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的星光》
我喜欢光,那忽闪忽闪的电光尤甚。白的、紫的,我都觉欢喜。
没有什么抵得上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天,黑洞洞的;风,呼啸着。远处,似乎有亮光,有似乎什么都没有。他仿佛受到了激励,鼓起了劲儿,向前蹒跚。
可是,什么都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一只动物也没有!哪怕是一棵草、一朵花都没有!
活的生物,除他之外再没有了。四周是黑乎乎的,耳边只听得到风的哭嚎,好若有别的什么将要来临。
他不死心,依然前行,踉踉跄跄,磕磕绊绊,直到又看到那模糊的光。
他没有力气了,可他依然坚信着,他匍匐着,艰难地蠕动。终于,他触碰到了!却只是海市蜃楼。
他忍不住流了泪,一滴滴往下落,热的发烫的水珠打在他的手上,滑入他的前襟,无声无息,却透着股子绝望,连着灵魂都被灼烧。我知道,他有多难过。
后来,他真的撑不住了,他说,我就闭一会儿,一会儿我就继续。
如果有人在他旁边,就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人,不能了。
终于,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个追光者,长眠了。
而他,醒了。
01
“醒了,那便起来喝药吧。”
首先注意到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他有点诧异,我不是已经……
“莫不是傻的?”许是见他没有反应,男人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回过神,才发现这男人生的俊俏,剑眉星目,薄唇挺鼻,端的是一副仙人的模样。
“这位,咳咳咳……咳兄台,”男人见他咳得难受,抬手给他顺了顺背,“咳,多谢兄台出手相救,小弟,咳,小弟不胜感激。”
“无碍,喏,先喝了这药罢。”男人见他缓过来了起身将凉好的药递给他。
他接过男人端在手里的碗,瞧了瞧,黑乎乎的,似是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他皱着眉头,还是选择长痛不如短痛一口闷了它。
“不知,咳咳,在下余谨,不知,兄台贵姓?”
“啧,莫不是染上了风寒罢。你唤我玄武即可,别兄台不兄台的,我听不惯也别扭文人那套。”
余谨哑然失笑,这人,怎么端有仙人的模样而没有仙人的架子呢。不过,“如此甚好,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玄武唤我余谨便也可。”
玄武搁下一句嗯就转身出去了不多时,又拿了东西返回屋中,屋里光线太暗,余谨半躺在床上看不太清,约摸是小竹篮类的东西。
玄武来回了好几趟才停了下来,回头发现余谨往这边看,一拍脑袋,倒是忘了这茬,这人醒来也有段时间了,“饿了?”
“嗯?”余谨有些没反应过来,“是有些,你这……”
“等着,是我招待不周了。”还没等余谨说完话玄武又风一阵出门去,余谨默默收回自己的尔康手,其实我是想问你搬来搬去的是什么。
“你来的不赶巧,正是江南梅雨时节,也没啥好东西在,只能将就下小米粥了。”玄武怪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小米粥虽然寒酸了些,但对病人还是有好处的。
“没,我不挑食的,再说我一吃白饭的哪敢要求太多呀。”余谨倒是无所谓,在他看来有小米粥已经算是很好的待遇了,想当初他在黑境里可是连水都没有。哎,怎么又想到那玩意儿,烦心。
气氛突然就沉寂了下来,天气昏沉,却也不尴尬。玄武想了想,“你刚要跟我说些啥?”
余谨没想到他还记得刚才的话尾,“也没什么,就,你就这么随便捡了个人回来,不怕我是那等杀人放火的缉拿犯么?”
余谨也就随口一问,没想到玄武还真认真思考了起来。“唔,那你是么?”
“当然不。”
“你杀过人放过火么?”
