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飞雪
今天早上终于下雪了。
今早上班,天气阴沉沉的,气温下降了好几度。有人还穿起了早已收起来的羽绒服。看来今天不是下雨就是下雪。难道这次天气预报终于蒙对了吗?三月的天妖婆子的脸,变化无常。
第一节课下,有人说下雪了,隔着玻璃并不能看到雪的踪迹。开窗,还是能看到飘落的雪花,不知这次落雪又能持续多久。
十点多,雪还在下。但隔着窗玻璃,依然无法看到雪的踪影。但窗外的地面已经完全湿了,这就是明证。
为了更好的近距离地看看雪,欣赏欣赏这久违的雪,打开窗,寒气就似幽灵一般,直扑面颊,生冷。三月的天气春寒料峭。细细的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从天空倾倒下来,下得挺紧。却并不是大片大片的雪花。此时的雪像空中撒盐更为恰当,被誉为才女的谢道韫,那句“莫如柳絮因风起”,放在此处就不应景。三月虽寒气袭人,到底地表温度已经升起,凝聚不成大片的雪花。
记得有一年刚到十一,突然就下起雪来,那漫天飞舞的雪花真如柳絮迎风起舞。伸出手,拘一捧雪花,雪花的六瓣会清晰印在你的手心。但这样的奇景,只持续了不长时间。
而此时的雪看不到形态。雪落成水,渗入底下,很快就没了影子,只留潮湿的地面证明它来过。
地处大西北的我的家乡,下雪、下雨现在成了稀罕事。气温也很不正常。
三月阳春,没有绿意遍地,没有柳条轻柔,倒是东风凛冽,黄沙弥漫。
天气预报隔几天就预测有雨有雪,老天酝酿了许久,也没行云布雨,只是招来了几场风。
我的家长地理位置特殊,沙漠中的绿洲,蒸发量远远高于降雨量,那点雨雪酝酿在半空就被蒸发了。下雨下雪,对我们来说是久旱盼不来的甘霖。
在庄稼最需要水的季节,每天盯着天气预报。看全国大部分地区降水,我们这儿也会滴雨不下。
地形的奇特实在无法以常理论。我们与凉州武威就隔了一条几乎干枯的洪水河。洪水桥的那头大雨倾盆,走到桥的一半,进入我们的地界,马上云收雨霁。
缺水,严重缺水。对于我们这样一个农业县,严重缺水导致地下水位迅速下降,又没有地表水补充。今年亚洲最大的沙漠水库红崖山水库也几乎要见底了。去年冬天老天也只是给施舍了两场小雪,聊胜于无。却无法缓解旱情。
现在又到春耕季节。一方面是政府要保证地下水位不能下降,要节水、控水;一方面是农民种地要抽水灌溉。水费是一提再提。可农民要活下去,就得种庄稼。这种不可调和的矛盾,农民是真的难啊。
想远了。可我是农民的女儿,弟弟还在乡下种地,我也是忧心如焚。
但愿这场雪能下的持久一些。
十一点半下班,雪还在下。骑着电车行走在路上,雪几乎迷住了眼,只能小心翼翼地走。我在走向我温暖的家。路上南来北往的行人不少。
有接孩子下学的父母、爷爷奶奶。
有急着赶时间的外卖小哥。
也有送快递的快递员急急赶往目的地。
……
无论什么样的天气,每个人都在为生活,为工作奔忙着。只要心中有责任、有义务,就不会停下奔波的脚步。
从我身边飞驰而过的是一位年轻的母亲,后面捎着一个小男孩。“不听话,我就把你摔下去!”,耳边飘过了年轻妈妈的怒吓声。不知道是小男孩要买零食,还是要做什么事,惹怒了妈妈,妈妈怒气冲冲地呵斥。年轻的妈妈总是缺少耐心,再加上工作生活的压力,面对调皮不听话的男孩总有压制不住的怒气,瞬间会情绪失控。
我的孩子已经长大成人,参加工作。那个乖巧听话的小棉袄,似乎很少惹我生气。只是她心思重,情绪容易变化,常常需要我开导。突然就有些想她,不知此时在异地他乡的女儿在做什么,可否下班?今天做什么好吃的?
到家了,依然是我一个人吃饭。今天就吃一碗泡面吧。一个人吃饭真的没情没绪,多数时候就凑合了。
雪还是没能下多长时间,十二点多,一轮红日已经笑意盈盈出现在了天空。
三月底,一场意外的雪终究下了个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