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流之秋天的记忆

开始。

到现在为止，依然无法想象，阿零是怎样构想的，他的第一篇小说写的竟然是一个很悲伤的故事，而且是在那样的一个年龄。

在构思小说的时候，他的整个人仿佛都融入到了主人公的世界，同时他内心的真实情感也映射到了主人公的身上，于是乎一个悲伤的氛围笼罩在了小说的天空，挥之不去。好在老师批阅的时候，给了好评，但是也没有过多的渲染，大概也是难以理解，这个年纪的小孩，怎么会有如此悲伤的情结。但是老师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找他谈话。

但这究竟是一篇怎样的小说呢，阿零现在也想不起来了，因为最后一篇文章交上去之后，就快到暑假了，大家的目光早就离开了课堂，离开了学校，阿零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多年后会突然记起那篇早已不知内容的小说。但是它的影子却一直留在了他的脑海，因为当时的那种写作状态，完全不像是自己在写作。

记忆有时候特别幽默，你努力想记住的，却在不知不觉中怎么也记不起来，而那些你想忘记的，却时时徘徊在你的脑海。不过这种状态经过多年的咀嚼，现在也已见怪不怪了，大概是意识与潜意识之间达成了一种妥协。又或者是意识已经练就了一副玩世不恭的抵御系统。阿零有时也很疑惑。

这疑惑现在则愈加困惑起来了，因为这防御系统并不那么的牢不可破。对于不可思议的事情，意识也会好奇的想去探个究竟。记忆中的那个夏末秋初的季节，开学已经一个多月，天气也一天比一天凉爽起来，太阳的余晖洒在身上也变得异常温柔起来。校园枫叶也一天天枯黄了，终于在秋风的蛊惑下，集体奔向那未知的远方了。

那一年的秋季运动会实在没什么映像，因为本来就没有参加，更何况当时的阿零连运送场都没去，他当时正迷于乒乓球，当运动场上传来加油的呐喊声时，他正和另一个忘了名字的同学打的正嗨呢。那一年的活动似乎还特别多，再往前就是学校周年庆，阿零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就读的学校竟然有百年历史，这奇怪的感觉就如同看到一个二十来岁的美女，结果别人说她已经六十了一样不可思议。

阿零现在想来如果不是那一场持续的秋雨，大概不会勾起他多愁善感的愁绪。当最后一片枫叶离开枝头的时候，天空正飘着零星的细雨，这雨在稀薄的雾色中显得有点孤单。校园的墙壁装饰着灰白相间的颜料，在晴朗的天气下，显得非常宏伟壮观，可是在那样灰雨蒙蒙的氛围衬托下，就如同失去聚光灯的幕布，暗淡而寂静。

在那个秋雨连绵的日子里，教室的日光灯除了午间休息一会儿之外，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工作状态，好在这教室里坐着的是高二的学生，对面那栋楼每天都是等到管理处拉闸之后才有片刻的休息，但是没有了日光灯，蜡烛和手电筒依然会顽强的与这黑夜抵抗一阵子，直到午夜的钟声拖着疲惫的影子消失在教室里。

终于在一个烟雨迷蒙的黄昏之后，上晚自习的钟声已经响了三遍，天空也忍不住的哭泣起来，开始是淅淅沥沥的打在玻璃上，不一会儿北风透过窗户的缝隙，呼哧呼哧的翻起桌上的课本来。而此时黑暗的天幕下，气势磅礴的雨水，像是刚刚经历期末考试，拼命的想回到路面上玩个痛快。而今天的晚自习上，老师就放出了作文题目。题目是啥已经记不清楚了。

第二天的天气难得的晴朗起来，蓝色的画布终于冲洗干净，校园在阳光的打磨下又一次煜煜生辉起来。那一天的阳光有点刺目，而午间的时候就有点热起来，等到了晚自习，记忆已经完全记不清楚了。就如同行驶的列车，回望那驶过的铁轨，你怎么也记不得最初的轨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