然拉力的中心在那裏?這個強而有力的、深奧的拉力中心在那裏?那是一個奧秘要先承認這個奧秘,我們才能夠超越它。
基本上,我們所感覺到的性吸引根本不是性的吸引。
在每一個性高潮行為之後,一個人會覺得枯竭、空虛、沮喪,他會覺得遺憾,有一種莫名的痛苦,他會考慮以後避免這種事情。這種心境的來源是什麼呢?那是因為那個欲望是為了其他的東西,而不只是為了身體上的滿足。
人一般無法達到地存在的深處,而在性行為完成時日以達到那個深處。在他生活的一般路線上,在他每天的例行公事上,人有各種經驗——他逛街、做事、賺錢過活——但是性交顯示給他最深刻的經驗,而這個經驗有著深奧的宗教層面:在那裏,人達到了超出他自己的境界,在那裏。他超越了他自己。
在那些深處裏有兩件事發生在他身上。
第一,在性行為的時候,自我消失了,產生出「無自我性」(ego-lessness),在那個片刻,沒有「我」,在那個片刻,個人不記得他自己。你知不知道「我」在宗教體驗裏也完全融解,在宗教體驗裏,自我(ego)也融解而變成無物?在性行為裡,自我漸漸消失,性高潮就是一種抹去自我的狀態。
關於性經驗的第二件事情就是在那個片刻,時間消失。而產生出「無時間性」(timelessness),就像耶穌基督所說的,當你成道,當你達到三摩地的境界時,「將不再有時間」。在性高潮中,時間意識是不存在的,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只有現在這個片刻,現在並不是時間的一部分,現在是永恆。
這就是為什麼人這麼渴望性的原因,這個渴望並不是男人為了女入的身體或女人為了男人的身體,這個熱情是為了別的東西:為了「無自我性」和「無時間性」。
這個性高潮只維持了片刻,但是為了這個短暫的片刻,人損失了相當大的能量和生命力,之後還悔恨他的損失。在某些動物裏公的在一次性交之後就死了、在非洲有一種特殊的昆蟲只能完成性行為一次,它的能量衰退,然後就死在那個行為當中。人並不是不知道性交會縮減他的力量,減少他的能量,使他更接近死亡。在每次性經驗之後,他都懊悔他的縱欲,但是在短時間之後,他又再度覺得有熱情,這個行為模式確實有其比肉體相會導深的意義。
性經驗有其比僅僅是身體上的例行公事更微妙的層面,是一個本質上具有宗教性的層面,要瞭解這個經驗,你必須小心注意,如果你沒有辦法抓到這個經驗的意義,你將生活在只有性裏面,也死在只有性裏面。
閃電在夜晚的黑暗中閃耀,但是黑暗不是閃電的一部分,它們兩者之間唯一的關係,閃電只有在晚上才顯現出來,只有在黑暗中才顯現出來。性也是一樣,有一個瞭解、一個高興、一道光在性裏面閃耀出來,但那個現象不是來自性本身,雖然它跟性連結在一起,它只是一個副產品。在性高潮裏閃耀的光是超越性的,它來自遠方,如果我們可以瞭解這個來自遠方的光的經驗,我們就可以提升到性之上,否則我們將永遠達不到。
那些盲目反對性的人將無法以適當的角度來欣賞這個現象,他們將無法分析這個不知足的性欲望,這個深深渴望性的原因。我要強調的是,這個強而有力而且反覆發生,趨向性的拉力,是為了暫時達到三摩地(Samadh)(三摩地的意義與超意識類似)。
如果不必透過性你也可以達到三摩地,那麼你就可以使你自己從性裏面解放出來,如果一個人想要一個價值1000盧比的東西,有人告訴他可以免費得到,那麼在正常情況下,他一定不會用那麼多錢去買。如果有人顯示可以用其他方法、用更偉大的方式來達到和來自性同樣的喜樂,那麼他的頭腦就會自動停止衝往性,他的頭腦就會開始跑到另外一個方向。
人第一次達到三摩地是在他的性經驗裏但性是一件花費很大的事,它真的是一件花費很大的事,而目它所持續的時間也只不過是一個片刻,過了一個短暫的高潮之後,我們就再度回到我們本來的位置。在刹那間,我們奔向存在的不同層面;在刹那間,我們爬向非常滿足的高峰,動力是朝向頂峰,但是幾乎一步都沒有走,我們就又返回原來的起點。一個波浪熱切地希望到達天空,但是它幾乎還沒有上升就已經要開始下降了。我們也是一樣,為了那個狂喜,為了那個快樂,為了那個解放,我們時常積聚我們的能量,然後再度上升,我們幾乎碰到了那個微妙的層面,那個較高的領域,但是我們又再度退回到我們原來的位置,損失了相當大的力量和能量。
只要人的頭腦還沉浸在這個性的河流裏,他就會一再重複地上升和下降,生命是一個朝向「無自我性」和「無時間性」的持續推進——不論有意識或無意識。強烈的欲望是去知道他真實的自己。去知道真理,去知道那原始的、永恆的、沒有時間和泉源——去跟那個超出時間之外的東西結合,去達到純粹的無自我性。為了要滿足這個靈魂內在無意識的欲望、整個世界都圍繞在性這個軸的周圍旋轉。
但是如果我們繼續否認這個自然的、內在的和無所不包的現象的存在,我們怎麼能夠去瞭解這個達成,或者發展出任何與這個達成和諧的關係?當我們激烈地反對性,性就成為我們意識的中心,那麼我們就沒有辦法脫離它,我們就被它纏住了,反效果定律開始運作,我們就被它綁住了。我們想逃離性,但是我們越想掙開它,我們就越被糾纏在它裏面。
有一個人生病了,他的病是他覺得很餓,但是事實上他根本沒有病,他讀到說對生命的否定就是到達解放之路,他讀到說斷食是具有宗教性的,吃東西是罪惡的,同時他也曾經聽說過。吃東西是暴力的,它違背了非暴力的語言。
但他越覺得吃東西是有罪的,他就越壓抑他的饑餓,而他的饑餓也以同樣的方式來伸張它自己,他常常斷食三、四天,然後再過來的那一天就什麼都吃,有東西就吃,像一個貪吃鬼,吃過之後他又覺得很遺憾,因為他打破了他的誓言——再者,吃過也有它本身的反應——然後,為了要贖罪,他又再度發誓斷食,再一次,斷食之後,他又再吃。
最後他覺得住在家裏無法遵循這個正道,所以他放棄世界。跑到森林裏,他爬過了一個小山,找到一個孤寂的山洞。他的家人都很傷心,他太太私下認為他在隱居的地方一定已經克服了他的貪吃病,所以就送一束花給他,她希望他能早日康復,快一點回來。
那個人寫了一張便條回答說:「非常感謝你那些花,它們很好吃。」那個人居然將那些花吃掉。我們或許無法想像一個人會吃花而不吃食物,但是我們並沒有像那個人那樣努力斷食,當然,那些致力於吃的人將會很了解這種情形。對於性,每一個人多多少少部犯了同樣的毛病。
人已經開始與性作戰,與性作戰的結果很難正確地衡量,同性戀除了在人類所謂文明的社會存在之外,難道其他地方還有嗎?原始部落的人生活偏遠地區,他們無法想像一個男人跟另外一個男人性交。我曾經跟一些部落的人在一起,當我告訴他們說文明人在做這種事,他們都大吃一驚,他們不敢相信,但是在西方有同性戀俱樂部。有很多協會主張說,當有那麼多人都這樣做的時侯,禁止同性戀是不民主的,他們宣稱以法律禁止同性戀是侵犯到基本人權,那是多數人對少數人的限制、產生同性戀的心理就是與性作戰的結果。
妓女的存在也跟社會的文明成正比、你是否曾經想過妓院是怎麼開始的?在部落民族的山區,在偏遠地區,你能夠找到一個妓女嗎?不可能,那些人甚至無法想像有女人願意出賣她們的貞操,為了酬勞而進行性交。但是這個性的交易隨著人類文明的進步而發展,這是一種吃花的行為,如果我們完全考慮其他所有的性誤用,如果我們去察看它所有醜陋的是現相,我們一定會更加原諒。
人到底怎麼了,誰應該負起這個醜陋和荒淫放蕩的責任?那些教導人壓抑性而不是去瞭解它的人應該負責任。由於這個壓抑人的性能量就從錯誤的管道漏出來,因此人類整個社會都變成病態的、不幸的。如果想要改變這個病態的社會,就必須接受性能量的神聖,必須承認性吸引力在本質上是具有宗教性的。
為什麼性吸引力這麼強而有力?因為它確實是強而有力。如果我們能夠抓住性的各個基本層面,我們就可以把人從性裏面提升出來,唯有如此,神性的世界才能從情慾的世界浮現出來;唯有如此,一個具有慈悲心的世界才能從一個情欲的世界發展出來。
我跟一群朋友去卡丘拉荷(Khajuraho)看一座世界有名的廟,最外面的牆,廟的周圍,都用性行為的雕像,用不同的性交姿勢來作為裝飾;有很多不同姿勢的壁雕都是性的姿勢,我的朋友問我說為什麼要用這些壁雕來裝飾廟宇?
我解釋說,那些建造廟宇的建築師是非常聰明的人,他們知道熱情和性存在於生命的週邊,他們相信那些仍然被性困住的人沒有權利進入那座廟。
我們進去了,裏面沒有神像,我的朋友覺得很奇怪,到處都看不到神像、我解釋說,在生命本身的外牆存在著色欲和熱情,而神的底在裏面,那些還被熱情和性所迷惑的人無法進到裏面的神廟,他們就只能在外牆徘徊。
這座廟的建造者是很明理的人,這是一個靜心中心(Meditation center)——性在週邊,在表面;和平與寧靜在核心。在中心、他們時常告訴求道的人先去靜心冥想性,去充分沉思描繪在外牆的性交,當他們徹底瞭解性,而能夠確定他們的頭腦裏已經沒有性,他們就可以到裏面去,只有到了那個時候,他們才能夠面對裏面的神。
但是以宗教為名,我們摧毀了任何去瞭解性的可能性,我們對性宣戰,對我們的原始本能宣戰,標準的規則根本不是去看性,而是把眼睛閉起來,盲目地闖進神殿。但是如果一個人把眼睛閉起來,他能夠到達什麼地方嗎?即使你到達全面,閉著的眼睛也沒有辦法看到神,相對地,你只能夠看到你在逃避的東西!
或許有些人會認為我是性的鼓吹者,如果是這樣的話,請你告訴他們,他們根本沒有聽到我所說的。在這些日子裏,很難找到比我更大的性的敵人。如果人們能夠注意我所說的,不要有偏見,那麼他們就可以把人從性解放出來,這是一個達到更好的人唯一的路線,我們認為那些所謂的學者是性的敵人,但是他們根本不是它的敵人,而是它的宣傳者,他們在性的周圍創造出圍牆,他們大力的反對反而為性創造出瘋狂的吸引力。
有一個人告訴我,他不會有興趣於任何一件不被禁止、不被挑戰,或不被憎恨的事、我們都知道,偷來的水果總是比幣場買的來得甜,那就是為什麼自己的太太似乎沒有鄰居的太太來得能夠激起欲望,別人的就好像是偷來的水果,別人的是受到禁止的,而我們也給性同樣的地位,那是很誘人的,它被披上了謊言的彩衣而變得格外吸引人。
羅素曾經寫道,在維多利亞時代,當他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女人的腳從來不在公共場合被看到,她們穿著拖地的衣服,完全蓋住她們的腳,如果偶爾只有女人的腳趾頭被看到,男人一定會以色情的眼光來看它,它會引起他的熱情。
羅素再寫道,今日的女人幾乎半裸到處走動,腿全部暴露出來但是它對我們的影響卻沒有像以前的女人露出腳趾頭來得大這證明了,他寫道,我們越是去隱藏一件事,它就越激起我們的好奇心。
要使世界從性意念解放出來的第一步,就是盡可能地在家經允許小孩裸體,只要可行,應該允許小孩,不管男孩或女孩,裸體在一起玩耍,好讓他們能夠完全熟悉對方的身體。這樣的話,以後他們就不需要在街上貼在一起,這樣的話。以後就不需要將裸體照片印在書上,這樣的話,他們將很熟悉對方的身體,任何反常的吸引力都將變得不可能。
但是世俗所用的方法剛好相反,那些覆蓋和隱藏身體的人無意間為它創造出很大的吸引力,雖然那個吸引力壓倒了我們的頭腦,我們還是沒有感覺出它的巨大衝擊。
小孩子應該讓他們裸體,而且應該裸體玩耍一段長時間,使他們的餘生不會有瘋狂的種子來困擾著他們。
但是病已經存在而已正在增加當中,病的存在可以從時下所發行大量的猖褻文學看出來。人們將那些書刊藏在經典和聖經的後面讀它、我們高喊摜褻的書刊應該禁止,但是我們從來沒有停下來想一想,那些讀它的人是來自那裏、我們抗議裸體照的展示,但是我們從來沒有停下來問,它們當初為什麼會被展示出來。
性是自然的。但是性意念是在反對性的教導之下所產生出來的,如果遵循這些教導,如果去接受這些不科學的說教所給予的忠告。人的靈魂將完全充滿性意念,這種情況幾乎已經發生了,但是,感謝上帝,這些老師的教導並沒有很成功,由於他們的失敗,人們尚可以保留一些他們的良心和辨別能力、如果人能夠適當地瞭解性,他就能夠提升到它之上。他應該提升到它之上,他必須提升到它之上。
迄今,我們所有的努力都得到錯誤的結果,因為我們沒有對性採取友善的態度,反而對它宣戰,我們用壓仰的缺乏瞭解的方式來處理性的問題,人的瞭解愈深,他就愈能夠提升到世之上,他的瞭解愈少,他就越想壓抑性,壓抑的結果永遠都是沒有用的,不愉快的,不健康的。
性是人類最充滿生命力的能量,但是它不應該止於它本身。性應該把人引導到他的靈魂,目標是從性欲到靈性之光。
必須瞭解性才能達到無欲,必須瞭解性才能免於它的枷鎖,才能超越它,但是即使經過一生的性經驗,人還是不能夠覺察到性交所能給予他的只是一個很短暫的三摩地(Samadhl)的經驗,只是短暫地窺見了起意識(SuPerconscfousness),那是性最大的吸引力那是性最大的誘惑力,那是至高無上的神的磁性吸引力,你必須知道並且靜心冥想這個短暫的一瞥,你必須用你的覺知集中在它上面在每一個人身上,它的吸引力都非常強。
有其他比較容易的方式來達到完全一樣的經驗,靜心、瑜伽和祈禱就是其他的選擇,但是只有性這個管道對人有如此強大的影響,然而去考慮其他的方式來達到同樣的目的是很重要的。
一個朋友寫信告訴我說他覺得我的主題很尷尬,他叫我想像一個母親和她的女兒坐在觀眾席上聽講時的尷尬清形,還有他勸告我說這種事不應該在大庭廣眾面前討論。
我回信說他的反對是沒有根據的,他一定是心神錯亂。如果母親很明理,她會在她的女兒掉進性的湖泊之前,在她的女兒迷失在一些未知的、不成熟的方式之前將她的性經驗告訴她。如果一個父親很敏感地負起他做父親的責任,他一定會很開放地與他的兒女討論這個主題,警告他們不要用人一般的錯誤,拯救他們,使他們免於以後可能發生的性異常。
但是很諷刺的是,父母對這件事都沒有任何深的、有意識的經驗,他們本身都還沒有提升到肉體層面的性之上,所以他們害怕他們的孩子也會被糾纏在同樣的層面,但是,我要問你,有人引導你嗎?是你自己在糾纏你自己,而你的孩子們將會糾纏他們自己,這種事將會在第二代、第三代以及以後的世世代代被重複,但是如果體告訴你的孩子。如果你教導他們,如果你允許他們自由地為他們自己去思考,那麼他們是不是可以自我拯救而能夠免於散發他們自己的能量呢?他們可以保存他們的能量,而且他們可以將它加以蛻變。
我們都看過煤很多次,科學家說,經過幾千年之後,煤可以轉變成鑽石,煤和鑽石之間並沒有化學結構上的不同,鑽石是煤經過改變之後的呈現,鑽石只不過是煤而已。
我要告訴你們,性就是煤,無欲是鑽石,無欲是性的一個型式,無欲是性的轉變,無欲是煤,但是它必須經過一個特定的程序之後才會轉變,相信我,在這兩極之間並沒有敵意,性的敵人不可能變成無欲。
無欲的意思是什麼呢?無欲的意思就是與神溝通,那是神聖經驗的達成,是經驗到神,藉著有意識的瞭解,我們可以將我們的性能量引導到這一條路。引導到神的道路。
明天我打算告訴你們關於色欲的經驗如何昇華成為靈性之光,我希望你們能夠專心聽講,才不會誤解、任何問題浮現在你們的腦海,都請你們誠實地間出來,把那些問題寫給我,好讓我能夠在往後這幾天裏簡單地、直接地回答你們,沒有必要去隱藏已經浮現在你們腦海的問題。沒有理由去隱藏真理,想要避開它也是無意義的、真理就是真理,我們是否閉起我們的眼睛,它都是一樣,還有那些能夠很勇敢地面對真理的人才是真正的道中之人,那些脆弱而膽怯的人、那些沒有男子氣概去面對生命真理的人,將永遠無法受到幫助而變成真正的道中之人。
在往後的幾天裏,我想要你們來沉思我的主題,那是一個你們年長的先知和聖賢不會去談論的主題,或許你也不曾聽過這種演講,因此你們頭腦的反應可能是害怕,但是我要鼓勵你們忍耐一點,專心聽講。對性的瞭解很可能把你引導到你靈魂的殿堂,那是我所希望的。
願神實現這個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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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ac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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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發表於 2013-2-3 14:44:15 |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靜心的頂點
第三個演講1968年9月29日於孟買
我以一個小小的故事來重新開始我的演講。
很多很多年以前,在某一個國家,有一個很有名的年輕畫家,他決定要創造出一幅真正偉大的畫像,一幅活生生的畫像,充滿著神的喜悅,一個人的畫像,他的眼睛發出永恆的和平之光,因此他就出發去尋找那個臉上反射出永恆的天上之光的人。
那個藝術家一村逛過一村、一山遊過一山地尋找他的目標,最後他碰到一個牧羊人他帶著一雙發亮的眼睛,面孔和表情都帶著天國的韻味,只要看一眼就足夠使他相信神存在於這個年輕人身上。
那個藝術家畫了這個年輕的牧羊人的畫像,這張畫像被印成好幾百萬份,廣為發售。人們只要能夠將這張畫像掛在他們的牆壁上就覺得很感激。
過了20年,那個藝術家變老了他決定再畫另一張畫像,他的經驗告訴他,生活並非都是美好的,撒旦也同樣存在人裏面,他一直有一個想法,想畫個完整的人,他已經畫了一張神的畫像,現在他想要畫一張罪惡的化身。
他開始尋找一個不是人而是撒旦的人,他到賭場、酒吧和精神病院去尋找,這個人必須充滿著地獄之火。他的瞼必須表現出所有的罪惡、醜陋和殘酷。
經過漫長的尋找,這個藝術家終於在監獄裏碰到一個犯人,這個人犯了七次殺人罪,被判極刊,幾天之內就要執行,在他的眼睛裏很容易就可以看出地獄的形象。他的眼睛射出恨,他的眼睛是一個人可能希望找到的最醜的眼睛,因此那個藝術家就開始畫他。
當他完成了這張畫像,他把以前的那幅畫拿出來放在新畫像的旁邊作為對照,從藝術的觀點來看,很難評判那一張畫得比較好,兩幅畫都好極了,他站著注視這兩張畫,然後他聽到有人在暗中哭泣,他轉過頭來看到那個被鏈條拴住的犯人在哭,那個藝術家覺得很迷惑,他問道:「我的朋友,你為什麼在哭?是不是這些圖畫擾亂了你?」
那個犯人說:「我一直想瞞著你,但是今天我已經忍不住了,你顯然不知道你第一張畫像畫的也是我,那兩張畫像所畫的都是我,我就是20年前你在山裏碰到的那個牧羊人,我哭泣是為了我這20年來的墮落,我從天堂掉到地獄,從神降到撒旦。」
我不知道這個故事的真實性如何,但是有一件事是可以確定的:每一個人的生活都有兩個相反的面,每一個人都可能有兩張畫像。在每一個人裏面,神和撤旦兩者都存在,在每一個人裏面有天堂的可能,也有地獄的可能。一束漂亮的玫瑰花可以在人裡面生長,一堆爛泥巴也可以堆在他裏面;每一個人都在這兩極之間搖擺,人可以達到這兩個極端的任一個,但是大多數的人都傾向地獄的那一面,那些幸運的少數,他們渴望永恆的東西,他們讓神性在他們裏面生長,他們是稀有的,我們能夠成功地使我們的生活變成神的殿堂嗎?我們也能夠變成像那張有神韻的畫像嗎?
就拿這個問題,我來開始今天的演講,你如何能夠變成神的形象?如何能夠把人的生活變成天堂,變成很美好、很和諧,而且帶著芬芳?如何能夠讓人知道那不朽的東西?如何能夠使人進入神的殿堂?
關於此點,生命的事實指出,到目前為止,我們所有的進步都走向相反的方向。孩提時候,我們都生活在天堂,但是當我們變得老一點,我們就漸漸步入了地獄。小孩子的世界充滿了天真和純潔,但是我們漸漸走入那鋪滿謊言和奸詐的道路,等到我們成熟的時候,我們已經老了,不僅身體變老,精神也變老,不僅身體變虛弱,靈魂也陷入荒廢狀態,但我們只是接受這個事實,我們只是讓事情就這樣結束,如此一來,我們也結束了我們自己。
宗教對這個問題,對這個墮落,對這個從天堂到地獄的旅程都抱著宿命的態度,但是這個旅程應該被轉過來,這個旅程應該是有獎賞的,它應該是從憂傷到喜悅,從黑暗到光明,從必有一死到不朽。人內在的驅策力是從必有一死到不朽,這是人最內在靈魂的渴求,靈魂唯一的渴望就是從黑暗到達光明,我們原始能量的基本驅策力就是從非真理走向真理。
但是為了那個航行,人必須保存地的能量,他必須讓他的能量成長。要步入真理,要達到靈魂,人必須努力去變成無限力量的儲藏庫,唯有如此,他才能達到『那永恆的』,天堂不是為脆弱的人而存在的。
我要重申,天堂不是為脆弱的人而存在的,那些散發他們的能量,那些讓自己變得虛弱、變得脆弱的人沒有辦法達到生命的真理,那些虛擲生命能量的人,那些內在變得無能而缺乏生命力的人沒有辦法從事這一項遠征,它需要很大的能量來攀登到高處。
能量的保存是宗教一個主要的要求,但我們是脆弱和生病的一代,歷經能量的喪失,我們一步一步地沉淪到越來越虛弱地步,我們的生命力一直在流失,留在裏面的只是一個乾枯的蜂巢,除了可怕的空之外,什麼都沒有留下,我們的生命是一個一直在失去的持續性悲傷故事,我們的生命根本就不具有生產性。
為什麼會有這種不美的情況存在?我們是如何失去我們的能量?
人能量最大的出口就是性,性是一個持續性的流失,它必須被阻止,沒有人喜歡損失任何東西,但是誠如我在早些進修告訴你們的,為什麼人如此地透支他的能量,那是因為有一個無法抗拒的原因,由於在性裏面可以快樂地撇見神性,所以不管願不願意,人就一次又一次被拉進去耗損能量,從性而來的發光,但卻是短暫的銷魂對他有這麼大的吸引力,以至於人就一頭栽進耗損能量,而這個能量是所有東西的基礎。
如果同樣的狂喜可以從其他方式獲得,人難道不會停止在性方面浪費他們能量嗎?有沒有任何其他方式可以達到同樣的經驗,有沒有其他方式可以達到完全一樣的異常欣喜的經驗?在那個經驗裏,我們可以探測到靈魂最深的深奧之處。我們可以碰觸到存在的最高峰,我們可以瞥見到那令人恢復活力的微妙的狂喜和純粹的喜悅,我們可以經驗到所有界限和所有的限制都消失了。是否有任何其他方式?是否有任何技巧可以直接進入我們內在寧靜的的深淵?有沒有任何其他過程可以跟存在于我們裏面的和平和的永恆根源結合?
這個知識將可以引導人們改變,然後他就會離開色欲而走向神性之光,然後他的旅程就會從色欲走向神,一個內在的革命將會發生,一扇新的門將會打開。
如果沒有顯示給人們一扇新的門,他將繼續重複在同樣的圓圈上打轉,最後他將毀滅他自己,但是人落後的性觀念阻止他,即使只是去想任何其他的門,去想任何較好的出口。因此他的生活就變成一個四分五裂的大混亂。
自然只賦予人一個門,那就是性,但是多少世紀以來的教導把那個門用力關起,阻止了它的發洩,由於缺乏足夠的出口,這個迴旋的能量就在人裏面繞來繞去,無法向上推進,因而導致他的根本人物分裂,使他墮落、神經不正常。
而且,這個分裂的、神經不正常的人甚至無法利用性這扇自然的門,因為從內部沖出來的能量瓦解了他的牆和窗,結果能量爆發出來,人被沖倒,跌跛了他的頭,絆倒在地上,摔斷了他的手和腳。因為它被監禁在已經被關閉的自然之門裏面,因為超越自然尚未打開,而舊的門已經關閉了。
這就是為什麼我堅決反對傳統的教導,反對對性的敵意和性壓抑了教導,就是因為傳統的教導的緣故,才使得性意念不但在人裏面滋長,而且變得發展不正常。救贖之道是什麼呢?沒有其他的選擇嗎?
讓我們來仔細觀察這個情形,在性高潮所所達成的東西由兩個因素所組成:無自我性和無時間性。時間停頓了,而且自我消失了,由於自我的不存在和時間的停止,人就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自己,看到他真正的自己,但是那個光輝是短暫的,之後我們又會回到原來的老樣子,而在那個當中我們已經失去了相當大的能量。
頭腦渴望照明,渴望再度抓住它,但是那個光,那個達成是那麼地短暫無常,我們幾乎還沒有瞥見它,它就消失了,留下來的只是一個驅策力、一個嚮往、一個深深的焦慮,想要再度達到那個經驗,有時一生當中,人一而再地想要去抓住那一瞥,抓住那令人興奮的經驗,但是它從來不逗留。
有兩種方式可以達到超意識,達到內在自我的本質:性和靜心,性是自然所提供的一個門路,性是自然的路線。動物有它,鳥類有它,植物有它,人也有它,只要人還走在這個自然的途徑上,他並沒有高於動物,他還是沒有辦法提升到動物之上,那扇門它們也可以過去。人找到了新的門那一天,才可以被認為是他人性的啟蒙,在這之前,我們都不能算是人,在這之前,我們的中心和動物的中心以及自然的中心都是一樣的。在我們能夠提升到這個之上以前,在我們能夠超越這個以前,我們的確還是停留在動物的層面,外表上看起來,我們是人,我們穿著像人,我們說人的語言,但是在我們裏面、在我們的核心、在我們的中心,我們就像動物,我們並沒有優於動物,所以一有機會,我們裏面的動物性就會爆發出來。
在印度和巴基斯坦成立之初那個動盪時代,我們知道肉食性的動物藏在人的面具背後,我們知道那些在回教寺院裡祈禱,在廟裡頌念吉踏經的人能夠做些什麼事,他們搶劫、殺戮、強姦,那些前一天還在寺廟祈禱的人,隔天就在街上強姦,他們到底怎麼了?
人一有些做的機會可以卸下他的責任,他的人性就想休假,在他裏面一直存在著的動物就迸出來了、人裏面的動物一直都謁望脫離它的僵繩,因此人一直都處於緊張狀態下,拉著這個動物,綁著這個動物。
在群眾裏、在團體裏,人可以找到機會丟棄他借來的人性外衣而忘掉自己,在群眾裏,他發展出忘記自己的勇氣,忘記他一直在克制的真實自我,因此動物性很容易跑出來。作為一個個人的時候,沒有人會像在群眾裏犯下那麼多的罪惡,單獨一個人的時候有些害怕或許有人會認出他,他會擔心他穿什麼,單獨一個人會先想他要做什麼,他害怕或許別人會稱他為動物,但是在一大群人當中,一個人就失去了他的自我認同,他根本不擔心會被認出來,他變成只是一大群人裏面的一部分,所以他會做出他周圍的人所做的事情。
他會做什麼呢?他會丟石頭、縱火、強姦。作為暴民的一部分,他抓住了那個機會來釋放他的動物性,那就是為什麼每隔五年到十年,人就會渴望戰爭,為什麼他總是拭目以待,希望有暴動發生。他需要一個藉口,任何藉口都可以,來釋放他內在不能滿足的動物性。如果有印度教和回教之間的問題作為藉口,那很好,如果不是,那麼以語言使用的爭執為由也可以合乎他的目的,如果語言使用的爭執尚未成熟到可以使用暴動,那麼講北印度話的人和不講北印度話的人之間的衝突也可以滿足他,它需要一個藉口,任何藉口都可以,來釋放他內在不能滿足的動物性。
人裏面的動物性經常被束縛住,很有挫折感,它一直吼著要出來,但是除非這個動物消失或被摧毀,人的意識永遠無法提升到獸性之上。
我們的天性,我們的生命力,我們的能量,只有一個容易的出口,那個出口就是性。封住那個管道將會產生問題,所以在封住它以前,必須先打開一扇新的門,使能量能夠轉到新的方向。去掩蓋一件事,去壓住它,比去處理它、去改變它來得容易,因為後者需要一個宗教實踐的努力或是一個持續的靜心的努力,因此我們選擇內在的性壓抑。
同時,我們不知道壓抑並不能摧毀任何東西,反而由於對壓抑的反應而加強了它的存在;我們也忘記壓抑會增強我們對它的吸引力,我們所壓抑的東西不僅會變成我們意識的焦點,而且它會沉入我們潛意識的深層、我們清醒時候或許可以壓住它,但是晚上的時候它就買然浮現在我們的夢裏,它在內部等待著,稍微有一點機會,它就想衝出來。
壓抑沒有辦法使人免於什麼事情,相反地,它的根會深入他的潛意識,結果就把他給陷住了。在想要抹去性的過程中,人糾纏了他自己,他被陷住了。
雖然動物有它們的限度和它們的交配期,但是人沒有,人終年的每一個小時都有性欲。沒有例外地,整個動物界裏面沒有其他種動物的性緻高到這種程度,動物的性有特定的時間,有交配期或交配的季節,它來了又去,之後,動物就不會再去想它。但是看看人的情況,人試著去壓抑或抑制的東西在他的一生當中都在蠢蠢欲動,它是一個一直在活躍的火山。
你是否曾經注意到,沒有一種動物隨時都有性慾,但是人在每一個情況下都傾向性?性意念在人裏面燃燒,好像性是人生的一切,這種不正常的現象是怎麼來的?這種無知是怎麼發生的?為什麼它沒有發生在任何動物身上?只有一個原因:人盡了他最大的努力去壓抑性,而它也以同樣的強度爆發在他的整個人格裏面。
想想看我們做了些什麼來壓抑性!我們必須發展出一個對它絕緣的態度,我們必須貶低它,我們必須淩辱它,我們必須稱之為罪惡,我們必須站在屋頂上大聲喊道:「性是罪惡!」我們必須宣稱那些沉溺在性裏面的人是可鄙的,應該受到輕視,我們必須發明無數對性貶低的稱呼來辯護我們對性的壓抑,但是我們從來不擔心說這些淩辱和這些反對最後一定會毒化了我們整個人。
有一次尼采作了一個很有意義的陳述,他說雖然宗教試著要以毒化性來扼殺牲,但是性並沒有因此而死,它仍然活著,而且充滿毒素。如果它死去,那還好,但是它沒有,它被毒化了,但還是繼續存在著。我們對它的控制並沒有產生效果。時下所看到的圍繞在我們周圍的性意念,就是這個被毒化的性之縮影。
性(sex)也存在於動物,因此性是生命的根源,但是性意念(sexuality)只存在於人,動物並沒有性意念。當你注視動物的眼睛,你將看不出有色欲,但是如果你注視人的眼睛,你所看到的沒有別的,只有色欲,只有明顯的性欲望。所以,動物就某方面而言是漂亮的,但是人這個瘋狂的壓抑者,他的醜陋和臭氣是無限的。
要使人免于性意念的第一步是:小孩子……不管男孩或女孩……都應該像我昨天所講的一樣,接受以性為主題的教育,除了必須給予他們性知識之外,他們之間那醜陋的、不自然的距離也應該被抹去,事實上他們必須更親近,他們的隔離完全是不自然的。
男人和女人已經變成完全不同的品種,看到他們的分離,看到他們之間被人為地隔開,很難相信男人和女人是同一種,很難相信他們兩者都是人類的一部分。如果男孩和女孩,只要他們喜歡或是當他們喜歡,就可以不穿衣服在屋裏走動,那麼就可以根除他們往後可能發展的猥褻和不自然的好奇心。我們都知道對對方身體的無知如何顯示在小孩子對它探討的興趣上;文明人的小孩是如何地喜歡扮演『醫生』。
而且,我不清楚你們是否知道有一部分的美國社會,他們都是所謂的宗教人士,他們在提倡一個新的運動,目標是制止狗、貓、馬和其他動物沒有穿衣服就被帶到街上,他們希望動物在被帶到街上之前要穿好衣服。在這個運動背後的觀念是:如果小孩子看到裸體的動物,他們會被帶壞。認為小孩子會被裸體的動物帶壞,這是何等可笑的一件事!但是無論如何,他們正要形成一個協會來禁止不穿衣服的動物被帶到街上。看看人們做了多少事情想要來拯救人類!
這些所謂的拯救者就是破壞人類的人,你難道沒有注意到動物即使沒有穿衣服也顯得非常好、非常美嗎?即使它們是赤裸裸地,它們還是那麼天真、簡單而樸素,你很少會去想到動物是裸體的,你也從來不會把動物看成裸體,除非你把你自己的裸體隱藏在你自己裏面,但是那些害怕的人和那些怯懦的人會使出一切辦法來補償他們自己對裸體的害怕。由於這種補償方法的發明,人類就一天一天地墮落下去。
人必須變得報單純,單純到可以赤裸裸地站著,不穿衣服,天真無邪,而且充滿快樂。像馬哈威亞(耆那教的鼻祖)這樣的一個人可以不穿衣服站著。同樣地,每一個人都應該培養出一種心態,一種能夠不穿衣服站著的心態。那些所謂的宗教人土說馬哈維亞丟棄了衣服,說他放棄穿著,但是我反對這種說法。他的意識變得那麼清澈,那麼天真無邪……就好像小孩子那麼純潔,所以他可以裸體站起來面對世界。當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束縛,一個人就可以赤裸裸地把自己呈現出來。
人蓋住他自己,因為他覺得內部有一些東西需要隱藏起來,但是當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隱藏,一個人甚至不需要穿衣服。我們很需要一個世界,在那個世界裏每一個人都很天真、沒有心思。頭腦純潔、很安詳,而可以丟棄他的衣服。
罪惡在那裏?裸體有什麼危險?
如果穿衣服是為了其他的原因,那是另外一回事,但是如果他們穿衣服只是因為他們害怕裸體,那麼這是可鄙的。因為害怕裸體而穿衣服,表示有一個更大的裸體,它證明了有一個受汙染的頭腦在在。但是現在,即使我們穿了衣服,我們都還覺得有罪惡感,好像我們仍然無法去我們內心赤裸的存在。
喔!神是那麼地幼稚!他本來可以很容易地創造出有穿衣服的人。
附帶說明,請你們不要下結論,以為我反對穿衣服,但是我毫不猶豫地說,如果只是因為對裸體的害怕而穿衣服,這樣並沒有把赤裸蓋住,反而是掀開了它,這個對裸體的不自然知覺是可鄙的是墮落的,然而這個知覺卻是日久以來被社會傳統所認定的。
一個穿衣服的人可以著起來好像是裸體的,而一個裸體的人可以看起來好像是穿衣服的。在看過現代男女的緊身衣服之後還需要對這一點作更進一步的說明嗎?這是想瞄視身體和顯露身體的未被滿足的欲望所產生出來的結果、如果男人和女人互相都熟悉對方的身體,衣服的目的自然就會變成只是保護身體,但令人驚訝的是,時下衣服的設計是用來激起性意念的。
當衣服不再是衣服,而是性意念的幫助者,人類的文明到底走向那裏?這就是為什麼我鼓吹讓小孩子深體到某一個年齡,他就應該瞭解,衣服的需要是為了其他的原因,而不是為了性。
而且,裸體的觀念是一個主觀的觀念。對一個單純的頭腦,天真無邪的頭腦來說,裸體並沒有什麼冒犯,它有它本身的美,但是到目前為止,人被餵以毒素,漸漸地,隨著時間的經過,這個毒素從他存在的一端散佈到另一端,結果我們對裸體的態度就變得完全不自然。
當我在第一次集會中講到這個主題,有一位小姐來到我面前說:你的題目很惱人,我對你很生氣,性是一個可恥的主題,性是罪惡,為什麼你談它談得那麼多?我真的很瞧不起性。
你看,這位小組輕視性,雖然她是一個結過婚的女人,而且育有兒女,她怎麼能夠去愛將她引導到性的丈夫呢?她怎麼能夠愛那些由性生出來的小孩呢?她對性的態度彌漫著毒素,她的愛將會是有毒的,所以這個女人和她丈夫之間一定有一個基本的、深刻的裂縫,在她和她的孩子之間也略會有一個帶刺的圍篱、因為對她來講,小孩子是罪惡的果實,她與她丈夫之間的關係是罪惡指向的,她被無意識的性罪惡心理所禁擾著。一個人能夠跟罪惡和諧地生活在一起嗎?
那些誹謗性的人擾亂了每一個人的婚姻生活,不但沒有提供任何拯救,這個反對性並且引起分裂的態度反而帶來很深的傷害效果,一個在他自己和他太太之間有著看不見的障礙物的人永遠都不能對她滿足,他會四處去找其他的女人,他會去找妓女。如果他在家裏能夠獲得完全的滿足,那麼世界上所有的女人對他來講都可能變成像是姐妹或母親一樣,但是由於沒有獲得完全的滿足,他將視所有的女人為可能的妻子,一直都在追求什麼東西,這是很自然的,一定會如此。他在應該被快樂、狂喜和安詳所祝福的地方所得到的卻是毒素、拒斥和罪惡之言,他基本的需要無法從家裏得到、所以他就到處逛,到每一個角落尋求滿足,滿足那些基本的需要。如果我們試著把他設計出來的所有列出來,你將會感到很驚訝。
人走出他原來的路線去設計很多很多的花樣,但是他從先沒有仔細考慮他的基本缺點。本來是愛之潮,卻變成了性之池。而且這個池也被毒化了、當有一種強烈的罪惡感或毒素的感覺,當先生和太太之間有一種遲疑的感覺,這種有罪惡感的進行方式會扼殺他們在生活當中一起成長的可能住。
就我所了解,如果先生和太太可以在和諧的氣氛當中帶著具有了解的愛,帶著純然喜悅的感覺和沒有陰鬱味道的心情來欣賞性,那麼,如果不是今天,明天他們的關係就可以改變,可以提升,而且在這之後,同樣的這個太太可能還會在那裏,但是她會變成一個母親的樣子!
有一次卡斯特曲(Kasturba)和甘地以及他的同伴去錫蘭,主人在他的歡迎詞裏面提到他們很榮幸能有甘地的母親來到現場,她隨行而來,現在坐在他旁邊。甘地的秘書被難住了,這是他的錯,他應該預先把團員介紹給承辦人,但是已經太遲了,甘地已經面對麥克風開始演講,秘書害怕甘地等一下可能會責備地。但是他不知道甘地對他一點都不生氣,因為一個女人能夠從太大變成母親真的是很少有的。
甘地說:「這是一個令人高興的巧合,那個介紹我的人因為犯了措誤而說出了真相、在過去幾年裏,卡斯特帕真的是已經變成了我的母親,以前她曾經是我的太太,但是現在她是我的母親。」
兩個人在一起,這是可以發生的,如果先生和太太做一些努力一起來詳察他們的性生活,他們可以變成朋友,而且可以互相幫助對方來改變性,等到有一天先生和太太在改變性方面成功了。他們之間將會產生出一種非常感激的感覺,但現今先生和太太之間除了一個微妙和天生的敵意之外什麼都沒有,他們經常爭鬥,從來沒有和諧的友誼。
當先生和太太都能作為對方性欲改變的媒介。他們之間才會產生出一種深深感激的心情,當他們變成相互提攜並進的夥伴,變成在超越性方面共同努力的夥伴,一個真實的友誼才會開放出來,到了那一天。男人會充滿對女人的敬意,因為她幫助他從性欲裏面解放出來;到了那一天,女人會充滿對男人的感激,因為他幫助她從熱情裏面闡放出來。從那一天開始,他們會生活在真正和諧的愛裏面,而不再是生活在色欲裏面,這就是那個旅程的開始、由此,先生可以變成太大的神,而太太可以變成先生的女神,但是那個可能性已經被毒化了。
我昨天已經說過。很難找到一個比我更大的性的敵人,我這樣說並不是在暗示說我侮辱性或譴責性。我講得很清楚,性可以作為超越的引導,作為一個指示來看看性如何能夠被轉變,就我喜歡把煤變成鑽石這個意義來說,我是性的敵人,我希望能夠把性轉變。
怎麼做呢?操作過程是怎麼樣呢?
我說另外一扇門必須被打開,一扇新的門。
小孩子剛出生的時候,性還沒有抬頭,身體聚集能量,細胞獲得力量,但是離身體的充分發展尚有一段時間,精力會慢慢集中,然後它會推開14年來一直關著的那一扇門,這個時候小孩子就進入了性的世界。
一旦一扇門已經打開就很難再打開另一扇新的門,因為生命力的本性使然,一個人所有的生命力、所有的精力都會湧向它所推開的那一扇門,一旦恒河(Ganges)定下了它的航道,它就會繼續流經那裏;它並不是每天都在尋找新的溢口,或許每天有新鮮的水會倒進來,但是它會繼續流經同樣的水道,類似地,人的生命力為它自己找出一條新管道之後,就繼續流經那個水道。
如果要醫好人的意念,可以在性這一扇門打開之前就創出一個新的管道,這個新的管道就是靜心(meditation)。
每一個小孩,當他還年幼的時候,就應該教他靜心,指導他們靜心,那些對性採取反對態度的不正確教導必須被廢除,而教導靜心。靜心是一個正向的門,是一個較高的出口,性和靜心必須作一個選擇。而靜心是一個比較優越的選擇。不要譴責性,而要把靜心教給小孩。
反對把性教給小孩只會引起他們注意到它的存在,這是一個很危險的方式;稍後,它會導致不成熱性意念的錯誤發展。當門都還沒有打開,當兩扇門都還關著,當能量還很安全,任何一扇門都可以被打開,但是這種經常的喋喋不休在反對性就好像在敲性的門。
一株柔軟的樹苗可以往任何方向彎曲;它也可以自己很謙虛地往下彎,但是當它長大了,當它硬化了,如果你想要彎曲它,它就會變得畸型,它會折斷,我們的情形也是一樣。
當一個人較老的時候,很難達到靜心的狀態,較老的人想要嘗試靜心,就好像季節過了之後才播種,靜心的種子可以很容易播種在小孩子裏面,但是大人只有在暮年才顯示他對靜心的興趣,在那個時候,當他的精力已經衰退了,當所有進步的可能性都已經枯竭,他才會渴望去從事靜心,只有到那個時候他才會去探究靜心和瑜伽。當骰子已經丟出去,當改變已經真的非常困難,他才想去改造他自己。一個一隻腳已經伸進墳墓的人才來問,透過靜心耍怎麼做才能達到精神的自由,這是很奇怪的,這種觀念簡直是瘋狂。
除非我們能夠使每一個年輕的心都進入靜心,否則這個星球將永遠無法和平,但是對於走到路盡頭的人,對於那些遲幕之年的人,使他們進入靜心是沒有用的,即使他們企圖這麼做,那也需要莫大的努力,而且不見得有什麼功效,但是如果在比較年輕的時候做就可能達成,而已不需要那麼多的努力。
所以要走向性的轉變的第一步就是在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就要開始從事靜心,教他們平靜,守住他們自己的智慧,教他們沈默。開啟他們關於無念狀態(the state of no mind),雖然就成人的標準來看,小孩子已經很平靜而已很平和。但是如果他們能夠被引導到正確的方向,被教導緘默和安靜,即使一天只要很短的時間,那麼在他們14歲之前。一個新的門就一定會打開,然後當性抬頭的時候,當精力湧現而快要溢出的時候,它就會流經那扇已經被打開的新門,他們一定會遠在經驗性之前就達到靜心所帶來的安靜、快樂、喜悅、無時間性和無自我性,對靜心的熟悉一定會防止他們的精力跑到錯誤的管道,而把精力轉到正確的路線上。
沒有教導小孩靜心的安詳,我們卻教導他們去憎惡性,我們說性是罪惡的,性是骯髒的。我們告訴他們說性是醜陋的、是壞的,我們說它是地獄,但是罵它並不能改變真正的情況,反而使小孩變得更好奇,更想知道關於這個地獄、這個罪惡、這個骯髒的事情、這個使他們父母和老師害怕和驚慌的事情。他們四處尋找答案,他們渴望去了解這個騷動到底如何。
在一個很短的時間內,小孩子就知道他們的父母本身也在做同樣的追求。不論白天或晚上,他們的父母就是在做不允許他們知道的那一件事,發現這個事實所得到的立即和自動的反應,就是小孩子停止對他們父母的尊敬,一般認為對父母尊敬的大大減少並不是現代的教育所依然。其實那個錯誤是在父母本身,小孩子很快就注意到這個似非而是的事實,他們很快就知道他們父母完全沉浸在他們教導要去譴責的東西裏。
小孩子是很敏銳的觀察者,他們很快就注意到你夜間的生活和白天的生活不一樣,你所教的和你所做的相去甚遠,他們知道屋子裏在進行什麼,不管父親稱它為骯髒,母親稱它為壞的,他們卻看到同樣的事情在家裏進行,他們知道正在發生的是什麼,結果他們就失去所有對父母的尊敬,因此他們會下結論,認為父母是狡猾的、是偽君子。
記住,對父母喪失信心的人將永遠無法發展出對神的信心。小孩子第一次接觸到信心,第一次接觸到神是透過他們的父母,如果這個信心粉碎了,他們長大之後就一定會成為無神論者,一個孩子在他們父母的公正裏第一次認知到神,如果那個公正被證明是一種錯覺,那麼就很難把那些小孩轉向神,神和他們之間的和諧關係將會被打破,因為在他們的經驗裏第一度接受的上帝出賣了他們,因為他們的父母被證明是不名譽的。
今日,時下年輕的一代否認神的存在,他們嘲弄解放的觀念,稱宗教為夢話,然而這並不是因為他們已經追尋過,所以達到他們自己的結論,而是因為被他們的父母出賣,他們的父母把他們放逐到一種懷疑式的生活裏。
產生這種被出實的感覺是因為性被他們長輩錯誤地表現出來,本來應該公開地解釋給他們說性是人生的一部分,我們都是由性生出來的,性也是他們生活的一部分,這樣做可以正確地幫助他們了解他們父母的行為。當他們長大自己去經驗生活,他們將會對父母的誠實充滿尊敬。在小孩的內心,這個信心和尊敬的開始將為他們日後的宗教生活打下基礎、今日的小孩子懷疑他們父母是偽君子,因此產生了年輕一代和年老一代之間的意識形態衝突。對性的壓抑使先生和太太分開了,也使小孩反對他們的父母。
我們不需要性的壓抑,性的澄清才是我們現在所需要的、當小孩子成熟,當他們開始發問,父母就應該把生活的基本事實以一種可接受的態度埋在他們面前,這個事情必須在他們升起不必要的或有害的好奇心之前,在他們開始醞釀不健康的好奇心;以及可能導致他們在錯誤的地方尋求滿足他們的好奇心之前就應該做,否則,就像現在一樣,小孩子會找出他們想要知道的,但是他們是從錯誤的人找出來的,他們是在不正常的情況下和透過危險的方式找出來的,這些方式是有害的、有破壞性的,這種結果在他們的餘生折磨他們,使他們痛苦。最後,一道秘密和羞恥的牆就存在于小孩子和他們的父母之間。
父母從來不知道他們小孩的性生活,就好像小孩也不知道他們父母的性生活,這個捉迷藏遊戲所造成的疏離的結果明確很危瞼。小孩子必須接受適當的性教育,他們必須接受這方面正確的教育。
第二,小孩應該被教導去靜心(meditation),如何保持寧靜、安祥和沈默,如何達到無念(no-mind)狀態。小孩子很快就可以學習去達成這種狀態,每一個家庭擁應該有一個排定的計劃來幫助小孩進入靜心,要他們這樣做只有當你這個做父母的也跟著他們這樣做才可能。每一個家庭都應該強制性地每天靜坐一個小時,如果必要的話,一個人甚至可以少吃一餐,不管付出任何代價,都應該進守每天一個小時的靜默。一個每天一小時的靜默沒有被遵守的屋子,我們不能稱之為一個家,它甚至不能被稱為一個家庭。
每天一個小時的寧靜可以保存能量,然後在14歲的時候,潮流就會湧現,推開靜心之門,那麼他就可以達到一種靜心狀態,在那種狀態下他可以經歷到無時間性和無自我性,他可以窺見靈魂、窺見那至高無上的,在經驗性之前與那高峰會合一定可以停止對性瘋狂的追求,精力就可以找到一個比較好的、比較快樂的、比較高尚滿意的路線。
這就是到達無欲過程的第一個階段;超越性、所用的方法就是靜心(meditation)。
第二個基本法則就是愛,小孩子應該從嬰兒時期就被教導愛。一般人害怕說教導愛會把人引導到性的迷宮,但是這個恐懼是沒有根據的,教導性可以把人引導到愛,但是教導愛一定不會把人拉到性意念,這個真相和一般人所相信的並不一致、有了性的教導之後,性的能量就會被轉變成愛。
一個人能夠把多少愛散佈給他周遭的人和他內在成長了多少愛成正比,那些沒有愛的人充滿了性,他們滿腦子都是性。一個人的愛越少,他的恨就越多,那些沒有愛的人將會以同樣的深度充滿著嫉妒。一個人的愛越少,他就越會爭鬥。人們的煩惱與不快樂和他們在生活裏缺乏愛成正比,一個人越是被煩惱、忌妒、虛榮和謊言等所吞噬,他的能量就越被削弱,因而變得很脆弱、很衰弱,他會一直很緊張,而這個粗魯的、粗糙的、低俗的情感群唯一的出路就是性。
愛能夠改變能量,愛是柔軟而富有彈性的、創造性的、流動的,它令人滿足,愛的滿足比性的滿足更深,而且更有價值,知道那個滿足的人將永遠不會尋求任何其他的代替品,它就好像一個擁有寶石的人永遠不會去尋找石頭一樣。
但是一個充滿恨的人永遠無法得到滿足。他一直都不安靜。他摧毀在他前進路線上的每一樣東西,但是破壞永遠無法帶來快樂,只有創造才能帶給一個人豐富的滿足感,一個充滿嫉妒的人是好戰的,而且富有競爭性,但是這樣永遠無法帶來滿足,一個積極而帶有侵略性的人只會侵擾別人。
深刻的快樂只能夠由給予來達到,永遠無法由取得而達到,抓住和囤積能夠看到的每一樣東西將無法帶給頭腦和平,但是它卻可以由給予而獲得,由有益的分配而獲得。一個有野心的人希望由一個位置跳到另一個位置,他的心永遠不能和平。但是那些不追求權力而追求愛的人,那些把愛分散到任何一個地方和每一個地方的人,會生活得非常快樂,他充滿愛的程度就和他會在內心深處找到滿意、找到深刻的滿足、找到喜悅和成就感的程度是一樣的,這樣開明的人不會去煩惱性,他甚至不必叫自己不要往性的方向看,因為在性裏面可以找到的滿足和快樂對他來講永遠都可以從愛那裏獲得。
下一個座右銘:成長到具有充分的愛,我們應該崇拜愛,我們應該給予愛,我們應該生活在愛裏面,但愛不只是去愛其他人。獻身於愛是把一個人的整個人格裝滿愛,我所說的是愛的一個全然的教育,我們應該能夠在檢起一顆石頭的時候就像我們在提升起一個朋友一樣,我們必須能夠在與敵人握手的時候,就好像握住一個朋友的手一樣。
有些人帶著愛的關心來處理物質的東西,但是有些人對待別人的方式卻是以甚至對沒有生命的東西都不應該這樣對待的方式。對一個被恨佔據整個心靈的人來講。人並不比沒有生命的東西來得好,但是一個充滿愛的人甚至把他的個性、他的人格都傳遞給他所碰到的每一樣東西。
有一次一個很有學問的旅行家去看一個著名的托缽僧,為了某些原因,那個人變得很煩躁,或許是因為旅途艱難,所以他很生氣地解開他的鞋帶,把他的鞋子往角落一丟,用力把門推開。
在生氣當中脫鞋的時候,一個人會變得好像鞋子是他最壞的敵人,他甚至會在開門的時候顯得好像門跟他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那個人把門甩開,進去了,然後向托作增表示他的敬意。
托缽僧說;「不,我不接受你的敬意,你要先去跟門和鞋子道歉。」
這是怎麼了,他問:「跟門道歉又向一雙鞋子道歉?為什麼?他們是活的嗎?」
托缽僧回答說:「你將你的憤怒丟向那些沒有生命的東西時,你並沒有考慮到這一點,你把鞋子扔下,好像它們犯了什麼罪似的,你開門的樣子就好像它是你的敵人,當你用你的憤怒丟向它們來承認它們的個體性時,你應該同樣地也準備好向它們道歉,請你去向它們道歉,否則我沒有意思繼續跟你談話。」
那個旅行家想,既然他從老遠跑來見這位著名的托缽僧,如果因為這點小事而停止了他們的談話,那不是很可惜,所以他就抱著手走到鞋子那邊說:「鞋子請原諒我的無理,也對門說:「對不起,我生氣地把你推開是錯的。」
這對他來講是一個多麼不一樣的片刻。
旅行家在他的回憶錄裏寫道:「一開始他覺得很滑稽,但是等他道歉完畢之後,好像有什麼新的東西從他裏面浮現,他覺得很寧靜、很安詳、很平和,他簡直不能想像只有請求門和一雙鞋子的原諒,一個人就可以感覺這麼寧靜、這麼鎮定、這麼愉快。」
道歉之後,他進去坐在托缽僧的旁邊,托缽僧開始笑了,然後說:「現在好了,現在你的心情比較進入情況了,我們可以開始談了,現在你已經表達了一些愛,也比較釋懷了,現在我們兩個人之間可以有一個和諧關係。」
原則並非僅僅去愛人類,問題是本身要充滿愛。
說一個人應該愛他的母親,這是錯的,這是一種錯誤的表達,如果一個父親要求孩子愛他,是因為他是他的父親,這是一種欺騙,他給了一個愛的理由。同樣地,如果一個母親告訴她的孩子要愛她只是為了她是他的母親,這是一種硬性規定,有『因為』和『所以』牽聯在一起的愛是錯誤的,愛應該沒有動機,它不應該用原因來貶低它自己,母親說:「我照顧你,我把你帶大,所以你要愛我。」他給了一個原因,所以愛就結束了,如果小孩被強迫,他或許會不情願地表示一些愛,因為她是他的母親,但是教導愛的目的並不是強迫小孩為某些理由而表現愛,而是去創造一個環境,使小孩在那個環境裏可以充滿愛。
有一件事必須被深入瞭解,那就是小孩子對任何他所碰到的,不管是石頭、人、花、動物、任何人,或任何東西都耍有愛心,這關係到小孩子的成長,關係到他的整個人格,關係到他的未來,也關係到他的快樂。重點不在於只是去愛動物或花或他的母親或其他人,整個重點在於小孩子充滿愛,這不僅關係到他的未來,也關係到人類的未來。一個人的生活是否充滿喜悅和快樂要看他裏面有多少愛來決定,一個具有愛心的人也可以免除性意念,但是我們不給予愛,我們對愛沒有熱心。
你認為一個人可以同時愛一個人而恨另外一個人嗎?不,那是不可能的。一個有愛心的人,即使在他獨處的時候,他也是充滿著愛,因為愛就是他的本性,你跟他的關係如何是沒有什麼影響的。一個生氣的人,即使在他獨處的時候,他也是生氣的。一個充滿恨的人,即使在他獨處的時候,他也是充滿恨。觀察一個人,當他獨處的時候,即使那個時候他或許沒有向任何一個特定的人表示憤怒,你也可以感覺出地的憤怒,他的整個人都洋溢著恨、洋溢著憤怒、相反地,如果你看到一個充滿愛的人哪使在地獨處的時候,你也可以感覺出他洋溢著愛。
花兒開放在叢林裏,不管有沒有人欣賞它,不管有沒有人經過它,它都散佈芬芳,芬芳是花的本性,不要存在一種幻覺,以為花地吐露芬芳只是為了你!
人們應該就是充滿著愛,不要依靠與人一起,但是愛人要求被愛者只愛他一個,不要愛別人,他說:只要愛我。但是他不知道說那些不能愛所有人的人也就無法愛一個人,太太要先生應該只愛她一個,而不能向其他任何人示愛,但是她不知他的愛是假的,而之所以如此是她所引起的,一個不是一直充滿著愛的先生怎麼能夠用愛來對待他的太太呢,去愛是生命本質。
人不能只對一個人充滿愛而對其他所有的人都沒有愛,但是人類還不能看到這個天真樸實的真理。父親要求小孩子要愛他,但是他是否曾經教導小孩子去愛家裏的老樸人呢?他不也一個人嗎?僕人或許老了,但是他也可能是某一個人的父親,他只是一個僕人。所以不必對他有禮貌、有愛心,但是這個父親不知道,當他變老而他的孩子不愛他的時候,他將會抱怨、如他的小孩被教導去愛所有的人,那麼他們可能會成長為一個滿愛的人,然後他們一定會同樣地尊敬他們年老的父親。
愛不是一種關係,愛是一種心境狀態,它是一個人人格的主要成份。所以在教導愛的第二階段就是教導小孩子要愛一切。如果一個小孩子沒有把書放好,長輩必須讓他知道,他把書這樣放是不適當的。長輩必須讓他知道,如果他以那樣的方式來對待書,別人會怎麼想他;即使對你的狗行為粗魯,那也是顯示人格的一個缺點,那證明你缺乏愛。一個沒有充滿愛的人根本還不是一個人。
我想起一個托缽僧的故事,他住在一個小茅屋裏。有一天晚上,差不多已經是午夜了,雨下得很大,那個托缽僧和他太太在睡覺,突然間,有人在敲門,有人想要地方住。
托缽僧把太太叫醒說:「有人在外面、他說;有旅行的人或不知名的朋友。」
你有沒有注意到?他說:「有不知名的朋友。平常你甚至連你認識的人都不跟他交朋友,他的態度是一種愛的態度。」
托缽僧說:「有不知名的朋友在外面等著,請把門打開。」
他太太說:「我們那有位子,我們的空間甚至不夠我們兩個人用,怎麼能夠多一個人進來?」
托缽僧回答:「親愛的,這不是有錢人的皇宮,它不會變得更小,一個有錢人的皇宮如果即使只是多了一個客人似乎也就變小了,但這是一個窮人的茅屋。」
他太大問:「貧窮和富有跟這個有什麼關係?簡單的事實是,這是一個很小的茅屋!」
托缽增回答:「如果在你心裏有足夠的空間、你會覺得這個茅屋是一座皇宮,但是如果你的心是狹窄的,即使是皇宮也會覺得小,請你把門打開,我們怎麼能夠拒絕一個來到我們門前的人呢?到現在為止,我們都躺著,如果有三個人,我們或許無法躺下,但是至少三個可以坐著。如果我們都坐著,那麼還有空間可以容納另外一個人。」
太太必須去開門,那個人進來,全身都濕透了,他們坐在一起,開始聊天。過了一會兒,又有兩個人來敲門。
托缽僧說:「又有人來了,他叫坐在靠近門的那個客人,把門打開,那個人說。把門打開?已經沒有位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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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aci
5#
樓主| 發表於 2013-2-3 14:45:02 |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性——超級原子
第四個演講1968年9月30日於孟買
這裏有一個故事。
在一個鄉下的小學校,老師在教一個印度神的故事,幾乎所有的小孩子都在打瞌睡。在背誦這古印度神劇的時候,這種事情倒是時常發生的,即使大人在這種時候也會打起瞌睡、這個故事已經被一而再地講很多次而失去它的意義了,新鮮感已經消失了。
老師機械式地背誦,甚至不看擺在面前的書本一眼,即使是一個外人也可以看出他也在打瞌睡,他已經背起來,然後像鸚鵡一樣地背誦故事的每一段情節,他根本沒有去感覺他在講什麼。一個把某些東西背起來的人從來不知道他所說的東西的意義。
教室裏面突然起了一陣騷動;督學進來了,學生變得注意起來,老師也開始警覺,老師繼續教他的課程。
督學說:『我很高興看到你們在教古印度神劇,我要問學生關於一些古印度神的事。』督學假定學生能夠很容易記住裏面比較突出的部分或戰役,因此他問了一個簡單的問題;『孩子們,告訴我,是誰打斷了山卡拉(Shankara)的弓?』
一個小孩子舉手,然後站起來說:『對不起,先生,我沒有打斷它,我有15天不在,我也不知道是誰打斷它,我現在要將它澄清,因為每當學校發生什麼事,我都是第一個被怪罪的人。』
這種回答如晴天霹靂地打擊了督學,他轉向老師,老師幾乎要拿起教鞭,然後他聽到老師在講:『這個壞蛋真的是一個罪人,他是所有人裏面最壞的。』他對那個男孩吼道:『如果你做為什麼你為什麼要站起來說你沒做?』他告訴督學說:『不要被這孩的甜言蜜語所誤導!』
督學覺得最好什麼都不說,所以他掉頭就走,但是他非常盛怒。他直接到校長室把這件事一五一十地說出來。他要求要知道校長如何處置這件事。
校長勸督學不要再繼續追究這件事,他解釋說最近去跟學生講什麼是很危險的,『不管是誰打斷它,』他說:『讓這件事就此了結,學校才剛平靜兩個月,在這之前,學生打斷又燒掉很多家具,所以最好保持平靜,最近告訴他們什麼事只會引起更多麻煩,他們隨時都可能罷課或絕食到死!』
督學啞然失色,幾乎暈倒,他跑去找學校董事會的董事告訴他所發生的一切——課堂上在教古印度神的故事,一個學生說他沒有打斷山卡拉的弓,老師說那個學生一定是一個罪人,校長請求說不管是誰的責任,還是讓這件事就此了結,再去追究它是不明智的,他們一直都在害怕罷課等等、督學問董事長看法。
董事長覺得校長的政策是明智的。『再說,』他加注:『不要去管什麼罪人,不管是誰打斷了弓。董事會將會把它修好,把它修好比去追究那個原因來得重要。』
督學被整個事情弄得很嘔氣,他將這個經驗告訴我,我告訴他,他的故事基本上並沒有什麼新穎,關於我們根本不知道的事情大吹其牛是我們人類一般的弱點。
沒有人記得古印度神的故事裏面關於打斷山卡拉的弓部分,如果他們問道:『那一個山卡拉?』那不是比較好嗎?但是沒有人準備去承認他的無知,沒有人那麼勇敢,這是人類歷史上最大的陷阱,這個弱點是自毀的,我們的舉止好像我們什麼事都知道,結果我們的生活就被弄亂了,我們對所有問題的解答就好像那個學生的解答,或是那個老師的解答,或是那個校長的解答,或是那個董事長的解答,沒有先瞭解問題就想解答,因此使一個人變成一個傻瓜,這是全然的自我欺騙。
此外,還有一種漠不關心的態度,一個漠不關心的人會問道:『如果我們都不知道是誰折斷山卡拉的弓,是不是這個世界就淒慘了?』
和這個愚蠢的故事所發生的問題可以作為對照的,生活裏面還有更深奧的謎。能否適當地解答這些迷關係著人的生活是否可以高尚、是否可以和諧,也關係著我們現在的方向是不是朝著進步而正確的方向等等、我們以為我們知道答案,但是結果顯示我們對生活的瞭解是多麼地不正確,我們每一個人的生 活都顯示了我們根本對人生一無所知,否則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失望、這麼多的不幸、這麼多的憂慮?
