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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奇谈·第三话:红卫兵之死(下)

2017-06-19  本文已影响53人  逸阳yi

(二)

这本该是个永久封存起来的事情,伴随着五十多年前的那场世纪浩劫永久封存在历史的尘埃中。

李大爷,大名李红卫,这名字还是他在那场浩劫时自己改的,就住在我们家老房子的西胡同口,如今已经年过六旬,和大多数上了岁数的老头一样,天天就是带个小录音机放放样板戏,拎着个马扎满胡同的溜达,看着胡同口有下象棋打扑克的就抻着脖子凑过去看个热闹。

关于五十多年前那场浩劫,虽说四人帮早已挫骨扬灰在历史的长河里,但一有人提起那段岁月,已经老态龙钟的李大爷眉宇间瞬间就会毕露出一股年轻人般的精气神,滔滔不绝起来既让上了岁数的人大呼精彩,也让听不进去的年轻人抱头鼠窜。

李大爷在“文化大革命”时当过红卫兵的造反队小队长,和“资产阶级”斗争过,抄过“四旧”,打过“四害”,贴过大字报,开过批斗会,还和红卫兵们端着机关枪占领过市政府大院,尽管这些事情都已经被后世所批判和不齿,但老爷子不懂也不在乎这些,说起话来三句不离毛主席语录,家里还挂着毛主席像,尽管已经是新世纪了,但身上依然带着那个时代给他打下的深深烙印。

然而在这么多被老爷子不忌讳的“文革”事迹中,唯独有一件事是李大爷不愿提起的,你问他一遍,他低下头跟你摆摆手,你问他两遍,他朝你瞪眼睛,你问他三遍他就直接一脚蹬过来了。

没错,这件事,就离不开那老王家的老房子。

要不是去年暑假我回自家老房子帮父亲忙拆迁的事,顺道帮已经上了岁数的李大爷扛了几扁担水给老爷子家的菜园浇了地,闲聊时才知晓了这事,否则用李大爷自己的话讲,这事他会一直带进自己的骨灰盒里。

李大爷把我拉到他面前,语重心长地跟我说:

“老赵家的大孙子,你是大学生,你给俺评评理,这事都过去快五十年了,如今咱也是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当时出这事时,知道的人都说邪乎,可毛主席讲过,我们要打倒一切牛鬼蛇神,不说吧,咱这心里一直是块旮沓,可说了,又怕你不信,咱二朝这面没出几个大学生,你帮我看看这事到底是个什么说道”

我说李大爷您就直说,就算帮不了您啥起码也能让您心里敞亮点。

李大爷低下头,沉吟半晌后,才默默道出了这件已经埋藏了半个世纪的怪事的原委。

1969年,“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正进行的如火如荼,祖国山河一片红,法制沦丧,造反有理,全民大串联,破四旧,除四害,时任鹤城“红联”东山造反队小队长的李红卫,带着手下一伙年轻气盛的小伙子高唱着“大海航行靠舵手”的歌四处寻找可以“除四旧”的对象。

可奈何这鹤城本来就是个清末移民城市,文化底蕴和历史根基不深,没有关帝庙、孔庙什么的可以打砸抢烧,民国时代留下的地主老财们早就被红联大队拉出去批斗游街千百回了。而且那些老地主一个个年纪都七老八十了,在经过刚建国时“土改”一折腾,基本上都成了些家当尽失的破落户了,一个个过得连贫农都不如,再把“高帽”一戴,“牌子”一挂,牵出去走两圈喊两声号子挨两句骂就晕倒在地了。

这对李红卫所在的造反队来说,光靠批斗一群老朽破落的土财主们可是没有任何挑战性和刺激性可言的,但是一腔阶级斗争的青年热血又无处发泄,这该怎么办呢?

李红卫手下有个叫小六子的想到了个地方,老王家的老房子。

上一章讲过,自老王家妻离子散,老王弃屋而去后,这老王家房子闹鬼的事可是传的整个南义人尽皆知,而毛主席说过,要打倒一切牛鬼蛇神,这么一个封建迷信而且还长期蛊惑人心的“四旧”典型,当然要通过人民的名义和手段来制裁了!

