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归途【缩减版】
本来答应Raeka要参加今年的科幻春晚的，于是花了一个下午写了这篇，的原稿。
但后来觉得这个主题可以挖掘很多东西，能写得更好，所以就花了N天时间改，硬生生地从6K改到了接近20K，发现再用来参加科幻春晚就太长了（去年已经被小八说太长了，还被说了三次），遂最终放弃参加科幻春晚。
然后今天，因为明天就要回家过年了，所以把原来的那篇6K版略微修改了一下发出来，也算有个交代。
至于说20K的正式版什么时候写完，这种事情嘛，就随缘吧……
1
“突突突”
“守住！守住！增援就要来了！”
“丧太多！能量快光了！”
“C3！C3！太阳板接好了没！”
“报告，今天是阴天，能量吸收速率只有37%。”
心联网的一片嘈杂声中，赛博格C3的声音平缓单调得让人怀疑是不是网速出了问题。
江成的能量也即将见底，但从自动扶梯冲上来的丧的数量一点都没有减少——事实上，江成都不知道到底他们的攻击是否有效，一个丧的神经系统被神经阻断枪切断响应而倒下后，另一个丧就补了上来，实在分辨不出到底是把他打倒了，还是他仅仅是跑得没别的丧快。
“妈的，这枪到底有没有用啊？！怎么根本不见少？”何宇的吐槽比江成先一步在心联网里响了起来。
“别废话！赛博格大约五分钟后到达，撤到后面的防线去，走！”队长叶致修的命令通过辅脑显示在了视觉感应区中，所有人立刻起身，来到后面工程赛博格搭建的临时防御工事后面，重新整装。
丧们一声不吭地冲出了自动扶梯，面无表情地以超人般的速度向行动队员们冲了过来，整个地铁大厅里只有连绵不绝的脚步声组成的声浪在敲打着他们的耳膜。
“他们倒是嚎叫几句啊！”林常青的感受江成很能理解。沉闷的丧让被丧尸片洗礼了半辈子的他们完全无法适应。
“噔噔噔！”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从右侧墙壁上传了出来，大家都被吓了一跳，比看到丧破墙而出还惊慌。
“中国人民的传统佳节春节就要到了，忙碌了一年的你还没有回家么？常回家看看，莫等子欲养而亲不待！”
“宁远，崩了那面广告墙！”队长怒不可遏的声音响彻了心联网，谢宁远二话不说、迫不及待地一个甩枪爆了广告墙。
“麻蛋，要不是这丧，老子现在也在家和我爸喝酒呢！”队长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但没时间共鸣，电磁枪的出膛嗡已经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这些丧到底从哪来的？没人知道。
他们到底要去哪？也没人知道。
大家只知道现在他们必须击退这些丧。
2
“南站失陷了。”
“北京站的候车厅都被占领了，但中控室还在控制中，需要增援。”
“西站请求增援。”
“T3航站楼失陷。”
雷胤辅脑里的赛灵格不断汇报着丧的动向，让雷胤的心中无限纠结。
北京所有的长途汽车站和机场都已经沦陷了，火车站里现在只有北京站和北京西站还在控制中。
可除了长途汽车站、机场以及火车站，别的地方并没有遭受任何丧的攻击。
张天宇教授从境中发来的最后一封邮件里说，所有的丧都是签署了离尘协议的正常人，不知为何，辅脑中的赛灵格被意识之海架空，未知的意识碎片控制了他们。
可丧到底要干什么呢？
张天宇教授没说，因为现实世界和境之间的连接被切断了——就是因为清场行动。
“北京站中控室失守，行动队已经撤回。”
又是一条坏消息。
雷胤苦笑了起来。
留在北京的，都是把自己的意识交给境而把躯体交给赛灵格的人；而那些不愿意让意识与躯体分离的人，则都被请出了北京；可现在，那些已经没有意识的躯体却快要全面占领这座已经没有意识的城市了，那自己还在这里做什么呢？
发明离尘与清场的灵魂们现在正在北京的一旁，规划着这座全面有赛博格与赛灵格搭建起来的高效大都市未来的GDP增速会如何惊天动地，但雷胤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去买一副东大街上的张记煎饼果子，然后赶回家和二弟、三叔以及自己年迈的老母吃一顿团圆饭——但张记的老板和老板娘都被劝回了，他们家的煎饼果子怕是再也吃不到了。
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呀。
一声轻叹。
“中国人民的传统佳节春节就要到了，忙碌了一年的你还没有回家么？常回家看看，莫等子欲养而亲不待！”
“卧槽！”雷胤被吓了一跳，原来是办公室里的广告墙又开始整点播报了。
“妈的，公益广告打成了狗皮膏药，真是脑残！”他愤怒地砸下关闭按钮，这才重新回归了安静。
3
“冯文曲副局长发来消息，准备进行大功率脑波干预。”