“没。”
“那不就结了!你既不是朝廷缉拿犯,也没干过杀人放火的行当,我为什么不能救你?”玄武一脸的你为什么要纠结的看着他。
余谨真想敲开这小子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什么,“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知道啊,可如果我防备太重的话你就不会在这里了呀。”看着玄武你好笨的鄙视眼神,余谨觉得自己还可以挽救一下,
“我要是坏人呢?”空气有了三秒的安静,余谨也有些尴尬,这什么屁假设,太羞耻了吧!
玄武抿了抿唇,将手握成拳抵在嘴边努力平复翘起的嘴角,“坏人不长你这样。”
余·面无表情·谨,“你想笑就笑吧,我只是怕你这智商被骗了还给人数钱。”
“我好歹也是个及冠的成年人,不会那么轻易被骗的。”那可不一定,瞧着就是涉世未深的样子,余谨在心底小声BB。
“不过我们确实该好好谈谈这花费问题。”余谨正色道。
“?”
玄武好笑的看着这人迷惑的小表情,“你也说了咱们非亲非故,我这小门小户,也还算支付得起你的医药费,我这人虽然心善,但也不是没有原则的。”
余谨:我没有,我不是,你骗人。
“你病好之后可以再想办法付我银子,包括医药费,住宿费,伙食费……若是没有现银,也可用作工的法子抵消,怎样,成不。”
余谨看着笑得像只狐狸似的玄武,觉得自己先前的担心真是多此一举,哪能被人骗,这货不去算计别人就万岁了。无法,也只好应下了这丧权辱国的条约。
02
时间就在各自打打闹闹中过去,都说光阴荏苒,岁月如梭,不自觉的,余谨已在玄武家中小住了半月有余,而玄武也果真如他所说一般,但凡余谨好了就可以开工抵钱了。
一日,玄武外出回来,问正担任准备午膳活计还债的余谨,“哎,小谨儿,”
余谨因还调着汤便没有转身,只嗯了一声权当回应,却听到“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哐当”一声,余谨手里的长勺掉进了汤罐里,溅起一锅滚烫的汤汁,些许爬上了手上瞬间发红,而余谨全无反应。就算玄武时刻关注着余谨,看到这一幕,也不禁皱眉,啧,麻烦!却快步从门边向前冲去,抓起余谨的手,边放到水里冷浸,边半好笑道“傻了不成?连个勺都不晓得如何持了?”喋喋不休的也不知道谁才是那个烦人的人。
余谨抽出了手,背在身后,颤抖的厉害,脸色也越发冷淡,却说,“不碍事。”顿了顿,仿佛若无其事的问,“你刚刚,什么意思?”这是要赶我走了?还是嫌我白吃白住死乞白赖了?!
玄武还以为多大点儿的事,又强硬掰过余谨的手放水里,“这不是我过几日要上京城么,想着左右你也没地儿去,要不赶着离开,也可以随我一同上京。怎样?成不?”
余谨愣了愣,像是被吓住了又像是依旧冷冷的,总之是恢复到平常的模样了。
玄武怎么想的余谨可不知道,他此刻正心里可是一团糟呢。
不是要赶自己走就好,这半个月来也都习惯了,在这个世界无依无靠,认识的人也仅限于玄武这个救命恩人,如果真被赶了,那还真不知该如何落脚。
现在听到了缘由也不禁松了口气,不过刚刚自己想的可一定不能让玄武知道,要让这货知道指不定要笑成什么样!
“怎样嘛,要不要随我一起?”玄武等了半天没回复才发现这人在走神。气的玄武掐了一把余谨受伤的手。
“嘶!你谋杀啊!”余谨经这么一闹也回过神来了,“去,有免费的旅游为什么不要!”
“旅游?是啥?是指上京么?”玄武约摸猜到余谨答应了,挺开心,也就不计较余谨口里时不时蹦出来的从未听过的词。
在俩人你捶我一拳我掐你一把的鸡飞狗跳里,好不容易把午饭收拾好,坐到饭桌前,玄武突然想起“你还没说你刚为什么突然烫到手呢,我可不相信真是手误摔了勺子。”
余·装死·谨,“没,真是手误,不骗你。”
余谨越是镇定玄武越是觉得不对劲,索性盯着余谨看,嘿,这不看还好,一看就发现了不对头。
可能连余谨自己都不知道,他一说谎眼珠子就会乱瞟。玄武想了想自己从回来说的和之后余谨伤了手这段,再看余谨如今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遂揽住余谨的肩膀,伏在他耳边,轻笑,“说你是傻子莫不是真傻子不成?”
