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风穿过岁月时,能听到想念的声音
“吃东西越发清淡,对待人情世故越发宽容,不乱发脾气也学会忍让,慢慢地有了一颗成长的心。也开始很容易掉眼泪,更害怕听到任何与病痛有关的事,最大的心愿变成了全家人身体健康。相比几年前迫不及待要去看远方的心,我更希望花十分之九的时间在温柔灯光下和家人吃完一顿饭。听听妈妈唠叨的关心,默默陪爸爸看完新闻联播,和妹妹捧着手机欣赏艺人,讨论喜欢的款式”
以前在家赖着的日子在如今看来似乎有些奢求,小时候看宫崎骏的作品吸引的是剧情,现在再看下去的是得不到的那份轻松与爱。有些时候会因为一句话,一首歌,一段剧情默默流下泪水,我本身是不愿念过去的,奈何在某些时刻就像洪水般涌来。
外婆特爱美,脾气特别差,刀子嘴豆腐心。这是我认为最为贴切的总结,当然是以前的我。印象中她有好多衣服,好多鞋子,这在当时我一度因为心里不平衡觉得她让人厌烦。她喜欢偷偷的拿家里新进货来的衣服,(哦,忘了说外婆外公经营了家服装店。)喜欢偷偷背着我外公买打特价的鞋子,喜欢买花花绿绿的丝巾系在脖子上。外公要问起,要么是因为脖子冷要么小女买的,至于外公有没有信,在如今我都表示怀疑。在回忆这些关于她的琐事时还是会冷不禁地想笑。外婆跟大多女人一样,也特勤奋,每天起来开门挂摊,整理衣服,拿着像是古董的毛掸子每件衣服来来回回的清扫灰尘。然后扫地拖地,洗衣服;去水房打开水;买菜做饭;基本忙完都已经下午了。那时候的夏天不像现今有各式各样的避暑工具,因为房子是个长巷型,拿把小椅子坐在客厅与店面门中间,打开厨房的门,就有风穿过。可能因为忙累了,又或是风吹的舒服,不过多时,外婆已经开始摇头晃脑地打瞌睡。那时候的夏天跟现在有所不同,它炎热却安逸,那时候一把蒲扇就贯穿了整个夏天...
外婆也有些坏毛病,就是抽烟,饭后一根烟快活似神仙是她经常挂在嘴上的话,当然是不能让外公知道,就像有些调皮的孩子,事后还假装威胁我,怕我告密。有时候外公心情好也会像赏赐一样给外婆一根,外婆就像捡到宝对着外公开心的笑,外公还是一副严肃的表情看着战争片。对于外婆抽烟的得力助手就是我外公的妈妈(我的曾婆),总是经常买烟给外婆,这也促使外婆每次收摊都会去曾婆那坐坐,那条去曾婆家的老街那时候不走一天也要走几次。外婆说话有些难听,特别爱对着我说(落寞鬼),以前厌恶,后来发现这句话其实并没有含带意义,只是成为我不听话调皮的代言词而已。当时地我性格也特好强,总是搞冷战,后来总是外婆主动来和好。她总讲我跟妹妹是外人,姓张不信陈,带我们就像带白眼狼。每次听完这些我跟妹妹总是心里特别的心烦,竟有种寄人篱下的无奈。到后来我们也懂了,这些话并不影响外婆对我们好,她会买我们喜欢的菜,会买大西瓜桃子这些放冰箱里冷藏,然后自己都不吃,每次问就说不爱吃,那时候我们真的以为是不爱吃,长大了以后才知道原来这是外婆表达爱的方式。外婆的那道鱼头炖豆腐,现今我尝试了很多次,依旧做不出当初的味道,就连我妈做的都不是那个味。也许带着记忆的美好吧,这道菜后来成为了我的念想。
2017年常年被病痛折磨的外婆终于在九月份离开了这世间,当时看到冰棺里到的那张熟悉的脸,我都以为自己在做梦,巴不得梦早点醒来,甚至用手去掐大腿,大腿神经传来的疼痛感让我瞬间泪如雨下,就像强迫我去接受现实。如今我都没办法去相信,我已经不在热衷去外婆那了,因为看不见,心里总还有些寄托,认为人还活着,尽管现在站在灶台上掌勺的人已经换了。我跟我妈说,我好怕一个人进房间,好怕一个人去灶台,我妈说我不懂事。我害怕看到,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内疚吧,从生病住院再到后面逝世我都没有在身边过,这也使我到现在都没法原谅自己。如今偶尔也会想起,只是没有当初的眼泪,这种没有眼泪的悲痛往往更折磨人。但悲伤过后又会努力过好自己的生活,也许这样是外婆所希望的吧。外婆已仙逝,未呈儿孙福。游魂千里,如何度思量?
那个单薄的身影就那样一步一步走进了我的回忆里,而我却一步一步把回忆带进了岁月之中,对于外婆的点滴已经是深深浅浅,最终会沉淀在今后的岁月中,我的内心深处有着淡淡的悲伤,它不浓郁,却也足以在某些时刻侵蚀我的所有情绪。
糖果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