白武吉的心里一沉，在心中回复了自己的副手许镇：“还有多少时间？”
“四十分钟后开始行动，代号往生。”
“对脑组织的破坏情况预计如何？”
这个计划在丧刚出现的时候白武吉就知道了，但因为有可能会对脑组织造成不可逆损伤而一直没推行。
“有极大的概率会造成下丘脑[1]损伤及永久性记忆丧失。”
下丘脑……自律神经系统、脏器及内分泌活动的高级中枢，它如果遭到损伤的话……
“马亖麟那边有什么进展？”白武吉看了下辅脑中马亖麟的通讯记录，上一条他还在说在丧大脑的松果体[2]附近的白质区发现异常结构正在研究。
“马研究员认为异常白质区在类似永生散的纳米机械的改造下形成了一种短波感应区，正在进一步反编译其中的类神经网的用途。”
短波感应区？所以丧之间还能通过这东西相互交流？
或者就是有人在通过这东西控制丧？
“短波通讯的内容分析出来了么？”
“还在分析，但目前看来都是乱码。”
极有可能是加密数据。
“发射源？”
“每个丧都会对短波做出响应并发出信号。”
白武吉的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不由地默念了一句：“I have a bad feeling about this.[3]”
“让队员们在该短波频率范围内进行电磁阻截。”
“是。”
虽然如此命令，但白武吉却不认为这个方法可行。
研究员们分析认为，丧的显意识部分依然通过辅脑的脑关连接在境内，而辅脑注入到笛卡尔剧场[4]的赛灵格却不知为何被多重草稿[5]吞没。现在占据核心主笔位置的应该是以潜意识与前意识[6]。所以，无论这个类神经组织是否控制了丧的行为，仅仅切断信号都是无效的，关键是要唤醒本体意识，至少也要唤醒作为代灵的赛灵格。
可惜，四十分钟，恐怕这些都做不到了啊。
4
“还要多久！”欧阳志华怒吼着。
“噔噔噔噔！”
“等待是一种美德！”慕容幸的手指一边在键盘上灵动地飞舞，一边从嘴巴里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靐靐靐！”
“现在看来这就是一种恶习！”欧阳志华毫不客气地回敬，一起回敬的还有手中的两把枪，他管左面这把叫“Des”，右面这把叫“Troy”[7]，这个烂梗已经被慕容幸嘲讽了一年了。
“噔噔！”
“要不咱俩换一下？”慕容幸嘴上不落下风——他知道欧阳志华是一个电脑白痴，而自己的枪法在这种混乱的群狗局中根本不可能输给欧阳志华。
“靐靐靐靐！”
“别废话！还要多久能破译完成？”欧阳志华的声音虽然很强横，但心里已经有点虚了：弹匣快用完了，但那些丧果然如传闻一般体内有着天酬科技开发的永生散纳米集群，中弹了也会复原，只不过需要点时间，所以欧阳志华相信用金属子弹堆砌来的时间很快就会被压榨干净。
“咔擦！”又消耗了一个弹匣。
“底层架构用了四种非对称算法，再加上七个模块的七种数字指纹，还采用环状隐私签名协议，我能让你再等五分钟已经是天才级的表现了。”
“靐靐靐靐！”
“那天才大人，我不得不告诉你你还只剩下三分钟了。”欧阳志华扫了一眼辅脑中的数据，觉得三分钟可能还要烧一炷香和弥勒佛沟通沟通久已疏远的感情才行。
慕容幸当然也知道时间非常紧急，但从陆天翔教授丧化前的躯体上拿来的资料实在是有很多不解的地方，自己除了把辅脑及其连接上的计算云的计算资源压榨到点滴不剩之外，也实在无计可施。
他们本来要护送陆天翔教授回家——这是作为云魂项目负责人兼首席科学家的特殊优待，能在春节前回到老家，然后还能再回来。可结果在贵宾候车厅目睹了丧群与特别行动队的火并——哦，都谈不上是火并，基本就是热兵器与冷兵器的对抗，结果热兵器惨败。
离尘协议中有一条，就是离尘者的躯体自愿接受天酬科技的纳米改造，做职业化定向改造与强化，结果造出来了一帮体能逆天的丧。
“自作孽的典范啊。”
刚感叹完这句话，因观看火并而过于激动以至于手指甲把手掌戳破的陆天翔教授突然一个踉跄倒在了地板上昏迷了过去。
43秒后，他变成了丧。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没能造成慕容幸与欧阳志华的惊慌，他们拿走教授的研究材料后给了教授脑门一枪——这是应对丧尸的标准动作，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这才是让俩人懊悔不已的地方，因为他们发现教授居然把一些最核心的材料放到了自己搭建的一个隐蔽区块链中，而且还设置了一个智能合约，如果自己没定期更新密码，那么智能合约会自动将区块链上的隐私信息解密公开出来，届时所有人都将掌握他所研究的那个能真正改变世界的东西——
云魂。
而如果是在区块链上公开的话，那就没有人有能力撤销了，除非是破坏所有区块链存储节点——对于心联网来说，就是要杀光地球上的几乎所有人。
