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枫–赠浮生半夜闲

诗@半岛

一提到枫，我就泪流不止。

母亲，那双手掌
被日子之冰雪冻肿的手掌
被岁月之炉火烫伤的手掌
于每个晨昏抚摸大地之苍凉。

现今，她坐在我旁边，
比尘埃还瘦还矮的身躯，缩在老藤椅里
张开手掌，指给我读每个关节肿痛的故事
颤颤抖抖的故事，颤颤巍巍的后半生。

她那双紧握过锄犁的手掌
侍弄过家什物，解释过庄稼生长的手掌
也熟悉过我身体的每一处
包括永喂不饱的伤口及肋下的孤独。

现今，她坐在我旁边
面带笑容问我，这手掌像不像枯萎的枫叶
其实它更像我体内紧抓水土不放的老树根。

此她靠在我肩膀上，眼睛微眯
像是锁住了满山枫叶的血红
像是锁住了清点枫叶的凉风。

她的手掌攥在我的掌心
此刻，我想，等她醒来
村后的枫叶会更红了吧。

注:同时赠给以枫命名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