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序章·奏鸣曲
轰隆隆……
一个火球从东方的天空擦过，尾部拖着灰黑的浓烟，将本已暗下去的半边天空又点亮了。
靠着死去的野猪休息看夕阳的乔木被这幅画面吸引了注意力。
啐！乔木站起身，吐掉嘴里叼着的野草，眯起眼睛望着东方，听声音，那个陨石的坠落地点距离这儿只有几公里远。
“要不要过去看看嘞？说不定有运气不好的鹿群被砸死震死烧死呢，那我就捡大便宜了哈哈。”乔木摩拳擦掌，自言自语道。
“当然要过去看看啦，古人说了，好奇心害死猫。虽然我不是猫，但是我也有好奇心，不去看个究竟怎么对得起自己被猫爪挠着的心呢？虽然我很久没有见过家猫了……”依然是乔木在自言自语，他经常这样和自己对话。
走出去大概两公里，越过一个小山丘下来，乔木先发现了一个直径大约有五米的坑，而这里并不是火球坠落的地方，原因很简单，看那火球的架势，形成的陨石坑不会这么小。
他蹲在坑的边缘看，下方中心处似乎有个人形生物，白色的衣服很是显眼。
“我滴个乖乖，难不成是传说中的天使下凡？外星人UFO坠毁事件？嗯，这个可能性比较大些……”乔木跳进坑里，一路滑到底。
人形生物的装扮看着有些似曾相识，乔木忽然想起，这跟他在“深海”中看到的宇航服有七八成相似。乔木费了些力气，终于掀开了头盔的面罩——他得先确认下这疑似外星人的死活。
“啧啧，以深蓝的统计数据来看，这男人长得还算英俊的，这肤色应该是叫小麦色吧……”乔木扒开男人的眼皮瞧了瞧，“蓝色的眼睛，还带着一点点绿，小样儿挺标致的嘛！如果是个女人就好了……还有呼吸，嘿，醒醒！”
乔木伸手拍了两下男人的脸，没反应。“OK，劲儿太小了，再加把劲。”
啪！“快醒醒！再不起来就要死了！”
斯图尔特脸上吃痛，不由得轻哼了一声，随即有些吃力地睁开眼睛，短暂的聚焦过后，景象终于变得清晰起来——一个黑发少年正好奇地盯着自己看。
清醒过来的斯图尔特此时顾不上这个土著智慧生命，他先活动了下手脚，以检查自己的身体有没有受到什么损伤——幸好，宇航服的质量过关，自己并没有受伤，除了脸，被眼前这个少年打得现在还隐隐作痛。
斯图尔特打着手势向乔木做自我介绍：“我，斯图尔特。你，名字？”
听到斯图尔特说话，乔木一愣，同时下意识回答道：“我叫乔木。”
斯图尔特也愣住了。他和自己一样，说的也是蓝星语！
乔木也是疑惑于这一点：一个天上掉下来的“外星人”说着和自己一样的语言，不过他并没有斯图尔特那么震惊。在乔木看来，外星人嘛，科技发达，会说自己的语言也可以理解。
斯图尔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问道：“你好，乔木，我是一名来自蓝星，或者说地球的旅行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说我们的语言，但是我想先请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嗯……你知道星系坐标这种东西吗？”
乔木：“……”
乔木：“这里也是地球，不，这里就是地球。”
顿了顿，乔木在脑海中检索了下从深蓝获取的知识，补充到：“银河系旋臂，太阳系第三行星，地球。公转周期大概是365天，自转周期24小时。我想你应该能明白一小时是多久。”
斯图尔特这下真的有些抓狂了。
“为什么？不应该啊！我就是从地球出发的，从虫洞出来后应该是银河的另一端才对！”
乔木耸了耸肩，这个世界的科技基本都消失得差不多了，就算自己再天才也没办法回答这个可怜的男人。