所以，不能和那些有乌托邦情结的科学家合作，他们除了能坏事和能搞科研，别的时候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好了没！”
“要么你再给我一分钟，要么告诉天酬让他们自己来解决这问题。”
“我想选择后者。”
“你觉得你有得选么？”
“妈的！”欧阳志华猛然调起了辅脑中的一个开关，一层金属盔甲突然从他的表皮气孔中复现出来，组成了一整套覆盖全身的盔甲[8]。
“一分钟内你没搞定，就来给我收尸吧！”
“喂喂喂！你这样可千万别受伤啊！你这模样变成丧我可拿你一点辙都没有啊！”慕容幸有点慌了，如果用上这副近身战专用的盔甲，那说明欧阳志华的弹药已经彻底见底了。
而且这副盔甲完全靠纳米集群与神经系统直接通讯来控制，对大脑的负担极大。又为了能像永生散一样具有自我修复能力，所以会不断快速消耗驾驶者体内的糖原、肌细胞、骨细胞以及各种脏器细胞，所以用得时间长了，不但精神消耗大，肉体消耗也非常巨大，甚至可能丧命。
更要命的是，和丧交手的话，丧本身就会在空气中散布可令正常人丧化的纳米官能团，通过暴露在空气中的伤口让人感染——这些资料都来自陆天翔教授的研究手稿——而今因为盔甲的作用，欧阳志华等于全身赤裸地暴露在这些能让他变成丧的空气中，只要盔甲有一点点缝隙，后果就不堪设想啊……
辅脑传来了一阵情绪律动，如一把烫斗将慕容幸的情绪烫平。
他现在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
云魂的架构细节已经越来越多地呈现在他的脑海中，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这云魂如果真的实现，那基本就可以将所有人的大脑通过一个靠近松果体的具有短波首发功能的类神经组织都连接起来，形成一个真正的盖亚[9]，同时又允许每个个体保持独立的自我。
在本我、自我与超我[10]之上，云魂将为地球带来群我。
而这一切，都建立在他所构造的区块脑的基础上——心联网中的每个电子单元作为辅助节点，而每个真实的大脑都是一级核心，在其上构建一个将意识区块化储存并处理的大型区块网[11]，从而群我可以在全人类中永生。
每个单独的个人的意识也会因为区块脑的不灭而一直存在，即便自己的躯体灭亡了，意识也可以在区块脑的意识虚拟机上继续存在下去——虽然陆天翔教授对于这样的个人是否还是原本的个人持技术乐观态度，但他也说对此还存在哲学与伦理学上的争论。
更大的争议还在于，建立的区块脑之上的云魂还允许任意一个个体意识在任意一个节点躯体上掌握控制权，通过一系列建立在纳米官能团上的类神经结构来解决一直存在的本灵与代灵的灵格冲突问题。
一个宏伟的计划。
一个彻底的疯子。
天酬要的就是个体意识不灭以及意识到任意躯体的投影这两项核心技术，但还有一分钟，慕容幸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这两项技术都破译出来。
“啊！”
“怎么？”慕容幸一回头，结果发现欧阳志华的右手前臂盔甲正好被两头丧合力咬碎。
“我去……”
最后43秒！
这是神经系统被丧化的耗时，但对于盔甲通过纳米神经链直连大脑的欧阳志华来说，肯定用不了43秒。
“找掩护！”欧阳志华大吼一声，接着盔甲上的所有喷射孔全开，自己带着浑身大汉如一个肉球一般朝着门外的走廊激射过去。
一段信息传到了慕容幸的意识中，那是欧阳志华的意识识别码，用它自己就可以以欧阳志华的身份登录心联网，这也算是他给慕容幸的最后遗产了吧。
“混蛋……”
“轰！！！”
空气中混杂着硫磺与血质的狂风宣告了欧阳志华的结局。
慕容幸的心中除了不断演变的数字，已经空无一物。
他的心中剧场里现在只剩下从空中不断飘落的碎纸片。
一阵电磁波动也在空气中尾随着呼啸而过，聚拢在了门口，仿佛凝聚成了某个来自扭曲虚空的恶魔[12]。
慕容幸突然产生了一个非常不详的想法。
5
王天信与时冰背靠着枪毙，对着走廊不断扫射。
整个西站，不，是整个北京的所有交通枢纽，现在就只有自己身后的这个中控室还没有变成丧的乐园。
说乐园还真是确切，里面居然还放着一大桶烟花？！这是谁打算在市中心点燃庆祝过年么？
说乐园也不大确切，因为所有那些被攻占的交通枢纽，丧们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不再活动。
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号角的吹响，然后朝着某个不知名的目标发动最后的总攻。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现在自己面前的应该就是总攻前的一次冲锋，而且肯定不是最后一次。
