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锦瑟 第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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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后的闺室，萦绕着清淡撩人的幽香，一张半卷的珠帘后，是绣着青郁虫草花卉的透薄纱幔，一张柔软雍容的拔步床上，铺着一席火红锦被，上用金线秀成的斑斓飞鸟，浅唱低吟，栩栩如生。

  墙壁上挂着一张斗大的汝窑花囊，插着满满一囊白菊，鲜艳欲滴，皎洁可人。

  有一座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纤尘不染，一位秀发披肩的可人儿，雍容的倚靠在那铜镜前，没有对镜梳妆，而是对着一碟精细的佐酒小菜，浅尝辄止，自饮自酌。

  广逸飞袖，双颊绯红间，满屋的春色，尽被剪影的木窗，锁在了寒风呼嚎的夜幕之内……

  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笼人是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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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人觉着，上涌的醉意，又浓了几分。

  “公子，您来了。”倩影缓缓转身，那是一张令人窒息的美丽的脸，她的眼睛会说话，她的媚笑会说话，她的手，她的胸膛，她的腿……她身上的每分每寸都会说话。

  “难道我不该来？”年轻人问。

  “唉～公子若不来，还会有别人来，可公子若是来了，怕是再也回不去了……”她幽幽的叹息，楚楚的脸蛋上，似乎涌上一抹忧愁的情愫，叫人忍不住的想去怜惜。

  年轻人闻言，狭长的眉目再次轻轻眯起，他似乎在审视，又仿佛在思考，他问：“你知道我要来？”

  “早在半月前就知道了，奴家不仅知道公子要来，还知道公子是为了对付那个人而来的。”

  年轻人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那婀娜回转的身躯，虽然丰满，腰肢却很细，一颦一笑间，带着足以令大多数男人心跳的韵致。

  “公子，您说这天地间最自由的是什么？”

  “风。”

  “风从何处来呢？”

  “从来处来。”

  “又要到何处去？”

  “到去岀去。”

  “所以，风总是要比人快的。”女人边说，边站起身，堆在身躯上的薄纱，顿如落雪般簌簌垂下，那若隐若现的胴体，似是炭炉中的火块儿，让这闺房中的温度火热上升……

  “公子，您见过石天弼了？”

  “石天弼是什么人？”

  “他是要杀你的人。”

  “你怎么知道？”

  软玉扑怀，就算是瞎子，也闻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那一缕缕香甜。

  “他才从这里走了没多久，是他临走时告诉我的。”

  “所以，你现在又告诉了我？”年轻人猛地一把将她抱起，继续说道：“你想让他死？”

    “对，我非常想让他死。”

  “可是，他也非常想让我死。”说着，年轻人两步走到那张宽大的拔步床前，野蛮的将女人丢了上去。

  蜡烛，在深沉的夜幕下，不知疲倦的燃烧着，它尽情的飘摇，奋力的扭动，奋力的燃烧着自己……

  直到化为灰烬，泪始成干，才终于让这个绯迷的夜色，重新归于平静。

  而女人，有的时候就像蜡烛。

  行舟于海上的人，永远看不到海面下的云诡波谲，暗流汹涌。

  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