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什么安,我巴不得你想我不能寐
昨天接到邮局电话,说有我的明信片,让下楼拿一下。
我一头雾水地挂了电话,一边寻思着明信片的来历,一边按电梯下楼。
心中已经想到一人。
邮局的人语气不太和善,说话太快也没能完全明白她的意思,大概是说我这是平邮,得自己去邮局拿,家里也没个信箱,想送都送不下。
我没有接茬,还是客气地说了句谢谢,然后上楼去了,心里却在反抗:明信片到了邮局你们也从来没有通知我去拿呀!至于信箱,是你太看得起我们小区了。
心中想到的那个人,在拿到明信片的瞬间就得到了证实,在这样的年岁里,也只有taxi有这份心,肯花这份精力千里迢迢送来问候了。
前段时间,taxi去了一趟新疆,狠狠地玩了二十多天,明信片就是从那遥远的异乡寄来的。
这样的浪漫由你诉说熟悉的字迹,熟悉的话语
上楼后,我在微信上告诉taxi明信片收到了,她竟然也是一脸的惊讶说:6月21号就寄出去了,我以为这次又石沉大海了呢!
说到石沉大海,又想到去年我俩去成都的时候,在宽窄巷子里,给俊宝寄了一张明信片,可是到现在那张明信片都没有收到。
过去,信报邮寄员是一份很重要又浪漫至极的工作,见到了邮寄员,就仿佛见到了牵挂的人带回来的希望,曾经还梦想着自己能当一名邮递员,这样就可以第一时间拿到自己的信。
如今的生活,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什么东西都好像近在咫尺却又触不可及。明信片早已经被网络替代,信报邮递员也慢慢成了一群无关紧要的人,淹没在变革的大潮中。
初中时,没有手机,网络也不普及,都是通过写信跟牵挂的人联系。
家里有个大木箱,每年放假回家都会拿出去晾晒。里面躺着厚厚一摞当年的书信。
有跟姐姐的通信,有跟高中后分校的小伙伴之间的通信,有跟暗恋的男孩之间的通信,有跟杂志社草堂老师的通信……
记得那段辛苦干瘪的日子,最大的快乐就是每周能收到他们的来信。
或许是因为知道架起这座沟通的大桥太过不易,才会异常珍惜每一次的联系。
还是会每年重读一次来信,纸张虽然已经泛黄,但那个时候的情谊和牵挂,却透过字里行间,万分真切地呈现在眼前。信纸上的“小心机”,现在看来,还是会感动到自己。
如今表达情谊的方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情感的质量也脆弱和虚伪了好多。
木心有一首诗叫《从前慢》,大概能很好的应了我这份心境:
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 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 人家就懂了
提笔写信这样的事,我也变得不太容易做到。但对待情谊的那颗心啊,从来没有一刻敢怠慢。
如果可以,我也想一生只爱一个人,如果不能实现,至少会做到:每爱一次,都不负情谊,一如当年,像落在纸上的字迹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