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在家时,看出了一个男人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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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岸林和依兰是小城里普通的夫妻,像所有夫妻一样,生孩子,照顾老人,养家,吵架。
上个月的休息日,李岸林身为一家之主买了几张昂贵的票,打算带着老婆和孩子出去看一场期待已久的话剧。
这天早上,李岸林刮完胡子刷完牙,刚被媳妇儿熨过的西服平平整整,还有些洗衣液香香的味道。他对着镜子整了整衣领子,眼角虽稍微有些皱纹,可脸部轮廓依然坚毅。
看着自己威风凛凛的两条眉毛,李岸林觉得虽已有了二胎,可自己好像越活越年轻了。收拾一番,他看了看手表,边吹头发边把头伸出洗手间,对卧室催着:依兰,时间快到了,你收拾好了吗?
依兰此刻正跪在床上哄着一岁大的儿子穿衣服,又监督着七岁的女儿吃早餐。她应着他的催促:哎呀,好啦好啦,你快给冲奶粉!
李岸林听出她的声音里带着焦躁,心里有些疙疙瘩瘩。这些日子怎么了,以前说话轻声细语的老婆,好像耐心全都用光了,这是更年期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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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收拾妥当,依兰抱着儿子上了车,女儿坐在后排。然后她从小包里拿出湿巾擦了擦脸,李岸林审视了一眼:怎么了,没洗脸吗?
这是要陪丈夫去看话剧,不是出门去菜市场买菜。想到这里,依兰突然有些歉意,她笑了笑:走得太着急,我忘了。
李岸林没再说话。
他看着路上的美女,精致的妆容,苗条的身材,走起路来婀娜多姿。好像全都是以前的依兰。
以前的依兰,不仅脾气软得像棉花糖,还讲究得要命。做情侣时,就算只是出去吃个路边摊,也要等依兰画上半个小时的妆。要是有特殊节日,她甚至会提前买一身新衣服,再跑去做个发型,染个新指甲。
那时候领依兰和一伙兄弟们出去玩,超级有面儿,羡煞旁人。依兰漂亮,说话起话来温柔的像只小绵羊,还会撒个娇,简直就是阳春三月初生的花,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可现在李岸林觉得妻子变了。
比如他下班回家把外套随手一脱,扔在沙发上。
依兰看到会冲他大喊:能不能有点好习惯,脱了衣服扔到衣橱里比登天还难吗?高分贝的声音像吃了枪药。
一起去买菜,她总是和小贩嚷上半天就是为了省下几块钱几毛钱。
以前发朋友圈都是秀恩爱,现在清一色都是晒娃。
再看看今天,一家人一起出门,她顶着油腻腻的头发,穿着束腰裙子,肚子上的赘肉从腰带的上面和下面挤出来一小圈,像说漏嘴的谎言。
总之依兰不是以前温文尔雅似水似玉的妻子了,当真是岁月败美人,女人如花,终归会凋败在岁月里,李岸林在心里有些嫌弃地琢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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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前几天,李岸林的这种想法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依兰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突然生了场病住进医院。她不想惊动父母,又恰巧在这个城市里工作,所以照顾病人的担子就落在了依兰的身上。
依兰在医院里照顾病人的这几天,李岸林的生活简直一地鸡毛。
第一天早上还没睡醒,儿子在身边哇哇大哭起来,他费尽心思哄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尿不湿上全是屎和尿,扯开臭气熏天。儿子还没伺候完,闺女走过来又缠着他给梳马尾,可头发在他手里就是怎么拢都拢不上,自己肚子早就开始咕咕叫。
他开始后悔当初动不动就发出“你不就是在家看看孩子,还做了什么?”这样的牢骚。
李岸林开始想念依兰在家的日子,晚上睡得安安稳稳,早上出了卧室就能闻到饭香。
第二天儿子的奶粉喝没了,他用婴儿车推着一个,手里牵着一个,提心吊胆地过马路去超市买奶粉。然后闺女又看上了芭比娃娃,一屁股坐在那里哭闹着不给买就不回家。李岸林开始佩服依兰:到底怎么收拾这两个小家伙?
第三天李岸林正在做午饭,一出厨房,发现刚拖完的地上全是饼干,他快炸掉了,大嗓门地熊了女儿几句,吓得女儿一哆嗦。难怪依兰会怪他乱扔衣服,两个熊孩子就够折腾的,他帮不上忙就罢了,还给添乱。
看看这屋子里,桌子上已经攒了好几天的碗,洗刷间的手盆也有了污垢,厕所垃圾还没下楼倒,沙发上全是乱七八糟的玩具,儿子的衣服几天都没有洗,自己也开始胡子拉碴衣冠不整。
一团乱。
他终于明白,她不是不想擦个口红涂个眼影,而是擦了口红就不能亲亲儿子,这些化妆品会伤害儿子细嫩的皮肤。她也不是不想做头发染指甲,只是女儿的头发更需要她来扎,女儿的指甲更需要她来剪。
他终于明白,他的老婆,比街上那些扭着屁股走一字步的美女,漂亮多了,能干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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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岸林做了三天的家庭主妇后,依兰终于回来了。
此刻的依兰,在李岸林的眼里,简直就是魔术师,能把冬天变成春天,能将一切混乱收拾的井井有条。
想想每天早上,她肯定有很多双手,才能准时地做好饭菜等他起床,才能细心地熨好他上班穿的西服和衬衫,并且同时给女儿扎好看的马尾,给儿子冲好冷热适宜的奶粉。
上帝是无处不在的,因为他创造了妻子。妻子可以扶住要摔倒的女儿,同时又翻炒锅里的菜,还会给儿子找好爱看的动画片。妻子能背着3公斤的背包,左手推着孩子,右手拎着垃圾袋,耳朵上还打着换煤气的电话。
她来自山川与湖海,为你和孩子囿于厨房和爱。
李岸林看着有些憔悴的依兰,深情地抱住了她。老夫老妻了,这少有的温暖,让依兰红着脸,害羞得就像多年前刚开始约会时那样。
她为他变老,他该好好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