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货篇（16-20）

16.子曰：“古者民有三疾，今也或是之亡也。古之狂也肆，今之狂也荡，古之矜也忿戾；古之愚也直，今之愚也诈而已矣。”

孔子说：“古代的百姓有三种毛病，现在，或者连那样的毛病也没有了。古代狂妄的人不过有些放肆直言，不拘小节。现在狂妄的人却是放荡越礼，毫无顾忌了；古代骄傲的人不过是持守过严，不可触犯，现在骄傲的人却是忿怨乖戾，蛮横无理了；古代愚笨的人不过头脑有些简单，现在愚笨的人却是明目张胆地虚伪欺诈罢了。”

疾：本义是病。这里指气质上的缺点。由于世风日下，今人的缺点毛病也无法同古人的缺点毛病相比了。古人气质上的缺点的尚且朴实可贵，今人则变得更加道德低下，风俗日衰了。

亡：同无。矜：骄傲，自尊自大。廉：本义是器物的棱角。这里引申为不可触犯，碰不起，惹不得。

忿戾：凶恶好争，蛮横无理。

17.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

孔子说：“花言巧语，一副和气善良的脸色，这种人是很少有仁德的。”

18.子曰：“恶紫之夺朱也，恶郑声之乱雅乐也，恶利口之覆邦家者。”

【今译】

孔子说：“［我］厌恶用紫色顶替红色，厌恶用郑国的音乐扰乱雅乐，厌恶以巧言善辩的嘴巴来倾覆国家的人。”

恶（务）：厌恶，讨厌。紫之夺朱：“夺”强行取得，取代，顶替。“朱”：大红色。古代传统称为正色。紫是红色和蓝色混合而成的颜色，虽与红色接近，然而不是正色而是杂色。但在春秋时期，史载鲁桓公和齐桓公都喜 欢穿紫色衣服，可见那时紫色已取代了朱色的传统地位，连诸侯的衣服都以紫色为正色了。而孔子认为：朱色的光彩与地位不应被紫色所夺去。

19.子日：“予欲无言。”子贡日：“子如不言，则小子何述焉？”子日：“天何言哉？四时行焉①，百物生焉。天何言哉？”

【今译】

孔子说：“我想不说话了。”子贡说：“您如果不说话，那么弟子们还传述什么呢？”孔子说：“天何尝说话呢？四季照样运行不息，各种动植物照样发育生长。天何尝说话呢？”

【注释】

①四时：指春、夏、秋、冬四季。

20.孺悲欲见孔子①，孔子辞以疾。将命者出户②，取瑟而歌，使之闻之。

【今译】

孺悲想见孔子，孔子推辞说有病。传话的人出了门，[孔子]拿过瑟来又弹又唱，[故意]让孺悲听到。

【注释】

①孺悲：鲁国人。鲁哀公曾派孺悲向孔子学习士丧礼。孔子这次为何不愿见孺悲，原因不明。

②将命者：传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