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预期的痛和不预期的快乐(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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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来了，万物复苏，春风唤醒了冰冻的土地，唤醒了沉睡的万物，也唤醒了姑娘小伙压抑了一冬的激情，人们脱掉了厚重的外衣，连同脱掉了心里的束缚， 空气中似乎都多了一丝丝暧昧，一点点无所畏惧。娅楠换了春装，短裙配黑色高筒裤袜，显得双腿笔直而修长，奶白色的套头衫，胸前虽不是波澜壮阔，却也沟壑丛生，她今天休息，起了大早烘焙了几样王林爱吃的点心，周末的早班地铁空旷寂寥，有打车的赶脚。在王林常住的宾馆电梯里，她看着自己的倒影，抚平了被风吹起的衣角，也抚平了心里的那丝悸动，她压着喜悦刚想敲门，才发现门没有上锁，她含笑轻推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大床上两具交缠在一起的躯体，空气中夹杂着低迷的喘息，她呆呆的看着，直到床上的男人漫不经意的看了她一眼，才意识到所发生的事，猛转身，快速关门，只是在关门前瞥到自己买给那个男人的黑色外套随意的被扔在地上，和着女人红色内衣一起交相辉映，异常的讽刺。
娅楠安静的走上电梯，走出宾馆，抬手打车，整个过程自然而然，她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难过，反而生出了些许解脱，早晚要遇见的事，她早就做过了无数次的心里建设。可是为什么眼睛却控制不住的要流水，一滴滴打在自己手背上，滚烫，甚至还有些灼热。她擦着怎么擦不干的泪水，自嘲的想着自己有什么立场去哭，这场感情即使自己在努力，却仍然是一场闹剧。下车后娅楠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拿起香甜的点心，一口口往嘴里塞，兴许是糖放多了，有些发苦，直到嘴里放不下她才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甚至没来得及冲向路边的垃圾箱，便吐了一地，有路人频频回首，众大娘窃窃私语"现在的小姑娘，大早上就开喝，唉！世风日下啊…"。娅楠苦笑了一声，不想无端被人围观，转身离开。
生活重心忽然少了一块，娅楠有些无所适从，夜半失眠不自觉的想起往事，才惊觉痛入心扉，她任自己痛，深知有些痛时间长了便会麻木。时间一转眼过去了一个月，这期间她没去找过王林，"他会不会好好吃饭？他头疼了怎么办？他会不会在午夜梦回时想起自己？……"这些想法时刻缠着她时，她恨透了自己。她找过小五一次，把积攒了好久的1万块钱还了回去，小五欲言又止，任她怎么说，也不肯收下。杨林这段时间过得并不好，可以说是很不好，异常暴躁，随时随地都可能爆发，小五推开门，看着不断往嘴里灌酒的三哥，低声汇报着:"娅楠刚来找我，坚持要把1万块给我，我没收，最近没看她来找你，三哥，你们…"小五想打探一下情况，抬头看到三哥盛怒的脸，什么也不敢说了，在王林爆发前溜之大吉。王林是个孤儿，30几年的人生沉浮，看透了世间百态，女人对他而言，不过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而已，为图新鲜他记不清自己究竟睡了多少个女人，一夜情，数夜情，睡后一拍两散，各取所需而已。醉酒后的头一抽一抽的疼，异常想念那丫头的小手按在他头上时的舒爽感，胃也抽筋的疼，他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了，"死丫头！还钱?想撇清关系，老子偏不让你如愿…该死的处女血…"王林嘟嘟囔囔，不一会便醉死过去。小五溜进来看了看，看到醉死的三哥，替他盖好被子后，心想三哥这是来真的了，只可惜梅姐那…小五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傍晚十分，娅楠走出学校大门，抬眼看到了街对面的那辆熟悉的路虎时猛然顿足，男人倚着车门静静的看着她，宽阔的街道车来车往，喧闹不止。对望的视线偶有阻隔，最后却仍胶在一起，娅楠发现他瘦了，心异常的疼，直到红灯亮起，车流彻底阻挡了视线的牵绊，娅楠转身就走，任泪肆意的流。路口处，娅楠被男人"壁咚""了:"谁准许你躲着我的，小东西？"男人沙哑的声音在耳畔想起，熟悉的薄荷味瞬间将她包围，是她一直贪恋着的气息，娅楠红着眼眶不肯抬头看他。男人忍不住伸手抬起她的头，"说话，没听见老子问你话？"猛然看到她满脸的泪水，男人莫名的感到有些烦躁，僵持了一会，见倔强的女人只顾着流泪就是不肯看他，他"嗤"的笑了一声，低头吻掉她脸上的泪水，"这眼泪真他妈的酸"他嘟囔着吻住了她的唇。许多年以后，娅楠每每想起她的初吻，心都会疼得不能自己，热烈而持久的吻结束后，娅楠早已晕乎乎的瘫在男人怀里，她都不记得自己最后是怎样上的车。回过来神时，她看着正在开车的男人的侧脸，他瘦了好多，胡茬清晰，眼泪却又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哭，知道老子就吃你这套，是吧？"他停下车粗手粗脚的给她擦眼泪，擦得她的脸生疼，她急着推开他的手，男人的吻却紧跟而至，来势汹汹，也不知亲了多久。娅楠下车时才意识到他们停在高档小区前，直到王林熟练的打开一户进户门，她才意识到这应该是王林的家。房子不大，80几平，装修的色调大胆而活泼，应该是女人的眼光。她的心刺痛了一下，王林看她不动推了她一下，"这是咱家，还不错吧？能去厨房给我做点吃的吗，我饿了！"王林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讨好，娅楠"嗯"了一声，闷头去厨房，她打开冰箱，里面瓜果蔬菜很是齐全，厨房里的设施都是新的，很多东西都不曾打开包装，她简单做了几样王林爱吃的菜。王林坐在沙发上，看着娅楠手脚麻利的在厨房忙来忙去，这几天的怅然若失瞬间消失，嘴角不自觉的弯起。当饭菜都上桌时，王林挨着娅楠坐下，狼吞虎咽的吃着，"慢点，又没人和你抢。"终于和我说话了，不是要躲着我吗？"他戏谑的看着她，娅楠低下头，"没躲，你不是也没来找我吗？我一直很伤心。"空气滞了一下，王林抿了抿嘴角没接话。饭后娅楠收拾干净厨房便打算回家，王林竟破天荒的要求送她，车上有些静默，俩人各自想着心事，娅楠想着一直求而不得的初吻，这次独处时他也没提出过分要求，还送她回了家，娅楠心里乱乱的，想着想着头竟疼了起来，她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王林看了她一眼，揉了揉她的头"别拍了，本来就笨，拍完就更笨了。"她苦涩的笑了一下，直到和她告别后躺在家里的床上，事情也没捋顺清楚。
作者:白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