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列车

喜欢坐火车，喜欢一站一站的慢慢南下或者北上，喜欢在旅途中间的我。只因为，在旅途的中间，我就可以不属于起点或者终点，不属于任何地方和任何人，在这个单独的时刻里，我只需要属于我自己就够了。

                                    —— 席慕蓉 ​​

第一次坐火车是好几年以前。那时候买车票都得到火车站去买，买票也还没开始实名制。那是大学的第一个假期，小小的十一长假。和同学一起做了半个小时的公交车到远远的火车站去买票。在买火车票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方便的年代，车站外的广场上搭起了许多临时买票的小房子。每个房子的小窗口外都站着乌央乌央的人群。没想到短短几年过去，这样的情形再也没有了。

几天过去之后，十一长假如期来了。十几岁时的睡眠质量尤其好，早早睡去，也可以早早醒来。而现在只是整夜做梦辗转反侧，醒来后却拖拖拉拉起不了床。

天没亮的时候，我就在天桥下边的站台等着公交车。

学校来往市中心的车子总是挤满了人。我强忍着车中污浊的气味，才能使自己安然地到达了火车站。雨下得很大，车站外的空地上漫着湿冷的水。好不容易上了车，找到了座位。冷硬的绿皮车里冒着湿气，关不上的车窗滴着雨水。列车行驶在山间，冷风从窗缝灌了进来。列车进入隧道的时候，耳膜被一股压力顶着，感觉自己瞬间失聪了。

绿皮车车速极慢，一路上总响着金属碰撞发出来的声音。车厢里，不论坐在两边还是中间，人总会闻到刺鼻的烟草味。那股浓烈的烟草味，也许是第一批坐上这趟列车的烟鬼留下来的。直到多年过去，也无法消散。

从家中返校，先要坐很久的小客车。为了避免车上呕吐，我常在上车前吃下药物。吃药的作用非常好，在车上不会有任何不适。只是人会睡得很沉，就像中了魇一样，想醒却无法醒来。

睡在无人的绿皮车里，感觉自己被列车绑架了，它把我带去遥远的不可知之地，我却无法逃离。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