“喂，斯图尔特，”乔木站起身，“我要回家了，再过不久就要天黑了，这里的晚上可是很危险的。你的飞船——我想那个火球应该是你的飞船吧？应该距离这儿还有一段距离，你要过去吗？”
斯图尔特摇了摇头，说道：“进入大气层的时候飞船动力系统故障了，硬着陆可能有危险，我是低空跳伞逃生的。我能先跟你回家吗，明天我再去看看飞船。”
“也好，那咱们走吧。”乔木双腿半曲，身体微微前倾，小步助跑后用力一踏，随即腾空而起，轻松跳出了“斯图尔特陨石坑”。
乔木站在坑的边缘，望着下方目瞪口呆的斯图尔特：“你上来啊？”
斯图尔特：“……”
斯图尔特默默跟在扛着野猪尸体的乔木身后，好几次欲言又止。
“你想问什么？痛快说吧，张口闭口的也不出声儿，你不憋得慌我还憋得慌呢。”
“你怎么知道？你都没回头看！”斯图尔特越发觉得少年神秘了。
乔木回答得很简洁：“我感觉到了。”
“我觉得不像人类，或者说，像超人。之前你背着我从坑底跳上来，却似乎仍然未尽全力，那一跳有将近两米高。还有这长着鳞甲和獠牙的野猪，你刚刚说你是空手打死它的……”
“在我们部落里，几乎人人都能做到这样，当然我是他们之中最优秀——”乔木说到一半却突然闭口不言。
斯图尔特心中疑惑，但是猜测多半这话题可能触碰了乔木的伤心处，也不好再追问下去。他从宇航服的口袋里掏出一把枪——那是制式宇航服的标准配置。
斯图尔特快走两步，上前与乔木并行，说道：“虽然我没有你那超人的体质，但是我有这个，科技的发明，它是一种武器，名字叫——”
“枪。”乔木瞥了一眼，面无表情说道，“虽然我们这里的科技，特别是军事科技已经没落了，但是这些历史名词和它们的长相我还是知道的。”
“……我甚至怀疑你才是外星来客，对我而言似乎是这样。不过，”斯图尔特依然得意地说明，“这不是普通的枪，是近几年才发明出来的麻醉枪。只要瞄准目标，它可以无视任何遮挡防御物，将神经毒素注入目标体内，瞬时麻痹，让对方丧失一切行动能力，时效三个小时。”
“唔？”乔木这才有了点儿兴趣，仔细打量了几眼那所谓的枪，“用它来打猎轻松多了啊！”
“这一把枪的造价抵得上我们家族三个月的收入了，虽然用来打猎太浪费，不过，”斯图尔特眼神从野猪扫到乔木，略一停滞又扫向野猪，“你这里的动物似乎很有科研价值。”
斯图尔特的目光，让乔木想起了雪狐，那是他十四岁成年礼时，在北方试炼之地遇到的。那次试炼，他和伙伴们吃了不小的苦头。
夕阳洒下最后一丝金黄，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乔木搬开一块巨大的岩石——至少对斯图尔特来说，的确巨大，而且很重，看乔木的额头都冒细汗了。
指着通往地下的阶梯，乔木示意斯图尔特先下去：“不用担心，下面有光源，不过别乱走，没有我的带领，你会被深蓝攻击的。”
“乔，你说的深蓝是谁，这里的守卫吗？”
乔木带着斯图尔特，轻车熟路走过几个岔口，又下了很久的台阶，边走边说：“他是守卫，也是我的老师，我的朋友。他不是谁，简单说，他是有着极高智能的电脑。”
跟着乔木走进他的家，来到那个被乔木称作书房的地方，在斯图尔特看来这明显是一个中央电脑控制室，至此他真正震惊了。
他要疯了。
斯图尔特只觉得双腿绵软无力，一阵天旋地转，随即顺势瘫坐在地上，喃喃自语：“疯了疯了，这世界疯了，整个银河系都疯了，我没疯，一定不是我，不会是我的……”
旁边乔木吓了一跳，刚还好好一个人，进了门就跟看见大祭司跳脱衣舞一样，怎么说，信仰崩塌的感觉。当然了，斯图尔特肯定是没见过大祭司的。
乔木把斯图尔特搀扶起来领到桌旁坐下，拿过水壶给他，说道：“先喝口水，平复一下，别慌。”
斯图尔特接过水壶大口“咕咚咕咚”喝下去，坐在那儿呼哧呼哧穿着粗气，仍是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圣母在上，”斯图尔特在胸前划了个十字，祈祷道：“请护佑您的信徒斯图尔特……”
