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柴火

很多年以前，在进村路边的空地上，堆了一堆干柴。

那堆干柴是老胡家的。但在那时，我还不明白老胡为何要把干柴堆到路边，而不是他家院子里。他不是不知道，村子里爱占便宜的大有人在，何况老胡亦是占便宜的老手。

从农田里归家的村民，会走到干柴边停住，上上下下瞅个半天。

“嗯！这根能作鱼杆。”即便他不会钓鱼。

“这根可以做牛鞭。”

“可以作锄杆。”

也不管别人想什么，自顾自的抽几根就回去。

在过去的时间，村民们都没有空着手回去的习惯。无论是出去放牛，锄地，他们都会顺点东西回来，不是一捆草，就是半根树根，几个杏枣瓜果。

老胡也是极小气的人，他为何会把柴干放在路边，让人顺便白占便宜了。直到多年后，我才从村民的闹嗑中了解到了。

话说小张家要娶媳妇，想在路边这块土地上盖间房子。那时各自有自家的私地，可他们总想多占些公地，于是靠路边的土地便成为他们占便宜的对象。毕竟不是其它人的，再怎么占，也没有会说话。

可这事被 老胡拦住了，他指着只剩下黑灰的干柴，说这块地是他的。

二十多年前的陈谷子事，自然没有人比老胡更清楚是怎么回事。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老胡本指望着为孙子多占块地，将来好娶媳妇用。

可，没过几年，二个孙子，再加上村里的年轻人都出去做买卖了，只剩下这群没人管的老人，还留在这里——看着他们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