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56）

7月21日上午，凌云坐上了从洛阳到许昌的长途客车，直到汽车慢慢开动，却始终没有看见她的身影。

“汽笛一声肠已断，从此天涯孤侣。”凌云通过后窗往西望，直到庙街路口在他视线中完全不见，耳边却响起上次临别时她的话语：“你走时我会去送你，但若你没能看到我，那就是我没说服我爸，你就别再等我了……”

凌云怅然若失地坐在后排座上，不由一声叹息，心里回想着上次和玉环见面时的一幕幕。

暑假刚放假没几天，凌云的父亲就从许昌来了信，说回城上学的学校已经找好，是许昌县一所重点高中。因高三年级明年就要参加高考，所以高三班八月初就要开学，要求凌云尽快回到许昌。

有道是自古多情伤离别，尽管凌云一直非常纠结与玉环的这次离别，但自从上次发生了班级打群架的事件后，其实他就很难继续呆在这个学校了。为了明年高考有一个好的学习环境，也许离开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他决定去找她，告诉她自已转学的事，希望得到她理解和支持，原谅他先斩后奏的不近人情。但她能原谅我吗？一路上，他的心情又是那样的忐忑不安。他猜想她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但她却没有主动找他问罪。有些事越是平静，越是蕴藏波澜。他隐隐感到一场危机正在逼近。他在想，这次前去，任打任罚任吵由她，自已决不辩解，只要她能消气就行，谁教自已做错了事呢？

凌云一路上只管想自己的心事了，不觉已来到了杨楼十字街口。

杨楼街不算大，主要由东西南北两条大街组成。从十字街口向西至新华书店路段最繁华，宽阔的街道两旁各类商店鳞次栉比，现在虽然是早上七点多钟，但夏天的天明的早，有的店铺已经开门迎客了，阵阵叫卖吆喝声不时从各个地方传来。

“包子——，油馍——；包子——，油馍——”

凌云遁声望去，十字街头的西北角一家厰棚包子铺铺火正旺，煎锅里的包子正冒着热气腾腾的白气，飘过来的焦香令人口中生津。凌云不由咽了一口唾沫，大步走过去在小桌旁坐定。点了五毛钱的煎包，两毛钱的小米粥开始打烊充饥。

凌云边吃边想着这次分别赠送礼物的事。在家时，他发现里屋柜子的抽斗里放着一只银镯子，爷爷说那是奶奶的遗物。他知道女人都喜欢这东西，就想这次就送给玉环吧，当爷爷说只有王家的女人才能佩戴它时，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未来茫茫，何时才能？

学生早恋的确弊端多多，但也并非一无是处，因为它能催人成长，使人更早面对一些问题和思考。

凌云走到乡新华书店门口，两扇朱红色的旧木门紧闭着，铁插杆的一端挂着一个大铁锁。他想，眼下流行的是送精装海棉塑料皮笔记本，他想给她买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