就我們的性知識而言,我的看法也是如此,我們對它根本一無所知,或許你不同意,你會辯駁:『我們對神和靈魂一無所知,那是很有可能的,但是你怎麼能夠說我們對性一無所知呢?』你成許會回答,你已經有了太太而且還有孩子。然而我敢說你對性一無所知,雖然我這樣說你或許很難同意,你或許有過性經驗。但是你對性的瞭解並沒有比動物來得更多,機械式地經歷過一個過程是不足以知道它的。
一個人或許開車開過1000英里,但那並不一定表示他知道任何關於引擎的事,他可能會嘲弄我的話,說他剛開過1000英 里,但是我仍然要冒昧地指出地完全不知道關於車子的事。我要再說一遍,開車和知道它內部的結構是不一樣的。
一個人按了一個按鈕,然後就有光,他再按一次,光就消了,他做了無數次,他可以說因為他可以任意把燈打開或關。所以他就算知道電了嗎?我們會說他是傻瓜,即使一個小孩也以把燈打開或關掉而不需要電的知識。
任何人都可以結婚,任何人都可以生孩子,它跟瞭解性無關。動物繁殖,但那並不表示它們知道性。
事實的真相是:沒有人以科學的方式來研究性,性的哲學、科學都沒有被發展,因為每一個人都相信自己知道性,沒有人覺得他需要性的經典,這是人類一個莫大的錯誤。
某一天,當我們充分發展出一套性的經典、科學,或完整的思想系統,我們將可以產生新的人種,那麼我們就不會生出這醜 陋、這麼缺乏活力、有缺陷而脆弱的人類,有病的、弱的、無趣的人在這個地球上將會看不到。
根本不需要生出現在這種由罪惡生出來的世代,但是我們並沒有去感覺這一點,我們習慣把燈打開或關掉,然後下結論我們知道有關電的每一件事,即使到他生命的晚年,一個人還不知道性是什麼,他只知道「開」和「關」,除此之外就沒有了。
我們從來沒有在性的主題上深入探討,從來沒有在性的實務上思索,從來沒有試著去透徹瞭解,從來沒有去靜心冥想它,這就是因為我們誤以為我們知道關於它的每一件事。當一個人什麼事都知道,還有什麼需要去思考的呢?用同樣的一口氣,我要告訴你們,在這個世界上、在生命本身,沒有比性更奧秘、更神秘、更深的主題。
我們最近才知道原子,然後整個世界就有了巨大的改變,但是當我們成功地完全了解性的原子,人類將進入一個智慧的新時代,當我們能夠徹底明白生命創造的過程和技術,我們簡直不能預測我們能夠達到多麼浩瀚、多麼偉大的高處,但有一件事是可以確定的性是最神秘、最深奧、最寶貴,同時也是最被咒詛的主題。而我們對它全然無知,我們從來不去注意這個重要的現象,一個人終生經歷性交的例行事務,但是他不知道它是什麼。
第一天,當我談到空,談到無自我性和無念(no-mind),有很多朋友不相信。之後,有一個朋友告訴我:『我以前從來沒有想過它,但是你所說的都有發生。』有一位淑女來告訴我:『我根本從來沒有經驗過這個,當你談到它,我想起我的思想變得靜止而滿足,但是我從來沒有感覺到無自我性或其他任何深刻的經驗。』可能很多人以前從來沒有想到這一點,所以讓我們來詳細說明幾點。
首先,人並不是一生下來就具有性科學的知識,很少有人保留了好幾個前世累積下來的印象而能夠完全瞭解性藝術、性科學,或性微妙的知識。這些少數人就是可以達到真正無欲階段的靈魂。對於一個瞭解性的完整事實,以及它的徹底含意的人來說,性變得沒什麼用處,他只是經過它。然後超越它,但是我們的傳統似乎沒有給我們機會去跟那些已經超越的人討論性,況且那些達到純粹無欲的人也必須經過非常大的努力才能夠告訴別人他們前世的事情。
唯有完全無欲的人才能夠顯露性的完全真理和神性,那些耽於肉欲的人無法瞭解任何微妙的事情。由於他們的無知,他們的生活一直到死都陷住在性意念裏。如我先前告訴過你們的,動物的性交是有排定時間的,它們有一個季節,動物必須等待它的心情或它的性情,但是人對性並沒有特定的時間,為什麼這樣呢?因為動物比人存在於性來的更深一層。
那些對性有研究的人,那些深入經歷性的人,那些靜心冥想人生多重經驗的人作了一個推論;如果性交只維持一分鐘,那個人次日將會再對它產生欲望;但是如果它可以延長到三分鐘,他在未來的一個星期之內將不會想到性,再者,他們觀察到;如果性交可以維持六分鐘,那個人在未來的三個月之內將可以免於性,沒有熱情的思想會再浮現在他身上;如果性交的期間可以延長到三個小時,一個人將可以永遠免於性,他將永遠不會再對它產生欲望。
但是人一般的經驗都只持續片刻,即使只是想像一個三小時的期間也是很難的,然而我要重申;如果一個人能夠停留在性交的姿勢,能夠停留在那個窺見神性的一刻,停留在那個水乳交融的狀態達三個小時之久,那麼一次的性交就足夠使他終生免於性,它會留下一個非常滿定、非常快樂的經驗,這個經驗可以維持一生、在一個完全的性交之後,要達到真正的無欲就沒有障礙。
即使經過一生的性經驗,我們從來沒有接近那個至高無上的階段從來沒有靠近那個神性,為什麼呢?一個人到達成熟的晚年,到達他生命的終點,但是他從來不能免於肉體上的性欲、免於性交的熱情。為什麼呢?因為他從來不瞭解或沒有被教導性的藝術或性的科學,他從來沒有去思考它,他從來沒有跟成道的人討論過它。
你或許會懷疑,通常只能夠持續片刻的經驗居然能夠延長到小三個小時,所以我要給你一些指示,如果你去注意它,那麼到達自然無欲的旅程將會變得簡單一點。
一個人的呼吸越快,他性交的持續就越短,一個人的呼吸越平靜、越慢,他就越能延長它、性交持續越久,使性成為窺見神性(達到三岸地)的入門、成為到達超意識的管道的可能性就越大,如我稍前所提及的,無自我性和無時間性可以在性行為窺見神性時(達到性三摩地時)達成,呼吸必須很慢,呼吸的緩慢可以打開更深的窺見神性的通道。
在性行為當中還有一件事要記住,那就是你的知覺要集中在兩隻眼睛的中間,在第三眼的地方,如果注意力集中在那裏,高潮的持續可以被拉長——甚至到三個小時,這樣的一次性交的行為可以把一個人的根確切地伸入無欲的泥土裏——不僅是對這一生,對來世也同樣有用。
有一位淑女寫信告訴我說維諾巴(Vlnoba)是一個無欲的人,她問我是否因此我不同意他可能從來沒有三摩地的經驗,她繼續說既然我也是一個無欲的人而且沒有結婚,或許我也沒有三摩地的經驗。如果那位淑女在這裏,我要告訴她,不管維諾巴或裁或任何其他人,沒有人能夠沒有真正的性經驗而達到無欲的階段,我同時要告訴她,那個經驗或許在這一世,或許也可能在前世,一個在這一世達到無欲的人應該歸功於前世深刻的性交結合,而不應歸功於其他任何東西,這是唯一的解釋、如果一個人在前世有深入的性經驗,他在這一世生下來就可以免於性。性將不會再打擾地,即使在他的想像中也不會打擾他。相反地,別人對性採取怎麼樣的行為會使他覺得驚訝,別人對性那麼瘋狂會使他吃驚,這樣的一個人甚至自己要作一些努力才能夠分辨男人和女人。
如果一個人想像他從小孩子開始就可以是一個無欲的人,他可以不要有任何性經驗就可以變成一個無欲的人,那麼他將會變成一個有神經病的人,那些一直不停地在說無欲,那些高嚷著要遵行無欲的人,就是使人產生精神分裂的人,精神分裂最大的原因就是這個。無欲不是可以強迫實行的,無欲是由內在經驗的精華所發展出來的。無欲是安靜和深奧的性經驗的結果。如果在性當中,一個人有一種絕對的神啟,即使只有一次,他以後世世代代無止境地旅程都可以免於性。
到現在為止,我已經討論了兩個要達到那絕對經驗的因素呼吸要很慢,慢到幾乎根本不存在。而且知覺要集中在兩眼中間的那一點,知覺越集中在這個中心,性交就自動地會越有深度,性支持續的時間和呼吸的緩慢成正比。然後,你會開始感覺到吸引力並不是為了性交,那醉人的拉力是由三摩地而來的,如果你可以刻畫出那些高度、如果你可以窺見那個光芒,它將會照亮你未來的道路。
一個人躺在一個昏暗的、骯髒的、充滿異味的房間已經很久了,牆壁破裂而目有很多污點,然後他起來打開一扇窗子,現在他可以看到天空光明的太陽,他可以看到鳥兒自由自在他在空中飛翔、一個突然知道廣大的天空、知道太陽和月亮、知道飛鳥、知道搖擺的樹和芬芳的花朵的人將不會在骯髒的、臭的、黑暗的房間多待片刻,他會衝到外面廣闊的天空下。
一個在性裏面窺見三摩地的人——不管它是如何地飛逝而過——將會馬上知道內在和外在的不同、自由和監禁的不同,但是就某方面而言,我們都是一生下來就進入一個密閉的小室,四周有牆圍住,而且又暗又髒,去瞭解有外在世界的存在是很重要的,這個知識最後會鼓舞我們飛出去,但是一個不打開窗子,只要坐在角落說他不想去知道這個髒房子的人,他一點也不能改變他的情況,他將永遠留在髒房子裏。
一個自認為無欲的人跟任何其他人一樣被囚禁在性的小室裏,他跟你唯一的不同是他的態度是封閉的,而你的眼睛是張開的,你用身體做的事,他用心理來做、身體的行為是自然的,但是代替性的想像是反常的,所以我勸你不要去反對性,而要很同感地去試試看、去瞭解它,在你的生活裏給性一個神聖的地位。我們已經討論了兩個指引,第三個要記住的重要的事是你去做的態度。在性交的時候我們和神很接近,神存在於生出新生命的創造行為裡,所以一個人的態度必須好像要去廟宇或是要上教堂一樣、在性高潮的時候,我們最接近「那至高無上的」,我們變成工具,一個新的生命要降臨,我們將要成為小孩子的父母,怎麼樣呢?在性交的時候。我們最接近創造者本身,他的影子也使我們轉變成創造者、如果我們以單純的頭腦和崇敬的感覺來從事性,我們就可以容易地窺見祂。
但是出乎意料的,我們不是這樣在從事性,我們帶著責備的態度、帶著罪惡感來從事性,所以我們不能感覺到創造者的存在,當一個人在身心痛苦的時候、在怨恨的時候、在嫉妒的時候、在憤怒的時候不應該從事性。一個人絕不應該在充滿煩惱或是不乾淨的氣氛之下從事性,但是一般的情況卻跟這個相反,一個人越是充滿憤怒、沮喪、痛苦,或失望,他就越想從事性。一個愉快的人不會去追逐性,但是一個憂傷的人喜歡進入性,因為他把它看成是他不快樂最好的逃避、但是要記住,如果你帶著痛苦、帶著憤怒、帶著責備,或帶著悲傷去從事性,你將永遠不會達到那個滿足,達到你整個靈魂所渴望的成就。
我勸你,只有當你愉快的時候、當你充滿愛的時候,最後一點,但並不是最不重要的一點,當你心神很寧靜的時候,才從事性。唯有當你覺得你的心充滿著喜悅、和平和感激的時候,你才可以想到要有性交,一個像這樣來從事性交的人可以得到昇華和最終的成就,即使只有一次也足夠使你永遠免於性,一次的經驗就可以最終突破障礙而進入三摩地的周圍。
小孩子從母親的子宮生出來是很痛苦的,它就好像樹木從泥土裏被連根拔起一樣,它的整個個體都渴望再跟泥土結合,它跟泥土的結合意味著它的生命、它的活力、它的營養。它被連根拔起,因此它吵著要回去,因為現在它的生命線被割斷了,當小孩子從母親的子宮出來的時候,他從他的世界被切開了,現在他的靈魂、他的整個人都想要再跟母親、跟源頭再結合,這個嚮往就是愛的渴望,我們所說的愛還有什麼其他的嗎?
每一個人都想沉浸在愛的給予和獲得裏面,每一個人都想跟生命之流再結合,那個結合在性行為、在性交、在男女結合麼極致時來到,性就是原始結合的再經驗。
男女的結合具有很深的意義。自我消失在兩個人的同化當中,一個真正瞭解這個結合的本質、瞭解這個對愛和合一的渴望的人也能夠瞭解另外一種結合——瑜迦行者的結合;苦行者的結合;聖火的結合;靜心者的結合——的意義。一個人在性交的時候也結合;他的自我和另外一個人的自我合併在一起,他們就成為一體、在三摩地裏,一個太陽整個宇宙結合而與之成為一體,在性裏面是兩個人的合併,然而在三摩地,一個人失去了自我而眼整個宇宙合為一體,兩個人的會合是短暫的,但是一個人跟宇宙的結合是永恆的。
任何兩個人都是有限的存在,因此他們的結合不可能是無限的。不能永續,而且還有摩擦。婚姻生活和肉體的愛都有它的限度;我們不能永遠結合,我們為了片刻的狂喜而在一起,但是我們必須再分開,這個分開是痛苦的,所以愛人一直處於失望的狀態下,對方似乎是這種沮喪的感覺、這種孤單的感覺的原因,因此憤怒爆發在兩個人的關係當中。
知識豐富的人會說兩個人基本上有兩個不同的自我認同,他們可以暫時會合在一起,但是即使在靈性上也不能永遠融合在一起,由於這個不能滿足的熱情,導致愛人之間的衝突。然後他們就開始輕視對方,緊張、爭吵、一種疏離的感覺,甚至一種恨的感覺就會潛入,那是因為一個人想像可能是因為對方的不願意,所以合併才不完全,但是這個不完全不能責怪任何人。人是有限的存在,他們的合併也只能夠是有限的,他們的合併不能夠是永恆的。
只有跟神、跟梵天(Brabma)、跟存在(Exlstence)才能夠有永恒的融合、那些達成性交的微妙經驗的人可以想像,如果跟一個人片刻的結合就可以得到這樣的狂喜,那麼如果能夠跟「那永恒的」結合的話,它的結果又會是如何呢?但是一般人甚至無法想像那狂喜的高峰。那是了不起的、靈妙的、非言語所能形容的,那是永恆的狂喜。
假定你坐在一根蠟燭的前面,試著去想像燭光和陽光之間的不同,那個想要比較的企圖是沒有用的。蠟燭那麼小。而太陽那麼大,差不多比地球大六萬倍,雖然它離我們有100億英里,它的熱仍然可以達到我們,甚至把我們烤焦,所以我們怎麼可能估計陽光和燭光之間的不同呢?
但是不管它的天文數字如何,在數學上仍然可以計算出它的差別,因為兩者都在人的認知範圍之內,這個差別是可以探知的,但是要估量性高潮時的狂喜和三摩地永恆的喜樂之間的差別是不可能的。兩個暫時存在的人的性結合是非常興奮的,而在跟宇宙結合的時候,一個人失去了他自己,就好像一滴水滴進大海裏,這兩者是沒有辦法比較的,沒有一個單位可以用來衡量這個結合的大小。
在接觸到這種喜樂之後。一個人還會渴求性嗎?在達到這個永恆的海洋之後,一個人還會去想要這個飛逝的快樂嗎?對那永恒之光(the eternal)的一瞥就足以令人相潔感官上的快樂是沒有意義的,比較之下,它是一種發瘋,然後一個人現有的熱情很快就會變成令人厭惡的,然後它們看起來就像是一種精力的消磨、一種能量的浪費以及苦惱的來源、在一個人能夠確定這個之後,他就是在朝向自然無欲這個目標的道路上了。
從性到三摩地有一段很長的路程、三摩地是最終的目標,而性只是第一步、我要指出那些拒絕承認第一步的人,那些譴責第一步的人甚至無法到達第二步,他們根本無法進步。帶著意識、帶著瞭解、帶著知識去走第一步是非常必要的,但是要注意性不是目的,性只是一個開始,要進步還需要很多很多步。
然而人類最大的缺點就是他甚至不願意去走第一步,而去熱望要到達最後一步!一個人輕視階梯的第一階,但是卻抱著野心想抓住階梯的最後一階,他連燭光的經驗都沒有,卻想要宣稱陽光的燦爛!那是不可能的。為了要抓住太陽的意義,我們必須學著去瞭解蠟燭暗淡的光,它維持了一陣子之後很快就會被風吹熄、要喚起對最後一步、對到達太陽的渴望、欲望和不停的企求,一個人必須先踏出正確的第一步。
適當地欣賞輕音樂可以為永恆的音樂鋪路;對暗淡燭光的經驗可以把我們引導到無限的光;瞭解一滴水是瞭解整個海洋的前奏曲。
原子的知識可以顯示所有物質力量的奧秘,自然賦予我們一個性的小原子,但是我們根本不去認識它,我們甚至不完全承認它,那是因為我們既沒有清楚的頭腦,也沒有感知神秘的能力去認識它、去了解它,或者去經驗它,因此我們非常不瞭解那個可以把我們從性引導到三摩地的過程、當人可以瞭解和尊敬這個超越的過程,他就可以進入一個新的而且較高的社會秩序。
男人和女人是兩個不同的極,是能量的正負極,這兩極正確的會合可以完成一個電流而產生一種電、如果你們深深地而且完全互相臣服的那種性交期間可以維持一段長時間,那麼電的直接知識是可能的、如果它可以延長一個小時。那麼一個會產生出電的光環的高電能就會自己產生出來。如果身體的電流完全投入擁抱之中,一個人甚至可以在黑暗中看到一片光芒,經驗這個能量電流的配偶是在飲著人生最圓滿的一杯。
但是我們不知道這個現象,我們覺得這個想法很奇怪,因為我們不相信我們沒有經驗過的事,因為這件事是在一般的經驗範圍之外,但是我說,如果你沒有碰到這個經驗,你應該想想看,然後再試試看。你應該開始重新審查你的生活。尤其是關於性的那一章。
性不應該只是達到肉體快樂的工具,它應該也是靈性提升的手段,性是一個瑜珈的過程。我不認為基督或馬哈威亞或佛陀的出生是偶然的,他們每一個人的出生都是兩個人完全結合的果實,那個結合越深。子孫就越好,那個結合越淺,子孫就越差。但是在今日,人類的能力正在一直下降當中,有些人責怪說那是因為道德標準的低落,另外有些人將它歸罪於是預先註定的混亂年代的結果,但是所有這些假定都不正確,而且沒有價值,人的墮落只是由於我們對性態度的惡劣,理論上和實務上都一樣,性已經喪失了它本來的神聖,本來人類對性崇敬的感覺已經褪色了,性已經退化成機械式的惡夢,這種對性的態度顯示了一項微妙而嚴重的暴力,性變成不再是愛的一個經驗,性變成不再是到達神性的工具,性變成不再是一個靜心的行為,因為這種情形,人類就一直沉淪到深淵裏。
我們所做的任何事情的結果是依照我們對它的態度而定的、如果一個喝醉了酒的雕刻師正在做一個雕像,你能期望他創造出一個漂亮的藝術品嗎?如果一個女芭蕾舞師正在跳舞,如果她受到打擾、生氣,或充滿憂傷,你能期望她有一個才氣煥發的表演嗎?同樣地,我們對性的處理方式是錯的。
性是在我們生活裏面最被忽視的一件事、生命的綿延所依賴的,新的下一代所依賴的、新的靈魂進入這個世界所依賴的現象居然是最被忽視的,這不是莫大的錯誤嗎?你或許沒有察覺到在性的高峰會產生出一種情況,靈魂會降臨而進入那種情況,母體就懷了一個新的生命。你只是創造出那個情況,當一個特定的靈魂所必要的和適合的情況已經具備,那個靈魂就出生了。靈魂的品質跟那個情況有直接的關係,在生氣、罪惡感,或意慮的況下所懷孕的胎兒一生出來就受到折磨。
我們子孫的標準可以改善,但是要懷一個較高貴的靈魂,那個懷孕的情況也必須是一個具有較高品質的情況,唯有如此,較優越的靈魂才會降生,唯有如此,人類最終的標準才會提高。這就是為什麼我說,當人熟識了性的科學、熟識了性的藝術,他能夠把這個知識傳授給年輕人,也傳授給老年人,我們就可以提供那個可以生出阿魯賓多和尼采所稱的超人的情況,這樣的子孫是可以生出來的!這樣的世界是可以創造出來的!但是在那之前或許不會有什麼進步,在那之前,戰爭無法避兔、恨意無法消除、不道德無法醫治、罪惡無法根絕、生活的淫亂墮落無法根除、目前的黑暗無法抹去。
即使我們使用現代所有便利的設施和革新的設備來服務人類,即使政客、社會學家和宗教領袖都盡了他們最大的努力,戰爭還是沒有辦法停止、緊張還是沒有辦法緩和、暴力和嫉妒還是沒有辦法消失。在過去的一萬年裏,使徒們、救世主和那些聖人物都在倡導反對戰爭、反對暴力、反對憤怒等等,但是沒有人聽進去,相反地,我們殺害那些傳播愛的福音的人、那些試著教我們不要使用暴力的人、那些顯示給我們靈性道路的人。甘地教我們要實行非暴力、要磨煉我們的靈魂、要和睦相處,而我們去用子彈來報答他,那就是我們對他高貴的服務所表現出來的感激。
所有人道的使徒,不管是過去或現在,都沒有成功,他們失敗了,他們所構想和鼓吹的理想與價值都沒有成果,他們之中沒有個人能夠提供一個實際的萬靈丹,所有他們高超的理想都失敗了,比最偉大更偉大的,比最寶貴更寶貴的——所有的都不夠,他們來到,他們傳道,然後他們過世,但人類仍然停留黑暗中摸索,仍然陷住在地球上的地獄,難道這不是證明他們所教導的、他們所傳授的觀念有某些基本上的錯誤嗎?
一個人挫折。因為他在挫折的情況下被懷胎,打從一開始他就帶著挫折的病原菌,他們的靈魂就已經有病了,這個病、這個不幸和悲傷的癌細胞根植於他的靈魂的深處,當他被懷胎的那一剎那,他的整個人就形成了,所以佛陀失敗、馬哈威亞失敗、基督失敗、克裏虛那失敗,他們都已經失敗了。
基於面子上或禮貌上的緣故,我們或許沒有公開承認它,但是人類已經一天比一天變得越來越沒有人道,儘管有那麼多非暴力、愛和容忍的說法,我們的進步只是從簡單的匕首進展到鈷原子彈。據說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我們殺死了3000萬人,停戰之後我們談論關於和平和愛,二次世界大戰我們殺死了7500萬人,之後,我們再度磋商和平與共存,從羅索到維諾巴。每一個人都高嚷著要維持和平,然而目前大家都在準備第三次世界大戰。比較之下,這次戰爭將會使前兩次戰爭看起來像小孩子玩遊戲一樣。
有一次一個人問愛因斯坦說,第三世界大戰會發生什麼事,愛因斯坦說他沒有辦法預言第三次世界大戰的情況,但是他可以預測第四次世界大戰的事,那個人覺得很驚訝,如果愛因斯坦沒有辦法說出關於第三次世界大戰的事,他怎麼可以說出第四次世界大戰的事呢,愛因斯坦說:關於第四次世界大戰有一個事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一定不會有第四次世界大戰。因為沒有人能活過第三次世界大戰。
這就是人類道德和宗教教導的結果,但是這個原因存在於另一個地方,急需去更改,除非我們能夠成功地把和諧帶進性行為裏,把心靈層面帶進性裏面,把性當成是進入三摩地的門來尊敬它,否則就沒有辦法產生出較好的人類。除非這種情況發生,否則未來的人類將會比最差的更差,那是可以確定的,因為今天比較劣質的孩子將會透過性生出比他們更差的小孩,每一個新生代的品質將會越來越差,這是最起碼可以預言的。但是我們已經到達這麼低的一個程度,要再進一步降低已經非常不可能了,整個世界差不多已經變成一個大的瘋人院了。
美國的心理治療家認他們所搜集的資料加以統計推斷,紐約市的人口只有18%可以算是心智正常的,如果只有18%的人心智正常。那麼其他82%的人情形如何呢?他們處於一種精神分裂的狀態下。你只要靜靜地坐在一個角落自我反省片刻,你就會很驚訝地知道隱蔽在你裏面的瘋狂有多少,至於你怎麼來壓抑和控制你的瘋狂,那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只要有一些感情上的挫折,任何人都可以成為一個十足的瘋子。
在未來的100年之內,整個世界很很能將會變成一個巨大的瘋人院,當然,就某方面而言將會有很多益處;我們不需要冶療發瘋,我們不需要心理治療來處理精神病患者,沒有人會認為他是發瘋的,因為病號的第一個徵候就是他永遠不會承認他是瘋的。這種病一直在增加,這種疾病、這種心理上極度的痛苦、在種心理上的黑暗一直在增加,除非性可以昇華、除非性行為變成神聖的,否則將無法產生新的人類。
在過去的三天裏,我強調一個特定的觀念:一種新的人必須被誕生出來!人的靈魂渴望攀登高處、到達天空,像月亮和足自一樣被照亮、被啟迪,像花一樣開放,製造音樂、跳舞。但是目前人的靈魂正在受苦,他的靈魂是饑渴的,然而人是瞎的,他在惡性迴圈中繞來繞去,他無法從那裏面逃出來,他無法提升到它之上,為什麼呢?有一個原因,而且只有一個原因;他現在的繁殖過程是荒謬的,它充滿了瘋狂,它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我們未能使性成為到達三摩地的通路,一個啟蒙過的性行為可以打開到達三摩地之門。
在這三天裏面。我只是在鑽研一些原則,現在我要把其中主要的一點再提出來,然後結束我今天的談話。
我要說,那些把我們從人生的真理引開的人是人類的敵人,那些告訴你永遠不要去想性的人是你的敵人,他們不允許你去想它、去思考它,否則我們怎麼可能尚未發展出對這個主題的理性態度呢?
再者,那些說性和宗教無關的人完全不正確,因為進入宗教的能量是性能量被轉變和昇華而來的,這個具有活力的能量之昇華把人提升到那個我們所知甚少的領域,一個人性能量的轉變把他提升到一個沒有死亡、沒有憂愁的世界,提升到一個除了喜悅、純粹的喜悅之外什麼都沒有的世界,任何具有那個能量,那個生命力的人都可以把自己提升到那個喜悅的、真實的意識領域。
但是我們一直在浪費這個能量,我們就像底部有漏洞的水桶,我們用這些水桶從井裏找水,但是在過程中所有的水都流光了,剩下的只是一個空的水桶。我們就像底部有漏洞的小船,越伐越沉,這樣的船永遠無法到達彼岸。它註定要沉在河裏,所有這些漏出都是由於性能量被導往錯誤的方向。
再說一個小小的故事,我就要結束今天的談話。
有一個牧師要去主持鄰近教會的一個禮拜式。為了要準時到達,所以他幾乎跑步了。當他跨越過一片田野的時候,他看到一個受傷的人在附近的溝中爬行,一把刀子插在那個人的胸部,他在流血,牧師想把他拉起來照顧地。但是再想一想。他覺得這樣可能會延誤他赴教會的時間、他選擇「愛」作為講道的主題,他已經決定要鑽研基督著名的箴言;「愛就是神。」當他在趕路的時候,他的內心一直在準備著他所要講的東西。
但是那個受了傷的人睜開眼睛喊道;「神父,我知道你要去教會講以愛為主題的道,我也是要去教會聽道的,但是強盜刺傷了我,把我丟在這裏。請你聽著,如果我還能活著的話,我將告訴人們說有一個人在路分快要死了,你不去救他,卻跑開去講關於愛的道,我警告你,不要忽視我。」
這話使牧師略感害怕,他瞭解如果這個人活著而把這件事說出來,村裏的人一定會說他的講道都是騙人的,牧師雖然不擔心那個快要死的人,但是他擔心輿論,所以他勉強接近那個人。
當地走近一點。他看那個人的臉看得更清楚,似乎有點面熟,他說;「我的孩子,好像我以前在那裏看見過你。」
那個受傷的人說:「你一定見過,我是撒旦。我和牧師和宗教領袖有很古老的關係,如果我不認識你,那麼我還會認識誰?」
然後牧師很清楚地回想到他,他在教會裏看過他的照片,他退回來,他說;「我不能救你,你死掉比較好,你是撒旦,我們一直在希望你死,所以你死是好的,我為什麼要救你呢?即使碰到你也是一項罪惡,我要趕我的路了。」
撒旦放聲大笑,然後說:「聽著,我死的那一天,你就沒生意做了,你沒有我是不能存在的,因為我還活著,所以才有今天的你。我是你職業的基礎,你最好拯救我,因為如果我死了,所有的牧師和教士都將失業,他們將會絕跡,因為人們就不再需要他們了。」
牧師將他的話思索了一下,覺得他的話有真理在裏面,所以他立刻把那個垂死的人拉到他的肩膀上說:「我親愛的撒旦,不必煩惱,我要把你帶到醫院去醫治,請你趕快好起來為了神的緣故,你不要死,你最對的。如果你死了,我們都將失業。」
或許你無法想像撒旦存在於牧師的根,牧師是在撒旦作為的背後,但是撒旦非常忙碌餘興的剝削,而性的剝削存在於每一件事的根本,透過霧,我們無法看清教士是在所有這些騷亂的背後,因為教士對性的貶低,使的它變的越來越有吸引力,因為性一直被教士所誹謗,所有人便的越來越有色欲,教士越是努力去消滅一個人關於性的思想,它就變得更神秘,而引起更多的好奇心。
人是無助的,人是性的奴隸,這個無助必須受到鄙視。我們要的是知識而不是無知,知識本身是一種力量,而性知識是一個更大的力量,繼續生活在對性的無知裏最危險的。
或許我們無法到達月球,到達月球並不真正的需要、如果我們到達月球,人類或許無法得到很多利益如果我們無法到達大西洋海底5英里深那不見天日的地方,世界末日也不會來到,達成這些事並不能帶給人類很多好處。我們是否能將原子分裂也不是非常重要,但是為了要成功地產生出新的人,我們去接受性、去完全瞭解性,瞭解它而且超越它,是我們最終的顧慮,而月是極度需要的。
在過去的三天裏,我向你們解釋了一些事情,明天我要努力來回答你們的問題,你們的問題必須報誠實地提出來,你們一直在問關於靈魂和神的那種態度是不行的,這是一個生活和生命的問題,唯有當你的詢問是直接而且誠實的,我們才能夠深入探討這個主題。真理永遠都準備被發現,只要我們有一顆真正的、誠實的和具有良知的好奇心,我們就可以瞭解它,但是很不幸地,我們都缺乏這種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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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aci
6#
樓主| 發表於 2013-2-3 14:46:03 |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從色欲到上帝
最後一個演講1968年10月1日於孟買
朋友們問我很多問題,有一個朋友問我為什麼要選擇性作為演講的主題。
讓我舉例來說明,在孟買的大市場有一個公共的集會,有一個學者在講關於卡比兒(Kabir)和他的哲學,他背誦了一對對聯。他說:卡比兒站在市場的中央,他揮動他的棒子對人們叫喊,向所有的人說:「只有那些有勇氣燒掉他們自己房子的人才跟我來。」
他這樣說的時候,我看到那些人覺得很高興,我猜想,那些聽到從卡比兒那裏來的那麼深刻、那麼激烈的訊息而能覺得泰然自若的人一定是真的有勇氣燒掉他們自己的房子,出發去追求真理,對這樣的人我想我可以打從心底講得很坦白。但是事實上,他們之中沒有一個人準備要放棄或燒掉自己的房子,問題在於:如果卡比兒在那裏,他一定會對這個情形覺得一點也不高興,所有在座的各位都很喜歡聽到卡比兒所講的,但是當卡比兒300年前說它的時候,當時在場的人沒有一個覺得高興,我也像卡比兒或耶穌基督一樣,在同樣的幻念之下努力,人是一種如此令人驚奇的動物,他聽那些已經死去的人講的話覺得很高興,卻威脅要殺死那些活著的人。
我應該說一些關於真理的事,但是為了要談論真理,必須先摧毀那些人們已經接受為真理的非真理。有很多我們接受為真理的事實上並不真實,除非真理被顯露出來,否則我們無法向真理的第一步邁進。
他們告訴我說要講「愛」,但是我覺得只要我們還被一些關於性和色欲不正確的假設所縴絆,我們就永遠無法瞭解或珍惜愛。只要這種錯誤的信念深植人心,任何我們所說的關於愛的談論都將是不完整的、浪費的、不真實的。所以,為了要把重心放在這裏。我在那個特殊的集會裏談論關於色欲和性。我說性能量本身可以轉變成愛。
如果一個人買了又髒又難聞的糞肥,把它堆在他家門前的街上,對於經過的每一個人來說,那將是很難過的,但是如果他將糞肥灑在花園裏,那麼種子就會生長,種子會變成植物,植物會開花,花的芬芳對每一個人都是一個邀約,經過的路人都會被吸引、你或許從來沒有想過,花的芬芳不是別的。而是糞肥的臭味——從種子向上提升,經過了植物,糞肥的臭氣就變成花的芳香,一個壞的氣味可以轉變成甜美的香味。
以同樣的方式,性可以轉變成愛,但是一個對性採取恨的態度的人怎麼能夠變成充滿著愛呢?當一個人成為性的敵人時,他怎麼能夠蛻變性呢?所以我強調瞭解色欲和知道性的需要。前天我指出,性必須被蛻變。
我想那些會去想關於燒掉他們自己房子的問題的人一定會很樂意聽到一些誠實的談論,但是我很傷心,我被誤解了,當我結束了當天的演講,我很驚訝地看到所有在平臺上的官員和組織這個集會的朋友都消失了,當我走下臺階要離開的時候,他們都不見了,我想他們都趕回家,怕萬一他們的房子失火,然而,更可怕的,他們都爭著趕回去熄滅他們自己的火。
連那個主要的策劃者也沒有在場感謝我,那些戴白帽、身著卡迪服的政界領袖都不在高座上,他們遠在演講結束之前就逃走了,領導階層的人實在是一個孬種,但也很敏捷,在他們的跟隨者逃走之前,他們就先逃走了。
但是有一些勇敢的人來接近我——一些生氣勃勃的男人和女人、一些老的、一些年輕的,他們都說我告訴他們一些以前從來沒有人講過的東西,他們說他們的眼睛被打開了,他們覺得內在變得更輕了,在他們的眼睛裏,在他們喜悅的眼淚裏有感激的神情,我接受了他們的要求來完成這一系列的演講、那些誠實的人準備要去瞭解人生,他們問我是否可以在這個主題上作更詳盡的說明,這就是我回到孟買的原因之一。
即使在我走出來之後還有一大群人集結在那裏,他們因為我所說的話而向我道賀。之後,即使那些領導者已經先溜了,我覺得大眾還是跟著我,就在當時當地,我決定在這個主題上面作更詳盡的解釋,這就是為什麼我選擇這個主題的原因。
另外一個原因是那些從高座開溜的人開始告訴人們說我講了一些褻神的東西,一定會將宗教破壞,說我講了一些一定會使人們變得更沒有宗教修養的東西!所以,為了要回答他們,我覺得我必須在我的觀點上作更詳盡的說明、我覺得他們應該瞭解,人們不會因為聽到關於性的演講而變得比較不具宗教修養,相反地,到現在為止,因為他們都不瞭解性而變得沒有宗教修養。
無知可以使你變得沒有宗教修養,知識永遠不會使你變得沒有宗教修養,而我說,如果知識會使人們變得更沒有宗教修養,我仍然喜歡知識,但是,事實並非如此,知識就是宗教,無知就是無宗教,而且,一個缺乏知識的宗教根本就不是宗教——那是無宗教——我們越早脫離它越好。缺乏光的光並不是光,那是以光作為假面具的黑暗。光永遠邀約光,知識永遠歡迎知識。記住,宗教不是別的東西,只是尋求高貴的知識、尋求瞭解那完美的光的另一種稱呼,無知和黑暗永遠都是有害的。
如果人類由於他對性的無知而變得更墮落、變得性格完全錯誤、變得神經很不正常,這不應該責怪那些反省和靜心冥想性這個主題的人,而必須去責怪那些所謂的道德和宗教的傳道者,幾千年來,他們企圖把人們裝在無知的箱子裏,要不是為了這壓制的領導者,人類一定在很久以前就已經脫離了性意念。性是正常的,但是性意念的發明可以追溯到這些印度教的師父們。只要對性的無知仍然存在,這個障礙就永遠無法克服。
在生活的任何一個層面我都不贊成無知,不管任何代價。我永遠都準備迎接真理,我覺得如果一道偶然的真理之光可以帶給人們這麼大的震撼,那麼為了要澄清性的則是否可以使人變得更有或更沒有宗教修養這個問題,我們應該來討論它的整個內容。這就是事實的背景,這就是為什麼我選這個主題的理由,要不是如此,我一定不會選擇這個主題,要不是如此,我根本不會去談論這個題目。所以,那些創造這個機會讓我間接地選擇這個演講主題的人是值得我們感謝的,因此,如果因為我選擇了這個題目而你想要感謝我,請不要這樣做,反而要恭賀那些宣傳我的錯的人,他們逼我選擇了這個主題。
現在讓我們回到主題本身。
一個朋友問我:「如果性的轉變是變成愛,那麼你是不是意味著母親對小孩的愛也是因為性?」其他人也問了類似的問題。
去瞭解這個問題是有幫助的,如果你注意聽,你會記得我曾經告訴過你們,在性的經驗裏有一個深奧的深度,一個人們平常達不到的深度,性有三個層面,現在我想來談一談。
性的第一個層面是粗野的層面。例如,一個人去找妓女,他在那裏所得到的經驗不會比肉體的層面更深,妓女可以出賣她的身體,但是無法出賣她的心,當然更沒有辦法出賣她的靈魂。
在這個層面上,身體會合。就好像在強姦的情況一樣,強姦的時候沒有心靈的會合,強姦只有發生在身體的層面,無法強姦靈魂,強姦的經驗純粹是肉體的。
性的最初經驗是生理層面的,但是那些停留在那裏的人永遠無法達到完全的性經驗,他們永遠無法知道我所說的深度。這些日子裏,大多數的人都停留在肉體的層面。
在這個時候,有一個重要的情況我們可以加以瞭解,那就是在一些沒有愛而結婚的國家裏,性仍然停留在肉體的層面,它永遠無法進展到超出那個層面。他們的結婚是兩個身體的結婚,而不是兩個靈魂的結婚,愛只能存在於兩個靈魂之間。如果婚姻的發生是為了愛,那麼它可以有較深的意義,但是因為學者和占星學家的推算或階級、信念及金錢等的考慮之下所形成的婚姻永遠無法進入比肉體層面更深的境界。
這個系統有一個優點,那就是身體比頭腦穩定,所以在以身體為婚姻某礎的社會裏,婚姻會比較穩定,它們會持續較久,因為身體不會不穩定。因為身體幾乎是一個固定的因素,改變很慢很慢,幾乎感覺不出來,身體處於一種恒定的狀態下。所以那些覺得需要穩定婚姻制度,維持一夫一妻制,不讓改變成為可能的社會必須捨棄愛,他們必須剷除愛,因為心是愛的基礎,而心是不穩定的,在那些以愛為婚姻基礎的社會裏。離婚是不可避免的,在那些社會裏將永遠不會有穩定的婚姻,因為愛是流動的,心是易變的,而身體是穩定的、不變的。
如果有一顆石頭在你的院子裏,晚上的時候它會和早上一樣在同一個位置,但是一朵花在早晨開放,到了傍晚它就枯萎,掉在地上。石頭是一個沒有生命的東西,它早上是怎麼樣,晚上就是怎麼樣,建立在身體層面的婚姻會帶來穩定,但是它會像石頭一樣。這種婚姻是為了社會的利益,但是對人有害。
在這種婚姻裏。夫妻之間的性也不會觸及較深的領域,它只是成為機械式的例行公事。那個行為只是經常被重複而變得陳腐,沒有更多的事發生,當事人只是變得越來越麻木。在一個沒有愛的婚姻裏和去找妓女之間的差別非常小,你買一個妓女度過一個晚上,而你買一個太太度過一生,這就是僅有的差別,當沒有愛的時候,就用買的——不管你是為了一晚而雇用一個女人還是為了一生而作安排,當然,因為每天在一起就會產生出一種關係。人們稱之為愛,但這並不是愛,愛完全是另外一種東西,這些婚姻只是身體上的,所以這種關係也沒有辦法比身體層面來的更深,從博蚩雅嚴(Vatswvan)到科卡學人(Koka Pundit)所寫關於愛的手冊和經文從來沒有比身體層面更深入的。
另外一個層面是心理的——是屬於頭腦和心的層面,兩個戀愛的男女結婚可以進入深一點。比基於身體層面的婚姻更深一點,他們達到心,他們達到心裏上的深度,但是由於單調,他們每天都回到身體的層面上。過去200年在西方發展的婚姻制度就是在這個層面上,就是因為如此,所以他們的社會分裂而敗壞。
之所以這樣發生的原因是因為你不能依賴頭腦,今天頭腦欲求一件事,明天它又會欲求另外一件事;它早上要一件事,晚上又要另外一件事;它現在所感覺的會和剛才所感覺的完全不同。
你或許聽過拜倫,他在最後結婚之前,曾經至少跟60到70位女人親密過,但是即使行完婚禮走出教堂,手上牽著新娘的時候,他還是注意到另一位漂亮的女人經過,他被她的美嚇呆了。在那一刹那,他忘了他的新太太、忘了他剛行過的婚禮,但他一定是一個很誠實的人,因為當地和他的新娘走進馬車的時候,他告訴她:「你有沒有注意到?剛剛有一件奇怪的事發生,昨天,在我們結婚之前,我還在擔心我是否能夠真正的抓住你,你是我頭腦裏面唯一的女人。但是現在,當我真的跟你結了婚,剛剛在我們走下教堂臺階的時候,我看到一個漂亮的女人,有一下子我忘記了你,我的頭腦開始去追那個女人,有一個突起的念頭:「我在想,我是否可以擁有那個女人?」
頭腦是很容易改變的,所以想要穩定家庭生活的社會不允許婚姻達到心理的層面,他們說:「結婚,但是不要基於愛,如果婚後你們能夠培養愛,那很好。否則能夠怎麼樣就是怎麼樣。」
在身體層面上,穩定是可能的,但是在心理層面上,它是很困難的。在心理層面上,性的經驗比較深,也比較微妙,所以,在西方的經驗比在東方的經驗來得深。西方的心理學家,從弗洛伊德到榮格,都有寫這個關於性的第二個階段,關於心理的層面,但是我所說的性是屬於第三個層面的,這個層面到現在為止,在東方或是在西方都沒有被瞭解,性的第三個層面就是心靈層面。
因為身體有它的惰性,所以在身體層面有一種穩定性,在心靈層面也有一種穩定性,因為在那個層面也沒有改變:在那裏每一樣東西都很安靜,在那裏是永恆的,在這兩個層面之間的存在著心理層面,它是不穩定的,它就像記憶一樣。
西方的經驗就是在這個層面,所以婚姻破裂、家庭分散,一個由頭腦的結合而導致的婚姻無法產生出一個穩定的家庭狀態。現在西方的趨勢是朝向離婚,目前大概每兩年就有離婚發生,但是情況也可能變成兩個小時!一個人的頭腦甚至可以一個小時就改變!西方的社會是脫節的,比較之下,東方的社會是穩定的,但是東方也無法徹底瞭解性的微妙和崇高的深度。
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能夠在心靈層面上會合。在心靈層面上結合——即使只有一次——也會覺得他們的結合是永恆的,有一種深刻的交融,無時間性和純粹的狂喜就是他們的嫁妝。
我現在所談的是心靈層面的性,是那神聖的經驗,我欲求一個性的心靈指向。
如果你能夠領悟到我所說的,你就會瞭解到母親對兒子的愛也是心靈層面的性的一部分。你會說這是一個反常的敍述,你會問說母親和她的兒子之間會有什麼可能的性關係呢?要完全瞭解這個,我們必須檢查一下先生、太太和兒子之間性的很多其他方面和它們之間的相互作用。
我告訴過你們,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結合只是一下子,他們的靈魂也結合,但只是一下子,而小孩停留在母親的子宮裏有9個月,在這段期間內,它的存在和母親的存在是一體的,先生和太太的會合也是在這個層面——在這個層面只有存在(existence)——但是一下子之後他們就分開了,先生和太大會合一下子,然後就分開,所以母親跟他孩子的親密在她與她先生之間是不可能的,是沒有辦法的。
小孩子在子宮裏呼吸著母親的氣息;他的心透過母親的心來跳動,小孩子跟母親的血液和生命成為一體:他還沒有個別的存在,他仍然是母親的一部分,沒有人能夠像兒子一樣地滿足一個女人,沒有一個先生能夠像兒子一樣給她深度的親密感,同樣地,除非一個女人變成一個母親,否則她的充分成長是不完整的,除非她達到了母性的發揮,否則一個女人人格的完全發光,她的美之最極致的開花是不可能的。一個女人永遠無法完全滿足,除非她變成一個母親,除非她知道存在於母親和孩子之間那種深刻的靈性關係。
與此有關的,請記住,當一個女人成為母親。她對性的興趣就自動減弱,她深深體驗了母性,有9個月的時間,他跟一個跳動的新生命一起存在,如此一來,性對她的吸引力就變得很小。有時候先生會對她的無情感到困惑,因為他的成為父親並沒有在任何方面改變他對性的態度,他跟小孩子生產的過程沒有什麼深切的關係,父親與剛生下來的新生命並沒有心靈上一體的感覺。變成一個母親會帶給女人基本上的改變,但父親的身份只是一個社會的制度,小孩子不要父親也可以成長,但是他跟母親有根深蒂固的關係。
一個女人生過小孩之後會有一種新的心靈幸福充滿著她,如果你觀察一個已經成為母親和一個尚未成為母親的女人,你會感覺出她們人格的不同,這是就她們所散發出來悠閒安定的的氣氛而言。在母親中你可以找到一個容光煥發、一個寧靜——就好像你著到河流到達平原時的那種寧靜——但是在一個尚未成為母親的女人中,你會感覺到一種沸騰的流動,就好像河流仍然流經山脈——發出隆隆聲、怒吼、氾濫河岸、沖向平原。一個女人變成母親之後,她的內在會變得安靜、鎮定、安詳。
此刻我也想說,像今日西方的情形那些被性的熱情所折磨的女人就是不想成為母親的女人。做過母親之後,女人對性的吸引驟然減少,一個拒絕變成母親的西方女人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她知道她一變成母親就會失去對性的興趣,她以不成為母親來保有她在性方面的放縱。
很多西方國家的政府在考慮這一點,如果這種情形持續下去,他們的人口會變成怎樣?東方在煩惱人口數目的增加,但是某些西方國家卻在害怕人口數目的減少。因為如果女人決定不要成為母親,他們也沒有辦法。她們知道她們成為母親之後一定會失去對性的興趣,家庭計畫可以用法律來實施,但是沒有法律可以強迫一個女人成為母親。這個西方國家的難題比我們人口爆炸的難題更複雜。我們可以用力量或法律來停止增加人口,但是他們不能用立法來增加他們的人口。在未來的200年裏。西方國家的這個難題將會越來越嚴重,東方國家的人口呈級數成長,可以支配整個世界,同時,隨著時間的經過,西方國家的人力將會減少,他們將必須想辦法使女人同意再變成母親。
西方國家的一些心理學家已經開始提出贊成對童婚的看法,一個進入成熟的女人不會有興趣去變成一個母親——她們對性的愉快更有興趣——所以他們的心理學家告訴人們要早婚。在早婚的情況裏,在女人變成母親之前,她們不會有任何其他的觀念,這也是東方童婚背後的原因之一。他們知道,當一個女孩變成少女之後,當她意識到性之後,當她品嘗到性之後,她一定不想結婚而變成一個母親,這種心態、這種性的強烈吸引在她們知道成為母親以後會變成怎麼樣之前一直都存在於女人裏面,但是這一點唯有在她們成為母親之後才能夠瞭解,在真正成為一個母親之前,她們一點都無法了解。
為什麼一個女人變成母親之後會這麼滿足呢?因為她跟她的小孩之間有一種心靈上的性(spiritual sex)的神聖和完整的經驗,就是因為有這種經驗,所以母親和小孩之間才會有這麼強烈的親密感,為了小孩,一個女人會放棄她的生命,但是她無法想像奪取她自己小孩的生命。一個太太可以殺死她的先生——這種事時常發生———即使她沒有真正這樣做,她也可以在家裏創造出一種差不多等於這樣做的情況,但是對於她的小孩,她甚至連想都想不到會做出這樣的事,那是因為她跟小孩子的關係非常深、非常親密。
但是我同時要說,當一個女人跟她先生發展出一種深刻的關係,先生對她來講也變成一個小孩,然後他就不再是她的先生了。
在座有很多男士和女士,我要請問在座的男士,當他們以一種全然的愛的心情來對待他們太太的時候,他們的行為是不是剛好像小孩在對母親一樣。你知不知道為什麼男人的手會無意識地伸到女人的胸部,那是一個小孩子的手伸向母親的胸部,為什麼?胸部和愛有什麼關係?或者和性有什麼關係?性和胸部根本沒有真正的關係,但是小孩子跟母親的胸部有深切的關連,從嬰兒開始,她就沉浸在與母親的胸部——生命線——連在一起的知覺裏,當一個男人洋溢著深刻的愛,他就變成一個兒子!
但是女人的手跑到那裏?她的手會伸到男人的頭,她的手指會開始撫摸他的頭髮,這是她對她的小孩的記憶?她在撫摸她兒子的頭髮。那就是為什麼當愛在心靈層面上完全開放出來的時候,先生就變成了兒子;那就是為什麼先生必須變成兒子。當先生變成兒子之後,一個人就可以知道他已經到達了性的第三個層面——心靈層面,然而我們完全不知道這種關係。
先生和太太的關係是旅程的開始而不是結束。記住,因為它是一個旅程,所以先生和太太總是處於一種緊張的狀態下。旅程總是累人的,唯有在目的地才可以找到和平。先生和太太永遠不能安靜,因為他們總是在移動,總是在路上——大多數的人在途中就枯萎了,永遠無法達到目標,因為這樣,所以先生和太太之間總是有衝突,總是整天在爭鬥。這就是我們所謂的「愛」。
很不幸地,先生和太太都不了解壓力和爭吵的真正原因,他們每一個人都認為他們找錯了對象。先生認為,如果地娶另外一個女人,一切事情都會變得比較好,太太也認為,如果她嫁給另外一個人,一切事情很可能都會很好。我要告訴你們,這就是世界上所有配偶的經驗,如果給你一個機會換你的配偶。情形將都不會改變,它就像你扛著棺材到墳墓。中途換個肩膀,有一下子你會覺得痛苦減少一點,但是之後你就會注意到那個重量又再度變成一樣。在離婚比較流行的西方。人們所經驗到的是新太太在很短的時間之後就被證明是跟前任的太太一樣。兩個星期之後,新的先生也被證明是一樣的,這個原因無法在表面上找到,必須深入一點才能找到,原因與個人無關,與那個男人或女人都無關,原因在於結婚是一個旅程、一個過程,結婚不是目標,也不是終點,唯有當女人變成一個母親,而男人變成一個兒子,目標才算達到。
一個朋友問了一些與這個問題有關的事情,他說他不接受我作為性的權威,他說我可以被問及關於神的事,但是不可以被問及關於性的事,他說他和他的一些朋友來這裏要聽關於神的事,所以我應該只講關於神的事。或許他們不知道,從一個他們甚至不認為是性的權威的人那裏問關於神的事是沒有用的,你會從一個連地基都不知道的人那裡問關於黃金頂峰的事嗎?如果你不能接受我所說的關於性的事,那麼你也不應該問我關於神的事,如果我被認為不適合談論第一步,那麼我怎麼有能來談論最後一步呢?
在這個問題背後的心理學是:色欲和神到目前為止都被認為是相互的敵人。到目前為止,一般人都同意那些追求宗教以可以跟性無關,那些深入探討性的人可以和靈性沒有什麼共同點,這兩個觀點都是幻象,其實到達色欲的旅程也是到達神性之光的旅程,性的強烈吸引也是對高貴之神的追求。
因為人完全被裹在性裏面,所以他從來不覺得他的旅程是完整的,除非達到神性之光,除非達到昇華,否則他的追求永遠不會停止。那些譴責色欲而出發要去到達神性之光的人,他們的追尋並不是對神忠誠可靠的追尋,它只是以神為名的逃避主義。他們從色欲逃出去,把自己藏在神性之光的背後,這是因為他嚴重地害怕性。因為他們的生活經常處於性動盪的狀態下,因此他們以大聲念著神的名字「南無、南無、南無」作為掩護,好讓他們能夠忘記色欲、忘記性。
每當你看到一個人在念經「南無、南無」,你注意看地:在重複「南無」的背後會有「卡無(色欲)」的回音,性的知覺就在那裏。如果一個女人出現,他們會開始念他們的經——「南無、南無、南無」——用很快的速度轉動他的串珠,高聲念著「南無」這個名字來忽視它、來淹沒它。如果這麼簡單的一個詭計可以改變一個人的生命,世界一定早在很久以前就變得更好了。宗教並沒有那麼容易就能夠達到。
如果你想要到達神、如果你想要追尋那高貴的神,那麼你一定要知道色欲。為什麼呢?比方說有一個人要從孟買到加爾各答,首先他要知道關於加爾各答的消息—一知道它在哪裡,在那一個方向——但是如果他甚至連孟買在哪裡都不知道,連它的位置跟加爾各答的關係都不知道,那麼他的任務怎麼能夠達成呢?要從孟買到加爾各答一定要先知道孟買在哪裡,如果我連孟買在哪裡都不知道,那麼所有如何從孟買到加爾各答的資料都沒有用,畢竟我必須從孟買出發,我的旅程要從孟買開始,起點總是要先來,而目的地則是以後的事。
你現在的位置在哪裡?
你說你渴望旅行到神那裡?
好。
你說你想要達到神嗎?
