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子夜》

                                射向光明 ——我所看到的<<子夜>>

谈起茅盾先生的代表作《子夜》，相信很多读者都耳熟能详，对关于《子夜》在文学评论也一定非常熟悉。所以一般文学评论中会分析到的人物描写与情节描写本篇会很少涉及，本篇另辟蹊径，主要是分析<<子夜>>中科学预示的内容。

在《子夜》中我读到了20世纪30年代的旧中国，读到了那一段屈辱和在屈辱中挣扎的民族资本家们、工人们、农民们，读到的是一部历史，或言之一部英雄史诗，一部失败的民族资本家的英雄史诗。

在1929年到1933年的资本经济危机的大潮中，处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中国又怎能逃脱帝国主义资本转嫁危机的魔爪，上海只是饱经帝国主义蹂躏的中国的缩影罢了，处处矛盾重重。

于是小说主要目的是着重解决这些错综复杂的矛盾。

首先是封建社会和资本主义革命派的矛盾。小说的第一章就提到的民族资本家吴荪甫的父亲吴老太爷就是封建势力的典型代表。他25年不曾跨出他的书斋半步！25年来除了《太上感应篇》，他就不曾看过任何书报！25年来他不曾经验过书斋以外的人生！他还把四女儿蕙芳和七儿子阿萱留在身边，令他们也不曾经验过外面的世界，是一对典型的“金童玉女”。当吴荪甫要把吴老太爷从家乡接到上海的时候，吴老太爷开始死活不肯，声称要“积善”到底，但因半身残废之体，后来也不得不向资本家的儿子妥协。来上海可以说是吴老太爷生命最后的一次旅程，一次将颠覆他一生观念的旅程。

对二女儿芙芳的浓香手帕和时髦夏装，他感到的是恶心；对一位半裸似的只穿着亮沙坎肩的时装少妇，他开始发抖；而阿萱竟贪看这位娇艳的少妇，他的心扑地一下狂跳，就像爆裂了似的再也不动；对穿着同样时髦的儿媳林佩瑶来扶他进府时，他集中全身最后的生命力摇了一下头，但没有效，林依旧扶他，他只是发抖，有这样的意思在他的快要炸裂的脑神经里通过：“这简直是夜叉，是鬼！”；而看到一群年轻、时尚和妖艳女子在客厅狂舞时，他终于被刺激到两眼一翻，口吐白沫，最后脑冲血而死！

至此，吴老太爷就走完了他“积善”的生命历程，在资本主义畸形发展的旧上海结束了他与儿子十年的冷战。我认为作者在小说的开端就安排了他的死亡，是否定了封建势力，肯定了资产阶级革命派的辛亥革命，承认了辛亥革命是历史的一个突破，宣告了封建君主专制的破产。然而它又是不完整的胜利，它只是把中国从一个剥削阶级到另一个剥削阶级。资本主义没有完成解放中国的使命，作者笔下1930年的上海就是范例。中国依旧处在水深火热的灾难中，矛盾没有解决。

接下来便是小说的主要矛盾。小说的主要矛盾是代表民族资本主义的吴荪甫与代表买办资产阶级（美帝国主义扶持）的赵伯韬之间的矛盾。作者笔下的赵是典型的狡猾、庸俗、无耻、玩弄女人的流氓无赖。他为了吞并吴的资产，不惜使用假合作的方式骗取信任，之后便对吴进行全面的经济封锁，迫使吴在苦心经营无望的时候缴械投降。然而，吴是“20世纪机械工业时代的英雄、骑士和王子”，有独立发展民族工业的雄才伟略，是有魄力、有胆识的冒险家。他拥有着现代科学管理的才能，在帝国主义的经济侵略面前拼命地抗争，性格果断，坚毅、顽强。他绝不甘心被压迫，但他的抗争在买办资产阶级中又是那样的软弱无力，动摇而空虚。当他苦心经营的试图摆脱赵重重经济封锁的益中公司遭到严重的资金危机时，他把他的厂和房子压在公债上试图扭转局面。然而这也只是赵的一个阴谋而已，吴再一次赔光了，他彻底失败了，益中公司没了，裕华丝厂没了，房子没了，刚毅、顽强早已转化为软弱无力。他甚至想用自杀来结束自己悲剧的一生。但他没有，他想去牯岭，想看看让他破产的红军是怎样的三头六臂的了不起！“光景不过是匪！一向大家不注意，纵容出来的！”可悲的是到最终他也没有认识到真正令他破产的是帝国主义扶持的买办资产阶级，是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社会性质。作者在这里充分暴露了资产阶级的局限性。

作者通过民族资本家吴荪甫苦心经营实业，企图救国，却最终无奈地被代表买办资产阶级的赵伯韬吞并的这一事实，有力地驳斥了当时托派分子“中国已处在资本主义社会，具备独立的资本主义生产关系”这一谬论。中国只是更加殖民化了。

在这里我读到了作者预示了帝国主义与中国必有一场大战，因为资本主义改变不了中国，更何况帝国主义侵略者扶持和压迫下的。而众所周知，恰恰历史体现为八年抗战，赵与吴的斗争只是抗战的预演而已。然而抗战只是解决了中国的民族独立问题，中国人民远没有过上幸福安定的生活。矛盾依旧存在。

这时候，作者就顺理成章地为我们安排了吴荪甫与工人阶级的矛盾，虽然不是主要矛盾，但确实也是一种大胆而科学的尝试。吴在受到赵的层层打击之下，他的利益圈慢慢缩小，所以他就把危机转嫁给他下层的工人们。每当他斗败后，他就想从工人身上找回利益，他增加工人的工作时间，克扣工资，大批开除工人。在工人面前，他又是专横，暴虐的剥削者，对工人罢工等采取了同黄色工会与国民政府的爪牙警察联合打击压迫的办法。工人们在资本家层层剥削之下，夹缝中求生举步维艰，不得不用肉体游行示威的大罢工来争取自己的应得的利益。而中国共产党就是这些罢工的策划者与领导者。双桥镇的农民暴动，上海工厂工人的大罢工，江西红军势力的蔓延，这一切都暗示了共产党在中国势已燎原。

国民党内部的南北大战，民族资本家的层层盘剥，让全国人民失去了信心，代表工农阶级利益的中国共产党应运而生，应运而兴。我认为作者写资本家对工人们的剥削，工人们的反抗，大胆而科学地预示了代表资本阶级的国民党与代表工农阶级的中国共产党必然有一场大战，这就是解放战争，并且代表工农阶级利益的中国共产党必然胜出，因为古话都有说“得民心者的天下”。

到这里，作者就为我们解决了中国的主要矛盾，科学地预言资本主义在中国走不通，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这时候，小说就完成了它的使命。

                                                                                              2009年5月于湛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