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长不大的大人

这个暑假在父母亲的小餐厅里帮忙打杂。

刚刚擦干净桌子，马上进来一批客人坐上；用了几桶水才把大厅拖的亮堂，不一会儿就出现了脏脚印；这边端上烫手的热菜，对面桌的客人又要催着倒水……整天像个陀螺似的忙不停，晚上回家洗漱完倒头便睡，手机都来不及看一眼。

八点忙完了一切，跟父母一块步行回家，嘴里嘟囔着：“好累！走不动了！”

母亲听到我叫苦连天的，赶紧把背包扔给父亲蹲下身来背我。我连连摇头摆手说不用了，您也很累了。母亲说：“我要背背你，小时候我轻轻一抱你就在我怀里。现在你长大了，我想看看是不是成了头小猪，背不动了呢！”

看着母亲小小的个子，真不忍心把她压垮。她执意要背，我轻轻地贴上她的后背，脚尖在地，知道她背不动待她起身我便下来。

还记得小时候父亲在校门口接我放学，一看到他高兴地迈着小腿扑进他的怀里，回到家找到系着围裙的母亲，还是要在她身上蹭，要让她蹲下身来亲亲。

长大后很少主动和母亲拥抱，有种大人般的客套，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还在母亲的怀里多丢人，此后常常和母亲保持距离不愿亲近。

后来在她生病的那段时间，认为头发剃光了的母亲很恐怖，害怕看她，更不愿意和她亲密接触。她吃的碗筷一定要记住以免下次吃饭被自己用上，就是这样。

那段时间母亲很伤心，自己的女儿像看怪物似的躲避她，夜深人静地时候，在睡梦中都会有眼泪从眼睛里流淌。

工作后去往一个又一个城市，外面难以下咽地饭菜让我思念母亲。母亲在电话那头不停地唠叨按时吃饭，工作不顺心就回来，家里给你留着好多你爱吃的零食，等你回来解决。

在外几年很少回家，一来电话父亲母亲争着抢着要跟我讲话，我笑着说：“不着急一个个来。”他们说：“那谁先说？”我无法选择：“大家一起说。”

父亲：“我会玩微信了，知道怎么视频通话，我把电话挂掉开视频吧！”

我：“您还不是我的好友呢！怎么通话呀！”

父亲着急了：“啊！我怎么不是你的好友了呢？我还是你爹！你快教教我怎么加你为好友，我要你是我的好友。”

母亲在电话那头大笑个不停，她说：“肯定是家里乱糟糟的，不想让我看见。”

其实是我没好好吃饭，清瘦了很多，怕被他们看到，会大老远赶火车来我身边改善生活。

前几天父亲扛大米时把腰闪了，我知道后很难过，这意味着父母们老了，能在一起生活的日子一天天减少。好像自己还未长大，父母就老了，我越来越年轻，父母越来越衰老。

我想多拥抱他们，以大人的模样小孩子的语气。多陪伴在他们身边，哪怕下一刻就要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