很好。
但是你現在的位置在哪裡?現在你停留在色欲、停留在性,你必須從這一點、從你現在站立的位置向前踏出第一步,你一定要知道你現在在哪裡,藉著接受這個簡單的事實、藉著瞭解這個真正的實情,你也可以看到未來的可能性。要知道你能達到什麼,去瞭解你現在是什麼是很重要的。
要達到最後一步就必須先踏出第一步——因為第一步會為第二步鋪路,而且最終將會為旅程的最後一步鋪路,但如果你的第一步走錯了方向,你就永遠不能達到你預定的目的地,甚至最後可能會走到荒野裏、所以,如果你要達到最終的目的,瞭解色欲比瞭解神來得重要,不先了解性,你沒有辦法到達神。
有人寫信告訴我說佛洛德關於性的意見或許有其價值,可以接受,但是他問我,我所說的如何被認為是真實的和真誠的。
你怎麼能夠決定我是否誠實和真誠?在這個時候,不管我怎麼說都不能決定,因為我本身就是被考慮的主題。如果我說我是誠實的,那是沒有意義的;如果我說我不誠實,那也是沒有意義的,因為辯論的主題是:作這些陳述的人是不是一個誠實的人。在這種情況下,任問我所說的都沒有意義,都是無用的。我說,去經驗性,然後為你自己找出我是否誠實,當你為自己去經驗時,你就會明白我話中的真理,沒有其他方式。
例如,如果我告訴你某些游泳技巧,你可能會懷疑我的方法是否可行,對這個問題,我的回答一定是叫你到可以下水的河流,如果我的講法能夠幫助你遊過河流,那麼你一定會知道我所說的既不會沒有價值,也不會不真誠。
就佛洛伊德而言,我想要對這個特殊的朋友解釋,弗洛伊德很可能不知道我在這裏告訴你的東西,佛洛伊德是少數將人類引導到性解放方向的先知之一,但是他對於心靈層面的性依然沒有任何概念,佛洛伊德將它系統化的知識是病態的性,他的研究是透過病患而來的。佛洛伊德是一個醫生,他的發現就像在治療一樣地被使用,一點一滴地施捨給病人、佛洛伊德並沒有學習正常的、健康的性。他是一個以病態和性格倒錯為對象的研究者,他的頭腦主要是著重在治療和治癒上。
所以,如果你有心要確定我所說的是否真實,你就必須轉向譚崔(Tantra)的哲學,譚崔在很早以前就試圖把性心靈化,雖然幾千年前我們禁止去想譚崔,但是卡丘拉荷(khajuraho)的紀念雕像和普理(Punri)以及科那拉克(kanarak)的廟宇就是譚崔活生生的證明、你是否曾經到過卡丘拉荷、你有沒有著過那裏的雕像?如果有,那麼你一定經驗過兩個非常特別的現象;第一,即使在看過裸體的男女性交的雕像之後,你也不會有任何粗俗的感覺。在裸體交媾的男女雕像裡面,你不會看到醜陋或不好的東西;第二件事就是你會經驗到一種和平的感覺,有一種神聖的感覺會圍繞著你,你的反應會使你自己感到驚訝,那些能夠洞察真理而創造出這些雕像的人一定曾經很切身地經驗過而且知道過心靈層面的性。
如果你看一個被性所掌握的人,如果你注視著他的臉和他的眼睛,他會顯得很醜、很可怕,好像野獸,你會看到一個擾人的和兇猛的色欲在那裏,當一個女人看到一個男人接近她,而他充滿著色欲,即使他對她很好。她也會在他裏面看到一個敵人,而不是一個朋友,她甚至會覺得他不像人,他會看起來像一個從地獄來的使者。但是在那些雕像的臉上,你會找到佛陀光輝的影子,找到馬哈維亞高貴的反映。那些雕像臉上的鎮定和安詳就是由三摩地散發出來的,一種祥和的神性從他們散發出來、加果你去靜心冥想這些雕像,至少會有一種永遠和平的情感圍繞著你。你會感到驚奇。
如果你害怕看了裸體的雕像之後。性意念會將你壓倒,那麼我懇求你,直接到卡丘拉荷,不要再延遲了,卡丘拉荷是這個地球上最獨特的紀念雕像之一。但是有一些道德家,比方說像已經過逝的田頓(tandon)和他的同僚,他們認為卡丘拉荷的雕像之牆應該用赤土陶器將官蓋起來,因為他們相信那些雕像會引起人們的性欲、當我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我感到很驚訝!卡丘拉荷的建造者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如果人們坐在雕像的前面靜心冥想它們,他們一定可以免於色欲、幾千年以來,這些雕像已經成為靜心冥想的對象,它為我們立下一個非常好的榜樣。性欲過度的人要去卡丘位荷神廟靜心冥想這些雕像,在雕像裏面失去他自己。
雖然在我們一般的經驗裏,我們也常常看到同樣的真理。但是我們並沒有真正能夠去看它。比方說,你看到兩個人在路上吵架,你會覺得想停下來看,為什麼?你是否曾經想過,當你看到別人在吵架的時候,你能夠得到什麼?將一堆工作放在一旁而後停下來看人們吵架半個小時。你還會去看拳擊賽,為什麼?你或許不知道,它們具有治療的效果,藉著看兩個人在吵架,深藏在你裏面的吵架本能就可以得到滿足,它可以被發洩出來,你就覺得更加寧靜,如果一個人坐著,心平氣和來靜心冥想這些性交的雕像,他內在的瘋狂、他狂熱的性意念就會消失。
有一個人帶著一個問題去找精神治療家:他的老闆令他覺得很苦惱,每當他的老闆叫他做什麼,他就馬上變得很生氣,覺得想要把他的鞋子脫下來打他的老闆。
但是你怎麼可以打老闆?有人不想在某些情況下打他的老板嗎?這樣的雇員是很少的。
不管怎麼樣,那個人繼續壓抑他打老闆的欲望,但是他因此而發展出一個心理情緒。由於害怕有一天他也許會真的想起來打他的老闆,他開始將他的鞋子留在家裏,但他還是念念不忘那雙鞋子,每當他看到老闆,他的手就自動伸往他的腳,但是很幸運地,鞋子已經留在家裏,使他覺得比較沒有那麼緊張,因為他知道,有一天發起瘋來他很可能就會把鞋子脫下來丟向老闆。
但只是把鞋子放在家裏並沒有使他忘掉鞋子。它還是在他的內心繼續擴大。當他在玩一支筆、他就會在紙上畫鞋子。閒暇的時候,他會畫出鞋子的形狀,鞋子充滿了他的思想,他非常害怕那一天他一定會忍不住攻擊他的老闆。
他告訴他的家人,最好他根本就不要去上班,現在他的心理狀態已經變成,他根本不需要他的鞋子,他可能會抓住任何一個人的鞋子來打地的老闆,他的手甚至已經開始伸向其他同事的腳,到了這個地步,他的家人覺得時機已經成熟,所以決定把他帶到心理治療家那裏,因此他就去了。
心理治療家說他的病不必太煩惱,這是可以治癒的。他叫他掛一張老闆的照片在家裏,每天早上用鞋子打它5次,打照片必須很謹慎,要在他上班之前,而且一天都不能錯過,這個儀式必須每天做,就好像晨禱一樣,然後每天下班回家,同樣的過程必須再重複。
那個人的第一個反應是:「這簡直太荒謬了!」雖然他對這個想法覺得驚訝,但他還是感到很高興,就按照這樣把照片掛起來,開始做醫生吩咐的儀式。
就在第一天。打完照片5次之後去上班,他注意到一個奇怪的感覺,他覺得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對他的老闆生氣。兩個星期之內,他變得對老闆很有禮貌,他的老闆也注意到他的改變,但是他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也告訴其他職員說他最近真的變得很有禮貌很順從,而且很好,他想知道到底是為什麼,他的職員回答:「請你不要問我這件事,否則整個事情將會顛倒過來,我就是不能告訴你。」
在這個故事背後的真理是什麼呢?僅僅藉著打照片就能夠真正達成什麼事嗎?是的,藉著打照片,那個人想用鞋子打他老板那揮之不去的意念就溶解了、消失了。
像卡丘拉荷、科那拉克和普理這樣的廟宇應該存在這個國家的每一個角落。在其他的廟宇找不到什麼重要的東西,其他的廟宇不科學、沒有計劃,也沒有意義,它們根本不需要。但是卡丘拉荷以及其他與之類似的廟宇卻充滿了意義,任何頭腦過渡渴望性的人都應該去那裏靜心冥想,當他回來之後,他的心將會變得比較釋然,他將會變得很平和。
譚促理卡土(Tantrikas)想要把性轉變成靈性(snlritualty),但是在我們國家裏,道德的傳播者不允許地把訊息傳給大眾,這些人也就是想阻止我談話的那些人。
我在此地孟買演講之後的第三天回到遮物普(Iabalpur),我收到了一封朋友的來信,他告訴我說如果我繼續這些演講,我將會遭到射殺。我想回信,但是這位喜歡扣扳機的仁兄似乎是一個懦夫,他既沒有簽名,也沒有留下地址,他可能害怕我會會報警。然而,如果他現在在這裏,他應該接受我的回答。即使他在這裏,我確定他一定躲在牆壁或樹木的後面,如果他在這裏,我要告訴他,我不會拿這張恐嚇信去報警,但是他應該給我名字和地址,至少我可以回答他,但是如果他連這樣做都不敢,那麼我就在這裏回答他,他應該要仔細聽。
他對這件事或許不瞭解,但是首先他不應該急著射殺我,因為隨著子彈的衝擊,我所說的話將會變成永恆的真理。如果耶穌沒有被釘在十字架上,世界早在很久以前就把他忘記了。就某方面來講,那個迫害對耶穌是有益的。有一個作家叫喬治戈傑特說耶穌自己安排被釘在十字架上,耶穌自己想被釘在十字架上,因為這樣一來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在他死後一定會成為活的真理,而那一定可以造福千千萬萬的人。
這是很可能的。猶大(Judas)將耶穌賣30個硬幣,他是他最喜歡的門徒之一,一個跟耶穌在一起度過那麼多年的人居然將耶穌以這麼低的價錢賣出去,這簡直是難以相信,除非耶穌本身建議他這麼做,除非耶穌本身建議他變節到敵人那一邊來安排這個迫害,好讓他的話能夠變成一個永恆甘露的泉源來解放億萬人。
就像上述的例子。如果馬哈維亞被釘在十字架上。世界上可能會有3億的耆那教徒,而不只是300萬,但是馬哈維亞和平地死去,他或許從來沒有設法去安排,除了耶穌之外,佛陀、穆罕默德、南無(rama)、克裏虛納(Krishna)和馬哈維亞等都沒有被釘在十字架上,所以今日,半個世界都是基督徒,整個世界或許有一天都會轉變成基督教,這是被藏在十字架光明的一面。所以我要告訴我的朋友。不要太急著射殺我,否則他的餘生都將會為這個行為感到懊悔。
第二件事是他不用太操心,因為我不打算死在床上,當適當的時機來臨,我會盡我的力量讓別人來射殺我,他不應該太匆忙,我自己會安排,生命是有用的,但是當一個人被暗殺,死亡也變成是有用的,一個子彈所造成的死亡常常能夠達成生命所不能達成的事。
人們總是在重複同樣的錯誤——那些對蘇格拉底下毒的人,那些打死耶穌的人,他們都是孩子氣的行為。都是自己使自己失敗的行為。同樣在最近,那個用子彈打死甘地的人也不知道就在所有跟隨甘地的人裏面,沒有一個人能夠像他暗殺甘地的行為那麼有助於延長人們對甘地的記憶。當甘地被刺殺而即將斷氣的時候,他雙手併攏作鞠躬狀。那個鞠躬、那個雙手併攏是很有意義的,這表示甘地最後和最好的門徒終於來了。那個會使甘地成為不朽的人來了,神差遣了那個需要的人。
沒有人因為被暗殺而死,它只是幫助那個人變得不朽。生命的陰謀是很複雜的,生命的故事充滿了懸疑,事情並沒有像它們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死在床上的人就永遠死了,然而死在暗殺者子彈之下的人永遠都不會死。
當有人準備好毒藥要給蘇格拉底時,他的一些朋友問道,之後要怎樣處理他的遺體?「應該火葬或埋葬或怎麼樣?」他們問。蘇格拉底笑著說;「傻瓜!你們不知道你們永遠無法埋葬我,我會活到甚至連你們都不存在的時候。這個詭計是:我選擇去死只是為了永遠都活著。」
所以,我的朋友。如果他在這裏,他不應該毫無思考就行動,否則他將會很快就發覺他本身是一個失敗者。我不會受到傷害,我不是那種子彈可以摧毀的人,我是那些子彈打不死的人之一。他不應該急著時殺我。他也不應該急得心情煩亂。因為我會盡我最大的力量不要死在床上,那種死法是沒有價值的死。
第三點要請他記住的是不要害怕在信上簽名,不要害怕留下地址。如果有人說服我說他有足夠的勇氣,而目已經準備好要射殺我,我會跟他約好,不要告訴任何人,好讓以後他不會被牽扯進去。
但是這個人並不是非常奇怪,他寫信有一個信念,他是在保護宗教,他寫信是因為他認為我要摧毀宗教,而他想要保護宗教,他的企圖並無惡意,他的感覺很真誠,而且對他來說,他的感覺是富於宗教性的。
這種所謂的具有宗教素養的人是在玩弄整個世界的感情,他們的企圖可能很好,但是他們的智力卻很差。長久以來,這種自以為是的人以及他們的同路人把真理的完全開放壓得透不過氣來,因為知識以類似的方式被悶住了。所以無知就廣為散佈,我們在黑暗中摸索,我們迷失在無知的暗夜裏。在我們的黑暗當中,那些道德的傳播者就築起高壇,對我們講道。
但是當真理之光在我們的生命中開始出現,這些所謂的聖人將會失業、當我們可以跟神產生活的關係,當我們知道三摩地,當我們平凡而世俗的生命開始轉變成神聖的生命。剩下來要給這些道德家和傳道者的就不多了,當人們還在黑暗中摸索的時候,傳道者才比較有利。
當人們生病的時候才需要醫生。加果人們停止生病,醫生就變成多餘的。跟傳道的職業一樣,醫療的行業是當人們有內在衝突的時候才興盛,因為醫生的生計是靠人們的患病,醫生外在治療病患,但是內在他希望他們生病。當有傳染病的時候,他會感謝上帝帶給他生意。
我聽過一個故事。
一天晚上,有一群朋友在一起開一個盛大的晚會,吃吃喝喝的,他們大夥兒一起享樂直到破曉、當他們開始離去時,旅館的主人告訴他太太要感謝神送來這麼多的客人。如果這種盛況持續下去的話,他們一定會變得很富有。宴會的主人在付帳的時候請旅館的主人也為他生意的興隆祈禱,這樣他們才能夠再度光臨。
旅館的主人問:「順便請教一下先生,請問您是幹那一行的?」
「我是專門承辦葬儀的,」他說「當人們死的時候,我的生意就興隆了、」
同樣地,醫生的職業或許是在治療人們,但是生病人越多。他就賺越多錢,他的內心希望病人不要恢復得太快,所以病人的痊癒需要一些時間,尤其是富有的病人。窮病人好得比較快,因為如果窮人生病很久,醫生並不會賺很多錢,利潤來自有錢的客戶,所以當他治療富人的時候,他就慢慢來,不管怎麼說,富有的人總是身體不好,他們應驗了醫生的祈禱。
傳道士也是同一類的人。人們越是不道德,越是成為反社會份子,社會越混亂,他的講壇就築得越高,因為這樣一來就更需要他去告誡人們不要使用暴力、要真實、要誠實躬行、要遵守這個規定、要守住那個規則等等。如果人們的行為正當、有節制、合乎規範、和平、誠實,而且神聖,那麼傳道士的行業就無法繼續存在了。
為什麼有那麼多傳道士和所謂的宗教領導者在印度——比世界上其他任何地方都多?為什麼在每一個村落、每一戶人家都有一個博學家、一個師父、一個修行人,或是一個教土?這個國家為什麼有這麼一大群的宗教領導者。
一個人不應該就因為我們有這麼多聖人和師父就假定我們是具有高度宗教素養的人。事實上,我們是目前世界上最沒有宗教素養和最不道德的國家之一,那就是為什麼有那麼多傳道士在我們國家可以找到最好的機會,傳道已經變成了我們國家的形象。有一個朋友摘錄給我一篇美國雜誌上的文章,他想知道在這篇文章裏面我對於他所注意到的缺點的意見。那是一篇詼諧的文章,敍述一個國家的國民性可以從他們喝醉了酒的人看出來,那篇文章說,如果一個荷蘭人喝醉酒,他會抓住食物,拒絕離開餐桌,他一喝酒就忙著吃兩三個小時;如果一個法國人喝了酒,他會變得很不安,他會想唱歌跳舞;如果一個英國人喝得很醉,他會自己一個人坐在角落裏,英國人通常不大講話,當他喝醉酒地會變得更安靜。根據那篇文章,這些就是各種不同國家人民典型的反應。
但是,不曉得是弄錯還是不知道,那篇文章裏面並沒有提到印度人。我的朋友問我對印度人個性的看法,他問我如果一個印度人喝酒過量之後會怎麼樣、我回信告訴他說,這個答案已經世界聞名:當一個印度人喝醉酒,他會馬上開始傳道,這是我們國家的個性。
這個沒完沒了的傳道士、苦行者、和尚和師父的行列是一個廣布的疾病的象徵,它是一個非常不道德的象徵。最奇怪的是,在內心深處,這些領導者當中沒有一個人想要使不道德絕滅,沒有一個人想要使這種毛病根除,因為如果這個病痊癒了,傳道士將不能夠再被忍受。他們內有的渴望是這個病能夠延續下去、能夠增加。
要讓這個病毫無限制地延續下去最容易的方法就是限制關於生活全盤知識的成長,而且恐嚇人們,使他們不要去了解更深和更有意義的生活層面。由於對這些知識的無知,所以不道德、腐敗和墮落等就廣為散佈。如果人們能夠試著去認識和瞭解這些深刻的和具有啟迪作用的生活層面,那麼無宗教性和隨之而來的病將會一個一個地消失。
我想請你們注意一個事實,那就是,性是最應該對不道德負責的一個生活面,它一直都是人類性格錯誤、腐敗和不聰明最基本也是最具影響力的原因,所以宗教領導者從來就不想去談論它。
我另外一個朋友告訴我說,從來沒有聖人或師父談到性。他在信上說,他以前對我的高度尊敬已經減少,因為我談論性。我希望告訴他,對我失望是沒道理的,如果你曾經尊敬過我,那是你的錯誤,為什麼要榮耀我呢?你的動機是什麼?我什麼時候要求你來尊敬。如果你尊敬我,那是你的錯,如果你已經不再尊敬我,那是你的權利,我不是聖人,我也不想成為聖人。
如果我有一點點欲望想成為聖人或師父,我一開始就不會選擇這個題目,如果一個人選擇他演講的題目沒有很聰明,他就永遠不能成為聖人,我以前沒有當過聖人,我現在不是聖人,我將來也必然不想當一個聖人。那個欲望本身就是一個微妙和精煉的自我的投射。我是一個人,對我來講這樣就夠好了,只是一個人還不夠嗎?一個人如果沒有騎在別人的肩膀上,沒有為自己而勉強別人,沒有獲得任何權力,難道他就不快樂?一個人就是一個人,難道這樣不會快樂嗎?不管我自己處於什麼樣的位置,我都覺得快樂而滿足。
我渴望人類的偉大,我要看到一個更偉大的人。成為一個人,達到人性的完全發揮不就是偉大嗎?每一個人都能變得偉大,就偉大這兩個字的真正意義來講,每一個人都變得偉大。聖人和師父的時代已經過去了,他們已經不再被需要,一個偉大的人類是最重要的,現階段所需要的是一個偉大的人類。過去曾經有過很多偉人,但是我們從他們那裏得到什麼?我們所需要的不是偉大的人而是偉大的人類,以及更偉大的人性。
至少有一個人的幻象已經破滅,至少有一個人已經知道我不是一個偉大的人,這個人幻象的破滅減輕了他很大的負擔,他寫信給我,想用聖人這個封號來引誘我,他說如果我停止討論這樣的題目,我就可以成為偉大的師父。到目前為止,很多聖人和師父都被這一類的方法所愚弄了,結果那些偉大但是脆弱的人們就沒有談論那些可能會破壞他們師父和聖人封號的主題,為了要保住他們自己的王座,他們從來不關心他們會使多少人遭到不良的影響。
我不關心我是否會登上寶座,我不去夢想它,我也不為此事作安排,我所顧忌的反而是或許有人那一天要去製造一個聖人。在這些日子裏,我們並不缺乏聖人和師父,而如果要被認為是聖人或師父,採取正確的姿態是很重要的,它一直都是如此,但是問題的重點不在於有沒有聖人,而是如何發展出一個真實的人,我們要怎麼做才能達到那個目標?面對著這個任務,我們應該如何去做?
我相信我們所討論的將能夠把你引導到適當的道上,使你朝向打破阻止你發展成為一個真實的人的障礙。有一條路是可能的,漸漸改變你的色欲是可能的,你的性可以變成你的三摩地。
今天,以你們的情況,你們是你們的色欲,你們不是你們的靈魂,你們也可以變成靈魂,但是只有藉著漸漸蛻變你們的性,你們到達神的旅程才會開始。
有許多人問我很多其他類似的問題,所以讓我再來討論一些重點。
我說過,你必須在性交裏努力達成窺見三摩地的持續知覺,一個人應該試著去抓住那個點,那個在性交裏窺見那如雷電般閃現的三摩地的點,它就像鬼火一樣,閃亮一下,就消失了,你必須努力去知道它、去熟悉它、去抓住它,如果你能夠跟它完全接觸的,即使只有一次,在那一段時間裏,你不是一個身體,在那個片刻你被變成其他東西,身體被留下來,而你變成靈魂,變成你的真我。如果你能夠窺見那個光輝,即使只有一次,你就可以透過禪、透過靜心來追求它,與它建立一種深刻而持續的關係,然後,到達三摩地的道路就是你的了。當它變成你瞭解的一部分、你知識的一部分,以及你生活的一部分,在你裡面就沒有色欲存在的餘地了。
另外一個朋友擔心如果我們像這樣放棄了性,我們的子孫將會變成怎樣,我們的整個人種又會如何?如果透過三摩地每一個人都達到無欲,他問:「我們的下一代將會怎麼樣?」
一個人可以很確定地說,現在所生的那種孩子將不會存在,現在生產的方法對生產貓、狗和其他動物是好的。但是,對人類來講,它不夠好,這是什麼態度?這是什麼不經考慮的生產?這種大量的、無意中的生產是無目的的,沒有用的,看我們的人群應得多麼大!我們的人口爆炸成為如此難以相信的比例,如果沒有及時竭止,科學家認為,在百年之內,我們都將沒有空間可以移動我們的腳趾!在100年之內,你將一直感覺到你處於某個集會當中,到處所見到的,你都會覺得有會議進行,已經沒有必要再如今召集另外一個會議了。
這個特殊朋友的問題是很切題的,他其實可以問如果無欲變得很平常,那麼孩子要怎麼被生出來?
我要再給他一個能使他睜大眼睛和答案,你也應該注意:小孩可以由無欲生出來,但是整個生孩子的目的和意義將有新的層面。色欲並不是生育的正常工具,無欲才是唯一具有足夠辨識能力的,目前生孩子是無意中發生的:你帶著其他動機進入性,懷孕就發生了,孩子是沒有被邀請的客人,你對這些孩子的愛就只能像你對沒有預期的訪客那樣。
這些未被邀請的客人是怎麼被對待的呢?為了他們舒服你準備了床,你供他們食物,你很有禮貌地歡迎他們、縱容他們,但是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出自禮節,在你裏面並沒有愛的感覺,你的想法是:「這些令人討厭的傢伙什麼時候才會離開?」
你對於不想要的孩子也以同樣方式,理由很簡單,因為你打從一開始就沒有真正想要他們,你在追求其他的東西,他們只是副產品。今日的小孩不是產品,他們是副產品,他們不是被產生出來的,他是跟性一起來的,就好像玉蜀黍外殼和玉蜀黍一起出現一樣。
所以整個世界都一直在試著使性免於這些意外事件的發生。生育控制的發展就是出自這種態度。不自然的控制發明了,所以我們能夠享受性,同時又可以不要有孩子。多少世紀以來,人們一直在努力拯救人類,使他們能夠免於這個所謂的罪惡,即使古代的艾克梵迪克(ayurvedic)經文也有提到補救的方法,今日自私的科學家也在關心3000年前使艾爾梵迪克學者煩惱的同樣問題。
為什麼呢?為什麼人會集中在這個研究上呢?小孩子引起風暴,小孩子在事情當中迸出來。小孩子帶來責任和負擔,而且還有女人生過小孩之後對性沒有興趣的危險。
男人也不想要有孩子,一個沒有孩子的男人或許會想要有孩子,但那並不是因為他愛孩子,那是因為他愛他的財富,當一個人想要有個孩子,不要誤以為地的靈魂在渴望一個兒子,渴望一個新的、天真的人,他辛辛苦苦工作累積了他的財富,誰知道在他死後這些錢全落到誰的手裏!他需要一個繼承人、一個親骨肉的繼承人,來儲存他的財富、來享受他的財產,沒有人真正為了小孩的緣故而想要一個小孩,我們都試著使自己免於小孩,但是他們卻自己跑來,我們只想享受性,但是小孩子就溜進來了!這些子孫是性的副產品,他們是病態的、柔弱的、脆弱的,飽受焦慮的折磨。
小孩子也可以由無欲的人來當父親,但他們將不是性的偶然副產品,當這種情形發生的時候,性將成為產生小孩的工具,但它本身不是目的。
你上了飛機到德里,飛機是到達德里的工具,當你到達那裏的時候、你不會說你不下飛機。
當你透過性而到達超意識的狀態、當你達到無欲、當你達到與神同化的境界,你的小孩將是真正的產品。他將真的是一個神的創造物!到目前為止,人聰明的頭腦都集中在製造一個防衛機構來幫助他避免小孩,而同時可以完全享受性,其實應該在相反的方向努力。但是我們即使在到達德里的巴蘭機場之後,我們仍然想停留在我們的位子上。你有沒有抓到我所說的要點呢?如果無欲流行開來我們的創造力就可以用在心靈層面上。目前推動力是在相反的方向:我們厭惡小孩,而只是為了性而享受性。
我也想問一下這個人,為什麼他那麼擔心要拯救這個世界使免於無欲,他現在非常擔心人們無欲之後可能會停止生育而結束這個世界。朋友,就現在的情形而言,人們變成無欲的可能性等於零,而且只要這個對性無情的、有意的和奇怪的不尊敬還存在,上述的情形就仍然會繼續存在。不,朋友,世界不會因此而有危險,反而因為這些繼續的、無意中的生育,人類絕跡的可能性正在一天一天地增加,如果你們照這樣繼續生小孩,世界將會結束,不需要原子彈或氫彈,這種一直在倍數增加的人口,這種像一群軟蟲一樣的猥褻的副產品將會毀滅它自己。
這個由無欲生出來的新人將會有不同的內涵,他將會有我們無法想像的年壽,他的健康將會非常好,將會沒有疾病,他的形狀和身材將會像一些宏偉的雕像,一種靈妙的芬芳會從他身上發出來,仁慈、愛、真理、美和宗教將會是他的個性。他很可能一生下來就帶著宗教,他很可能是一個神的化身。
我們都在無宗教的情況下被生出來,一生下來就受到無宗教之害,也死於無宗教。在這中間,從早到晚,從生到死,終其一生我們談論再談論,談論宗教。而在那個超人裏,將不會有宗教的閒聊或空洞的談論。因為宗教就是他生活的方式、我們談論不是我們生活一部分的事情,而不談論是我們生活一部分的事情。我們不談'性,因為它是我們生活的方式,但是我們一直在談神,因為我們的生活方式跟神沒有任何關係,事實上我們使自已滿足於談論那些既不能達到、也不能得到的事情。
你們有沒有注意到女人比男人談得更多?女人總是忙著談這談那的,跟她們的鄰居或是跟要聽她們講話的人閒談。不是有意要冒犯,但是聽說很難想像兩個女人坐在一起而不交談。
我聽說在中國舉辦了一個大型比賽要選出全國最大的說謊者,贏的人可以得到一個大獎,所以全國最好的說謊者都來參加比賽。
當輪到某一位人士時,他說:「我去公園看見兩個女人坐在長椅上各自為政,都保持緘默。」
突然起了一陣騷動,每一個人都歡呼,人們喊道:「不可能有比這個更大的謊言了!這事有史以來最大的謊言!」
每一個人都投他的票。
為什麼女人談這麼多呢?男人有他們的工作,但是女人沒有那麼多事可以做。當沒有那麼多工作、那麼多活動的時候,就一定會有閒聊的人,這種女人的缺點就是印度的國家個性,這個國家沒有進步,只有漫談和討論。
新的人、由無欲所生出來的人不會這麼愛說話,他會去生活,他不會談來談去談關於宗教的話題。因為宗教就是他們的本性,光是去想像這樣的一個人,就會有很棒的感覺,就會令人生出敬畏感。
這樣的人曾經被生下來過,但是他們是很稀有的,偶爾,在很少的情況下。這麼漂亮的人被生下來,即使最昂貴的衣服也無法使他變得更漂亮,他不穿衣服。赤裸裸地出現。而他美的光芒廣為散佈,人們會群集在這樣一個人的周圍——來看他,對這個活的神感到驚異,如此的一個人有這樣的光輝、這樣的活力,即使他的名字叫瓦德哈馬那,人們也會稱他為馬哈維亞——一個偉大的勝利者,無欲的光輝在他裏面,使得人們願意俯臥在他面前。在這個「神人」的面前。偶爾有一個佛陀被生下來,偶爾有一個基督被生下來,偶爾有一個老子被生下來,在整個人類的歷史裡,像這樣的名字可以讓我們數出來的也是寥寥無幾。
小孩子由自然無欲,由與神同化所產生出來的那一天,或許你不喜歡「自然無欲而來的孩子」這一句話,但我是在講一個新的觀念、一個更高貴的可能性--小孩子由自然無欲生出來的那一天,人類將會變得很美、很強壯、很體貼很有活力、很聰明。真我、大我和宇宙意識的知識對每一個人來說都不會離得太遠,雖然這個很難想像,讓我舉例來說明。
如果我告訴一個患失眠症的人說他一躺下去就會睡著。他很可能不會相信我,他會告訴我,他總是在床上翻來翻去,或坐起來,或起床念他的佛珠,或數羊,但是他不能入睡,他會說我是一個說謊者,他會問如何才能夠躺下去迅速睡著,他會抱怨不管用什麼方法他都不能熟睡,甚至徹夜不能入眠。
有30%~40%的紐約居民都服用安眠藥,心理治療家擔心在100年之後將沒有人能夠自然入睡,每一個人上床都要服用鎮定劑,如果這是紐約心理健康的現況,那麼在200年之內,同樣的情形也會發生在印度,印度的領導者在抄襲外國人方面從來不會太落後,所以我們不可能落後紐約的人太遠,當我們在其他每一件事都剽竊他們時,我們怎麼可能忽略這一項呢?
所以,在500年內,很可能世界上的每一個人在退休之前都會服用安眠藥。嬰兒一出生,他會要鎮定劑而不是要牛奶,因為他甚至在他母親的子宮裏就沒有安寧過!然後,要說服人們說500年以前,人們只是閉起用眼睛就睡著了而不必服用鎮定劑,這會很困難。他們將會說那是不可能的,他們會問那是怎麼做的。
同樣地,要說服那些由無欲生出來的人說人們曾經不誠實。從前曾經有小偷和殺人犯,人們曾經自殺,人們互相下毒和刺殺,人們曾經從事戰爭,這是很困難的,他們也不會相信人們曾經是由粗鄙的性意念,由那只是表面上身體的接觸所生出來的。
心靈層面的性可以發展出來,一個新的生命可以在人類開始。
在過去的四天裏,我談過關於可以達到心靈存在(apiritualexistence)新層面的可能性,雖然很安靜的地聽這樣的演講對你們來講很困難,你們還是懷著愛心很耐心地聽我演講,偶爾你們也一定會覺得很尷尬。
有一個朋友來到我這裏告訴我說,他擔心有少數人會覺得這樣的主題不應該被談論,而可能會站起來大聲喊叫,我停止演講。他覺得有些人可能會強烈而大聲地抗議在公共場所討論這樣的主題,我告訴他說如果有這麼勇敢的人,這個世界將會是一個更好的世界,你在那裏可以找到一個這麼勇敢的人,敢在公共集會站起來叫演講者不要演講!如果這個國家有這麼勇敢的人,那麼我們國家一連串愚蠢的人在高壇上所發表的那些油腔滑調荒謬無比的言論早就被停止了。但是他們尚未被停止,他們將永遠不會停止。我一直在等待有一些勇敢的人站起來叫我停止演講,然後我就可以和他談論這個主題的細節,對我來講,那將是一個莫大的快樂的泉源。
所以,對這樣的演,講對這樣的主題—一儘管有很多朋友擔心有人會站起來抗議,有人會製造騷動,你們都很肅靜地聆聽,你們都很仁慈,我感激你們的耐心和平靜的注意。
在此即將結束的時候,我打從內心深處希望在我們每一個人裏面的色欲都能夠成為到達愛之殿的階梯。在我們每一個人裏面的性都可以變成到達超意識的溝通媒介。
最後。我向存在於我們每一個人裏面「那至高無上的」鞠躬。
請接受我的敬意。(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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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aci
7#
樓主| 發表於 2013-12-30 13:10:21 | 只看該作者
了解性、超越性
第二部 有關性的事情
Ⅰ 解構性的制約
人是唯一會壓抑他的能量的動物——或者他們也可以蛻變他們的能量,這也是其他動物做不到的。壓抑和蛻變,它們以同一個現象的兩面存在著,那就是,人可以對自己做些什麼。
樹木存在,動物存在,小鳥存在,但是他們無法對他們的存在做任何事——他們是它的一部分,他們無法站在它的外面,他們無法成為做者,他們非常融入他們的能量,他們無法將他們自己抽離。
人可以做到,他可以對自己做些什麼,他可以從一個距離來觀察自己——他可以看著他自己的能量,就好像那些能量跟他是分開的,同樣地,他也可以壓抑它們,或者他可以蛻變它們。
壓抑意味著只是試圖隱藏某些已經存在的能量——不允許它們有它們的存在,不允許它們有它們的呈現。
蛻變意咮著改變這些能量,使它走向新的方向。
比方說,性存在,在性裡面有某些東西會讓你覺得尷尬,這個尷尬並非只是因為社會這樣教你。整個世界裡面有很多種類型的社會存在,但是沒有一個社會,沒有一個人類的社會可以把性看得很稀鬆平常。
在性的現象裡面有一些東西會使你覺得尷尬、有罪惡感、或是意識到自己,那是什麼?即使沒有人教你任何關於性的事,沒有人告訴你關於它的道德,沒有人給你任何關於它的覲念,在那個現象裡面仍然有一些事會讓你覺得不自在,那是什麼?
首先,性顯示出你最深的依賴,它顯示出,為了你的歡樂,別人是需要的,如果沒有別人,那個歡樂是不可能的,所以你必須依賴,你的獨立性消失了,這會傷到你的自我,所以越自我的人就越會反對性。
你們所謂的聖人是反對性的,而那並不是因為性是不好的,而是因為他們的自我,他們無法想像他們自己是依靠別人的,他們無法想像他們必須從別人那裡乞求某些東西,性是最傷自我的。
第二,在性的現象裡,那個拒絕的可能性是存在的——別人可以拒絕你。你可能被接受或是被拒絕,那是不確定的,別人可以說「不」,而這是最深的拒絕,當你為了愛靠近別人,而別人卻拒絕你,這個拒絕會產生恐懼,自我會說最好不要嘗試,這樣比被拒絕来得好。
依賴、拒絕、被拒絕的可能性……還有更深的,在性裡面,你變成就像動物一樣,那會很傷害到一個人的自我,因為這樣的話,一隻狗在做愛和你在做愛之間就沒有什麼差別,有什麼差別呢?突然間,你就變成好像動物一樣,而所有的傳教士和道德家都一直在說:「不要成為動物!行為不要像動物!」它是最大的譴責。
在其他的事情上面,沒有一件會使你變得那麼像動物的,因為在其他的事情上面你並沒有那麼自然——在其他任何事上面你都可以成為不自然的。
你在吃東西,我們對於吃束西創造出很多禮儀,使你不會看起來像動物。基本的吃的行為是一種動物的行為,但是你們的桌子,你們的餐桌禮儀,你們在食物的周圍所創造出來的整個文化和禮節就只是在使它變得跟動物有別。
動物喜歡單獨吃東西,所以每一個社會都會在每一個人的頭腦裡面創造出一種想法,認為單獨吃東西是不好的。分享,跟家人一起吃東西,跟朋友一起吃東西,邀來客人。沒有一種動物會對客人、朋友、或家人有 興趣。每當動物在吃東西,牠會不想要有其他人靠近,牠會進入單獨。
如果一個人想要單獨吃東西,你就會說他像動物一樣,他不想分享。他吃東西的習慣是自然的,不是世故的。在食物這件事上面,你們變得很矯飾,以致於飢餓變得比較不重要,味道反而變得比較重要。沒有一種動物會管味道。
飢餓是基本的需要——飢餓被滿足,動物就被滿足了,但人並不是這樣,好像飢餓並不是要點,其他的事才是要點。味道是更重要的,禮節是更重要的,如何吃是更重要的,而不是吃什麼。
在其他每一件事上面,人都在他的周遭創造出他自己的人造世界。
動物是裸體的,所以我們不想成為裸體的。如果某人是裸體的,突然間,他就會打擊到我們的整個文化,他切斷了它的根,那就是為什麼全世界都對裸體的人有那麼多的反對。
如果你光著身子跑到街上去,你並沒有傷害到任何人,你並沒有對任何人施加任何暴力,你是完全天真的,但是警察就會立刻來找你,整個周遭都會變得很動盪,你將會被抓起來打,或是被拘留,但是你根本沒有做什麼!當你做了些什麼,才可能犯罪,但是你又沒有做什麼,就只是光著身子在走路!為什麼社會要變得那麼生氣?
社會甚至對謀殺案都不會那麼生氣,這是很奇怪的,但是當一個人光著身子在街上走,社會就會變得非常生氣,那是因為謀殺仍然是屬於人的。沒有一種動物會謀殺,牠們殺死其他的動物是為了要填飽肚子,但是他們不會謀殺,沒有一種動物會謀殺牠自己的同類,就只有人會這樣做,所以它是屬於人的,社會能夠接受它,但是社會無法接受裸體,因為裸體的人會使你覺知到你們都是動物。不論如何地隱藏在衣服裡面,那個動物仍然存在,那個裸體的動物仍然存在,那個裸體的猿猴仍然存在。
你反對裸體的人並不是因為他是裸體的,而是因為他使你覺知到你的裸體,因此你的自我受到了傷害。穿著衣服,人並不是動物:有吃東西的禮節,人並不是動物;有語言、道德律、哲學、和宗教,人並不是動物。最具有宗教性的事就是上教堂、去廟裡、和祈禱,為什麼它是那麼地宗教?因為沒有動物會上教堂,也沒有動物會祈禱,它絕對是屬於人的——去到廟裡祈禱,這使那個區別變得很明顯,你不是動物。
性是一種動物的行為,不論你做什麼,不論你如何隱藏它,不論你在它的周圍創造出什麼樣的東西或情況,它基本的事實仍然是動物的,當你進入它,你就變成像動物一樣,就是因為這個事實,所以有很多人無法享受性,他們無法變成完全像動物一樣,他們的自我不允許它。
所以自我和性是衝突的——「自我」對「性」。一個人越自我,他就越反對性;一個人越沒有自我,他就越涉入性,但是即使自我較少的人也會覺得有罪惡感,那個感覺比較少,但是仍然會覺得有些不對勁。
當一個人深入性,自我就消失了,當自我消失的片刻變得越來越接近,恐懼就會抓往你,所以人們在做愛或進入性的時候並沒有真的進入很深,他們只是表面上顯示出他們在做愛,因為如果你真的做愛,所有的文化都必須被拋棄,你的頭腦將必須被擺在一旁——你的宗教、哲學、和每一件事都必須被擺在一旁,突然間你會覺得有一隻野生動物在你裡面誔生,你會發出吼叫聲,你也許會開始像野生動物一樣吼叫、尖叫、或呻吟。如果你允許的話,語言將會消失,聲音會存在,就好像小鳥或動物在發出聲音,突然間,一百萬年來的文化都消失了,你再度像動物一樣地存在於一個野生世界。
會有恐懼,因為有那個恐懼,所以愛變得幾乎不可能,而那個恐懼是真實的!因為當你失去自我,你幾乎是瘋狂的,你會變得很野,然後任何事都可能發生,你知道任何事都可能發生,你甚至會殺死你的愛人,你甚至會開始吃她的身體,因為如此一來,你的控制已經喪失了。
壓抑似乎是最容易的方式,可以避開這一切。壓抑、或者只允許那個不會把你帶進危險的程度——就只是那個你可以控制的程度。你保持控制,你會操控,你只允許它到某一個程度,再來就不允許,然後你就會把你自己封閉起來。
壓抑的存在是用來作為一種保護,作為一種防護,作為一種安全措施,很多宗教都使用這個安全措施。他們利用這個對性的恐懼來剝削你,他們使你變得更害怕,他們創造出一種內在的顫抖。他們使性成為基本的罪惡,他們說:除非性消失,否則你無法進入神的王國,就某方面而言,他們是對的,但他們仍然是錯的。
我也說,除非性消失,否則你無法進入神的王國,但是唯有當你全然接受性,它才會消失——不是壓抑,而是蛻變它。
宗教利用人們的恐懼和人們成為自我主義的傾向來剝削,他們創造出很多壓抑的技巧。要壓抑並不很難,但是它必須付出很大的代價,因為你的整個能量會變得分裂來對抗它自己,然後你的整個生命力就發散掉了。
性是最活生生的能量,是你所擁有的唯一能量,不要跟它抗爭,它將會浪費掉你的生命和時間,倒是要蛻變它,但是要怎麼做呢?要怎麼銳變它?我們能做什麼?如果你能夠了解那個恐懼,那麼你就知道那個線索,你就知道要怎麼做。
那個恐懼存在是因為你覺得可能會失控,一旦你失控了,你就什麼事都不能做。我教你一種新的控制:觀照本身的控制,不是操控的頭腦的控制,而是觀照本身的控制。而且我要告訴你,那個控制是至高無上的,而且那個控制非常自然,你一定不會覺得你在控制,藉著觀照,那個控制是自然發生的。
進入性,但是成為一個觀照,唯一要記住的事是:我必須去面對整個過程,我必須看透它,我必須保持是一個觀照,我不可以變成無意識的,就這樣而已。
變成野的,但是不要變得無意識,那麼你的野就不會有危險,那麼你的野就會很美。事實上,就只有很野的人才會漂亮,一個不野的女人不可能是漂亮的,因為你越野就越活生生,那麼你就像一隻野老虎,或是像一隻在森林裡面跑動的野鹿……看牠們是多麼地美!
但那個要點就是不要變成無意識的。如果你變得無意識,那麼你就被無意識的力量所支配,那麼你就被東方所說的「業」所支配。任何你過去所做的都累積在那裡,那個累積的制約可能會抓住你,使你進入某些會危及你自己或是危及別人的方向,但如果你保持是一個觀照,過去的制約就不會介入。
所以整個方法,或是整個變成觀照的過程,就是蛻變性能量的過程。進入性,保持警覺,不論發生什麼,觀察它,看透它,不要錯過任何一個點。不論有什麼事發生在你的身體,你的頭腦,或是你內在的能量,有一個新的電路形成了,身體的電以一種新的方式在流動、在循環,現在身體的電跟你的伴侶、你的太太、或你的配偶合而為一,現在有一個內在的圓圈形成了,你可以感覺到它。如果你是警覺的,你可以感覺到它,你將會覺得你變成了一個在流動的生命力的工具。
保持警覺,不久之後你將會覺知到:當那個電路越形成,思想就會越消失,它們就像黃色的葉子從樹上掉下來一樣,思想在消失,頭腦變得越來越空。
保持警覺,不久之後你將會看到你存在,但是沒有自我,你不能夠說「我」,某種比你更大的東西發生在你身上,你和你的伴侶兩個人都融入那個更大的能量。
但是這個融合不應該變成無意識的,否則你將會錯過那個要點,那麼它將會變成一個很美的性行為,但它不是蛻變。如果它是無意識的,那麼你將永遠都會進入舊有的路線,你會一再一再地想要有那個經驗。就那個經驗而言,它是很美的,但是它將會變成一件例行事務。每一次你有那個經驗,就有更多的慾望會被創造出來。你越是經驗到它,你就越欲求它,而進入一個惡性循環,你不會成長,就只是在繞圈子。
繞圈子是不好的,因為這樣的話就沒有成長,那麼那個能量就只是被浪費掉。即使那個經驗很好,那個能量也被浪費掉了,因為還有更多更多是可能的。它就只是在角落,只要稍微轉個彎,就有更多更多是可能的。用同樣的能量可以達到那個超越的;用同樣的能量可以達到最終的狂喜,而你卻將那個能量浪費在短暫的經驗裡。漸漸地,那些經驗將會變得無聊,因為一再一再地重複,每一件事都會變得無聊。當那個新鮮感喪失,無聊就產生了。
如果你保持警覺,你將首先會看到身體裡面的能量在改變;第二,思想會從頭腦消失;第三,自我會從心消失。
這三件事必須被仔細觀察。當第三件事發生,性能量就變成靜心的能量,如此一來,你就不再處於性裡面,你也許跟你的愛人躺在一起,身體靠在一起,但是你們已經不再在那裡,你們已經被移植到一個新的世界。
這就是希瓦在譚崔經典裡面還有其他譚崔的書裡面一直在說的。他一直在談論這個現象:你被蛻變了,有一個突變已經發生了,這將會透過觀照而發生。
如果你壓抑,你可以變成所謂的人——虛假的、虜淺的、內在空虛的,就只是像一個假人,不真實。如果你不壓抑而採取放縱,你將會變成就像一隻動物——很美,比所謂的文明人更美,但就只是動物——不警覺、不覺知,沒有意識到成長的可能性,沒有意識到人類的潛力。
如果你蛻變那個能量,那麼你就變成神聖的。記往,當我說神聖的,有兩件事隱含在它裡面。那個帶著全然的美的野性動物是存在的,那個野性動物並沒有被拒絕或是被否定。他就在那裡——是更豐富的,因為他是更警覺的,因此,所有的野性都存在,它的美也存在,一切文明所試圖要強力灌輸的也都存在,但是是自發性的,而不是強迫的。一旦能量被蛻變,自然和神就在你裡面會合——自然帶著它的美,神帶著全然的優雅。
一個聖賢就是意味著如此,一個聖賢意味著自然和神性的會合,那個被創造出來的和那個創造者會合,身體和靈魂會合,那個在下的和那個在上的會合,地和天會合。
老子說:當地和天會合,道就發生了,這就是那個會合。
觀照是基本的源頭,但是如果你在生活當中的其他行為裡沒有試著成為一個觀照,那麼在性行為裡面要成為一個觀照是困難的,所以你必須整天都試著觀照,否則你將會處於自我欺騙之中。如果你走在路上的時候無法成為一個觀照,那麼不要騙自己,在做愛的時候你是無法成為一個觀照的。如果只是走在路上,這麼簡單的過程,你都無法成為一個觀照——你在它裡面變成無意識的——那麼當你在做愛的時候怎麼可能成為一個觀照?那個過程是那麼地深,你將會變成無意識的。
當你在走路的時候,你會掉進無意識,試試看,即使只是幾秒鐘,你也無法記住:試試看,當你走在路上的時候,對你自己說:我將記住我在走路,我在走路,我在走路。幾秒鐘之後你就忘記了,有其他的事會跳進頭腦裡,你就跑到了其他的方向,你完全忘了。突然間,你會想起來:我忘了。所以,像走路這麼小的事你都無法保持有意識,那麼要使做愛成為一個有意識的靜心將會是困難的。
所以,從生命最簡單的事情、最簡單的活動開始嘗試。當你在吃東西的時候,嘗試它;當你在走路的時候,嘗試它,從各個地方來嘗試,使它成為一個內在經常的槌打,讓你的整個身體和頭腦都知道你在努力成為警覺的。
唯有如此,某一天,在做愛當中,那個觀照就會發生,當它發生,狂喜就發生在你身上了——第一次瞥見神性已經降臨到你身上。從那個片刻開始,性將根本不是性,遲早性將會消失,這個消失能夠帶給你無慾,那麼你就變成了一個無慾的人。
一旦你知道藉著性行為所可能帶來的喜樂,你的整個生命就被蛻變了,你的行為舉止將會像神一樣。一個神的行為舉止的特點是什麼?一個神如何行動?
首先,他是不依賴的,他是完全獨立的,他給出他的愛,但它並不是一個需要;他會給出他的豐富,因為他擁有太多了。如果你接受他的給予,你只是在卸下他的重擔,但它並不是一個需要。神是一個創造者,每當性變成一個經過蛻變的力量,你的生命就變成具有創造性的,性是一種創造性的力量。目前它走向生物學的方向,它創造出新的人,它生出新的人。當沒有性,而那個能量被蛻變了 ,它就進入了一個創造性的新世界,然後有很多新的創造層面就會對你敞開。
並不是說你將會開始畫畫,或是作詩,或是做其他的事——不是這樣。它可能會發生,也可能不會發生,但是不論你做什麼都將會變成一個創造性的行為,不論你做什麼都將會變成藝術的。
第二部 有關性的事情
道德的和不道德的
有關性的道德律將將來會變成怎麼樣?
任何有關性的道德律是沒有未來的,事實上,性和道德律的組合已經毒化了整個過去的道德律。道德律變得非常性導向,以致於它喪失了所有其他的層面,而那些層面是遠比性來得重要的。對於道德思考而言,不應該將那麼多比重放在性上面。
真理、真誠、真實、和全然——這些事才應該是道德律真正要關心的。
但是在過去,性和道德律已經變成了幾乎是同義詞,性變成了凌駕一切,壓倒性的,所以每當你說某人是不道德的,你就只是意味著他的性生活有一些不對,而當你說某人是一個非常道德的人,你就只是意味著他遵循社會所定下的關於性的規則。道德律變成單一層面的,這樣是不好的,這種道德律是沒有未來的,它正在垂死,事實上,它已經死了,你只是攜帶著一個屍體。
性應該是更有樂趣,而不是像過去一樣被當成是一件嚴肅的事,它應該像是一個遊戲:兩個人在互相玩對方的身體能量。如果他們雙方都覺得很快樂,別人是不該涉入的。他們並沒有傷害任何人,他們就只是互相在享受對方的能量,它是兩個能量在一起跳舞,社會不應該管它,除非某人干涉到別人的生活——強迫別人、對別人施以暴力,或是侵犯到別人的生活,唯有如此,社會才必須介入,否則是沒有問題的,別人不應該介入。
未來對於性將會有一種完全不同的看法,它將會更有樂趣,更喜悅,有更多的友誼,比較像是一個遊戲,而不是像過去一樣是一件嚴肅的事。它破壞了人們的生活,它變成了他們的一個重擔,那是不必要的!它産生出了太多的嫉妒、佔有、駕馭、嘮叨、吵架、爭鬥、和譴責——根本是毫無理由的!
性是一種單純的、生物學上的現象,它不應該被賦予那麼多的重要性,它唯一的意義就是那個能量可以被蛻變而進入到更高的層面,它可以變得越來越心靈導向,要使它變得更心靈導向的方式就是使它變得更不嚴肅。
拜伯醫生對於手上的一個案子覺得很困惑,他對一個婦女會的女孩作了各種試驗,但是那個結果還是不能決定。「我還是不能確定,」他終於承認:「你可能是感冒,或者可能是懷孕了。」
「那一定是懷孕,」那個女孩講:「因為我想不出有誰會使我感冒。」
這就是未來的情況。
克蕾麗絲和雪費爾德在一起喝下午茶。在經過了一個狂野的通宵派對之後,他們那間在公園路的公寓變得七零八落。
「親愛的,這事兒說起來有點尷尬,」雪費爾德說:「但是我昨天晚上在書房作愛是跟你嗎?」
「大約是在什麼時間?」克蕾麗絲問。
這是關於未來的另外一個故事。
不要擔心未來有關性的道德律,它將會完全消失,未來將會有一個對性完全不同的看法,一旦性不再那麼強而有力地佔據了道德律,道德律就可以很自由地關心到其他遠比性來得重要的事。
真理、真誠、誠實、全然、慈悲、服務、和靜心——這些應該是道德律真正要關心的,因為這些是可以蛻變你的生命的事。
為什麼所有的宗教都反對性?而為什麼你不反對性?
所有的宗教都反對性,因為那是唯一能夠使你變得悽慘的事,那是唯一能夠使你覺得有罪惡感的事,那是唯一能夠把你貶為罪人的事。
性是生命中最基本的真理之一,它是那麼地基本,以致於如果有人說它是錯誤的,他就會使你陷入麻煩。你無法去除掉它,除非你變得真正成道,否則你無法去除掉它,要成道也不需要去除掉它。事實上,如果你深入它,成道將會變得更容易,因為一個深入愛的人將能夠深入靜心,因為在最深的愛的片刻會有一些靜心的瞥見。
靜心就是這樣被發現的,三摩地和三托歷就是這樣被發現的,因為在一個很深的愛當中,有時候,突然間,你的頭腦會消失。在那個時候沒有思想、沒有時間、也沒有空間,你跟整體合而為一。人們攜帶著那些瞥見在他們的記憶裡,他們想要更自然、更單獨地達到那些瞥見,因為依靠別人並不是那麼好,而且它的發生也只是一下子。要如何永久達到那個瞥見,好讓它能夠一直停留在那裡,好讓它能夠變成你的本性?
宗教反對性,因為好幾個世紀以來,他們已經知道性是人們最享受的事,所以就毒化他的喜悅,一旦你毒化了他的喜悅,一旦你將「性是不對的」這個概念植入他的頭腦裡,說它是罪惡,那麼他將永遠無法享受它,而如果他無法享受它,他的能量就會開始走向其他的方向,他將會變得更有野心。
一個真正有性慾的人將不會是有野心的,為什麼?他將不會渴望變成首相或總統,為什麼?因為那個變成野心的能量是壓仰的性。一個性自由的人將不會試圖變成某某顯赫的人物,不論他是怎麼樣,他都會覺得很快樂,他為什麼要那麼麻煩地累積金錢呢?當你無法愛,你就會累積金錢,金錢是替代品。你將永遠無法找到一個累積金錢的人是一個具有愛心的人,你也無法找到一個具有愛心的人是一個累積金錢的人,它非常困難。金錢是替代品,它是一個虛假的愛情事件。你害怕跟一個女人或一個男人作愛,所以你就跟美元、盧比、或英磅作愛。
你沒有看過一個守財奴碰到金錢的情景嗎?你有沒有看到那個出現在他眼裡的光,以及他的臉如何變得發光,就好像他看到了一個漂亮的女人或一個瀟灑的男人……?只要給他一張一百元的鈔票,看他如何碰觸它,如何感覺它,他的嘴巴會開始流口水,它是一個愛情事件。當他打開他的錢包在看的時候,看看他,他好像是在面對神,金錢是他的神、他的愛人。
當一個具有野心的人試圖要變成一個首相或總統……野心是性能量被轉向了,社會會轉變你的注意力。你問說:「為什麼所有的宗教都反對性?」他們反對性,因為那是唯一能夠使你覺得不快樂、有罪惡感、和產生恐懼的方式。一旦你心生害怕,你就可以被操控。記住這個基本的規則:如果你想要駕馭一個人,那麼就使他害怕。首先使他害怕,如果他害怕,你就可以駕馭他;如果他不怕,那麼你怎麼可能駕馭他,你要如何駕馭他?他怎麼可能使你成為支配者?他會說:「走開,你是誰而可以來支配我?」所以,首先要使他害怕。
有兩件事可以使人們變得非常害怕,其中一個是死亡,所以宗教藉著那個來剝削。你將會死,你將會死,你將會死——他們一直堅持,那會使你顫抖,所以你說:「我現在要怎麼辦?我要做些什麼?我要怎麼生活?」然後他們說有地獄,也有天堂。貪婪和利益,懲罰和獎霣。
所以其中一個是死亡,但是死亡尚未來臨,所以你會延緩它,它並不是太大的問題,你會說:「好吧!當我們要死的時候我們再來看,我並不會立刻就死,我至少還會活五十年,所以為什麼要擔心?」人的視野並沒有很遠,他沒有雷達,他看不到五十年後的事。是的,如果你告訴他說:「明天你將會死。」他可能會害怕,但是五十年後?他會說:「等一等,不急,讓我先來做我的事。」他也許甚至會開始做快一點,因為「只剩下五十年,所以讓我做任何我想做的事,吃、喝、快快樂樂享受。」
所以,第二件比較會讓人產生恐懼的是性,性已經是一個難題。死亡將會是一個難題,它是在未來,性是現在的難題,它已經存在了。宗教污染了你的性能量。他們開始使你害怕,認為它是錯的,它是醜陋的,它是罪惡,它將會把你拖進地獄。他們想要駕馭你,所以他們反對性。
我並沒有想要駕馭你,我在此是要使你全然地自由。要使你自由就只需要兩件事。其中一種就是:性並不是一項罪惡,它是神所給的禮物,它是一個恩典。第二,沒有死亡,你將會永遠存在,因為任何存在的都將會繼續存在,沒有什麼東西曾經消失過,形式會改變,名字會改變,但那個真實的存在會繼續。
我不想要使你覺得有任何罪惡感或害怕,我想要從你身上帶走任何恐懼,這樣你才能夠很自然地生活,沒有任何駕馭,這樣你才能夠按照你自己的自發性來生活,那個自發性將會帶來成道,然後性會消失,死亡也會消失。
在我身上它已經消失了,所以我知道它也會在你身上消失,所以為什麼要擔心?如果你很正確地知道它,它將會更容易消失。對任何事物的了解能夠使你超越,你在那件事上面的功課已經結束了。如果你沒有正確地生活,你將會像其他沒有正確地生活的宗教人士一樣:他們渴望,他們欲求,他們夢想,但是他們壓抑,所以他們繼續執著於他們的壓抑,因此他們永遠無法免於性。
有一個很美的故事,靜心冥想它:
那個時間並不是很遠的未來,我們終於經驗了核子彈的大規模毀滅而摧毀了我們自己。每一個人都很不安地在天堂的門口大排長龍,那個行列似乎是無止境的。在那個行列的排頭,聖彼得在決定哪一條靈魂可以進入,哪一條靈魂不能進入。
在離門口不遠的地方,有一個美國人在那裡緊握雙手,滿心憂慮。突然間他聽到有一個耳語從排頭那邊傳過來,它漸漸變成一種很喜悅的聲音一直撲過來,而且那個聲音變得越來越大,直到它傳到了他所在的位置。他可以分辨出那是以各種語言所發出來的慶祝聲,他聽到他們在大喊:「讚!(Bravo!)安可!(Encore!)好耶!(Hooray!)太棒了!(Bravissimo!)
「那是什麼?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懇求排在前面的人告訴他。最後,有一個比較靠近門的人回頭對著他大喊:「聖彼得告訴我們:做愛的部分不算!」
你了解那個意思了嗎?性跟你的成道無關,做愛跟你的成道無關。它事實上將會幫助你,因為它會使你變得更自然。要成為自然的,不要發展出任何異常,你將會更接近它。
因此我並不反對性,我不反對任何事,我只反對不自然的態度,反常的態度。
你不認為如果沒有壓抑的話會有過度放縱的害怕?
這是既得利益者所創造出來的害怕,認為如果你不壓抑,你就會過度放縱。
我的感覺是,放縱也比壓抑來得好,至少你是沒有分裂的,你不會覺得有罪惡感。我不認為一個夠聰明而可以拋棄壓抑的人會沒有足夠的聰明才智來看出他正在走向另外一個極端。一個健康的人會剛好停留在中間。
所以當一個人從壓抑中被釋放出來,他可能會放縱一陣子,但可能只是一小段時間,不久之後,他就會固定在中間點,因為他將會看出他再度掉進了另外一個溝子裡,所以我不擔心。
你有衣服,但是你會穿太多外套嗎?你會因為你可以很自由地穿很多外套而放縱嗎?你可以自由睡覺,那意味著你會一天睡二十四個小時嗎?你可以很自由地吃東西,那意味著你會一直吃嗎?
只要看看其他你有自由的領域,你會在那裡過度放縱嗎?你可以自由洗澡,那並不意味著你整天都會很放縱地坐在蓮篷頭下面,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你需要一些心理治療,那麼它就不是一個壓抑或過度放縱的問題,那是心理上有錯誤的問題。
任何很自然地被接受的事——性是一個自然的現象——在剛開始的時候我可以了解過度放縱。比方說,耆那教敎陡每年都會斷食十天,在那十天裡面,他們就只會想吃的東西,不會想其他的,我不會譴責他們,因為那是自然的,他們在餓,他們一直在計劃看看第十一天要吃什麼,什麼是他們最喜歡吃的東西。在那十天之後的兩、三天,他們會吃很多,那是很自然的。它就好像是一個鐘擺,如果你將它帶到一個極端,從那裡放下來,你無法期望它會停留在中間,那個動能會將它帶到另外一個極端,但是那個動能將會變得越來越小、越來越小、越來越小,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它就會停止。
那個動能來自壓抑,如果有人適度放縱,那個責任應該歸給那些在教導壓抑的人。
所以我不覺得需要擔心過度放縱。
色情畫是什麼,為什麼它具有那麼多的吸引力?
色情畫是宗教壓抑的副產物,所有的功勞都應該歸給教士們。色情畫跟那些製作色情畫的人無關。色情畫是由教會和宗教人士所創造和操弄出來的。
在一個原始的、自然的狀態下,人並不會喜歡色情畫。當人是裸體的,男人知道女人的身體,女人知道男人的身體,你們的「花花公子」雜誌將會賣不出去,不可能有人買,有誰會買呢?有誰會想要去看那些垃圾?
所有的功勞都應該歸給他們,他們非常壓抑,所以人們的頭腦開始沸騰。男人想要看女人的身體,它並沒有什麼不對,那是一種單純的慾望,一種人性的慾望。女人也想要知道男人的身體,只是一種單純的慾望,沒有什麼不對。
只要想想一個所有的樹木都穿上衣服的世界。有一些人……我聽說有一些英國的淑女給狗和貓穿衣服。只要想想,母牛和馬和狗都穿衣服,那麼你將會發覺新的色情畫產生,有人將會出版榭木的裸體照,你會將它藏在聖經裡面來看它!
這整個愚蠢都是來自宗教的壓抑。
使人們成為自由的,允許人們光著身子,我並不是說他們必須一直光著身子,而是裸體必須被接受。在海灘上、在游泳池、在家裡——裸體應該被接受。小孩應該跟母親或父親一起洗澡。當父親進入浴室的時候,他不必把門鎖起來,小孩可以來跟他講講話,然後出去。這樣的話,色情畫將會消失。
每一個小孩都想要知道,「我爹長怎麼樣?」每一個小孩都想要知道,「我媽媽長怎麼樣?」這只是單純的好奇。當小孩不知道他的母親長怎麼樣,不知道他的父親長怎麼樣,如此一來,你就在小孩的頭腦裡面創造出一種病。那是因為你,是你生病了,那個病將會反映在小孩的頭腦裡。
我並不是說光著身子坐在辦公室或是坐在工廠裡,如果天氣很熱,那沒有問題,但是不需要光著身子,它不應該是一項執著,但是這個繼續執著於隱藏你的身體簡直是醜陋的。
還有一件事,因為有了衣服,身體就變醜了,因為如此一來,你就不會那麼照顧身體,你只照顧你的臉,如果你的肚子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大,誰管它?你可以隱藏它。你的身體變醜了,因為它沒有暴露在外,否則你會考慮一些:肚子變得太大了。只要讓一百個人光著身子站在一起,他們都將會感到羞恥,他們將會變得侷促不安,他們將會開始隱藏他們自己,事情變得不對勁,為什麼會這樣呢?他們只知道他們的臉,他們會照顧他們的臉,其他整個身體都被忽略了。
這是很不好的,也不利於身體。
任何一個能夠讓人們有多一點的自由可以裸體的國家將會變得比較美,人們會有更美的身體。如果美國的女人變得更美,而且有更美的身體,那是不足為奇的。
印度的女人將必須等很久,她們可以很小心地將她們的身體隱藏在她們的裹布裝裡,裹布裝是很有幫助的。
裸體應該成為自然的,應該像動物、樹木、和其他每一樣東西的裸體一樣自然,那麼色情畫就會消失。
色情畫是一種心理的自慰,它是頭腦的自慰。你不被允許去愛女人,你不被允許去愛男人,你不被允許去做盡可能多的接觸,頭腦在沸騰,然後就開始一種內在的自慰。色情畫能夠幫助你,它讓你看到漯亮的女人或漂亮的男人,讓你可以藉著它來夢想,它給你一種刺激,讓你興奮。
你那個活的太太無法給你任何刺激,面對著你那活的太太,突然間你變得死氣沈沈。有一些人甚至在跟他太太作愛的時候也在想像著其他的女人,他們在想像某些「花花公子」裡面的照片。唯有當他們的想像裡有其他的女人,其他的幻想,他們才能夠跟他們的女人作愛,這樣他們才會變得興奮,他們並不是在跟他們的女人作愛,那個女人也沒有在跟他作愛,她也許是在想著某一個演員,或是某一個英雄,或是某一個人,在每一張床裡面有四個人!當然,它太擠了,你從來沒有接觸到真正的人,那些想像中的人站在你們中間。
你們必須知道,不管是心理的或身體的,自慰都是一種異常,它並不存在於自然界。它不存在於自然界,但是在動物園裡面,它是存在的。在動物園裡面,動物開始自慰。不論是在什麼地方,當那個情況是不自然的,它就會發生。在軍隊裡,他們累積起來的能量會開始使他們瘋狂,他們覺得如果他們不允許某些出口,他們將會發瘋。在男生宿舍或女生宿舍裡,在那裡,女生不能進來或是男生不能進來,異性不准進入,很自然地,色情畫非常受到喜愛,它能夠幫助自慰。
但是這些事都沒有直接被談論。有很多人會被冒犯——為什麼我要談論這些事?我在此把每一件事都講得很清楚,這樣你們才能夠變得越來越自然。色情畫的吸引只是在說你的頭腦處於一種不正常的狀態。對漂亮的女人有興趣是非常好的,它並沒有什麼不對,但是看著一個裸女的照片而對它感到興奮是愚蠢的,人們就是這樣在使用色情畫。
我聽過一個很美的笑話,注意聽,不要錯過它。
在一個先生懷疑他的太太,所以他就雇了一個私家偵探去找出她是不是有另外的愛人。那個偵探是一個中國移民,他在兩天之後就回來報告,他的手臂和鼻子都斷了,他的頭用繃帶包紮著。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個先生很熱切地問:「有沒有抓到什麼證據?」
「是的,」那個偵探回答:「當你早上離開之後,我躲在你家外面,過了半個小時之後,有一個男人來,他用自己的鑰匙把門打開,然後進去。我爬到樹上窺進臥室,他抱著她,她吻他,他跟她玩,她也跟他玩,我跟我自已玩,然後我就從樹上掉下來。」
色情畫就是這樣。
要小心各種異常。愛是好的,但是夢想它是醜的,為什麼?當有那個真實的,為什麼要去找那個不真實的?甚至連那個真實的也從來都無法滿足,所以那個不真實的怎麼可能滿足?甚至連那個真實的,在最終的分析之下,也都被證明是幻象的,所以那個本來就是幻象的會是怎麼樣?
讓我再重筏一次:甚至連那個真實的有一天也會被證明是不真實的,所以那個本來就不真實的會是怎麼樣?
進入真實的愛,然後你將會變得非常覺知,有一天,甚至連真實的愛,所謂真實的愛,也會消失。當一個人完全超越性……我並不是在說試著超越,不,根本就不是,神不允許這樣。當我說一個人超越,我的意思是說當一個人深入性、深入愛,然後知道而且發現它並沒有什麼,那個發現會帶領他超越——他開始飄浮在地球上方,他會長出翅膀,那個超越是無欲?,它跟你的努力無關,跟壓抑也無關。
一個壓抑的人永遠無法達到無欲?,他會變得被色情畫所吸引。有一千零一個方式可以成為色情的。在古印度的經典裡有描述一些偉大的聖賢,當他們在靜坐的時候,有漂亮的女人會試圖來引誘他們,光著身子在他們的周圍跳舞。那些故事說,她們是由天上的神派來的,要來腐化他們,因為天上的神害怕,如果他們成道,他們將會變成競爭者,天上的神害怕他們的競爭,所以當他們越來越接近成道,祂就會派漂亮的女人來引誘他們。
根本就沒有神,也沒有來自天上的漂亮女人,這只是頭腦的色情。這些所謂的先知們有很多性壓抑,所以到了最後的片刻,當他們真的接近他們內在的中心,那個壓抑的性就會迸出來,就會爆開來。在那個爆開來當中,他們自己的意象,頭腦的意象——它是一種頭腦的景色,它非常多彩多姿,不但多彩多姿,而且看起來很真實,甚至連他們自己都被騙了,他們認為那些女人真的在那裡。
只要進入洞穴裡三個月,強制禁慾,三個月之後,你將會成為一個偉大的想像先知——你會開始看到很多東西!一個偉大的「先知」就是這樣。你會開始看到來自天上的漂亮女人在你的周圍跳舞,引誘你。它們就只是你頭腦的圖象。當你的實相被剝奪了,你的夢就會開始看起來好像是實相,那就是我們所說的幻覺。
在古時候還沒有「花花公子」雜誌,所以道些修行人必須依靠他們自己的來源,現在你可以有一些來自外界的支持。
但是要小心,甚至連真實的到了最後也被證明是不真實的,所以不要進入那個不真實的領域,要進入那個真實的,讓它成為一個很棒的經驗。我並不反對它,我贊成它,進入它,因為唯有藉著進入它,有一天,無慾才會發生,有一天,你就會自動離開它。
並不是說愛將會消失,而是它會變成一種完全不同的愛,佛陀稱之為慈悲——一種涼涼的愛,沒有性的熱情在它裡面。你的存在將會變成一種祝福,你的「在」將會使人們感覺到你的愛,你的愛將會灑落在他們身上,在你的「在」當中,人們將會開始走向那未知的。
是的,偉大的慈悲將會在你裡面產生,它是同樣的性能量,從性的客體被釋放出來。沒有被壓抑,而是被釋放出來;沒有被強制壓抑,而是經過了解而被釋放出來,同樣的性能量變成了愛和慈悲。
什麼樣的社會可以使一個人潜意識的頭腦變成明顯易見,然後很容易的不受它的影響?
