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瓜的记忆
看到二姐发出几张挖地瓜的图片,勾起了许多童年关于地瓜的记忆。地瓜一年只能收成一次,母亲通常在秋播后稍微清闲的八月中下旬栽下地瓜藤。
地瓜叶在六七月份长得很茂盛,只要勤施肥勤浇水,藤蔓又粗又嫩,一节一节伸长得很快,母亲会从中挑出一些壮实的地瓜藤,回家将叶子全部摘下,再用镰刀按照大小一致的小段,一小段上大概有四五个芽点。
种下藤蔓就能收获地瓜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不过种下以后也需要留意施肥和除草,如果藤蔓和叶子长得过快,还要适当掐掉一部分,以前不懂为什么要将长得好好的枝蔓掐断,如今自己也学会养花种草,才知道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将营养留给根茎来长成地瓜。
秋收时节,地瓜就长成了。母亲会在收割稻谷前先挖一部分地瓜,因为用地瓜做早餐相对节省时间,早上将它们直接放到锅里煮着就可以同时做其他家务,如果赶着出门割稻谷就可以直接拿几个水煮地瓜边走边吃,剩下的还可以放在田垄上,饿了随时可以拿来充饥。
水煮地瓜是最常吃的做法,而我们最喜欢的是用炭火烤成的地瓜,但是母亲总说烤地瓜容易上火,因此明令禁止我们烤来吃。烤地瓜的诱惑,想必许多人都无法抵抗,我们也一样。所以,平日里趁着母亲不在,我们也会找准机会偷偷烤来吃。
家里不管是做饭还是洗澡用的热水都要用柴火烧,烤地瓜的条件和机会大多数是在傍晚烧洗澡水的时候,我们经常分工合作,比如姐姐负责在灶口边上盯着烤地瓜,我和弟弟负责放哨,如果看到母亲回来就跑到厨房通报。
有好几次,因为母亲回家太早,我们只好把半生不熟的地瓜夹出来,藏在干柴堆里。现在想起来觉得这样的操作根本瞒不住,因为单凭烤地瓜的香味就能被母亲识破了。
我们几个围在灶口,一边烤着火,一边吃着热乎乎香喷喷的烤地瓜,那是冬天里最幸福的事情之一了。那一口又香又甜的地瓜,带着炭火的温度,停留在童年的记忆里头。
除了水煮地瓜,母亲还会做地瓜饼或者糍粑给我们吃。不过,这种做法比较麻烦,所以母亲也只在她兴致来时才做。首先要将地瓜去皮蒸熟,或者将水煮地瓜剥皮,再把它压成泥状,然后与糯米粉混合揉搓,接着掐成小圆饼,最后煎成饼或者蒸成糍粑来吃。我们都更爱地瓜饼,因为两面会酥脆,中间甜糯,口感层次更丰富,能吃好几个,家里人多,母亲做的分量总是不够分,大家都抢着吃。
地瓜还有另外一个做法,可以将它去皮切成小块,熬成甜汤来吃。不过家里有个新奇的做法,我第一次吃到还是托父亲的福,父亲是家里唯一不爱吃甜食的,母亲就专门学会了做咸味的地瓜汤。好像先热油,放姜片和地瓜块爆香,然后加入开水,熬煮十来分钟,撒入盐巴就成。
因为本身地瓜带有甜味,混着姜片的香味,汤水却是咸的,我刚开始觉得这个口感很奇怪,后来却慢慢也爱上这个咸口的地瓜汤。吃完后,感觉身体都是暖暖的,而且还不会像甜汤那样发腻。