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官日记第二十章

x 月 X 日

　　为了下午四点钟在中美文化协会举行的鸡尾酒会，我们大家都非常紧张。

　　早上七点钟，侍卫长就把大家召集起来，指示下午工作的分配。他对我们说， “对于美国人，你们不必特别留神，因为绝对不会有问题的。至于其他外国人，只要稍为注目一下也就可以了。惟有那些俄国人，非要好好地监视不可。不过你们不要做得太显形，免得外国人认为我们不够民主，不够自由。”

　　我的工作是先到会场检查，所以不到下午三点钟便和小张他们几个人先去中美文化协会。

　　到那里一看，伍果真，查贤观他们早已在会场内走来走去，指手划脚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 来了么？”伍果真一看见我们，连忙跑上来就问。“早着呢！“小张很悠闲的口气。“我们奉派先来会场看看布置的情形。”

　　董贤观这时候也走过来，“我们大家先绕一圈看看罢。” 他是夫人的亲信，又是先生从前的英文教师，小张对他是特别客气的。他的话声未落，小张就笑嘻嘻地对他说： “董副部长，我们追随你的身后好了。＂

　　会场的正中柱着一幅两三丈长的红绸，上面缀着“庆祝独山大捷“六个大金字与许多英文字。沿着四面的墙脚，摆了好些战利品：迫击炮，机关枪，生了锈的日本军刀，还有好些步枪。我走近仔细一看，步枪中居然有几十支是“中正式”的。

　　我轻轻地碰了小张一下，他大概也看出了，连忙向我使眼色。我们交换了微笑，伍果真和董贤观这两个外行根本还莫名其妙。

　　“这些战利品是陆军总部和军政部派人来陈设的。”伍果真告诉我们。

　　“好极了。“小张和我异口同声地说，当然不好说别的。

　　先生是四点差五分来的，那时候程呈，贺英卿还有好些人都早就来了一因而他也没有时间去看陈设的战利品。

　　外宾于四点正陆续来临，每个人都先走过来和先生握手，然后再由伍果真，董贤观他们陪喝酒谈话，再看看战利品，到了后来，会场里黑压压地挤了一大群人，大家除掉喝酒吃东西外，根本没法子走动。

　　六点钟放映电影，先由伍果真用英语报告，大意说因为时间匆促，这张独山大捷的新闻片在剪接上恐怕不算太好。他说完话后，大家不免妓掌一番。

　　片子一放，老杨就偷偷对我说，“这是长沙会战和收复昆仑关两张旧片子拼在一起的。”

　　看到外国人们集中精神坐在那里，我实在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