它是一個複雜的問題,多層面的,但是有一些基本的要點可以被加以了解。第一,唯有當小孩不要被教以身體和意識的二分性,不要被教以對身體的敵對,一個好的社會才可能。第一件事就是他們一定不能被教以這個,必須告訴小孩說:「你處於身體裡。」而不能夠說:「你擁有身體。」必須告訴小孩說:「你就是身體。」
當我說「你就是身體」,我並不是指物質主義者的觀念,事實上,唯有透過這個觀念,一個屬於心靈的人才會誕生,那個連結一定不能受到打擾。
小孩子生下來的時候是一個統一體,但是我們將他一分為二。第一個分裂就是身體和意識的分裂。我們種下了精神分裂的種子,如此一來,他將永遠無法很容易地再度取回那個失去的統一。當他長得越大,那個空隙就變得越大,一個在他自己和他的身體之間有一個空隙的人是不正常的,那個空隙越大,他就越瘋狂,因為身體和頭腦只是一個語言上的謬誤,我們都是心理身體的,身體和頭腦兩者同時存在,無法將它們一分為二,它們並不是「二」,它們是同一個波。
所以要成為一個更好的社會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要創造出分裂的頭腦,因為第一個分裂是身體和頭腦之間的分裂,接著其他的分裂才隨之而來,然後你已經採取了分裂的路線,然後頭腦會再度被分裂,身體也會再度被分裂。
這是一個奇怪的事實,我懷疑你是否覺得你被分裂成意識和身體,然後身體被分成上半部和下半部,下半部是不好的,上半部是好的。上半部從哪裡開始,而下半部又是從哪裡開始?我們對我們下半部的身體永遠無法覺得自在——永遠都沒有辦法!那就是為什麼我們對衣服有那麼多無意義的安排——太多無意義的東西了!
我們無法成為裸體的,為什麼?因為當你是裸體的,身體就變成「一」。我們有兩種衣服——上半身的衣服和下半身的衣服。這個衣服的劃分基本上是跟身體的劃分有關。如果你赤裸地站著,哪一部分是較低的,哪一部分是較高的,你要怎麼去分呢?你是「一」!
所以那些使人分裂的人不讓人對他的裸體感到自在,而這只是一個開始,因為內在有更多的裸體。如果你沒有準備好對你的身體赤裸、真實,那麼你對其他較深的層面就沒有辦法真實,你怎麼可能真實?如果你甚至沒有辦法面對你身體的赤裸,你怎麼能夠面對你赤裸的意識?
這個衣服並非只是衣服,它具有一種哲學,而且是非常瘋狂的哲學。那麼身體是分裂的,那麼頭腦是分裂的,那麼意識、無意識、和潛意識——那個分裂繼續成長。在一開始,小孩子生下來的時候是一個統一體,同樣的這個小孩在死的時候是一個群眾——一個群眾!完全是一個瘋人院!他的每一個地方都被分裂了,在這些分裂當中有一個經常的衝突、奮鬥,那個能量就被散發掉了。你們事實上是不會死的,但是你們殺了你們自巳。我們都在自殺,因為這個能量的發散就是自殺,所以很少有一個人是真的死——非常少!每一個人都殺死了他自己,毒化了他自己。不同的只是在於方法,不同的只是那個殺自巳的詭計,但那個開端就是分裂。
所以一個好的社會,一個有道德的社會,一個真正具有宗教性的社會將不允許它的小孩成為分裂的。但我們是如何在創造出分裂?我們是怎麼開始的?那個分裂是在什麼時候介入的?
現在心理學家都很清楚,當小孩碰觸他的性器官,那個分裂就開始了。當小孩碰觸他的性器官,整個社會都會覺得某種錯誤即將發生。父母親和兄弟姊妹,所有的家人,每一個人都會注意到它,在他們的眼裡,在他們的姿勢,用他們的手,他們都會說:「不,不要摸那裡!」
小孩子不了解,他是一個統一體,或者她是一個統一體,他不了解為什麼他不能碰觸他的身體,到底有什麼不對?他不知道人是在罪惡裡面誕生的,他不知道聖經,他不知道任何宗教,他不知道任何老師,任何道德的導師,他不知道任何聖雄,他無法覺得為什麼身體的一部分必須被避開。
那個問題會變得更大,因為性器官是身體裡面最敏感的部位,而且又是最令人愉快的。對小孩來講,去碰觸它們是第一個愉快的經驗,是第一次經驗到他自己的身體——身體可以讓你愉快,身體是愉快的,身體是有價值的。現在心理學家說,甚至連一個三歲大的嬰兒都能夠創造出性高潮——最深的。他可以感覺他的性器官到它的頂點,他的身體會開始震動,這是他對他的身體的第一次經驗,但是它變得被毒化了,因為父母不允許它,他們為什麼不允許它?因為他們在這方面也是不被允許的,沒有其他的原因,就只是因為他們也是不被允許的。
隨著這件事的發生,身體就被分裂了,頭腦和身體就被分開了。小孩會變得害怕、恐懼,然後就產生了罪惡感。他還是會去摸它,但是如此一來他必須隱藏它,所以我們使一個小孩成為一個罪犯。他會做它,因為它是自然的,但是他會害怕是不是有人在看,看看母親在不在。如果沒有人在那裡,那麼他就會去摸,但是如此一來,那個碰觸就沒有辦法給予應有的快感——因為有罪惡感存在,他會害怕。
那個恐懼會持續一生,沒有一個人對他的性經驗感到自在,那個恐懼一直持續著,然後他會進入性行為很多很多次,但是從來不會覺得滿足,從來不會得到很深的狂喜,他永遠無法感覺到它,它已經變得不可能。你已經毒化了那個根,他會覺得有罪惡感。
我們因為性而覺得有罪惡感,我們因為性而成為「罪人」。你們創造出了那個分裂,而基本的分裂是,對於身體,你也必須選擇:某些部分是好的,某些部分是不好的,這是多麼荒謬!要不然就是整個身體是好的,要不然就是整個身體是不好的,因為在身體裡面沒有一樣東西是分開的,同樣的血液流經了整個身體,裡面的神經系統也是一樣的。在身體裡面每一樣東西都是「一」,但是現在對小孩來講有了一個分裂,還有,你毒化了他的第一個愉快的感覺,如此一來,他將永遠無法覺得愉快。
人們每天來到我這裡,我知道他們基本的問題並不是靜心,他們基本的問題並不是宗教,他們基本的問題是性。關於要如何幫助他們,我覺得非常無助,因為如果我真的想要幫助他們,他們就不再來找我了,他們會變得怕我,因為他們害怕性,所以不可以談到性!可以談論神,或是談論其他的事,但是永遠不能談到性。
他們的問題根本就不是神!如果他們的問題是神,那麼它很容易就可以被幫助,但神並不是問題,他們基本的問題是性。他們無法享受任何事,因為他們無法享受自然或存在所給予的第一個禮物,他們沒有第一個喜樂的禮物,所以他們無法享受。
有很多次我都感覺到,一個無法享受性的人無法深入靜心,因為在任何有快樂的地方,他就會變得害怕,那倔連結進入到很深,所以你創造出一個障礙,如此一來,他也會將頭腦劃分,因為他不能接受性是頭腦的一部分。性既是身體,也是頭腦,每一樣東西都包含兩者!在你裡面,每一樣東西都包含兩者——這一點必須經常記住。性既是身體,也是頭腦,所以頭腦部分的性必須被壓抑,那個被壓抑的部分會變成無意識的。那個壓抑性的力量、思想、和道德的教導將會變成潛意識的。
一個很小的有意識的頭腦部分將會保留在你的手中,它只是對於每天的例行事務有用,再更多就沒有辦法了,至少,要深入去生活,它是沒有用的。你可以存在,就這樣而已,你可以像植物一樣地生活,你可以賺錢,你可以蓋房子,討生活,但是你無法知道生命,因為整個頭腦的十分之九都被拒絕了,你永遠無法成為完整的,而唯有一個完整的人才是神聖的,除非你是完整的,否則你永遠無法神聖。
所以要創造出一個新的社會,一個更好的社會,一個真正具有宗教性的社會第一件最基本的要事就是不要製造分裂。製造分裂是最大的罪惡。讓小孩以一個統一體成長,讓他以一個「一」成長,對於他內在的每一樣柬西都覺得自在,這樣他就能夠較快地超越一切。他將能夠超越性,他將能夠超越他的本能,但是要超越的話他必須是一個統一體,而不是一個分裂的個體,那是要點。他將能夠超越它們,因為他是那麼地完整,那麼地強而有力,那麼不分裂地統一,所以他能夠超越任何東西。
任何成為疾病的事,他都能夠將它拋掉,任何成為執著的,他都能夠將它拋掉,他是很有力量的,他是「一」。他因為不分裂而具有強大的能量,他可以改變任何事!但是一個分裂的小孩無法做任何事。事實上,在一個分裂的小孩裡,有意識的頭腦只是一個次要的部分,而無意識是主要的。終其一生,一個分裂的小孩都在用次要的能量在跟主要的能量抗爭,他一定會一直遭到挫敗,然後就會覺得很挫折,然後他會說:「是的,這個世界是苦海。」
這個世界並不是苦海——記住它!你是分裂的,所以你從這個世界創造出痛苦,你跟你自己在抗爭,因此你變得痛苦。
所以,第一件事:不要製造分裂,讓小孩以一個統一體來成長,然後第二件事:讓小孩被訓練得比較有彈性,而不要成為固定的態度——要有彈性。當我說彈性,我是意味著什麼?不要把他訓練得很死板,不要使他變得很固定、封閉,永遠不要說這是不好的,那是好的,因為生命是一個流動,在這個片刻是好的可能下一個片刻會變成不好的,在這個情況下是不好的,在另外一個情況下可能是好的。
所以要訓練小孩變得更覺知,找出真實的情況是什麼,永遠不要貼上固定的標籤!不要說一個回教徒是不好的,因為他是一個回教徒,而一個印度教教徒是好的,因為他是一個印度教教徒,不要說像那一類的話,因為好與壞並不是固定的。
不要給予固定的態度,要訓練他成為更覺知的,找出誰是好的,誰是不好的,但是它很困難,貼標籤比較容易。你依照標籤和劃分在生活,你將某一個人放在某一個類別:「他是一個印度教教徒,所以他是好的或是不好的:他是一個回教徒,所以他是好的或是不好的。」不必去看那個人,事情就已經決定了,一切都由那個標籤來決定。不要用固定的態度,要用有彈性的覺知。不要說這是不好的,不要說這是好的,只要說一個人必須經常去找出什麼是好的,什麼是不好的。訓練頭腦去找尋、去探詢。
這個有彈性的態度有很多層面,不要將小孩固定在「一夫一妻制」的態度上,不要告訴小孩說:「愛我,因為我是你的母親。」那可能會造成小孩沒有能力去愛別人。然後長大的孩子——我稱他們為長大的孩子——會繼續被固定下來,因此你可能會變得無法愛你的太太,因為在內在深處,你只能愛你的母親,但是你的太太並不是你的母親,你的母親也不可能是你的太太,所以你就繼續被固定下來——一種對母親的執著,你繼續被固定下來,你會繼續從你太太那邊期待一些事情,就好像她是你的母親一樣,雖然你這樣做可能是無意識的。但是如果她的作法不像是一個母親,那麼你就會覺得不自在,而且那個問題會變得更複雜,如果她的作法開始變成像一個母親,你也會覺得不自在,因為她的作法應該像你的太太。
一個母親永遠都不應該說:「愛我,因為我是你的母親。」她必須幫助她的小孩愛更多人,那個小孩越是「多夫多妻制」的,他的生命就會越豐富,他將永遠不會覺得被固定,不論他去到哪裡,他都能夠愛。不論他跟誰接觸,他都能夠愛。不要告訴他說母親、姊妹、和兄弟是你應該愛的,不要告訴他說:「他是一個陌生人,所以你不需要愛他。他不屬於我們的家族,他不屬於我們的宗教,他不屬於我們的國家,所以不要愛他。」你這樣做是在使小孩變殘缺,要告訴他說:「去愛是喜樂的,所以要繼續愛,你愛得越多,你就會越成長。」一個能夠愛得越多的人就會變得越豐富。
我們都很貧乏,我們都很貧乏是因為我們不能夠愛。這是一個事實,如果你愛更多人,你就會變得能夠愛任何人。如果你只愛一個人,到了最後,你將甚至無法愛那個人,因為你愛的能力將會變得非常狹窄,以致於它將會凍結,就好像你叫一棵樹切斷所有的根,只留下一條根。如果你告訴那棵樹說:「你只要愛一條根,讓這條根成為你唯一的愛——從這條根取得每一樣東西。」那麼這棵樹將會死掉。
我們創造出「一夫一妻制」的頭腦,而不是愛的頭腦,所以才會有那麼多的戰爭,那麼多的殘酷,那麼多的暴力,以很多很多種名義——宗教的名義,政治的名義,或意識形態的名義,任何荒謬的名義都可以,只要你能夠找到藉口來施展你的暴力。然後,你看人們變得多麼尖銳,當有戰爭的時候,當每一個人都能夠毫無禁忌地殺戮的時候,他們的眼晴看起來是多麼地發光發亮,如此一來,你可以殺任何人,所以當你殺死某一個人,你就覺得更高 興,當你愛某一個人,你從來不會覺得高興。
去到任何有很多殺戮的地方,看看他們的喜悅,當沒有殺戮的時候,看看他們的無力、他們的呆滯,和那沒有亮光的眼睛。沒有一個人是自在的,生命是沒有意義的。創造出一個情況使一個人可以殺別人,那麼每一個人都會變得活生生,為什麼?我們已經使愛的能力變得很虛弱,一個小孩已經沒有能力愛任何人。一個小孩生下來是要愛全世界的,一個小孩生下來是要愛每一樣東西的,一個小孩生下來是要愛整個宇宙的——帶著這麼大的一個能力,如果你將它窄化,那麼小孩從那個片刻就開始走向死亡。
但是為什麼會有這個獨占?為什麼會有這個佔有的態度?它是惡性循環。母親本身不滿足,她並沒有愛過,她也沒有被愛,所以現在她對她的小孩變成佔有的。至少她必須將小孩子的愛完全轉向她自己,它不能跑到其他地方去,她必須切斷所有可能的根,小孩必須完全屬於她,這是暴力,這不是愛。心理學家說,最初的那七年是最基本的。一旦在那個期間你對他做了什麼,那麼就幾乎不可能再脫掉它——真的不可能脫掉它,因為它已經變成了基本的架構,它已經變成了那個小孩的基礎。如此一來,他做每一件事都會基於這個架構:這個架構將成為他生命的基礎。所以要讓每一個人都成為不佔有的,愛得更多——不要有任何條件,不要有任何資格限制。
這不應該意味著因為某人是可愛的,所以你才愛他,而是那個著重點必須放在你是有愛心的。愛本身是很美的,而且能夠帶來很深的滿足。所以要愛——不論你對什麼東西有感覺,不論你在哪裡有感覺,就盡情地愛。這個愛的流動將會使你意識到更偉大的生命,那個更偉大的生命會引導到神性。
愛是祈禱的基礎,除非你愛,而且大量地愛,否則你怎麼能夠祈禱?你怎麼能夠覺得感激?你能夠覺得感激是因為什麼?有什麼東西讓你覺得感激?如果你沒有愛,有什麼東西會讓你覺得對神感激?所以,生命是起點,愛是頂峰。如果你愛,突然間你就會覺得整個宇宙都充滿了愛。如果你不愛,那麼到處都會有恨和嫉妒,但是到目前為止,我們的著重點一直都是:你必須得到愛。所以當一個人沒有得到愛,他就會覺得挫折,沒有人因為他沒有給予愛而感到挫折。真正要注重的應該是:你必須給予愛,而不是得到愛。每一個人都試圖從某一個地方奪取愛,它是無法被奪取的,你只能給予,你只能繼續給予,而生命並不是漠不關心的,如果你給予,生命將會回報你一千倍,但是你不必去顧慮那個回報,你只要繼續給予。
所以每一個小孩都必須在愛的方面被訓練更多,數學、算術、地理、和歷史可以訓練少一點。他必須在愛的方面被訓練更多,因為地理將不會是他生命的頂峰,數學也不會是頂峰,知道更多的歷史和科技也不會是頂峰,沒有一件事能夠跟愛相比,愛將會是頂峰,如果你錯過了愛,而其他每一樣家西都在,你將只是白白地浪費,就只是空,那麼焦慮就會產生。
所以我所說的第二件事就是:愛必須被深深地植入。要不遺餘力地培養小孩成為更具有愛心的。但是我們的社會結構不允許它,因為我們害怕。如果一個人開始愛得更多,那麼婚姻要怎麼辦?這個和那個要怎麼辦?我們會有顧慮。事實上,我們從來不去想婚姻到底怎麼樣。現在的婚姻是怎麼樣,或者它一直以來的情況是怎麼樣?就只是在受苦——一個漫長的受苦,帶著虛假的笑臉,它只是被證明是一個不幸,最多它只能夠是一個方便。
當我這樣說,我並不是意味著如果你能夠愛更多人,你就不會進入婚姻。就我的了解,一個能夠愛更多的人將不會只是因為愛而進入婚姻,他會為了更深的理由而進入婚姻。請你們要了解我:如果一個人愛很多人,那麼沒有理由只是因為愛而跟某一個人結婚,因為如果沒有結婚,他可以愛很多人,所以他沒有理由這樣做。
我們強迫每一個人因為愛而進入婚姻,因為你不能夠有婚姻之外的愛,所以我們不必要地強迫將愛和婚姻放在一起——不必要地。婚姻是為了更深的事——為了親密,為了一種交融,為了要做一些我們無法單獨做的事,為了一些可以一起做的事,為了一些需要一起做的事,為了需要很深地在一起。由於這個在愛方面很饑渴的社會,所以我們就因為浪漫的愛而進入婚姻。
性永遠無法真正成為很好的婚姻基礎,因為性是樂趣和遊戲。如果你為了性而跟某人結婚,你將會遭到挫折,因為不久之後那個樂趣就消失了,當那個新鮮感消失,無聊就介入了。婚姻是為了很深的友誼,很深的親密,愛也隱含在它裡面,但並非單單是愛。所以婚姻是心靈的,它的確是心靈的!有很多事你永遠無法只是一個人單獨去發展,即使你自己的成長也需要有一個人來反應——一個非常親密而且你能夠完全對他或她敞開的人。
婚姻拫本就不是性的,我們強迫它成為性的,性可以在那裡,也可以不在那裡。婚姻是一種很深的心靈交融,如果這樣的婚姻發生,那麼我們就會生出非常不同的靈魂——品質上非常不同的靈魂。當一個小孩由這種親密誕生,他會有一個心靈的基礎。但我們的婚姻就只是性的,只是一個性的安排,當然,從這種安排能夠生出什麼呢?我們的婚姻不是一個性的安排就是為了短暫的浪漫的愛。
事實上,浪漫的愛是病態的。因為你無法愛很多人,所以你繼續累積那個愛的能力,然後它變得過度氾濫,每當你碰到一個人或一個機會,這個氾濫的愛就被投射出來,所以一個普通的女人就變成好像是一個天使,一個普通的男人就變成神聖的,看起來很神聖,好像是一個神。但是當那個洪水過去之後,你就恢復正常,然後你發覺你被騙了。他只是一個普通人,或者她只是一個普通人。
這個浪漫的瘋狂是由我們一夫一妻制的訓練所創造出來的,如果一個人被允許去愛,他就永遠都不會累積那個會投射的緊張,所以,唯有在非常病態的社會裡,羅曼史才可能。在一個真正健康的社會裡將不會有羅曼史,將會有愛,但是不會有羅曼史。如果沒有羅曼史,那麼婚姻將會進入更深的層面,然後就永遠不會有挫折。
如果婚姻不僅只是為了愛,而是為了更親密的在一起——為了一個「你我」的關係,好讓你們雙方都能夠以「我們」來成長,而不單以「我」來成長,那麼婚姻就真的是在訓練你們成為「無我」的,但是我們根本就不知道那種婚姻。任何我們所知道的都是醜的,只是畫出來的臉,內在的每一樣東西都是死的。
最後,一個小孩必須被訓練成正向的,永遠不要成為負向的,對每一件事都必須是正向的,唯有如此,一個小孩才能夠真正成長而變成一個個人。我所說的正向是意味著什麼?我們都一直著重在負向的。我說:「我能夠愛某一個人,但是我不能愛所有的人。」這是負向的訓練,相反地,我必須能夠說:「我可以愛所有的人,而不只是這個人。」愛的能力必須指向很多人。當然,有一些人你無法愛,所以不要強迫你自己去愛他們。但是你們現在所強調的就只是「我只能愛一個人」。
羅蜜歐說:「我只能愛朱麗葉,我不能夠愛其他的人。」這是負向的,整個世界都被拒絕了。
一個正向的態度是:「我能夠積極地愛這個人,但是我能夠愛整個世界。」在每一個領域裡都必須一直去想那個正向的。如果我的態度都是負向的,那麼我就會被我自己的負向性所圍繞著,我在每一個地方都會看到負向的:「這個人不好,因為他說謊。」——但是即使他說謊,他也不只是謊言,他比那個來得更多。為什麼不去看那個更大的部分?為什麼要只顧慮到那個謊言?我們說:「這個人是一個賊。」——但即使一個人是賊,他也是比那個來得更多。即使是一個賊也可能會有正向的品質,而且他的確是有那些品質,因為如果沒有一些正向的品質,你甚至無法成為一個賊,所以為什麼不要多顧慮一些他正向的品質?
一個賊是勇敢的,所以為什麼不要顧慮到他的勇氣?為什麼不要賞識勇氣?即使是一個說謊的人也是聰明的,因為如果你不聰明,你無法說謊。謊言需要很深的聰明才智,那是真理從來不需要的。你可以是一個白痴而說出真理,但是要說謊你需要聰明才智,需要一個伶俐和寬廣的意識,因為如果你說出一個謊言,你就必須再編出一百個其他的謊言來掩蓋它,然後你必須全部記住它們,所以為什麼不顧慮到正向的品質?為什麼要強調那個負向的?
但是我們的社會創造出負向的頭腦,你可以在任何一個人身上找到負向的東西,它一定會存在,因為生命無法只是靠正向的東西存在。負向性是需要的,它們能夠提供平衡,所以有一些負向性,如果你只是訓練小孩成為負向的,他們終其一生都會生活在負向的宇宙裡。每一個人都將會是不好的,當每一個人都是不好的,你的自我主義就開始抬頭——只有你是好的。
所以我們訓練我們的小孩對每一件事都挑毛病,然後他們開始成為「好的」。我們迫使他們成為好的,然後他們覺得其他每一個人都是不好的,但是在一個不好的世界裡怎麼可能有一個人是好的?那是不可能的。你只能在一個好的世界裡成為好的。唯有帶著一個正向的頭腦,一個好的社會才會出現,所以要將頭腦裡面的正向性帶出來,即使有一些負向的東西,也一定要試著去看它裡面正向的東西——它一定有。如果一個小孩甚至能夠在那個負向的裡面看到正向的,那麼你算是給了他一些東西,他將會很快樂。如果你給了他一個負向的頭腦,他變得能夠在每一樣正向的東西裡面找到負向的,那麼你就為他創造出了地獄,他的整個人生都將會處於地獄之中。
天堂是生活在一個正向的世界裡;地獄是生活在一個負向的世界裡。這整個世界已經因為負向的頭腦而變成一個地獄。母親無法對她的小孩說:「這個女人是美的。」她怎麼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只有她是美的,其他沒有一個是美的。一個先生無法對他的太太說:「看!那個在街上經過的女人是多麼地美!」他不能這樣說!他只能在內在說,而如果太太跟他在一起,他甚至連在內在都不敢說。一個先生跟太太在一起的時候真的不敢到處看,他不能夠看,所以他不喜歡跟他太太一起出去,它是如此的一個地獄,但是為什麼?如果某人是美的,為什麼不能說出來?
一個母親無法聽她的小孩跟她說某人是漂亮的,她會使他覺得只有她是漂亮的,其他整個世界都是醜的,而到了最後,小孩將會發現他的母親是最醜的,因為你怎麼可能在一個醜的世界裡創造出美?所以一個父親繼續訓練他,一個老師繼續說:「只有我是真理的擁有者。」
在襌宗裡面,禪師會將他的門徒送到他的對手那裡。一個門徒跟著一個禪師一年,當他準備好,襌師就會說:「現在你可以去到我的對手那裡,因為我已經說了一些事,剩下來的他可以說,另外一部分他可以說,所以你去找他。」
你一直都會記得這個襌師,你沒有辦法不尊敬他,你怎麼可能不尊敬他呢?他送你到他的對手那裡,這樣你才能夠找到另外一部分:「我巳經告訴了你一些事,但這並不是全部。」沒有人能夠講出全部——嗯!——全部是那麼地浩瀚。
所以要創造出正向的態度,一個更好的世界能夠由它產生出來,但這是非常基本的,這是一個非常複雜的主題,所以我們將必須討論它多一些。
在吃了知識之樹上的果實之後,亞當和夏娃首度變得覺知到他們的裸體,然後覺得羞恥。在這個感覺背後較深的意義是什麼?還有,據說那個知識之樹上的果實就是性知識,你對這一點的看法怎麼樣?
自然本身是天真的,但是當人變得覺知到它,就有很多問題會產生,那個自然和天真的就被加以解釋,當它被解釋過之後,它就既不是天真的,也不是自然的。
自然本身是天真的,但是當人類變成覺知到它,人們就會開始對它加以解釋,那個解釋會開始產生很多罪惡感、罪惡、道德、和不道德的觀念。
亞當和夏娃這個故事告訴我們,當知識之樹上的禁果被吃了之後,他們首度覺知到他們的裸體,然後他們覺得羞恥。他們本來是裸體的,但是他們從來沒有覺知到它,那個覺知創造出一個空隙,當你覺知到某件事,你就開始判斷,那麼你就跟它不一樣了。比方說,亞當是裸體的,每一個人生下來的時候也都跟亞當一樣,但是小孩並沒有覺知到他們的裸體,他們無法判斷它,他們不知道它是好的或是壞的,他們沒有覺知到,所以他們無法判斷,當亞當開始覺知到他是裸體的,判斷就進入了,他會開始思考這個裸體是好的或是不好的。
在他周遭的每一種動物都是裸體的,但是沒有一種動物會覺知到牠的裸體,亞當變得覺知,有了覺知,亞當變成獨一無二的。如此一來,成為裸體的就變成好像是一隻動物,當然,亞當不喜歡成為一隻動物,沒有一個人會喜歡這樣,雖然每一個人都是動物。
當達爾文首度說人是一個成長,是從某種動物成長出來的,他遭到強力的反對,因為人一直都認為他是神的後代子孫——只是比天使低一點。要將猿猴想像成人類的父親是非常困難的——就某方面而言是不可能的。神一直以來都是父親,但是突然間,達爾文改變了它。神的王位被除去了,而猿猴被擁上王位,猿猴變成了父親。甚至連達爾文也會覺得對它有罪惡感,因為他是一個宗教人士。這是一件不幸的事,那個事實說,人是透過動物的進化而來的,他是動物世界的一部分,他跟動物並沒有什麼不同。
亞當覺得羞恥,那個羞恥之所以出現是因為現在他能夠將他自己跟動物比較。就某方面而言,他已經變得不同,因為他現在已經有覺知了。人類穿上衣服只是為了要使他自己跟動物有別,然後我們一直都對看起來像動物的事感到羞恥,當某人做了一些像動物的事,我們就說:「你在幹什麼?你是動物嗎?」如果我們可以證明某件事看起來像動物,我們就可以譴責它。我們譴責性,因為它是動物般的。如果某件事在某一個地方跟動物有關連,我們就會譴責它。
覺知產生出譴責,譴責那些像動物的,這個譴責產生出整個壓抑的身體,因為人是一隻動物。他能夠超越它,那是另外一回事,但是他屬於動物,他可以超越,但是他來自動物,他是一隻動物。也許有一天他會變得不是,他可以超越,但是他無法否認動物的傳承,它是存在的。一旦這個思想進入到人類的頭腦裡,認為我們跟動物是不同的,那麼人類就會開始壓抑那個在他裡面屬於動物傳承的一部分的每一樣東西。這個壓抑造成分裂,所以每一個人都變成「二」。那個真實的、基本的仍然保持是動物,那個理智的和頭腦的繼繽以錯誤的抽象方式來思考,認為人是神聖的。因此只有你頭腦的一部分被你認同是你自己,其他的全部被否定。
甚至對身體我們也會劃分,下半身是被遣責的,它不僅是在身體的部位上是較低的,它的價值也是較低的,上半身不僅是在上面,它也是較高的。你對於你的下半身覺得有罪惡感。如果有人問你:「你處於哪裡?」你將會指向你的頭部,那是你所在的位置——大腦、頭部、和理智。我們跟理智認同,而不是跟身體認同。如果有人給我們多一點壓力,我們就會把我們跟上半身認同,從來不會跟下半身認同,那個比較下面的是遭到譴責的。
為什麼?身體是「一」,你無法劃分它,它是分不開的,頭和腳是「一」,你的腦部和你的性器官是「一」,它們以一個統一體在運作,但是當我們拒絕性或是譴責性,我們就譴責了整個下半身。
罪惡感來到了亞當身上,因為他首度能夠感覺到他跟其他動物的不同,而性是最動物性的東西。我使用「動物的」這個字只是一個單純和實際的用法,沒有任何譴責的意味。最動物性的東西一定是性,因為性是生命和生命的源頭。亞當和夏娃開始意識到性,他們不僅試著從外在來隱藏它,他們甚至試圖將那個事實隱藏在內在的意識裡,他們創造出有意識的頭腦和無意識的頭腦之間的分裂。頭腦也是「一」,就好像身體也是「一」一樣,但是如果你譴贵某些東西,那麼那個被譴責的部分將會變成無意識的。你嚴厲遣責它,以致於你自己變得害怕去知道它,害怕知道它存在於你裡面的某一個地方。你創造出一個障礙,你創造出一道牆。你將每一樣被你譴責的東西丟出牆外,然後你就可以忘掉它。它依然停留在那裡,繼續從那裡來運作,它仍然是你的主人,但你還是可以欺騙你自己說現在它已經不復存在了。
我們的存在裡面被譴責的部分變成了無意識,那就是為什麼我們從來不認為我們的無意識是我們的。你在晚上作夢,你作了一個性夢或是一個暴力的夢,在那個夢裡面你殺了某一個人,在那個夢裡面你殺了你的太太。在早上的時候你並不覺得有任何罪惡感,你銳那只是一個夢,它並非只是一個夢。你認為沒什麼,其實是有什麼,它是你的夢,它屬於你的無意識。在早上的時候,你跟你的意識認同,所以你說:「它只是一個夢,它不屬於我,它就只是這樣發生,它是不相關的,偶然的。」你從來不覺得跟它有關連,但那是你的夢,是你創造出它的。那是你的頭腦,那個行為是你所做出來的。即使是在夢裡,那也是你在謀殺,你在殺人,或是你在強姦。
由於這個意識的譴責現象,亞當和夏娃變得對他們的裸體感到害怕和羞恥。他們試圖隱藏他們的身體——不僅他們的身體,後來也想隱藏他們的頭腦。我們也在做同樣的事。那些「好的」,那些被我們的社會認為是好的,你就將它放進你的意識裡,而那些「不好的」,那些被我們的社會譴責成不好的,你就將它丟進無意識裡,它變成了一個垃圾桶。你繼續將一些東西丟進它裡面,那些東西就停留在那裡。它們在你深處的根部繼續運作,它們影響著你的每一個片刻,面對著你的無意識,你有意識的頭腦是無能的,因為你有意識的頭腦只是社會的副產物,而你的無意識是自然的、生物性的,它是有能量、有力量的,所以你會繼續想「好的」事情,但是你卻繼續做「壞的」事情。
據說聖奥古斯丁曾經說過:「上帝,這是我唯一的難題:任何我認為有價值的事,我從來不做,卻一直在做我認為不應該做的。」這並非只是奧古斯丁的難題,它是每一個分裂成意識和無意識的人的難題。
隨著羞恥的感覺,亞當分裂成兩個部分,他變得對自巳感到羞恥,而那個他感到羞恥的部分就從他有意識的頭腦被切除,自從那個時候開始,人類就過著一種分裂的、片片斷斷的生活,他為什麼會覺得羞恥?沒有人——並沒有教士或教會——叫他要羞恥。
當你變得有覺知,自我就進入了,你變成一個觀察者。沒有覺知,你就只是一部分,一個很大的生活的一部分,你並不是不同的和分開的。如果大海中的一個波浪能夠變得有覺知,就在那個覺知的片刻,那個波浪會創造出一個不同於大海的自我。如果那個波浪能夠變得有覺知,認為「我存在」,那麼那個波浪就不可能認為它本身是跟大海合而為一的,是跟其他波浪合而為一的,它會變得不同、分開,自我被創造出來了,那個知道會創造出自我。
小孩是沒有自我的,因為他們還不知道,他們是無知的,在無知當中,自我不會浮現。你越成長,你就越走向自我。老年人有非常堅強的、根深蒂固的自我,那是很自然的,他們的自我已經存在了七、八十年,它們巳經有了一段很長的歷史。
如果你回溯,試著回想你的孩提時代,你也許會感到驚訝,為什麼你記不得。你無法回溯到三、四歲之前。一般而言,你只能記得四、五歲時候的事,或者最多也只能到三歲,但最初的三年是空白的,它們是存在的,有很多事發生,但是為什麼我們記不得?那是因為那個時候還沒有自我,所以很難記得。就某方面而言,你並不存在,所以你怎麼能夠記得?如果你有在那裡,你一定會記得,但是你並不在。
你記不得,記憶只有在自我出現之後才存在,因為記憶需要一個可以附著的中心。如果你不存在,那個記憶要附著在哪裡?三年是很長的時間,對一個小孩來講,每一個片刻都是一個事件,每一件事都很特別,沒有一件事是平凡的。事實上你應該記得更多,你應該記得最初的那幾年,你應該記得生命最初的那些日子,因為那個時候每一件事都是多彩多姿的,每一件事都是獨一無二的。任何在那個時候發生的事都是新的,但是你並沒有對它的記憶,為什麼?因為在那個時候自我是不存在的,記憶需要一個自我來附著。
當小孩開始感覺到他自己跟別人是分開的,他將會開始覺得羞恥,他將會開始跟亞當有同樣的羞恥感。亞當發覺他自己是裸體的-;像動物一樣裸體,跟其他每一樣東西一樣地赤裸。你必須是不同的,而且是獨一無二的,你不可以像別人一樣,唯有如此,你的自我才能夠成長。第一個行為就是要隱藏赤裸。突然間,亞當就變得不同,他已經不再是一隻動物。
一個小孩像亞當一樣被生下來——帶著亞當的羞恥,帶著亞當羞恥的感覺,那個人被生下來。一個小孩還不是一個人,唯有當他開始感覺他自己是分開的,是跟別人不同的,當他變成一個自我,他才變成一個人。所以,事實上並非只是宗教給你罪惡感的感覺,那是你的自我。宗教剝削你,那是另外一回事。每一位父親都會剝削它,那也是另外一回事。每一位父親都告訴他的兒子:「你在做什麼?你的行為像動物。不要笑,不要哭,不要做這個,不要做那個,不要在別人面前做這個。
你在做什麼?像動物一樣在行動!」如果小孩認為他是一隻動物,他的自我會受傷,為了要滿足他的自我,他會服從,他會進入規範。
成為一隻動物是非常喜樂的,因為有自由,一個很深的自由,可以動,可以做,但是它對自我來講是痛苦的,所以一個人必須選擇。如果你選懌自由,那麼你將會像動物一樣——被遣責。在這個世界,在彼岸也是一樣,你將會被遣責,你將會被社會丟進地獄。所以你必須「成為一個人,不要像動物一樣!」那麼自我就會得到餵養。
一個人開始圍繞著自我來生活,然後一個人開始按照能夠使自我滿足的方式來行動,但是你無法完全拒絕自然的本性,它會一直繼續影響著你,然後你會開始過箸兩種生活:第一種,亞當之前的生活:另外一種,亞當之後的生活。一個人會開始過著兩種生活,然後一個人開始經歷兩種存在,然後面子就被創造出來,來顯示給社會看。你有一個私人的臉,還有一個公眾的臉,但你是你私人的臉。每一個人都是亞當——裸體的,像動物一樣的,但是你無法將它顯示給大眾,你只能顯示亞當之後的臉給大眾——每一件事物都很乾淨,每一件事物都適合社會的規範。每一件你所顯示給別人的並不是真實的,而是你想要的,不是那個你所是的,而是那個你應該成為的。
所以每一個人都必須繼續從一個臉改變成另外一個臉。你每一個片刻都從私人的臉變成公眾的臉,這是一個很大的緊張,這會發散掉很多能量。但我並不是說要像動物一樣,現在你已經沒有辦法這樣了。那個禁果沒有辦法退回去,你已經吃了它,它已經變成了你的血液和骨頭,沒有辦法丟掉它,沒有辦法退還它,沒有辦法去到天父那裡說:「我要將這個知識的禁果退還給你,請你原諒我。」沒有辦法這樣做!沒有辦法退回去,現在它已經成了你的血液。我們無法往回走,我們只能往前走,不可能退回去。我們沒有辦法變得沒有知識,我們只能超越知識。只有一種不同的天真是可能的——完全覺知的天真。
有兩種類型的天真,其中一種是沒有知識——像小孩一樣,像之前的亞當一樣,像動物一樣。沒有知識的話,「你」是不存在的,自我是不存在的,那個麻煩的製造者是不存在的,你以宇宙整體的一部分存在。你不知道你是部分,你不知道有一個宇宙的整體,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存在,但是不知道。當然,這樣的話你也不會有痛苦,因為如果沒有知識是不可能痛苦的。一個人必須覺知到那個受苦才會痛苦,如果你沒有覺知,你怎麼可能受苦?
你在接受手術,有一個外科醫生在為你動手術,如果你是有意識的,你將會受苦;如果你是無意識的,就沒有受苦。你的腳完全被切除,然後丟掉,但是沒有痛苦,因為那個痛苦不被記錄,也不被知道——你是無意識的。在無意識當中,你不會受苦,唯有當你是有意識的,你才會受苦,你越有意識,你就會受越多的苦。那就是為什麼一個人的知識越成長,他就會越受苦。
原始部落的人不會像你受那麼多的苦,並不是因為他們過得比較好,而是因為他們是無知的。即使在今日,那些尚未成為現代世界的一部分的村民也以一種更天真的方式在過活。因為這樣,所以那些思想家和哲學家產生了很多錯誤的想法。比方說,盧梭、托爾斯泰、或甘地,他們認為因為這些村民活得更快樂,所以如果整個世界都再度變原始,退回到叢林時代,回歸自然,事情一定會變得更好。但他們這樣想是錯的,因為生活在文明城市的人在村子裡面將會受苦,沒有村民會像他們那樣受苦。
盧梭一直談論回歸自然,而他卻一直生活在巴黎,他本身也不願意去到鄉村。他談論鄉村生活的詩,以及它的美和它的天真,但是他本身卻從來不去。如果他去,那麼他將會知道,他將會遭受到任何村民都不會遭受到的苦,因為一旦意識被達成了,你就無法拋掉它,它就是你!它並不是某種你可以丟掉的東西,它就是你!你怎麼可能丟掉你自己?你的意識就是你。
亞當受羞恥之苦,他感覺到他的裸體,那個原因是自我,亞當取得了一個中心——雖然是虛假的,但它仍然是一個中心,如此一來,亞當已經變得跟整個宇宙不同。樹木存在,星星存在,每一樣東西都存在,但是現在亞當是一個孤島,他在受苦。現在他的生命就是他的生命,它不是宇宙整體的一部分。當你的生命就是你的生命,奮鬥就進入了,你必須為了生存、為了存活一點一滴地抗爭。
動物並沒有在奮鬥,即便在我們或達爾文的眼裡看起來牠們好像是在奮鬥,但是牠們並沒有在奮鬥。在達爾文的眼裡看起來,牠們好像是在奢鬥,因為我們一直將我們自己的觀念投射在牠們身上,牠們不可能奮鬥,在我們的眼裡看起來好像牠們是在奮鬥,因為對我們而言,每一件事都是奮鬥。帶著自我,每一件事都是奮鬥。牠們看起來好像是為了生存在戰鬥,但是牠們並沒有為了生存在戰鬥,牠們只是在宇宙的統一裡面流動。即使牠們在做些什麼,在它的背後也沒有做者,它是一種自然的現象。
如果一隻獅子為了食物而殺死某一隻獵物,並沒有做者,也沒有暴力,它是一個單純的現象——就只是飢餓在找尋食物。沒有一個飢餓者,就只是飢餓——一個找尋食物的運作方式,而不是暴力。只有人可以成為暴力的,因為只有人可以成為做者。你可以沒有飢餓而殺,但是一隻獅子永遠不會沒有飢餓而殺——因為在獅子裡面是那個飢餓在殺,而不是獅子在殺。一隻獅子永遠不可能在遊戲當中殺戮。對一隻獅子來講,並沒有像打獵這樣的事,只有人類才有這樣的事。你可以在遊戲當中殺戮,只是為了樂趣。如果一雙獅子鮑足了,就沒有暴力,沒有遊戲,也沒有比賽,什麼都沒有,它是一種飢餓的現象,那個做者並不在那裡。
自然以一種很深的宇宙之流存在。在這個流當中,亞當覺知到他自己,他變得有覺知,因為他吃了知識的禁果。知識是被禁止的,那個戒律是:「不要吃知識之樹上的果實!」亞當不服從它,然後他就回不來了。聖經裡面說,每一個人都會因為亞當的叛逆而受苦,因為就某方面而言,每一個人都再度是亞當。
但是你不可能為它而受苦,你怎麼可能為別人在某一個地方所做的事而受苦?但它是一個每天都在重複的持續的歷史,每一個小孩子都必須經歷從伊甸園到被逐出的過程。每一個小孩生下來的時候都是亞當,然後他被逐出伊甸園,那就是為什麼在那些詩人、畫家、和文學家裡面有那麼多的懷舊之情。在所有那些能夠操縱文字或畫畫來表達他們自己的人裡面,一直都有一種懷舊之情,他們認為孩提時代是黃金時期。
每一個人都認為孩提時代是很好的,是鳥托邦,每一個人都想要退回去那個時候。甚至連一個垂死的老年人也會懷念孩提時代——懷念它的美、它的快樂、它的喜樂、它的花朵、蝴蝶、夢、和小神仙。每一個人都處於他孩提時代的仙境——不僅是愛麗斯,而是每一個人,這個影子會一直跟隨著。
為什麼孩提時代那麼美、那麼快樂?因為你們仍然是宇宙的流的一部分,沒有責任,有著絕對的自由,沒有心機,沒有擔子。你存在,似乎你並不必做什麼,它就只是這樣存在,理所當然地,然後自我出現了,衡突和奮鬥也跟著出現,然後每一件事都變成一個責任,每一個片刻都是一個枷鎖,沒有自由。
心理學家說,宗教只是反映出這個懷舊——希望再度處於孩提時代。然後他們甚至更進一步,他們說,最終來講,每一個人都渴望處於母親的子宮裡,因為當你在母親的子宮裡,你的確是宇宙的一部分,宇宙甚至會餵養你,甚至連呼吸都不必由你來做,母親會為你呼吸,你並沒有覺知到母親,你只覺知到你自已,你在那裡,但是沒有覺知。
子宮是伊甸園,所以每一個人生下來的時候都是亞當,每一個人都必須吃知識的禁果,因為當你成長的時候,你的知識就會成長,這是不可避免的,所以,並不是亞當叛逆,叛逆是成長的一部分,他不可能以其他的方式來做:他一定要吃那個果實。每一個小孩都必須叛逆,都必須吃那個果實:每一個小孩都必須叛逆,都必須不服從。生命要求它,他必須遠離母親,遠離父親。他會渴望它,他會一再一再地欲求和夢想,但他還是會遠離,這是一個不可避免的過程。
有人問:「在這個感覺背後較深的意義是什麼?」這就是它的意義:知識給你自我,自我給你比較、判斷、和個體性。你不可能認為你自己是一隻動物,人做盡一切來隱藏他是一隻動物這個事實,他做盡了一切!我們每天都在做一些事來隱藏我們是動物這個事實,但我們是動物,藉著隱藏那個事實,那個事實並不會被摧毀,它反而變成一個倒錯的事實。所以,每當那個隱藏的倒錯浮現,人就被證明比任何動物都更像動物。如果你是暴力的,沒有一種動物能夠比得上你,牠怎麼能夠?沒有一種動物曾經發生過像廣島和越戰這樣的事,只有人能夠創造出廣島事件,動物根本沒得比。
跟廣島相比,歷史上所有的動物都只不過是在玩洋娃娃,牠們的暴力並不算什麼。這是累積的暴力——隱藏的、累積的。我們繼續隱藏,然後累積,我們越累櫝,就覺得越羞恥,因為我們知道什麼東西隱藏在裡面,我們是逃不出它的。
有一些心理學家用隱藏的事實來作實驗,不論你如何試圖隱藏那些事實,事實上你都隱藏不了。比方說,如果有人說他不會被女人所吸引,他可以練習不被吸引,他可以說服他自已和別人說他不會被吸引,但是亞當一定會被夏娃所吸引,夏娃一定會被亞當所吸引,那是人性的一部分——除非一個人超越了,除非一個人變成一個佛。
但是一個佛從來不會說:「我不會被女人所吸引。」——因為即使是這樣說,你也必須以吸引和拒斥來思考。他不會說:「我拒斥女人。」因為除非一個人被吸引,否則他不會拒斥。如果你問他,他只會說:「男人和女人對我來講都已經無關了,我兩者都不是。如果我是一個男人,那麼將會有一個女人隱藏在某一個地方:如果我是一個女人,那麼將會有一個男人隱藏在某一個地方。」
不管怎麼說,這個心理學家最近以一個男人來作實驗,那個男人說:「我不被女人所影響。」就外在的事情來講,他真的是不被吸引,他從來沒有被任何人所吸引,然後這個心理學家拿一些照片給他看——十張不同的照片,其中只有一張照片是裸體的女人,那個心理學家不去看那個男人在看什麼照片,他只是注意看他的眼睛,那個心理學家只看到照片的背面。他會將照片拿給那個男人看,然後他就只是注意看他的眼睛,他說:「如果你沒有被吸引,我將會知道。只是藉著注意看你的眼睛,我就能夠告訴你說你什麼時候在看著裸女的照片,我不看照片。」
那張照片被秀出來,就在那個當下,那個心理學家說:「現在你在看裸體的女人。」因為當那個裸體的女人一出現,眼睛的瞳孔就立刻擴大,那是一種非自願的行為,你無法控制它,你沒有辦法做什麼,它是一種反射動作,眼睛的生物反應就是這樣,那個人說:「我不被女人所吸引。」但這只是有意識的頭腦,無意識的部分還是一樣被吸引。
當你隱藏某些事實,它們就會繼續支配著你,然後你就會變得越來越有羞恥感。那個文明和文化越高,人類就越會覺得有羞恥感——越感覺到羞恥!事實上,你越覺得對性有羞恥感,你就越文明,但是這樣的話,文明人一定會發瘋、精神分裂,這個分裂從亞當開始。
其次,有人問:「據說那個知識之樹上的果實就是性知識,你對這一點的看法怎麼樣?」
當然它是,但是不僅如此,性是第一個知識,性也是最後一個知識。當你進入人類,你開始感覺和覺知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性,而當你超越了人類,最後一件事也是性——最初和最終的。因為性是最基本的,所以它一定是第一的,它是起點和終點。
除非一個小孩變得性成熟,否則一個小孩就只是一個小孩。當他變得性成熟,他是一個成人,隨著性的成熟,整個世界都會變得不同。它已經不再是相同的世界,因為你的做法,你的外觀,你看事情的方式都會改變。當你開始覺知到女人,你就開始成為一個男人。
事實上,在古時候的聖經原文裡,「知識」這個字在希伯來文裡面帶有性的意義。比方說,在這樣的句子裡:「他不『知道』他的太太已經有兩年了。」或者「他在那一天第一次『知道』他太太」:它意味著他們有了第一次的性關係。「知識」在希伯來文裡面被用來當成性知識,所以在亞當吃了蘋果之後變成覺知到性,這種說法是正確的。
性是最基本的,沒有性就沒有生命。生命因為性而存在,生命也隨著性而消失。那就是為什麼佛陀和馬哈維亞說,除非你超越性,否則你將會一再一再地被生出來,你無法超越生命,因為帶著性慾在裡面,你將會再度被生出來。所以性不僅是生出別人,最終來講,它也是生出你自己,它的運作是雙向的。你透過性生出某一個人,但是那並沒有那麼重要——因為你的性慾,你會再度被生出來,你一再一再地繁殖你自己。亞當變得覺知到他的性,那是第一個覺知,但這個性只是一個開始,之後其他每一件事都會隨之而來。
事實上,心理學家說,每一種好奇就某方面而言都是性的,所以如果一個人生下來是性無能的,他將不會對任何事感到好奇——甚至不會對真理感到好奇,因為內在的好奇基本上是性的。去發現某種隱藏的東西,去知道那個不知道的,去知道那個未知的,是性的。小孩會互相玩耍去找出身體隱藏的部位,那是好奇的開始,是所有科學的開始——找出那個隱藏的,找出那個不知道的。
事實上,一個人越有性慾,他就越能夠發明;一個人越有性慾,他就越聰明。性能量越少,聰明才智就越少,性能量越多就越聰明,因為性是一個去揭開的能量,不僅是去揭開身體,不僅是去揭開異性的身體,同時也是去揭開每一樣隱藏的東西。
所以如果一個社會非常譴責性,那麼它永遠沒有辦法成為科學的,因為這樣的話,它同時也是在譴責好奇。東方無法成為科學的,因為對性有太多的反對,而在西方,如果基督教也是一直在掌權,那麼他們也無法成為科學的。唯有當梵諦岡消失,當羅馬根本就不重要,唯有在最近的這三百年裡面,當基督教的皇宮降下來和消失,西方才能夠成為科學的。性能量的釋放同時釋放出進入研究的能量。
一個性自由的社會可以成為科學的,一個禁止性的社會將會成為不科學的。隨著性,每一件事都開始變得活生生。如果當你的小孩達到成熟,達到性成熟,而變得很叛逆,沒關係,那是自然的。隨著新的能量進入到他的靜脈裡,帶著新的生命在流動,他一定會成為叛逆的。那個叛逆只是一部分,他也一定會成為一個發明的人,他會發明出新的東西、新的方式、新的風格、新的生命形式,或是一個新的社會。他可以有新的夢想,他會構思一個新的烏托邦。如果你譴責性,那麼年輕人就不會有叛逆。在全世界,年輕人的叛逆都是性自由的一部分。
在古時候的文化裡沒有叛逆,因為性非常受到譴責,那個能量非常受到壓抑。隨著那個能量的被壓抑,每一種叛逆也都被壓抑了。如果你給性能量自由,每一種叛逆都會存在,每一種形式的叛逆都會存在。
「知識」本身具有性的層面,所以,就某方面而言,說亞當變成覺知到性或性的層面是對的,但是跟著那個性的層面,他也覺知到很多其他的事。這整個知識的延伸,這個知識的爆炸,這個對未知的探索,這個去到月球和其他的星球,是一種性的渴望。它將會越來越深入知識,因為現在那個能量已經被釋放出來,現在那個能量將會採取新的形式,將會走向新的探險。
隨著性和對性的覺知,亞當開始了一個漫長的旅程,我們都走在那個旅程,每一個人都走在那個旅程,因為性並非只是你身體的一部分,它就是你。你是由性所生出來的,你也會死於性——當性能量粍盡的時候。你的出生是性的出生,你的死亡是性的死亡,所以當你覺得性能量已經消失殆盡,那麼你就知道死亡已經接近了。
三十五歲是高峰年齡,是性能量的高峰,之後每一樣東西都會下降,一個人就開始變老,就開始走向死亡。大約七十歲是死亡的年齡。如果性能量的頂峰可以在五十歲,那麼死亡的年齡將會是一百歲。西方不久之後正常情況的平均壽命將可以達到一百歲,因為現在五十歲的人就像小孩一樣行動,那是很好的,那表示社會是活的,那表示現在壽命可以延長。
如果一個一百歲的人能夠像一個花花公子一樣地行動,那麼壽命將可以被延長到兩百年,因為性是基本的能量。你因為性而年輕,你也因為性而變老;你因為性而生,你也因為性而死。不僅如此,佛陀、馬哈維亞、和克里虛納,他們都說,因為性慾的關係,你會再度被生出來。不僅你現在的身體由性來運作,你接下來所有的身體也都是由性慾望來運作。
當然,當亞當首度變得有意識,他就意識到性,那是最基本的事實,但是基督教誤解了這個意思,所以接下來就有很多荒謬的事跟隨而來。擄說,因為亞當變得覺知到他的性,因而感到羞恥,所以性是壞的,是一種罪惡——原罪。其實它並不看到性是動物的行為,所以他認為:「我不是一隻動物。」所以性必須被抗爭、切除、和拋棄。不管怎麼說,一個人必須變得沒有性。這是一種誤解——這是基督教對這個寓言的解釋,所以:「要跟性抗爭!」宗教變成只是一個跟性的抗爭,如果宗教是一個跟性的抗爭,那麼宗教就是在跟生命抗爭。
說真的,宗教並不是一個跟性的抗爭,它反而是一種走向超越的努力,不是反對,而是超越。如果你反對,你將會停留在跟性同樣的層面,那麼你就永遠無法超越。
所以基督教的神秘家和那些聖人,他們直到死之前都在跟性抗爭,然後就會有誘惑出現,每一個片刻,他們都被誘惑,沒有一個人在那裡誘惑他們,是他們自己的壓抑創造出他們的誘惑。他們生活在一個內在的頭腦非常受折磨的世界,在那裡面,他們經常都在跟他們自己抗爭。
宗教是超越,而不是反對。如果你想要超越,你必須超越性,所以,要使用性能量來超越它,你必須跟著它走,而不是跟它抗爭,你必須更加知道它,現在要成為無知的已經不可能了,你必須更加知道它。知識就是自由。如果你越來越知道它,當你完全知道它的時候,性就消失了。在那個全然的覺知當中,那個能量就被蛻變了,就突變了,如此一來,你就有了同樣能量的不同層面。
性是水平的,當你完全覺知,性就變成垂直的,性的垂直栘動就是亢達里尼。如果性水平地栘動,那麼你會繼續繁殖別人,同時繼續繁殖你自己。如果那個能量開始向上走,垂直地走,你就會走出去——走出存在之輪,就如佛教徒所說的,走出生命的輪迴。這是一個新生——不是進入一個新的身體,而是進入一個新的存在層面,這個佛教徒稱之為「涅槃」,你們可以稱之為「莫克夏」——解脫,得救,或者你們喜歡怎麼樣稱呼它就怎麼稱呼它,名稱不重要。
所以有兩種方式。亞當變成覺知到性,然後他可以壓抑它,他可以水平地移動,跟它抗爭,處於經常的痛苦之中,一直都知道那個動物隱藏在內在,同時一直假裝它不在那裡,這是很痛苦的,一個人可以水平地移動好幾世,哪裡也到不了,因為它是一個重複性的循環,所以我們稱之為輪子——一個重複性的循環,但是你可以跳出那個輪子,那個跳出並不是透過壓抑,它將會是透過更多的知識。所以我會說,你已經吃下了被禁止的那棵樹上的果實,現在吃下整棵樹,那是唯一的方式,現在將整棵樹都吃下去!甚至連一片葉子都不要留下來!讓它變得沒有樹木,全部將它吃掉!唯有如此,你才能夠從知識中解脫——在這之前是沒有辦法的。
當我說吃下整棵樹,我的意思是說,當你變得有覺知,要完全覺知。片片斷斷的覺知是一個難題,要不然就是全然地無知,要不然就是全然地覺知,全然就是喜樂。成為全然無知的,那麼你就會處於喜樂之中,你不會覺知到它,但是你會處於喜樂之中。就好像當你處於很深的睡眠之中,甚至連作夢都沒有,就只是在睡覺,頭腦沒有在動,那麼你就會處於喜樂之中,但是你無法感覺到它,你在早上可以說那個晚上的睡覺很喜樂,但是當你在睡覺的時候,它並沒有辦法被感覺到。唯有當你走出它,你才能夠感覺到它。當知識進入,覺知進入,那麼你才能夠說那個晚上很喜樂。
要不然就是成為完全無知的,那是不可能的,或者成為完全知道的,那是可能的。帶著全然,就會有喜樂,全然就是喜樂,所以,將那棵樹吃下去,連根帶葉全部吃下去,同時保持覺知。這就是一個開悟的人、一個成道的人,或是一個佛的意思。他已經吃下了整棵樹。現在已經沒有一個人可以留下來覺知,而就只有覺知存在。這個單純的覺知就是再度進入伊甸園。你無法再度找到舊有的方式,它已經永遠被錯過了,但是你可以找到一個新的方式,你可以再度進入。事實上,任何魔鬼答應亞當的將會被履行:你將會像神一樣。就某方面而言,他是對的,如果你吃下了知識的果實,你將會像眾神一樣。
我們無法以我們現在的頭腦狀態來構思這個,因為我們只是處於一種地獄裡面。因為這個魔鬼的誘惑,所以我們處於地獄之中。我們就好像懸在兩件事之間,一直都是分裂的,一直都處於痛苦之中。似乎魔鬼欺騙了亞當,欺騙了我們,這並不是事情的全部,那個歷史是不完整的,你可以完成它,唯有到了那個時候,你才能夠判斷魔鬼所說的是否正確。吃下整棵樹,你將會像眾神一樣。
一個完全覺知的人是帶著神性的,他不是人。人是一種「生病」的狀態,我的意思是說「不自在」,持續地處於不安之中。要不然就是像動物一樣,那麼你是健康的,或者就像神一樣,那麼你也是健康的——健康,因為你是完整的。英文的「神聖」這個字很好,它並不是意味著完全純潔,事實上它意味著完整。除非你是完整的,否則你不可能是神聖的。要成為完整的——只有兩種類型的完整——一種是動物類型,另外一種是神的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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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性、超越性
第二部 有關性的事情
Ⅲ 幻象與事實
西方似乎很執著於性,人們充滿著無數的技巧和色情的圖象。為什麼在所有的這些時間裡,人們仍然陷住在那裡而無法走向更譚崔的性方式?
它並不是西方或東方的問題。東西方都執著於性,當然,是以不同的方式。西方是放縱的,東方是壓抑的,但那個執著是一樣的。有意義的問題是:為什麼西方那麼放縱?那是兩千年的基督教以及它的壓仰方式所造成的放縱。
東方是壓抑的,遲早它將會變成放縱的。人類的頭腦就像鐘擺一樣在移動,從右邊到左邊,從左邊到右邊。記住,當鐘擺栘向右邊,它是在累積走向左邊的動量,反之亦然。它看起來好像是走向左邊,但它是在儲存走向右邊的動量或能量。
當一個社會是壓抑的,它是在儲存變成放縱的動量,而當一個社會是放縱的,它是在儲存變成壓抑的動量。
所以奇怪的事一定會發生,事實上它已經在發生:西方已經放縱了幾十年,那個壓抑的趨勢正在再度興起。現在有很多秘教正在教導禁愍。哈利克里虛納運動在教導禁慾,有好幾千人對它感興趣。有很多秘教正在興起,他們都同意一個點:性必須被壓仰。以瑜伽的名義,以禪的名義,以基督教的名義,有很多秘教正在興起,它們再度倡導壓抑,不久之後西方將會變成壓抑的。
在東方,色情雜誌的數目每天都在增加,色情電影也越來越多。東方在每一件事上面都有一點慢,有一點懶惰,所以它需要花長一點的時間。西方的行動是快速的,但是東方正在變成西方,西方正在變成東方,那是最大的問題之一。如果這種情況發生,那麼那個悲慘仍然保持一樣。那個鐘擺再度栘動了,你們將會繼續做同樣的事。
這種情況在過去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一個壓抑的社會遲早會變成放縱的。當那個壓抑來到了一個壓不住的點,它就爆發了:人們會發瘋。或者當一個社會一直都很放縱,它就會開始看到它的沒有用,覺得它只是純粹的浪費能量,它無法給予任何滿足,它反而使一個人覺得越來越挫折,然後一個人就開始想禁慾:「也許古代的先知們是對的。」
在東方也曾經發生過很多次。印度的宗教在開始的時候也是非常放縱,它並不是一種壓抑的宗教。印度教的先知們是有結婚的,他們不僅有結婚,他們還允許納妾,他們甚至被允許去買女人,因為在那個時候的印度,男人和女人就像商品一樣可以再市場上自由買賣。
要小心那些繼續在談論印度的黃金時代的人,從來沒有任何黃金時代,甚至在拉瑪的時代……印度人談論很多拉瑪王朝的事,它被認為是最高的頂峰。人們就像商品一樣在市場上被賣出,尤其是女人,她們被認為只是財產,任何人都能夠自由買賣。人們常常把她們當作禮物,有一個朋友來到你家,他喜歡上你的女人裡面的其中之一,你就會將那個女人送給他。甚至連所謂的聖人也有很多個女人,他們都非常放縱。所有那個時代的故事,甚至是關於神的,也都非常放縱。
你們一定看過濕婆的廟——奉獻給濕婆神的廟,裡面的雕像只不過是陽具的象徵,如果你看,如果你仔細觀察,你將會感到很驚訝,它同時具有男人和女人的性器官在裡面,它描繪出男人和女人的會合,那個故事是:有一天護持神和梵天去找濕婆……這是印度的三位一體:梵天、護持神、和濕婆。梵天是創造的神,護持神是維護的神,而濕婆則是破壞的神。要使世界保持運作,這三個神都需要。一個創造,一個維持,一個摧毀,然後再度是一個創造,另外一個維持,第三個摧毀,所以它保持是一個流。
梵天和護持神去找濕婆,剛好守衛在睡覺,所以他們就直接進去,當時濕婆正在跟他的太太帕瓦提作愛,他非常熱情地融入在它裡面,完全沈醉!他也許瞌了一些藥,因為大家都知道他有在使用藥物。大麻、印度大麻、和鴉片他都知道。
他繼續做愛,而這兩個神就站在那邊看。這兩個神真是偉大!他們甚至不說聲:「對不起!」然後趕快離開,他們一定很享受那個情景——現場演出的春宮電影!那個做愛持續了六個小時,而這兩個神就站在那裡看了六個小時。一個漫長的春宮電影,其他什麼都沒有,就只是作愛,在那幾個小時裡面都沒有其他的情節……就只是濕婆在跟他太太做愛。
但是梵天和護持神都非常生氣。當濕婆結束,他們告訴他說:「我們一直在這裡等了六個小時,而你甚至連看我們一眼都沒有。我們非常生氣,所以我們詛咒你,你以後將永遠永遠都以你的性器官被記得。」
那就是為什麼在濕婆的廟裡,你可以看到陽具的象徵——濕婆以他的性器官被記得。
這些印度人一定非常放縱,他們的神也非常放縱,但是之後有了一個反應,那個鐘擺向另外一邊栘。佛教和耆那教都反對這種放縱,他們創造出一個非常壓抑的世界、一種壓抑的道德律。
印度仍然活在他們的影響之下,但是它已經漸漸在走向放縱。西方正在影響著它——西方的電影跟西方的小說正在影響著它。西方受到佛陀、禪、派坦加利、瑜伽、和靜心的影響,而東方則受到了「花花公子」雜誌的影響!人們將「花花公子」藏在吉踏經裡面看。
你說:「西方似乎執著於性。」
不只是西方如此,到目前為止,整個人類都仍然停留在對性的執著,除非我們改變整個意識形態,否則它將會繼續保持這樣。直到目前為止,那個意識形態一直都是壓抑\放縱,放縱\壓抑,就在這兩者之間移動。我們必須剛好停在中間。
你是否曾經試著將鐘擺停在中間?它會變成怎麼樣?那個時鐘會停止,時間會停止,那就是我在此所要做的努力。我不想要你們成為放縱的,我也不想要你們成為壓抑的,我想要你們成為平衡的,剛好在中間。只有停留在中間才可能超越,唯有在中間,我們才能夠創造出既不是東方的,也不是西方的人類,它是非常需要的,迫切地需要——一個既不是東方的,也不是西方的人必須來到這個地球:一個新的人種,帶著新的洞見,完全免於過去所有的枷鎖。
你問說:「為什麼在所有的這些時間裡,人們仍然陷住在那裡而無法走向更譚崔的性方式?」
譚崔的方式既不是壓抑的,也不是放縱的。唯有當你深入靜心,譚崔的經驗才可能,否則是做不到的。唯有當你變得很寧靜、很靜止、很警覺、很覺知,你才能夠知道譚崔的事,否則譚崔也可以變成一個放縱的藉口——一個新的名字,一個宗教的名字——你可以躲在譚崔這個名字的背後進行放縱。名字並不能改變什麼,是你的存在狀態需要被改變。
整個人類都遭受執著之苦,或者是透過放縱,或者是透過壓抑;整個人類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掛念著性。
心理學家發現,每一個男人在三分鐘裡面都至少會想到女人一次,而每一個女人在六分鐘裡面都至少會想到男人一次。那個差別可能會產生困難,那也許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整個麻煩。譚崔的性根本就不是性,它是靜心。靜心必須散佈到你的整個生活裡,不論你做什麼,你都要靜心地做。靜心地走路,靜心地吃東西,如果你在做愛,那麼就靜心地做愛。靜心必須變成你一天二十四小時的生活,唯有如此才能夠蛻變。那麼你就會超越性,你會超越身體,超越頭腦,這樣的話,你將首度覺知到神性,覺知到狂喜、喜樂、真理、和解脫。
所有的慾望都一樣嗎?我對愛的慾望是什麼?
