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捡到的“大麦穗”(—)
母亲家有个很大的院子,院子大到可以撒上些麦子来怀旧。正值端午,昨天包了些粽子回了趟娘家,这才得以“秀”了把镰刀,当我挥起久违的镰刀,听着刀割下麦杆的"磕吃"“磕吃”声,似乎找到了小时候的感觉。
老父亲、老母亲和我在割麦子 小白开心撒欢中院子大吧
麦子未熟时
小时候我可以记不住白居易的《观刈麦》,但我永远记得一年中有个最最难过的“麦口”,就是说,这是个关口,需要全家老少齐上阵,同心协力方能完成的大战役,学校为此要专门放个五到七天的忙假给学生们,来帮助父母渡过难关。我们家到底有多少麦田啊!从小学到初中的许多年中,每当"夜来南风起 ,小麦覆垄黄",我父母就要起早贪黑,没日没夜的割麦子,拉麦上场,打麦子……啊,生活完全乱了套。母亲说我从六七岁就会烧米汤,八九岁的时候还蒸过馒头,连我自己也惊奇不已呢!想想看吧,父母日夜担心着成熟的麦子,担心风云有变,天不亮就携着镰刀,拽着睡眼朦胧的小哥哥摸黑上路,我作为在麦地里少有建树女孩子就要发挥天生特长被母亲留下家来搞起了内务,交代从头天晚黑开始:"丫,明早我跟你大带你哥下地割小麦,你可别睡糊涂了,你也得早早起,先烧一大锅稀饭,多多搁水够喝一天的,还有你把馒头蒸了,怎么蒸的你也看过的,先少放碱揉,然后搁嘴里试不酸了,碱就使好了……"妈妈,你到底说了些什么呀,那时的我往往还没搞清楚啥,用俺老家土话“还不知哪头逢集”就睡着了,于是催促在第二天早上又开始了,迷迷糊糊中母亲推起我:“丫,别睡啦,快起来!稀饭锅我都给你拾好了,你快嘛起来烧,我们得下地了。”考虑到形式的严峻,幼小的我丝毫不敢怠慢,一个骨碌爬起直奔锅门,是的,灶堂里的火焰已经被母亲点燃了。“丫,穷锅门富水缸,锅门少堆草,稀饭烧好了,舀水灭灭灰哈,丫,蒸馒头哈,交给你啦哈……”母亲就是这么带着一万个不放心下地干活去了。哈哈,要不是因为“麦口”这个当口,我在家中的地位哪能升级这么快呀!据我母亲说我第一次蒸的馒头实在不成功,酸掉牙,样子也贼难看,父亲很生气,小哥哥因为累又因为吃不上香甜的大馒头又跺脚又哭泣,这样一来,一向疼爱儿子的父亲就更生气了,而我本来还指望得到赞美,现在就像闯了弥天大祸的孩子,躲在饭桌的一角哭泣……这时,我开明的母亲终于说话了:“这事怨我,丫还这么小!要不是天气预报说过两天要下雨,咱还就不这么要急命了汗!你也别生气,将就着吃吧!丫,别哭了,等会到河边把这几件衣服洗了。”啊,我永远感激我的母亲,是她在我最脆弱的时候救了我,也鼓励了我,我不再害怕困难,不再惧怕做饭!据说从那以后,我经常给家里蒸馒头,从没酸过,但是碱使大了情况是有的,父亲不会为此生气,碱大的馒头才香呢!我整的馒头也越来越俊,有几回还赶上了母亲,要是照这样发展下去,我不该早成为面点行业的大师了嘛!可是,迄今为止,我在做饭上还停留在小时候的水平,这一切还不都因为父母的一句话嘛:“丫,我们没本事,你和你哥得好好念书!”
老照片后写9岁,这是我唯一的一张小时候的照片这是个每逢周末都要光顾的小院 上周六摘了一篮黄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