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傻子（童4）

我对县里傻子的印象：记忆中小伙伴兴冲冲敲开我家房门，对我说，傻子来了！

她在屋后大坑的垃圾堆上，像是在捡拾东西，小伙伴见不到她有什么的反应，便扔一块石头过去。我见到那个也只比我大一些，但还绝不是大人的女孩，呜咽了一声，我们便大呼一声，跑掉了。

我觉得这件事情不对，她没主动伤害谁，包括这次，也是其他小孩主动欺负她。

对她扔石头，是恶作剧么？不是，就是人性中纯粹的恶。即使我没欺负她，我在别人欺负她时，也想去看看热闹。

这个傻女孩的妈妈是个哑巴老太太，我小时候看见穿衣服破旧，年龄大些的女性，全认为是老太太。

坐在妈妈自行车的前梁上，妈妈伸出手指，把路边一座很大却破旧的土房子给我看，说，这就是她家，她家以前是地主，被批斗后就这样了。窗子还是旧式，需要用纸糊的窗子，她家也没有电灯。

想到地主，我已经被教育过，地主全是坏蛋，她家这是应得的下场。有这想法时，我才几岁？还没上幼儿园。这些是从电视上看到的。

妈妈牵着我的手，在县中心那家国营食堂吃饭，我高高仰起头才能看见柜台那面的售货员，食堂里边全是人，还有圆圆的大桌子，妈妈带我离开之前，在门口看见了哑巴老太太，就又带她折转回来，把我们余下的食物给她吃。

小时候，我对一切充满了好奇，好奇的盯着那老太太，她走到桌子边，急忙忙地把食物塞进嘴里。妈妈当时对她讲了什么，我已经忘了。但妈妈从不允许我欺负傻子，并且我也不敢。

关于傻女孩妈妈哑巴老太太的第二个印象，是在国营幼儿园门口，县里当年也只有这一家幼儿园。我为了每天见到宴光，也要上幼儿园大班，但实际才只有5岁。

幼儿园老师教育我们说，不要买门口老太太的东西，如果被她见到了，会惩罚我们。于是，我每天进出幼儿园，就盯着哑巴老太太的小摊，眼馋上面的小玩具，可我连和妈妈说，给我买一个吧的勇气，也没有。

我上幼儿园，是因为宴光已经来这里上学了，他大我两岁，我5岁。我在班级里可以见到他，我每天不敢和老师说我想上厕所，所以我记得我座位上的毛垫经常湿透，其中一个老师，经常举起我的毛垫，然后，笑个不停。

那个傻女孩在我初中时，一次我看见她坐在商城门口，人来人往，姨妈巾也漏出来。等我上高中时，街头有一个五六岁大小的小男孩在流浪。我妈说，那是她的儿子，妈妈还见她喂过自己儿子食物。

没人知道小男孩的父亲是谁，但听我妈说，那个小男孩的生殖器官被他妈妈剪掉了，街上的小贩曾让他脱下裤子证明给路人看过。我听我妈和别的阿姨私语，那个傻女孩应该遭受过意外，对异性的生殖器官极度厌恶恐惧，才会把自己孩子的给剪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