就最終的意義而言,所有的慾望都一樣,因為慾望意味著你不滿足於你現在的樣子,慾望是一種不滿足。
就本質上而言,慾望是在渴求那個不是的:就本質上而言,慾望是一種反對存在的抱怨。你說:「這不是我想要的方式,這不是我想要住的房子,這不是我想要愛或被愛的女人。這不是我所滿意的世界,這不是我所滿意的社會、身體、和頭腦。」
慾望意味著不滿足,慾望意味著有一個希望在未來——在某處一定有一個地方,在那個地方每一件事物都將會很適合你。慾望意味著「我跟目前的世界並不搭調,所以我希望另外一個我可以搭調的世界」。但是你在任何地方都不會搭調,因為你一直都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不搭調。
你昨天不搭調,前天也不搭調,在孩提時代,你跟世界之間不和諧,年輕的時候你不和諧,年老的時候你也不和諧,而你在希望:「明天我將會跟所有的事情搭調,所有的事情也會跟我搭調。」你的一生都被規範、被訓練成不搭調,因此明天也一定會跟昨天一樣。
在印度文裡面,昨天和明天我們使用同樣的字,那是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這兩者竟然使用同樣的字!昨天我們稱之為Kol,明天我們也稱之為Kol。它意味著你的明天將只不過是你昨天的重複,你的未來只不過是你過去的重複,所以不要等待未來,因為未來也只不過是過去的重複。
成為沒有慾望的意味著停留在此時此地,很滿足,不論怎麼樣都是好的,不論怎麼樣都是事情存在的唯一方式,沒有其他的方式,它不可能是其他的樣子,生命就是這樣,生命就是要成為這樣,突然間你就會被和平所圍繞著。讓這個成為你的途徑,每一個片刻,不論它是怎麼樣,你都享受它、慶祝它,對它覺得感謝。
所以,最終來講,所有的慾望都一樣,因為慾望的本質是一樣的,但是如果我們不考慮慾望最終的意義,那麼就會有所不同,那麼就會有很多不同。
你問說:「我對愛的慾望是什麼?」
對愛的慾望可以有三種意義,它依你而定。最終的意義當然就只有一個,那個意義就是你跟你自己在一起覺得不快樂,你認為你跟別人在一起會比較快樂,這是愚蠢的,這是不可能的。你甚至連跟你自己在一起都覺得不快樂,你跟別人在一起怎麼可能快樂?你只能安排一個他跟他自己在一起也覺得不快樂的人來跟你生活在一起,否則他或她為什麼要來跟你在一起?
你能夠安排或說服別人來跟你生活在一起,那只是因為他或她也同樣地陷住在慾望裡,如此一來就有兩個不快樂的人會合在一起,兩個跟自己在一起不快樂的人會合在一起,這樣做你是在要求奇蹟,但是奇蹟不會發生。
兩個不快樂的人會合在一起無法互相使對方快樂,他們的不快樂將會加倍,就這樣而已,它是一個簡單的算術,他們將會變得非常非常不快樂。不僅加倍,事實上,他們的不快樂將會乘以好幾倍,因為他們的不快樂將會互相衡撞,他們會對對方生氣,他們會互相報復,他們會認為對方是騙子,因為「對方答應我會給我一個玫瑰花園,但是似乎不可能兌現。」
所有的承諾都被證明是假的,因為你怎麼可能從不快樂來承諾?你怎麼可能從不快樂來給予?一開始你並沒有擁有它,你怎麼可能分享?你只能分享那個你所擁有的。如果你是快樂的,那麼你可以分享快樂:如果你是不快樂的,那麼你就會分享不快樂;如果你是悲傷的,你會分享悲傷。
所以你問我說:「我對愛的慾望是什麼?」它將依你而定。
首先,它可能只是對性的慾望,那是很簡單的,沒有很複雜——很粗鄙的。事實上,稱之為愛是不對的,但是每一件事我們都稱之為愛,有人說:「我愛冰淇淋。」有人說:「我愛我的房子,我愛我的狗,我愛我太太,我愛高爾夫球!」所以要怎麼辦呢?
愛是最被誤用的一個字,我們在一千零一件事上面都使用它。所以當人們需要性,他們也稱之為愛。性是非常初級的愛的形式,非常原始,就只是一年級的愛,它不可能進入很深,不可能非常令人滿足。
或者你也可能真的是意味著愛,那麼它就意味著你是一個快樂的人,而且你想要分享你的快樂,你累積了很多快樂。當你的愛是意味著性,你只是累積了很多性能量,你想要釋放它,它就會是一個釋放,你想要別人來幫助你釋放它。性愛是非常身體的。如果當你說愛的時候,你真的是意味著愛,那麼你的生活必須是快樂的、滿足的、欣喜的。那麼你的心需要慶祝,所以你能夠分享,這是一種心的分享,性是身體的分享,愛是心的分享。
還有另外一個可能性我稱之為祈禱,當你甚至超越了心,你的整個存在深深地需要開花,需要分享,那麼它就是祈禱。
性存在於兩個身體之間,它甚至可以存在於死的身體,當你去找妓女的時候,那個情況就是這樣。那個妓女並不在那裡,就只是身體在那裡。那個妓女將身體提供給你,但是她逃離身體,因為她從來就沒有愛你,她怎麼可能在那裡?她會變成不在,那就是成為一個妓女的整個藝術。面對著你,她變成不在,她完全把你忘掉,她也許會開始想她的男朋友,她也許會創造出一個關於她男朋友的夢,她會完全把你忘掉,留下身體讓你擺佈,它是一個死的身體,你可以使用它,但它只是一個工具,它是醜陋的,它非常醜陋,跟一個死的身體作愛。
但我並不是說它只發生在跟妓女之間,它也可能發生在你跟你太太之間。你的太太也許不在那裡。如果愛不存在,那麼她怎麼可能在那裡?當你在跟你太太作愛的時候,她可能不在,或者你先生可能不在,他也許只是在履行一項任務,那麼它也是一種娼妓的行為。也許婚姻是一種比較永久的娼妓行為,比較有制度,比較方便,也比較安全,但那個品質是沒有什麼差別的——數量也許有差別,但是品質並沒有差別。
每當你愛一個人,而那個人不在,你愛一個人,而你不在,那麼就只有身體在,它是一件機械式的事情。當你愛一個人,你面對那個人的時候必須是在的,你必須在,對方也必須在,兩個「在」會合、重疊、融合,那麼就會有無與淪比的喜悅,那麼就會有和平和寧靜。
所以有很多宗教人士反對性,因為他們還不了解愛是什麼,他們所了解的愛只是最粗鄙的東西——性,所以他們繼續講一些反對它的話。他們不了解愛的美,他們只知道醜陋的性。如果你發現一個聖人仍然在談論性,而且反對它,那麼你就可以確定,他從來不知道愛。一個從來不知道愛的人無法知道祈禱,不論他是如何地假裝——因為性在愛當中會變得精緻,愛在祈禱當中會變得精緻,它是一個階級層次,它是一個金字塔,那個基端是性,頂端是祈禱,在這兩者之間是一片廣大的愛。
當你在,對方也在,在那個「在」當中覺得很滿足,在那個「在」當中覺得很快樂,那麼就有一種分享。愛也許可以變成性的,愛也許也會有性的層面,但是這樣的話,那個性已經被提升了,那麼性就不再是粗鄙的,那麼性已經來到一個更高的地方,那麼它就具有一種不同的品質。
當你愛一個人,然後性自然地發生,只是作為一種分享,在它裡面沒有任何貪婪,並不是你在欲求它,並不是你在計劃它,並不是它存在於你的頭腦,它根本不在那裡——你們只是在分享你們的「在」,在那個分享當中,你們的身體開始互相會合、互相融合,那麼那個性是不同的。
在愛當中,或者性會消失,或者它被蛻變了。首先它會被蛻變,然後漸漸地,它會消失,然後會產生另外一種品質更高的愛,那就是祈禱,在祈禱當中已經沒有性。愛介於祈禱和性之間。
在愛當中,兩種可能性都存在:愛可以散佈到很根部,到性,愛有時候也可以提升到祈禱的頂峰。愛一個人,有時候你可能會以一種性的方式來愛,有時候你可能會以一種祈禱的方式來愛,愛會散佈到那兩岸。愛是一條河流,它會碰觸到兩岸。有時候甚至是身體,有時候那個人會被變形,你會看到一個神或是一個女神。
除非你的愛開始感覺到對方的在是神聖的,否則你的愛尚未達到祈禱。
當你走到了祈禱,那麼性就完全消失了。從祈禱不會掉到性,那是不可能的。祈禱是另外一岸。從性無法碰觸到祈禱——性是另外一岸,它們離得很遠,它們在愛當中會合,所以愛是人的經驗裡面最複雜的事情,因為在愛當中有兩岸的會合。
在愛當中,物質和心靈會合,身體和靈魂會合,創造者和那個被創造的會合。永遠不要錯過任何可以成長到愛的機會。
但是它依那個情形而定,你問我說:「所有的慾望都一樣嗎?我對愛的慾望是什麼?」
我們將必須來看,現在我無法給你答案,你必須觀察,要對你自己的感情非常清楚,如果它是性的,那沒有什麼好隱藏的,那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它是自然的,它必須從那個自然的狀態提升,你必須從那裡開始,不要隱藏它,不要將它作合理化的解釋,讓它成為它本然的狀態,不論它是怎麼樣。如果它是性,那麼它就是性,試著去了解它。幫助它走向更多的愛,越來越走向那個人,越來越不走向身體。
如果你覺得它是愛,那麼就幫助它走向祈禱,那麼就愛那個人,但是記住神,那麼就擁抱那個人,但是記住神,那麼就拉著你愛人的手,但是記住那隻手屬於神,讓這個記住越來越深入。
我無法給你一個答案,你必須去找到它。即使我給你一個答案,你也會以你自己的方式來解釋,我也許會談論祈禱,但是如果你的能量仍然停留在性,你將會以性的方式來解釋它。
我一直說了好幾年,宗教是從性到超意識的一個橋樑,各種人都聽到了它。那些執著於性的人會認為:「非常好,所以超意識也是性。」他們將三摩地貶為性。那些真正流進三摩地的人會覺得很高 興,他們會說:「很好,所以現在已經不需要再譴責任何事,即使性也有三摩地的元素在裡面,我們可以接受它,吸收它,我們可以進入很深的和平,因為當沒有衝突,就會有和平。」
我對很多人演講,但是他們一直都以他們自己的方式來了解。在你們進入睡覺之前讓我講一個小故事紿你們聽:
木拉那斯魯丁去看他的醫生,他已經老了,非常老,他看起來非常虛弱,醫生說:「那斯魯丁,告訴我關於你的愛情生活,因為似乎你浪費了太多的能量。」
他說:「我的愛情生活非常單純:我每個星期跟我太太作愛四次,每個星期跟我的秘書作愛四次,每個星期跟我的打字員作愛四次。」
那個醫生嚇死了,他說:「那斯魯丁,你會殺了你自己!你必須好好地『掌握』你自己。」
那斯魯丁說:「那個我也是每個星期做四次。」
你的了解就是你的了解,即使我談論祈禱,你也會了解到任何你所能夠了解的。你最好仔細觀察,你最好深入你自己的頭腦去了解它的運作。
只有一件事我想要告訴你:不要譴責,永遠都不要譴責。一個譴責的頭腦永遠無法了解生命,永遠不要判斷,永遠不要衡量,只要成為一個單純的觀察者,因為一旦你下了一個判斷,你就不允許你的頭腦對你完全敞開,你的判斷會變成一個障礙。如果你已經相信性就是罪惡,那麼你怎麼能夠面對你自己的性?你將會曲解它,你將會欺騙你自己,你將會合理化地解釋它,你將會找到一些方法、方式、話語、和哲學來隱藏它。
永遠不要有任何偏見,這樣的話,你的經驗對你來講才會變成透明的。不論它是怎麼樣,至少就我而言,每一件事都是好的——不論它是什麼,它都是好的。它是你的頭腦,它是你的身體,它是你的能量。基本的要求就是要很清楚地去看它,從那個看法,事情就會開始流動。
如果它是性,那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你不是無能的,那很好,要這樣想。它是性,很好,你有能量,現在你可以利用那個能量。你是否曾經聽過有任何性無能的人成道?我從來沒有聽說過。相信我,它從來沒有發生過,它不可能發生。性無能的人是世界上最可憐的人,因為成道不可能發生在他身上,即使他努力嘗試,它也不可能發生,因為一開始他就沒有能量可以蛻變。
讓我再告訴你另外一個事實:每當成道發生,它都發生在一個非常有性慾的人身上——一直都是!因為有更多的能量……你可以乘著那個能量。它從來沒有發生在那些所謂溫溫的人身上……沒有什麼事會發生在他們身上,他們會陷住在他們那種溫溫的狀態下,但是它會發生在那些很熱的人身上。
佛是非常熱的,他曾經經歷適很棒的性生活,從那個經驗,他變得越來越了解。有一天,當他覺知到他是多麼不必要地浪費掉那麼多的能量,然後他開始將那個能量導向不同的方向——導向愛、祈禱、慈悲、和靜心。
那是同樣旳能量!世界上就只有一種能量,那就是性能量。即使神要創造出一些什麼,祂也必須透過性來創造它。一個小孩誕生,生命誕生,是來自性。一朵花開,它是性能量。布穀鳥繼續瘋狂地歌唱,它也是來自性能量,只要看一下你的周遭!整個世界都是性能量在悸動著,它是唯一存在的能量!宇宙就是由性這個東西所形成的,所以不要譴責它。乘著那個波浪,那個發出隆隆聲的性的波浪,你將會開始感覺到新的層面、新的高度。
首先你會進入性,然後你會進入祈禱,但是你只能從你所在的地方開始。所以,第一件事就是要完全確定你在哪裡,而只有你能夠確定它。
注意看……繼續注意,如果你不譴責,如果你不辯護,如果你不說好或壞,如果你不是一個清教徒的道德家,如果你只是一個純粹的觀察者,你將能夠看到,因為它就在你裡面,你的能量就在那裡,一旦你知道它在哪裡,就從那裡開始下功夫。
如果它停留在性中心,那麼不必擔心,只要記住一件事:永遠不要跟你所不愛的人作愛,那是一種倒錯的現象,因為這樣的話你將會執著於性。跟一個你真正愛的人作愛,否則就等待,因為當你愛一個人,那個愛就會把你的能量往上拉。一旦那個能量開始走向愛,愛是那麼地令人滿足,誰會去管性?性從來沒有使任何人滿足,它會創造出越來越多的不滿足。性從來沒有使任何人滿足,它不曾帶給任何人滿足。
唯有當你跟一個人有愛的關係才進入性行為,所以愛和性變成連結在一起。愛是一個更大的中心,一個更高的中心。一旦性跟愛接軌,它就會開始往上走。一旦你覺得你是有愛的,那麼永遠不要到廟裡或是到教會去祈禱,那是愚蠢的,那麼要再做跟你一開始所做的一樣:你的第一個祈禱必須發生在跟你的愛人在一起的時候。或者是在你作愛之前,讓你自己帶著祈禱的態度,或者是在你作愛之後,讓你自己帶著祈禱的態度,或者——第三個是最好的——當你在作愛的時候,讓你自己帶著祈禱的態度。
如果愛跟靜心連結在一起,那麼它可以搭便車,那麼它可以被靜心所提升。愛必須將性能量拉上來,然後靜心必須將愛的能量拉上來。一旦你處於最高點,你頭頂上的薩哈斯拉,也就是東方所說的千瓣蓮花,就會打開,它只開在最高的頂峰。
這是三個基本的中心:性的中心、心的中心、和薩哈斯拉——千瓣蓬花。心的中心剛好在中間,介於薩哈斯拉和性中心之間。從心的中心,那個路可以通到這兩個中心。沒有人可以直接從性跳到薩哈斯拉,一個人必須經過愛,經過心的中心。
從心的中心,你可以散佈到兩個方向,它並沒有什麼不對。一旦你到達了薩哈斯拉你內在的蓮花最終的開花,那麼性就會完全消失,那麼就沒有性會留下來。
在性裡面沒有祈禱,在祈禱裡面沒有性,在愛當中,這兩者會合,混合在一起,那就是為什麼我要再度重複:愛是進入這個世界的門,也是進入彼岸的門,愛是對這兩個方向敞開的門。
當耶穌說「神就是愛」,他是對的,但是我想要說——而我覺得我的陳述比耶穌的陳述更好——我想要說「愛就是神」。耶穌說「神就是愛」,我說「愛就是神」。
襌宗對性的做法是怎麼樣?禪宗的人似乎是中性的,他們有一種無性的氛圍。
襌對性沒有什麼態度,那就是襌的美。有一個態度意味著你仍然執著於這個方式或那個方式。有人反對性,他有一種態度,或者有人贊成性,他也是有一種態度。贊成和反對在一起就好像牛車的兩個輪子,它們並不是敵人,它們是朋友,是做同一種生意的伙伴。
襌對性沒有什麼態度,一個人為什麼要對性有任何態度呢?那就是它的美,襌是完全自然的。你對我們在喝的水有任何態度嗎?你對於吃東西有任何態度嗎?你對於晚上睡覺有任何態度嗎?沒有態度。
我知道有一些瘋彺的人對於這些事也有態度:一個人不應該睡超過五個小時。睡覺是一種罪惡,就像是某種必要的罪惡,一個人不應該睡超過五個小時,或者在印度,有一些人認為只能睡三個小時。我碰過一個人,他已經十年沒有睡覺,他就只是因為這樣而被崇拜,其他他什麼都沒有,沒有其他創造性的才能,那是他唯一的才能,也許他只是一個失眠症患者,也許甚至連這個也不是一項才能,也許他是睡不著。
他已經變得很神經質,無法放鬆,而且看起來好像發瘋了。如果一個人十年沒有睡覺,他一定會發瘋。人們會來,群眾會來崇拜他,他已經達成了某種偉大的事,他到底達成了什麼?有什麼達成?他就只是一個不正常的人,生病的人。睡覺是自然的,他一定非常緊張——他的確很緊張,他的內在一定在沸騰。只要想想,有十年的時間沒有睡覺!但是現在它已經變成了一項很大的投資,現在它已經可以帶給他利益,他的瘋狂已經變成一種投資,現在有千千萬萬人會來崇拜他——就只是為了這個?
多少年代以來,這一直是最大的不幸之一——人們一直在崇拜那些不具創造性的事,有時候甚至是病態的事,那麼你就是對睡覺有一種態度。有一些人對食物有一種態度。要吃這個或吃那個:只能吃這麼多,不能吃得比那個更多,他們不聽身體的反應,他們不管身體餓不餓。他們具有某種觀念,他們將那個觀念強加在自然之上。
襌對性沒有態度,禪非常單純,襌是天真的,襌就像小孩一樣。它說,不需要有任何態度,為什麼?你對打噴嚏有任何態度嗎?要不要打噴嚏,它是一種罪惡或是一種美德?你並沒有任何態度。但是我曾經碰到一個反對打噴嚏的人,每當他打噴嚏,他就立刻唸咒語來保護他自己,他屬於一個很小的愚蠢的宗派,那個宗派認為,當你打噴嚏的時候,你的靈魂就會跑出去。在打噴嚏當中靈魂會跑出去,如果你沒有記得神,它可能會回不來,所以你必須記得,你必須立刻記得,這樣你的靈魂才會回來。如果你在打噴嚏的時候死掉,你將會入地獄。
你可能會對任何事持某種態度,一旦你有了態度,你的天真就被摧毀了,然後那些態度就開始控制你。禪既不贊成任何事,也不反對任何事,襌說,任何平凡的都是好的。成為平凡的,成為一個什麼人都不是,成為一個空無,成為沒有任何意識形態,成為沒有個性的……
當你有了某種個性,你就具有某種神經質。個性意味著某種東西在你裡面定型了,個性意味著你的過去,個性意味著制約、培養。當你有一個個性,你就被監禁在它裡面,你不再是自由的。當你有一個個性,你就在你自己身上戴上了一個盔甲,你不再是一個自由人,你在你自己的周圍攜帶著你的監獄,它是一個非常微妙的監獄,一個真正的人是沒有個性的。
當我說他沒有個性,我是意味著什麼?他將會免於過去,他會按照當下的情況在當下行動,他將會是自發性的,只有他能夠是自發性的。他不會回到記憶裡面去找尋要怎麼做。一個情況產生,然後你就往你的記憶看,那麼你就是有一個個性,那麼你是在問你的通去:「我應該怎麼做?」當你沒有任何個性,你就只是洞察那個情況,然後由那個情況來決定要怎麼做,那麼它是自發性的,你會有反應,但不是固定式的反應。
襌對任何事都沒有信念系統,那也包括性——襌對它並沒有說什麼,那必須成為最終的方式。譚崔對性有一個態度,那個理由是什麼呢?它試圖脫去社會所加諸在你身上的。譚崔是醫藥的,社會壓抑了性,譚崔是一種處方,它幫助你恢復平衡。你太向左邊靠了,譚崔來幫助你靠向右邊。為了要恢復平衡,有時候你必須靠向右邊很多,唯有如此才能夠達到平衡。你沒有看過一個走鋼索的人嗎?他的手上會拿一根棒子來取得平衡。如果他覺得他太靠向左邊了,他會立刻開始靠向右邊,然後他會再度覺得現在他太靠向右邊了,所以他就開始靠向左邊,他就是以這樣的方式來保持在中間,譚崔是一種治療法。
社會創造出一個壓抑的頭腦,一個否定生命的頭腦,一個反對喜悅的頭腦,社會非常反對性,為什麼社會那麼反對性?因為如果你允許人們享受性的樂趣,你就無法將他們轉變成為奴隸,那是不可能的,一個喜悅的人無法被淪為奴隸,那就是他們的詭計,只有悲傷的人能夠被轉變成奴隸,一個喜悅的人是一個自由人,他本身具有一種獨立性。
你沒有辦法招募喜悅的人去打仗,不可能,他們為什麼要進入戰爭?但是如果一個人壓抑了他的性,他就會準備去打仗,他會很想去打仗,因為他無法享受生命。他已經變得無法享受,因此他變得沒有能力創造,如此一來他就只能做一件事——他可以摧毀。他所有的能量都會變成毒素和具有破壞性的,他已經準備好要去打仗,不僅準備好,他還很渴望它,他想要殺戮,他想要摧毀。
事實上,當他在摧毀人類的時候,他會有一種替代性的刺穿的喜悅,那個刺穿本來是可以在愛裡面發生的,那麼它就會很美。當你在愛當中刺穿一個女人的身體,那是一回事,它是心靈的,但是當事情走錯了,你用一把劍或一支茅刺穿了別人的身體,那是醜陋的,那是暴力的,那是玻壞的,但是你在找尋刺穿的替代品。
如果社會允許人們有完全的自由可以很喜悅,那麼就沒有人會成為具有破壞性的。一個能夠愛得很美的人永遠不會成為具有破壞性的。一個可以愛得很美而且生活過得很喜悅的人也不會成為競爭的,這些就是困難之所在。
那就是為什麼原始部落的人沒有什麼競爭力,他們很享受他們的生活,為什麼要那麼麻煩去擁有一間較大的房子?為什麼要那麼麻煩去擁有更多的銀行存款?為了什麼?你跟你的女人或男人在一起覺得很快樂,你的生活過得很愉快。誰會想要坐在市場裡好幾個小時又好幾個小時,日以繼夜地,一年又一年地,希望在最後你會有很多銀行存款,然後就可以退休來享受?那一天永遠不會來臨,它不可能來臨,因為你一生都會是一個苦行者。
記住,生意人是苦行者。他們將一切都奉獻在金錢上面。一個知道愛,同時知道愛的興奮和狂喜的人將不會具有競爭力。如果他能夠得到他每天的麵包,他就會覺得很高 興,那就是耶穌的祈禱「給我們每天的麵包」的意義,這樣就很夠了。耶穌看起來很愚蠢,他應該要求「給我們更多的銀行存款」。他為什麼只要求每天的麵包?一個喜悅的人從來不會要求比那個更多,因為那個喜悅已經非常令人滿足。
只有那些不滿足的人會喜歡競爭,因為他們認為生命並不是在這裡,它在那裡。「我已經去到了首都德里而變成了總統,」或者去到了白宮而變成這個或那個。「我必須去到那裡,喜悅就在那裡。」——因為他們知道這裡沒有喜悅,所以他們一直都想要行動、行動、行動、行動,他們一直都在行動中,但是他們從來沒有到達。而那個知道喜悅的人就在這裡,他為什麼要去到德里?為了什麼?他在此時此地就已經非常快樂,他的需要非常少,他沒有慾望,當然,他會有需要,但是沒有慾望。需要可以被滿足,但是慾望永遠無法被滿足。需要是自然的,慾望是異常的。
這整個社會都依靠一件事,那就是性壓抑,否則經濟將會被摧毀、被破壞,戰爭將會消失,所有的武器也都會消失,政治將會變得沒有意義,政客就不再重要。如果人們被允許去愛,金錢將會變得沒有價值,因為他們不被允許去愛,所以金錢變成了代替品,金錢變成了他們的愛。所以在那裡面有一個微妙的策略,性必須被壓抑,否則這整個社會結構將會立刻倒塌。
只有愛被釋放到世界上才能夠帶來革命。共產主義失敗了,法西斯主義失敗了,資本主義也失敗了。所有的主義都失敗了,因為在內在深處,它們都是性壓抑的。在那個點上,它們是沒有差別的——華盛頓和莫斯科之間沒有差別,北京和德里之間也沒有差別——根本就沒有差別。他們都同意一件事——性必須被控制,人們不能被允許在性方面有天真無邪的喜悅。
為了要恢復平衡,所以出現了譚崔,譚崔是一種治療法,所以它非常強調性。所謂的宗教說性是罪惡,譚崔說性是唯一神聖的現象。譚崔是一種治療法,襌並不是一種治療法,襌是疾病已經消失的狀態,當然,如果你是有病的,那麼它也是一個處方。一旦你的病被治癒了,你就不需要繼續再攜帶著那個處方和藥罐子和那些藥,你會將它丟進垃圾桶。
一般而言,社會是反對性的,譚崔來幫助人類,來將性還給人類。當性被歸還給人額,那麼襌就會產生,襌沒有態度,襌是純粹的健康。
威爾罕姆.雷克說:「所有的病人在生殖器方面都受到了打擾,他們在生殖器方面必須變得健康。那意味著我們必須找到和摧毀所有阻止形成性高潮強度的病態的態度。」作為一個治療師和一個接受治療的人,那個陳述是不是很實際,而且是一個很好的立論基礎?
完全正確,他說得很精準。健康的生物一直都有能力達到性高潮的頂峰,它是高潮的,它是流動的。
當一個快樂的人在笑,他的笑就好像他的整個身體都在笑,它並非只是嘴唇在笑,也並非只是臉在笑,從頭到腳,他的笑是全身的。笑的微波會貫穿他的整個人,他的整個生物能量會隨著那個笑而貫穿他的整個人,它好像是在跳舞。當一個健康的人是悲傷的,他會真的很悲傷,完全悲傷:當一個健康的人在生氣,他會真的很生氣,完全生氣;當他在作愛,他就是愛,其他沒有:當他在作愛,他就只是在作愛。
事實上說他在作愛是不對的,英文的表達是粗俗的,因為愛是不能夠被做的,並不是他在做愛——他就是愛,他就只是愛的能量。在一切他所做的事情裡面,那就是他所處的狀態。如果他在走路,他就只是一個走路的能量,在它裡面沒有一個走的人;如果他在挖一個洞,他就只是那個挖。
一個健康的人並不是一個實體,他是一個過程,一個動態的過程,或者我們可以說,一個健康的人並不是一個名詞,而是一個動詞——不是一條河流,而是一個流動。他繼續流向所有的層面,洋溢著。任何阻止這個狀態的社會就是病態的。任何人以任何方式被禁止都是病態的、偏頗的,只有一個部分,而不是整體在運作。
有很多女人不知道性高潮是什麼,有很多男人不知道完全的性高潮是什麼,有很多人只達到局部的性高潮,生殖器的性高潮,它只侷限在生殖器,只是生殖器的一個小小的微波,然後就結束了,它並不像當你的整個身體都進入那個漩渦而你迷失在一個深淵裡的狀態。有幾個片刻,時間停止了,頭腦不運作:有幾個片刻,你不知道你是誰,那麼它就是一個全然的性高潮。
人是不健康的、病態的,因為社會在很多方面使他變殘缺,你不被允許全然地愛,你不被允許全然地生氣,你不被允許成為你自己,有一千零一個限制被強加在如果你真的想成為健康的,你必須不壓抑你自己,你必須脫掉一切社會在你身上所做的。社會犯下很多罪,但那是唯一我們所擁有的社會,所以現在沒有辦法做什麼。每一個人都必須以他自己的方式運作,來走出這個病態的社會,而最好的方式就是以盡可能多的方式開始變成性高潮的。
如果你去游泳,那麼就游泳,要以一個全然的存在來游,好讓你變成那個游動,一個動詞,名詞消失了。如果你跑步,那麼就跑,變成那個跑動,而不是一個跑者。在你們的奧林匹克裡面有跑者,有很多自我和競爭者,他們都野心勃勃。如果你能夠只是跑步;,而不要有跑者在那裡,那麼那個跑步就變成禪,它變成靜心的。跳舞,但是不要變成一個舞者,因為舞者會開始操控,那麼他就不是全然的。只要跳舞,讓那個舞帶領你到任何它想要去的地方。
讓生命流動,信任生命,漸漸地,生命將會摧毀掉你所有的抑制,然後能量就會開始流向所有那些以前被阻止的部分。
所以,不論你做什麼都要帶著這個隱含的觀念來做:你必須變得更流動。如果你抓住某一個人的手,那麼就要真的抓住它。不管怎麼說,你已經握住它,所以為什麼要浪費這個片刻?真正地抓往它!不要只是兩隻死的手互相握住對方,每一個人都在懷疑對方什麼時候會離開。如果你談話,那麼就讓那個談話成為有熱情的,否則你將會使別人和你自己都感到無聊。
生命應該是一個熱情,一個震動的熱情,一個脈動的熱情,帶著強大的能量。不論你做什麼,它都不應該是死氣沈沈的,否則就不要做它。沒有責任一定要做什麼事,但是任何你想做的,就真的去做它。
所有的抑制都將會漸漸消失,你的整個生命將會重新被喚回,你的身體將會被喚回,你的頭腦將會被喚回。社會使你的身體、頭腦、和每一樣東西都變殘缺,他們只給你一些選擇,只有非常狹窄的裂鰱是打開的,你只能從這些裂缝來看,你不被允許去看整體。
這就是我所說的健康的頭腦,一個健康的頭腦是性高潮的、狂喜的。
為什麼性一直都被認為包含憤怒、嫉妒、殘酷、貪婪、佔有、和暴力,而不被認為跟樂趣、喜悅、愛、遊戲、友誼、和其他很棒的事情連結在一起?
性跟嫉妒、憤怒、和佔有無關,但是人類的頭腦被既得利益者以如此的一個方式所制約,使得他們能夠剝削你生命能量的源頭——性——來滿足他們自己的利益。
比方說,人在自然的情況下是多夫多妻的,當我說人,我並非只是意味著男人,女人也是一樣。人類自然的傾向是多夫多妻的,但是所有的社會都強迫一夫一妻制,這會產生困難,那個困難並不是來自性,那個困難是來自一夫一妻制。
你發覺你跟一個女人或一個男人綁在一起,而自然的渴望是偶而你會想要吃不同的食物。同樣的男人有同樣的臭味,同樣的女人有同樣的曲線,那個你已經探索過好幾千次了,你必須再度去探索它,但是它已經沒有什麼好探索的了,全部都探索完了,你巳經膩了,那是一種聰明才智,只有聰明才智會感到膩。偶而你會想要有另外一個女人或另外一個男人。
如果社會由聰明的人來經營,不是由那些想要剝削你的人來經營,而是由那些想要充分滿足你的本性的人來經營,那麼就一定不會有嫉妒。太太會了解,先生偶而需要其他某個女人,「就好像我需要其他某個男人一樣」。它是完全自然的,我們都是人。
如果你今天跟一個同伴打網球,另外一天跟另外一個同伴,這有什麼不對?這樣會有任何嫉妒嗎?它並沒有比打網球來得更多,同樣是兩個能量的會合和融合。
有了避孕藥之後,所有宗教的論點都已經完全過時了。所有的宗教都堅持一夫一妻制必須被維持,因為小孩,否則誰要為小孩負責?避孕藥已經使它變得可能,現在性已經不需要成為一個枷鎖,因為小孩已經不再是一個難題。性已經能夠免於生物性的枷鎖,因此我一再一再地說,在發現火之後,避孕藥是最大的革命,最大的發現。
當沒有嫉妒,就沒有憤怒,我所談到的所有品質都會自動來臨。一個能夠給你自由的女人,一個從來不會試圖佔有你的男人——你可以按照你自己的希望在世界上行動——你認為友誼不會在這兩個人之間發生嗎?一個男人能夠給太太自由,一個太太能夠給先生自由,他們之間一定會產生出很棒的友誼、很棒的親密。
太太可以告訴他先生別的男人怎麼樣,男人可以對他太太描述其他的女人怎麼樣,他不需要隱藏它。友誼可以使你們變得更接近、更親密。但是過去的社會從來不想要有這樣的事發生,他們希望人們保持厭倦:永遠將一個女人跟一個男人綁在一起,你們已經開始走向一個最終的厭倦的旅程。這些厭倦的人在受苦,但是他們不能違抗,他們無法達到他們聰明才智的頂點,那個厭倦會繼續摧毀每一個可能性。
為什麼仙西佩會對蘇格拉底感到憤怒?為什麼她常常打他?為什麼她會將熱開水倒在蘇格拉底的頭上?那些熱開水本來是準備要早上泡茶用的。蘇格拉底有半個臉被燙傷,一生都保持黑黑的,那個問題是什麼?
那個問題是他對他的門徒比較有興趣。當這個用熱水倒在他臉上的大事件發生的時候,他正在跟他的門徒講話,他太太三番兩次地叫他:「來吧!早餐已經準備好了。」但是對於一個像蘇格拉底這樣的人來講,當有很棒的理智上的對話在進行,早餐根本就不重要。
到了最後,她發火了,然後就將熱開水倒在他身上,但蘇格拉底是世界上最偉大的人之一,他擦擦他的臉,然後繼續跟他的門徒講話,他的其中一個門徙說:「我們無法了解,你怎麼能夠忍受這種女人?」
蘇格拉底說:「我並沒有在忍受她,她幫助我學習很多事——比方說,耐心。我很感激她,現在,她再度給了我另外一個教訓,即使有熱水倒上你身上,你也可以保持冷冷的。如果沒有她,我可能很難去發現這些狀態。」蘇格拉底從來沒有對他太太生氣過,他一直都很慈悲。
當兩個人互相給予對方自由,他們兩個人的經驗都會變得更豐富。也許在你的太太裡面有一個寶物是你沒有覺知到的,而當你在跟別的女人作愛時,你發現了它,另外一個女人變成一個很大的幫助。如此一來,你的太太就不只是舊有的曲線,有某些新的東西,某些新的開口,某些新的角落,某些新的空間……你會開始找尋你在別的女人那裡所發現的那個新的空間,因為每一個女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就好像每一個男人也都是獨一無二的。
一個男人必須被允許去接觸盡可能多的女人,一個女人必須被允許去接觸盡可能多的男人,他們雙方都會變得更豐富,在經驗、親密、和友誼方面都會變得更豐富,他們將會知道愛的高度,不這樣做的話那可能就會錯失的。
但是既得利益者不想要你們成為聰明的,不想要你們成為富有經驗的,不想要你們達到潛力的頂峰,因為那對他們來講是危險的,唯有當你們的經驗不足,唯有當你們的聰明才智不夠,你們才願意當奴隸,唯有當你是一個怕太太的先生,你才願意當奴隸,你知道得非常清楚,你甚至無法控制你的太太。你永遠不會試著做任何努力在任何領域裡提升到較高的地方,你知道你太太可能會立刻把你拉下來。
太太整天被關在屋子裡,她能夠向誰報復?誰要為所有這些負責任?除了先生之外,她找不到任何人。
這個醜陋的情況是你自己創造出來的。
我的努力是要幫助你了解,愛並不是一項商品。你認為如果你太太跟另外一個男人在一起幾天,她將會變得精疲力竭,當她回來,她將會成為中空的,將不會有愛。愛並不是一項商品。事實上,在從不同的角度嘗試和經驗了一個不同的男人之後,她可能會變得覺知到在她裡面不同的部分。她也許回來的時候會變得更具有愛心,因為她會變得更有經驗,她可能會讓你感到驚訝——你從來不知道她會這樣。
在生命的每一個層面,我都贊成要豐富一點,我不贊成在生命的每一個層面是貧乏的。你們在心理上、心靈上、和身體上都被弄得貧乏,就因為這些少數人成為了總統、首相、國王、和皇后,就因為這些少數人成為了教皇或科梅尼(伊朗回教領袖)……就只是為了少數人,整個人類都被犧牲掉了!
我想要你們反抗任何帶走你們自由的努力。
對我而言,自由是最終的經驗,是最美的、最神聖的。
永遠不要為了任何理由而讓你的自由受到打擾。不論付出什麼代價都要讓你的自由保持完整,那將能夠使你成為一個真實的男人或真實的女人。就現在的情況,你只是傀儡,在你裡面沒有什麼真實的東西,每一樣東西都是不真實的,因為每一樣東西都是不真實的,所以你覺得很慘。
真相能夠使你從悲慘中解放出來,把你帶入一個受到祝福的新世界,那就是我試著要帶你們去的王國。
性和死亡之間有什麼關係?
我曾經說過,人害怕這兩者,那就是為什麼他們會有禁忌,沒有人在談論性,也沒有人在談論死亡。
我們對這兩件事都保持沈默,我們已經沈默了好多好多個世紀。它們是禁忌,它們甚至不可以被提到。當它們被提到,在我們裡面的某些東西就開始顫抖。
似乎在那裡有一種很深的壓抑,那就是為什麼我們創造出代替的字。在西方世界,他們不說:「我們進入性。」他們說:「我們在做愛。」那是一種代替性的字,而且是虛假的,因為愛是一個完全不同的層面。進入性就是進入性,它並不是做愛。愛可以包含性,但是它具有一種完全不同的品質。
我們從來不直接談論死亡,如果有人死了,我們會使用代替性的字,我們說「他回去見他的祖先」,或者說「他已經上了天堂」。我們從來沒有直接去面對死亡。
我們在死亡和性的周圍創造出很多虛假的現象。如果兩個人要結婚,性甚至不會被提到,而他們要結婚是為了性!我們在婚姻的周圍創造出一個很大的幻象,但是那個赤裸的事實就是性。我們創造出一個儀式,一個很大的結婚儀式,只是為了要隱藏那個事實,為什麼?為什麼就只是對這兩件事有禁忌?因為這兩件事深深地關連著。
它們之間會形成一個關連的原因是:
首先,你是由性所生出來的,出生是性。出生和死亡是同一件事的兩端。在你的出生當中隱藏著死亡,那就是為什麼人們會覺知到性和死亡之間有很深的關連。
死亡不能沒有性而發生,就好像出生也不能沒有性而發生一樣。
你可能會覺得懷疑……有一些生物——阿米巴變形蟲和其他的細菌——並不是由性所生出來的,而是由簡單的分裂。阿米巴會繼續成長、增長,然後到達某一個程度之後,身體就開始分裂成兩個,因為它會變得太大,使得阿米巴不能栘動。身體會繼續成長到某一個程度,然後一分為二,然後那兩個身體會繼續成長而分裂成四個。沒有性,就只是單純的分裂,那就是為什麼阿米巴被認為是不會死的,阿米巴從來不會死,如果你繼續供給食物,阿米巴從來不會死,不需要死,因為沒有性。
人無法變得不朽,除非我們可以找到一些東西來改變整個生殖的過程。如果一個人可以不要透過性生下來,他就永遠不會死。死亡是性的一部分,就好像出生是性的一部分一樣。
這也可以由另外一種方式來了解。那些非常被不朽的觀念所吸引的人,那些非常執著於不巧觀念的人,和所有那些想要利用某種方法使人變得不朽的傳統,都反對性。瑜伽,尤其是哈達瑜伽,作了很深入的嘗試,想要找出延長生命的方法,那就是為什麼哈達瑜伽反對性。哈達瑜伽說,如果你想要延長生命,不要進入性,因為性會將你帶到更接近死亡。
但是你已經被生下來,所以你已經涉入性。不論你壓抑你的性,或是你表達它,它都不會造成太大的差別,你已經進入了其中的一邊,另外一邊將會跟隨而來。
就另外一個意義而言,性和死亡也是深深地關連。在很深的性行為當中,你會感覺到某種死亡,就好像你不復存在。如果你真的很全然地進入那個行為,你就被吞沒了,你個人的實體消失了,有一個比你更大的力量來接管。性行為在開始的時候是自願的,但是在結束的時候從來不是自願的。有一個點會來臨,到時候你有意識的頭腦就被拋開了,然後無意識就接管了。有一個點會來臨,到時候你的自我就無法存在,而由非自我來當權、來控制。你會感覺到一種自我的突然死亡,你會覺得你在垂死。
那就是為什麼那些非常自我主義的人無法達到性高潮,他們無法處於放開來的狀態,他們無法讓他們的無意識接管。他們仍然保持有意識,他們試圖控制整個過程,那麼他們就無法達到很深的性高潮。當你變得越文明,你就越不可能達到性高潮。當你的自我喪失,而你融入存在,那個喜樂的片刻是一種死亡:自我的死亡,意識的死亡,個體性的死亡。
那就是為什麼那些害怕性的人也會害怕死亡,而那些害怕死亡的人也會害怕性,那個害伯就在那裡,他會覺得:「我可能會失去,我怎麼能夠確定我還能夠回來?」它是不能確定的。誰知道你會回來,或者你會一直繼續下去直到完全消失?
同樣的恐懼也會來到靜心,它也是一種很深的性高潮,在很多方面都跟性高潮類似,就某方面而言是完全一樣的。
現在,現代的心理學家,尤其是容格的心理學,已經發現了一個觀念,一個非常古老的譚崔的觀念。譚崔說,每一個男人和女人都是雙性的,沒有一個男人就只是男人,他在某方面也是女人:也沒有一個女人就只是純粹的女人,在內在深處有一倔隱藏的男人,所以每一個人,不管是男人或女人,都是雙性的,另外一個隱藏在底下。
在很深的靜心當中會有一種性高潮發生——不是跟外在的某一個人,而是跟你自己的內在相反的那一極。你們在那裡會合:你內在的女人和你內在的男人會合。
那個會合是心靈的,不是身體的,它們互相穿透對方,陰和陽。它們互相穿透對方,互相融合,而變成「一」。靜心是你自己裡面那兩極之間很深的性高潮,同樣的恐懼會再度出現。
如果你深入靜心,遲早有一天你將會知道現在最後的片刻已經來臨,死亡將會發生:現在我將會死。那個恐懼會抓住你,在那個恐懼當中,你可能會退回來,如果你退回來,你就錯過了那個非常稀有的偉大機會。你能夠在內在感覺到很深的性高潮這種稀有的片刻可能要很多很多世才會碰到。內在的女人和內在的男人會合,你的兩極互相穿透對方而變成「一」。當你變成整體,你就處於當下那個片刻,但是會有恐懼存在,因為自我將會失去。你所知道的你自己,你的形象,將會失去。
一個新的存在——跟舊有的完全沒有關連,跟舊有的是不連續的——將會出現。但是你跟你所有的過去都將會死掉,因此會有恐懼出現。
在靜心中會碰到死亡,在性高潮當中也會碰到死亡。但是如果你能夠去面對這些死亡,你將會變得能夠面對最終的死亡——自我的死亡,而沒有恐懼。一旦你知道你失去了你自己但還是可以存在,一旦你知道那個失去並非真的失去,而是獲得,一旦你知道那個融入並不是死亡,而是永恆的生命,一旦你知道了它,那麼對你來講就沒有死亡。你的身體將會死,一切你所擁有的將會死,但是你——那個本質存在,那個你存在的基礎——是永恆的。
這是很好的,如果你能夠在性當中經驗死亡,性本身將會變成心靈的,它將會變成一種靜心。一旦你從外在的女人或外在的男人或你的愛人知道它,那麼進入靜心在你裡面創造出同樣的那個你已經從外在知道的現象對你來講將會比較容易。
一個人也可以直接在內在創造出它,它將會是困難的,但它是可以被創造出來的。一旦它被創造出來,你從內在知道你自己的兩極能夠有一個很深的會合和交融,那麼外在的性將會消失。它只是內在的性的代替品,因此我稱靜心為內在的性。你只是單獨一個人,跟你自己的另外那一極處於一種很深的性高潮裡。
不論你在哪裡可以感覺到死亡,你就去感覺它,不要逃離。死亡是很美的,死亡是最大的奧秘,比生命更奧秘。透通生命,你可以得到世界,沒有用的世界——無意義的,沒有價值的;透過死亡,你可以得到那個永恆的,死亡是一個門。
蘇格拉底正在垂死,他們給了他毒藥吃,他的臉看起來很狂喜,他的朋友們問他說:「蘇格拉底,你再幾個片刻之後就要死了,你為什麼看起來那麼快樂,那麼喜樂?我們從來沒有看過一個人要死的時候臉上還這麼喜樂,眼睛裡面還那麼狂喜,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在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蘇格拉底說:「我正在進入死亡,進入最大的奧秘。生命在它面前並不算什麼,那個未知的正在我的面前打開,那個無限的,那個沒有被規劃的,我正在作一個偉大的航行,我正在失去我自己,但是得到整個宇宙、整個存在。」
不要害怕死亡,對死亡的恐懼會阻止你去經歷各種深入的愛、靜心、和狂喜。
為什麼有那麼多人對於單純的身體接觸,比方說像擁抱,會覺得那麼拘謹和尷尬?
好幾世紀以來,人被制約成反對身體,所有的宗教都告訴人們,如果你想要變成心靈的,你就必須反對身體。如果你想要達到彼岸,你就必須拋棄這個世界。擁抱是一個非常感官的、身體的經驗,它具有很大的重要性。但是對於擁抱要怎麼說呢?——甚至連碰觸都是一個禁忌。
這些宗教的規則非常不合乎人性,所以如果我們拋棄所有的宗教,將過去完全忘掉,你將會看到一個很大的溫暖、愛、擁抱、和碰觸的爆發,你將會首度覺得活生生。
過去的整個努力就是要使你們變得盡可能不活生生,更死氣沈沈,只要活著,只要呼吸,拖著你自己的生命走,直到墳墓,等待死亡來釋放你。
你的身體是這麼美的一個現象,它是你,它是你的外圍,如果你拒絕外圍,你就永遠無法找到中心。那個中心是你的本質,它並不反對身體,如果沒有身體,它一個片刻都不能存活,身體是它的滋養。
你在整個世界上所看到的人幾乎都是死氣沈沈的,好像是夢遊症患者在睡夢中走路,他們都很摻,為了千千萬萬個理由在受苦,但是這整個事情是基於一個簡單的現象:你被轉變成反對你自己的身體。你的中心和你的外圍被互相切開,互相分離,但是為了要達到你,一個人必須經過外圍。
你們看到在東方,人們會互相打招呼,但是他們不會握手,那是違反靈性的,你必須接觸到別人的身體和別人的溫暖。在東方沒有人在擁抱,因為擁抱被認為是跟性有關的,其實它並不是這樣,當然它是感官的,但它並不是性的,你必須很清楚地了解這兩個字。
一個很活的人是感官的,它意味著他所有的感官都高度地在運作,他能夠看得更好,他的碰觸並不像是抓著一根死的樹枝在你手上,他的碰觸是活的,它是一種語言,它是有訊息的,他的能量會傳遞給你,你的能量會傳遞給他。
兩個能量的會合一直都是令人歡欣鼓舞的,它就好像兩個舞者在同一個韻律裡面跳舞,或是兩個演奏者在同一個韻律裡面演奏,它們可以互補。但即使是在西方,當人們握手,那個能量也不會合。基督教的教條是原因。你們握手,但是你們的能量並沒有去到對方,而是縮回來。那個恐懼是屬於性的,那個恐懼是感官的,那個恐懼是怕對別人的身體有興趣,那被認為是違反心靈的。
有人認為如果你看一個女人超過三秒鐘,那是違反心靈的。三秒鐘是平常的,當你走在路上的時候,那是不可避免的,有一個女人出現在那裡,一個埃及艷后經過,看她三秒鐘是很平常的。超出那個,你的眼睛已經在碰觸那個女人——一種遠距離的碰觸,就好像在遙控一樣。如果你注視那個女人的眼晴超過三秒綞,她將會覺得被冒犯,你已經透過地的眼睛穿透了她的身體。一再一再地回頭看那個女人是禮貌上所不允許的。
但是你知道「尊敬」(Respect)這個字的意義嗎?它意味著再看。尊敬並非意味著榮譽,尊敬意味著你被吸引了,它是「再看」,你想要再看……再看……也許你會改變你的路線去跟隨那個女人。
在一個更合乎人性的社會裡,女人並不覺得被冒犯,在她的內在深處,她也不會覺得被冒犯,即使經過很多很多世紀的制約之後,她的覺得被冒犯也只是表面上的。在內在深處,她覺得很高 興,在內在深處,那個本性的暗流是存在的。不再看一個女人或是不往回看的確是一種侮辱,不注視一個男人或一個女人的眼睛超過三秒鍾是貶低,你拒絕了那個人,你並沒有對那個人很好。
擁抱比看來得更親近。如果看使人們覺得被冒犯,如果在握手的時候人們縮回他們的能量……人們使用「溫暖的歡迎」這個名詞,但是它很少這樣發生,它一直都是一種冷冷的歡迎,因為你的能量是退縮的,你的手是冷的,沒有散發出熱量。對於宗教人士來講,那是有危險的,如果你的手覺得溫暖,對方也是敞開來接受和給予,事情將不會只是停留在那裡。
如果只是兩隻溫暖的手會合就能夠給你那麼多的喜悅,那麼擁抱整個身體將會多出一千倍,至於做愛呢?這些就只是步驟。擁抱身體,你們是接近的,但仍然是分開的。做愛意味著你們互相進入對方的身體。
你們所謂的假聖人、彌賽亞(救世主)、或先知,他們都非常狡猾,他們不允許你進入第一步,因為有了第一步就會有第二步,然後會繼續下去,到了最後它將會引導到很深的性高潮。
所以在外在的世界你將不會找到同樣的品質和同樣的強度。如果人們互相擁抱,那只是出自禮貌,但是他們保持跟星星同樣遠的距離——相隔幾百萬光年。
當你在擁抱的時候,你是否曾經注意過?你並不會覺得很高興,你在履行某種義務。在某些情況下,你必須擁抱你的母親、你的父親、你的姊妹,但是你們雙方都保持疏離。那個對性的恐懼深深地植入在你們裡面,任何會引導到性的事都被禁止。
對我或是對我的人來講,溫暖就是生命,在你們的分享當中,它會成長。你越是分享它,你就越擁有它。每一個人的溫暖都有一種獨特的品質,如果你們的感官夠敏感——我就是希望你們成為這樣——你們將會很驚訝地發現,當你們在跟不同的人握手的時候,你們會發現能量的不同。那個品質,那個力量,那個強度、那個味道,以及它的芬芳,每一個人都有他的獨特性。但是當你們以一種冷冷的方式在握手,或是好像兩個骷髏在墓地會合一般地擁抱,那麼就沒有差別。
生命給你獨特性,死亡摧毀了你的獨特性。兩個屍體是完全一樣的,都是死的,但是兩個活的身體從來不會完全一樣。存在不相信複製品,存在相信原創品,它只創造出原創品。
如果你的感官夠敏感,你將會感到很驚訝,有很多財富是你所沒有覺知到的。甚至連一件漂亮的衣服碰觸到你的身體都會給你一種幸福的感覺。那個衣服並不是活的,但你是活的,而且帶著敏感的感官,你的感官發揮出它們最大的功能。你是否曾經觀察過?穿上某些衣服,你會覺得很髒,雖然那些衣服也許是乾淨的。商人在市場上穿著他們灰色的西裝,但是他們對他們的衣服並沒有任何感覺,他們甚至連人類都感覺不到,他們怎麼可能感覺到衣服?
但是我要以我自己的權威來告訴你們,如果你們的感官夠敏感,甚至連一般的東西——衣服、冷飲、一杯熱茶或熱咖啡,咖啡的氣味,茶在水壺裡面沸騰所散發出來的芬芳,它所產生出來的芬芳……所有這些事情你都會感覺到,它們將會使你變得越來越豐富,越來越活生生……它是沒有限度的。你能夠多活,你能夠多豐富,那是沒有限度的,這一切都依你有多少勇氣能夠拋掉多少制約而定。
基督徒、印度教教徒、或回教徒,他們的教徒也許有所不同,那沒有關係,那只是一種文字的遊戲或邏輯的體操,但那個基礎是一樣的:使你變得盡可能死氣沈沈。他們不會這樣告訴你:「我們要使你變得死氣沈沈。」不,他們會使用美麗的話語:棄俗——拋棄那個世俗的、污穢的。
很奇怪,你竟然看不出這件簡單的事情。在一方面,他們叫你要拋棄世界,拋棄它的歡樂、它的溫暖、它的愛、它的財富,這樣你才能夠在天堂有一百萬倍同樣的財富、同樣的溫暖、同樣的愛、和同樣的喜悅,而在另外一方面,他們繼續說:「不要貪婪!」
我想不出他們到底在教你一些什麼荒謬的事,而你一直在聽、在學習,被他們那些荒謬的事所制約,因為被制約得很深,所以你看不出那個簡單的矛盾:他們在教你成為貪婪的!在此要棄俗,這樣死後你才能夠得到一百萬倍。
很棒!這不是一種心靈的樂透彩嗎?它不可能是生意,在生意當中,你只能得到百分之幾的利潤,但是一百萬倍?所以貪婪的人會變成宗教人士。你作了犧牲之後所得到的報償是非常大的。基督教、回教、和猶太教,這三種宗教都相信只有一世。一世意味著只是一個短短的生命——七十年,在永恆的世界裡,這幾年並不算什麼,它們很快就會過去。犧牲七十年來換得永恆的喜悅是一件很划算的事,你很貪婪。
你們難道看不出一個簡單的現象:如果這些事在這裡是罪惡的,那麼你們的聖人在天堂所犯下的罪惡是一百萬倍的。你只會犯罪七十年,而且還是不連續的,因為你必須吃東西,你必須洗澡,你必須刮^子,你必須嗛取麵包和奶油,你必須跟你太太抗爭或是跟鄰居抗爭,你必須上法院,你必須處於某種政治當中,你必須上教堂或寺院,七十年扣掉這些還剩下多少?即使你能夠得到七個小時,那也已經太多了。
你必須睡掉你生命的三分之一,你每天必須睡八個小時,你還必須做很多其他的事,你必須看足球賽,你必須看奧林匹克運動會,你必須看電影,你必須玩牌。
只要算一算,你將會感到很驚訝,所剩下來的甚至連七個小時都不到!犧牲掉七個小時的喜悅、溫暖、和愛,你就可以得到永恆——多麼寶貴的永恆!
我聽說……有一個師父過世了,過了幾天之後,他的一個門徒也過世了,也許他沒有師父就活不下去,也許再活下去是沒有意義的。他為了要跟師父在一起已經犧牲掉一切,他已經喪失了生命意志——他死了。
當然,他十分確定,他一定會被帶到天堂去。他並不是一個普通人,他是一個偉大師父的偉大門徒,當然他就被帶到天堂。當他進入,他簡直無法相信他的眼晴,他看到這個年老的師父坐在一棵樹的樹蔭底下,瑪莉蓮夢露沒有穿衣服坐在他的大腿上,那個門徒立刻閉起他的眼睛。
他說:「我的天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是之後他想起,那些拋棄世界的人將會在彼岸得到一百萬倍,所以那並沒有什麼不對。他拜倒在師父的腳下說:「偉大的師父,你已經證明了你一直在說的,那些拋棄這個世界的人將會在彼岸得到一千或一百萬倍。」
在師父還來不及開口之前,瑪莉蓮夢露說:「你這個白痴!我並不是他的獎賞,他是我的懲罰!」
宗教一直都在告訴你一些故事,我也可以這樣做,而且會做得遠比他們好。他們一直在給你彼岸的希望,然後帶走你在這個世界上的每一樣東西,而這是唯一的世界,沒有彼岸。是的,這個世界會延伸到無限,多層面的無限,但這是唯一的世界,沒有另外一個世界,而這七十年的生命是一個訓練的階段。
如果你被宗教所愚弄,被你們的政治領袖所愚弄,而摧毀掉這七十年的喜悅、祝福、愛、和狂喜,那麼有一件事是可以絕對確定的:你不會進入天堂,因為你甚至都還沒有從這七十年的生命畢業。在這七十年裡面,你在為地獄作訓練!你們所有的宗教都在為地獄作訓練。受苦、折磨你自己、斷貪、禁慾,不抽煙、不喝酒、吃東西的時候不嚐滋味。
印度教使它成為一個基本原則:不嚐滋味。這樣的話,這些人怎麼可能教你成為感官敏感的?味覺是一種感官。
你無法以像我一樣的方式來嚐食物的滋味,但是我能夠說出它,因為我曾經也像你一樣是一隻駱駝,所以我兩種滋味都知道。當我看到落日,你也許是站在我旁邊,但是你看不到它,你的眼睛已經喪失了它們的敏感度。
要了解東方的古典音樂,你需要具有非常敏感的耳朵,並且受過很好的訓練,因為那個音樂是那麼地精微,關於你所有的五種感官,那個情況都是這樣。
五種感官是全世界都被接受的數目,雖然現在已經必須改變它,因為有第六個感官隱藏在你的耳朵裡,但是舊有的習慣很難除去。那個第六感遠比任何其他一個感官都來得重要,那就是為什麼它被隱藏在你的耳朵裡,這樣才不會有什麼東西打擾到它,那就是平衡感。
當你喝了太多酒,那個感官就會受到影響,你無法走直線,你會搖搖晃晃的。最重要的是,不要搖晃!當你的頭受到撞擊,你會看到整個世界在你的周圍移動,然後你倒下來,那是因為平衡的感官受到了撞擊。
如果你所有的六種感官都運作得很好,都很有接受性,你將會過著一個豐富的生活。
當我說我是富有的人的師父,我的意思並不是說洛克斐勒、福特、摩根、和甘迺迪家族是我的門徒:當我說我是富有的人的師父,我是意味著真正的財富,金錢是假的!它算什麼富有!富有來自你的感官。
變成越來越敏感,照顧身體,它是在照顧你,你無法回報它,沒有辦法,它為你做了很多,而你為它做了什麼?斷食、禁慾、在熾熱的陽光底下光著身子站著,或是在冰冷的冬天光著身子站著。多少世紀以來,這些瘋子竟然被崇拜為偉大的英雄。
去除這些英雄,他們都需要被關起來,他們都需要心理治療,他們簡直是瘋狂。但是那些瘋狂的先知們和彌賽亞(救世主)卻將他們那些奇奇怪怪的觀念烙印在你那纖弱的腦海裡。
能否請你談論愛滋病?
