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偶书

2019-12-26  本文已影响0人  Zohan张__

20191225

        这几天回了一趟贵州老家,没有继续的写。每次回老家,都似乎有很多感悟,奈何词穷,无法像作家那样表达的优美,就记一个流水账吧。

割........................................................................

        这次,为了回家办理一个证件,提前购买了往返的车票。还未回家,脑子里已经各种预演,想着约上几个好友聚聚,想着和家里吃一个家庭宴。也早早的联系了朋友,幻想着聚会的场面。

        而母亲,当听到我要回家的消息,急切的拨打了好几通电话,买了家乡的河鱼干,我总抱怨不需要,又问用不用给妻子带上家里散养的鸡鸭,熏制的腊肉。我是一个出门不爱带东西的人,每次出远门,只要一个背包能装下,我绝不带上箱子。加上沈阳购物方便和网络的便捷,总是很不难烦的反抗着母亲的安排。

        启程,老家贵州,离东北很远,每次回家,身边的老人总会说,父母老了,有钱没钱,总要回家过年的。其实我知道他们不能理解从东北到西南的距离。随着年纪的长大,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离家也越来越远。以前一直说,现在科技进步交通发达,回家会比以前方便,也能更多回家。可科技的进步,并未解决亲情的距离,反而让我们越来越远。小学时,交通靠步行,每天都能回家;入了中学,村里开始修公路,回家变成一周一次;上了高中,通了车,回家变成了一个月一次;考了大学,坐了火车,回家变成了一年两次;参加工作后,心想着可以飞回去,结果回家变成了一年一次;如今成了家,回家的次数更变成不可预期。

       中转,晚上坐车火车,到北京中转,约的朋友一个去相亲,一个跑去泡温泉,一个等我上了火车才回消息。聚会也变成一种不可预期,忽的想起那句话“在北京能见一面,那已是过命的交情”。

        冬至,火车驶入西南地界,熟悉的水墨风光。阴沉的天气,逼压着江面腾起的晨雾,远处的山被雾气围绕,没有阳光照射的晨雾变得灰蒙,或许这就是南方小镇人的内敛。隔着车窗似乎闻到湿润的空气,马上就要到家了

       到市里,还未到家,家里就又安排上了,原计划和同学吃饭被取消,父母一辈似乎总爱安排。刚下车,二姐夫就到车站,准备载着我回老家看奶奶。小外甥女见着我有些胆怯,窝二姐怀里,不时看我几眼,二姐让叫舅舅也不叫,十分可爱。这一幕多像我小时候,计算着父母还有几个后天就从外地回来,早早爬上门口枇杷树,紧紧盯着路的拐弯处,每一次拐弯处出现行人,总是激动,幻想着会带什么回来给我。当父母真的出现在拐弯处时,却没有马上奔跑过去,而是迅速爬下树,躲在屋子里,直到奶奶叫我出来,才怯怯诺诺走到父母面前,接过糖,小声吐出爸、妈两个字。

      下午,因奶奶一个人在家,奶奶让二哥帮着做一下饭,二哥是一个美食主播,从小就喜欢他们家做的饭菜。

      至家,二哥家在河边修的一个房子,这是小时放牛常去的地方,山河仍在,岁月依旧,只是嬉戏的河塘覆满了杂草,曾经骑着黄牛的小道再无处寻迹。老家村落的房子有的越来新,有的越来越破。院坝讲故事的老人,最终连仅有的椅子也消失了,只剩下几块被青苔覆盖的石头,还在讲述着,这里曾经围坐着一群小孩,听着老人们的过往

       入门,二哥家门口有一条很新水泥硬化的乡村公路,道旁很久没有维护,杂草遮住了一小半的路面。我问父亲,这是通向哪的,是通向邻村。望着这白色蜿蜒消失在墨绿幽深的山间公路,他还有人走吗?

