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

这个清明，无雨。

去了趟樱花盛开的顾村公园，挨挨挤挤的全是闲人。孩子吃喝玩乐，女人搔首弄姿，男人像个跟班的盲流。遇到一位前同事，他在草坪上睡了两个多小时。他说，如果樱花节再去顾村公园，应该是下辈子。其实，如果他的孩子执意要去，用不着下辈子，或许下周就去。

看着汹涌的人潮，看着精力过剩到处乱窜的孩子，看着拗造型各种自拍的女人，我心存疑问，今天清明，这些闲人都出生于长生不老的家族，都不去扫墓吗？

我也一样，在这个特殊的日子，一头扎进人头攒动的公园，没有回家祭祖。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这个清明，阳光明媚。有人踏青，有人扫墓。

清明时节，有的人在坟头与过世的人聊聊，有的人只能在遥远的外地，在自己的内心，与逝去的亲人隔空对话。人生际遇，大不相同，各有各的难。

前几天，老家村里一位老大爷过世了。我去年还见过他，当时只是觉得老人家年纪大了，没想到生死这回事。时间过得很快，爷爷那一辈人，大都陆续离开了人世。

爷爷病危时，我正在海南出差。虽然一路往回赶，依然没有见上他老人家最后一面。那时的我刚走上工作岗位，能力有限，工作繁忙，每年回老家的时间屈指可数，没能尽心尽力。每每想起，深感遗憾。

时至今日，每年回家的时间依然少得可怜，甚至没有在清明这样的节日专程回去祭拜过。只是在每年的春节去爷爷的安息之地去看看，陈年往事像黑白电影一样，一幕接着一幕。爷爷生前是位医生，我记事的时候，他已经退休赋闲在家。

我们家的小院子与众不同，正是我喜欢的模样。屋檐下，挂着一个鸟笼，两只蜡嘴，歌声嘹亮，余音绕梁，三日不绝。鱼塘里，白条成群结队，还有好多鳖。岸边的水泥台上摆了几盆花，其中一盆叫“含羞草”，手指一碰，它的叶子就会耷拉下去，一会的功夫又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非常好玩。小花园里长满了花草，每逢花季，百花盛开，争奇斗艳。

这些都是外面繁华的大城市无可比拟的，而我已经定居万人瞩目大城市，老家更像一所客栈，一个旅馆。

我常常会想，如果一直在老家工作、生活，会是什么模样，与家人一起，其乐融融，过着普通平淡的小日子，比所谓的“有出息”更重要。

这个清明，雨一直下，在许多人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