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岛日记‖串门
没有想到,最快融入乡村生活的,居然是家中“小朋友”。
那日,我与先生顾自收拾了一上午正准备开饭,一位看着不算面熟的大姐经过大门口(不知是不是特意来的),隔着老远便与在院子中吃饭的我们大声招呼道:你家狗在前边玩耍呢。我俩赶忙答道:没事没事,我们让它出去玩的,一会儿自己能找回家来,谢谢啊。大姐说着好的便走过去了。我与先生想了一想,还是决定去寻小朋友去。
从前住在城市中,虽然也说不清成天到底在忙些什么,但回到家中,除了做饭,似乎完全不愿意动弹,于是家中的“小朋友”一直是圈(juan)的模式,哪怕家中有二十平的院子让它撒欢,大多数时间里它还是寂寞孤单着。只有每年父母与我们同住的一小段时间里,爸妈总是会带着它出去溜达,会会小区里的狗朋猫友。那大概是薯片三周岁之前为数不多的欢乐时光。
搬离城市后,有了更大的院子,还有一块丰茂的草地,作为一只传统悠久且优秀的猎犬,那简直是薯片的最爱,成天忙于穿梭在草丛中。成为岛民的我们,尝试着在林间小道上放开绳索,让它自在的流连于小桥、流水与人家。以前总觉得这比格犬性情好动天资也不算聪慧实在难驯,然而在这里,它好像突然开挂了,变得乖巧听话,你唤它或左或右,它似乎总能听懂,照做不误。
忙于整理屋子的这几日,常常忘了带薯片遛弯,于是我偷懒又大胆的尝试让它自己出去转转。其实刚开始我还是有些担心它不知道回家的路。一开始,它还在大门口与我胶着,并不理解我的意思,等着我一同出发,直到我藏起来,它才犹豫着离开,还一步三回头。一个小时后,薯片居然惊喜的出现在大门口。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每天早餐与晚餐过后,我都放它出门自己遛弯。
离岛日记‖串门到了午时和晚间,我打开铁门,轻轻的喊着:薯片!薯片!乡村的夜漆黑又安静,放眼望去,看不到一盏灯光,因此抬头全是繁星,格外闪亮。夜晚的风,自由的来去,扫着周边的玉米秧子的来回摇曳,在寂静的夜晚,发出沙沙沙的声响,夹着不绝的虫鸣。几分钟之后,在院子的路灯发出的光形成的光影之间,我便看到一条摇摆的尾巴,还有轻微的喘气声,然后是脚步声渐进,薯片小跑着朝我靠近。每每如此。
先生决定去接小朋友回来。我刚摆好碗筷,先生便领着薯片回来了。前后大概也就三五分钟。我问,你在哪儿找到它的呀。先生说,它就在人家门口趴着呢,我喊它,它就跟着我回来了。我忍不住笑起来,敢情这狗,已经迅速适应了乡村生活,学会串门了啊。你说它去人串门干啥呢。我想起文学作品里描写乡村妇女嗑瓜子话家常的段子,估摸着这狗也去人窗下瞎听八卦、跟别的村狗唠嗑去了吧。
傍晚,我依旧把小朋友放出去玩耍。它刚离开没多久,就听见远处有几只狗开始起吠。我和先生说,这是看见咱家薯片出去了,狗们在聚会了么?真想看看这孩子出去都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玩,都吃了别人家什么。先生笑着说,典型的家长心态啊。我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边聊边继续收拾屋子,还打了个越洋电话。猛一抬头,发现都快午夜了。想到狗还没回来呢,赶紧下楼开铁门。
站在大门口,我轻轻的叫薯片的名字,午夜的乡村越发的空荡荡,还有回音。好一阵子,一点声响都没有。我说,今晚怕是回不来了吧,估计没门进去别人家留宿了。不抱什么希望的继续唤了几声。突然一阵嘻嘻嗦嗦的声响,黑影中看见一只狗正小跑而来。我心中一阵狂喜。先生说,八成是在墙角下抽了几包烟,一边抽一边在骂:妈的,今晚还让不让我回家了。
拥有一颗贪吃 的灵魂 假装自己是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