       家宴,晚上的菜,是奶奶散养的鸭子,二哥说,养了103天,正是国庆回家,院子里被小外甥女牵着狗追赶的小鸭。这103天,似乎能看到奶奶独自坐在院子,旁边趴着老狗菲菲,院子围墙下有土,土中长着奶奶种下的苦瓜、丝瓜,丝瓜沿竿而爬,迎光开出巨朵黄花,花谢结果,累累棚上,奶奶坐在椅子上,垂头息睡,下午的阳光斜撒银发,奶奶惊醒,屋子里走一圈又坐下。这便又减去了一天。

       返市,吃过饭,急切返回市里,奶奶习惯了离别,也不再催着要小孩,起身,坐上车,和大姐回家,而我再次离开。

       外甥,八点,回到市里大姐家,大姐夫靠在沙发上,淡淡一句,回来了。不似上学,跟着大姐夫漫山打猎,翻山越岭,如今成家,相互对话变得更加简短。梓涵发烧,早早入睡,萱萱见着回来,表演着自己的学习成果,预约着新年礼物,他们同我不似芯芯那样陌生、害羞。

       翌日,铜仁的天依旧阴沉,起床,开始新的一天。

       办证,坐上11路公交,去办证。总调侃铜仁公交扶手拉环很密集,是因为南方的人都瘦小,密密麻麻。公交上挤着卖完商品,背着背篓回家的农人,到站,下车,开始他自己的新一天。

      寻找,办完证,离约同学吃饭时间要一会,前往步行街,寻找熟悉的味道。老菜市场里,一群人围着看打年糕,有拿手机拍照的,围观上前,木锤此起彼落。原本平常的习俗,如今因青壮年外出,在这也变成表演。菜市场寻踪一圈,未发现卷粉,转而步行至熟悉的小巷,繁华的小巷,现在也仅剩几家,要了份卷粉,多放折耳根。这便是家乡的味道。远行千里,家乡的味道给人安全感,这是母亲怀胎十月,用她身体印烙下的味道,告诉我的身体这能吃,是生活20年,天天闻着的千家厨房混杂的味道。

       重逢,多年未见的同学,点上一份小菜,从原来见面互相聊着那年的老师、同学、我们,变成了孩子、老公、婆婆。数落着婆婆如何的恶毒,讲述着御夫之道,并未感觉彼此有距离,反而觉得更近,这便是我们成长后共同的生活

       偶遇,吃过午餐,同学着急回去上班,送至楼下,自行沿着河边走廊回家,阿姨们在广场上排练着民族舞,小孩在旁边追跑。前方施工,翻过一座小山,继续沿着马路步行回家,铜仁很小,小到逛街不用坐公交。行至红灯,偶遇高中邻座小穆同学,刚叫母亲5个月,一个微笑,迅速带入高中时代,简单交谈,还是那样活泼,一个风一样的女孩,根本看不出她也叫妈妈了。约着晚上到家里坐坐,因晚上有聚餐,只能取消。

       夜餐,大姐不在家,懒得做饭,大姐夫带着外甥们,还有父亲、二姐一起外面吃,要了三瓶小郎酒,二姐夫刚下班,匆匆而至,要了瓶牛二,小孩们吃完开始独自玩耍,小萱找了个空座开始做作业。作为老末,独自听着两个姐夫的训导,常年不在家,家中基本都是两个姐夫在帮助照料。亲情间不需要太多的话语,有血脉相连,对老末的我独自远居无可奈何,欲说还休

       离别,还未吃饭前,母亲就打来电话,要不要父亲送我到玉屏,这条路走了无数次,可她依旧不放心。父亲送我到火车站,取票,过安检,不想回头,不适感伤,直到上了楼,回望,父亲已经离开,或许他也不适感伤。这可能就是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地告诉你,不用追。

       真离别,夜宿玉屏的一个农村酒店,早早起来,去往高铁站,赶往长沙。家乡早晨比北方亮的晚,是群山环绕的缘故,村中狗吠,幽长,这次是真的启程了。

       长沙,2个小时的车程,再换乘磁悬浮赶往长沙机场,有电话响起,竟然是类似的瓦屋话,可这不是瓦屋。

       沈阳,晚上六点,回到沈阳,确认是真的离开了。猛然间,发现从玉屏一同乘高铁的面孔,这一刻,我确幸,我与故乡相连的线还未断,还是紧紧相连。

       回家,八点,推门而入,妻子正在炒菜,我又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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