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在路上时差党故事

仲夏夜之入梦的游蝶

2018-08-06  本文已影响304人  修墨68

      你有过这样的体验吗---一见钟情。

仲夏夜之入梦的游蝶

      早在两个月之前,我和泰国同事莫,便开始计划着去一个当地岛看魔鬼鱼(Manta: 蝠鲼)。那段时间,我们花了好些功夫调查,到底去哪个方向才更容易见到“梦中游蝶”。然而,就在我们几乎就要确定行程时,莫却被新交的男朋友给拐走了。唉!天有不测风云,刚刚结成对的鸳鸯,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候,我哪里好意思棒打鸳鸯呢!只是这个重色轻友的事实,还是像阵寒风一样,刮得这身在赤道的心都结冰了。行!即便形单影只,我还是要继续上路,没有谁能阻挡我对看魔鬼鱼的向往。

      当日下午,太阳跟隔了层纱布一样,柔和了很多,我搭乘着公共渡轮,一路三个小时,在三个当地有过短暂的泊船,悠哉荡哉,直到最后飘到迪富士(Dihifushi)。当渡轮快要靠岸时,我左右打量了一番哪个狭长的小岛,远远看去,迪富士和对面的蜜月度假村(Meeru Resort & Spa)组成了海水里的一个大扇贝,这两页贝壳里都盖着翠油油的绿色植被。

        当然,蜜月度假岛一定比迪富士更精致,只是这也不见得好,随行的佳媚说: “在我眼里,没有经过专门设计的当地岛,正因着那份粗糙,才显得更加迷人,更何况,这个迪富士居然有那么长一片天然的拖尾沙滩“。

      我开始幻想着自己住在海景房里,夜间,聆听潮水与沙岸打情骂俏,枕着海风入眠;清晨,打开窗户,“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然而,现实又泼了我一瓢冷水,酒店安排给我的房间靠着路。当时,我真想甩脸走人,但转念一想,天已经晚了,就不要折腾了,休息好了,明天再慢慢转悠,找个更合适的去处。皇冠沙滩酒店老板维达德(Vidad)是个人精儿,见我不高兴了,便故意跟我套近乎,一会儿跟我说海景房客人一旦离开,他就立刻把我移过去;一会儿,又跟我拉家常,说他如何从新加坡国立大学毕业,又怎样回到马尔代夫,孤注一掷,将自己所有的积蓄拿出来建酒店,开酒店的过程中,又遇到怎样错综复杂的疑难。如果说一开始,我因他没能给自己海景房而讨厌他的话,到最后一天,我一定是带着一丝对他的敬重离开的。这期间,除了被他讲述的个人创业精神所激励外,也抱有他完成了我此行愿望的感激。

      离开的前一天下午,迪富士下起了瓢泼的季雨,狂风撕扯着岛上的植被,高矮不齐的椰子树齐刷刷地倒向一边,海上的浪涛翻涌着浪涛,一层一层卷上岸来,再远一点的地方,乌云似乎压垮了天际线,浓雾背后,有一股磅礴逼人的气势,仿佛淹没小岛的海啸就在不远的地方。我躲在胡蝶一行三人的房间,站在在玻璃门后面,透过玻璃上不断滑落的雨滴看着大海发呆。

        胡蝶操着一口家乡话,吵着大海吼叫:“台风要来了,台风要来了……”

        话没说完,她便被猝不及防的暴雨泼了个措手不及,不过,她还是只开心的落汤鸡。

        雨停过后已是傍晚,趁着晚风,我赶紧下楼,打算集中所有精力定把带来的那本THE AUDACITY OF HOPE看完。没过多久,胡蝶和小妹也下楼来散步。不一会儿,那三个喜欢潜水的德国女孩也来到沙滩边。再过一会,维达德和他的一群朋友们也来了。雨后的海面,风平浪静,酒店的沙滩却热闹异常。呼吸时,我尝到了海盐的味道,海边的人儿,小孩儿们追逐打闹着,青年们踢着足球,游人们三三两两的围坐着,愉快着谈论着各自到过的天之涯和海之角。

      不知不觉,傍晚落下了黑夜的幕帘,我不得不收起未完待续的书本准备上楼,这时,维达德走过来问:“简妮,你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我好奇地看着他,回答说:“没有,有什么事吗?”

        “我们今晚有个在游艇上的派对,在图鲁斯度岛(Thulusdhoo Island)附近,你想加入吗?”维达德答道。

        “可以啊!如果加入得交多少钱?可以邀请朋友吗?有多少人会去?”

