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都知道,你曾对我那么好
文/屋顶的花猫
凌晨一点,胡言洗漱完,打开微信看到陈季23:46发来的:
我睡了,你也早点睡
晚安。
胡言打下“晚安”两个字,点了发送,关掉了手机。
第二天早上醒来,点开微信,没有消息。
上班路上,胡言点开最新的消息提示,陈季发来的:怎么睡那么晚?
她面无表情,回复了一句“有点事耽搁了。”
接下来的一整天他们没有发一条消息,陈季不会再追问细节,胡言也不会一字不落倾诉所有。
胡言开始怀念在学校的时候,每个小时都会收到陈季发来的大段大段的消息。
是什么时候变淡的呢?
加班到八点,到住的地方已经九点多,胡言一个人去了小区后边的小吃街上点了份油泼面。
面不好吃,饭馆也很脏,她一个人坐在那儿细嚼慢咽,上周才回老家粘的托槽,生怕一不小心又咬掉了。
去年,她去牙科医院做了矫正,检查的时候医生告诉她下牙中间少了一颗。
戴上矫正器之后,她给陈季发去消息,说“我想了这么多年的事,今天终于做了。”
陈季在关心完她疼不疼、怎么吃饭后说“其实我也想过去矫正,我门牙中间多长了一颗,老觉得不好看,可又觉得没必要太在意这种东西。”
胡言心抖了一下,看来他俩还真是有缘啊,她少长了一颗牙,他多长了一颗。
回想起当年,他们也正是因为俩人有好多巧合把对方定义成彼此生命中无比重要的人。
某一天陈季用手拿着东西,给胡言发来照片。
胡言偶然看到他左手心有一颗痣,刚好她右手心同样的位置也有一颗。
接着俩人花了大半个中午找身上共同的特点,没想到还真有好几处。
陈季为那颗痣还专门百度了,说这样的两个人是因为前世感情太深,注定今生要相遇。
胡言没有搭话,他的心思她不是不懂。
可在她心里,她不过是陈季众多好友中平凡无奇的一个,所以他所有的示好她都觉得不过是他的习惯。
他们系90%的男生,他是出了名的暖男。
她哪里知道,自从俩人熟起来,陈季跟其他异性都保持了距离。
从偶然认识到关系好起来,似乎是顺理成章,又好像是阴差阳错。
每天聊不完的话题,以及那些只需说半句,对方就能接出下半句的默契都让他们以为终于找到了soulmate。
她在宿舍情绪低落,陈季立马就会给她发来消息问怎么了,仿佛有心灵感应般奇妙,她一度怀疑陈季是否就是那个命中注定的人。
可他们没在一起,也始终没人提。
陈季身边
在胡言之前,陈季也用心地对另外一个女生好过,不知为何那个女生突然删了他所有联系方式。
他郁闷了很长一段时间,用他的话说,他以为自那之后他不会再对谁好了,是胡言的出现才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她万事都说自己能行,真的很让人心疼,所以想要对她好。
陈季向胡言讲过他对另一个女生好的那些点滴,胡言特别失落,但那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关系。
因为胡言能看出来,他对那个女生是爱,对自己好或许只是他在寻找当初的感觉。
即便如此,她在他面前还是藏不住情绪,喜怒哀乐事无巨细,都会讲给他听。
陈季记得她生日,记得她出生长大的地方,记得她讲过的生命中重要的人,记得她想去的每一个地方,记得去看陈奕迅的演唱会是她的期盼,记得她心中藏了多年的梦想。
陈季说,毕业后他会努力挣钱,那些她想去的地方,他都会带她去。
他说,前20年没有他,往后这一生,他想一直在她身边。
他说,等她结婚… 他想象不到她会嫁给怎样的人,但他会祝福她。
胡言问他:你这辈子最大的梦想是什么,最想完成的事?
他说:以前我觉得怎样生活都无所谓,没有特别想要完成的事,但现在有了,带你走遍所有你想去的地方。
胡言深知这些话语的保质期都很短,但她还是觉得自己无比幸运,存在于一个人对未来的计划里,真的好幸福啊。
冬夜冷风刺骨,胡言跟室友们躺在宿舍都懒得出去,天色渐晚,晚饭也决定省了。
陈季打来电话问她吃饭了吗?她向来不会撒谎,吞吞吐吐说吃了呀。
陈季挂断了电话。
十多分钟后,陈季再次打来电话:“下来拿饭,赶快,很冷的。”
胡言缩在暖和的被窝里,心里极不情愿,她让陈季带回去,她不想吃。
陈季说:“你不想吃可以,反正我就在这儿等,你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下来。”
胡言套上厚棉袄,嘟囔着慢悠悠下楼,走到一楼楼梯转角处,凛冽的冬夜就仿佛在她心里种下了一朵彩色的花。
陈季提着一盒饭,穿着及膝黑色大衣,手冻得通红,眼睛一直看着她出来的方向。
她径直走向他,那一刻她的眼睛里只有他,没有来来往往的人,甚至连寒风都变得可爱起来。
他把饭给她:“赶紧上去吃吧,肯定凉了,我回去了,好冷。”
陈季说完转身就走了,胡言记不清自己当时的表情,机械的抱着饭往楼上走去。
尽管往后他们见了很多面,那个身影还是成了陈季在胡言心里唯一的形象。
临近离校,陈季他们系却因为学院安排不得不提前去往另一座城市实习。
陈季本打算离校时先送她走,这样她在这里看到的最后一个人就是自己了。
因为她说过她不喜欢这座城市,是陈季给她在这里最后几个月的生活添上了色彩。
可突然来的通知让他所有的计划化为泡影。
胡言也是从那时候才知道他是那么爱哭的人,她虽悲观主义,但她也坚信距离这种东西,怎么会败给感情?
可现实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毕业后,他们各自走上不同的道路,陈季凭着自己的社交魅力结交了很多有能力的人,事业一帆风顺。
胡言回到家乡的小城,生活平静得可怕,从当初的理想主义者沦为悲观现实主义者。
吃完面回到租住的房子里,胡言看着书架上那块丹尼尔·惠灵顿的手表,去年她生日陈季送的,她换了表带,可从未戴过。
陈季给自己也买了一块,可戴了几个月就摔坏了,看着碎掉的屏幕时他想到了这真像他们俩的关系。
洗漱完躺到床上,跟陈季东拉西扯了几句便说要睡了,思绪又回到了几百公里外的学校。
年初胡言就离开了家乡的小城来到现在这座城市,那些想去的地方一个都还没去,也没人再耐心听她碎碎念。
曾想过:陈季之后再无人会那么用心待她,如今一语成谶,她仿佛又重回孤独的深渊,无法自拔。
陈季回到了大学的城市工作,有了存款,身边都是有学识的人才,未来的计划里也没了她。
当初说70岁还要去嘲笑对方变成了什么丑样子的两个人,还没到25岁啊,怎么就这样了呢?
各自的朋友都曾知道他们的存在,问起为什么不在一起,
胡言说:真正重要的人是舍不得拿来当恋人的,分手会很难看。
陈季的回答是:我不确定她是不是放下了心中那个不可得的人,只要能看着她开心就够了。
都是深情的人,那些没来得及说出的话再也没机会说。
你曾经对我的好我都记得,陪伴一生大概是不可能了,你重要过,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