談論愛滋病對我來講並不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雖然我不是一個醫生。愛滋病並非只是一種疾病,它還隱含更多的東西,它隱含著某種超出醫學界線的東西。
就我的了解,它跟其他的疾病不屬於同一範疇,因此它是更危險的。它也許會殺掉三分之二的人類。基本上,它是沒有能力抵抗疾病。一個人會漸漸發現他很容易受到各種疾病的感染,而他沒有內在的抵抗力可以對抗那些感染。
對我而言,它是人類喪失了生存意志。
每當一個人喪失了生存意志,他的抵抗力就會立刻下降,因為身體會跟隨著頭腦。身體是頭腦的一個很守舊的僕人,它以一種宗教的方式來服務頭腦。如果頭腦喪失了生存意志,它就會以放棄對疾病和死亡的抵抗力呈現出來。當然,醫生從來不會去管生存意志,那就是為什麼我認為最好由我來講一些話。
它將會成為全世界一個非常巨大的難題,來自任何層面的任何洞見都可能會有莫大的幫助。
生存意志根植於性,如果生存意志消失,那麼性將會是生命當中最脆弱而會邀來死亡的部分。
請你們要清楚地記住,我並不是一個醫療人員,任何我所說的是來自一個完全不同的觀點,但是我所說的很可能遠比那些所謂的醫療研究人員所說的來得更真實,因為他們的研究是膚淺的。他們只是在研究個案,他們會搜集資料和事實。
我的做法不是這樣,我不是一個搜集事實的人,我的工作不是在研究,而是一種洞見。我試著盡可能深入地去看每一個問題,我會忽視那些表面的,那是醫療研究者的領域。我的工作可以被稱為內在的研究,而不是外在的研究。
我試著穿透深一點,我很清楚地看到,性是跟生存意志最有關的現象。如果生存意志下降,性將會很容易受到傷害,那麼它就不是同性戀或異性戀的問題。就我所看到的,這種疾病是心靈的。
人已經來到了一個點,在那個點上,他發覺他來到了終點。
退回去是沒有意義的,因為一切他所曾經看過的、經歷過的,都讓他覺得沒有什麼,它已經全部都被證明是沒有意義的。退回去沒有意義,要向前走卻沒有路:在他前面是深淵。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他喪失了慾望、喪失了生存意志,那也不是預想不到的。
實驗證明,如果一個小孩沒有被有愛心的人帶大——母親、父親、或是家裡其他的小孩——如果那個小孩沒有被有愛心的人帶大,你可以供給他所有的營養,但是不知道怎樣,他的身體還是會繼續萎縮。你提供了每一樣必要的東西——醫學上的需要被滿足了,同時給予很多照顧——但那個小孩還是繼續萎縮。
它是一種疾病嗎?是的,就醫學頭腦而言,每一種症狀都是疾病,一定是有哪裡不對勁,他們會繼續研究事實,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事發生,但它並不是一種疾病。
小孩的生存意志甚至都還沒有產生,它需要愛的溫暖,喜悅的臉,跳舞的小孩,母親溫暖的身體——需要一種環境,使他覺得生命有很多寶物可以去探詢,有很多喜悅、跳舞、和遊戲,生命並非只是一個沙漠,有很多很多的可能性。
他必須從他周遭的人的眼裡和身體裡看到那些可能性,唯有如此,生存意志才會湧現——它幾乎就像泉水一樣地湧現。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將會萎縮,然後死掉,並沒有什麼身體上的疾病,他就只是這樣萎縮,然後死掉。
愛滋病跟這個現象是類似的,只是它是在另外一端。孤兒萎縮,然後死掉,因為他的生存意志沒有發芽,沒有湧現,沒有流動。
愛滋病是在另外一端:你突然覺得你是一個存在的孤兒,這個成為一個孤兒的存在性感覺使你的生存意志消失。當生存意志消失,性將會是第一個受到影響的,因為你的生命是從性開始的,它是性的副產物。
所以當你還活著,生命在悸動,心存希望,有野心,明天對你來講是一個鳥托邦,你可以忘掉過去的一切,那些是沒有意義的,你可以忘掉今天,那也是沒有意義的……但是明天,當太陽升起,每一件事都將會變得不一樣……所有的宗教都一直在給你那個希望。
那些宗教都失敗了,雖然我們還是繼續保存著那個標籤!基督教、猶太教、或印度教——它只是一個標籤。在內在,你已經失去了希望,那個希望已經消失了。宗教無法有所幫助,它們是虛假的:政治也無法幫助,它們從來沒有想要幫助,它就只是要剝削你的一個策略。但是這個虛假的烏托邦——政治的或宗教的——能夠幫助你多久?遲早有一天,人將會變成熟,目前所發生的情形就是這樣。
人已經變成熟了,他已經覺知到他被教士們所欺騙,被父母們、政客們、和那些賣弄學問的腐儒們所欺騙,他被每一個人所騙,他們用虛假的希望來餵養他。當他變成熟而能夠了解到這個現象,那個生存的慾望就瓦解了,第一個會受傷的東西就是你的性,對我而言,那就是愛滋病。
對我而言,愛滋病是一種存在性的疾病,那就是為什麼醫學陷入了極度的困難,除非他們試著去了解它的根。關於這個,醫學是無法有所幫助的,只有靜心能夠有所幫助。。
只有靜心能夠在此時此地釋放出你的能量,那麼就不需要任何幫助,也不需要任何鳥托邦或天堂,每一個片刻本身都是天堂。
但是就我的資格而言,我並沒有資格說任何關於愛滋病的事,我甚至從來沒有上過急救課!所以,請你們原諒我闖進不屬於我的領域,但是我一直在做這樣的事,我還會繼續這樣做。
編者註:上述這篇文章所提供的洞見不應該被解釋成意味著愛滋病只是由心理因素所引起的。事實上,奧修早在一九八四年就覺察到愛滋病的危險,在那個時候他就建議要採取嚴格的性防治措施,他同時建議要定期和全面檢測HIV(愛滋病菌)抗體的存在。
了解性、超越性
第三部分 既不是原始的,也不是罪
Ⅰ 實務上的了解(一)
墜入情網很容易,為什麼要離開愛那麼困難?有很多討論、眼淚、抗爭、和恐懼……我不想傷害那個我曾經跟他在一起的人,因為並不是我對他沒有感覺,我覺得很混亂,你能否提供給我一些意見?
還有什麼要說的嗎?一切都結束了!墜入一直都是容易的,你可以墜入任何溝渠;要出來是困難的。但你還是得出來,一旦愛消失了,那個溝渠就變成了地獄,那麼就會有吵架、爭論、嘮叨,以及來自雙方的各種齷齪的事。沒有人想要傷害,但是因為他在傷害,她也在傷害,所以在不知不覺當中他們就繼續將他們傷心的感覺丟給對方。
在一開始的時候,當你開始墜入情網,當你還沒有在那個溝渠裡,那是要問我的時候,因為我有一種完全不同的愛情事件,那個我稱之為「在愛當中上升」,那麼就沒有問題。在愛當中上升是很美的,走出它也是非常容易的,因為走出它就好像在往下墜一樣,往下墜是容易的,要將它保留在下一步,在第一步的時候永遠都要使用上升。
你已經走了比較容易的那一步,現在你必須走困難的這一步。所有這些眼淚和衝突都會發生,但是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將這個愛喚回。
有一件簡單的事必須加以了解:愛——你所說的愛——並不是你可以掌握的。你掉進它裡面,要不掉進去並不是你的力量所能控制的,所以當它來臨,它就會帶著你走,但它就像一陣微風,它會來了又去,它來了又去是好的,因為如果一直停留在那裡,它就會變得陳腐。
雙方都需要一些了解,雖然愛已經不復存在,但是並不需要恨對方,因為沒有人摧毀了它。沒有人創造出它——它就像微風一樣地來,你們享受了那些片刻,要互相感激對方,互相幫助對方走出那個溝渠。當你在溝渠裡,那是唯一的方式。男人要拿出真正的男子氣概,他應該提供他的肩膀讓那個女人來使用,這樣她才能夠站起來走出那個溝渠。男人可以找到他自己的方式看看要怎麼做。
但是沒有人在墜入情網之前來問我,這是很奇怪的!三十五年以來,我一直都在等人來問我看看要如何墜入情網。沒有人這樣問,因為如果有人問,我一定會建議:「永遠不要墜入情網,要試著上升。」在愛裡面上升是完全不同的一回事。
在愛裡面上升意味著一種學習、一種改變、一種成熟。在愛裡面上升最終來講能夠幫助你變成一個成人,兩個成人是不會吵架的,他們會試著去了解,他們會試著去解決任何難題。
任何在愛裡面上升的人永遠都不會從它下墜,因為上升是你的努力,透過你的努力成長出來的愛是你可以掌握的,但是墜入情網並不是你的努力。
掉進愛裡面或墜入情網——那個愛將會在某一個地方瓦解,你越快了解它的消失是好的,否則你們會變得過份糾纏在一千零一件事裡面,那些事情會使它變得很難分開。
當你墜入情網,那個時候不會有問題,你是乾淨的,對方也是乾淨的。但是當你們要分開,那些日子,那些夜晚,那些年頭,你們都生活在一起,愛在一起,一起經驗一些自然所紿予的最美的禮物,——你們繼續糾纏在一起。
你們繼續互相給予承諾……並不是你說謊或欺騙,在那些美麗的片刻裡,那些承諾似乎絕對是來自你的心,但是當那些片刻走掉——它們將會走掉,因為它是往下掉,沒有人能夠永遠停留在一種往下掉的狀態,某一天,他將必須再度上升。當你們開始要分手,所有那些糾纏,你的承諾,和對方的承諾,這些都會使事情變得很複雜。
在愛裡面上升是心靈的。
掉進愛裡面是生物性的。
生物性是盲目的,那就是為什麼愛被稱為是盲目的。但我所說的愛是唯一的洞見,那是每一個人很容易都可以取得的,只要做一些努力……
愛必須來自你的寧靜、覺知、和靜心狀態。它是柔軟的,它是不束縛的,因為愛怎麼可以創造出那個被愛的人的枷鎖?它是互相給予對方自由,越來越多的自由。當愛成長得更深,自由就會變得越大;當愛成長得更深,你就會開始以對方本然的樣子來接受他,你會停止試圖去改變那個人。愛人一直試著要改變對方,這是世界上最大的不幸之一。他們不了解,如果那個人真的改變了,他們的愛將會消失,因為他們一開始並沒有愛上這個改變過的人,他們所愛上的人是那個沒有被他們的「改變這個和那個」的觀念所碰觸過的人。
在愛裡面上升,你會開始覺知到對方有他自己必要的空間,那是你不可以侵犯的。
如果愛變成自由,那麼就不需要分開。之所以會想要分開是因為你一直覺得你越來越變成一個奴隸,而沒有人喜歡當奴隸。
但你們一直都是當你們陷入溝渠走不出來的時候才來問我。有一件事是可以確定的:我不會進入溝渠裡面把你帶出來!你們兩個人必須自已去處理。如果我進入溝渠去幫助你們出來,你們兩個人都會出來,但是我將會陷住在那個溝渠裡!我不知道有誰可以問:「要如何走出這裡?」
在我沒有要求的情況下,我從來不接受任何人的忠告,我告訴那些人:「你們必須了解,忠告是唯一每一個人都想免費給予,但是沒有人會採用的東西。」為什麼要麻煩?由那個你沒有問他的人所給出來的忠告不可能是非常聰明的,聰明的人從來不會硬將他的覲念塞給任何人。如果有人問他,他會給出他的洞見,它並不是一種命令:你必須做它:在它裡面沒有「必須」。
我只能說一件事:你們已經互相給了對方一些很美的片刻——要覺得感激,要覺得感謝。當那個會合是那麼地美,那個分離不應該是醜的。
那個分離應該是美的,這是你應該要展示給存在的。忘掉你們所有的承諾,當它們在給出的時候,它們是正確的,但是時過境遷,你已經改變了,你們兩個人都站在十字路口,準備走向不同的方向,也許你們從此以後永遠不會再見面,使它變得盡可能優雅。一旦你們了解,不管是優雅或不優雅,它一定都會發生,那麼最好是使它優雅一點。
至少你的愛人將會活在你的記憶裡,你也會活在你愛人的記憶裡。那些在一起的片刻一直都會以某種方式來豐富你們的人生,所以要很優雅地分手。
當你們了解愛,你們就會覺得這樣做並不很困難。你們在進入愛的時候並沒有想太多,所以當愛消失的時候,你們也是很容易就可以了解。接受那個事實,不要互相責怪,因為沒有人應該負責,很優雅地互相幫助對方,在很深的友誼當中分手。
當愛人分手的時候,他們會變成敵人,這是一種非常奇怪的感激,他們應該成為真正的朋友。如果愛能夠變成友誼,就不會有罪惡感,不會有怨恨,不會覺得你被欺騙或被剝削。沒有人剝削任何人,那只是生物的能量使你盲目。
我教導一種不同的愛,它不是在友誼當中結束,而是在友誼當中開始。它在寧靜和覺知當中開始,它是你自己創造出來的愛,它並不是盲目的。這種愛可以永遠保持,可以繼續成長得更深更深。
這種愛是非常敏感的,在這種關係當中,一個人會在對方甚至還沒有開口之前就知道他的需要。我知道有很少數的伴侶——我所認識的伴侶很多,但是我只碰過兩、三對伴侶,他們並沒有墜入情網,他們是在愛裡面上升。關於他們最奇蹟般的事情就是他們在不用言語的情況下就可以感覺到對方。如果那個男人覺得口渴,那個女人就會把水端來,什麼話都沒有說,就只是一種同步反應。如果她的愛人覺得口渴,她本身就會開始感覺到口渴。他們之間有一種持續的轉換在發生,語言是不需要的,能量可以直接連結,不需要用語言。
這樣的愛不需要來自對方的什麼東西,對方能夠接受他或她所提供的東西,他們就會覺得很感激,他們從來不會覺得有任何枷鎖,因為根本就沒有。
在這種愛裡面,性也許有時候會發生,有時候好幾個月不發生,到了最後會完全消失。在這種情況下,性已經不再是性的,而只是一種在一起的方式,盡可能深入對方,它是一種想要達到對方深處的努力,它跟生物學上的繁殖無關。
一旦他們開始了解,不論他們做什麼……在性當中就只是他們的身體可以會合,然後性會慢慢消失,然後會有一種不同的會合開始發生,它就只是能量的會合。手牽著手,坐在一起看星星,它比性高潮所能夠給予的來得更多——兩個能量融合在一起。
性高潮是身體的,它一定是最低的那一種,不要稱之為愛,愛是這麼美的一個字,當你說「掉進愛裡面」,你是以醜陋的方式在使用這個字。要真實一點,說:「掉進性裡面。」在愛裡面,一個人一直都是上升的,從來不是往下掉的。
但是首先你必須走出溝渠,互相幫助對方,生物性的東西是不能有所幫助的,要以人性來互相對待,了解那個要點:那個將你們兩個人連結在一起的愛已經不復存在了。你們的眼睛是明亮的,不要試圖欺騙對方說你還愛,你還有感覺,但是要怎麼辦——這種偽君子的心態是不好的。只要說:「那個感覺已經不復存在了,我覺得很傷心,也很抱歉,我喜歡那個感覺還在,但是它已經不在了,而且我知道它也不在你裡面。」一旦雙方都了解說那個感情已經不在了,現在至少以一個人來互相幫助對方走出那個溝渠。
如果你們能夠互相提供對方幫助,那麼就不會有問題。然而你們並不是抱著互相幫助的心態,你們每一個人都想要結束,但是不允許對方走出溝渠,你們互相將對方往下拉。要了解,那個原因是恐懼,舊有的愛已經消失了,新的尚未出現,它不可能來到你的溝渠,你必須先走出來。所以那個恐懼是在恐懼那個未知的,過去是那麼地美,你會想要重複它,所以你試著強迫它出現,對方也試著強迫它出現,但這種事是你勉強不來的。
強迫的愛並不是愛。如果你必須在刀尖吻某人——「吻!」——那將會是什麼樣的吻?看著那把刀,你也許可以吻下去,但它將根本不是一個吻。任何強迫的愛都不是愛,不管是為了什麼理由。你們兩個人都知道愛是什麼,因為你們曾經經歷過那些片刻,所以你們很容易就可以比較,它並不是同樣的東西。互相幫助對方走出來——如果你們能夠互相幫助對方,那麼要走出來是容易的——很優雅地分手。
下一次試著不要掉下去,試著往上升。不要讓生物性來駕馭你,你的意識必須成為主人。
對於我自己以及在我周遭所看到的大多數人而言,嫉妒感覺起來是關係中一個很大的問題,能否請你再談論一下它,以及它來自哪裡?
嫉妒並不是主要的事,它是次要的,它是性的第二個部分。
每當你在你的頭腦裡有性衝動,在你的存在裡有性的發生,每當你覺得在性方面被某人所吸引,或是在性方面跟某人關連,嫉妒就會進入,因為你不處於愛之中。如果你處於愛之中,嫉妒永遠不會進入。
試著來了解這整個事情,每當你在性方面有連結,你就會害怕,因為性事實上並不是一種關係,它是一種剝削。如果你在性方面被一個女人或一個男人所吸引,你一直都會害怕這個女人可能會去找別人,或是這個男人可能會去找別人,在這種情況下,它事實上並不是一種關係,它是一種互相剝削。你們在互相剝削,但是你們並不愛,你們知道,所以你們會害怕。
這種恐懼會變成嫉妒,所以你們不允許事情發生,你們會防衛,你們會採取各種安全措施,讓這個男人不去看另外的女人,甚至連看都是一個危險的訊號。這個男人不應該跟另外的女人講話,因為講話……你會覺得害怕他可能會離開,所以你會將所有的路線都封閉起來,所有這個男人可能會接觸到另外的女人的路線,或是這個女人會接觸到另外的男人的路線,你會將所有的路線和所有的門都封閉起來。
但是如此一來問題就產生了,當所有的門都被封閉起來,那麼男人就變成死的,那個女人就變成死的,變成一個囚犯、一個奴隸,而你無法愛一個死的東西。
你無法愛一個不自由的人,因為唯有當愛給予自由,它才是美的,唯有當愛沒有佔有、要求、或強迫,它才是美的。
首先你會做出安全的安排,然後那個人就變成死的,變成好像是一個物體。一個愛人可能是一個人,但是一個太太變成了一個物體:一個愛人可能是一個人,但是一個先生變成一個被看守、被佔有、和被控制的物體。然而你越控制,你就越扼殺,因為自由喪失了。對方的存在可能是為了其他的理由,而不是為了愛,因為你怎麼可能會愛一個佔有你的人?他看起來好像是一個敵人。
性產生嫉妒,但它是次要的事情,所以問題不在於如何拋棄嫉妒,你無法拋棄它,因為你無法拋棄性,問題是如何將性蛻變成愛,那麼嫉妒就會消失。
如果你愛一個人,那個愛就是足夠的保證,那個愛就是足夠的保障;如果你愛一個人,你知道他不可能去找別人。如果他走掉,那麼他就走掉了,你也沒有辦法怎麼樣,你能夠做什麼呢?你可以殺掉那個人,但一個死的人是沒有什麼用的。
當你愛一個人,你會信任他不會去找別人。如果他去找別人,那麼就是沒有愛,那也沒有辦法,愛可以帶來這個了解,不會有嫉妒。
所以當嫉妒存在,那麼你可以知道得很清楚,並沒有愛。你是在玩一個遊戲,你將性隱藏在愛的背後,愛只是表面上的話,那個真正的事實是性。
在印度,因為愛不太被允許,根本不被允許——婚姻是被安排的——所以有很多很多的嫉妒存在。先生一直都在害怕,他從來沒有愛過,所以他知道,太太也是一直在害怕,因為她也是從來沒有愛過,所以她知道,這整個婚姻就只是一個安排。父母安排、占星學家安排、或是社會安排,但是太太和先生本人從來沒有被問過。在很多個案裡,他們甚至從來不知道對方,他們甚至從來沒有看過對方,所以會有恐懼存在。太太會害怕,先生也會害怕,兩個人都在互相監視對方,愛的可能性就喪失了。
愛怎麼可能在恐懼當中成長?他們可以生活在一起,但是那個生活在一起也並不是真的生活在一起,他們只是互相在忍受對方,他們只是湊在一起,它只是實用性的。從實用的角度來考量,你也許可以做一些安排,但狂喜是不可能的,你無法慶祝它,它無法變成歡樂的,它將會是一件累人的事。
所以一個先生在死亡之前就已經死了,一個太太也是在死亡之前就死了,它是兩個死人在互相報復,因為每一個人都認為是對方扼殺了他。報復、生氣、嫉妒……整個事情就變得很醜陋。
但是在西方,有一個不同的現象正在發生,它走到了另外一個極端,但那個本質是一樣的。他們拋棄了經過安排的婚姻,而這是好的,那個制度是不值得保存的,但是拋棄了它,愛並沒有產生,只是性變得自由。當性是自由的,你一直都會害怕,因為它一直都是一個短暫的安排。你今天晚上跟這個女孩子在一起,明天她會跟別人在一起,昨天她也是跟另外一個人在一起。昨天那個女孩跟別人在一起,明天她也會跟別人在一起,只有今天晚上她是跟你在一起的。
這樣怎麼可能有很深的親密?它只能夠是表面上的會合。你們無法互相穿透對方,因為穿透需要蘊釀,它需要時間,它需要深度,親密,生活在一起,相處在一起。需要一段長的時間,深度才能夠被發展出來,雙方才能夠互相從深處來對話。
這只是認識,它甚至還不是認識——在西方,你可以在火車上碰到一個女人,然後就跟她作愛,到了午夜,你就將她拋在某一站,也許以後她永遠不會再見到你,她也不會覺得怎麼樣,她甚至不會問你的名字。
如果性變成這麼微不足道的一件事,就只是兩個身體在表面上會合,然後分開,那麼你們的深處就永遠不會被碰觸到,這樣你會錯失某些東西——某些很棒、很神秘的東西——因為唯有當某人碰觸到了你的深處,你才會覺知到它。唯有透過別人,你才會覺知到你內在的本質;唯有在很深的關係當中,別人的愛才會在你裡面回響,然後把你的深處帶出來;唯有透過別人,你才會發現你自己。
有兩種發現的方式,其中一種是靜心——你自己去找尋那個深度,不用別人;另外一種是愛——你跟別人一起去找尋那個深度,他幫助你達到你自己。對方創造出一個圓圈,兩個愛人互相幫助。那個愛進入到越深,他們就會覺得他們是越深的,他們內在的本性被顯露出來了,但是這樣的話就不會有嫉妒。愛不可能是嫉妒的,不可能,愛一直都是信任的,如果某件事發生而破壞了你的信任,你也必須接受它,沒有辦法做什麼,因為任何你所做的事情都將會破壞對方。
信任是不能夠被強迫的,嫉妒試圖強迫它。嫉妒會試圖這樣做,使你做出各種努力,好讓信任可以被維持,但是信任並不是某種可以被維持的東西。它存在,或者它不存在,你沒有辦法對它做什麼。如果它存在,那麼你就去經歷它;如果它不存在,那麼最好分手。
但是不要為它抗爭,因為這樣做你是在浪費時間和生命。如果你愛一個人,你的深處跟對方的深處對話,你們在本質上有一個會合,那很美,那沒有問題;如果它沒有發生,那麼就分開,不要製造任何衝突或抗爭,因為它無法透過抗爭而達成,時間就這樣浪費掉了,不僅時間浪費掉,你的能力也會受損,你可能會再度跟另外一個人開始,重複整個同樣的模式。
如果沒有信任,那麼就分手,越早越好,這樣你才不會被摧毀,你才不會被破壞,這樣你那個愛的能力才能夠保持新鮮,你可以愛別人。這不是你要待的地方,這個男人不適合你,或是這個女人不適合你,走開,但是不要互相破壞。
生命非常短暫,能力非常脆弱,它們是可以被摧毀的,一旦被摧毀了,就不可能再修補它們。
我聽說有一次邱吉爾被邀請在一個朋友的小俱樂部演講。每一個人都知道邱吉爾是一個酒鬼,很喜歡喝酒,那個介紹他的人,俱樂部的董事長,說:「直到目前為止,邱吉爾先生已經喝過很多酒,如果我們將所有他喝過的酒倒進這個大廳,那些酒可能會淹到我的頭部。」它是一個很大的廳,他只是在開玩笑。邱吉爾站起來,看著那一條想像的線,再看看天花板——那個天花板很高——然後他變得很傷心,他說:「還有那麼多酒要喝,所剩下來可以做它的時間卻是那麼少。」
就愛而言,每一個人都有那麼多的事要做,但是剩下來可以做它的時間卻是那麼少。不要將你的能量浪費在吵架、嫉妒、和衡突上面:繼續走你的路,以一種友善的方式來走。
在其他的地方找尋那個會愛你的人,不要固定在一個不對或不適合你的人身上,不要生氣,那是沒有意義的,也不要試著強迫信任,沒有人能夠強迫它,它從來沒有發生過。你將會錯過那個時間,你將會錯過那個能量,你可能只會在完全沒有辦法的時候才覺知到。走開,如果沒有信任就走開。
愛一直都很信任,或者如果它發現信任已經不可能了,那麼它會以一種友善的方式走開,不會有衝突和吵架。性創造出嫉妒,你要找到愛,不要使性成為基本的事——它不是。
印度人錯過愛是因為他們採取了安排的婚姻,,西方人錯過愛是因為他們採取自由戀愛。
印度人錯過愛,因為父母們太過於算計和狡猾,他們不允許墜入情網,那是很危險的,沒有人知道它會引導到哪裡。印度人太聰明了,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他們錯過了所有愛的可能性。
在西方,他們太叛逆了,太年輕了,但是不聰明——太年輕、太幼稚。他們使性成為一件自由的事,到處都可以找得到,不需要進入那麼深去發現愛,只要享受性,這樣就可以了。
透過性,西方錯過了:透過婚姻,東方也錯過了,但如果你是警覺的,你並不需要成為東方的,也不需要成為西、万的,愛既不是東方的,也不是西方的。
繼續發現你裡面的愛,如果你愛,遲早那個人將會發生在你身上,因為一顆愛心遲早會找到另外一顆愛心,它一直都是這樣在發生,你將會找到適當的人選,但如果你是嫉妒的,你將會找不到,如果你只是在追求性,你將會找不到,如果你只是為了安全保障而活,你將會找不到。
愛是一條危險的路,只有那些勇敢的人能夠去走它。而且我要告訴你們,它跟靜心一樣,只適合那些勇敢的人。只有兩條路可以到達神性:靜心或愛。找出哪一條路適合你,哪一條路可以成為你的命運。
當你說「靜心冥想它」,你是意味著什麼?請你跟我嫉妒的問題連結在一起來解釋它。
當我說靜心冥想它,我並不是意味箸要去思考它,我並不是意味著要集中精神在它上面,我並不是意味著要沈思它。當我說靜心冥想它,我是意味著看,成為一個觀照。不論那個問題是什麼——憤怒、性、嫉妒、貪婪、或自我——不論那個問題是什麼,那個醫藥是一樣的。
如果你因為嫉妒在受苦,只要注意看它是如何在你裡面升起的,它如何抓住你,它如何圍繞著你,覆蓋著你,以及它如何試圖操控你。它如何把你拉進那個你從來不想去的地方,它如何最後在你裡面創造出很大的挫折感,它如何摧毀你的能量,散發掉你的能量,使你變得很負面、很沮喪、很挫折,只要去看這整個事情。
記住不要譴責,因為如果你譴責,你就開始思考了,我並不是說要譴責它,只要去看那個事實,不要譴責,也不要賞識,不要有任何贊成或反對,只要看,很超然,跟它保持距離,好像你跟它無關一樣,在看的時候要非常科學。
對世界最重要的科學貢獻之一就是:沒有判斷的觀察。當一個科學家在作實驗,他就只是實驗而沒有判斷,也不下任何結論。如果在他的頭腦裡面已經有了一個結論,那意味著他並不是一個科學家,他的結論將會影響那個實驗。
有一個人寫了一本書……在美國,人們非常迷信,他們害怕十三這個數字,甚至在旅館裡面你也找不到十三號房。在十二之後就是十四,因為沒有人要住十三號房。你甚至找不到十三樓——整樓都不見了!在十二樓之後就是十四樓,因為有誰要住十三樓?
有一個人寫了一本書,他搜集了好幾千個事實……這並非只是一個迷信,這是一個事實。他搜集了很多資訊,關於所有在十三號這一天自殺的人。當然,有無數的人在十三號謀殺或自殺,就好像在十二號或十四號也有同樣多的人謀殺或自殺一樣。有很多人在十三樓自殺,也有很多人在十三號房自殺。有很多事惰發生,在這個世界上,事情一直都繼續在發生。這個人帶了他的論文來給我看,我告訴他說:「你真的是做了一件偉大的工作!」
他說:「我一直在做這一件事幾乎有五年的時間。」他搜集了無數的事實!他說:「現在有誰可以說這是一個迷信?」
我說:「你再做另外一件事,它將會再度花你五年的時間,現在你試著去找出有關十二號的!」
他已經有了一個結論:十三號是錯誤的,它是不詳的,他的資枓是根據那個概念來選擇的。
我說:「你還要做另外一件事,在你做完十二號之後,再來的那五年,你必須做另外一個實驗:找出有多少好的事情發生在十三號那一天。十三號房,旅館的十三樓,每月的第十三天……找出看看有多少好的事情發生。唯有如此,你的結論才具有科學價值,你已經有了偏見。」
預先下結論會使你成為相信者,而不是科學家。
當我說靜心冥想它,我是意味著觀照。成為你內在世界的一個科學家,讓你的頭腦成為你的實驗室,你觀察——記住,不能有任何譴責,不要說:「嫉妒是不好的。」誰知道?不要說:「憤怒是不好的。」誰知道?是的,你曾經聽過,別人曾經告訴過你,但這是別人所說的,這不是你的經驗。你必須非常存在性,非常實驗性,除非你的實驗證明它,否則你不肯定或否定任何事,你必須完全不判斷,那麼觀照嫉妒、憤怒、或性就會是一項奇蹟。
當你只是觀照而沒有任何判斷的時候會有什麼樣的事發生?你會開始看穿它,將它看得很透,嫉妒變成透明的,你會看到它的愚蠢。並不是說你已經決定它是愚蠢的,如果你已經決定,你將會錯過整個要點。記住,我並不是說你要預先決定它是愚蠢的。如果你這樣決定,你就錯過了整個要點。
你只是去做而不要有任何決定,只要看它真正是什麼,這個嫉妒是什麼?這個被稱為嫉妒的能量是什麼?看著它,就好像你在看一朵玫瑰花一樣——只要洞察它。當沒有結論的時候,你的眼晴是清澈的,唯有那些沒有結論的人才能夠達到清晰。觀照,洞察它,它將會變成透明的,你將會知道它是愚蠢的。知道了它的愚蠢,它就會自己消失,你不需要拋棄它。
威士曼太太找人畫了一張畫像,當它畫好的時候,那個畫家拿給她看。「你覺得如何?」他問。
「很好,」威士曼太太回答:「但是我想要你在我的兩個手腕加上黃金手鐲:一串玲珠項鍊,紅寶石的耳環,和一個翁翠的頭飾,而且我要你在每一根手指頭上面戴上一個二十克拉的鑽戒!」
「但是,」那個困惑的藝術家說:「你為什麼要用所有那些俗麗的裝飾品來破壞一張美好的圖畫?」
「我先生泡上了一個年輕女孩,」威士曼太太解釋:「當我死的時候,我想要她為了找那些珠寶而瘋掉。」
只要洞察你的嫉妒,你將會看到它是如何把你逼瘋!看到它,你的明智就會產生——只要看它!
我並不是說要拋棄嫉妒,那些說要拋棄嫉妒的人根本就不了解。我是說,要看、觀照、靜心冥想,如果它是愚蠢的,它將會消失,因為你怎麼可能攜帶著任何愚蠢的東西在你身上?但它的愚蠢必須是你自己的經驗,如果它不是你自己的經驗,那麼你就只會壓抑,你會譴責,你不會洞察它,你會將它丟進你無意識的地下室,它會在那裡成長、沸騰。那個成長是更危險的,因為它會在地下成長,它將會變成像癌細胞一樣地成長,它將會散佈到你生命的各個角落,你將會在那裡等待機會,遲早它將會爆發,它隨時都會爆發,然後它將會把你給摧毀。
派迪和他的兩個朋友,一個英國人和一個蘇格蘭人,被判刑五年入獄,但是他們被告知,他們可以帶一樣他們非常想要的東西跟他們在一起。那個英國人帶了一個很大的金髮女郎,那個蘇格蘭人帶了很多瓶威士忌酒,派迪則選擇了很多很多包的香煙。五年到了,他們一個一個被放出來。那個英國人跟著他的金髮女郎出來,看起來已經很懂得那個竅門,十分熟練的樣子,那個蘇格蘭人搖搖晃晃地走出來,而且還一直打嗝。到了最後派迪也出來了,他看起來非常挫折,你知道他所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嗎?「誰有帶打火機?」
為什麼當有人接近我的時候我就會覺得害怕?
每一個人或多或少都會感覺到害怕,那就是為什麼人們不允許別人親近,那就是為什麼人們避開愛。有時候就是以愛的名義,他們繼續避開愛。人們使對方保持在一個距離,他們就只允許別人接近到那個程度,之後就會有恐懼產生。
那個恐懼是什麼?那個恐懼是,如果別人非常靠近的話,他可能會看到你的空。事實上,它跟別人無關,你從來無法接受你內在的空,那就是恐懼之所在。你製造出一個非常非常裝飾的表面:你有一個漂亮的臉,你有一個很好的微笑,你很會講話,你的表達很清楚,你唱歌唱得很好,你有一個很美的身體和一個很美的人格。
但那些都只是在表面上,在那些背後的是一個單純的空。你害怕如果別人太接近你,他將能夠穿透你的面具,穿透你的微笑,穿透你的話語,而看到你真實的內在,那使你害怕。你知道其他沒有什麼,你就只是你的表面,那就是恐懼之所在,你並沒有任何深度。
並不是說你不能有深度,你可以有它,但是你並沒有踏出第一步。第一步就是要帶著喜悅來接受這個內在的空,然後進入它。不要避開你內在的空。如果你避開你內在的空,當人們接近你的時候,你就會避開。如果你在你的空裡面覺得很高興,你將會變得完全敞開,你將會邀請別人來接近你,來看進你最內在的神龕。因為當那個空被接受了,它就會具有某種品質:被拒絕了,它就會具有一種不同的品質,那個不同就在你的頭腦裡。如果你拒絕它,它看起來好像死亡:如果你接受它,同樣的東西就變成生命的源頭。
唯有透過靜心,你才能夠讓別人接近你:唯有透過靜心,當你將你內在的空感覺成喜悅的,感覺成是一種慶祝,是一首歌,當你內在的空不再使你嚇得不知所措:當你內在的空不再使你恐懼;當你內在的空是一個慰藉,一個庇護所,一個避難所,一個休息,每當你疲倦,你就被拉進你內在的空,你就消失在那裡。當你開始愛你內在的空,以及從它產生出來的喜悅,就有千瓣蓮花會在那個空開花,它們會漂浮在空的湖裡。
但是你非常害怕成為空的,因此你不去看它,你做盡各種努力來避開它,你會聽收音機,你會去看電影,你會看電視,你會讀報紙,或是看偵探小說,總是要做些什麼,但是你會繼續避開你內在的空。當疲勞的時候,你會進入睡覺,你作夢,但是你從來不去面對它,你從來不將它抓近你自己,你從來不擁抱它,那個原因就是這樣。
你問說:「為什麼當有人接近我的時候我就會覺得害怕?」這是發生在你身上一個很大的洞見。當別人接近你的時候,每一個人都會覺得害怕,但是很少有人會覺知到它。
接近是不被喜歡的。只有在嚴格的條件下,你才會允許別人接近你——她是你太太,那麼你才會允許她睡在你的床上,你才會允許她在晚上跟你在一起,但是你跟你太太之間仍然保持著一道看不見的牆,那個牆看不見,但它是存在的。如果你想要看它,仔細親察,你就會找到它——一道非常透明的牆,一道玻璃的牆,但它就在那裡。你保有你自己的私密,你太太也保有她自己的私密,你們兩個人的私密從來不會合。你有你的祕密,她有她的祕密,你們並不是真正地互相敞開。
即使在愛裡面,你也不允許對方真正進入你,你不允許對方穿透你。記住,如果你允許對方穿透你,就會有很大的喜樂。當兩個愛人的身體互相穿透,就會有身體層面的性高潮:當兩個頭腦互相穿透,就會有心理層面的性高潮:當兩個心靈互相穿透,就會有心靈層面的性高潮。
你也許甚至沒有聽過其他的兩種,甚至連第一種都是很稀有的,很少人能夠真正達到身體層面的性高潮,他們已經忘了,他們認為射精就是性高湖。所以有很多男人相信他們有性高潮,而因為女人不會射精,至少它是看不出來的,所以有百分之八十的女人認為她們沒有任何性高潮,但射精並不是性高潮,它是一種非常局部的釋放,一種性的釋放,而不是性高潮。釋放是一種負向的現象,你只是在損失能量,而性高潮是完全不同的一回事,它是一種能量的跳舞,而不是一種釋放,它是一種能量的狂喜狀態,那個能量變成一個流,它流遍全身,它並不是性的,它是身體的,你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和每一根纖維都帶著新的喜悅在悸動著,它是恢復活力,隨之而來的是一種很棒的安詳。
但是人們甚至不知道身體層面的性高潮,所以要如何來談論心理層面的性高潮?當你允許某人很接近你——一個朋友,一個愛人,一個兒子,一個父親,或是一個師父,不管是哪一種關係——當你允許某人很接近,你們的頭腦就會開始重疊、穿透,然後就會有某種超越身體性高潮的事發生,那是一種跳躍。身體的性高潮是很美的,但是跟心理的性高潮比起來並不算什麼,一旦你知道了心理的性高潮,身體的性高潮就會漸漸失去所有的吸引力,它是一種非常貧乏的代替品。
但是即使心理的性高潮跟心靈的性高潮比起來也不算什麼,當兩個心靈——我所謂的心靈意味著兩個空,兩個零一一重疊。記住兩個身體只能碰觸,它們無法重疊,因為它們是身體的,兩個身體怎麼可能處於相同的空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最多你只能夠有一個很親近的接觸,兩個身體只能碰觸,即使在性愛當中,兩個身體也只是碰觸。那個穿透是非常表面的,它不會比碰觸來得多,因為兩個具有實質的客體不可能存在於同樣的空間。如果我坐在這個椅子上,那麼就沒有人能夠坐在同樣的地方;如果一塊石頭待在某一個地方,你無法將另外一樣東西放在同樣的地方,那個空間已經被佔據了。
具有實質的物體會佔據空間,所以兩個具有實質的物體只能碰觸,那就是愛的不幸。如果你只知道身體層面的愛,你將永遠都會很悲慘,因為你們就只能碰觸,而深處的慾望是變成「一」,兩個實質的物體無法變成「一」,那是不可能的。
兩個心理之間可以有更好的交融,它們可以更接近,但是即使是兩個思想也無法佔據同樣的空間,因為思想是微妙的東西,它們的碰觸好很多,它們可以比兩個物體交融得更好……物體非常堅實,思想則非常流動。當兩個愛人的身體會合,它就好像兩塊石頭聚在一起:當兩個心理會合,它就好像水和油放在一起,是的,它是一個更好的會合,但還是有一個很微妙的劃分。
兩個思想無法佔據同樣的空間。當你在想一個思想,你無法同時想另外一個思想,第一個思想必須走掉,唯有如此,你才能夠注意另外一個思想。在同一個時間和同一個空間裡,你的頭腦裡面只能容納一個思想,所以即使友誼,心理上的友誼,也是錯過了某些柬西,也是缺少某些東西,它比第一種來得好,但是跟第三種比起來並不算什麼。
心靈的穿透是唯一的可能性,可以真正跟某人合而為一——因為心靈意味著空,兩個空可以在一起,為什麼就只有兩個?世界上所有的空都可以一起處於同一個空間。它們可以同時佔據同樣的空間,沒有問題,因為它們既不像物體那麼具體,也不像水或思想那麼流動。它們本身是空的,你可以將盡可能多的空放在一起。
當你開始感覺你的空——記住,那是很喜悅的——那麼你就能夠讓別人來接近你。不僅你能夠允許他們,你也會一直歡迎和邀請,因為每當有人能夠進入你,唯一的方式就是他也允許你進入他,沒有其他的方式。
你問說為什麼當有人接近你的時候你會覺得恐懼,這反映出一個很好的洞見。你已經變得有一點覺知到你的空,現在讓這個覺知增加,讓這個覺知成為一個很棒的經驗。進入這個空,不久之後你將會感到很驚訝,這個空就是靜心,這個空就是我所說的神性,那麼你將會變成一座廟,對任何想要進來的陌生人敞開。
為什麼當女人憎恨她們的性慾時,她們也同樣喜歡成為對男人有吸引力的?
在它裡面有一個政治性的策略。女人想要成為具有吸引力的,因為它能夠給予權力,她們越具有吸引力,她們對男人來講就越有權力。
為什麼你欲求金錢?因為它能夠帶來權力;為什麼你想要成為一個國家的首相或總統?因為它能夠帶來權力:為什麼你想要取得聲望,受人尊敬?因為它能夠帶來權力:為什麼你想要成為一個聖人?因為它能夠帶來權力。
人們以不同的方式在找尋權力,你們並沒有留下任何能夠使女人變得有權力的資源,唯一的出口就是她們的身體,那就是為什麼她們一直對使自己變得越來越具有吸引力有興趣。你們是否有注意通,現代的女人並沒有那麼關心她們是不是具有吸引力?為什麼?因為她進入了其他的權力政治。
現代的女人走出了舊有的枷鎖,她會在大學裡面跟男人爭學位,她會在市場裡面跟男人競爭,她也會在政治圈跟男人競爭。她並不需要太擔心她自己是不是看起來很有吸引力。
男人從來不介意他看起來是不是很有吸引力,為什麼?那個部分完全留給女人,對女人而言,那是她們唯一可以得到一些權力的資源。對男人來講有很多其他的資源,所以訴諸吸引力看起來好像有點女性化,有點女孩子氣,那是女人在做的。
這並非一直都是如此,過去有一個時期,那個時候的女人跟男人一樣自由,那個時候的男人也跟女人一樣有興趣於成為有吸引力的。注意看克里虛納,看他的照片——穿著漂亮的絲質長袍,拿菁一根笛子,還戴著各種裝飾品和耳環,頭上那個漂亮的皇冠則是用孔雀的羽毛所做成的。注意看他!他看起來多麼漂亮。
從前有一段時間,男人和女人可以做任何他們想做的事,然後出現了一段很長很長的黑暗時期,女人遭到了壓抑,它的發生是因為那些教士和你們所謂的聖人。
你們的聖人一直都害怕女人,因為女人似乎非常強而有力——女人似乎非常強而有力,她可以在幾分鐘之內就摧毀了聖人的神聖風範。
據說有一個母親嘗試了二十五年,想要使她的孩子變聰明,然後有一個女人出現,在兩分鐘之內,她就使他變成一個傻瓜。那就是為什麼母親永遠無法原諒媳婦,永遠無法!那個可憐的年老的女人花了二十五年的時間才給了這個男人一些聰明才智,但是在兩分鐘之內,一切就都完蛋了!她怎麼能夠原諒這個女人?
就是因為你們的那些聖人,所以女人才遭到譴責——他們害怕女人。女人必須被壓抑。因為女人遭到壓抑,所以在生活上競爭和流動的資源都被帶走了,只留下一樣東西:她們的身體。
你問我說:「為什麼女人喜歡成為對男人具有吸引力的?」那就是為什麼——那是她們唯一的權力。誰不想要成為強而有力的?除非你了解權力只會帶來痛苦,權力是具有破壞性的、暴力的,除非你的權力愍慾望能夠透過了解而消失,否則誰不想成為強而有力的?
你問說,當她們想要成為對男人具有吸引力的,為什麼她們同時會憎惡她們的性慾?為了同樣的理由。唯有當女人像一棵胡蘿葡一樣繼續懸在你面前——從來都得不到,又好像可以得到:好像很近,但是又覺得很遠——這樣她才能夠保持她的權力。唯有如此,她才是有權力的。如果她立刻坐在你的大腿上,那麼那個權力就消失了。一旦你剝削了她的性,一旦你使用了她,她就完蛋了,她就不再有凌駕在你之上的權力了。所以她會吸引你,但是保持冷漠:她會吸引你、挑逗你、引誘你,但是當你接近她,她就說不!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邏輯,如果她說「是」,你就會將她貶為一個工具,你就會使用地,沒有人想要被使用。它是權力政治的另外一面。權力意味著使用別人的能力,當某人使用你,你的權力就消失了,你就被眨為沒有權力的。
所以沒有一個女人想要被使用。多少年代以來,你們一直都這樣在做,愛變成了一件醜陋的事。它應該是最偉大的榮耀,但是不然,因為男人一直在使用女人,而很自然地,女人會憎惡它、抗拒它,她不想要被貶為一樣商品。
那就是為什麼你會看到先生們在他們太太的周圍搖著他們的尾巴,而他們的太太擺出高姿態,顯示出一副比你更神聖的樣子。太太們一直在假裝她們對性沒有興趣,對醜陋的性沒有興趣。其實她們跟你一樣有輿趣,但問題是:她們不能夠表現出她們的興趣,否則你會立刻將她們貶為沒有權力的,你會開始使用她們。
所以她們對其他每一件事都有興趣,對吸引你有興趣,然後再拒絕你,那就是權力的喜悅。拉你——你幾乎就像被繩子拉著——然後對你說不,把你貶為完全沒有權力的,然後你就像一隻狗——樣搖著尾巴,女人就覺得很高興。
這是一種很醜陋的狀態,事情不應該是這樣。這是一種很醜陋的狀態,因為愛被貶為權力政治,這種情況必須被改變,我們必須創造出新的人類和新的世界,在那裡面,愛根本就不是權力的問題。至少要將愛摒除在權力政治之外,讓金錢和政治留在那裡,讓每一樣東西都留在那裡,但是將愛摒除在外。
愛是非常有價值的,不要使它成為市場上的一樣東西,但目前的情況就是這樣。
有一個新兵剛到外籍軍團在沙漠中的一個據點報到,他問他的下士說這些人都到哪裡去娛樂。
那個年輕人覺得很困惑。「是啊!你們有一百多個人在這個基地,但是我連一個女人都看不到。」
「你將會了解。」那些下士再說一遍。
那天下午,有三百隻駱駝被趕進圍櫚裡,一聲令下,那些人就野了起來,他們跳進圍欄裡開始跟那些駱駝作愛。
那個新兵看到了那個下士,就抓住他的手臂說:「現在我已經知道你的意思了,但是我不了解,這裡至少有三百隻駱駝,而我們就只有大約一百個人,為什麼大家要那麼匆忙?難道他們不能慢慢來嗎?」
「什麼?」那個下士很驚訝地大聲喊出:「不眼明手快的話,難道要跟一隻醜駱駝嗎?」
沒有人要跟醜的——即使是一隻駱駝。所以有誰要醜女人?女人試圖以各種方法來使自己變美……至少要看起來是美的。一旦你掉進了她誘惑的陷阱,她就會開始逃離你,因為那就是整個遊戲。而如果你開始逃離她,她就會來接近你,她就會開始跟隨你。當你開始跟隨她,她又會開始逃離,這就是那個遊戲!這並不是愛,這是不人道的,但事情就是這樣在發生,多少年代以來都是一直這樣在發生。
要小心它!每一個人都是很有尊嚴的,沒有人可以被貶為一樣商品或一樣東西。要尊敬男人,尊敬女人——他們都是神聖的。
忘掉舊有的觀念說是男人在對女人做愛,那是非常愚蠢的。它使人感覺好像男人是做者,而女人只是某種在那裡被做的東西。即使在語言裡也是男人在做愛,男人是主動的角色,而女人就只是在那裡被動地接受,這是不對的。雙方都在跟對方做愛,雙方都是做者,雙方都是參與者——女人以她自己的方式參與。接受是她參與的方式,但是它跟男人的參與一樣是參與。
不要認為只是你在對女人做些什麼,她也是在對你做些什麼,你們雙方都互相在對對方做一件非常有價值的事,你們都將你們自己提供給對方,你們都互相在分享對方的能量,你們雙方都在愛的殿堂裡奉獻出你們自己,在愛神的殿堂裡奉獻出你們自己。是愛神佔有了你們雙方,它是一個非常神聖的片刻,你們走在神聖的地方,這樣的話,人們的行為就會帶著一種完全不同的品質。
成為美的是好的,但是看起來很美是醜的;成為具有吸引力是好的,但是透過操弄而成為有吸引力是醜的,那個操弄是狡猾的。人們自然就很美!不需要使用任何化粧品,所有的化粧品都是醜的,它使你變得越來越醜。美存在於簡單、天真、自然、和自發性當中。當你是美的,不要使用那個美來搞權力政治,那會使它變得凡俗,那是褻瀆聖物的。
美是自然的禮物,分享,但是不要以任何方式利用它來駕馭別人或佔有別人。
我先生很全然地愛我,在他的一生當中,他從來不會去想其他的女人,我們生活在一起已經二十五年了,我簡直無法相信,雖然它是真實的。關於這件事你覺得怎麼樣?
我也無法相信!
從前有一個人,他的名字叫作「不能相信的」(Unbel——evable),他跟一個很好的女人結婚,他們兩個人是一對很滿意的伴侶。
有一天「不能相信的」病得很重,他知道他即將過世,所以他就把他的太太叫來,告訴地說:「親愛的,我一生都在使用這個白痴般的名字,現在我即將要過世了,請你答應我一件事——不要將『不能相信的』這個名字刻在我的墓碑上,你可以放一句名言或是一張圖,什麼都可以,但就是不要把我的名字放上去。我不想要將這個名字帶入永恆。」
所以他太太同意了,當他過世的時候,她放了一句名言在那個墓碑上,那句話是:「在此躺著一個忠誠的先生,他從來不曾出賣過他的太太。」
自從那一天開始,當人們經過那個墓碑,看到了上面的那些話,就會說:「那是不能相信的!」
你先生不是死了就是發瘋了,或者也許你碰到了一個佛!但是一個像佛的人要跟你在一起做什麼?
在一個渡假海灘有兩個朋友在聊天。「當然,所有這些年輕的,幾乎裸體的女孩對我們的先生是一種經常的誘……」其中一個說。
「也許,」另外一個回答:「但是我完全信任我先生,他瘋狂地愛著我。」
「喔,」第一個回答:「他難道沒有一些比較明智的片刻嗎?」
如果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他也一定會愛很多其他的人,或者如果一個女人愛一個男人,她也一定會愛很多人,因為愛無法被侷限在一個人身上。如果它存在的話,它是無法被侷限的;如果它根本就不存在,那麼就沒有問題。
愛就好像呼吸一樣。如果一個人說:「只有當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才呼吸,其他的時間我從來不呼吸。」你將不會信任他,你怎麼能夠信任他呢?如果他沒有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不呼吸,那麼他將會死掉。愛是你靈魂的呼吸。
但我們就是這樣在做:好幾世紀以來,我們都一直用這種愚蠢的親念來制約人們,然後在世界上創造出那麼多的痛苦、那麼多的嫉妒、那麼多的佔有、和那麼多的恨,那根本是毫無理由的。我們用這種愚蠢的觀念來制約人們,說愛只能一對一:如果它是真的,那麼它是一對一,否則它就是不真實的。剛好它的相反才是真的:如果它是一對一的話,那麼它不可能是真的,它是假的,它只是一種假裝。那麼那個人是在假裝,他們對他們自己不真實,不僅對別人不真實,對他們自己也不真實。
如果一個男人對美有興趣,他怎麼可能避開而不去看漂亮的女人,他怎麼可能避開而不對她們有興趣?唯一的方法就是完全扼殺了他對美的興趣,但是這樣的話,他將甚至不再對他自己的太太有興趣。那就是目前正在發生的:因為有了這個愚蠢的觀念,認為愛必須是一對一的,所以愛已經從這個地球上消失。唯一可能的做法就是先生不應該愛他的太太,他必須扼殺愛的本能,他必須壓抑美的概念,他必須忘掉說有美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但是這樣的話,記往,他也無法愛他自己的太太。然後他將會假裝,他將會繼續演戲——空洞的姿勢而沒有實質。如果一個女人被告知:「你只能愛你的先生,甚至不能夠感覺對別人有興趣。」那麼她一定會喪失對她先生的興趣。
那就是為什麼先生和太太都互相對對方失去興趣,他們經常在吵架,他們一直在找藉口吵架。真正的現象是:他們之所以吵架是因為他們愛的能量不被允許開花,但是他們已經忘了它,因為那個制約非常古老。他們的父母也是以同樣的方式被制約,他們父母的父母也是,它來自亞當和夏娃那個時候,它已經變成了我們的一部分,幾乎是我們血液、骨頭、和骨髓的一部分,而我們甚至沒有覺知到它,它已經深入到無意識裡面。
所以先生和太太經常都在生氣對方——有時候多一點,有時候少一點,一直都在找藉口生氣。他們看起來是悲傷的,他們一定是悲傷的,他們一定是生氣的,就是為了這個簡單的理由,其他所有的藉口都是假的。我並不是說他們刻意將它弄得虛假,而是他們並沒有覺知到這整個現象。
簡單的真理是:一個對美有興趣的男人將會保持對很多女人有興趣:一個對美有興趣的女人將會保持對很多男人有興趣。也許她對某一個男人特別有興趣,那是可能的,也許她對某一個男人特別有興趣,所以她願意跟他住在一起,但是那並不意味著她對其他人的興趣就消失了,它仍然會存在。但是如果你跟你先生或你太太去作晨間散步,而你先生告訴你說:「你看那個女人,她是多麼地美!」那麼立刻就會有問題,他不能說它!這並沒有什麼不對,事實上你應該感到高興,你先生仍然是活生生的、健全的,他的輪胎還沒有扁下來!你應該感到高興,他是活的、年輕的,他的眼睛仍然可以看到美,他仍然對美的東西是敏感的,不需要感到嫉妒。
但是先生不能夠說它,事實上他會假裝他根本就沒有看到別的女人。他看了,他有在看,他也許戴太陽眼鏡就是為了那個目的!他會找藉口去看那個女人,他也許會開始談論漂亮的樹,他所關心的並不是那棵樹,而是坐在樹下的那個女人!太太知道得很清楚為什麼他會突然對樹木產生興趣,在其他情況下,他從來不曾對樹木有興趣。
太太也不能對先生說:「這個人看起來很漂亮!」先生將會覺得被冒犯,他的自我會受傷,每一個人都攜帶著這樣的觀念,認為「沒有人比我更漯亮」。每一個人都知道這是全然地荒謬。每一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這是真實的,每一個人都具有一些東西是別人所沒有的。也許這個人有比你更漂亮的眼睛:你也許有一個漂亮的鼻子,而他的鼻子很醜,但是眼睛呢?你也許有一張漂亮的臉,但是他整個勻稱的身體呢?
人們必須變得更聰明,他們必須懂得欣賞,他們必須互相幫助對方來欣霣,他們必須跟對方說:「你是對的,那個女人看起來很美,或者那個男人看起來很美。」那並沒有什麼不對,它將不會摧毀你的愛,事實上它反而會促進它、加強它。互相真誠地溝通一直都是愛的滋養。每當你開始假裝,每當你被強迫去假裝,每當你被強迫說出你不想說的話,每當你不被允許說出你想說的話,那麼愛就開始消失,距離就被創造出來。
尼哈里卡,請你幫助你先生再度成為活的,幫助他再度成為健全的,幫助他再度成為敏感的。你對於他的遲鈍和無趣一定有很多貢獻,這是不好的,這是不建康的,這是一種病態。如果他說他一生當中從來沒有想過其他的女人,那麼你要清楚地記住,你也是一個女人——不折不扣的女人。但只是變成一個太太,你並不會比一個女人來得更多。如果她對任何女人都不再有興趣——這個地球上充滿著漂亮的女人——那麼他跟你也無關了,那麼他跟你之間的關係也完蛋了,或者也許是你強迫他跟你了結的。
那就是為什麼你說:「雖然它是真實的,但是我不相信。」
你不相信,因為你一定在想別的男人,你怎麼能夠相信它呢?如果你還在想其他的男人,你怎麼可能相信你先生不會想其他的女人?
事實上每當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尤其是先生和太太,在做愛,那麼在床上從來不只是兩個人,一直都有四個人。他在想著其他的女人,而那個女人也在想著其他的男人。那個女人在想著穆罕默德阿里,他則在想著蘇菲亞羅蘭,那麼事情就可以進行得很好!
太太和先生不要在白天做愛是好的,即使在夜晚也要將燈光熄掉,這樣你們才能夠自由想像,你們可以想任何你們想要想的人。事實上並沒有太大的差別——基本上並沒有太大的差別。不同的類型,還有其他一些小的差別,但基本上並沒有太大的差別。富你們來到了基本因素,它是一樣的,當你在跟一個女人或是一個男人做愛,你已經來到了基本因素,你已經來到了最底層,現在已經不能再往前進了。
自然是很好的,關於基本的,它是非常共產主義的,沒有太多的差別,所有的差別都是表面的。
有興趣並沒有什麼不對。幫助他,他需要你的幫助,因為我自己對千千萬萬對伴侶的經驗是:一直都是女人摧毀了男人。男人假裝成為主人,但他不是。女人對於她是主人非常有自信,所以她可以讓男人說他是主人,她們不介意。
她們說:「你們可以說它,那是一個很好的劃分:你們可以談論它,你們可以有那個自由,但我們是真正的主人。」
有一天,我跑去看木拉那斯魯丁,他待在床底下,我問他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為什麼要待在床底下?」
他說:「有什麼不可以?我是這個房子的主人,我哪裡都可以待!」
然後他太太出來,她說:「你這個懦夫!你給我出來,我將會讓你知道誰是主人!」
他說:「沒有人能夠強迫我出來!我是主人,所以我可以待在任何我喜歡的地方!」
他太太很胖,沒有辦法去到床底下,所以我問他太太說:「現在你要怎麼辦?」
她說:「你等著!午餐的時間就炔到了,他一定得出來!在床底下,他可以繼續說他是主人,但是在床上,我知道誰是主人!」
幫助你那可憐的先生,你一定摧毀了他——在不知不覺當中。女性的策略是非常微妙的。使他恢復活力,將他從他的墳墓中帶出來,唯有如此,他才會對你有興趣,他將會感激你。
所有的伴侶都必須記住:只是變成一對伴侶,你們並沒有變成對方的主人,你們就只是同伴和朋友。不要將你們的關係視為理所當然,它跟佔有無關。男人或女人並不是要被佔有的東西,他們是人,他們必須受到尊重,他們並不是要被使用的工具。先生使用太太作為工具,太太使用先生作為工具,那就是為什麼整個世界似乎都變得那麼醜、那麼瘋狂,每一個人似乎都過得很痛苦。
那麼多的痛苦是不需要的,那個痛苦裡面有百分之九十九是我們所創造出來的。當然,其中有百分之一會留下來,因為身體有它的限度。身體一定會變老,有時候它會生病,某一天,它必須一死,但是那只有百分之一。如果百分之九十九的痛苦能夠消失,那百分之一是可以被接受的,高高興興地被接受,沒有什麼問題。
前幾天你談到同性戀,讓我們取笑兩個男人在街上手牽著手,互相稱對方為親愛的。笑是好的,當然,但是有時候它具有嘲弄的刀鋒。身為一個同性戀者,在那個當下我覺得被貶了一下。請你談論關於同性戀者,或黑人,或猶太人,或任何其他的少數團體要如何來接受和處理這種取笑。
你並不是這裡唯一的同性戀者,我們有很多男同性戀者,也有很多女同性戀者。這是一個迷你的世界,在這裡各種人都有,我的花園裡包含了各種花朵和各種植物。它比較不像是一個花園,比較像是一個叢林。我接受一切——野生植物和所有的,每一個人都是受歡迎的。
為什麼就只有你覺得受打擾?在這裡有很有名的男同性戀者,事實上我從來不知道你也是他們其中之一!為什麼你會覺得受打擾?為什麼其他沒有人會覺得被冒犯?他們已經學會了接受,因為那就是我的整個教導!不論你是怎麼樣都接受它,不要有譴責,不要有批判,不要有評價。如果你是一個同性戀者,那又怎麼樣?享受它!存在使你變成那個樣子,那是神透過你來表達祂自己的方式。從蘇格拉底開始,有很多偉大的同性戀者。
如果你注意看漫長的同性戀歷史,你將會感到很驚訝,他們有比異性戀者更好的伴侶。事實上,很有才能的詩人、畫家、音樂家、和藝術家,他們都有同性戀的傾向。在它裡面有某些東西,那些東西必須被加以了解……為什麼是藝術家、畫家、和詩人?因為這些是會發明的人,他們從來不滿足於他們所找到的東西,他們會試著做一些新的東西。
異性戀是一個自然的現象,它是一個既定的事實。會發明的人會開始嘗試新的連結方式,他們是富於想像力的。只是一再一再地愛上一個女人或是一個男人似乎太單調了,他們會想要做些新的嘗試,這些就是發明同性戀的人,他們是發明家。
有些人甚至更進一步,他們變成雙性的。雙性戀者認為同性戀者有一點落後,雙性戀者更流動——可以跟一個女人配合,也可以跟一個男人配合,他會有更多作愛的機會,他從來不會饑渴,他永遠都可以找到愛人。
你的內在深處一定覺得有罪惡感,所以你才會覺得被冒犯,否則你一定會一笑置之,並享受那個笑話。事實上,我不必為講那些話負責任——你猜看看是誰應該負責?你一定猜不出來,就是教皇!
教皇啟程去到聖地,最後一天他去到耶穌受難的髑髏地,做完他的禱告,從山上走下來,看起來非常神聖、非常莊嚴,燻香缽在他的頭上搖晃。一個同性戀者一直從遠處在看著他,然後來到教皇面前,輕輕地拉著他的袖子說:「哈囉,親愛的,你的手提包著火了。」
我是從教皇得到那個概念的!但是請你不要覺得被冒犯,我並不反對任何人。不論是黑人或猶太人或同性戀者,我並不反對任何人,我的整個訊息是全然地接受。
那些笑話也不是我發明的,我的朋友們會一直送一些笑話給我,所以如果你有一些反對異性戀的笑話,請你送給我!我所接到的任何笑話我都會用。
有時候一些女人寫信告訴我說:「你的笑話一直都在反對女人。」我能怎麼辦呢?你們可以送給我反對男人的笑話!我沒有興趣發明笑話——人們會繼續送笑話紿我,不論你們送給我什麼笑話,我都會用它。
但是這種有罪惡感的感覺是不好的,在內在深處,你覺得好像你做錯了什麼事,所以你才會覺得受傷。你內在有一個傷口,你也許是將它掩蓋起來,但那個傷口是存在的。如果你了解我,那麼就揭開那個傷口,唯有當你揭開它,它才能夠被治癒,讓陽光和清風來治癒它,將它揭開!