余谨愣了愣,这是……猜出了?
玄武觉着余谨这副可爱的模样着实少见,便起了戏弄之心,“你先回答我是不是?”
余谨被揽着无处逃脱,又想确认玄武有没有猜出来,这可事关他的形象。叹了口气,无奈点头,“是。”
玄武得了满足更加肆无忌惮,埋在余谨的肩头处闷笑,余谨也任由他靠着自己笑,只在心里悄悄,真是自作孽。“笑够了没?”得,这是猜出来了,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这只狐狸。
“咳,哈哈,小谨儿你着实可爱,”玄武还在不可抑制的笑着,余谨掐他腰眼处,才渐渐消停下来。“方才,我是问你什么时候离开,你却以为,哈哈!”
玄武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余谨捂住了嘴,“别再说了!”被捂着嘴的玄武又开始笑得发颤,到的最后,余谨自己也禁不住笑了起来。
“两个傻子。”这是彼时浮在两人心头的唯一一句。
确实是傻子。
03
这日晴空朗朗万里无云,是个适合外出的好时节。玄武想着左右家里都打点妥当了就跟余谨商量着,雇了辆车悠哉悠哉去往京城了。
“玄武,你为了甚么要上京?”坐在宽敞的马车里,对于第一次坐马车的余某人,兴奋得东摸摸西碰碰了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问从那天起就一直想问的话,你这钱又是打哪儿来?但这一句余谨机智的溜达到嘴边又滑了回去。
玄武原是有些乏困,听了问话,有些失神,是啊,为什么呢?可能是,“我应是未同你讲过我的家族吧,”都是些陈年往事,说说也没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
又笑了笑,抬手撩起帘子,不小会儿,马车里慢悠悠传出讲着京城旧事的声音,“京城三大家,你应是识得的,那你便该晓得那首位的武家,既如此,更当听过前余日武家嫡系小公子逃府至今下落不明的事。”
“那小公子……”玄武摆摆手,示意余谨等他说完。
“那小公子自幼被禁锢在一方庭院之中,常年与四书五经,纲常伦理相伴,未尝有过违背家族家规之举。
更惶恐逃府这样会被家族除名的大事。”玄武看了看车窗外昏沉的天空,“那不过是庭院里披着人皮的鬼编造出骗取世人保全家族声誉的假象罢了。”
“你道那武府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是为了甚么如此慌张,如此想要掩盖真相,因为啊,”玄武望着窗外不断飞驰的景色低低地笑了,“下雨了。”
他突然出声,“下雨了。”他又重复了一遍。“师傅,劳烦再快些,赶在雨势变大之前进入城镇落脚。”玄武突然扬声对外边说。
余谨可管不了那么多一把扯住玄武的衣襟,疾声问,“后来呢?因为什么?”