当天傍晚,在大革命号子喊得震天响的群众拥护下,李红卫和另外四个红卫兵造反队队员一脚蹬开了已经尘封十几年的老王家院子的大门。

说到这里时,李大爷停顿了下,他抬起头自顾自地幽幽叹道:

“要是当时在这里就收手的话,恐怕还来得及”

但,五十年前那群革命热情高涨的小伙子们并没有就此收手。

李大爷讲道,他刚进去时,就感觉这院子里的温度和外面不一样,当时太阳已经日薄西山,几个红卫兵都举着火把,彼此之间都看不清各自的神情,但李红卫明显感到进了院子后,周围几个人都不及刚刚进来前那样斗志昂扬了。

这院子里,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警告着他们。

可身为造反队队长的李红卫,虽然自己心理也莫名的犯起了嘀咕,但在这种关键时刻作为队伍的领导者绝对不能允许士气低落的事情发生。

李红卫一步窜上院子里的枯木堆上,大声喊道:

“同志们,毛主席说过,我们要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坚决进行到底!现在这里就有一个牛鬼蛇神的典型,这就是咱们无产阶级的敌人!我们就要与它斗争到底!谁要是怕了,谁就是革命意志不坚定!谁也就是咱们的敌人!”

一番话出口,下面的四个小伙子刚刚的斗志和热情又被激发了出来,摩拳擦掌的都展现出一副要与天斗、与地斗的战士模样。

李红卫见此也十分得意,刚刚的狐疑和不快也烟消云散,手中的火把一挥,高喊道: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同志们,给我冲啊!看到牛鬼蛇神就给我砸!看到四旧四害就给我烧!”

于是,这一伙年轻的造反队队员就高喊着号子一股脑的涌进了老王家的闹鬼屋子里。

然而当李红卫带着红卫兵冲进屋子后,才发现这里面居然比外面的院子还阴冷,屋子里非常晦暗,空气中有一股浓重的发霉和腐烂的味道,屋墙四处都长满了黑色的霉斑,靠近西南角的那面墙更是已经沉陷进地下一部分了,屋子里仅存的几件木质家具都已经长上了一层厚厚的苔藓,角落处已经生出了一簇簇惨白色的菌菇。

这不懂行的人一看都明白,这房子的风水实在是差到家了。

选址就没选好,屋墙沉降说明要么是地下土层酥松地基没打好,要么就是这屋子下面有东西,时间一久定出祸端,发霉生蛆就更不用说了,房子背阴不朝阳,就算不闹鬼,人在这种环境里生活久了肯定也得生病。

但即便如此,在这种季节这房子里也不应该冷的这么瘆人,更何况,这种冷不是单纯温度低的冷,而是一种透着骨子的阴冷。

李红卫裹了裹外衣,他举起火把扫视了下,看见其他几个红卫兵已经把这屋内仅存的几件发霉的木质家具给砸烂了,其他也就没什么了,再有就是那座人人皆知的“死人土炉子”,可那炉子不知被谁已经拆散了一半,塌陷在房屋的一角,不细看还以为是座砖头堆呢,看来这所谓的牛鬼蛇神也不过如此。

“这死人土炉子是谁拆的!不知道这是四旧的证据吗!”

“李队长,咱们同志谁也没动那炉子,那炉子进来前就已经是那样了”

“莫非是那老王家那男人干的?”

“不能吧,老王家人都快死绝了,那老王一个人收拾收拾东西就溜了,哪还有闲心扒这炉子”

“那也罢,同志们”李红卫又一次高举起了火把“看来毛主席他老人家说得是对的,任何的牛鬼蛇神在人民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什么四旧四害,不过如此嘛!”其他红卫兵也纷纷应声附和叫好。

“既然我们的革命已经胜利,那就把这一直以来蛊惑民心的闹鬼老房子烧掉!将我们的斗争进行到底!”