不論你是怎麼樣都完全沒有問題,別人管不著。如果兩個男人覺得在一起很好,別人不應該干涉。法律、政府、宗教、和教會都不應該介入。如果他們很快樂,那完全是他們自己可以決定的。我們想要世界成為快樂的,而這兩個人快快樂樂地在一起將他們的快樂貢獻給世界。
如果兩個女人在一起覺得很好,世界也會因此而變得比較快樂、比較好。不要不必要地使她們覺得有罪惡感。但是那些有罪惡感的教士們……因為多少年代以來,他們被教導說同性戀是一種罪惡:多少年代以來,你被教導說這是最大的罪惡之一。
你也許會很驚訝地知道:在美國有一些州,就在一百年前,同性戀是要被判處死刑的。另外有一些國家,如果一個人被發現有任何同性戀的關係,他就會遭到砍頭。
過去的人類一直都非常愚蠢,在我們的集體潛意識深處,我們都攜帶著那些制約。
一個玩複語術的人開車經過鄉間,他被一個很大的農場所吸引,他要求要進去裡面看一看,裡面的人就帶他走一遭。
當他們帶他到了穀倉,那個玩複語術的人想要來點樂趣,所以他就操弄使其中的一隻馬講話。
那個受雇的人很驚訝地睜大了眼晴,從穀倉衝出去,跑到農夫那裡。「山姆,」他大聲喊出:「那些動物在講話!如果那隻小綿羊說出任何關於我的事,那是一個該死的謊言!」
罪惡感就是這樣在浮現,你隱藏不了它,它有它自己展現的方式。你譴責你的同性戀,因此你才會提出這樣的問題,否則你一定一笑置之,你一定會覺得它很好玩!除非一個人能夠笑他自己,否則他並不知道笑是什麼,也不知道笑的美。笑別人是很容易的,它是暴力的、殘酷的。笑自己則具有某種心靈的品質,但是我們都繼續躲藏在一些合理化的藉口背後。
現在你認為同性戀的少數團體被冒犯了。有一件事你必須知道:我既不是一個異性戀者,也不是一個同性戀者,也不是一個雙性戀者,所以我不可能反對這個,贊成那個。我已經不屬於性的世界,性對我來講已經沒有意義了,所以我能接受你們所有的人。
你們所謂的聖人將不能接受你們所有的人,因為他們屬於性的世界,他們本身仍然有性慾,也許是被壓抑,或是一直惦念著,或是反對,但是反對意味著你仍然惦念著。我既不贊成,也不反對,既不贊成這個,也不贊成那個。它一點都沒有關係!它就只是人們喜歡玩的遊戲,它是一種樂趣,就這樣而已,它並不是什麼嚴肅的事,它是幼稚的,不論是異性戀、同性戀、或雙性戀,全部都是幼稚的。
我希望有一天你們能夠成長到超越所有這些,然後就有一個完全不同的現象會發生:在東方,我們稱之為無欲。西方沒有跟它對等的字,因為西方的意識從來沒有穿透到那麼高。禁慾這個字是一個很差的翻譯,同時帶著醜陋的意涵。
禁慾意味著不要涉入性,它是一個負向的字。禁慾的人也許並沒有超越性,他也許只是控制住。無慾這個字真正的意思是「像一個神一樣地生活」,實際的意思是像神一樣地生活。像神一樣地生活意味著什麼?它意味著性已經消失了,那個煙已經不再圍繞著你存在的火焰,你存在的火焰是無煙的。當性完全消失,整個保存在性裡面的能量就會被釋放到愛和慈悲裡面。
但是當你覺得被冒犯,你就暴露出你自己。就某方面而言,這是好的,不要再覺得有罪惡感。將自己赤裸裸地暴露出來永遠都是好的,不要害怕,因為暴露出自己是知道自己唯一的方式。
據說有一次佛洛依德和榮格一起搭乘火車旅行,在旅途當中,榮格開始分析佛洛依德,越來越深入去探討他的內心,試圖找出他神經症的源頭,佛洛依德一直在閃躲,所以當榮格來到非常接近佛洛依德的本質,已經到了間不容髮的地步,他很沒有耐心地要求佛洛依德透露出他最內在的本質,他真正的自已。
「我不能,」佛洛依德拒絕:「這樣做一定會喪失了我的權威。」
就在那個當下,榮格往後一坐,嘆氣道:「那麼你已經失去了它。」
一個真正的人永遠都準備好要暴露出他自己,直到最核心的部分,因為他不害怕。佛洛依德說:「我不能暴露出我真正的自己,因為這樣做一定會喪失我的權威。」他這樣說意味著他攜帶這虛假的自己在他的周圍。他一生都攜帶著它,雖然他本身是心理分析的創始者,但是他從來沒有被心理分析過。有很多次他的門徙接近他說:「我們可以幫你分析。」他都拒絕,因為他害怕。
這個傳說是非常具有象徵性的……他害怕暴露出他真實的自己,而那個害怕是怕失去權威,但是一個真正有權威的人從來不會害怕失去它,他不可能失去它,而這就是一個真正有權威的人和一個獨裁的人的差別。獨裁的人並沒有真正的權威,他是一個偽裝的人,而一個真正有權威的人可以完全暴露出他自己,因為他的權威並不是從外在強加上去的,那是他的核心、他的經驗、和他的真實性。
當榮格往後一坐,然後說:「那麼你已經失去了它。」他真的是說得對極了。據說,從那一天開始,榮格和佛洛依德之間的分裂就開始了,然後它就無法再連結起來。我不能夠說只有榮格必須為那個分裂負責,事實上,基本上是佛洛依德本身應該負責。佛洛依德為很多事在受苦,他可以說是患有神經症的,但他還是不允許他自己被分折。
我在此的整個工作就是要使你完全赤裸裸地暴露出你自己。不論你是怎麼樣,不論你在哪裡,我都會把你找出來,把你帶到光線底下。有時候它會使你覺得受傷或是使你震驚,有時候你會覺得生氣或是被冒犯,但是請你要有耐心,這是外科手術,它一定是會有疼痛的。
我很愛我的男朋友,當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們的關係非常好,但是每當我看到他似乎對別的女人有興趣,即使只是跟她講話,我也會覺得很嫉妒,我不想要使他覺得我在干涉他的自由,但是我很難隱藏這些嫉妒的感覺,我要怎麼辦?
嫉妒是不好的,但是壓仰的嫉妒遠比表達出來的嫉妒來得更危險。沒有嫉妒是最好的,但是如果它存在,那麼下一個選擇就是要將嫉妒表達出來,下一個最好的方式就是將嫉妒表達出來。
希望能夠達到第一種,但是你將必須嘗試下一種,第一種是在你個人成長很後面的階段才會出現。當一個人不會嫉妒,那表示他已經是一個非常整合的人。唯有一個完全接受自己,跟自己在一起覺得很快樂,而沒有任何跟別人比較的概念的人才可能成為不嫉妒的。嫉妒的產生是因為比較。
比方說,你愛一個人,那個人也愛你,然後有一天你看到他被另外的女人所吸引,然後比較就介入了。所以他正在拋棄你,他已經找到了一個比你更好的人?他已經找到了一個比你更美的人?
你也許沒有那麼凊楚地理出來,但那剛好就是創造出嫉妒的原因:認為別人可能更好,別人可能更美,別人可以比你更吸引你的男人。那會在你裡面產生出一種自卑感,然後你就開始覺得嫉妒,你會盡可能製造出各種障礙來摧毀這個可能性。
當你能夠很全然地接受你自己而沒有比較——你不拿你自己跟別人比較,才可能不嫉妒。即使你的男人去找別人,它也不會產生任何比較,它只是一個簡單的事實:他被那個女人所吸引。它不會把你帶進任何跟另外一個女人的衝突,它不見得就是代表你是怎麼樣。如果它代表了什麼,它是跟那個男人有關的,而不是跟你有關的,它根本跟你無關。
但是唯有當你已經變得非常整合,你可以不要愛人而生活,你可以不要被愛而生活,你沒有被愛也可以跟被愛的時候一樣快樂,當愛已經不再是一個必要,而只是一種樂趣,你才可能不嫉妒。如果你被愛,那很好:如果你沒有被愛,那也非常好……你不會渴望它。
在它裡面沒有自我的需要,你不會使它成為一個自我的旅程。你不說這個人愛你,那意味著在地球上所有的女人當中,他選擇了你,你是最優的。當這個人選擇了你,你選擇了這個人,這個人是世界上最優的,而他選擇了世界上最優的女孩。
很自然地,這樣的話,一個人就會覺得很好,所以兩個最優的人在一起!如果你開始對其他的男人有興趣,他就會覺得受傷,因為如此一來,那個最優的男人會變成怎麼樣?他已經不再是最優的。或者如果他開始對其他的女人有興趣,你就不再是最優的女孩。
這就是以愛和關係的名義在進行的,但是一個人必須接受事實……你已經沒有辦法這樣做,現在它已經不可能了。所以現在有兩件事是可能的:你可以將嫉妒表達出來,或者你可以將它壓抑起來。壓仰嫉妒是非常危險的,將嫉妒表達出來就是將它丟出系統,那麼你就除去了它,結束了它,你不累積它。嫉妒如果沒有被表達出來,它會繼續累積,它變成越來越像是一座火山,有一天它將會爆發,有一天,在毫無理由的情況下,它將會爆發:任何小小的事都會變成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它將會發生,然後你將會看起來很笨、很愚蠢,因為那是失態的。
比方說,你的男朋友在看一本書,而他沒有在看你,現在,像這種小事也會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你會將他的書搶過來,將它丟掉,然後說:「當我在這裡的時候,你為什麼一直在看書?」
這是一種失態的行為。那本書並不是一個女人,但是這會變成一個藉口,然後你所壓抑的一切就爆發了。如此一來,他會覺得這是非常奇怪的——就只是為了書!你也會覺得非常奇怪,你也會覺得這並不是真正的原因。
關係就是這樣在變得非常愚蠢,因為在正當的時刻你壓抑了,然後在某些不對的片刻,它浮現了。最好是當它活生生的時候將它帶出來,至少它是適合當時的情況的,它不會顯得很愚蠢,這是其一。
當你每一次都將它帶出來,它就不會累積,它就不會變成一座火山。如果你覺得嫉妒,最好是告訴你的男人說你覺得非常非常嫉妒!不需要讓他覺得有罪惡感,只是陳述事實。你並不是在說他不可以這樣做——記住,這是不需要的。如果他想要去找別的女人,他將會去找,你能怎麼樣呢?一個人幾乎是無助的。
在他變成你的男朋友之前,他一定愛過其他的女人,所以他離開了她們,某一天,他也會離開你。一個人會變得接受事實,那是沒有問題的。如果他不是一個到處遊走的人,他一開始甚至不會碰到你,他一定已經永遠跟定某一個女人,但他是一個到處遊走的人,所以你能夠得到這個機會,現在他又在移動了,所以那是沒有問題的。
不要讓他覺得有罪惡感,只要把你的嫉妒講出來,說:「我覺得嫉妒,你並沒有什麼錯,你可以做任何你正在做的事,你能怎麼辦呢?如果我無法停止我的嫉妒,你怎麼能夠停止你對別人的慾望呢?」你了解嗎?
「如果我無法停止我的嫉妒,你能怎麼樣呢?當一個女人經過,你突然變得有興趣,你能怎麼樣呢?你是無助的,我也是,所以我可以了解,請你也試著來了解我。」
這就是我所說的基本了解,它在每一個關係裡面都需要,不要使他覺得有罪惡感,就這樣而已。他並沒有使你覺得有罪惡感而問你說為什麼你會覺得嫉妒;一個人不應該覺得嫉妒。一個人應該或不應該,那不是重點,問題是一個人就是會這樣感覺。
但是不要壓仰它,如果你壓仰它,你的愛將會被毒化,所以當這個男人牽著你的手,如果你壓抑了嫉妒,你的手將是冷的,你的手將不會有能量流動,它將不會有任何溫暖。你怎麼能夠對這個男人溫暖?你知道得很凊楚,他正在摧毀你的快樂,所以你會變冷,你會收回你的能量。他也許還會愛你,他也許會跟你作愛,但是你會保持冷冷的,你不會表現出你的愛。你只是去經歷它,好像你最多只是在忍受這整個荒謬的事,你會開始表現得很無趣。
事情會自然變成這樣,因為那個嫉妒存在於你的胃裡,它會毒化。最好是將它去除。目前你必須去經歷它,將它去除:當你覺得生氣,你就生氣!不要累積那個瘋狂,將它們拋掉。每當它們是活生生的狀態,還是溫暖的時候,要進入它們。這將不會摧毀你的關係,不,這將會使它變得更溫暖、更熱。
不要擔心它是否會永遠持續下去,沒有一件事是可以永遠持續下去的,所以如果它還會持續幾天,那麼就讓它成為熱的——為什麼要使它成為冷的呢?否則在它結束之前,它就已經結束了!某一天,在學習和經驗過很多關係之後,一個人就會變成熟,然後嫉妒就會消失,然後如果這個男人來跟你分享他的能量,你會覺得很高興,或者如果他想要跟別人分享他的能量,你也會覺得很高興,那是他的自由,你跟它是無關的。我們就只是我們自己的主人,沒有人應該假裝是別人的主人。當自由是完整的,愛就能夠無限地成長。
所以在這個當下你可以做一件事:不要使他覺得有罪惡感,就這樣而已。如果有嫉妒存在,那麼就如實說出來,你可以生氣或摔盤子,嗯?或大聲關門,做任何需要做的事……這種事是女人不必被教就會的,她們天生就具有那個才能!
我並沒有真的很享受性,我的男朋友覺得不大舒服,當我深入去看它,我覺知到我在關係中從來沒有真正覺得安全,我認為我一直都是利用性在維持關係,假裝我很享受它。
事實上,似乎你從來沒有享受愛,你在用政治手腕,你為了其他的目的在使用它。
有時候一個人會覺得孤單,然後他就在關係中偽裝,只是為了要跟某人在一起,使自己不會覺得孤單。有時候一個人會覺得很好,因為他會覺得這樣就可以凌駕在別人之上,然後他會使用性來作為餌。有時候一個人會覺得非常自我主義,因為他可以征服很多男人或很多女人,所以他會繼續征服,那麼愛就變成好像是一種駕馭,一個人會享受那個駕馭,而不是享受愛本身,因此會有現在這個問題產生。
當這樣的人跟某一個人固定下來,問題就產生了,因為現在跟那個人作愛已經不重要了,你已經臝得了他,所以繼續再跟這個人作愛有什麼意義?現在已經沒有政治手腕在它裡面。
所以這件事的發生是因為你對於愛一直攜帶著一個非常錯誤的態度,你並沒有去享受它本然的價值,你是為了其他的目的在使用它,所以當你跟某人在一起,而且那個關係已經固定下來,你對性、對愛、或是對任何事就沒有興趣了。你甚至對他必須碰觸你的身體沒有興趣,但是這樣的話他為什麼要跟你在一起?為了什麼?
如果你不想要他碰觸你的身體,你也不會想要碰觸他的身體,因為這是相互的。那麼為什麼還要在一起?那麼就自己一個人好了,否則在愛裡面所有的痛苦都會產生,但是所有那些很美的事都會消失,兩個人在那裡就只是在互相破壞對方的神經,為了什麼呢?
如果你沒有感覺到任何快樂,如果在一起沒有得到某種很深的滿足,那麼所有的衡突、嘮叨、和抗爭是為了什麼?如果有一些很美的事在發生,那麼它是可以被忍受的,那麼它是值得的,但是如果沒有這樣,那麼為什麼要在一起?那麼就分開好了。但是那將不會有所幫助,一旦你跟他分開,你又會再度開始玩同樣的遊戲,因為你已經自由可以再去玩弄和支配別人,你可以在這裡試試,或是在那裡試試,再去找一個人來當你的對手,但這是在自我挫敗。一旦你嘗試了這些事情,你假裝你在愛,你假裝你是快樂的,那麼當你達到了目的,突然間所有的快樂都會消失。
所以,離開這個關係將不會有所幫助,但是,拋掉那個政治的頭腦才會有所幫助。身體是美的,如果他愛,他將會碰觸你的身體,為什麼要覺得排斥?你對你的身體有恨嗎?你一定攜帶著對你的身體的某種怨恨,你一定在某方面反對你的身體,你無法相信為什麼這個人要碰觸你的身體——這麼骯髒的身體,你永遠不會碰觸它,而他卻在碰觸和享受它!因此那個男人也會變得排斥,但是在你的頭腦裡的基本概念是你的身體是令人厭惡的,有很多人以那樣的方式被制約,認為身體是令人厭惡的。
身體是世界上最美的東西之一,沒有花朵能夠跟它媲美,它是自然界最複雜的開花。
所以要愛你的身體,享受它,享受碰觸你自己,覺得跟它在一起是喜樂的,它是一項奇跡……從空無當中,從物質當中,竟然會有這種非物質的美產生。當他愛你的身體,你要享受它……好好地享受這件事。性只不過是兩個人在互相分享對方的能量,就這樣而已。如果它在雙方都消失了——唯有當你們開始在一個更高的層面會合,它才可能……也有更高的層面,但是它們並不反對身體,那個區別必須被記住。
有更高層面的融合,但是它們並不反對身體,它們是超越身體的。一個人會經歷過身體,而後超越身體。它們基於身體,但是走向比身體更高,它們根植於身體。
所以要愛。身體的愛是好的,但是不要停留在那裡。試著找出更深的層面,更深的溝通層面,那麼有一天,就只是手牽著手就會達到很棒的性高潮,身體的性高潮在它面前都覺得遜色。洞察對方的眼睛,一個人就立刻帔帶進另外一個世界。然後有一個片刻會來到,只要想起你的愛人……只是那個瞥見,那個他存在的概念——就足以使一個人達到性高潮,就足以讓一個人高興得顫抖,就好像被電到一樣,從頭到腳,全身都覺得很興奮……充滿著某種神聖的東西。
這些層面是可能的,但是如果你反對身體,它們就會變得不可能。這是必須被加以了解的問題:一個反對身體的人會一直停留在身體。一個反對物質主義的人會一直保持是一個物質主義者,因為任何你所反對的,你就永遠無法去除它。
如果你真的想超越身體,那麼你就要非常愛身體,然後它就會開始顯示給你它最內在的窩穴,它會告訴你:「再進來一點。」它會說:「現在你已經掙得了它——再進來一點,不要站在走廊,現在這整個地方都是你的。」
所以與其要放棄這個關係,倒不如試試看,使用各種努力。因為如果你無法享受他的作愛或是你的作愛,你就永遠無法達到祈禱,永遠無法,因為它是一種跟整體的作愛。所以要成為祈禱的,帶著崇敬的心來碰觸他的身體,也讓他碰觸你的身體……邀請他也帶著崇敬來碰觸你的身體,享受在它裡面……它是神的禮物。
但是你一定攜帶著某些基督教的觀念在你的頭腦裡,某些基督教的教士和教皇一定站在你的背後操控著你……內在遣責的聲音與制約,拋掉所有這些荒謬的東西,跟所有攜帶在你裡面的基督教的東西說再見,成為一個異教徒——我是一個異教徒——從伊比鳩魯那裡學多一點,改變你的態度。
我一直覺得你的內在有一個非常僵硬的意識形態,所以你的整個臉才會變得那麼僵硬,你的整個身體才會變得那麼僵硬。融解!不需要保持那麼冰冷,讓你自己變得溫暖一點。
奧修對他的男朋友說:
幫助她走出她的城堡。她住在一個城堡裡,所以要將她帶出來,愛她多一點,她將只會了解愛的語言。有三件事要告訴你……
第一件,愛她多一點,但是不要要求性。唯有當她邀請你,你才可以有所行動,否則不要——至少一個月不要。因為你的努力將會在她裡面產生抗拒,所以,只要愛,成為具有愛心的,成為祈禱的,但是不要要求性。
有很多女人有一個非常錯誤的概念,認為她們只是在性的方面被需要,所以她們變成好像是一樣商品。她們非常不願意給出它,因為她們知道,如果她們將它給你,她們就被使用了,然後她們就無法駕馭你,所以她們開始透過不給來駕馭你,她們會讓你覺得饑渴,這樣你才會在她們的周圍搖尾乞求,她們享受你這樣做。她們認為那是她們可以保留而讓你覺得饑渴的東西,這樣你才會變成一個奴隸。
永遠不要對任何女人強迫要性,這樣做你將會感到驚訝,她們將會搖著尾巴跟著你,因為她們跟你同樣地需要它。她們跟你一樣地愛它——事實上是比你更愛,因為女人能夠比男人更享受性。對男人來講,性是非常局部的;但是對一個女人來講,它是一件非常大的事,比她自己來得更大。男人是一個大的圓圈,而性只是它裡面的一個小圓圈;女人剛好相反,性是一個大的圓圈,而女人則是它裡面的一個小圓圈。
她享受它,但是她不想要將它顯示出來,因為如果她將它顯示給你說她享受它,那麼她要如何來駕馭你?她會把自己弄得很堅硬、很僵硬,她會試圖證明她一點都不想要它。如果你要求,她可以將它給你,但是這樣的話你就必須感激她,她在加惠於你,這是一種政治手腕。
所以有一個月的時間,根本就不要要求性,它將會使她變得更容易下降到世俗來,她將會越來越走向你。為了要幫助她,你要停止要求,只要愛就好。如果她有邀請,那很好;如果她沒有邀請,那麼如果由你來要求就不夠紳士了,只要等待。
第二件事,她對身體有一個非常反對的態度,所以不要以你頭腦裡面的任何性慾來碰觸她的身體。當你覺得有姓慾的時候,不要碰觸她的身體。只要告訴她……「在這個片刻,我覺得有性慾,但是我將不碰觸你的身體。」唯有當你處於一種非常靜心和祈禱的心境下才碰觸她的身體,不要以色慾來做這件事,只要愛,你了解我所說的意思嗎?
當你有色慾,你是在要求性,你是饑渴的,那麼整個頭腦就只是在為性計劃。那麼你的碰觸和其他的事就只是在吸引,但深處的訊息是:「我在渴望你的身體。」不,那個片刻並不是適當的片刻——至少有一個月不要這樣做。當你覺得非常快樂和滿足,不需要任何別人的身體,那麼才在非常析禱的心境之下碰觸她的身體,這樣她將會覺得很快樂,她將能夠看到你並不是在要求身體,這是你可以幫助地走出遣責態度、走出反對身體的態度的方式。
第三件事:不要有太多的時間在一起。很多愛情事件就是這樣子被摧毀的。享受你自己單獨的空間,也讓她享受她自己單獨的空間。有時候可以見面,坐在一起,但是不要使它成為一件二十四小時的事。讓她單獨,這樣她才會開始對你有一些胃口,否則那個胃口就被扼殺了。它就好像當食物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冰箱裡,你一直在看著它,那個胃口就被扼殺了。
所以,不要有太多的時間在一起。愛人對於在一起的時間必須非常非常節省。當你不在的時間越多,她就越會想念你,然後當你來,她就會更敞開來接受你以,首先要創造出那個胃口,然後你才能夠享受那個餐。
了解性、超越性
第三部分 既不是原始的,也不是罪
Ⅰ 實務上的了解(二)
我當然還沒有超越性,但是為什麼每一次我進入它,我總是覺得有點不對勁?
你覺得不對勁,因為你還沒有真正進入它,或者你只進入到某一個程度,而那個程度是不夠的。你只是帶著一個制約的頭腦來進入它。你甚至連一個片刻都沒有辦法融入它,你帶著教士們在你身上所種下的罪惡感進入它,你並不是帶著天真的心態進入它,你並不是以一個處女進入它。
你一定會感到很驚訝,為什麼我會使用「處女」這個字。處女是一個能夠很天真地進入性的人,它跟生理上的處女無關,它是很深的心理上的,幾乎碰觸到心靈的。處女意味著一個人能夠進入性,而不帶著任何別人所強加在他身上的概念。
就那個意義而言,很少能夠找到一個處女型的人,因為社會已經污染了每一個人。你們已經被灌輸反對性的觀念,認為性是罪惡,性是醜陋的,性是動物的,性是不神聖的,性是你和神之間的障礙。當你帶著所有這些觀念進入它,當有這麼多的觀念拉著你,你要怎麼進入?有一長串的教士把你拉回來,你怎麼能夠進入它?你只能部分進入。
即使當你在它裡面,你們的教士也一直在你裡面叫囂,大聲反對你、譴責你。那就是所謂的良心,你們所謂的良心只不過是被植入在你裡面的那些教士的聲音,它是多少年代以來對人類最大的傷害之一。
現在科學家已經發現了一個遠比這個更有效的方法可以來做它:他們可以在你的頭腦裡植入晶片。當一個晶片被放入你的頭腦裡,你永遠都不知道它,因為在頭腦裡面你是沒有知覺的。你會感到很驚訝,它曾經發生過很多次,在戰爭的時候,有一個人被子彈射進頭部,然後他已經將它全部都忘了,幾年之後,在一個偶然的情況下,那個子彈在頭腦裡面被發現,而他並沒有覺知到它。
在頭腦裡面是沒有知覺的,所以如果有一塊石頭被放進你的頭腦裡,你是不知道的。晶片可以被放進你的頭腦裡。
這個年代的一個非常有名的心理學家戴爾卡多,他用動物來作實驗。有一個晶片被放進一隻牛的頭部,如此一來,牠可以從外在被控制。有一個小盒子,裡面有幾個球型手把和一些按鈕,然後那隻牛就可以被命令。比方說,當你按下了其中的某一個按鈕,那隻牛就會生氣。牠在牠的頭部接收到了無線電的訊息,然後就立刻變得很兇猛,亳無理由地。沒有人從外在挑撥牠,沒有人給牠一個訊號或紅色的旗子——牠不是一個門徒。沒有來自外在的挑撥,只是戴爾卡多按下了一個按鈕,它碰觸到牠頭部的某一個中心——那個中心會產生使祂生氣和變兇猛的作用,然後牠就生氣起來了,那雙牛衝向戴爾卡多,瘋了起來;,幾乎要把他殺掉。
當那個實驗第一次被做的時候,有五萬人在圍觀,他們的呼吸停止了,他們從來沒有看到任何一隻牛會那麼兇猛。那個實驗是在西班牙做的,他們知道牛和鬥牛,但是他們從來沒有看過這麼兇猛的現象,很確定地,戴爾卡多即將被殺掉,而他本身一點都沒有防護,就只有那個小小的盒子。
那隻牛越來越接近他,越來越接近他,當他跟牛就只有離兩英呎遠,人們在那裡看著,眼看著「他一定會完蛋了」,然後他按下另外一個按鈕,那隻牛就立刻停在那裡,就好像被凍結起來一樣。
戴爾卡多說,同樣的事也可以在人身上做。他將這些晶片放進老鼠的頭腦裡,同時給牠們一個盒子,好讓牠們能夠按下按鈕。那個晶片跟性中心連結。你會感到很驚訝,那些老鼠簡直發狂了,牠們會繼續按那個按鈕,一分鐘按六次!每一秒鐘牠們都會有高潮,牠們的整個身體都會因為喜悅和興奮而顫抖,牠們會忘掉食物,忘掉其他每一件事,日以繼夜地,牠們都不睡覺。牠們繼續一直按,直到牠們精疲力竭而陷入昏迷。如此一來,女人已經不需要了,別人已經不需要了。
事實上,那就是當你作愛的時候所發生的。那個女人引發了你頭腦裡的性中心,那個男人引發了那個女人頭腦裡的性中心。戴爾卡多說這些已經是古老的、過時的方法。你可以有一個小小的盒子,跟火柴盒一樣大就可以了,放在你的口袋裡,你可以只是按下按鈕,立刻就會有很棒的性高潮,全然的性高潮。
戴爾卡多所做的是最危險的發現之一,因為它將會被政客拿來利用,它將會被獨裁者拿來利用。每一個小孩都可以被植入一個晶片,沒有人會知道。只要動一個小手術,一個像鈕扣一樣大小的晶片就可以被植入頭腦裡跟那個會使你服從的中心連結,那就夠了。
戴爾卡多釋放出一個比原子能更危險的現象,人們還不了解它所隱含的一切,它一定會改變人類的整個未來,人類可能會因為它而消失,因為人可能會失去所有的自由,人可能會變成只是一部機器。
但這剛好就是教士們一直在做的,他們的方法並不是很老練,但他們還是一直在做它。他們在你裡面創造出良心,那跟晶片是類似的。他們在你裡面創造出良心,從孩提時代開始,他們就開始重複地說某一件事:性是罪惡。在學校裡,在教會裡,在家裡——在每一個地方,他們都繼續在反對性,他們在你裡面創造出一個運作機搆。以千千萬萬種方法,重複千千萬萬次,你就會被那個觀念所催眠。它變成你內在核心的一部分。
它跟戴爾卡多所做的事並沒有兩樣,他只是以更科學的方式來做它,他只是做得更精確、更老練,但是教士們才是真正的發現者。五千年以來,他們一直都對人類這樣在做。一旦那個觀念固定在你的頭腦裡,那麼那個教士就在你裡面了。你也許是在做愛,但你並不是單獨的,教士會從後面來拉你,他在說:「這是罪惡,你將會在地獄受苦。」你在做愛,但是在你的頭腦裡,你看到了地獄之火,這樣你怎麼能夠進入它?
你說:「我當然還沒有超越性……」你既不能進入它,也不能超越它,因為要超越的話必須先進入它。唯有那些全然進入它的人能夠達到超越。知識和經驗能夠幫助你超越,經驗能夠解放你。
現在,那個詭計就是教士們不允許你去經驗它——去經驗它的美、它的解放、和它的喜悅,他們不允許你去經驗它,然後頭腦就會繼續一再一再地想著它。每當你進入它,你就陷入了兩難:你無法全然進入它,所以你就繼續錯過了那個經驗。
當你不在它裡面,頭腦就會幻想它,因為頭腦需要那個經驗。它是一種自然的慾望,自然的渴望,頭腦想要被滿足,而當你進入它,教士們就把你拉回來。所以你就轉到性意念——在你的頭腦裡你會想性,在你的夢裡,性會滲透進去,在你的行為裡……到處都變得很明顯。不管是負向的或正向的,你就是充滿了性,但是每當你進入它,教士們就把你拉回來;每當你進入它,戴爾卡多就在那裡——他按下按鈕,你就停止了。就只差兩英呎的距離,那隻牛就停止了。
當你走出它的時候,你會覺得很挫折,因為挫折,所以你又欲求更多。這是教士們在人類裡面創造出來的兩難情況,教士一直是人類最大的敵人。
你將永遠無法超越性。你也許會變得性異常,但是你無法超越性。唯有當你全然地深入它,洞察它,看到了它的短暫性,並且了解說你真正渴望的並不是性,而是其他的東西,這樣才可能超越。性只是去經驗其他東西的藉口,當你全然地經驗了性,你就會覺知到那個其他的東西。
那是什麼?在全然的性高潮的喜悅當中,時間消失了,自我消失了——這兩樣東西消失了,這是在你裡面最大的渴望。一旦你知道說在很深的性當中這兩樣東西消失了——自我和時間消失了——你沒有覺知到時間,你進入了永恆;你沒有覺知到分離,自我根本就不運作——那就是那個喜悅。一旦你了解說這就是那個喜悅的根本原因,你就可以免於性,因為現在這整個事情就是:你可以不要進入性而拋掉自我和時間,而性只能夠使它發生一下子,然後黑暗就再度進入了,光的出現只是一下子。
但是透過靜心,那個光會變成你裡面的一個真實的存在,你開始在時間之外生活,你開始在自我之外生活。你在性高潮的那一下子所能夠達到的,佛陀在一天二十四小時裡面都生活在它裡面,那就是為什麼他不需要性,那就是超越。
唯有當你知道了整個性的奧秘,超越才可能。那個奧秘就是:它是一個生物的、自然的設計來使你覺知到靜心,靜心是透過性高潮而被發現的。第一個發現靜心的人一定是透過性而發現它的,沒有其他的方式,因為性是一個自然的現象。靜心是一種發現,它不是一個自然的現象,它是超出自然之外的,它是一種超越。
你說:「我當然還沒有超越性,但是為什麼每一次我進入它,我總是覺得有點不對勁?」
它們是相互依存的。你沒有超越性,而你將不會超越——直到你開始覺得它是完全對的。認為它是不對的觀念是戴爾卡多的,認為它是不對的觀念是屬於社會的,是屬於你在偶然的情況下被生下來所進入的宗教,它是由別人所給你的,而那些別人也是由另外的別人給他們的。
它使你分裂,你繼續在做一些你的心無法全然說是的事,而且你也無法抗拒,因為你的心也無法全然說不,你被拉向不同的方向,你開始變得四分五裂。
記住,那個現象非常複雜。每當某一件事被壓抑,它就變得越來越有吸引力。你會變得越來越不能去經驗它,但是它會變得越來越具有吸引力。你會找到代替的方式,狡猾的方式,或者你也許會將你的整個生命倒轉過來。
有一個朋友送給我一首五行詩:
有一個老年人來自大吉嶺
他從海德公園旅行到易嶺
門上掛了一個招牌
上面寫著:「不要在地上吐痰。」
所以他就很小心地吐在天花板。
其他你能怎麼做呢?反對的觀念將會使你倒立。如果你不被允許用腳站著,其他你能怎麼做呢?你必須做瑜伽的創立,那似乎是壓仰的邏輯結論。
壓仰無法幫助你走向超越,只有表達能夠帶領你走向超越。
讓教士消失,教士必須被拋棄,所有的罪惡感都必須被拋棄,我知道它很難拋棄,因為那就是你的整個頭腦,而且整個社會都在支持它,整個社會都相信它。在拋棄它的時候,你會覺得很孤單,同時會覺得很害怕,因為當你拋棄它的時候,你將不再是群眾的一部分,你將不再是一隻綿羊,你將會變成一個個人,而成為孤單的是令人害怕的。
因此人們繼續跟隨群眾。群眾繼續在重複舊有的愚蠢、迷信、和那些無意義的荒謬的事,他們繼續重複在做那些有害的事,但是我們卻繼續相信他們,因為如果我們不相信,我們就會單獨被留下來,而人們非常害怕被單獨留下來。
那是你所需要的勇氣,要有勇氣成為單獨的,用你的生命來作實驗,你生命的能量必須沒有任何障礙。神給了你這個能量,要使用它來深入經驗。
性是最深的經驗之一,關於它最棒的事情是,如果你真正進入它,你就能夠超越它。從性出來,真正的無慾才會誕生——只能從性產生,只能從真實的性誕生。
現在,這成了一個問題。我教導你們深入愛和性,只是因為那是超越的唯一方式。我的努力是要幫助你們超越,因為如果沒有超越,你們將會被綁在地球上,你們將無法飛進天空:如果沒有超越,你們將停留在生物的監獄裡:如果沒有超越,你們將保持是動物界的一部分,你們將無法真正成為人,更不必說要成為神聖的。
超越性,你就超越了動物:超越性,你就粉碎了圍繞在你周面的生物監獄:超越性,你就超越了地球,你首度開始看天空和星星,然後遠方的光就會開始照射在你身上,然後遠方的音樂就可以被聽到,你在走向真正的命運,走向真正的達成。
動物的、人的、和神聖的,這是你裡面的三個層面。動物的層面是由性所組成的,人的層面是由愛所組成的,神聖的層面是由祈禱所組成的,它是同樣的能量,由越來越高的形式所表達:污泥、蓮花、和芬芳。
請不要繼續吐痰在天花板,要吐在地上!要成為自然的。記住那個矛盾的狀態:成為完全自然的就是可以超越自然而進入超自然的一條路。
你們的頭腦被教士們弄得很異常,你們必須對此非常警覺,那個制約已經很久很久了,已經有好幾個世紀了,我們被教導說要尊敬任何老的,我們被教導說當它越老,我們就必須越尊敬它:當它越古老,它就越值得令人尊敬,它就具有越高的榮譽。
為什麼教士們一開始會反對性?諸佛們從來沒有反對它,他們都很贊成超越,就好像我也贊成超越一樣。諸佛們都贊成超越,但是聽著:當我說你必須超越性,它不能被解釋成好像我在反對性。你們可能會解釋成我在反對性,否則我為什麼要說你們必須超越性?
諸佛們一直都在說:「超越性。」但是他們從來沒有反對它,它必須被當成墊腳石來使用。
但是教士無法了解諸佛所說的,他以他自己的方式來解釋諸佛的意思,他說:「避開性,反對性,要聽佛陀所說的話。」超越性變成了反對性,那是一直在發生的自然誤解。我說了一件事,你們將它了解成不同的一回事,甚至是完全相反的。
我想起有一次,一個古老的戲劇團在一個偏僻的小鎮表演,有一個年老的理髮兵隨著那個搖晃但是大聲的音調一直在哭泣。
在那個曲調結束的時候,有一個觀眾站起來歡呼:「很棒!很棒!」
有一個坐在他旁邊的人感到很驚訝,怎麼會有人對這麼差勁的表演歡呼,他轉向他,然後問他說:「你喜歡這個表演嗎?」
「我並不是在鼓掌他的聲音,而是在鼓掌他的神經那麼大條。」
很容易誤解,話語一直都很可能被誤解。你生活在一個平面,你生活在山谷裡,黑暗的山谷裡,而諸佛走在陽光普照的頂峰,任何他們所說的都屬於陽光普照的頂峰,但是當它來到你身上,它已經不再一榡了,它是一個回音的回音的回音。
而在你們之中的那些狡猾的人就變成了解釋者,他們變成教士,他們說:「我們了解,現在我們可以為你解釋,那個意思就是這樣。」
諸佛一直都被誤解,他們將來也會一直被誤解,它是很自然的,無可避免的,因為那些在陽光普照的頂峰所使用的語言和在無知的黑暗山谷裡所使用的語言是不一樣的。早晨的語言並不是夜晚的語言。
但是有一些狡猾的人一直都會成為仲介者,他們說:「我們知道諸佛的意思,我們解釋給你聽。」
還有另外一個原因:認為諸佛反對性的這個解釋能夠給予教士們有凌駕在你之上的權力。如果你超越了性,教士就不會變得有權力,但是如果你壓抑性,他就會變得有權力,因為藉著壓抑它,你將會變得有罪惡感、不自然、醜陋、衝突、持續地衝突,將你的能量散發在內戰當中。你將會變得一天比一天虛弱,你越虛弱,你就越容易被駕馭、被佔有。
教士們變得強而有力,並不是因為他是強而有力的,而是因為你是虛弱的。他的權力建立在你的虛弱之上,一旦你變得強而有力,教士就會自動慢慢消失。
我對未來人類的看法是,當新人類真的來到了地球——強而有力的、肯定生命的、極度慶祝的、喜悅的、正向的、自信的——教士們將會消失,他們將會凋零,誰會去管教士?生命本身已經足夠教你一切你所需要的,太夠了。
當你從生命學習,你將能夠更容易了解諸佛,你將比較不會誤解——因為藉著很全然地去過你的生活,你將會開始有一些新的經驗,一些高峰經驗,它們將會像閃電一樣出現,然後消失,但是你將會瞥見到最高的頂峰,意識的高峰,諸佛就能夠更方便跟你談話。
如果作為仲介的教士們消失,在你和諸佛之間的溝通將會變得比較容易。他們不是仲介者,他們不是撟樑,他們是牆壁,他們是障礙,因此我反對所有教士的行徑。
如果你能夠找到一個師父,那麼就很全然地跟著他,但是避開教士,避開那些他們本身並不知道真理,而只是像鸚鵡一樣地重複別人的話語的人。如果有人知道真理,如果你看到某人有一個「在」和芬芳,如果你能夠感覺到,那麼就全然地跟著他,不要錯過那個機會,因為教士有無數個,而佛是稀有的。
偶而你會碰到一個佛,而也許有好幾世你不會再碰到一個佛。所以每當你碰到一個佛,不要錯過那個機會:冒一切險!每當你碰到一個有真理、有權威的人……記住,一個有權威的人是不會獨裁的,一個有權威的人非常謙虛,獨裁的人並不是有權威的人,他是不謙虛的,他是傲慢的。事實上,他假裝成為有權力的,他假裝成為獨裁的,但是他的權威繫於吠陀經、可蘭經、或聖經,他的權威並不是來自他自己的存在,它不是他自己的經驗。
一個耶穌是一個有權威的人。
有人問耶穌:「你是以什麼樣的權威在講話?」那個發問者是在說:「你是以摩西或亞伯拉罕或以西結的權威在講話?你是以誰的權威在講話?是以猶太法典的權威嗎?或是以古代先知的權威?或是以誰的權威?」
耶穌說:「我以我自己的權威講話,在亞伯拉罕存在之前,我就存在了。」
亞伯拉罕所生活的年代是在耶穌之前三千年,而耶穌說:「在亞伯拉罕存在之前,我就存在了,我是源頭,我就在那個最起點的地方,當你們深入你們自己的本性,你們也可以達到那個源頭。」
當你碰到一個人,他是源頭,那麼你就要不顧一切地跟他在一起。記住,他永遠不會跟你說:「跟隨我。」他只會說:「跟我在一起。」而那是完全不同的一回事,他會說:「飲進我。」他會說:「跟我交融。」他會說:「讓我們連結。」那個連結就是成為門徙的藝術。
如果你允許一個佛,他會開始將他的能量倒進你裡面,它並不是語言溝通的問題,你存在於能量的層面,然後你將會了解,諸佛是從來不反對生命的,他們一直都是贊成生命的。生命就是神,他們怎麼可能反對它?
教士們一直都反對生命,因為教士唯有在你是虛弱的情況下才能夠凌駕在你之上,而使你反對生命就會使你變虛弱,然後各種異常的現象就會產生。
到目前為止,你還不知道性是什麼,你也許愛過,你也許進入過愛的姿勢,你也許甚至跟別人做過愛,但它只是停留在生理的層面。你無法進入它的心靈層面,你仍然保持是一個局外人,你並沒有加入它的奧秘。
你不知道如何加入,因此會有問題,你不知道加入的語言,你不知道如何融入別人能量的藝術,你不知道如何在所有可能的能量層面跟別人連結,不只是身體,還包括頭腦和靈魂,不只是較低的中心,還包括較高的中心。
沒有人這樣被告知。記住,在動物裡面,性是一種本能,而在人裡面,它是一種藝術。在人裡面,每一件事都是一種藝術,在動物裡面,每一件事都是一種本能。比方說,如果你將一隻水牛帶進花園裡,他將只會吃某些草,其他每一樣東西都會留下來。他的選擇是預先被決定的,他自已並沒有意識到,他並不是真的在選擇,那個選擇是機械式的,他就好像是一個機器人在運作,它是本能的。
對人而言,沒有一件事是本能的,人已經從本能的掌握鬆開來,那是一個偉大的現象。你不再是本能的,那是你的榮耀,你具有某種程度的自由。那就是為什麼人可以吃各種食物,沒有一種動物可以像人這樣吃,每一種動物都有固定的食物,只有人可以吃各種食物——不論是可以想像的或是不可以想像的,你簡直無法相信!我曾經洞察世界上人們的習價,我的感覺是,世界上沒有一樣東西不在某個地方被吃。
有人吃昆蟲,也有人吃蛇,蛇?但是它在中國是一種很可口的食物。在非洲有人吃螞蟻,它對小孩很好,小孩會去抓螞蟻,沒有一樣東西是不被吃的。
沒有一件事是不被譴責的,每一件事都會被譴責,人有絕對的自由。
就本能而言,人應該是素食的,因為他的腸子完全證明本能上他應該是一個素食者,他不應該是一個肉食者。肉食動物的腸子較短,而人類的腸子很長。長的腸子屬於素食者,因為肉食動物可以吃一次,然後就足夠維持二十四小時。
獅子一天只吃一餐,但是猴子整天都在吃,繼續在吃,因為當你吃素食,你就必須吃更多的量。素食裡面有很多粗糙的東西必須被丟出來,只有它裡面的一小部分會被吸收。肉可以完全被吸收,它已經是一種被吸收的東西,其他的動物已經做過了吸收它的工作,你是在吃那個已經準備好的東西。但是如果你吃素食,那麼它需要花更長的時間來吸收它,它需要較長的通道,好讓它能夠停留在你的體內較長的時間。
就生理上而言,人是素食的,但是本能已經不再是決定因素,甚至連性也不再只是本能,那就是為什麼你可以在人類裡面找到很多變異性,那是在動物裡面找不到的。為什麼人有那麼多連結的方式——異性的、自性的、同性的、雙性的、一對一的或是在一群人裡面——人有自由可以選擇,這個選擇可以使你成為病態的,或是這個選擇可以使你成為一個佛,它依你而定,看你如何來使用你的自由。
自由是一個危險的現象,它非常重要,但它也是危險的。你可以掉到動物之下,你也可以提升到神之上,那就是自由的整個範圍。沒有一種動物能夠從牠所存在的狀態墮落,只有亞當和夏娃會墮落,其他的動物仍然生活在伊甸園裡,其他沒有一種動物曾經吃過知識之樹上的果實,甚至連那條說服亞當和夏娃的蛇本身也沒有吃過,牠仍然在伊甸園裡,你曾經聽過有蛇墮落嗎?它尚未發生。
人有極大的自由,因此他可以墮落,他已經不再根植於本能,他非常自由自在,他不像一棵樹,有很多根,被固定,他可以移動,他是一棵可以移動的樹。他的根並不是固定的,而是移動的,那是一件很棒的事,但是很少人能夠正確地使用它。
你可以像亞當一樣墮落,你也可以像耶穌一樣提升。
性必須被學習,但是沒有人在教它,沒有這樣的學校存在,沒有這樣的學校可以被允許存在!每一個人都可以教你反對性來毒化你,但是沒有人被允許教你正確的性的做法,沒有人被允許使它成為一種精緻的藝術,而它事實上是一種精緻的藝術。
有一個男孩在四歲的時候被衝到一個荒島上,在那裡住了很多年,直到有一天,當他二十一歲的時候,有一個很漂亮的金髮女郎也被衝到海灘上。
他們兩個人就在那裡碰頭,她說:「你是誰?」他說:「你為什麼這樣問,我是唯一住在這個島上的人。」
她說:「你整天都在做什麼?」
他說:「我會打獵、捕魚、或爬樹,我也會坐在那顆大石頭上將小石頭彈進海裡。」
她說:「是嗎?那麼你怎麼解決你的性?」
他說:「性?性是什麼?」
所以當下就在那個海灘上,她就展示給他看,當事情全部結束之後,她說:「你認為如何?」
他說:「是的,這一切都很好,但是你看,你對我那根彈石頭的東西做了什麼!」
人每一件事都必須被教,人沒有本能的基礎,所以每一件事都可能,如果你沒有被給予正確的指引,你將必須在黑暗中摸索。
畢達哥拉斯的學校是一所很棒的學校,他們那裡在教導如何超越性,藉著深入性來超越性。那就是為什麼他一生都被迫害、被折磨,從一個城市被趕到另外一個城市。他一生都在跑路,從一個島跑到另外一個島。到了最後,他必須使它成為一件完全祕密的事。不需要使它成為一個祕密,因為他有一些很好的經驗。他想要講給人們知道,但是那些人甚至沒有準備好要聽,因此它必須祕密進行。
使它成為一種祕密只是一種安全性的考量,畢達哥拉斯必須祕密進行,只有那些最內在的核心的人能夠被教以真正的奧秘。他們保持口耳相傳,不允許任何人將它寫下來。甚至連經典裡面也沒有提及,而任何他所說的……你將會感到驚訝,似乎沒有什麼值得保密的,他只是說了一些簡單的事:「要照顧好你的建康。」這有什麼好祕密的?在所有的經典裡面,你甚至連一個祕密也碰不到,因為如果那些祕密放在經典裡面,那些經典一定老早就被燒掉了,你根本就找不到它們。
畢達哥拉斯過世的那一天,他的整個學校都被燒掉,他的門徒被屠殺,他首度在西方使它活過來的整個奧秘傳統……他在東方追尋了很多年,他的整個生命都奉獻在追尋。所有那些奧秘的教導都被摧毀了。
這一直都是群眾的態度。
人每一件事都必須被教——如何吃,如何愛,如何存在。如果他沒有被教導,他的情況就會很糟糕,模糊不凊,模稜兩可,總是不確定,總是猶豫不決。他會繼續做一些事,因為他可以感覺到他裡面一些本能的攪動,但是沒有明確的方向,沒有方向感。
你必須學習性是什麼,當我這樣說,人們會覺得我是在說你們不知道性,不,你們知道,但是你們所知道的是非常表面的,你們所知道的還不是一種藝術,它還不是一個哲學。也許你已經有了幾個小孩,所以你可能會認為因為你已經有了小孩,所以你知道性。
有小孩並不是意味著你知道性是什麼。有小孩就好像你在開燈和關燈一樣地容易。只是將燈打開和關掉,不要認為你已經知道電是什麼。或者難道就只是因為你會開燈和關燈,你就認為你知道電了嗎?有一些人會這樣想,認為他們知道電是什麼。
我聽過一個很美的故事,那是關於發明電燈泡的愛迪生的故事。有三年的時間,他都很努力工作,然後他成功了,它是一項奇跡——電首度在人類的手中發揮了作用。那個偉大的能量,那個無與倫比的力量,被引導來為人服務。他斷斷續續地研究了三十年,然後連續三年。
當然,當電燈泡首度亮起來,他簡直暈了,被迷惑了。他坐在那裡看著它,有半個晚上過去了,然後又過了好幾個小時,然後他太太來,她說:「你到底是瘋了或是怎麼樣?你一直在這裡看著那個愚蠢的光到底是在幹什麼?趕快去睡覺!」
她稱之為「愚蠢的光」,據說愛迪生哭了,他說:「你稱它為愚蠢的光?你知道電是什麼嗎?」
她說:「我知道。」因為她都看著他在切換開關,這個那個。她說:「我知道,有時候你會將它打開,有時候你會將它關掉,那就是電。」
還有另外一個我所聽過的關於愛迪生的故事:他去到一個小鎮渡假,那個小鎮的學校正在辦週年慶,學校裡面的小孩做出很多東西在展示,他跑去看,沒有人知道他是愛迪生。他們做出了一些電動玩具,愛迪生問那個展示的男孩——他將那些東西做出來覺得很驕傲——「電是什麼?」
那個男孩說:「電是什麼?我不知道,我去問我的老師,你等一下。」他請他的老師過來,他的老師是一個科學研究所的學生,愛迪生問他:「電是什麼?」
那個老師說:「沒有人問這樣的問題——『電是什麼?』電就是電!但是等一等,我請我們的校長來,他是一個科學博士,也許他能夠解釋它。」
他來,然後他試著解釋,但是你怎麼能夠解釋給愛迪生聽?他是第一個知道任何關於電的事的人,他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天才之一,也是唯一發明至少一千樣東西的人,但是那個校長並不知道他是在跟誰講話,他繼續跟他解釋,但是愛迪生說:「你的回答並不是很切題,只要很簡單地告訴我電是什麼。你所說的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將它解釋得更離題。」
那個校長開始冒汗,有很多人圍在旁邊,然後愛迪生覺得很同情,他說:「不必擔心,我是愛迪生,我自己也不知道電是什麼。」
只是會生小孩並不意味著你就知道性是什麼,性遠比電更是一個深奧的現象,它是生物電,它還有待被發現,它是一個完全不同的現象。你所知道的電是性的一個物質的對等物,性則是它心靈的對等物。你所知道的電只是一個死的現象,而性是活的,它是電加上生命,它是一個更高的綜合,它尚待被發現。
有一些人在這方面下功夫,但是他們一直都被社會所折磨。威爾罕姆.雷克是一個研究性電能的人,但是他遭到譴責,他被強迫送進瘋人院,他被宜稱是發瘋的。他並沒有發瘋,他是活在這個世紀裡面最明智的人之一,但是因為他進入了那些教士們和政客們都一直在害怕的奧秘……他深入到那些教士和政客不想要透露給普通人知道的奧秘,因為一旦那些奧秘被顯露出來,人就自由了。他一生都遭到迫害,然後被逼入瘋人院,他死的時候被譴責成一個罪犯和一個瘋子,但是他兩者都不是。
譚崔的情況也一直都是如此。三千年以來,這個科學一直片片斷斷地被發展,但是社會一直都摧毀它,它非常害怕將偉大的奧秘給人,因為那將會使他們成為獨立的個體。
你不知道性是什麼,但是請你跟所有的教士告別,去除所有你被教導的關於性的荒謬的事,再度以一種新鮮和天真的方式來實驗它,很靜心地進入它,它是祈禱,它是最神聖的事情之一,是神聖裡面最神聖的,因為是透過性,生命才出現,是透過性,你才能夠穿透到生命的源頭。如果你深入性,你將會找到神性,你會在性經驗深處的某一個地方找到神的手。
性必須成為一種靜心,你必須學習它的藝術。唱歌、跳舞、慶祝,性不應該成為一件匆匆忙忙的事,它不應該是一件打了就跑的事——就像它現在這樣。要好好地欣賞它的滋味,它必須成為一個偉大的儀式,譚崔的儀式就是這樣產生的。為它準備,變得更敏感、更敞開、更寧靜。當你進入作愛,你就是進入了廟宇。唯有當你處於一種祈禱的心境,才進入它,否則不要。
不要帶著色慾進入,要帶著祈禱進入,那麼你將能夠知道性的奧秘。不要進去剝削對方,要進去跟對方分享。不要進入的時候就好像性只是一種發洩——那是性最低的形式。最高的形式並不是發洩,而是狂喜,發洩是負向的。
是的,性能夠讓你卸下某種能量的重擔,但如果它只是卸下重擔,那麼你就錯過了那個正向的部分。正向的部分是當那個能量能夠滋潤你,不只是讓你卸下重擔,而是滋潤你,在你裡面創造出某種更高的東西。當性只是被用來當成一種解除,就好像打噴嚏一樣,那是它最低的形式。
最高的形式是非常具有創造性的:能量沒有被丟出你的存在,能量在較高的層面再循環。能量飛上去,它開始脫離地心引力而上升,它開始穿透你更高的能量中心,它並非只是一種釋放,而是一種非常狂喜的飛翔,唯有到邢個時候,你才知道,在性高潮最深的片刻,自我和時間消失了。一旦你知道那個,你就不再需要性了。性已經透露了它的奧秘,它已經給了你那把鑰匙,那把黃金的鑰匙。
如此一來,你可以使用那把黃金鑰匙而不要進入性的活動,如此一來,你可以靜靜地坐著,就可以拋棄自我,並忘掉時間。你將會達到同樣的高處,你將會停留在那些高處越來越長的時間。
雖然你一直叫我們要享受性,在其中找樂趣,但是當我進入性的時候,我常常覺得很嚴肅,而且沒有很活生生。不知道怎麼樣,如果就只是玩一玩,我會覺得害怕,我不了解為什麼,能否請你解釋?,每一個人都了解它,包括你。
它是你的制約。你常常被告知,性是罪惡,所以每當你在做愛的時候,那個制約就會立刻進入到你和你的愛人之間,你就會開始覺得有罪惡感和嚴肅,你開始想:「我到底在幹什麼?我在做一些違反耶穌、違反佛陀、和違反孔子的事。」
你在做一些達反世界上所有偉大的宗教人士的事。你是單獨的,你只是一個非常渺小的人,而你在違抗所有國家的整個歷史上千千萬萬的先知和彌薩亞(救世主),很自然地,你會變嚴肅,你的嚴肅使你覺得死氣沈沈。
嚴肅屬於死的,你曾經看過任何死人在笑嗎?或是甚至微笑?
笑屬於生命,而嚴肅則是死亡的一部分。活的人一直都是遊戲的,而不是嚴肅的,而因為我說做愛只不過是樂趣……你被告知它是罪惡,而我告訴你,它是樂趣,那個差別很大,因此你變得困惑?。它不是罪惡,如果它是罪惡,存在一定會創造出一個沒有生殖器官的你,有什麼需要呢?自然將會找到其他生小孩的方式。
我聽說有一對夫婦——他們旅行到一個遠方的星球——這個故事一定是屬於二十一世紀的。他們去到了那個星球,他們想要知道每一件事,因為那是一個活的星球,裡面有人類、樹木、小鳥、和動物。雖然它有些不同,但它還是可以辨認出來,他們想要盡可能了解那個新的地方,因為不久之後他們就必須離開,然後到地球上來報告他們所發現的。
他們進入了第一間屋子,那裡的人非常有愛心,他們問:「你們想要一些什麼東西嗎——冷飲或熱飲?」
他們說:「不,所有那些稍後再說,首先,我們想要問幾件關於這個星球的事。」
那個主人也有興趣知道關於地球的事,他說:「那很好,因為我也想要知道你們的星球,第一件我想知道的事是:你們如何創造出小孩?」
那對夫婦有點尷尬,因為在地球上沒有人問這樣的問題,但是看到沒有人會回去報告他們在這裡的所作所為,所以那個男人就說:「要解釋很困難,所以我將跟我的太太做愛,你們可以說這就是我們創造小孩的方式。」
當他開始跟那個女人作愛,那個主人和他的太太簡直笑翻了,他們簡直無法相信這就是生小孩的方式。一開始,那個可憐的女人被這個巨大的動物壓在下面,而他在做伏地梃身!很奇怪的運動!
因為他們在笑,所以那對來自地球的夫婦就覺得更尷尬。首先,他在做愛,然後,那兩個人在那裡笑,簡直癡了。他停止做愛,然後他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個人說:「我們在笑,因為這是我們在做咖啡的方式!就小孩而言,我們有一個非常簡單的方法。
他們帶他們到他們的冰箱那裡,將它打開。在其中的一個罐子裡有一些綠色的液體,另外有一罐紅色的,他們將這兩種液體混合在一起放進第三個罐子裡,然後把冰箱關起來。地球上的人無法了解,小孩怎麼能夠由這榡方式生出來。他說:「在九個月之後,這兩種液體就會給我們一個小孩。事實上,在我們的世界裡,最困難的事情是做咖啡,小孩是非常容易的。
如果存在想要性成為一項罪惡,它一定會給你其他的安排來生小孩。存在並不反對性,你必須覺知到,它並非只是關係到人類……你們的聖人欣賞花朵——它們是無辜的,它們不知道它們在做什麼。它們珍視性,因為花朵並不在意聖人是否欣賞,它跟聖人無關。
不管有沒有聖人或是有沒有詩人,花有種子,在植物裡面有公的植物和母的植物。當然,那些可憐的傢伙無法走路、互相擁抱、和互相做愛——如果能夠這樣的話,它們一定會更愉快。它們必須利用蝴蝶將它們的精子帶到女性的卵,然後留在那裡跟女性的卵在一起。這些花朵是非常性的。
為什麼它們有那麼多色彩?又為什麼有那麼多的芬芳?那並不是為你。那個芬芳是要吸引蝴蝶和蜜蜂,那些顏色也是為了要吸引。如果它們是沒有顏色的,也沒有芬芳,那麼就沒有蝴蝶和蜜蜂會那麼愚蠢來找它們。它們必須創造出一個磁性的力量使牠們來,這是一種性的現象。小鳥、動物、和整個存在都依靠性來生出生命。
你們的宗教反對存在,他們告訴你說性是罪惡,禁慾是美德。而每一個人都知道發生在修道院裡面的是什麼樣的禁慾,被主教和教士們所奉行的是什麼樣的禁慾。
就在前幾天,我得到一個消息,有一個基督教的傅教士被判入獄一年半,他在講壇傳教的時候講禁慾,但是私底下卻跟一個十五歲的男孩做愛,其他的男孩也說他跟他們做同樣的事。這些人將會繼續談論妓女,他們會把你逼瘋,他們已經將整個人類逼瘋。
那就是為什麼我說性是遊戲,是樂趣。你無法接受樂趣的概念,因為你的制約認為它是罪惡。從罪惡跳到樂趣是一種量子跳躍!但是我能怎麼樣呢?它是一種樂趣。
你將必須拋掉你的制約。你將不會成為一個輸家,你將會因為拋掉那個罪惡的觀念而受益。即使你知道它是罪惡,你知道禁慾是美德,你還是在做愛,那表示什麼?那表示這些觀念無法阻止你的本性,但是它們會使你的頭腦蒙上一層陰影。當你在做愛的時候,你的頭腦就會蒙上這些覿念的陰影。
教士們無法讓性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但是他們毒化了它。當做愛的時候,男人處於分裂的狀態,女人也處於分裂的狀態。他們的頭腦蒙上各種反對性的神學,當他們的身體在做愛,他們並沒有很全然地在那裡。
男人遭受早洩之苦並不是心理上的疾病,它是一種宗教的疾病,因為頭腦非常害怕犯罪,所以就快一點!快一點犯下它,然後結束!這整個事情要歸功於耶穌、穆罕默德、和馬哈維亞。早洩不是因為你的綠故,它是非常宗教的事。你無法保持禁慾,自然會逼你,你無法很快樂、很遊戲地做愛,因為頭腦一直在從兩邊來打擾你,告訴你這件事是不對的。
你應該把你在跟你的太太或是你的女朋友做愛的情況拍成影片,偶而拿出來看一下,你將會感到很驚訝,你的臉看起來很尷尬,你看起來很匆忙的樣子,似乎好像你是被迫的,好像有人在你背後拿著一把搶頂著你說:「做愛,否則……」再看看那個女人的臉:她似乎像疾病發作一樣,她的臉是歪曲的,這並不是性高潮,這是純粹的愚蠢。
那個女人認為你是一個骯髒的老男人,因為她是你的太太,那是她的義務,所以她在盡她的義務,她很清楚地知道這是罪惡。那個女人怎麼能夠達到性高潮?她並不在那裡。她躺在床上幾乎就像是一個屍體。沒有一個男人想要女人很活躍,因為這樣的話她就不再是一個淑女。
「淑女」這個字意味著好女孩——和平的、寧靜的、死的。你辦完你的事,然後就結束了。你匆匆忙忙地,你的頭腦裡面有很多問題,你也無法有性高潮,只是射精並不是性高潮,它是純粹的浪費能量。
女人有不同的步調,在自然界裡面,雄性和雌性有相同的步調,牠們會同時達到性高潮的狀態,因為動物並沒有說做愛是一種罪惡,所以牠們不會匆匆忙忙。
你的頭腦在反對你所做的事,它在拉你,所以你變得匆匆忙忙。而女人的步調比較慢,她的運作過程比較細緻,她的整個身體都是色情的,就那方面而言,男人是比較差的,只有他的生殖器官是色情的,整個身體就只是附著在生殖器官上來使它運作。
但是女人的整個身體是色情的。很自然地,整個身體需要花較長的時間來開始震動著喜悅,來開始感覺溫暖。等到她開始有感覺的時候,那個男人已經在打鼾了。有很多女人告訴我,在她們做愛之後,她們會哭泣。跟這樣的男人做愛,誰不會哭?女人的情緒都還沒有上來,那個男人就已經結束了。
因為你們宗教教導的關係,性對男人來講已經變成了一種安眠藥。放鬆,那個能量跑出去,你沒有更多的能量可以給頭腦,讓它一直繼續使你保持凊醒,然後你就進入睡覺,這並不是性的目的。安眠藥?你可以取得任何你想要的牌子,任何你想要的類型——女人是不需要的。這是侮辱,使女人只是成為你的安眠藥。
因為女人無法在匆匆忙忙之間體驗到任何性高潮……在印度,也許有百分之九十八的女人不知道性高潮是什麼。在印度北部的語言裡沒有性高潮這個字。在西方,就只有在最近這三十年以來,女人才開始覺知到她們與生俱來的權利,但是她與生俱來的權利違反了整個猶太教和基督教的傳統。如果女人具有與生俱來的權利可以經驗到最美的狂喜,經驗到性高潮的感覺——自我消失了,時間停止了,全然的寧靜降臨到她身上,和多到她無法容納的喜悅——如果這是女人與生俱來的權利,而它的確是,那麼男人就必須再度被訓練。
他必須學習前戲——在做愛之前跟女人的身體玩,這樣身體才會變溫暖,才會開始有興奮的悸動。當他覺得整個身體都準備好了,然後他才能夠做愛。當他在做愛的時候,不要將聖經擺在他們之間,我不認為任何人可以把聖經擺在他們之間來做愛。
忘掉你被告知和被制約的所有那些荒謬的事,很細心、很緩慢地做愛。
如果一個人喝茶就這樣一大口地喝下去,然後就結束了,你一定會說這個人是白痴,他會燙到他的嘴巴,那些茶就被浪費掉了,他不知道怎麼喝茶,它必須少量地啜飲,而不是大口大口地喝!
