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逝去的……
今天我回了一趟老家。老家的老屋已乘着国家的老屋拯救政策之利,进行了抢救修缮。我和哥哥到修缮一新的老层细细地走,细细地看。老屋修缮后的格局结构并未改变,只是门、壁一新,更亮堂了。
老屋是我父亲和伯父共有的,我们兄弟姐妹及堂兄堂姐都是在这狭窄的老屋长大的。我是兄弟姐妹中最小的,打我记事起,我哥哥和两个堂兄就已成家了。按习俗,成家后,兄弟和父母分户独立。因此老屋的厨房就有了五个灶台,还放了两长八仙桌,狭长的堂屋放两张桌子。哥哥们都每家而生了两三个子女,老屋甚至热闹拥挤。老屋的人都是一家人,那么和谐那么亲热。
我每个房间看,每个角落伫立细想。这个房间是我的卧室,靠这墙壁放着桌子,我就坐在桌边学习。这是哥哥房间,这边开着窗,床是对着窗。这个位置放着我们的饭桌,前面一点就是灶台。这边的壁上,贴满了姐姐的奖状。木板楼上,放着书箱,放满了姐姐的书,我常在书箱里找书看……
走出老屋,也到街坊邻居的老屋看看。那些曾经热闹人气旺盛的老屋,都已坍塌破败。墙塌壁毁,柱倾梁断,越过断墙,透过破门,可望见厅堂、墙角都长满杂草,蛛网密布。修缮过的房子都锁着门,光亮的门壁而静默着,全然忘却了往日的热闹融和。
可是,儿时的情景历历在目。那时,不管那家来了客人,肯定拉上邻居一起陪客,划拳吃酒,一家的客就是大家的客,甚是热情甚是热闹。早晨那家早饭还没就,小孩叫饿要吃,一定有个饭已熟的邻居热情喊着“我饭熟了,到这来打”,孩子妈妈也不推辞,让小孩打上一碗,没有菜就拌点酱油,小孩就美美地吃了,不哭也不闹。谁要有头疼脑热的,左邻右舍都嘘寒问暖,互相帮衬。大人有事小孩没人照顾,定有邻居代为照顾。
这条巷子,是最凉快的地方,孩子们总爱聚在这里游戏,吹牛皮,打纸包,飞纸飞机,转“风车”。夏天,大人们忙了一天,也都喜欢聚到这里,排龙门阵,谈收成……好不热闹。
现在,在这断壁残垣间,只能偶然看到一两家人家还坚强地守着老屋,这些坚守者都是老人,他们和老屋一起极力地唤醒着人们对历史的记忆。他们的后代都已村镇的另一边建了新房子,或在县城买了新房。这些新房都有厚厚的铁门,把门里门口隔成互不相干的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