然而话音刚落,噗的一声,李红卫的火把,灭了。

这一切发生的毫无征兆,另外四个红卫兵的火把还都明晃晃的烧着,唯独李红卫自己的灭了,李红卫瞬间感觉到一股寒气涌上了他的脊梁骨,但这种寒意很快就被恼羞的愤怒替代了。

让我在这么多手下队员面前丢脸!他妈的!无论是哪路神仙落在我手里也别想好好活下去。

李红卫慌忙让旁边的小六子把自己的火把重新点上,这种慌忙似乎也感染到了其他人,他发现小六子和周围几个红卫兵明显有些颤抖,这让他更加恼火:

“快去烧啊!愣着干什么!”

“队长,我们还是…”

“怎么?你怕了!你信不信咱一出去我就告你反革命!”

一下子四个造反队员全都没了动静。

“烧!”

一时间,已经被砸烂了的腐朽家具木板在噼啪噼啪的炸裂声中和这房子一起烧了起来,但由于房屋阴潮的原因,并没有燃起像众人想象中那样的燎原之火,苟延残喘的幽蓝色火苗仿佛时刻都会熄灭一样,而空气中飘起的古怪的烧焦味道更是给这幢废弃多年的老房增添了一股浓重的诡异气息。

正在这时,原本紧闭着的老房子内屋的门,咿呀一声,开了。

这朽木门开的声音在黑暗中着实让所有人吓了一跳!那内屋之前李红卫是检查过的,四面都不透光,除了一张火炕外什么也没有,关上门后,只能透过门上玻璃才能看见里面的样子。

有了刚才火把突然熄灭的状况,再加上房门突然自己打开,李红卫的心理更加麻爪了,他咽了口吐沫,瞪着那房门看了一会,确定没再发生什么蹊跷事后说道:

“小六子,你过去看看”

小六子没辙,队长下命令了,就算心里再嘀咕也得硬着头皮上,他走到里屋的那扇门前,推了推,又探进去看了看,回头说道:

“没有,队长这里啥也没有”

“瞧你那蹑手蹑脚的熊样!”

一句话引得周围几个红卫兵都哄堂大笑,浓重的气氛也稍事轻松了些,看来既然没有什么邪乎的情况,那造反队也没有再在这里呆下去的必要了,李红卫将火炬对着众人一挥,收工!

但小六子心里还是放不下,临出屋门前又紧张地回头看了下那里屋。

可这一看,就不得了了!

小六子吓得一个屁墩就摔坐在地上,抱着李红卫的腿指着那里屋就大叫道:

“队长!队长!你看!”

这一叫吓得所有人都站住脚步回过头,那小六子早已经脸色煞白地颓坐在那里靠着李红卫的大腿喘着粗气。

“小六子,你别他妈一惊一乍的,有什么事赶紧说!”

“队、队长,我刚才看见那里屋里吊着两条女人的腿…”

“放他娘的屁,你不是刚才自己亲口说的里面什么都没有吗!”

“真的,队长,俺绝不骗你,真的有女人的腿,还穿着花棉裤哩!”

一句话引得所有人又大笑起来,李红卫原本因紧张而扭曲的脸也舒展开。

“还他娘的花棉裤,我看你这毛头小子是想婆娘想疯了吧!”

“真的李队长俺真没…”

“行了行了,那你就再去确认一下,看看有没有穿花棉裤的女娃在里面”

小六子这回可不敢再出头了,低声说道:“队长,俺实在…”

“废物!”

当下李红卫就拉上另一个红卫兵张爱军返回了屋子里,当他们来到那间里屋后,发现仍和之前一样,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变。

但就在这时,眼尖的张爱军拉住了正要往外走的李红卫。

“队长,你刚才进来看时,有这东西吗?”

李红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之间狭小的里屋房梁上,挂着一条麻布绳,李红卫把火炬凑了过去,发现这不是一条普通的麻布绳,而很像是过去女人们当作腰带的布绳。

李红卫想了又想,他绝不记得之前进这屋子时还有这么条东西在房梁上悬着。

难道是我记错了?还是我没留意?

