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深

文／讳莫如深

无光，无风，无云，世界单调得如同一张白纸，有时候闭上眼睛依旧可以看清完整的世界，仿佛每一处风景都深深刻进骨子里，沉重且窒息。总觉得看倦了这里的风和云，听烦了夏日的蝉鸣和落雨声，受过了冬季的严寒和初春的不安……可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含着温热的泪怀念它们的，一定会。

云层变得越来越厚重，像一张铁网，要将所有的一切紧紧锁住。我明明记得，以前的云层不是这个样子，它们一朵朵的，在黄昏低垂时排列得那么整齐，像听话的孩子，那时的我，一只手扯着母亲的衣角，一只手指着那一片天，不假思索地欢呼，“快看，那朵云变成了大恐龙，不对不对，是大鲨鱼……”那对着天空大喊的姿态，让我在以后无数的岁月里想起时，都会不经意地嘴角上扬。

现在的我也站在同样的地点，同样看着天空，却无论如何也喊不出来，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哽住了，只能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两个字，“再见”，一阵微风掠过，什么都不剩了……没有人听见，没有人驻足。

暮色渐深

李白说，“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这是我所能想到的，形容时光飞逝的极致了，可就在刚才，一句诗的时间，岁月忽已暮。微弱的光在一点点消失殆尽，直至暮色四合，人们会带着或满足或不安的心入睡。

我知道，黑暗再漫长，第二天总会有光将它撕开，只是现在，它正在撕毁着残留的光影，折断着一个又一个未讲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