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国萌娃读西游其四

事不说不明，木不钻不透，砂锅不打，一辈子不漏。我家小姑娘就是个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主。不单问人，还会明知故问、自问自答或是积极搭腔帮别人回答。

“问到底”的事迹实在太多。比如前几天上国际象棋课，老师讲“兵升变”——兵走到对方底线时可以升级变成任何棋子。

老师：最厉害的棋子是后，所以兵升级通常变成后。如果8个兵全都到了对方底线可以变成8个后，那就超级厉害。

她：可是哪里有那么多后的棋子呢？

老师：不用担心，我这儿有一口袋。

“明知故问”和“自问自答”这两招有几种不同的功效，有时候二者还结合使用。

表示含蓄时是这样的。

她：那个棕色的是什么？

我：Brownie（一种巧克力蛋糕）。

她：哦。It doesn't look like.（看起来不像）

我：你要吃吗？

她：Maybe（也许吧）。

表达期盼和激动的心情时是这样的。

她：什么时候是万圣节？

我：月底。

她：我们什么时候去休假？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她：下周吗？下周哪天？

激动的心情也会从自问自答转化为主动接话。

我：不知道妈妈跟没跟老师说我们下周休假不上学。

她：没关系，她明天还可以说。

这段对话发生在星期四下午我接她放学的时候。这天放学后有艺术体操课，回家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我早把跟老师请假这事给忘了。

她可没忘，一回家就跟妈妈说：妈妈，你跟老师说我们要去休假了吗？

妻：还没呢。

她：没关系，你明天可以说。

这全套的问答功夫用在《西游记》上也一点不含糊。

她：红孩儿的爸爸是谁？

我：牛魔王。

她：他是坏的吗？

我：他也不是坏人，他只是不想帮孙悟空。

她：为什么？

我：牛魔王原来跟孙悟空是朋友，可是红孩儿被观音菩萨带走以后他不高兴。

她：那他的妈妈呢？

我：就是铁扇公主啊。

她：她是坏的吗？

我：也不是，她就是不想把芭蕉扇借给孙悟空。

她：为什么要芭蕉扇？

我：他们过火焰山，火太大了只有芭蕉扇可以把火灭掉。

她：孙悟空会飞吗？

我：会呀。

她：他可以飞过去。

我：可是唐僧不会飞。

她：猪八戒呢？

我：猪八戒和沙和尚都可以飞。可是唐僧只能走路。

她：No，他骑马。

我：是的，他得骑马走过去。

她：白龙马也会飞。他变成小白龙就可以飞。

我：是的，可是他得驮着唐僧，不能飞。

她：他们得多带些水。

我：为什么？

她：太热了要多喝水。

我：呵呵，是的。

她：他们可以从别的地方走吗？

我：走不过去，火焰山太大了，没有路可以绕过去。

她：有河吗？

我：没有，水都给火烤干了。

确定了没有芭蕉扇过不去火焰山，小姑娘终于可以安下心来去关心战事了。

她：孙悟空打得过牛魔王吗？

我：牛魔王也很厉害的。

她：他变成牛了。

我：对，他本来是一只牛。

她：哪吒是帮孙悟空的吗？

我：是的。

她：他为什么原来打孙悟空后来帮孙悟空打架？

我：打孙悟空是大闹天宫的时候。后来孙悟空保护唐僧去取经以后哪吒就帮他了。

一说到哪吒，我就知道小姑娘又要往衣着发型上扯。

果然，她的关注点又回到了衣服上：可是哪吒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男孩。

她：可是他穿得像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