早年间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听说过,这老王家的媳妇就是吊死在这屋子里的,莫非…

正这样想着,这屋子里不知从哪刮来一股阴风,那静止的麻布绳就开始晃动,李红卫正看着出神,突然啪啦一声,身后的张爱军嚎叫起来。

这突兀的惨叫使得李红卫慌忙回头,只见张爱军倒在地上,整个下半身正压着燃烧着的衣柜板,原来刚才那股邪风一吹,不知怎么原本火势不旺的衣柜突然猛烧了起来,一下子倒在了没留神的张爱军身上。其他几个红卫兵闻声也冲了进来,连忙搭把手将张爱军从燃烧的衣柜下面拉了出来,那张爱军从裤脚到裤腰居然被烧黑了一大片,坐地就走不了道了,被另外两个红兵搀起来拖出了屋子。

李红卫知道这回出事了,心说这屋子果然有诡异,灭了火把,开了屋门,吹了邪风,还烧伤了自己的队员,知道要是再待下去恐怕真要出大事了,当下就命令所有队员立刻撤退。临走之前,为了怕再有怪异发生,李红卫特意又进里屋看了看,确认除了那根晃动的麻布绳外什么都没有,又把里屋门重新关好后才肯离开。

一边往外面走,一边这心里就嘀咕的更甚了,快走到院门口时,就看见那小六子双目无神的倚靠在门框边,之前那种飞扬跋扈的神采全都没有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红卫说:

“队长,俺真没给你撒谎,俺来之前娘就说了,那老王家的屋子下面不知道压着多少条人命呢,不让我来,不让我来,可我呢…”

看着小六子那直勾勾的眼神,李红卫被盯得心理直发毛,心想这孩子怕是被吓傻了,其实当时李红卫自己也就是个刚满二十的年轻后生,所谓的造反队不过是一帮比他年级还小的半大孩子组成的,发生这种突发状况已经不是那些他在批斗会上学到的“阶级斗争”手段所能应付得了的。

那一刻,这个时代所给他构建的世界观正在一点点崩裂。

然而,正当李红卫拽着小六子准备离开这个院子的时候,那个他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

咿呀一声,好像里屋的那个已经被他关好的门,又他妈的自己开了!

小六子站住了脚步,突然怪笑了起来,他转过头,瞪着李红卫阴阳怪气地笑道:

“队长?你敢回头看看吗?”

这一次,李红卫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底气,他看向小六子的眼睛,那眼睛里,有一种戏谑,但还有一层说不出的东西,李红卫低下了头,咬紧牙关,然后缓缓地转过身去。

只见,老房子里屋的门大开着,在屋内燃烧着的幽蓝色火光的映衬下,一条女人的影子正投射在里屋的墙壁上,在里屋的门框旁,两条裹着花棉裤的腿无力的垂了下来,伴随着摇曳的火光,摇摆着。

这一刻,那个时代所给李红卫构建的世界观,彻底崩溃了!

李红卫再也没有勇气回到那间房子里了,他扛起在一旁只顾傻笑的小六子,用他平生最大的力气,最快的速度,永远离开了这幢该死的、老王家的房子。

从那以后,李大爷再没踏进那院子里半步。

然而事情到这里,还远没有结束。

小六子,那个曾经是红卫兵队伍里最机灵最年轻的小伙子,在回家的当天晚上,就疯了。两三天后,这孩子就迷迷糊糊的爬上了南义大桥,满嘴胡话的跳了下去。按说,这南义大桥下的小鹤立河水也不深,但小六子还是死了,死得不明不白的。

另外两名红卫兵,在事发的一个月后要前往北京参加全国红卫兵大串联,结果去火车站等车时,就在火车进站的前几秒钟,被后面拥挤的人群推下了月台,两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瞬间就在火车的钢轮下碾成了肉块,最后清理时,连尸首都是让人用袋子一袋一袋拎出来的。

被烧伤的张爱军,算是几个人里下场最轻的,他的两条腿居然都被那场没由来的诡火烧成重伤,那个时代本身就医疗条件落后,再加上事发地点离医院太远,救治不及时,最后只得双腿高位截肢,但总归是保留了性命。好好的青壮年却因此落了个终身残疾,一辈子都毁了。他的后半生,只得在我们南二朝的市场道口搭了个简易的小棚子靠给别人修鞋擦鞋度日,有时还得费力划着他那破轮椅被城管追着到处跑。

而李红卫,李大爷,当时发生这件事时,他刚结婚不到一年,他的老婆当时也怀孕有7个月了,事情发生后不到半个月,他老婆突然出现了早产的状况,由于当时事出紧急根本来不及去医院,只得就近找接生婆来帮忙,当看到自己老婆的血顺着大腿就往下止不住的流时,李大爷彻底傻眼了。

接生婆问他,是保大的还是保小的。

放屁!当然是保大的!