進行慢一點,等到那個女人也準備好,讓她的女性風範得以優雅地展現。請將這個淑女的封號拿掉,讓她也成為主動的,因為如果她主動,她會感覺快達到那個高潮的點,如果她很死板地躺在那裡,你沒有辦法希望……
記住第三件事,當性高潮發生,你們兩個人都充滿了喜悅,然後最後一部分也要被完成——後戲、附錄。那個女人給了你那麼多的喜悅,那個男人給了你那麼多的喜悅,而你們甚至沒有互相道謝就睡覺了,一點感激都沒有。唯一要表現你的感謝的方式就是再度玩女人的身體——後戲——也讓女人玩你的身體……
不要認為只有妓女才會主動,只有妓女才會玩你的身體。每一個女人都會喜歡玩你的身體,只是害怕她會被認為是一個妓女。你難道沒有看過一個簡單的事實,人們已經擁有一個漂亮的太太,但還是去找妓女,為了什麼?因為在妓女當中沒有淑女。
她們自己創造出這整個奇怪的現象。妓女比任何太太都來得更滿足,簡單的理由是你付錢給她來使你得到最大的滿足,她是職業的,你太太只是業餘的,就好像你也是業餘的一樣。
現在也有男妓,所以不必擔心,如果你去找妓女,你太太也可以去找妓男,他可以使她得到更多的滿足,因為他是一個純粹的男人——職業的,技巧很好,知道各種可以使一偭女人達到高潮的方式,但是其實這種高度的滿足必須發生在每一個愛人身上!
我自己的了解是,如果性變成樂趣,妓女將會從世界上消失。任何女人都不需要那麼降低自己來出賣她的愛。至少讓一樣東西,愛,脫離市埸,就這一樣東西不是一項商品,它不應該被貼上價格標籤,它是非常有價值的,但是它沒有價格。
但是記住,教士和妓女將會一起消失。
是教士們強迫無數的女人成為妓女,因為他們在你的頭腦裡創造出罪惡的觀念。所有這些事情都是互相關連的,我一直都會去到它的根源,那就是為什麼我強調讓性成為一個遊戲、一個樂趣。
自從避孕藥發明以來,這件事就沒有問題了,你不需要擔心小孩的問題。現在它完全是樂趣,沒有責任,沒有麻煩會隨之而來。享受它!將你的頭腦擺在一旁。叫那些一直在你的頭腦裡告訴你說「髒死了」的教士滾一邊去。你在做愛,而那些教士卻在對你說教!
不!愛是這麼美的一個現象,你必須學習愛的藝術,就好像你必須學習生命的藝術一樣。
如果你付得起,你愛的房間必須是分開的,因為它是一座廟。當你進入愛的房間,你必須將你的鞋子擺在外面——同時將你的頭也擺在外面,將它放進鞋子裡。在你做愛之前好好地洗個澡,要弄得很乾淨,靜心幾分鐘,使它成為一個很美的經驗。
房間裡面可以不要用電燈,改成點蠟蠋。讓一些芬芳存在,就好像在廟宇裡面一樣,燒一些芳香劑。在你愛的房間裡,永遠不要做任何其他的事——不要吵架,也不要爭論。如果你的心情不好,那麼最好不要進入愛的房間。
有很多事你們沒有覺知到……先生和太太在一起睡覺的那一張床,他們也在那裡吵架,在那裡爭論,他們互相丟枕頭,然後他們也做愛,就在同一張床。他們不了解每一個行為、每一個思想、每一個感覺都有它自己的震動。那個愛的房間必須充滿著愛的震動。
愛必須是你唯一的神。對於神,你並不需要很嚴肅,你必須是遊戲的、喜悅的,它只是了解有什麼事發生在你身上的問題,那個了解將會改變整個事情。
我想要跟我的女朋友更深入性,但是我覺得我的性高潮非常微弱,而且它發生得太快了。
事實上是沒有標準,也沒有方法可以判斷怎麼樣算太快,怎麼樣算不會。尤其在西方,因為對於性高潮有太多的談論,所以有很多以前從來沒有存在過的問題都會在人們的頭腦裡產生。
有些人能夠在性行為裡面持續幾分鐘,有些人甚至能夠持續好幾個小時,而有些人只能持續幾秒鐘。現在,如果你知道有人能夠持讀幾分鐘,而你只能持續幾秒鐘,你將會覺得你錯過了某些東西。這是很愚蠢的,並沒有什麼東西被錯過。你的性高潮,或是性高潮的經驗,將會是一樣的,不論它是在三秒鐘之後,或是在三分鐘之後,或是在三小時之後,或是在三天之後。性高潮跟那個過程的延長是無關的。性高潮是在那個過程的終點出現的,所以不管那個過程是三秒鐘或三分鐘是無關的,它發生在一瞬間,那三分鐘或三秒鐘並不會造成任何差別,你們了解我的意思嗎?它是最後的頂峰,你的頂峰來得比別人快,但這並沒有什麼不對,那個頂峰還是來了!
如果你開始將它跟別人比較——現在你可能會有機會可以跟別人比較,因為馬斯特和約翰生以及其他的人在性方面做了很多研究,他們在人們的頭腦裡創造出很多混亂……其實它是因人而異的,每一個人的身體都以不同的方式在運作。沒有什麼好擔心的,當你開始擔心,那個問題就會變得更複雜,你的能力將會受到打擾。你越是擔心性高潮,性高潮就會離你離得更遠,它將不會很容易地發生,所以第一件事就是不要擔心它,不要去想它。
所有的動物都會有性高潮,嗯?……從最小的動物到最大的大象,但是沒有人在擔心,因為牠們沒有閱讀任何馬斯特和約翰生的報告,而牠們都很享受!事實上,人是唯一會變得性無能的動物,其他沒有動物會變得性無能,因為牠們不會擔心它,擔心會使一個人變得性無能。如果你經常繼續在擔心它,它可能會創造出無能。首先你開始覺得你是虛弱的,因為你比較,然後你變得受到打擾,然後你覺得你錯過了什麼,覺得你的性高潮並不是真的如它所應該的,然後漸漸地,那個過程就受到了打擾。。
這些過程是無意識的過程,你不應該在那個過程當中帶進任何蓄意的努力。你的性高潮就是你的性高潮,你的時間就是你的時間,每一個人都有他自己的時間,所以是無法跟別人比較的。燒掉你所擁有的那些書,將它們忘掉。
第二件要記生的事是:他們在西方人旳頭腦裡創造出另外一個難題——認為男人必須滿足女人,而女人必須滿足男人。如此一來,雙方都受到了打擾。所以男人會看女人是否滿足。如果她不滿足,那麼他是有缺失的,他不夠男人,而當你開始覺得你不夠男人,你就走在錯誤的方向,將會有更多更多的難題產生,你將會開始變得搖擺不定,你將會失去信心。那個女人也會一直在看她是否滿足那個男人。如果她覺得那個男人並沒有被滿足,或者如果她覺得那個男人沒有達到目前在世界上到處宣導的狂喜,她就會覺得她是有缺失的。如此一來,雙方都會受打擾,然後那個很美的愛的行為就被腐化了。
這些事是不需要擔心的,它們會循著它們自己的路線走。如果你愛那個女人,你就是愛那個女人;如果她愛你,她就是愛你。當有愛存在,每一件事都會令人滿足,不需要去達成某些標準,因為並沒有標準。忘掉它,否則你將會陷入麻煩。就將它忘掉,只要享受,每當它存在,那很好:如果它很快來臨,就讓它很快來臨,
那就是你的方式,你的身體就是以這樣的方式在運作。
有時候會有這樣的情況——生命是非常複雜的——如果一個男人有太多的性能量,他的性高潮會來得比較快,因為那個能量非常洋溢。在年輕的時候,性高潮會來得比較快:在老年的時候,它就會漸漸延緩。一直都是一個老年人比一個年輕人更能滿足一個年輕的女孩,因為老年人沒有那麼多洋溢的能量,他的性高潮會很慢來臨。如果你想要變老,我可以使你變老(聽眾都咯咯地笑),但是到了那個時候可不要來跟我抱怨!
它就只是你很年輕、很健康。在老年的時候,你將會帶來另外一個問題——那個時間太長了!不必擔心。有一些事必須蓄意去做,但是至少對於愛不要這樣,讓它成為自發性的,任何需要的事將會發生。身體非常聰明,身體知道它的路線,只要忘掉它一個月,完全將它拋在腦後。
當你覺得想做愛的時候,狂野一點!時間不是問題。在做愛之前可以唱歌、跳舞,然後再做愛,在做愛之後可以靜心,因為那是可以靜心的最隹時刻。整個能量都釋放掉了,一個人處於一種不同的狀態——一種很美的狀態,它是由性的釋放自然創造出來的。當性能量被釋放掉,你幾乎是處在一座廟裡面,所以那並不是要睡覺的時刻,那是可以聽優美的音樂,或靜心,或跳舞,或者只是靜靜地坐著看星星的時刻,只要變得很寧靜和覺知。
所以你就狂野一點!然而任何你所做的卻剛好相反:你變得太文明了。問題不在於方法,沒有什麼技巧可以改善,所有的技巧都是有害的。一旦人們進入了技巧,他們的整個能量就失去了,然後它就變得非常機械化。只要接受你的狀態,它就是這樣來到你身上,你有更多的能量——並不是你虛弱。
你是否能夠滿足她,這不是你要擔心的問題,她也不應該擔心你是否滿足,只要想你自己,如果你有被滿足,那就很好!她也必須想她自己,如果她也很滿足,那很好!有時候也會有不滿足,那是生命的一部分。有時候你做愛是因為那個女人想要:有時候你做愛是因為它已經變成了一件例行事務,一個習慣;有時候你做愛是因為如果你不做,那個女人可能會認為你已經不愛她了,所以它變成一項責任;有時候你做愛,但是你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因為你沒有其他的事可以做——家裡沒有電,或電視壞掉。
有一次,在一個美國的城市,有九天的時間沒有電,所有的女人都懷孕了。是的,它的確是這樣發生,因為沒有什麼事可做,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看,要做什麼呢?當房間裡面是暗的,除了做愛以外還能做什麼?但是這樣做將永遠無法帶來滿足。當你有很強的慾望和熱情的時候才做愛,否則只要說:「對不起,沒有那個情緒,所以做起來會覺得沒有意思!」偽裝是不好的,如果你停止偽裝,你將會發覺你做愛的深度會大大地增加,然後會有另外一個問題:人們做愛做太多了。他們幾乎使它成為一項例行事務。醫學權威紿了你們一個觀念,認為性對建康非常重要。如果你不每天做愛,那麼將會有什麼事變得不對勁,現在他們說,如果你做愛做得不夠,甚至連心臟病都可能發生,所以他們繼續推出各種報告。
有些人好幾年都沒有做愛,做愛並不是那麼必要,它是一種奢侈,它必須被當成一件奢侈的事,它必須成為一件稀有的事,一個盛宴,它不應該被當成一件例行事務,它不應該成為每天的食物。一個人必須保存它,直到你的能量真的在流動,直到有一種不同的狀態,在那些稀有的情況下才來做它。一個人必須使它成為一個稀有片刻的禮物,否則生命將會變得很無聊,就好像你每天都在吃東西、喝茶、和洗澡,你也做愛,這樣的話,一個人會覺得很無聊——每一件事都一樣。
讓愛成為特別的事,它的確是特別的。等待適當的時刻,人們幾乎一直都是選擇錯誤的時刻。我的觀察是,每當伴侶吵架,在吵架之後他們就會做愛。首先他們生氣,然後他們吵架,然後他們覺得有罪惡感說他們為什麼會對對方做出這樣的事,然後他們開始恨他們自己的行為不好,為了要補償,所以他們做愛,這幾乎是一個常軌:伴侶會在吵架之後做愛,你們大概找不出有比這個更差的做愛情況了,它怎麼可能令人滿足?
要等待適當的時刻,有一些很好的狀態——它們會出現的,沒有人能夠操作它們,有時候它們就出現了,它們是神聖的禮物。有一天,突然間,你覺得你的能量在流動,好像不是在地球上,而是在飛翔,你沒有任何重量;有一天,你覺得非常敞開,你想要將你的一切都給你的女人,那就是適當的時刻。靜心、跳舞、唱歌,讓愛發生在舞蹈、歌唱、靜心、和祈禱之間,那麼它將會有一種不同的品質——神聖的品質。
愛能夠有魔鬼的品質,在世俗裡面,它就是這樣,百分之九十九都是這樣。愛可以有神性的品質,除非你使你的愛成為神聖的,否則它將無法給你任何滿足。不論你做愛的時間是長一點或短一點都沒有用。當愛變成神聖的,它會使你變得非常滿足,非常安詳。
所以,有一個月的時間,要非常溫和,任何我所說的,要靜心冥想它。
似乎我跟男人的關係真的是被卡住了,一直都會有很多的緊張和爭吵,而我幾乎從來沒有過性高潮,我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做一件事……你太注意性高潮了,那根本就不需要。有三個月的時間完全拋掉性高潮的概念,讓愛成為更祈禱的,而不是有目的的。當你在想性高潮,它就變成一個目的,它比較像是在做生意,那麼性高潮就會變得很困難。這是一個兩難式,如果你追求性高潮,它就會變得很困難,因為你在找尋它、渴求它,所以你並沒有全然在那個行為裡。你的頭腦往性高潮看,你在想著你這一次是否會達到,那個恐懼會癱瘓性中心。
唯有當沒有恐懼的時候,當沒有任何要達到什麼結果的問題時,當一個人只是在玩耍,性中心才能夠真正打開。跟一個人的身體玩一玩是很美的,同時也讓別人跟你的身體玩。只有兩個身體在跳舞、唱歌、擁抱、愛撫,這是一首很美的交響曲,不需要去想性高潮。然後它將會發生!這就是它的美——然後它將會發生,但它是否發生是沒有關係的,忘掉它。
在這三個月裡面,忘掉性高潮,它將會發生很多次,但是即使它發生了,也不要覺得你有了它,所以你這一次做到了,之前不要想,之後也不要想,它是沒有關係的,三個月之後再來跟我報告。
事情將會解決,就是這個性高潮的概念創造出整個問題:當它沒有發生,你就覺得有挫折感,你覺得好像你沒有愛,你覺得好像你沒有被愛,你覺得你無法找到一個正確的伴侶,然後你就變得生氣,你整個能量就開始變成暴力的和具有侵略性的。它是同樣的能量,如果它變成性高潮,它就會放鬆下來:如果它沒有變成性高潮,它就會變得緊張。在緊張當中,憤怒幾乎就像性高潮一樣在發生作用,它是反性高潮的,它是相反的那一極,它是恨的性高潮。一般的性高潮是愛的性高潮,憤怒是恨的性高潮。一個人可能會進入盛怒,然後真的感覺得到了很大的釋放,它來自暴力,所以暴力和性有很深的連結。如果人們真的將能量導入性,他們就不會那麼暴力:如果他們沒有將能量導入性,他們可能會變成暴力的。
那就是為什麼軍隊從來不允許性,為了要使人們成為暴力的。如果他們有女朋友,他們就不會那麼暴力。他們必須被弄得很生氣,處於盛怒之中,他們的能量在沸騰,而沒有辦法以具有人性的方式來表達,這樣他們才會變得沒有人道。所有的武器——刀、劍、和子彈——只不過是性器官的投射,試圖進入別人的身體。當一個人在殺戮的時候,他能夠真的感覺到性高潮,那就是謀殺的吸引力。有一些被記錄下來的個案,男人在做愛的時候殺死那個女人,他試圖要使兩種性高潮合在一起來造成一個更大的性高潮。當做愛的時候,一個性高潮正在發生,他同時殺死或勒死那個女人,他試圖要操控將兩個結果合在一起:愛的性高潮和恨的性高潮。
在這三個月裡面,只要享受愛,性高潮將會自己發生,事情就會改變。
在我跟第一任太太離婚之後,我真的覺得很厭惡性。自從那個時蜈開始,我已經無法達到性高潮,除非我抽了大麻。現在我的情況依然是這樣,即使我真的愛上我現任的女朋友。
你真的覺得必須採取什麼行動嗎?
因為有時候我們會創造出不必要的難題,一旦我們將它視為難題,我們就會不斷地煩惱它們,如今在美國,沒有辦法達到性高潮已經或多或少變成了一個心理問題,因為對於它有太多的談論。
多少世紀以來,它從來都不是一個問題,沒有人會去管它。但是在最近這二、三十年來,他們作了很多研究——金賽博士、馬斯特和約翰生——那些研究已經變成了大家都知道。人們閱讀了那些很美的性高潮的偉大經驗,以及由它所帶來的很棒的放鬆,所以他們對它就變得很貪婪,所以才會有問題。並不是只有一個人陷入麻煩——幾乎每一個人都陷入麻煩。
那個問題是因為比較而產生的。現在你每一天都在變老,所以如果你不拋掉這個問題,它將會變得一天比一天嚴重,它將會變得揮之不去。當人們開始變得老一點,他們的確會對這些事情有興趣,尤其是在西方,人們認為性就是生命,所以如果性結束了,生命就結束了,它們意味著同樣的意思。
當一個人變得老一點而開始覺得現在性能量已經不像以前那樣地出現,他們就變得非常緊張!他會想要採取某些措施——吃一些藥,抽一些什麼,或是做某些運動——瑜伽,這個和那個,或者找到一個更好的女人——懂更多的女人——或是去找妓女,或是去找什麼代替品——一定要做些什麼!
然後顫抖就產生了,這個顫抖將會與日增加,因為你會變得趑來越老,你不會變得更年輕。它越是在那裡,而你越是去想它,那個問題就變得越嚴重。如果你想性高潮想太多了,那麼即使本來可以發生在你身上的自然性高潮也會變得不可能,因為性高潮要存在和發生的話,一個完全沒有煩惱的頭腦是需要的。
頭腦就是問題之所在,比方說,如果你在做愛,在你內在深處的背景有那個觀念存在,那麼你將會再度錯過,性高潮將不會按照它所應該的方式發生——現在你出現吧!……現在你出現吧!……帶著那個恐懼,帶著那個顫抖,那麼頭腦和整個身體就分裂了,那麼你將會再度錯過。
我的建議是:你拋掉那個問題,而不是去解決它。只要將它拋棄,它是愚蠢的!為什麼要擔心它呢?不論發生什麼都是好的——享受它,有一天,突然間,你將會看到——它發生了。唯有當你處於不擔心的愛之中,它才會發生。
你愛她,她愛你,所以沒有問題。當我們互相愛對方,我們也會接受對方的限制。如果她愛你很深,她將會知道現在你已經變老一點了,所以,當然它已經沒有辦法像以前那樣,它將會有一點不同,它將不會那麼頻繁,但是愛將會發現新的親密,它將不會有那麼多的性,它將會更深入。
事實上,當愛是性的,它永遠沒有辦法進入到很深,它仍然保持是身體層面的事。在生命自然演變的路線上,當身體的性漸漸開始消失,一個新的愛情事件就會開始——在兩個頭腦之間,那是更深的。如果你是靜心的,那麼還會有更深的可能性:一個沒有頭腦的愛情事件可能會開始——不需要用身體,也不需要用頭腦,那是真正的祝福。
祝福跟性高潮無關。即使性高潮發生,你也會悸動一、兩秒,然後就結束了:即使它發生了,也不會由它產生出太多的什麼。即使你有一個完美的性高潮,你也無法得到什麼。動物有完美的性高潮,每一隻狗都有完美的性高潮……但是它有什麼意義呢?最多,你只能像動物一樣有完美的性高潮。
我並不是說它是不好的,我是說它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它做起來很費力,但是沒有太多的意義。但是西方的頭腦是沒有被佔擄的,所以想要有一些佔據,否則生命正在消失。
你有一輛車子,你有一個房子,你有銀行存款現在要擁有性高潮。性高潮變成一種新的宗教。現在神已經不存在了,誰知道?死後的生命已經沒有了,也許有,也許沒有。現在唯一剩下來的就是性高潮,所以要抓住它,繼續抓住它和思考它,直到最後。
我的建議是:乾脆忘掉它。將它拋掉!說:「沒有問題,不論那個情況是怎麼樣都是好的,我會滿足於它。」有一天,在不知不覺當中,你將會看到它發生了。
如果它發生,不要一再一再地去欲求它。如果它發生了,那很好:如果它沒有發生,那也沒有問題,不要太重視它。
如果它發生了,那麼就跟它了結,忘掉它。否則那個發生將會再度創造出一個執著,認為它已經發生了,所以它必須一再一再地發生。
只要享受你們的在一起。事實上一個人甚至不應該試圖不必要地做愛,它並不是必須的,它不是強制性的。有時候,就只是坐在一起,互相握住對方的手,看著月亮,這樣就夠了^這樣就可以進入很深!
有時候,什麼事都不做,只是坐著……甚至不要想任何事……
性已經變成了一項需要作為的事,你必須做它,你必須證明你自己,否則那個女人將會認為你不愛她,你會開始覺得你沒有對她做任何事。這種一定要做些什麼的愛算是哪一種愛?
關於愛永遠不要做任何努力,只要在一起,互相關心對方,互相感覺對方。靜心、一起祈禱、一起跳舞,有時候,從跳舞、靜心、和祈禱當中,突然間你發覺你們在做愛。並不是說你去做它,而是突然間你看到它在發生,那麼它就會很美,無與倫比地美。
那麼它就不是你在做愛,它是神本身透過你在做愛。那麼你並不會擔心,它對你來講根本就不是問題!祂是否要讓你有性高潮,那是祂的事,你為什麼要擔心它呢?如果祂想要有性高潮,祂可以做到。
所以要靜心、祈禱、跳舞,聽音樂,看星星,有時候,如果它發生了,很自然地,自發性地……不要準備,不要想它,不要在頭腦裡面預演,不要在辦公室裡面就先想好,當你回家的時候你要做愛……太幼稚了!
忘掉它!某一天,它將會發生,有幾天的時間,你可能會完全忘掉它,真正的愛就是必須如此。不需要證明——那個女人知道你愛她,你也知道她愛你。不需要作任何額外的努力,然後你將會看到有一種微妙的品質在你裡面產生,不管有沒有性高潮,你們都互相愛對方,嗯?某一天它將會開始發生……
我無法保證!否則你將會開始等待它,我不預測,我只是說它是自然的,唯有在你不擔心的時候,它才會發生。它是一個自然的結果。當沒有緊張,它怎麼會不發生?它一定會發生!在一種不擔心的身心狀態下,那個悸動會進入很深,那個興奮會進入很深,你會開始脈動。
所以第一個基本的規則是:忘掉它。第二個基本的規則是:如果它某一天發生了,那麼就享受它,感謝神,然後再度忘掉它,不要在明天期待它。
頭腦非常非常貪婪,因此才會產生所有的痛苦。今天發生了一些事,頭腦就會開始計劃明天————明天它也必須發生。今天之所以發生是因為你沒有去想它。現在你開始想它,現在你改變了整個情況,所以明天它不可能發生。當它明天不發生,你將會變得更狂熱,那麼後天它一定要發生!如此一來你就使它變得不可能。
你看著一朵花,它很美,你很享受。過了二十四小時之後,你再度等待,你回到家裡,去到花朵那裡,你期待有那個激動,但是這一次它將不會發生,因為沒有一樣重複的事會令人激動。昨天之所以會激動是因為突然間你來到那裡,那是一個遭遇——玫瑰和你。你沒有在等那朵玫瑰,那朵玫瑰也沒有在等你,一個突然的遭遇,你們互相看著對方,然後某些事閃現了。
現在你帶著一個狡猾的頭腦來,你算計著說現在你會再去看那朵花,然後你就會覺得很快樂。這一次它將不會發生,而那朵花是無罪的。那朵花準備好在那裡,因為它並沒有在那裡等著你再來。它本來是可以發生的——從花朵這一邊來講並沒有錯失什麼,但是你做錯了一些事。
所以每當神以任何方式發生——一個很美的片刻,一個愛的片刻——享受它,覺得感激,然後將那個記憶抹掉。永遠不要攜帶著任何心理的記憶。那就是為什麼小孩子都很快樂,而當一個人變老,他就變得比較不快樂,因為小孩並沒有在期待,他們沒有期待的態度使他們興奮,他們一直都是新的。
所以要記住這個……其他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這個愚蠢的性到底還要繼續縈擾著我多久?我已經快要六十歲了,但是它還在。
性跟年齡無關,你可以是六百歲,但是它還在。它跟覺知有關,而不是跟年齡有關。記往,只是變老,你並沒有成長。你在生理上也許是六十歲,但是你的心理年齡可能只有十二、三歲,最多十四歲,因此會有這個令人煩惱的難題。一個在心理上只有十四歲的人一定會被性所縈擾著,而人們常常停頓在十三、四歲附近。
人類的平均心理年齡是十二歲,人們停頓在那麼早的年紀真的是難以相信,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會停頓在十二、十三、或十四歲?因為那是性在你裡面成熟的時間,沒有一個社會想要你超越那個點。每一個社會都想要你停留在性饑渴的狀態,因為一個性饑渴的人對社會是非常有用的——對這個病態的社會。一個性饑渴的人可以被引導到任何方向,因為他的內在在沸騰。你可以使他追逐金錢,那麼金錢就是他的性,那麼他的整個性能量,在饑渴的情沉下,將會走向金錢。那麼金錢將會成為他的愛人,他的神,他的一生都將會追逐金錢。很自然地,性將會縈擾著他,因為金錢無法滿足它。你可以累積到你想要的金錢,但是它怎麼能夠滿足你基本的驅策力?社會將你的驅策力轉向,它給了你一個玩具。
從最初,我們就是這樣開始的:小孩在哭,他想要牛奶,但是大人卻給他一個橡皮奶頭!那個可憐的小孩會開始吸吮那個奶頭,而以為那是他母親的胸部。我們能夠卑鄙到什麼程度?這簡直是卑鄙!對於那個可憐的小孩,你在使用政治和外交手腕,你很狡猾。小孩還不知道如何分辨橡皮奶頭和胸部,他被騙了。如果這個小孩在以後的某一天不尊敬他的母親,或是恨他的母親,那也是不足為奇的。
你可以去到任何心理分析師那裡問他:「每一個人最基本的問題是什麼?」你將會很驚訝地知道,他會給你很多名稱:神經症、心理症、精神分裂、和歇斯底里等等、等等。如果你問他:「什麼是每一個心理上受到打擾的人的基本問題?」他會說:「母親。」為什麼是母親呢?因為她是第一個開始欺騙小孩的人,他是小孩第一個跟世界認識的人,現在他變得無法信任任何人,他甚至無法信任他自己的母親,他怎麼能夠信任其他任何人?當小孩在哭,他想要被擁抱……因為小孩需要溫暖跟需要牛奶是一樣的,它是小孩非常深的心理需要。
現在它已經是一個科學證明的事實,如果你給一個小孩所有的營養,但是沒有給他身體上的溫暖,他將會萎縮,然後死掉。或者即使他活了過來,他將會變得停止成長,一生都不健康,他會缺少某些東西。他不僅需要母親的牛奶,他也需要母親胸部的溫暖,母親身體的溫暖。心理學家已經了解到,那個溫暖是非常基本的,是絕對必要的
當小孩在哭,他不會說:「媽,我想要被抱抱。」因為他還不會說話。但是透過哭泣,他是在說:「抱我,親我,愛撫我,讓我接近你。」但是大人卻給他玩具熊,或者給他一些玩具讓他有事做。他從一開始就被欺騙了,他想要某些東西,但是他卻得到了其他的束西,我們就是這樣在繼續歪曲。
等到小孩開始來到性成熟的階段,我們就開始給他野心,我們開始告訴他:「在學校要拿第一名,在大學裡要拿第一名——什麼事都要拿第一!不論你在哪裡,不論你在做什麼,你都必須拿第一。」我們在他的頭腦裡創造出一個很大的慾望,不論他在哪裡,他都必須拿第一,這紿了他的性能量一個新的方向。
社會試圖將他自然的能量導向新的方向,我們開始告訴他:「除非你有一輛大車,一個大的房子,在銀行裡面有很多存款,否則你是一個失敗者。」他開始追求大的東西。他也許並不需要一個大房子。事實上一個小的房子可能更美,因為它可以保持得更乾淨,他的需要並沒有多到他必須有一個很多房間的大房子,但是那個觀念已經植入他的頭腦裡,認為「除非你有一個大房子,富麗堂皇的,否則你是一個失敗者。」現在大房子變成他滿足的象徵,銀行存款變成他滿足的象徵——但就只是象徵,那是空虛的。在內在深處,他是沒有滿足的,在內在深處,他仍然在渴望。深層的意識繼續在告訴他:「要成為自然的,讓你自然的能量流向自然的、自發性的方向。」
你問我說:「這個愚蠢的性到底還要繼續縈擾著我多久?」
為什麼你稱它為愚蠢的?你在對它生氣。性並不是愚蠢的——也許是你愚蠢!性就只是性,你可以愚蠢地來對待它,你也可以聰明地來對待它,那是你的問題,而不是性的問題。如果你咒罵它、譴責它,它將會持續。你會到六十歲、七十歲、或八十歲,但是它將不會有任何差別。事實上,當你的身體變得越虛弱,被壓抑的性就越會在你的意識裡爆發。
它將會持續,不要稱之為愚蠢的,是你用愚蠢的方式在對它。
接受它,它是一個自然的慾望,一個自然的能量,是所有生命的源頭。是的,有一些事是超越它的,有一些很美的狀態是超越它的。性帶來喜悅,同時也帶來痛苦,它們都跟性混合在一起,因為性是天和地的混合,是身體和靈魂的混合,因此它會帶來兩者——它在某一個片刻給了你翅膀,在另外一個片刻切斷你的翅膀;在某一個片刻,它是一個很大的狂喜,在另外一個片刻,你會掉進一個極深的痛苦;在某一個片刻,你處於山峰,陽光普照的山峰,另外一個片刻,你會在黑暗的山谷呻吟,性是兩者。
但是一個人必須知道山谷和山峰,一個人必須透過自己的經驗來知道,而不是由別人來說,也不是由我來說。你自己對性的經驗將能夠使你免於它。我並不是說要試著脫離它;不要試著脫離它,否則你將永遠無法免於它。
我的意思是:免於性是一個結果,一個副產物。你無法自己達成它,它是間接出現的。你帶著很深的遊戲心情和靜心去經歷它,將它當成神的一項禮物,漸漸、漸漸地,一再一再地看到了山峰和山谷,就有一個第三點會從你的存在產生:那個觀照到山峰,也覲照到山谷的觀照。漸漸、漸漸地,山峰變得不重要,山谷也不重要。你的意識經歷了一次革命,你已經變得更歸於觀照靈魂的中心,那個觀照就是無慾,那個觀照會帶來真正的無慾,它並不是反對性的,它是超越性的。
否則它將會繼續縈擾著你,直到最後一個片刻。你在死的時候將不會想到神,你將會想到性。那就是為什麼當你死掉,你就會立刻再被生出來,一分鐘都沒有失去,因為你死的時候,那個性的概念還在你的頭腦裡。在此你才剛離開你的身體,然後想要進入另外一個身體的慾望就產生了,因為性只有透過身體才能夠被達成。
在陽光普照的墨西哥住著一個年老的祖母和四個非常漂亮的姪女。
有一天,班丘維拉和他的土匪黨侵入了她們家。有一個土匪在她們的內院跟她們搭話,他說:「這個地方已經被我佔據了,你們已經歸我統治。」
「我們是無助的!」其中一個女孩喊出:「我們一定會乖乖地聽你們的話,但是請你們不要欺負可憐的老祖母。」
「閉嘴!」那個祖母打斷了她的話說:「戰爭就是戰爭!」
它跟年齡無關,它跟達到一個更高、更深的覺知有關。
成為一個觀照,不要稱之為愚蠢的,變聰明,看、觀照、觀察。任何給你的東西一定是有原因的,任何你所得到的一定有某種超越的東西在它裡面。你只能夠看到階梯較低的部分,因為你的眼睛並沒有睜開,你的存在並不是有意識的,因此你只能看到階梯較低的部分——性。階梯較高的部分是三摩地。如果你能夠看到整個階梯,每一階都看到,你將會感到驚訝,性是進入三摩地的門。
三摩地那個概念的誕生是因為那些非常少數的人能夠透過性而達到全然性高潮的喜悅,他們覺知到在性裡面有某些東西根本就不是性的。在很深的性高潮當中,時間消失了,頭腦消失了,自我消失了,這些事跟性是無關的,因為這三樣東西消失,所以會產生很大的喜悅,喜悅的產生也跟性無關,它是因為性可以幫助,它變成一個情況使得自我、頭腦、和時間可以消失。
第一批的實驗者——他們的名字已經不可考了,它一定是在好幾千年前——第一批的譚崔行者,那些第一批透過性而達到三摩地的人,他們觀照,他們靜心冥想,然後他們看到一件事:性只是在生理上引發出某一個過程,那個過程也可以不要性而引發,它可以只是藉著靜心而引發,不需要進入性。一旦他們知道那個過程也可以藉著其他的方式來引發——藉著瑜伽的方法,藉著道的方法,藉著譚崔的方法,或是藉著蘇菲的方法——一旦他們知道不要進入性,同樣的無我、沒有頭腦、和沒有時間的狀態也可以被達成,他們就找到了那個鑰匙。但是那個鑰匙唯有透過性的探索才能夠被找到。
性是宗教的源頭,性經驗是第一次的三摩地經驗,請不要稱之為愚蠢的。要帶著愛心來進入它,要抱著遊戲和靜心的心情來進入它。試著去了解,因為解脫是來自了解,而不是透過其他的方式。
我已經變老了而失去了所有對女人的興趣,我要怎麼辦?
先生,那麼就繼續失去你的興趣吧!那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它並沒有什麼不對。要完全確定,沒有女人會想念你。相反地,她們都將會很高興。
但是在西方,尤其是自從佛洛依德打開了潘朵拉的盒子之後,那個觀念就產生了,認為你必須到人生的最終點仍然保持有性慾,因為性被看成跟生命一樣。所以即使你已經七十歲或八十歲,你仍然必須保持對性有興趣。如果你失去了對性的興趣,那意味著你已經沒有用了,不論你死掉或進入國會,你都是沒有用的。
認為性跟生命一樣是完全沒有根據的。在某一個階段,性跟生命是一樣的。在孩提時代,它們是不一樣的,在年輕的時候,它們是一樣的,但是在老年的時候,它們再度變得不一樣。這就是它的階段。小孩對性沒有興趣,年輕人有興趣,他們唯一的興趣就是在於性。
但是在西方有一個努力想要繼續保持年輕,你不應該變老。人們繼續在很多方面愚弄他們自己,認為他們仍然年輕。新的萬靈丹一再一再地被發現,還有新的瓊漿玉液,它可以永遠使你保持年輕。人們非常愚蠢,他們一直都準備好要接受可以保持年輕的任何荒謬的東西。老年被認為是一種疾病,在西方,成為年老的意味著你是有病的,這種想法是不對的。
老年有它本身的美,以及它本身的財富,就好像年輕有它本身的美和財富一樣。的確,一個老年人所得到的財富遠比年輕人的財富來得更有價值,因為老年人已經經歷了他的年輕時代,他已經知道了那一切,他已經看到了那個,他已經經歷過它。他已經經歷了那個幻象,也已經解除了它全部的幻象,現在他已經比以前更聰明了,他再度變得天真。當性消失,你會達到一種天真,你再度變成一個小孩子,一個成熟的小孩子。
在東方,我們對生命有一種完全不同的看法,在東方,我們尊敬老年人,而不是年輕人,因為老年是在頂峰——生命的旅程到達它的目標。在西方,老年人是要被丟棄的東西,老年人是要被丟進垃圾堆裡的。你們為老年人蓋房子,在那裡,你繼續將他們堆在一起,或是蓋醫院,沒有人想要跟老年人打交道,好像他們是沒有用的,沒有價值的。他們已經經歷了他們的整個人生,他們已經學習了很多生命的奧秘,他們可以成為偉大的老師——只有他們可以成為老師。
在東方,這一直都是傳統的方式:老年人必須成為年輕人的老師,因為他已經經歷過、成長、和了解了,他能夠給你一個更好的方向,帶著更好的成熟度,可以將事情看得更清晰。老年人是要準備死亡的年紀,那是一個偉大的準備,因為你將要踏上最長的旅程——進入那個未知的。如果你保持對性有興趣,它將會使你從死亡轉開,那就是發生在西方的情況。
在西方,人們還沒有將死亡接受成生命的一部分。死亡是一個禁忌,就好像性在一百年前是禁忌一樣。在一百年前,沒有人在談論性,不可能談論它,或是寫關於它的事。它是如此的一個禁忌,在維多利亞時代,淑女慣常將她們椅子的腳也蓋起來——因為它們是腳,腳不應該暴露在外。
佛洛依德帶來了一個很大的革命,世界在等待另外一個佛洛依德來摧毀死亡這個更大的禁忌。他摧毀了性的禁忌,世界因此而變得比原來更好。佛洛依德是最大的恩人之一。需要另外一個佛洛依德來摧毀另外一個禁忌——更大的禁忌。
死亡必須被接受,當你接受死亡,你就會開始接受老年。接受之後就可以放鬆,一旦你不再對性有興趣,你的整個注意力就可以集中在死亡。記住,性和死亡是相反的兩個極端。如果你保持對性有興趣,你要在什麼時候準備死亡?你的注意力將會集中在性,你死的時候將會沒有任何準備。
靜心是對死亡的準備,現在要來準備死亡。靜心,你已經不再對女人有興趣,很好,現在,要對你自己有興趣。女人是外在於你的,那是對別人的興趣,或者,如果你是一個女人,那麼男人是外在於你的,那是對別人的興趣。現在要對你自己有興趣,現在要進入自己去加以探討,要走向內在的旅程。
你問說:「我已經變老而失去了所有對女人的興趣,我要怎麼辦?」
失去興趣就失去興趣,讓它發生,不要試圖不必要地再去製造興趣。如果它是自己失去的,那很美。
我聽說……
麥克斯,七十六歲,有一天晚上已經很晚了,在他回到家裡的時候,很驚訝地發現有一個大約十八歲的女孩洗劫了那個地方。
「小姑娘,你是一個賊!」他說:「我要報警。」
「先生,」她回答:「如果我再度被抓,我一定會被關好幾年,請你不要報警。」
「對不起,我還是必須報警!」麥克斯回答。
「等著,」她哭著說:「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我可以給你我的身體。」
「好的,」那個老年人說:「那麼就脫掉你的衣服上床。」
那個女孩就照做,麥克斯很快地跟著做。他試了又試,試了又試,大約有二十分鐘,在精疲力竭和挫折之餘,他終於放棄了。
「沒有用,」麥克斯嘆氣道:「我做不到,我還是必須報警。」
你問我說要怎麼辦……?「我要怎麼辦?」
你想要報警嗎?夠了!現在,讓那個荒謬的事走掉吧!讓那個執著放掉吧!現在將你的能量轉向死亡,開始深入死亡去面對它,跟死亡直接碰頭,跟死亡本身碰頭是生命中最偉大的經驗,如果你能夠直接跟死亡碰頭,你將會知道你是不朽的。
面對死亡是唯一知道你是不朽的唯一方法,只有身體會死,你從來不會死,一旦你知道了它,你就已經準備好,要進入那個旅程,當死亡來臨,你將會笑著、唱著歌、跳著舞來進入它。
一個能夠笑,能夠唱著歌,跳著舞,很祈禱、很靜心地進入死亡的人能夠知道世界上最大的性高潮。性高潮並不算什麼,因為在性高潮當中就只有你生命能量的一小部分,一個極其微小的部分,離開了你的身體,然後你就感覺到一個很大的放鬆。在死亡的時候,你整個生命的能量都離開了身體。沒有一個性高潮可以跟那個宇宙的性高潮相比,跟那個死亡所帶給你的全然的性高潮相比。
不要錯過死亡,死亡將會給你生命中最大的禮物,離開時的禮物,但是只有很少數的人能夠得到它,因為沒有人準備好。死亡在你不覺知的情況下帶走你的生命,你非常害怕,你非常顧慮到性,以致於你執著於生命。
你知道嗎?有一個情況一直在發生,在東方,可以從一個祕密來知道一個人,當一個人過世,如果他過份執著於生命,而仍然對性有興趣,他死的時候將會勃起,那表示那個可憐的傢伙死的時候是沒有任何準備的——即使在死的時候,他也是充滿了性幻想。它幾乎一直都是這樣在發生,除非你變成一個偉大的靜心者,否則它也將會發生在你身上,當你快要過世的時候,你還在幻想性,你會做愛——至少在你的想像裡。
這並不是正確的死法,這對死亡是很侮辱的,對神是很侮辱的,對你自己也是很侮辱的。讓性消失——時候已經到了,放鬆進入非性的狀態,非性的狀態將會使你歸於中心。停止追逐女人,開始追逐你自己,你無法兩者都做,準備好,死亡隨時會把你擊倒,一個人從來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來,準備好,讓你自己盡可能享受靜心,將你的性能量轉變成靜心的能量,它是同樣的能量,只是方向改變,它不再往下流和往外流,它開始往內流和往上流,同樣的這個能量將會打開你裡面那個金色花的蓓蕾,這就是整個奧秘。
現在你已經來到了正當時機,而你問我說:「我要怎麼辦?」你是在問某些處方,可以讓那個正在消失的性慾重現。你在要求某些支持,你在要求某些幫助,好讓你能夠在你的老年還繼續玩那個同樣愚蠢的遊戲。
在你年輕的時候,那是好的,因為那個時候你是愚蠢的。當一個人年輕的時候,很少有人能夠警覺、覺知、和靜心的,如果你能夠做到這樣,那麼你是一個稀有的天才,但是如果你甚至在老年的時候也無法變成靜心的,那麼你是愚蠢的,完全愚蠢。
當你年輕的時候,到處亂玩是可以的,那個愚蠢是成長的一部分,它能夠幫助你,外在的女人或男人變成鏡子,他們能夠反映出你,他們可以幫助你看到你是誰。愛非常能夠將內在的東西顯露出來,但是到了最後一個人必須自己去看自己的內在,而不是在鏡子裡面看,甚至連鏡子都必須被拋棄,一個人必須成為單獨的,單獨的純粹是無限的,單獨的喜樂是永恆的。
現在那個時機已經來臨,讓這個對女人的興趣走掉,突然間,你將會發覺有另外一個興趣在你裡面升起,它幾乎是同時的,那就是對靜心的興趣。那麼你就可以擁有生命所能夠給你的最後一個禮物:一個靜心的死亡,一個在三托歷、三摩地、和狂喜之中的死亡,你將會知道那個全然性高潮的經驗,那個經驗就足夠了,然後你將永遠不會再回到這個生命來,你將永遠不會再回到身體這個監獄。
在東方,這一直都是我們的目標:要怎麼樣才能夠不再被生出來,因為這整個一再一再地生下來,然後過世的過程是一個無聊的過程,它是完全沒有用的。在最後的分折當中,它只是一個夢,它甚至不是一個好夢,而是一個惡夢。
我的建議是:你已經經歷了你的生命,你已經了解了身體的歡樂,你已經洞察了關係,而且已經學到了任何應該從它學習的事,現在是要轉向內在的時候了。
小孩必須被告知所有生命的事實而不必管他們的年齡嗎?
多少年代以來,它一直都是一個問題——什麼事要告訴小孩,什麼事不要。父母們對這件事很關心。在過去,那個策略是不要告訴他們生命的事實,盡可能避開,因為人們對生命的事實非常害怕。
生命的事實這句話是一個委婉的說法,它在隱藏一件簡單的事。不要說任何關於性的事,甚至要避開「性」這個字,所以他們創造出這個隱喻——「生命的事實」。什麼生命的事實?——它就是說任何關於性的事。
整個過去的人類都帶著那個欺騙在生活,但是小孩遲早會發現,而事實上他們會比較早發現,而不是比較晚發現,他們會以非常錯誤的方式來發現,因為沒有正確的人準備好要來告訴他們,他們必須以他們自己的方式來運作。他們會搜集資料,他們變成偷窺狂,他們會從各個錯誤的來源和醜陋的人那裡搜集資料,他們一生都會攜帶著那些錯誤的觀念,而你們就是它的原因。他們的整個性生活可能會受他們所搜集的錯誤的資訊所影響。
關於性,現在的世界上已經充滿著無數錯誤的資訊,即使在這個二十世紀,人們對性還是非常無知,甚至那個你認為他們應該比較知道的人也是無知的,甚至連你們的醫生也沒有真正知道性是什麼,也不知道它的複雜性。他應該知道,但是甚至連醫生也是很迷信地在生活,他們也是從巿場上知道這些事情。沒有一個醫學院將性作為一個分開的主題來教——如此的一個這麼重要、這麼強而有力的主題竟然沒有人在教。是的,醫生知道性的生理學,但是生理學並非全部,還有更深的層面,還有心理和心靈的層面。有性的心理學和性的心靈學,生理學只是表面的。在那裡我們做了很多研究,在這個世紀裡,我們比以前知道得更多,但是這些知識並沒有變得很普及。
人們在害怕,因為他們的父母在害怕,而那個害怕已經變成具有傳染性的。你在害怕,但是你不想告訴你的小孩關於這件事。
你必須告訴你的小孩關於這件事,這是你欠他們的,而且你必須很真實,不能從真理退縮回來。就長期而言,真理總是比較有利的,不要撒謊。
「媽,我們的食物是從神那裡得來的嗎?」
「是的,芭芭拉。」
「在聖誕節的時候,是不是聖誕老公公帶給我們所有的禮物?」
「沒錯。」
「在我生日的時候,是不是善心的精靈帶植物給我?」
「嗯……」
「是不是鸛鳥把小弟弟帶來的?」
「對。」
「那麼老爸無所事事在這裡搞什麼鬼?」
最好是誠實一點!但我並不是說急急忙忙抓著你的小孩,然後不管他們要不要就開始對他們說實話。現在已經有這樣的事發生——另外一個極端——尤其是在西方,因為心理學家一直在說必須告訴他們真話。人們不管小孩子有沒有問就一直講出真實的情況,那也是錯的。等一等!如果小孩有問,那麼要對他真實:如果他沒有問,那麼就不需要,他還沒有對它產生興趣。
在晚餐的桌上,當一個八歲大的男孩突然問道:「爹,我是從哪裡來的?」老爸幾乎嗆到。
一陣臉紅,老爸說:「是的,我想時候已經到了,你我應該有一個男人對男人的談話,晚餐之後,我將會告訴你關於小鳥和蜜蜂的事。」
那個小孩說:「什麼小鳥和蜜蜂?住在街尾的小法蘭克告訴我說他們是從芝加哥來的,我只是想知道我來自哪裡!」
所以,等一等,他們自己會問,你不需要太匆忙。
結語:找尋完整
性為什麼會被譴責的原因是因為所有的宗教都必須反對任何人可以享受的事。使人們保持痛苦,摧毀每一個人們可以找到某種和平、慰藉、和沙漠中片刻的綠洲的事是他們的既得利益。對他們來講,人們完全缺乏任何歡欣鼓舞的可能性和潛力是絕對必要的。
為什麼它對他們來講是那麼地重要?它很重要,因為他們想要把你的頭腦轉到其他的地方——轉向彼岸。如果你在這裡真的很快樂,你為什麼要去管彼岸?彼岸要存在的話,你的痛苦是絕對必要的。它本身無法存在,它存在於你的痛苦之中,存在於你的受苦之中,存在於你的身心剌痛之中。所有的宗教都在對你做那個傷害。他們創造出更多的痛苦,更多的受苦,更多的創傷,更多的恨和憤怒——全部都是以神的名義,全部都是以漂亮文辭的名義。
他們談論愛,但是他們摧毀了你可以處於愛之中的每一個可能性。他們談論和平,但是創造出每一個可以戰爭的情況。那個策略非常簡單——繼續談論很美的事,使人們忙於文字和意識形態,而當人們忙於文字和意識形態,和哲學,他們就繼續切除他們的根,使他們跟土地分離,跟他們生命的能量分離。
你生命的能量根植於你的性。
所有的社會都覺知到一個事實,只有性能夠對抗神。如果你的性被滿足了,你就不需要神,因為你的生命已經被滿足了,那麼神就只是空洞的。但是如果你的性被摧毀、被壓抑、被譴責了,如果你被弄得對它有罪惡感,那麼神就可以永遠繼續活下去。祂從你的自殺取得祂的能量。
同時,的確性壓抑的社會會變得比較文明、比較有教養、更富有、更哲學化和科學化,他們在所有可能的方向都會比較有發展。性表達的社會——現在它已經非常少了,只剩下一些原始部落——是貧窮的,他們沒有教養,沒有文明。他們還沒有發展出性壓抑的社會所發展出來的方式。這給宗教的愚蠢一個很大的動力,因為那些宗教可以根據事實來證明那些性表達的社會都是貧窮的、飢餓的,而性壓抑的社會在每一個可能的方向都發展得很好。性越壓仰,文化的發展就越高,這變成了宗教的一個證明,認為性壓抑是絕對需要的,否則你將會成為野蠻人。就某方面而言,它是對的,跟事實吻合。
我並不反對性,對我而言,性跟生命中的每一件事同樣地神聖,沒有什麼事是凡俗的,也沒有什麼事是神聖的,生命是「一」,所有的劃分都是虛假的,性是生命的中心,所以你必須了解長久以來的發生。
當你壓抑性,你的能量就會開始找到新的路線去表達它自己。能量無法保持靜止,這是基本的法則:能量無法保持靜止,它一直都是動態的,它是一個活動的狀態。如果你強迫性地關起它的一扇門,它就會打開另外的門,你無法將它鎖起來。
如果能量自然的流被阻止了,它將會流向某些不自然的路線,那就是為什麼性壓仰的社會變得比較富有。
當你壓抑性,你的愛必須找到一些代替品,如此一來,女人就變成危險的,她是通往地獄之門,因為所有的經典都是由男人所寫的,所以就只有女人是通往地獄之門。那麼男人呢?如果女人是通往地獄之門,那麼就只有男人能夠去,女人永遠無法去到地獄,因為門還是會停留在它原來的地方,它永遠無法去到任何地方。所以如果女人是通往地獄之門,那麼地獄裡面一定只充滿著男人,它將只是一個男性主義的俱樂部。
女人並不是通往地獄之門,但是一旦你的頭腦被制約成那樣的方式,你就會投放到其他的東西,你需要一個愛的對象。金錢可以變成你愛的對象。為什麼有那麼多的貪婪?為什麼人們會瘋狂地執著於金錢?那是他們愛的對象。他們以某種方式安排他們整個生命的能量走向金錢。如果你想要他們拋棄金錢,他們將會再度陷入困難。
政治變成了他們愛的對象。在政治圈裡面爬得越來越高變成了他們愛的對象。政客看著總統或首相的位子就好像愛人在看著他所鍾愛的,那個慾望是一樣的。
這是一種異常。有人的能量可能會導向其他的方向,比方說教育,那麼書就變成了愛的對象:有人可能會變成宗教的,那麼神就變成了愛的對象。如果你們洞察了你們所謂的聖人的生活,你們將會覺得非常困惑。我一直感到訝異,像佛洛依德這樣的人居然會錯過這個點。他應該先去看一下聖德莉莎、聖蜜拉,和其他的女聖人,因為女人更直接。
蜜拉的歌曲充滿著色慾,因為她拒絕跟男人在一起,神變成了她唯一的伴侶。當然,它只是一種幻想,但是在她的幻想當中,她是非常浪漫的。他會跟她的神——克里虛納講話,她會跟克里虛納睡在一起——當然,她無法找到真的克里虛納,所以當她睡覺的時候,她持著一個克里虛納的雕像在她的懷裡。她所唱的關於克里虛納的歌不需要解釋就很容易可以被了解是屬於性的。她說:「我已經跟你結婚了,我的主。我只可能是你的,我不可能是別人的,你是我的心,我在等著你,繼續等著你,我會等到永恆。我每天都為你鋪床,還準備了漂亮的花,我一直在等待,但是你還沒有來。」現在,還用懷疑說在她的頭腦裡克里虛納已經變成了一個愛的對象嗎?如果佛洛依德有研究蜜拉和她的生活,他一定會為他的觀念找到強而有力的支持:如果你壓抑性,它就會轉到其他的方向上。
但是能量必須流動,它可以走宗教的方式,那麼教士們就會覺得很高興:它可以變成學術的,那麼學術界的人士就會覺得很高興:它可以變成科學的,那麼科學家將會很高興,它一定要變成什麼,所以性壓抑的社會在很多方向上都會有很好的發展。
是的,他們變得非常有教養、很精緻、很文明、很有教育、很科學,而且科學發達,但是他們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呢?他們失去了所有的喜悅,他們失去了所有的和平,他們失去了所有的寧靜,他們失去了所有的愛。
你可以將你的愛投射到一個假想的客體上,但是它將無法給你滿足,你可以繼續寫關於克里虛納或基督的詩,但是那個詩將無法給你愛的經驗,你將會保持饑渴,所以,社會會變得在每一方面都很豐富、很發達,但是個人將會死掉,社會變得很有文化、很文明、很有教育、科技很發達,這樣有什麼意義?為了誰?個人是死的。
社會只不過是屍體在到處走動——當然,是非常有教養的屍體,非常精緻,他們都用牛津腔在講英語,但是,屍體即使是用牛津漳腔在講話,還是屍體。他們變成偉大的政客,他們變成偉大的宗教領袖,但是你去看這些人的內在,他們的內在是空虛的,他們的內在沒有實質,沒有靈魂。如果他們在某一個方向上受挫,他們將會開始走到另外一個方向。
沒有性壓抑的社會很自然地會保持沒有發展,簡單的理由是,他們都很滿足。他們沒有能量可以去追逐金錢,追逐政治,或是追逐神。不,他們會唱歌、跳舞。他們有一個小小的,但是很美的建築——茅屋,但是做得很漂亮。他們過著一種非常乾淨的生活,沒有犯罪,因為沒有能量可以去犯罪。現在你必須了解這些事是如何關連在一起的。當沒有犯罪,那麼法官有什麼需要,法院有什麼需要,警察有什麼需要?當每一個人都很快樂、很享受,而對這個快樂也不會覺得有罪惡感,他為什麼要去找牧師懺侮說:「我覺得有罪惡感。」
當人們是快樂的,他們不會覺得有罪惡慼,因為沒有人告訴他們說快樂是罪惡的,很自然地,將不會有教士,不會有教堂,不會有廟宇,也不會有寺院。那就是為什麼在你們的眼裡認為那是沒有文化的。你們所認為的文化並不在那裡,所以當然他們變成「沒有文化的」。他們沒有宗教,他們沒有聖書,他們沒有大學,他們沒有圖書館,他們怎麼能夠被稱為有教養的,他們怎麼能夠被稱為文明的?
但是他們非常滿足。
我曾經跟這些人住在一起,但是我從來沒有聽他們抱怨過任何事,他們沒有這一類的問題。他們接受生命中一切的發生,他們盡可能地享受。他們快快樂樂地生活,因而快快樂樂地死掉——沒有任何對生命的恐懼,也沒有任何對死後會發生什麼的恐懼。他們不管那些事,他們沒有能量去管所有那些事。是的,他們不會產生出蕭伯納。他們的生活本身就是一齣很美的戲劇,所以不需要蕭伯納。他們會畫畫,但是他們的畫跟畢卡索的畫不一樣,他們沒有能量可以那樣做。他們只是畫一些什麼東西在他們的屋子上。他們會創造音樂,但是他們的音樂很簡單——簡單的鼓。有時候他們會聚集在一起跳舞。他們的樂器並不很發達,他們無法創造出偉大的音樂家,沒有那個需要。
我的問題是,我想要你們成為活生生的,但是同時在每一個層面都盡可能地豐富。我不打算在這兩者之間只選擇一個。我要你們成為原始部落的人,我不想要你們變得非常文明、很有教養,只是在追逐金錢、權力、和聲望。我不想要你們成為政客和教士,但是我想要你們有一個更滿足的生活,任何從一個滿足的生活所發展出來的事,對我來講,才是真正的文化。
原始部落的人所過的生活是充滿的,但不是洋溢的。文明社會有各種發展,但是他們發展出這些東西所針對的那些人老早已經消失了。他們繼續蓋摩天大樓,他們完全忘記他們是為誰在蓋這些摩天大樓。那個人已經死了,你應該只要做小墳墓就好了,不需要蓋摩天大樓。沒有人需要那麼高的墳墓,只要六英呎長,兩英呎寬就可以了。
所以在一方面是原始部落的人,他們是活的,但不是很洋溢地活生生。他們不知道生命的能量可以萎縮,也可以擴張。你可以按照它本然的樣子來使用它,就以它來自自然的樣子,然後你就可以滿足,但是你在很多方面都會保持貧乏。你將不知道音樂的高峰,你將不知道繪畫和雕塑的高峰,你將不知道靜心的高峰,你將會幾乎像動物一樣在生活——滿足的。
所有的動物都是滿足的,你曾經看過有任何動物不滿足,然後來打擾你說:「我的生活很痛苦,你能夠幫助我嗎?我對我的太太要怎麼辦?小孩已經長大了……」不,牠們沒有問題,牠們生活,牠們生活得遠比文明人來得好,因為你們文明人已經停止生活了,他已經為了文明、文化、和科技而犧牲了他自己。
我無法在這兩者之間作選擇。
我想要提升到比動物更高,要提升得比動物更高唯一的方法就是找到擴張你能量的方式。那就是我所說的宗教性——擴張能量的科學,這樣你才能夠變成希臘的左巴,同時還有很多留下來可以成為一個佛陀,兩者兼具。
左巴是活的,但是不知道任何更高階的事。他很快樂地在地上爬,但是其實他有能力可以張開他的翅膀,只是他不知道。
他的老闆是一個有教養的人,受過很好的教育,很富有,但是活得很痛苦,一直都處於焦慮之中。左巴告訴他的老闆說:「老闆,你有一件事是錯的:你想太多了。為什麼不生活呢?我看不出為什麼要一直思考?你可以從它得到什麼?生活!跟我來!」
他帶著他的樂器,拉著他的老闆到他們所往的河邊,開始奏起他的樂器,開始跳舞。他的老闆站在那裡,覺得很尷尬:如果有人看到了這個瘋狂的人,而我就跟他一起站在這裡,別人會怎麼想?他沒有跳舞,但是他在害怕如果有人看到他站在那裡……左巴把他拉過來說:「開始跳舞!」
他的老闆說:「我不知道怎麼跳。」
左巴說:「沒有人需要知道跳舞,跳舞並不是你需要學的事,只要開始跳,它就會出現,我會為你伴奏,你就隨著音樂開始跳。」
看到這個人一直堅持,老闆就開始動起來了,左巴繼續催促他。最後,在那個滿月的夜晚,他完全忘了他的教養、教育、和文明,他首度了解到他也可以真正生活,他也可以跳舞,他的腳不只是要用來走路的,他有翅膀,左巴教他世俗的事。
我為左巴慼到遺憾,遺憾的是因為他在我能夠碰到他之前就死掉了,否則我一定會教他說還有更高的跳舞。我確定——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我十分確定他一定會了解。因為他已經知道了較低階的事,他可能也會了解較高階的可能性。
我的靜心方法就是可以幫助擴張你的能量的方式。能量就像種子一樣……
我想起一個故事,有一個老年人,非常富有,他有三個兒子,那個難題是,這三個兒子是同時出生的,他們的年紀都一樣,否則,在東方,長子會繼承父親的一切。那個老年人的難題就是:要由誰來繼承,因為他們三個人都是同樣的年紀。
因此他跑去問一位智者:「我應該怎麼辦?我應該決定由誰來繼承?」那個年老的智者給了他一個方法。那個老年人就回家了,他給每一個兒子一千個銀幣,告訴他們:「去市場買花的種子。」
他們跑去買種子,他們買回來好幾個推車的種子,因為在古時候一千個銀幣算是很多錢,而他們所購買的就只是花的種子……當所有那些花的種子都運來,他們問說:「現在要怎麼辦?」
他們的父親說:「現在我要去朝聖,它可能需要花上一年、兩年,或三年的時間。你們必須好好地保存這些種子,當我回來的時候,我會要求你們將那些種子還給我,而這也是一項測驗,因為被證明最聰明的人將可以繼承我的財產,所以要小心。」然後他就去朝聖了。
第一個兒子想:「這是一個很奇怪的測驗,如果他在三年後才回來,這些種子將會死掉,而他期望有活的種子,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將它們賣到市場上,然後將那些錢保存起來,當他回來的時候再去買新的種子——新鮮的種子。」非常經濟,很有數學頭腦——所以他就這樣做。
第二個兒子想:「這個哥哥所做的似乎不對,因為我們的父親強調:『我要你們還給我同樣的這些種子。』所以我要將它們留著。」他在地下室裡面作了安排,將所有的種子都放在那裡藏起來,說:「不管他什麼時候回來,我就給他鑰匙說:『這些就是你給我們的種子。』」
但是第三個兒子有另外的想法,他說:「種子保存在地下室沒有辦法存活,它們需要土壤。等到我父親回來,它們就已經變得不一樣了,它們將會死掉,無法發芽,這樣你怎麼能夠稱它們為同樣的種子?父親給我們的種子可以發芽,可以變成榭木,一顆種子可以產生出無數的種子,那才是他所給我們的。當他在三年後回來,那些種子將無法發芽,將產生不出一顆種子,這樣是不對的。」
他跑到他家的後院——他們有很多土地——他將那些種子到處播種,每年都生出好幾千倍。三年之後,當父親回來,他可能無法相信他的眼睛——就他所能夠看到的,他的整個土地都將會充滿著花朵!他說:「第三個兒子將繼承我的財產,因為他知道如何擴張,如何增加。」
一顆種子能夠使整個地球變成綠色的。
在你裡面的一個小小的能量的火花能夠使整個地球充滿著跳舞、歌唱、和音樂。
只要一點點火花就足夠了。如果你能夠知道如何擴張它,它就可以變成一片野火。它也許只是你裡面一個小小的火焰。靜心只不過是努力擴張你內在的火焰,好讓你能夠變得燃起火來,並發出光芒,能量洋溢。
我們必須保存左巴的天真,小孩的天真,或原始民族的天真。我們必須保持像亞當被逐出伊甸園之前的時候那麼天真,然而我們必須學習擴張意識的種子的方法,使得它能夠非常茂盛地成長,成長到你能夠看到你自己的開花,你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能夠感覺到你的芬芳,不僅你能夠感覺到它,你還不得不一定必須將它分享出來,不論你想不想要,都必須將它分享出來。
當一朵玫瑰花開,那個芬芳就開始散佈,它並不會要求那朵玫瑰花的同意,那是不需要的。那朵玫瑰花的綻放就是同意將芬芳散佈到所有的方向,讓所有的風將它帶到周遭的每一個角落。
當你的意識在靜心裡面開花,就會有一個無與倫比的爆發。
是的,你們將會有音樂,但是它將會具有一種心靈的品質;你們將會有跳舞,但是你們的舞將不會是性的;你們將會有詩,當你們的詩將不只是沒有滿足的色慾,它將會是一個滿足的愛。你們的詩將會變成好像優婆尼沙經的咒語。每一句來自你的滿足的話將會抓到我所說的神性。
你們將會有一種具有創造性的、可以幫助生命的科學。
你們將會擁有一切——但是帶著一種不同的品質。
直到目前為止,那兩種社會都存在,但是我們將不成為它們之中的一個,我們將會是第三個選擇,這是第一次在世界上被提出來的,從來沒有人敢想會有像「左巴的佛陀」這樣的人。左巴沒有任何佛陀的概念,佛陀也沒有任何左巴的概念,這兩者都只有一半。
我想要你們成為完整的人類。
(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