乔木好奇地看着他祈祷完毕，问道：“相比你刚才那副样子，我更想知道你们那里也信奉宗教吗？”
斯图尔特看向乔木，神色中带着一丝惊疑。后者补充了一句：“很多东西，比如宗教，都是深蓝告诉我的。”
再次听到“深蓝”这个词，斯图尔特转过头，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足足占据了大半个墙壁大小的显示屏，深吸一口气，问道：“你能先告诉我，这个人工智能计算机的来历吗？”
乔木也意识到事情似乎并不简单，解释道：“这里是我无意间发现的一处遗迹，它是谁建造留下的我也不清楚。深蓝，就是你口中的人工智能计算机，她告诉了我很多事情，包括这个世界的大历史和很多的知识，虽然我其实并没有弄懂——”
斯图尔特突然打断他：“你刚刚说历史，我问你，你知不知道哥伦布、林肯、斯大林，知不知道阿波罗计划、911事件？”
乔木的神色也变得慎重了：“我知道。”
斯图尔特急忙追问：“2035年的远东战争呢？2096年世界政府成立？女娲基因改组工程？天衍计划？3116年和平风暴？”
“除了最后一个，其他的我都知道，女娲工程和天衍计划差不多是同时开启的。事实上，深蓝所记录的历史最后也只到了天衍计划，就再也没有了。很可惜深蓝现在正处于能源积蓄期，无法觉醒意识，只有部分自主防御功能可以运行。”
听了乔木的回答，斯图尔特反而平静下来了，半晌无言，不知在想些什么。
乔木也不打扰，留他自己在那坐着，径自去收拾今天的猎物了。他虽然好奇，但是近些年的经历早已告诉他，填饱肚子比什么都重要，再者，那头野猪的鳞甲得赶紧剥下来，那可是上等的护具材料，再晚些就过了最佳时机了。
“虽然我现在已经不用了，但是他们还是需要的。”乔木手握匕首，轻车熟路地干着活儿，一边又在自言自语，“两年了，也不知道小丫长高点没有……”
把野猪剥了皮、切成一块块之后，乔木突然想起来，最好问一下斯图尔特习惯吃生的还是熟的，于是又回到书房，也就是斯图尔特认为的中央电脑控制室。
还没等乔木开口，斯图尔特却先说话了：“乔，我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距离事实想必不会差得太远，请你坐下听我说。”
乔木说：“这个没问题，不过你等我弄好食物，咱们边吃边说。”
“不，乔，一定要先听我说，就当是救我了，帮助我放松放松，我怕我一直神经紧绷下去会真的疯掉！”斯图尔特哀求道。
乔木只好坐下来，示意斯图尔特说说他的猜测。
斯图尔特投以感激的眼神。
“我来自一个蓝色的星球，它的年龄大概有46亿岁，最高级的智慧生命叫做人类。人类这个物种，最初只是某个大陆角落的弱势哺乳动物，后来学会了直立行走，学会了使用工具，文明的火种被点燃了。过了几万年，这个物种占据了世界的大部分。”
“再后来的几千年，人类的文明加速发展，函数图像你知道吗？”斯图尔特在空中比划了一下，“指数级增长，农业社会差不多就三千年了吧，再之后一千年，工业时代、信息时代，从蒸汽动力到电能，到核能、磁能，不断有新能源被应用，科技大发展，这些，相信和你所知的没有差别，对吧？”
乔木点了点头，接下来要说到重点了。
“后来，国家这种组织渐渐消亡，世界真正成为了一个整体。在那之前，最强大的国家叫做中国，他们的官方语言在世界政府成立时被确立为全人类通用语，就是你我现在交流所用的语言。”
乔木这时终于忍不住插嘴道：“中文？汉语？”
“是的，乔。不过世界那么大，一些地区虽然使用汉语，但是也保留了一些原来的语言习惯，比如我，喜欢用姓来称呼别人。”