可那也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啊。

结果,早产的婴儿因胎位不正被死死地卡在骨盆口处,接生婆都把孩子剪碎了也没能全取出来。

最终,大人,孩子,都没能保下来。

而当这一切发生时,李红卫只能无力的守在一边,亲眼看见自己的妻子、孩子离自己而去。

这世上最痛苦的惩罚,莫过于此。

作为这一切事件的始作俑者,李红卫最终也没能逃脱掉这该死的、老屋的诅咒。他没再婚配,孤身一人,度过了自己的后半辈子,也最终继承了老王家当家人妻离子散的宿命。

李大爷讲到这里时,抹掉了自己眼角的泪花,他默默地走回了屋子里,我跟着他,却见到,那挂在正堂上的毛主席像下面,赫然摆着一张李大爷年轻时和他妻子的合影,两个人都穿着军服,戴着军帽,手里举着本红彤彤的毛主席语录,笑得,是那么的灿烂。

那,老王家的老屋子最后到底怎么样了?

红卫兵放的那场小火,烧了没多久就自行消灭了,那座布局选址都不合理的破落老屋居然还逃过了这一劫,得以完整地保留了下来。

而自那之后,再有没有人踏进过那幢老屋就无人知晓了。

时光流转,半个世纪过去了,2012年,鹤城市大兴土木,市政府与多家房地产公司签订了棚户区大规模拆迁改造协定,整个鹤立河沿岸的老平房区都在拆迁范围之内,而王家老屋所在的那块地方因为紧挨着学校又邻着鹤立河,因此要被改建成高级贵族住宅区,原本废弃了半个多世纪的王家老屋似乎终于要在高科技大功率的挖掘机推土机面前向历史低头了。

本地人多少都还知道些关于老房子和大杨树坟圈子的传说,所以没人愿意动那块地皮,但这次来的拆迁队都是从南方过来的,什么宗族庙堂百年老屋没拆过,还能瞧得起这种半个世纪前的老破房子?袖子一挽,就开干!

然而,就在拆迁的当天,施工现场一组拆迁队员进入老屋进行准备工作时,这座已经屹立在鹤立河边半个多世纪的老屋子,居然毫无征兆的塌了。当场就有几名拆迁队员被砸在下面,这邪乎到家的事让现场所有的人都傻眼了,已经进驻施工现场原本用于拆迁的挖掘机立刻变成了救援机,赶忙将被埋人员清理出来。

结果,除有人轻伤外,还有两人因房梁砸中头部当场死亡,一人重伤,重伤员在送往医院的途中也因抢救无效死亡。而据说那两个被房梁砸中的人死相更是惨到不能让人直视,挖掘机用吊壁将房梁移开后,那二人流出的脑浆子都糊弄了一地了。

这事在当时轰动不小,都上了鹤城当地的报纸和电视台了,也因为当时确实存在着老百姓和开发公司因安置问题产生纠纷和肢体冲突,因此这件事后来被传得玄之又玄,事件的起因说法也是众说纷纭,在当地影响很恶劣,市政府经法律流程判定认为该开发商在拆迁过程中存在重大安全隐患,因此责令该开发商和拆迁队全面停止对该项目的开发,进行安全整改和学习教育后再行商议,因此,对王家老屋那块地皮的开发改造似乎也被无限期搁置了。

直到今天,如果有机会,当你驱车驶过南义大桥时,你不妨向那鹤立河的北岸望一望,在那群楼包围的中间,在那杂草丛生的深处,有那么一堵残垣断壁孤零零的依然竖立在那里,竖立在那鹤立河的岸边,仿佛像一位执拗的老者,在诉说着这片土地上,那段不为人知的历史,和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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