        “哈哈哈!简妮,你不用给钱,我邀请你去玩,你当然可以带朋友去啦!我们这边有五个人,我加上我的两个伙计,还有一对西班牙夫妇。如果你要去的话,十分钟以后,我们在前日喂鲨鱼的沙滩边集合。现在,我和另一个伙计去开船,待会儿,你可以跟着另一个伙计,就是我跟你介绍过的 快乐假日酒店(Happy Holiday Inn )的老板一起。”

        “真的吗?非常感谢,那我去叫我的朋友。”说着,我兴高采烈地跑上楼,准备叫上胡蝶三人。

        胡蝶和小妹听到这个消息显得亢奋,便立马答应一起去,一边对韩剧入迷的小梨却不愿意出门,大家好说歹说也没劝动她。

        夜,无限扩张了天地的空间,目及之处,好像有人间的灯火闪耀在天地之间,又好似疏星布罗在银河中,疾驰的小艇上,我们一行六人仿佛穿梭在时空的隧道里。伙计负责快船,维达德和快乐假日酒店的老板背靠背坐在伙计后面,他们开着手机照明灯。胡蝶、小妹和我一行三人则手挽手锁在后面,小艇速度很快,我们没有一个人穿救生衣,好几个瞬间我心里七上八下,万一翻船的话,我们仨肯定小命不保。胡蝶和小妹紧紧套着我的胳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然而,风把所有的音色都刮走,任是我们扯起嗓门嘶吼,谁也没有明白彼此要表达的意思。最后,我们都放弃了交谈,小艇仿佛趁着光速向前,左右两旁的两束流星雨此起彼伏地从视野里划过。夜空中的星,随着小艇的快进,慢慢变得明亮起来,不一会儿,便能够清楚地分辨出哪里是小岛的灯火,哪里是天上的星辰了。

      大概过了四十多分钟,我们终于到了靠近图鲁斯度岛的一处峡湾,只见大大小小六七艘游艇,稀稀疏疏地停泊在夜空下。我们悬在夜空中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兴奋地嚷嚷着:“维达德,我们去哪一艘呢?”

      “看,就是那艘与众不同的船。”

        顺着维达德手指的方向望去,一艘船身长达两百米左右,桅杆高耸入云,神似“加勒比海盗船”的黑体木船,陡然出现在面前,我们三人不由得异口同声发出感叹:“酷啊”!

        大家满怀期待地上了船,到了船头,一排老旧的绿沙发靠在前面,另外一边靠着舱内的门,门旁边是一个硕大的音响。晕船的小妹和胡蝶一屁股窝在沙发上就没有再动的打算。夜,很静,静到柴油机发动的声音刺耳,静到偶尔甚至可以听见海里的鱼腾身跃起,然后再次堕入海里的声音。可以看得出来,这艘个性十足的船应该是个“老顽童”了,尽管独树一帜,但老旧的汗味和柴油味却让人觉得不舒服。不一会儿,一个长头发的船夫,吊儿郎当地走出来,拿着一塔啤酒问:“5美金一罐,要多少?”

        “啊?”我一头雾水,不是说好的被邀请来参加派对的吗?怎么要起钱来了,说好的派对,音乐呢?

        我看了一眼维达德,他尴尬地避开了我的眼神,用迪维希语和船夫们寒暄起来。看来,他们是老朋友了,想来,所谓的“派对”不过是他们的一种“商业活动”,维达德借派对的名义邀请客人来这里消费。明白了这个之后,我心中升起一种莫明地失望,后悔接受这个邀请,更不该拉着两个老乡出来花冤枉钱。“既来之,则安之”,算了,既然没办法自己游回去,还不如好好享受这夜空,再说了,也不能让两个漂洋过海的老乡白白走这一遭吧!

        “三罐……一人一罐,老板。”我硬气地说道。

        “怎么付钱。”黑小哥面无表情地递给我们一人一罐海力肯。

        “我付。”说着,我便把钱掏给了黑人小哥。

        我把啤酒递给了在一边晕船的小妹和胡蝶,并请黑人小哥拿了纸巾过来。维达德蹑手蹑脚地做过来,准备搭话。我心里咒骂他是小人,本不想理他,谁知道这个人精拿出手机分享起魔鬼鱼的视频。看着在海里蹁跹起舞的蝴蝶,一瞬间,怨气全都烟消云散了。再说了,这些生意人也不容易,马尔代夫的旅游业本身就是竞争力巨大的独木桥,像他们这种微型酒店要在夹缝中求生存,外快肯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更何况就我们仨儿这酒量,也不可能让他们挣到什么便宜,一个九九折的海上夜行之旅,值了!