“再后来，一批顶尖科学家牵头，开始极力推进生物工程和人工智能，在基因操作和智能计算机领域取得了很大的进展，这就是女娲工程和天衍计划的由来。在我的世界，我的时代，机器人虽然不能与人类同等看待，但也是拥有生存权的。”
“而那些机器人的原型机——我在历史课上学到过，”斯图尔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就是她，深蓝！”
乔木不由自主地望向深蓝，那个救了自己，教会自己如何在这个废土一般的世界生存下去的“老师”，喃喃道：“原来她是这么的伟大……”
“乔，再往后的历史，想必你是不知道了。因为据我所知，深蓝诞生后十年，二代机三代机已经广泛民用了，深蓝作为原型机便被封存起来，没有人知道她被藏在哪里。”
乔木不知道说什么，其实在他心里，对此也仅仅是好奇而已，对无家可归的斯图尔特，他是能帮则帮，帮不了就摊摊手咯。是以，他迎着斯图尔特的目光相当坦然。
“噢，乔，别这么看着我……我说的这些也关系到你，活着不只是吃饭睡觉打猎的好么？不不，你别打断我，听我说，”斯图尔特看乔木又想说什么，赶忙说道，“我长话短说，在深蓝诞生之后两百年，就是我的时代。而我是一名科研人员——”
乔木实在忍不住了，上下打量着所谓的“科研人员”说道：“你？实在看不出来。”
后者涨红了脸，争辩道：“作为计划的最重要一环，哪怕是外围的科研人员，也是……也是，是，好吧，我是南柯行动的第一批实验人员，但这也算是科研人员……“斯图尔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南柯计划又是什么？”
“以人类的技术能力和资源，无法实现宇宙中的光速飞行，于是研究虫洞旅行的可能性，这个试验项目就是南柯行动。”
“如果没错的话，我的目的地应该是天琴座附近。但是我的飞船脱离地球大气层，在北极上空进入虫洞后，却经历了突如其来的震荡，震荡波的冲击使我昏了过去。然后……我就被你叫醒了。”
乔木：“哦。”
斯图尔特跳起来，抓着乔木的肩膀使劲摇晃——结果后者纹丝不动——一边喊叫着：“你还不明白吗？我们的世界在某个时间点分成了两条支线，各自发展了下去！我们有着共同的祖先！”
乔木有些发懵，疑惑道：“平行世界？多宇宙理论？”
这下轮到斯图尔特发懵了：“你居然知道这个？”
乔木指了指深蓝：“她教给我的。我在这儿住了两年，跟着她学了很多东西，有用的没用的，见过的没见过的，都了解一些。”
“毕竟一个人过，其实无聊得很，所有能看的东西我都看了不下四五遍。”乔木耸了耸肩。
“对于你误入平行宇宙这件事，我表示同情，以及，欢迎你的到来，以后我们可以做个伴~”
乔木是不是真的同情，斯图尔特不知道，但他听出来了，乔木是真的欢迎……啊，上帝啊，孤独的人真是可怕。
斯图尔特：“乔，我是一定要回家去的，你能理解我的，对吧？”
乔木本来还想打趣两句，但是看到斯图尔特哀求的神情，不由得感同身受。有家不能回，有家回不得，那种思乡思故人的痛，可是会要人命的。
乔木上前拍了拍斯图尔特的肩膀，说道：“明天我们一起去你的飞船坠落点看看，只要飞船没坏，就有希望。”
“一定可以！这个地球的上空是存在虫洞入口的，只要我找对坐标，就能回去！”斯图尔特信心满满。
第二天早上，两人越过“斯图尔特1号陨石坑”——这是乔木新命名的坐标点，来到了飞船坠落地——斯图尔特2号陨石坑，当然，这也是乔木新起的名字。
斯图尔特打开舱门，带着乔木走了进去。
“感谢上帝，那帮顶尖科学家设计出来的东西质量还是相当可以的，飞船居然完好无损！”
这是乔木第一次接触到真实的飞行器，而且是在深蓝VR图像以外的现实世界中。
“那，我就不送你啦？祝你顺利！”乔木转身往舱门外走去。
