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遇之外》 7

失恋容易刺激灵感，热恋中的人创造力会增加。学校里渐渐熟悉之后，就要想一些新鲜的东西。决定去黄河钓鱼，于是约了几个同学一起去洛口黄河。到了那里之后才发现无处下钩，只好对着黄河感叹一番，又在河岸上走了走，下午打道回府。回程看到大明湖外面有河，就下了公共汽车。在河边甩下了鱼钩，因为没有经验，总无鱼碰钩。看天色已晚，庄婷过来说“反正钓不到鱼，我摸摸鱼竿，过过瘾，就算钓鱼了”。听她这么说，我放心不少，她至少没有因为失望而沮丧。于是大家都像她一样，轮流拿了拿鱼竿。就像一颗烟，大家轮着每人抽一口。去的时候信誓旦旦，怎么吃鱼都在脑子里想好了，没想到大家只是摸了摸鱼竿。

一次五一放假，我决定带庄婷和周颜去我家，还有我宿舍的老二苏宏喻。那时候济南火车站正在改建。我们去东站坐车，结果人太多，只买到两张票，就让周颜和苏宏喻先走，说好在滕州站下车等着。我带着庄婷赶去济南南站去坐京沪线上的火车，南站就是白马山站，徐志摩就长眠在那山上。在南站买了票，人太多，我们就躲在餐车里，竟然有两个座位靠着窗子。当时学校正在准备歌咏比赛，我们俩就唱着“解放区的天是明亮的天”和“草毯泥毡扎营盘”两首歌一直唱到下车。那时候庄婷是乐队的指挥，我们即使是放假也没有把学校的任务落下。唯一担心是周颜他们下错站，好在我们到的时候看到他俩在候车室里。

我带他们去湖里玩，庄婷看到那微波起伏的微山湖，还写了一篇散文。我现在只记得一句，“如果生活在这个地方，我不会离开”。那时候我才意识到，在别人眼里我一直拼命要离开的家乡原来如此美好。回学校的时候，因为买不到票，我们随便挤上一辆北去的火车，到了济南南站。因为没有票，我带他们走偏门。快出门口的时候，被看门的老大爷叫住。一般有票的人会走大门，老大爷也知道我们可能逃票。被叫住后，我就做好了准备，让他们三个在我身后，我转过身对着老大爷，慢慢地从口袋里掏票，另一只手在背后告诉他们离开。没有他们我一个人比较容易脱身。我还是照样掏票，不能慌，做出很有底气的样子。我掏出来去程的票，拿给老大爷看。同时也开始误导老大爷，我说我们是从滕州上的车，为了给他一个暗示，“滕州”。所以他就重点去看票上是不是有“滕州”。结果看到确实有滕州。指给他看的时候我用手指故意把济南盖住，不让他看到方向。至于滕州—济南，还是济南—滕州，他不知道。在他一愣神的瞬间，我就把票收起来了。然后镇定地快步走出来。他们三个看我出来，松了一口气，对我的表现很满意。我不知道庄婷的想法，只知道周颜已对我刮目相看。从另一个事情就看出来了。

一次我们去车站接周颜，那时候接人都在出站口，我非要去站台接，就带着庄婷和周颜的男朋友宋浩勇从天桥那边的一个缺口爬过去了，然后顺着铁轨走到站台。这些都是我平时的储备，因为我坐车的时候特别注意这些漏洞，以备不时之需。就像到一个地方我会先观察哪里有厕所，以备日后需要。周颜见到我们很高兴，还说了一句让我暖心的话。“我就知道齐治平有办法到站台来接我”。我心想这是多么大的抬举啊！我自己都感到高大了好多。然而，出去就有麻烦了。接人可以拿车票买站台票，可是一张车票不能买三张站台票。好歹买了两张，我就让庄婷和宋浩勇拿着。我打算硬闯，然而出站口查得很严，看我没票就要留下我。我说是来接人，没人信。我对着他们三个撂下一句“等着我”，然后撒腿就跑，就像《疯狂的石头》里黄渤最后的奔跑一样，我拼命往里跑。他们就在那里吹哨子，喊着“抓住他”。所以，有时候看到有人在跑，并不一定是逃票。我往里跑，也让他们安心了不少，他们会想，哪里来的傻瓜，往里跑，一会儿还不是又要回来？哪知我又跑回站台，顺着铁轨跑到天桥，从缺口出来了。我回到出站口和他们仨汇合。通过这两次事情，我在庄婷和周颜心中树立了无所不能的形象，有我在他们就安心不少。我想周颜对我的好感，对我们的关系稳固起了积极的作用。旁边总有人夸我，肯定像枕边风一样效果奇佳。

我们偶尔去市里玩，有一次错过了最后一班车，就走回去。年轻不畏脚程，两个人手牵着手，走起来感觉不到累，我心中甚至盼望路越长越好。我还自告奋勇背了她一会儿，那条路是上坡，比较累人，好在她不胖，我才多坚持了一会儿。走到一个高墙旁边，在路灯的阴暗处。我就试探着亲她，她没拒绝，好像也等着这一刻。这是我们第一次接吻，吻着吻着我的手就开始摸她的胸，她也没有拒绝，我就越来越大胆。在我换手的空档，中间停了几秒钟。她拿我的手又放在她胸部，意思是让我继续。我如得圣旨，就更加欢实。有了这次经验，我就时不时地带她去市里，故意走回来，就是为了能在路上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