玄武无奈地笑了笑,拿下抓着他衣襟的余谨的手,仔细把玩着。“怎的这么心急?这雨瞧着是停不了的,咱们首要的是找着地儿落脚。那破故事,什么时候得了闲,再同你说也不迟。”
如此,余谨也无法。瞥了玄武一眼,“那你倒是放手啊。”
“呵,我这是给你暖手呢!瞧你那手跟十二月的冰块似的,也不嫌冻。也就奴家会帮你个死鬼暖手了。”说着硬挤出美娇娘的造型,就差直起指头来一声“相公”了,可别说,那小模样还挺别致。
余谨想着人戏精上身左右无事也随他闹了,反正还挺暖的。
赶车的几日就在互相嬉闹中过去了,下了马车,余谨站在城门外,不禁感叹“不愧是京城,端的便是恢弘大气。”
“又不是没见过,别整的跟个乡巴佬似的,跌份儿。”玄武从后方过来,看到的就是余谨站在城门下,犹如第一次见的样子。
“怎么会,只以前见过的和今日所见大有不同而已。还有,去你的谁是乡巴佬!”余谨笑着回嘴,可不是么,高楼大厦包围着的,哪能和眼前这个原汁原味的相提并论。也真是太久的记忆了啊。
“哟,那今天就让本大爷带你领略最正宗、最得劲的京城风味吧。”话是这么说,玄武却也暗自疑惑着,京城千百年来便是这般模样,要说有变,也只是些不起眼的小变动。这小谨儿,有些不对劲啊。
“可得了吧你,别再折腾本少爷一身嫩骨头了,本少爷现在最想要的就是赶紧下榻,舒舒服服洗个澡,快快活活吃一顿,然后美滋滋的睡上一觉。谁有那起子闲情陪你胡闹。”
“嘁,真是好没情趣的一个人。”玄武撇了撇嘴,“罢了,谁叫我宠你呢,依了你便是。”
谈笑间二人来到客栈一条街,余谨也不挑,满心满眼只想找个能睡的地赶紧安顿下来。俩人停在了一家用门可罗雀都是侮辱了这个词语的客栈前,玄武太阳穴突突的欢快跳着,警铃大响,小谨儿不会是想在这住吧?
说那时那时快,眼尖的店小二一瞧见这二人,仿佛看见了财神爷的降临,干瘦的脸上瞬间绽放出如菊般的笑容,“二位爷,咱是打尖呢还是用饭呢?咱店看着虽小,可那吃的,住的,可顶有一套……”
却说玄余二人并没有听那小二自吹自捧的推销,可怜小二还沉浸其中滔滔不绝着。
“你说的下榻便是这么间破店?”玄武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间除了店小二之外再无活物的客栈,说是客栈还是抬举了它.
那屋,不知多日没清扫过,堆的灰尘玄武就是隔了个大门都能瞧见,且不说是否真能下榻,单说那吃饭一事,你瞧那筷子样的小二是会做饭的人?总之一句,玄武这位拿钱的大爷是怎的都不会住下。
“挺,挺好的啊,你不觉得青山绿水,无丝竹之乱耳,无世俗之喧嚣……”虽然看着破是破了点,余谨也是有点理亏,怎的就停在了这么家店前呢!
“但这……未免也太荒凉太萧瑟了吧!”
“那,那你说怎么办,换一家咯?”
玄武挑起一抹得逞的笑,“咱们住哪,我早已打点清楚了,现下只等咱们过去便可了。
你偏不听我将话说完,硬要自己出马,唉!”玄武边说边偷瞄余谨,瞥着余谨愈发抱歉的脸色,愈是鼓足了劲儿的使坏。
无奈,余谨只好顺着他的意下去,“好吧,这次确实是我鲁莽了,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折腾半天,我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玄武一听,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正色道,“时候确实不早了,我这便带你去。”
待到那小二说完还有些意犹未尽时,发现本该在他面前的客人已经不见了,赶忙跑出来瞧去,却只剩那二人化作黑点的身影。
店小二:唉,又吓跑了一个客人。
神出鬼没的店家:唉,又没有进账。
这真是今天最悲伤的故事,没有之一。
04
“果真是你。”
“与你何干。”
“呵,是与我无关,但没想到你个没脸没皮的竟还能在京城,啧,你那家族居然没除你族籍么?不过这也与我无关。倒是,和你一同的俊俏公子,他知道你恶心的真面目么?哼,还是你如今都堕落的如此下贱了?”
玄武心里一紧,这姚二,留着是个祸害。
姚二被玄武发出的杀气刺的发冷,暗道不好,他怎会如此糊涂,竟忘了就算是饿死的骆驼也比马大!这武季是那起子睚眦必报的人怎么能忘!