        等我想通以后,便不觉得这些个性的水手们碍眼了,便和他们嘻嘻哈哈寒暄了一番,之后,我便带着两位晕船的老乡去了顶层的夹板。

        我让胡蝶和小妹在太阳椅上歇着,自己只身躺在夹板上,仰望着星空,船身不停地晃动,像是在荡秋千,加上清爽的海风轻拂,身体的倦意像柔软的棉被盖了上来。睁着朦胧的眼睛,清醒的神志帮我数着天上那些像牛如马的星座。慢慢地,楼下开启了音乐,随着船身的晃动,图鲁斯度岛的灯火跳起了舞蹈,星辰的眼睛也眨地更加频繁。不知不觉中,我们竟陷入梦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下一声惊叫划破了夜的寂静:

      “Manta,Is Manta, Manta is coming……”(魔鬼鱼,是魔鬼鱼,魔鬼鱼来了......)

        胡蝶和小妹几乎是腾身而起,大步流星地爬到围栏边,一边俯身一边大叫:“哪儿呢?where? Where?哪儿呢?”

        我的身体像是被电击了一下,鸡皮疙瘩从四面八方涌来,头皮发麻,趴在桅杆上,满心期待地盯着眼下那一汪绿盈盈且深不见底的海水,恨不得把眼珠子扔进海里,去追那个神龙见尾不见首的魔鬼鱼。

      “She is crazy, but she is mine. Damn I lost my mind……”

      “哇喔……”“哇喔……”“哇喔……”

        DJ的旋律夹杂着人们的惊叫声,昏暗的灯光下,一个模糊的黑影逐渐从碧幽幽的海水里变得清晰起来。水面上的浮游生物、小鱼随着水波一上一下,越发猛烈地晃动起来。远远望去,像是一只在春天里飞舞的黑蝴蝶,越来越近,黑蝴蝶变成了自由翱翔的苍鹰,再近一点,那是真正的魔鬼鱼---海里舞蹈的游蝶。

        那可真是个大家伙,它身体扁平,强大的胸鳍,平行起来大概有四五米来长,在音乐的发酵下,伴随着人们的欢呼声,它像一个舞蹈演员,腾空跃起,煽动着翅膀在海洋中里翻跃巡游,坦坦荡荡地向我们展示了胸鳍前那两个薄、窄、似耳朵的突起,感觉像它在微笑一般。它一边舞蹈,一边吞噬着灯光下、海水中那些星星粒粒的浮游生物和小鱼,胸鳍一张一收,姿态优雅,翅履从容。近的时候,我们仿佛都能看见它细小的牙齿。

        “She is dancing every night, singing sha-la-la-la……”

        它就随着音乐游来游去,时而浮向船头,时而隐向海洋的深处,让人们猜不透它究竟会何去何从。此时此刻,晕船的小妹和胡蝶像是没事人似的,拿着手机一个接一个地拍着视频。我和他们一样,都是那么纯碎深情地欣赏着它的表演。我们对它这种钟爱到底来自何方呢?有些时候,也许是某个人,也许是某种事物,还没有见到的时候就已经仰慕多年,原来这就叫一见钟情。

        不知道什么时候,维达德和水手们他们移到一边聊天去了,就我们仨还是目不转睛地欣赏着那可爱的家伙不知疲倦地表演,直到最后,它消失了好久,我们确定它不会再回来后,才回过神来。胡蝶和小妹继续晕船,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跑过去,激动地跟他们每个人握手,表达了他们让我们见到魔鬼鱼的由衷感激。维达德也许被大家激动的情绪感染了,便说回酒店了请大家吃披萨。

        我们离开的时候,夜空才正正式式地亮堂起来,星星一颗挨着一颗。小艇上,维达德用手机放着音乐,似乎还在回味。蝴蝶和小妹远离了柴油,不舒适感也削减了大半,竟在风中唱起了歌。小艇两边的浮游生物被船身激起,又落下,像是千千万万束流星雨。偶尔,有几个庞大的黑影略过,我们猜想:那些影子,也许正是那只游蝶和它的伙伴们,在海里追逐打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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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代夫

2018年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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