斯图尔特望着乔木的背影，嘴角翘起一丝莫名的笑，开口道：“乔，等一等！”
乔木回过身，疑惑地看向斯图尔特，却见后者用一把枪瞄准着自己，是昨天他把玩过的那把毒素麻醉枪。
乔木面无表情说道：“你要做什么？”
“乔，这个废土世界没什么好留恋的，不如跟我回去吧，回到文明世界去，我保证你会过上很好的生活。”说着，斯图尔特扣下了扳机。
乔木感到肩膀处有些异样，有点像被荆棘刺痛。
“很好的生活？是被科学家们圈养的生活吧！”眼皮落下又抬起，乔木向着斯图尔特走去，后者见状又扣了好几下扳机。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斯图尔特看着乔木壮硕的身躯慢慢逼近，越发惊惶，连连后退，只是飞船内部空间大小有限，没有几步便退无可退了。
“女娲工程。我的基因与你不同，基本对所有毒素免疫。很遗憾，你找错猎物了。”乔木伸手一掰，轻易就从主舱控制台上拆下来一根金属杆，狠狠地打中斯图尔特的太阳穴。斯图尔特瘫倒在地板上，拼命挣扎着。
对于敌人，或是对自己不怀好意的野兽，乔木向来不曾手软。一下，两下，三下……狠辣的出手，血腥味渐渐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斯图尔特不再挣扎了。乔木看着他的尸体，默然无语。突然一阵急促的警报声响起，同时船舱内部红光闪烁不定，似乎是某种危险预警信号。
乔木瞅了一眼斯图尔特，想必是后者不知何时启动了自毁程序。
“真是，一点好东西不不给留下来。”乔木发了句牢骚，转身离去了。
乔木晃了晃脑袋，刚才的爆炸声太响，估计附近的动物都被吓得跑远了，今天想吃新鲜的肉怕是不太可能了。也罢，就去林子里挖点野菜好了。
“红花当然配绿叶，这一辈子谁来陪？渺渺茫茫来又回……人生短短几个秋啊，不醉不罢休，东边我滴美人啊，西边黄河流。来啊来个酒啊，不醉不罢休，愁情烦事别放心头~”
乔木走在林间，哼着刚学会不久的小调，心情有些不错：刚刚挖了不少野菜。吃了几天肉，换换口味也可以的。
这首歌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当乔木从深蓝的曲库中发现这首歌的时候，只听了前奏就深深爱上了它。几个世纪前的人类文明，真的是璀璨啊，要是自己生在那个时候该有多好……
乔木的脚步突然一顿，警觉地看向身后，刚刚那里有不寻常的声音，而且不像是野兽或者什么小动物。可自己一路走过来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以防万一，乔木抽出了随身的短刀警戒着。不远处的树丛一阵响动，接着掉出来一个少女，不是走出来，也不是冲出来，真的就是“掉”出来的。乔木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少女的衣着很奇怪，是乔木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式，搞不好又是一个从虫洞穿越来的，就像斯图尔特。
少女看着警戒状态的乔木，神色惊惧，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脚下被石头一绊，跌坐在地上。少女害怕地捂着嘴，好让自己不叫出声来，也许是怕激怒面前这个看上去很有攻击性的男人。
原来是个小姑娘，看上去弱鸡的很。乔木松了口气，收起短刀，不是什么难缠的怪物就好。
乔木走过去蹲下，一边比着手势一边说：“这里，地球。我，乔木，名字。你，穿越？名字？”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