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美地07
勿上升
刘耀文走在人山人海的大街上，不知道自己的归处到底在哪里。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执着的究竟是对是错。
一个小男孩突然冲出来，撞到了刘耀文，他急忙道歉，“对不起啊哥哥。”
然后向旁边跑去，似乎是在和小伙伴们玩捉迷藏。
也是，匿于人海中最不易让人发现。
刘耀文看着男孩跑远的背影，和十年前自己落荒而逃的背影重叠。
那时的刘耀文，撞倒了马嘉祺，也撞倒了他的青春。
“你个小兔崽子，别跑，不过就是打了你几下，就要离家出走了？我真是借你胆了。”
一个男人追着刘耀文跑，手上拿着的一根绳子在空中飞舞。
刘耀文当然不是这个男人的小孩，他刚刚和父母走散了，不一会就遇到了这个拐卖小孩的人。
“我呸，你才不是我爹，你就是个人贩子！”
男人挥舞着绳子骂骂咧咧，指着刘耀文说，“你们看看哪个兔崽子这样说自己爹的！”
刘耀文懒得理他，保命要紧。他一个箭步拐进了小巷，却不小心撞倒了马嘉祺。
这下好了，男人最先逮住了离他较近的马嘉祺，“好啊，我叫你跑。不错啊，你还帮我多赚了一个小孩。”
男人抓住马嘉祺之后，就要去捉刘耀文。
这时，马嘉祺死死拽着男人的裤腿，对着手足无措的刘耀文喊，“还愣着干嘛，快跑呀，等着他来抓你吗！”
刘耀文爬起来，在撒腿跑走之前，看了马嘉祺一眼。
作为一个十几岁出头的小孩子来说，马嘉祺的眼神过于淡定了。
那天晚上回到家的刘耀文，始终不能忘记那个明明是自己的错撞倒了他，却帮助自己逃跑的小男孩。
这天傍晚，刘耀文悄悄从房间里溜出来，在下午的那条巷子里晃悠，希望能碰到马嘉祺。
“小朋友？是你吗？”
大半夜的，马嘉祺被黄叔使唤出来买烟，却没曾想能遇到刘耀文。
对了，黄叔就是抓走马嘉祺的那个男人。
刘耀文听到马嘉祺的声音，立马转过身跑到马嘉祺的身边，给了他一个熊抱。
“哥哥，谢谢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刘耀文一把鼻涕一把泪，要不是鼻涕都流在了马嘉祺的衣服上，这画面堪称感动。
“好啦，你快把我勒死了。”
“哦，抱歉，还不知道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呢？还有...你为什么要帮我啊？”
刘耀文悻悻松开手，心中却还有很多疑问，毕竟孩子小没见过什么大世面。
“马嘉祺。看得出来你家里有人在等你回去。而我，在这个世界上，不过是随遇而安。”
“马哥，我们做朋友吧！以后每天都约在这里见面好不好？有了朋友，你就相当于有了牵挂，再也不会有随遇而安的感觉啦。”
“朋友？好。”
或许马嘉祺的悲哀在这一刻就已经埋下了种子，他把朋友看的比什么都重。
但或许，对他来说，有朋友陪伴的时光已经是他偷来的喜悦了。
那之后，他们俩经常躲在那个巷子里，谈天说地。刘耀文信誓旦旦地说，等自己长大了，一定要把马嘉祺从那个鬼地方救出来。
可终究是自己食言了。
刘耀文还记得父母去世的那几天，他伤痛欲绝，是马嘉祺每天偷偷溜出来开解他，陪他散心。
可以这么说，没有马嘉祺，刘耀文不是已经死在了十年前，就是死在了五年前。
藤蔓依附大树生长，它只知道树干是坚实的可以攀爬的，但不知道树心到底长什么样。
那天也是晚上，和几年来没什么不同，但月亮却显得凄凉许多。
刘耀文听说了月牙湾的老板死了，就很想快点问问马嘉祺从那里跑出来了没。
可那天的马嘉祺一言不发，只在他问他是不是不愿意离开了的时候，机械地点了点头。
刘耀文不懂，他不明白为什么马嘉祺愿意留在那个肮脏的地方，那个污染了他生命的地方。
他和马嘉祺大吵了一架。其实就是他一个人再骂马嘉祺而已。
最后，他对着马嘉祺吼，“既然如此，我们也没必要当朋友了，就此别过吧。”
现在想来，刘耀文很后悔当时没有问为什么，就如此武断地来定义马嘉祺的行为。
都是我的错。
“阿文？”
宋亚轩出来帮贺峻霖买晚餐，却没想到能碰见刘耀文。
“亚轩！”
刘耀文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抱着宋亚轩不松手，此刻的他就像被抛弃的小孩，急需一个温暖的怀抱。
“亚轩，后天是我的生日，我想过生日了。”
宋亚轩愣住了，“好，我给你过。”
听话的孩子没有糖吃，除非他讨。
宋亚轩不知道刘耀文的喜好是什么，就揪住了一直待在他身边的张真源。
要说张真源是怎么暴露的，还是得怪他贪吃，那天在宋亚轩家吃饼干上头了，没来得及撤，被抓个正着。
“张哥，你知道刘耀文喜欢什么吗？我想给他个惊喜。”
张真源抓耳捞腮，绞尽脑汁，冥思苦想，就憋出来五个字，“我不知道啊。”
“日常生活中他没表现出特别喜欢一个东西过。其实吧，我觉得只要是你准备的，他都会喜欢的。”
张真源试图给自己找补。
“好吧，那我看着准备。”
生日当天，宋亚轩小心翼翼地领着被蒙住眼睛的刘耀文，到他已经准备好的生日场地。
到门口的时候，宋亚轩轻轻地给刘耀文取下眼罩，将他推进去。
“去吧，我给你准备的礼物，我就不进去了。”
刘耀文闭着眼睛缓了缓，睁开的时候，吃惊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这是宋亚轩为他准备的海底世界。
鱼儿和小虾在玻璃的对面自由自在地游着，海浪反射的光透过玻璃打在刘耀文的侧脸上。置身其中，刘耀文好似闻到了海洋的味道。
“亚轩，你不来跟我一起感受吗？”
“不了，这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我就不进去了。”
刘耀文顾着逗弄来来往往的鱼儿，没有注意到宋亚轩的眸中流露出来的丝丝落寞。
被丢在外面不准跟进去的张真源在屋外愤愤不平，虽说他也不是想去打扰他们，但是怎么不象征性地问问他呢？
他越想越气。
这时，马嘉祺打来电话。
“小张张，帮我一个忙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