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房子
土房子
从前天的聊天记录中看到群中几个老朋友聊着那些年的往事,突然有着几分想写点东西的冲动,不为往事的留恋,只为对这些年里所思所想做点标注而已。
人往往容易被现实所裹挟,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洪流裹挟之中,有的人追求自己的小确幸,有的人在与命运不断地抗争,有的人成了一个宿命论者,这就是人生百态吧。
时间在流逝着,我们忘掉了许多,时代变化的许多人与事,忘却就像一个黑洞,吞啮了许多往事,让回忆的过程总是不能完美的再现,但在时断时续的间或中,让我们获得愉悦或痛苦。自省的总是每个时间段中会出现的几个站在一起,相互欣赏朋友或群体。感谢记忆让那些人与事时刻警醒自己,以昨日得失成败,鉴今日之做人处事,得失寸心知。
1982年冬天,那间土房子就驻进了我的记忆中。
几年过后,那间土房子已经被其他的房子替代了,但我依然看到的是那间土房子。
在1982年,这间土房承载了几个年轻人对生活的梦想和青春的躁动,它深深烙印在记忆中,愈久愈弥。
那间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低矮破旧的土房子,只为了房主赵在明兄弟,还有那1982年冬天经常在这间房子中聚会的一群无知无畏的年轻人而进入了我的记忆,如果没有这些年青人,这间房子与村里的断壁残垣的危房没有什么两样。
我于1982年冬天也成了土房子中聚会的人,五六个年轻坐在一起,英雄主义和浪漫主义色彩添满了房子内的角角落落,谈论着文学和读书,渴望着“如何成就文学家?”和“书法家是怎样炼成的?”这样的大哉问,倾听着老四口若悬河的文学和文学概论,灌顶醍醐般顿开茅塞,几个人凑钱订阅了多本文学杂志,感觉我们与鲁迅同列,未来我们的事迹一定被人传唱。
年青人的喝酒唱歌放荡不羁,二十四金钗的故事传唱着西北风吹来的粉红色的记忆,几个小兄弟口诞滴滴地听着老兄们诉说的爱情故事,仿佛看到爱情的小花朵也有我一朵,红色的花朵拼出了一个大大的红心,在土房子的跳动着对爱的向往。
无知者无畏,他们就是初生的牛犊,他们把媲美于诗人美妙的诗句,写在了理想的树叶上:北国的冬雪/淀放出原野的寂寞/西北吹来的凛风/掀起了孤独的脸颊/挺拔的白杨树/暮日的余晖羞红了冠头上的几朵凌花/小鸟的归栖的扑腾中/洒落了一地的潇洒……放飞青春与爱的树叶,静静地坐在土房子中,等待着飞回手中的那一叶。
土房子就是我的《楚门的世界》,幻觉的世界总是那样的光怪陆离,有着无限的可能,我们活在自己的世界上,没有楚门的勇气,不敢跳出这个好美的虚幻的世界,但现实的无奈,只能以宿命的方式接受算命者那只嘴衑纸签的鹦鹉指点,离开了那个包容的土房子,也多亏了那只鹦鹉,不然还在《楚门的世界》中仰头看着星空中继续出现的蜃海沧澜,等待着飞到手中的那片树叶。
1982年,事情总是在变化中。
2023年,事情总是在变化中。
那间小土房成了记忆,虽然它没有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