心联网里正在流传一条传闻，说丧是一个叫做云魂的区块网系统的运算节点，所有签署了离尘协议的人的大脑都在这个系统的运作下被彻底接管，构成了一个巨大的基于大脑的区块链，上面运行着基于灵魂的智能合约。
这尼玛就是传说中的把灵魂交给了撒旦吧？只不过这次的撒旦是一份该死的智能合约！
人们这是都变成了浮士德[13]了么？
所以，自己现在所面对的，就是一大群依着自己的潜意识而肆意妄为的没有灵魂的身体被纳米改造强化过的普通人？
可这还是说不通啊！
“把地板给炸了！”王天信命令道，而时冰二话不说，就把面前走廊的地板给轰了个遍。
总算有了喘息的机会——那些被改造成奥运会冠军的丧再怎么样都不可能在无助跑的情况下一口气跳过二十米的距离，除非他们会飞。
“你也听说了吧？”王天信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在心联网里问时冰。
“呼……呼……嗯，听说了，没有显意识而被潜意识主宰的躯体。”时冰还是喜欢用嘴说话。
“云魂和区块脑，你说是不是天酬搞的鬼？”
“目的呢？征服世界？就这样子像么？”
“不大像。但那些有钱人的想法谁知道呢？”
“往生行动就快要开始了，我们如果再不撤离，恐怕就会跟这些丧一起死在这了。”
“走？怎么走？我刚刚才让你把走廊地板给炸了，你倒是炸得挺彻底，现在咱们是准备从十二楼[14]直接跳下去？”
“呃…………也不知道当初让我们来守这个中控室是干嘛。”
“这要问丧了，他们干嘛要占领中控室。”
“因为他们要控制火车与飞机。”一个声音突兀地出现在了王天信与时冰的脑海了。
“谁？是谁？”俩人像见鬼了一样四处张望——除了二十米开外的丧和如傻子一般站在门前的两人，没有别的东西能发声了。
“我是天酬科技集团的鲁道夫·台·莱因哈特[15]。”
“什么鬼名字……假的吧……”时冰忍不住想吐槽。
“丧是根据潜意识而行动的，而在职业化纳米改造后，行动能力变得极强，但潜意识并没有跟着一起接受训练而直接获得强大的肉体，所以会出现魂与躯不协调而致的烦躁与攻击性强等特性。”
那个声音开始在两人脑海中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要解决丧这个问题，其实方法很简单，只要丧的潜意识诉求被满足，他们就会平静下来，不再具有强攻击性。”
“你是说，我们要变身为神灯，去满足所有者三千万丧的每人一个愿望？”时冰最终还是吐槽了。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那些别的站安静下来的丧！”王天信想到了这个鲁道夫的意思，“所以你是说我们只要撤退，就没事了？”
“嗯，如果没有第二阶段的话，的确是没事了。”
“第二阶段？”时冰又想吐槽了。
“嗯。事情是这样的，离尘者原本根据协议就是要称为云魂的节点的，事实上一切都是根据离尘协议来的，并没有偏差。发生偏差的地方在于，因为清场行动劝大家回家的那个公益广告实在是太鬼畜了，导致大量的丧虽然没有了意识，但潜意识却激发起了强大的想要回家过年的冲动。”
“我勒……”王天信的嘴巴被撑到了最大。
“个去……”时冰的嘴巴也不遑多让。
“这他么……”王天信的眼睛也瞪圆了。
“也可以啊……”时冰的眼睛也睁得大大的。
一切似乎都解释通了。
“所以，来到车站、机场等等公交枢纽候车只是第一步，第二步是……”
突然，一阵头疼传入了两人的意识——往生行动开始了，为了防止那个神秘的短波区域可能带来的不必要的麻烦，对所有交通枢纽进行了电磁屏蔽。
“我去……完了，我们要没时间了……”
“嗷！”相当难得地，一向宁静寡言的丧们突然开始了嚎叫，接着，王天信眼睁睁地看到一大群丧手插墙壁地开始在没有底板的走廊上搭建出一条人道。
“我去……这也太有创意了点吧……”王天信哑口看着，都忘了开枪。
“你感叹个屁啊！”时冰则毫不含糊，端起枪就开始扫射。
“不对，这样不是办法，你还记得那个鲁道夫说的话么？”王天信在心联网中问时冰。
“你负责想主意，我负责按扳机。”时冰的回答充分体现了他一贯的简单明了作风。
草！王天信心中暗骂，能想到主意解决问题的话，这问题不就早解决了么？
两人四枪再度开始轮番吐信，但架不住丧的人多势众。
“嗖嗖嗖！”从下一层，越过被炸光的底板，好几支钢筋如长矛一般朝两人急射过来。
“我勒个去啊，这是都会进化了啊？”
“说好的潜意识呢？这TMD都堪比猿猴智商了啊！”
“应该是辅脑协助，潜意识做目标驱动。”
“现在怎么办？”时冰一边躲闪冷不丁飞来的钢筋水泥，一边朝着蜘蛛人一般的丧群继续射击。
“有主意了有主意了……”王天信也在差不多的情形下不断喃喃自语。
他有一个想法，但就是说不上来，仿佛一口老痰，能感觉到，但吐不出。
