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农业大学

故园

2018-04-28  本文已影响2人  LXQ_5382

  开窖尘封的白干,一杯老酒下肚,穿肠而过的是水,而留下的全是醇厚与辛辣。它刺激着你的味蕾,然后,一点点让乡愁皴染在记忆的宣纸上,奏响了悲凄的古调,似梦中的驼铃飘到大漠深处,似袅袅的炊烟,笼罩着头顶清朗的月。

  当我再站到故土上时,拨开那片白色的芦苇,在依旧皎白的月光下,散漫地坐在被河水冲刷的光滑的石头上,听溪流温柔缱绻地讲述着前世今生的故事。月光照在淡淡的波纹上,折射出叹息般的光芒,留下让人心酸的微芒。

  在绵长的溪流中,蜿蜒流淌着故乡的灯火阑珊和城市的绚烂霓虹,输送着故乡萤火虫的梦和 城市大厦的贪婪。乡关何处?

  啁啾的小鸟,窸窣作响的梧桐叶,渐行渐远的老黄牛……

  这些美好的过往如同不具名的讽刺,嘲笑着说,故乡必须以百毒不侵的心接受现代化的格式。所有的宁静自然终成泡影,在华丽的修饰下凝聚成致命的毒药,一点一点侵蚀着式微的乡魂。

  月影婆娑,万家灯火。

  故乡的灯火永远都是情感的寄托。跟随时间的长河,我依稀能看到煤油灯的昏黄与颤抖,感受到他的亲切与无奈。每晚我都会梦到,我在故土上追寻那可爱的光源,但是,她似千呼万唤使出来的羞怯少女,又似苟延残喘的老妇。

  梦里的故乡总是蒙着一张面纱。

  当时间的年轮回归原位。高楼大厦肆意践踏着故乡的厚土,工厂的污垢狠狠打碎了这汪清泉,这条溪流,浓烟发出胜利的狞笑,将带着柴草味的青烟扼杀。人们还能在物欲的快意中开启尘封的乡愁吗?一张小小的邮票寄不到梦中斑驳的绿皮箱,寄不到那已逝的故土。

  月落乌啼,雨滴石阶,我听不到。

  我只感受到死一般的沉寂。夜幕悄然而至,暮色笼罩着这只被叫做城市的金丝笼,这不知疲倦的疯狂和热闹,推杯换盏,笑语欢歌,像晶莹的碎片刺得我的心隐隐作痛。回家的鸟儿对着星星的方向,猛然地撞向那盏长明灯,像场无声的独幕剧,华丽落幕。我顿时感觉眼前一片荒芜,像是掉进了未知的梦魇,慢慢地品尝着深不可测的黑暗,冰冷的触觉,陌生的味道,我奋力挣扎,但洞穿心脏似的疼痛使我放弃了逃离。我好像已经化作那奋不顾身的小鸟,和她一样的任性与孤独。“如果可以,请让我长眠于故乡的美梦里”,这是两具同样孤独的灵魂的对话。

  难道这是故乡一定要经历的“文化苦旅”?

  在透明的落地窗外,灯火斑斓,川流不息,全是模仿与冷漠。但只有当脚掌真正放在温暖的故土上时,你才会长吁一口气,放松心中紧绷的弦,要是再有几间土坯房隐藏在竹林中的景象,心中高筑的城墙便会轰然倒塌。于是心灵渴望故土,心灵渴望回归。其实最自然,最淳朴的才是最真的文化,这是扎根故乡心中的乡髓。

  春水乍绿,白鹅红掌拍打今岁春歌,这是我对故乡最深的记忆,在我心中留下了最鲜明的印象。郁达夫想起故都的秋时,这样说:“不逢北国的秋,已经近十余年了。在南方每年到了秋天,总要想起陶然亭的芦花,钓鱼台的柳影,西山的虫唱,玉泉的夜月,潭拓寺的钟声……”但是我无时无刻不感觉到,我与故乡的距离不只空间距离这么简单。

  我迷茫了,去哪里寻找我梦中的故园?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我气喘吁吁地寻找昔年的萤火,微芒若隐若现,再也感受不到那种美好。这时候,回忆起昨日万家灯火的梦,再抓不住断了线的风筝,只有泪和着昨是今非的变迁与成长,滴落在脚边的蚁穴,似坟冢,埋葬着故乡的阵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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