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爱与蛋炒饭】
早上我正在炒一份很有灵魂的蛋炒饭,配上香菜简直不要太完美。准备出锅的时候我想要和妈妈分享,又怕她不爱香菜。
-妈妈,你想来一点吗?
-你先吃,吃不完给我。
-我在问你喜不喜欢吃,想不想要来一份。
-本来就没多少,你先吃。
-妈妈,你就说到底想不想吃?
-我先喝粥。
这样的聊天真的损心伤肝啊,心里憋着一股火。为什么妈妈就不能直接表达她内心的喜好呢?事实上,份量一点都不少,完全可以分她大半碗。我猜,她在表达对我的爱,一份沉甸甸的窒息的爱。
主流媒体一直在强调母爱的无私和伟大,提倡孝顺、感恩和回报。然而,自然流淌的本能的爱不需要赞扬,把母爱钉在“无私和伟大”的十字架上本质是非人道的,它忽视了每一个妈妈鲜活的个性和真实的需求。
我曾经活在“完美妈妈”的人设里苦不堪言:不敢拒绝孩子、无法接受内心对孩子的恨意、妄想给孩子一个零创伤的原生家庭…
步步一岁多时有一段日子,我状态非常糟糕。脑袋里常常冒出把她从窗户丢下去的画面,为此我非常自责愧疚,觉得自己是个变态。偶然在好友群透露过一次,她们觉得不可思议,我更加自我攻击。这样的念头我越压抑它越强烈我越自责,直到有一天我向先生倾诉,他接住了我。他说:“这太正常了,它只是一个瞬间的念头而已,离真正的行动还很远。有些人还有杀人的冲动呢,能把他们定义为罪犯吗?所以你根本不要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是一个用心的妈妈,步步也很优秀…”我的眼泪夺眶而出,逐渐接受了自己是人,不是神,这样的念头后来也逐渐消失了。
从小到大,步步拿着自己的零食开心与我分享时,哪怕只有1/2米粒大小,我都会开心地放进嘴里。因为我相信,比起独享一份美味的食物,孩子更享受和父母一起分享的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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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控制不了妈妈爱我的方式,她可以继续自我牺牲式的爱,我却可以选择不接受。所以我也不强求,最后一个人独享了那份灵魂蛋炒饭,即便已经没那么美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