“啊！”心分两用的王天信被一块砖头砸中了箭头，出现了挫伤，表皮下的真皮组织暴露在了空气中。
“我去……”时冰惊讶地看着王天信，左手毅然端平，就等着随时按下扳机把王天信爆头了。
等等，有一些话，仿佛耳语，回响在王天信的心中。
一些呢喃，一些低语，一些仅仅只是表达情绪的嗯哼。
一大波情绪在冲击着王天信的潜意识，他的心灵瞬间变成了情绪汪洋中的一片枯叶。
一种渴望，一种冲动。
回家过年的冲动。
为了回家过年能把一切都撕碎摧毁的冲动。
汇聚成一股泥石流，把王天信的心灵冲刷得七零八落。
等等，我想到了！
王天信突然一把抓住了时冰：“烟花，放烟花！让我过年，让他过年，让他们过年！”
“啊？”时冰一下子懵了。
王天信感觉意识的剧场即将被泥石流灌满，于是不再多说，冲进中控室，拿出了那个不知所谓的大烟火，右手举着枪将天花板全数击碎击落。
“你真的要放烟花？”
“嘿！”王天信没有回答时冰，而是对着天空大喊：“过年喽！”
他站在北京西站敞开的顶楼最高处，点燃了那个，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烟火。
“嘣————！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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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丘脑，是调节内脏活动和内分泌活动的较高级神经中枢所在。它可以调节体温、血糖、水平衡、脂肪代谢、摄食习惯、睡眠、性行为、情绪、荷尔蒙的制作，以及自律神经系统。它接收从自律神经系统而来的讯号，并决定相应的行动。当人类遇到恐惧或兴奋的事情，身体的自律神经系统会向丘脑下部腺体发出讯号，从而使身体加速心跳和呼吸、瞳孔扩张，并增加血液流量，以使身体能够及时作出相应的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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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果体，大脑内的一个内分泌腺体，会产生对睡眠模式及昼夜功能调节相关的激素。也被称为“第三只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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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利插入星战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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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自著名心智哲学家丹尼尔·丹尼特的《意识的解释》，用以驳斥传统的心智二元理论及不够完全彻底的怀疑论，如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当然，丹尼尔是反对笛卡尔剧场的，这里只是用来比喻意识之海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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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丹尼尔·丹尼特在《意识的解释》中提出的概念，用以说明人的心灵与意识并非源自某一特定的功能区，而是全脑大量脑区相互协调连通的结果，每个部分都会在各自的草稿上进行涂写删改，最后多重草稿汇聚在一起，具有了可表征行为的能力。