姚二疾身回踢,却被玄武一把抓住脚脖子给扔了出去,只听“咔”的一声,他的腿大概是要废了,姚二看着朝他一步步走来的玄武,心里又惊又惧,无比懊悔低估了武季的实力,下次再碰见一定要带足人马!
却不料玄武走过来将手伸向他身后,拍了拍肩膀,“你衣服脏了。”转身就走。
留下姚二一人楞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这是,放过他了?姚二也不管那么多,意识到玄武离去已久,马上想站起来回府召集人马,哪知他稍一动,他的衣服就碎成了无数的长条。天杀的,他就知道那小人不会那么好心放过他!
不说姚二再度升起要要杀要剐了玄武的心,这边玄武看到追到了巷子前的余谨,马上收起了要手上的动作走出去,这才有了这番谈话。
“你朋友?”余谨随口问。
“嗯?你说那个啊,不是,不认识啊,那人就是个神经病,别理他就行了。”玄武眨眨眼,开启说谎不打草稿模式。
余谨见状也不拆穿他,哪个不认识的要在巷子里那么久,面上却不漏丝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这他还是知道的。像他的来历,比如玄武的过去。也许有一天他们都能坦诚相待,但那一天不会是今天就是了。
“行了,走了,不是说要带我去吃什么招牌鸡吗?”
“对对,我都忘了,这边,小谨儿,保证你吃过一次就会爱上这个味道然后就是流连忘返!”
……
自打那天回来玄武就一直躲着余谨,准确的说,应该是避着余谨,犹如避瘟疫神般。余谨想着这样也不是个事儿。这不,今儿个赶巧,堵了玄武个正着,“怎的了,不是说无事了么,你这又是为了甚么一直躲着我?我是那么不识趣的人?”
“不,不是,只是这些天我实在是累的不行,不能陪你出去玩罢了。”玄武别过脸,将脸埋在衣袖上,声音显得有些发闷。
余谨喉咙一紧,却是有些不想问了。好半晌,屋里没有一人出声,就连呼吸都是浅浅的可以忽略不计。余谨无声叹了口气,轻轻掩上门,退了出去。
待余谨出去很久,玄武才抬头看去,眼里泛着一股悲伤,浓郁而粘稠,就像凝固了的蜂浆,化开后是大片的苦涩,沉寂而无言。
次日,余谨早早出了门,抬头,看见有大片波浪纹云,猜想,今天是个晴朗的日子,宜出行。
余谨走出一段距离,突然挺住,叹了口气,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余谨朝着面前的空地躬了躬身,无奈也无法,“大人。”
这时在暗处的人才出声,【时间到了,你也该启程了。】
余谨嘴里苦味蔓延,身子越发恭敬弯曲,“大人,可否……”
【余子,你该知道,你的时间本就是偷来的。】
“是的大人,只是,只是小人在这世间有一牵挂,小人,想……”
【余子,你违规了,你不该和常人有牵挂的。】
……终究,还是要不告而别么……
自那日余谨外出再没回来已过一月有余,玄武也好像忘了余谨一样,再不提及。
时间,好似返回到遇到余谨之前的日子,清傲,孤独。不同的,只是他终究回到了他厌恶的也终生无法逃脱的地方,再也,不能逃离。
后记
玄武没能告诉余谨的,是他不齿的家世;余谨没能告诉玄武的,是他的身世。
玄武没能给余谨讲完武家小公子的故事,他食言了;余谨没能给玄武讲他原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也食言了。
玄武没能来得及带余谨横扫京城;余谨没能让玄武与他的足迹步遍天下。
余谨只是玄武一人的余谨,以前的,后来的,只能是余子了。
玄武只是余谨一人的玄武,宅院里的,仕道上的,只能是武季了。
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终是随风消散开来,本就是两不相关如平行线的二人,如此,更是连交集的机会都没有了。
日子却依然要一天天的过去,青年,中年,再到暮年。
再见之日,何年何月何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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