有点类似Git的工作流方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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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意识，按照弗洛伊德的理论，是介于意识与无意识（潜意识）的部分，会控制潜意识的本能与欲望不进入意识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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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神3》的梗也被强势插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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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侠的血边装甲也被拿来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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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亚计划，阿西莫夫的《基地与地球》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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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我是人最基本的身体本能，自我是显意识部分（不包括潜意识与前意识），而超我则是道德意识。或者更加简单来说，本我是兽性的，超我是神性的，自我是介于两者之间不断徘徊的人性，将兽与神连接起来的绳索。在《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中尼采说“人是一根系在动物和超人之间的绳子”，这里动物便是本我，超人是超我，而人就是自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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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为区块脑使用了区块链科技，所以前文才会出现非对称加密、数字指纹、环状隐私签名以及短波中看似乱码的通讯信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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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兽世界》梗也出现了！萨格拉斯在哪？燃烧军团在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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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士德，欧洲中世纪著名的巫师或占星师，学识渊博，精通魔法，为了追求知识和权力，和恶魔做了交易，出卖了自己的灵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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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北京西站的中控室在十二楼完全是剧情需要的胡扯……大家请原谅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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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名字是一个完全不顾西方取名规则的《银河英雄传说》梗，分别取名自高登巴姆王朝的开国皇帝鲁道夫·冯·高登巴姆，以及小说主角、罗严克拉姆王朝的开国皇帝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而“台”这个前缀介词，和“冯”一样，表明“来自”，后面跟地名构成一个完整的姓，所以用在这里其实完全是搞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